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在,有乘云居士在,还有燕道友,甚至连酆都之主和阎王也在这里――这是大道压上了全部的信任,一定要让燕道友嬴啊。” 阎王听到自己被提及,眼眸中波光流转,笑着瞥过那道长一眼,便又重新看向了燕时洵。 但是下一刻,阎王却挑了挑眉,清隽的俊容上闪过一丝诧异。 随即,他利落的打开扇子,挡在了自己的眼前。 哎呀哎呀,这两人,啧啧啧,真是…… 想起刚刚那一眼看到的邺澧和燕时洵相拥在火海中的场景,阎王唇边的笑意,就止都止不住。 他笑着摇了摇头,从容的一转身,袍角翻飞,便摇着折扇潇洒的向后走去,并不准备去打扰那两人独处的时光。 阎王:打扰爱侣独处这种事,连厉鬼都不会做,我才不会给那个野蛮的家伙打我的机会呢。 道长等人本来想要向燕时洵道谢,并且询问他的伤势。毕竟在刚刚的战斗中,那巨兽也并不是好对付的存在,燕时洵也受了不少伤。 但当他们笑着到处看,想要去找燕时洵的时候,却发现这位彻底杀死了旧酆都的胜利者,正“躲”在旁边,和某人单独庆祝着这份胜利。 一直单身到现在的道长,只往那边看了一眼,就赶紧“诶呦诶呦”的瞬间装过头去,不肯再看一眼。 他的脸色憋得通红,别说脸了,简直是连脖子和手这种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全都红了个彻底。 道长还有心思去阻拦其他人往那边看,但架不住大家好奇,一个个伸头往那边努力看,想要看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下一刻,官方负责人拳抵着嘴唇假咳了一声,看天看地就是不肯再看那边。 救援队员们则是彻底认清了。 “是吧,果然燕先生是有爱人的。” “负责人之前还说是我们八卦,现在看,根本就是负责人不懂情情爱爱还不许别人懂嘛!” “没想到燕先生看起来那么冷漠的一个人,还有这么热情的时候啊。” “我就说!之前我就觉得了,燕先生和他这个助理之间的气氛总是怪怪的,我说他们两个是爱人,你们还说我想得太多。现在看,你们就说是不是吧!” “真是没想到,看来王道长之前说的,还真都是对的。” 反倒是道长,在看到官方负责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时,笑着拽着他往旁边走。 “行了,我们也别在这里碍事了,燕道友现在一定很想要和酆都之主独处,我们就去旁边吧,还有工作没有做完呢。” 道长笑着说:“我们这种单身的老家伙,就不要打扰人家了。不然是会被驴踢的。” 没想到一听这话,原本下意识跟着道长往前走的官方负责人,反倒停下了脚步,诧异的看向道长。 “我不是单身啊。” 道长:“……嗯?” 负责人同样奇怪:“我没说过吗?” 道长:………… 行,合着到最后,就我们海云观是个单身道观是吧?你们所有人都有家有室有爱人,就我们没?? 这一刻,道长突然狠狠共情了王道长。 他决定,等他回海云观的时候,也一定要督促他徒弟,赶快去积极恋爱,抓紧相亲,绝不能输给这帮人! 又不是全真派,单什么身!!! 绝对要压压这帮人的气焰! 道长:哼! 负责人眨了眨眼睛,赶紧笑着小跑过去,拽着道长的手臂开始找补。 所有人都从刚刚心弦紧绷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放松下来逐渐有了笑意。 而在旧酆都式微的瞬间,酆都的力量就立刻反扑,将整个旧酆都都吞没其中,代替旧酆都灵智,接管了这座城池。 西南大地,也正式并入了酆都的管辖范围。 大道作证。 鬼道在渐渐消退,被鬼道所占据的天地也在飞快的缩小着,原本被鬼气操纵着的厉鬼,很快就从中摆脱了出来。 可以预见,当没有了力量支撑的鬼道彻底消亡的时候,就是这片土地逐渐回到正轨的时候。 到那时,西南驱鬼者们,也再也不用担心鬼魂聚集无法投胎的事,也不用再忍着愧疚做毁人魂魄的事。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扭转。 酆都十万阴兵迅速占领了整座城池,细心的清扫过每一寸角落,将旧酆都残余的力量尽数扫空,不让它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再翻身。 而酆都鬼差,也日行千里,迅速从酆都赶到了旧酆都,接手了千年前堆积在旧酆都城池里的数量庞大的鬼魂。 九层地狱。 酆都鬼差从第一层开始,不漏过任何一个鬼魂,蹲在每一个倒伏在街巷中的鬼魂身边,认真的听那些鬼魂诉说着自己生前的善恶功过,罪孽和仇恨,将这些事情,一笔一划的记在名簿上。 这些早就已经被逼疯,甚至彻底绝望的鬼魂们,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 来自酆都的鬼差们一手拖拽着锁魂链,一手捧着名簿认真的登记,和鬼魂们记忆中本应该颐气指使的鬼差相差甚远,让不少鬼魂都愣愣的无法回神。 而当它们终于意识到,酆都鬼差记录它们生前死后经历的目的,是要重新审判它们的功过因果,重新还它们一个公道的时候,所有鬼魂都疯狂了。 它们挤挤簇蔟的挨着鬼差,热情的拼命向身边最近的鬼差挤去,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一生,悉数说予鬼差听。 酆都鬼差们也没有丝毫不耐烦,而是认真的倾听和记录,并且提醒这些鬼魂们,最终进行审判的会是酆都之主,而那位鬼神,是执掌审判的鬼神。 也就是说,如果它们说谎,是会被看出来的。 鬼魂眼含热泪,哽咽道:“大人,我哪里敢说慌,这个机会,我一盼就盼了一千年啊!” 这一声饱含着苦楚的哀恸喊声,勾起了群鬼太多痛苦的记忆,一时间,整个地狱一片哭声。 酆都鬼差们彼此对视了一眼,叹息着缓缓摇头。 在看到旧酆都之后,他们才知道,原来曾经对于死亡的规则,竟然是这样的“纯粹”,不允许任何复仇的行为“亵渎”死亡。 这种与酆都截然不同的行事方式,让酆都鬼差们在诧异的同时,也对这些鬼魂们格外的同情,觉得它们在这千年间,真是受苦了。 于是,鬼差合起了名簿,一向以狰狞面目示人的鬼差,此刻却坐在了群鬼中间,安静的听着身边的哭声,留给群鬼将这千年的痛苦全部哭出来的时间。 ――鬼神的温柔,永远藏在冷酷之下,不会被人轻易发现。 但,当魂魄落入无法攀爬的深渊时,就会发现这份细水长流的温柔,到底有多难能可贵。 远胜于任何被表露在表面上的亲近善良。 万千鬼魂在由衷的感谢酆都之主。 但邺澧却根本没有时间理会这些事情。 有燕时洵在怀,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分不出去,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心爱的驱鬼者。 而李乘云一抬眼,就看到了自家精心养护的花,被人连盆端跑了的场景。 他挑了挑眉,有些讶然。 没想到在他记忆中冷漠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小洵,竟然也有这样热情而具有攻击性的一面。 也不知是被酆都之主带坏了,还是小洵原本就有这样的性格。 只是李乘云自己没发现而已。 李乘云笑着摇了摇头,一撩长衫,优雅从盘腿打坐的姿势中起身站起,风骨翩然。 李道长之前刚在白纸湖经历过一次死亡,耗尽了全部的力量。对于他而言,刚刚与李乘云一起共建阵法,将死亡转化为生机的做法,还是有些吃力了。 他在原地缓了一会,让煞白的脸色微微好转了一些,这才慢慢站起身。 却依旧有些虚弱。 不过李道长并没有在意。 他站在李乘云身边,和自己这个多年没有见面,再相见时,却彼此都已经死亡的小师弟一起,远眺着深渊中熊熊燃烧的大火。 “狗蛋儿,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李道长的声音很平静,但声线之下,却压抑着哽咽的颤抖:“我也不敢去见师父,我怕师父问起你来,我没办法回答。” “如果师父问我,说家里的小师弟过的怎么样啊?我怎么能说,我连自己的师弟死亡之事,都不知道,更加没有为师弟做过一件事。” 温热的眼泪沾湿了李道长的眼角,他眨了眨眼,努力将泪水逼回去。 “燕时洵是个好孩子,狗蛋儿,你比我强,你教出了这世间……最好的一个弟子。” 李道长无法描述自己在从燕时洵口中,听到李乘云早已经死亡的消息时,是如何的震惊,随之而来的,又是怎样的愧疚。 李乘云以身殉道的时候,燕时洵不过是滨海大学的大一学生。虽然燕时洵远远比同龄人要成熟得多,无论是滨大的学子还是各个门派的弟子,都不及燕时洵的冷静理智。 但在李道长看来,当年的燕时洵,依旧是个没有出师的孩子。 这天地,本来应该是他们这些做长辈的撑起来,却早早落在了那孩子尚显稚嫩的肩膀上。 虽然燕时洵强大到恐怖的意志力,支撑着他快速成长,从容面对这样的挑战。 可李道长却无法抹除心中愧疚。 当年接回李乘云尸骨的时候,甚至没有长辈帮一帮燕时洵,是燕时洵独自一人在朋友张无病的帮助下,操持了李乘云的所有后事。 李道长不曾说过这件事,但这,却是他心中不可抹平的痛事。 李乘云闻言,侧身看向自己早已经不再年轻的师兄,眼眸中荡漾起层层温和的笑意。 很久之前,师父门下还有很多位师兄的时候,他这个师兄,也曾贪玩活泼,招猫遛狗的顽皮,被师父不知道打过多少次,却总是在鬼哭狼嚎的求饶之后继续笑嘻嘻的我行我素,根本不改。 可那样鲜明灵动的青年,也在师兄们一个接一个死亡后,逐渐变得沉默,稳重。 曾经把师父气得大骂说不成材靠不住的这个师兄,却在师父死后,接过了海云观这个重担,可靠得山岳一般,令人心安。 他甚至强撑着海云观,走过了观内弟子凋零经籍散佚的那段最艰难的时光,咬牙将海云观重新带到如今的模样,恢复了海云观百年的繁盛。 功成身退,夫唯弗居。 李乘云看着李道长须发皆白的模样,想起刚刚李道长说他自己窥视未来差一点身死的经历,心中就有一阵阵酸涩翻涌上来。 这也曾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啊。 如今却已垂垂老矣。 李乘云早走了几年,依旧维持着俊美清贵的模样,可李道长一人撑着所有重担,承载着所有驱鬼者对他的期望,作为修道者的道标,需要他劳心劳力的事情,太多了。 更别提窥见天地的那一夜,李道长一夜白发,生机几乎断绝。 可李道长什么都没说。 也不需要其他人知道这些。 李乘云定定的注视着李道长时,他依旧在喟叹般说起燕时洵,也提及了他自己的弟子。 “我有不少弟子,但唯有一个叫宋一的小弟子,总是让我生气。” 李道长轻轻笑着,眼带怀念:“他太乖了,不应该是小弟子。明明家里最小的那个孩子,应该如你一般灵动明媚,不该是那样老成又一丝不苟的样子……他明明可以撒娇,可以贪玩,可以做当年你做过的那些事情的。” “不过,我有一个徒孙,叫路星星。” 李道长缓缓侧身,看着自己的小师弟,笑着道:“他很活泼,我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这孩子不仅天赋好,也命中合该是我门下,继承我们这一脉。” “年轻,贪玩,定不下心。” 李道长感叹般道:“却有最坚定的一颗心,愿意守护生命,永远都知道,脚下的路要往哪里走……” “听起来,很像师兄年轻的时候。师兄会收下那孩子,也是觉得那孩子和自己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吧。” 李乘云笑吟吟的接过话道:“我小的时候,做饭的婶子都说,那个最贪玩好动的年轻道士,注定了是指望不上的。可是。” “所有人都不看好,最好动又靠不住的那个道士,却反而成了最稳重的那一个,为后来所有的观中弟子,撑起了一片天。” “师兄。” 李乘云轻声唤道:“观中弟子还没有长大,路星星那孩子,也还太小,这天,还要你来撑。” 李道长沉默了片刻,笑着缓缓摇头:“正因为我贪玩,靠不住,又最差劲,所以才一直没能出师,被师父留在身边教导。而其他所有师兄,都年纪轻轻就已经天资超然,便下山入世去了。” 却没想到,这一去,就死在了战场上,再也没有回来。 一个都没有。 乱世海云观道士下山,十去九不回。 那不回的人里……就有他全部的师兄。 后来,连他师父都没有回来。 只剩下他和自己最小的这个师弟,相依为命。而他也咬着牙,硬撑起这把重担,直到如今。 “再说,有你教出来的那孩子在,你怕什么?这天交给燕时洵啊,就塌不了。” 李道长笑着遥遥一指远处的燕时洵两人:“连酆都也能镇得,还有什么可怕的?” 李乘云却故作不满道:“那样的话,我家小洵就太累了,师兄真是好算计,劳累我家小洵,反而让你自己的弟子全都轻松。” “师兄,还不到你死亡的时候――最起码现在不是。” 李乘云唇边的笑意缓缓回落,他看向李道长的眼神开始认真:“孩子们还小,你得回去,帮他们再撑一撑海云观的天。” 李道长哈哈大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能死后复生的。” 李乘云挑了下眉,微微一笑:“那看起来,师兄今天要开眼界了。” 话音落下,还不等李道长反应过来,李乘云就伸出手,重重一拍李道长的后背。 那一瞬间,李道长只觉得自己神魂一震,然后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向前倒去。 他错愕的转头向自己这个师弟看去,却只看到了对方面容上云淡风轻的笑意。 “师兄,回去吧,还有人在等你。” 李乘云轻笑着拢袖,长身鹤立,从容的笑吟吟道:“地狱走一遭,已然够了――不必久留。” 李道长下意识伸出手,想要伸向李乘云,却只握住了一捧空气。 “狗……蛋儿……” 李道长不可置信的音节还散落在空气中,可李乘云的身边,空气波动荡漾,却已经没有了李道长的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的阎王。 阎王冷眼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直到李道长的魂魄彻底离开酆都重新还阳,这才开口向李乘云问道:“值得吗?” “值得以您的残魂,换李道长的复生吗?” 李乘云,连大道都不忍心眼看着身死道消的存在,为他留下了一缕残魂,使得他能够留在旧酆都,亲眼看着他的计划成功。 而他从来不是被动等待的性格,即便身处旧酆都苦牢地狱,于不见天日的黑暗中,他也依旧在汲取着力量,静静等待着能够反击旧酆都的时机。 ――世人对真正惊才绝艳,令大道也不禁为之动容的人物,从来认知得太少,不曾见过其无双的风华。 独他一人,便已经是死局中的生机。 在旧酆都多年,李乘云暗中所积攒的力量,已经厚重到让他可以抗衡地狱。 或者,足够他回到人间重新投胎。 不会因为窥视大道的沉重因果,而魂飞魄散。 这是大道“漏”给李乘云的生机。 可现在,李乘云却放弃了这样珍贵得如同奇迹的机会,反而让给了李道长。 阎王身为执掌轮回的鬼神,将这一点看得清楚。 甚至如果不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乘云也不会如此顺利的,将李道长新丧不久的亡魂,送回阳间。 但阎王还是有些惊奇,不明白李乘云这样做的原因。 李乘云却只是笑吟吟的抬眸,遥遥望着燕时洵,轻轻点了头。 “我曾在多年前的集市上,见过一个小少年,他眼睛里的坚持,足以撼动天地。” “我知道,他会成为我的骄傲,会是天地大道最后的生机和奇迹。” “我已无憾。” 第309章 晋江 “阿嚏!” 南天被猛地在耳边响起的喷嚏声吓得一哆嗦,一低头才发现,被他横抱在怀里的路星星正一副萎靡不振样子,脸色苍白可怜兮兮的。 见南天看着自己,路星星可怜的吸了吸鼻子,声音囊里囔气的委屈道:“有点冷……” 旁边的医疗人员笑了,赶忙安慰道:“等离开了白纸湖,到医院就好了。你就是失血太多了,等回去好好包扎伤口止住血,你就觉得暖和了。” 南天无奈的向上颠了下路星星,尽量把他往自己的外套里靠了靠。 没办法,现在是物资紧张的特殊情况,连条多余的毛毯都没有,只能这样硬对付一下了。 好在路星星虽然总是笑嘻嘻靠不住的样子,但在面对真正的大事时,却是能够分得清轻重的。 他只是可怜巴巴解释了一下,说自己不是故意要打喷嚏的,就又重新窝回了南天的怀里。 燕时洵在进入旧酆都之前,并没有带上嘉宾们和所有救援队员,只是让官方负责人和少数几个经验丰富的救援队员与他同行。 至于其余人,燕时洵觉得还是让他们尽快离开白纸湖更安全,就让他们赶紧原路撤离。 但是在离开荒村的路上,却并非一帆风顺。 救援队员们之前从皮影博物馆摸过来的时候,一心急着救人,并没有觉得这段路有多长。 但等到回去的时候,却怎么走都好像走不到尽头,也令不少人从刚与燕时洵分别时的轻松,重新变得焦急起来。 救援队常年都要赶往一线现场救人,直接与恶鬼搏斗的时候,也并不是没有。按理来说,体力和耐力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可奇怪的是,等走出荒村之后,没走多久,就有越来越多的救援队员感觉到了疲惫。 像是已经不眠不休的走了几个昼夜那样,身心共同的疲惫,让救援队员们连迈开步子都觉得艰难。 好像脚下踩着的不是土地,而是刀尖。 每走一步,脚底都疼得令人直冒冷汗。 一开始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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