第130章
日他们再次像几年前那样相处时，是在婚姻即将破裂的时候。 “哥？”戚忍潮出声唤回顾玉宁，望着病床上温柔得有些不像话的青年，他心底莫名有股恐慌感。 手指抽搐了下。 戚忍潮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受他的掌控了。 好像下一秒，顾玉宁就会从他身边消失一样。 心脏跳动得十分不安。 顾玉宁面色苍白地朝他笑了笑，眸中是无法言说的疲惫感，他说：“阿潮，我们离婚吧……” 语气一如既往的轻，可话中的内容却如同一盆冰水浇过，让戚忍潮从头冷到了脚。 “哥，你说什么？”戚忍潮恍了恍身，一时没听清。 顾玉宁没有看他，头靠在墙上，眼睛被灯光晃得泛红，他怕自己只要看戚忍潮一眼，就会心软。 可顾玉宁不想那样，他不想自己到最后变得如同记忆中的父母一般，歇斯底里地纠缠着对方，明明爱意早已经在无数地争吵中消耗殆尽，却还死抓着双方不肯松手。 好像一松了手，就证明自己数年前的选择是错误的般。 那太狼狈了。 也太不堪了些。 顾玉宁不想变成那样。 他重复着说道：“阿潮，我们离婚吧……”顾玉宁说，“我有点累了，我很累……很累很累……”哭腔若隐若现，“我想不出我们还要在一起的原因了，分开吧……” 他说：“阿潮，我们分开吧，不难的……”话中甚至带了些恳求。 顾玉宁恳求戚忍潮跟他离婚。 好像完全忘记了这十年里，他们之间的感情一样，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顾玉宁比谁都要记得清楚，十年里，他们如何的相爱，可就是因为这样，才要分开，才要彻底的分开，不然……顾玉宁想，他的十年就彻底成了笑话。 已经不爱了的人，为什么还要在一起？在外人面前装着恩爱，然后呢？回到家却是各奔东西。 没必要的。 真的没必要的。 顾玉宁只是想一想自己会跟戚忍潮走向这种结局，就觉得难过，不应该的，完全不应该的。于是“离婚”这个结局，在此刻，也就没有显得太过糟糕了。 “哥……” 戚忍潮愣在原地，看着顾玉宁在哭。 青年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好似要把所有所有埋藏于心底的委屈都哭出来一样，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眼神是空洞的，眼泪却在掉。 像个被人弄碎了的偶人。 戚忍潮有些手足无措，一时怔愣原地，他从未见过顾玉宁这样。 大了他五岁的青年在他面前一直是成熟的，是温柔牵引着他前进方向的，好像无所不能。 分明顾玉宁在戚忍潮的记忆里，一直都是朝他微笑着的。 怎么会哭呢？ 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戚忍潮不断不断地想着，却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是哪件——是钟亦的出现？还是他冷落了青年快一年？还是……他一直在刻意的忽略着顾玉宁？ 是哪件？ 究竟是哪件？ 他会改的。他一定会改的。戚忍潮慌乱地想。 但顾玉宁还在哭。 戚忍潮彻底慌了，“别哭……哥，哭什么啊？”他声线有些颤，站起俯身，轻轻替顾玉宁擦着眼泪，“别哭啊……我错了，我错了哥，别哭，别哭……啊，哭了就不好看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他在哄着顾玉宁，声音却颤抖得不像话，一边替顾玉宁擦着眼泪，一边泪水将他视线模糊。 戚忍潮鼻尖处挂着泪水，狼狈地掉着眼泪说：“哥……我太笨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但我爱你，你知道的……我、我表达不出来我的感情的……我不会……如果…我做错了，你……跟我说……好不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会改的。” 顾玉宁哭，戚忍潮就想哭。 “……我错了，哥，我错了……”戚忍潮不知道顾玉宁为什么要跟他离婚，但他知道，他哥要跟他分开，那就只能是他的错。 从小在酗酒的父亲跟懦弱的母亲哀嚎声里长大的戚忍潮，好像天生就比别人少了一根情丝。 幼时起，他人生中所有的目标，只有活下去与逃离那个破败腐烂的家这两个。 在十八岁那年考上大学后，戚忍潮幼年时的目标就已经全部完成，他本以为自己会在创业成功后孤独一生，却大二那年，他遇到了顾玉宁，一个温柔到了骨子里的画家。 那是个暴雨天，也是戚忍潮用光了自己所有运气的一天。 只因没有伞，还错过了最后一班公交车的他被顾玉宁救了回去。 像个淋了雨的流浪狗般，入侵了青年整洁温馨的家，也因为贪念青年的温柔和善良，他一步步算计着，让自己侵入了顾玉宁的心里。 最后费尽心机的跟青年结了婚。 婚后，每当深夜，戚忍潮看着在自己身边睡着了的顾玉宁，心理都会产生一丝不确定感，他真的跟……顾玉宁结了婚？ 每每疑得到自己确定的回答，戚忍潮都会像个捡到了宝物的流浪者般，一边不敢相信，一边想彻底将顾玉宁藏起来。 没办法。 戚忍潮自小的生活坏境和教育，让他学不会该如何正确的爱一个人，他的世界里，只有“囚禁”和“锁住他”，这两个烂透了的爱人方法。 因为只有这样，戚忍潮才能真真正正的确认，顾玉宁爱他，顾玉宁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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