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和家具上覆盖着厚厚的血液碎肉,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土匪们倒在自己的血泊中,趴在地上艰难的蠕动着想要逃离这里,他们伸出沾满血的手臂奋力伸向不远处的大门,明明距离如此近,却无论怎么爬也爬不到。 也有人拽着周式的裤腿,用绝望的眼神仰视着他,已经说不出话的声带还在拼命发出“啊啊”的声音,想要周式想象办法,救救他们。 却被周式一脚踹倒在血泊之中。 这个刚刚还狰狞叫嚣着自己不怕鬼的土匪头子没有想到,明明生前只是个弱女子的袭霜,在死后竟然如此邪性,几十个杀人如麻的土匪都挡不住她一击,无论是刀枪都无法伤到袭霜,甚至他们根本无法瞄准这个女鬼。 上一眼看还在这里,刀砍过去的时候,她就已经消失在原地而出现在他们身后,用尖利的指甲划开了他们的头颅和动脉。 周式怕了。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恐惧。 那是厉鬼对加害者的愤怒和刻骨仇恨,不是活人用拳头就能分出的胜负。 周式带着一身被其他人喷溅上的鲜血,恐惧四望,然后他发现这些随着他一起杀人劫舍的兄弟们,都死的死伤的伤,还活着的也已经被这女鬼吓破了胆,扔下了土枪马刀仓皇逃窜,想要躲过女鬼的追杀。 杀人者和被杀者,竟然颠倒了地位。 活着的时候只能痛苦看着熟悉的人死亡而无法反抗的袭霜,终于在死亡后,获得了她想得到的力量。 即便这份力量的代价是囿困于此,再无法进入阳间。 黑色的长发蔓延在血泊之中,缠住了每一个拼命向外爬去的土匪,困住他们不让他们离开。 而袭霜追赶着逃窜的土匪,为他们脸上的恐惧惊慌而终于感到了一丝快意。 没错,就应该这样才对啊。 你们杀了那么多的人,怎么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掠夺来的东西,洋洋自得你们的罪孽? 你们要后悔才行,你们要体会我曾体会过的痛苦和绝望才行。我要你们的魂魄,永远痛苦而不得轮回! 别墅里到处都是残肢血液,墙壁和天花板也涂满了厚厚的血层,不断向下滴落。 白色的碎块从碎裂的头颅中散落在血液中,和残肢一起搅混,又被其他尚有一息的土匪们挣扎时踹碎。 这里是十八层地狱。 是厉鬼为复仇自己的怨恨而准备的审判场。 “砰,砰,砰……” 在惨叫声逐渐衰弱减少的别墅中,周式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知道,要轮到他了。 被他亲手砍死碎尸的女人,变成鬼回来找他了! 周式终于不再犹豫,他扔下刀转身就向别墅大门跑去,什么兄弟财宝,在这种地方碰到这么个疯婆娘,活命才要紧! 然而袭霜从来没有忘记过周式。 他将奶妈摔死在她的眼前,又杀死了她,将她剁成一块块扔进了柴房。 这个人,毁了她所有的期待和幸福! “你要,去哪?” 阴冷的声音幽幽的从周式身后传来。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杀了我和其他人的帐,是时候还了。” “――拿命来还!!!” 厉鬼嘶啸狂怒,长长的黑发张牙舞爪的遍布了整个别墅。狂风将树木吹得剧烈摇晃,别墅内一切晃动不止,玻璃碎裂狂风倒灌,布料飞舞阻挡住了周式的所有去路。 袭霜尖利的长指甲不断的在周式身上留下狰狞伤口,周式痛苦吼叫,却没有可以逃避的地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指甲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噗呲!” 指甲直直的插进了周式的双眼和头颅中。 周式无法忍耐的大叫出来,却又被袭霜砍断了手臂,脚掌,大腿……最后砍下来的,是头颅。 七天前的夜里,周式如何将袭霜残忍分尸泄愤,今夜在满月惨白的月光下,袭霜就如何将这份痛苦如数奉还。 善良?宽恕? 不,她就是要让杀人者,体会到一刀刀落在身上的痛苦和绝望! “你们不配披着人皮,假装自己还是个人。”袭霜这样说着,用尖利的指甲生生剥下了土匪们的整张人皮。 那些重伤的土匪们凄惨的喊叫着求饶,却无法动摇早已冰冷凶残的厉鬼。 他们最终变成了一个个徒有人形的血红色怪物,生生流干了血液,死在别墅里。 袭霜拎着那一张张人皮,将它们埋在了花园的玫瑰花丛下。 原本白色的玫瑰,早已被别墅里的管家仆从们死亡时流出的鲜血染红,带着他们刻骨的不甘和怨恨。 当那一张张人皮被埋下时,玫瑰花丛剧烈颤抖着,像是在愤怒,也像是在哭泣。 ――终于,杀死他们的仇人,得到了他们应有的死亡。 玫瑰花丛的根茎细须在泥土中蔓延生长,将被埋下的人皮用尽力气紧紧缚住,不允许它们逃离。 他们死在了这里,因为怨恨而无法离开。 那么,就让仇人也永远囿困于此吧。 ――直到他们的怨恨消散,直到他们心甘情愿进入下一个轮回离开。 又或许,他们永远都不会忘记死亡时的仇恨。 玫瑰花丛上的血液一点点消退,从渗人的斑驳红黑,重新变成了纯净的白色,在月光之下随风摇曳。 但如果细看,就能看到那层层娇艳纯白玫瑰花瓣,竟然隐约堆叠出一张人脸的轮廓。 他们像是在痛苦哀嚎着,绝望的怒骂,却无法逃离玫瑰半步。 至于那些血红色的残躯碎肉,则被袭霜统统塞进了酒窖的酒桶之中。 狂欢吧,在你们钟爱的酒水里继续你们满是孽障和鲜血的狂欢吧!你们枉视生命如草芥轻贱,满手的血债深不可偿,被你们杀死的人无时无刻不在哭泣哀嚎着,你们不应该被宽恕! 你们的肉身和魂魄,都会永远留在这里,每时每刻回忆起你们的痛苦绝望!! …… 洒满别墅的血液被风吹起,与山雾相融遮月。 血月如泣。 燕时洵看着以袭霜的视角被展示在自己面前的记忆,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血红色的人形怪物和土匪头子周式,会如此忌惮袭霜。 因为袭霜在死之后化为厉鬼,杀死了所有参与了那场残忍屠杀的土匪。 至于那些血红色的人形怪物,根本就是被袭霜生生剥了人皮的土匪。而人脸玫瑰,则是土匪们魂魄的载体,所以它们才会畏惧着放有袭霜和百年前别墅仆从尸骨的柴房,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化身老管家的土匪头子周式,也才一步也不敢走进花园。 因为那里,那是被他所杀的人们的亡魂和尸骨。 在鬼山别墅内,规则并没有变,始终是被杀者畏惧杀人者。 所以才会在别墅和花园里,形成了奇特的范围,几股力量互相不敢踏步对方的范围。 而袭霜会对别墅右侧深红色房间抱有怨恨和杀意,也是因为那是土匪们生前将别墅据为己有,死后依旧占据着酒窖所在的右侧。袭霜将所有住在右侧房间的人都当成是土匪一伙,才会对丁茜说出那样的话,也才会发起攻击。 至于左侧,则是因为那是靠近花园的一侧,同时也是袭霜主人房所在的一侧。土匪们畏惧花园里的亡魂也畏惧左侧的袭霜,所以不会迈入左侧的房间,即便想要杀死左侧房间里的人,也只能将人从房间里骗出来才敢动手。 与之相反的,则是袭霜对左侧房间的人抱有相对友好的态度。 燕时洵忽然想起袭霜几次三番要弄死自己的举动,不由疑惑的歪了下头。 ――他也住在左侧房间,为什么袭霜对他就不像对白霜那样? 是因为他住的是奶妈的房间吗? 不过这并不重要,也就被燕时洵暂时放在了一边。 百年前的故事终于通过两个不同的视角,完整的呈现在了他的面前,缺少的思维拼图也开始拼凑完整。 但还漏了一件事―― 从别墅所有人都死亡,土匪的尸体也都被塞进酒窖后,为什么当时还有上山的村民看到了满山的土匪尸体? 从那之后被传出死亡传闻又是怎么回事?造成了鬼山这个名字形成的那些村民过客的死亡,究竟是怎么来的? 以燕时洵对袭霜的观察来看,她虽然变成了厉鬼,但却做不出滥杀无辜的事。 那么……难道是那些土匪死后所为? 但袭霜不是在化为厉鬼时对那个满身鬼气的身影说过,她不会让土匪离开这里继续害人吗? 就在燕时洵的大脑飞速运转陷入沉思时,记忆世界竟然开始了坍塌。 蜘蛛网状的裂纹从角落蔓延到别墅的每一寸,发出令人牙酸的崩裂声。 异响令燕时洵立刻从沉思中抽离,敏锐的看向声音的来源。 不仅是别墅,整座山都像是地震一样在颤抖。 燕时洵有一瞬间的错愕。 在之前借助周式身份进入的记忆世界,是因为奶妈的离开而动摇了袭霜,才会让记忆世界坍塌。那现在呢,又是为什么? 他现在借助的,可就是袭霜自己的身份。 除非……袭霜自己在动摇,或是在记忆世界之外的某个空间受到了攻击。 燕时洵心下一沉,立刻默念起了驱离咒,不再像与周式重叠的身份分离开时那样顾虑着脆弱的记忆世界,而是刻不容缓的速战速决,立刻将他与袭霜分离了开来。 就在燕时洵修长的身形刚重新出现在袭霜不远处的那一瞬间,整个记忆世界轰然坍塌,坠入一片黑暗中。 没等漆黑的视野重新恢复,燕时洵就先听到了来自袭霜的尖锐长啸。 “周式――!!你这家伙,竟敢来见我!杀了你,杀了你!!” 那啸声饱含着愤怒和仇恨,字字带着血海之仇。 但更令燕时洵警惕,是袭霜所说的内容。 百年前袭霜就已经借用土匪们生前所豪饮庆祝的酒,和别墅仆从们的亡魂,分别镇压了土匪们的肉身和魂魄,而那些东西也确实始终畏惧袭霜,不敢踏进袭霜所掌控的区域半步,更遑论出现在袭霜面前。 但此时,袭霜竟然像是被激怒了一样,喊出周式来见她这样的话。 燕时洵的第一反应,就是周式走进了四楼来找袭霜。 可周式之前确实表现出了对袭霜的忌惮,连花园都一步不敢迈入,又怎么能踏进连奶妈都无法进入的四楼? 不对! 燕时洵灵光乍现,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别墅内几股不一样的力量,百年来始终按照它们自己的规则保持着平衡。 但是现在,别墅里多出了另一股力量。 节目组的活人。 周式一直执着于将血肉喂给节目组的人,被吓疯的男演员,喝下了血液又被砍伤的柳依依…… 平衡,被破坏了。 借助于节目组的人,周式很可能得到了可以对坑袭霜的力量。 更别提他为了走进四楼,硬生生砸碎了阻挡在四楼前的屏障。而他又以奶妈为突破口,不仅从袭霜那里得到了有关别墅的情况,也使得袭霜严重动摇。 从早饭后就不见踪影的老管家周式,很可能始终在某个角落里冷眼旁观,等待自己所需要的力量被聚齐,然后在四楼的屏障破碎后趁机而入,踏上了四楼。 电光火石之间,燕时洵想清楚了一切。 然后,光亮在燕时洵的感知尽头渐渐亮起。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正对上了几米开外老管家那张满是皱褶和尸斑的脸。 老管家僵硬的笑了起来:“原来,客人竟然跑到了这里。” 第33章 鬼山林屋(33) 和节目组刚进入别墅时来迎接的精英管家形象截然相反,现在的老管家穿着一身层层叠叠的粗布短打,上面沁满了已经干涸氧化的黑红色血迹,衣服的皱褶里还能看到堆积的碎肉。 从最开始在厨房看到老管家时,燕时洵就直觉那张脸不太对劲,像是人皮硬被穿在不合适的脸上,现在这种违和感更重。 而在从记忆世界里看完百年前发生的事情之后,再看到这张脸的燕时洵不由皱起了眉。 ――百年前变成了厉鬼的袭霜,将每一个土匪的全身人皮都生生剥了下来,所以别墅和山上才会到处都是血红色的怪物。那么,为什么同样被剥了人皮的土匪头子周式,现在依旧带着人皮? 老管家周式站在打开了的房门口,那张僵硬腐烂的脸泛着黑青色,不像是活人能够拥有的颜色。他扶着门框没有进来,只是用那双浑浊无机质的玻璃珠一样的眼睛,死死的瞪向燕时洵。 那眼神里透露着怨毒和仇恨,还有终于达成某事的快意,混合起来,扭曲得令人见之胆寒。 “我应该提醒过客人,不要擅自在别墅内到处走动,以免掉到某些年久失修的地方,摔断脖子。” 老管家笑了一下,却毫无温度:“但看来胆大的客人并没有将我的提醒放在心上。可惜了,真出了意外,你的同伴应该会很伤心吧。” “这倒不需要你替我担心。” 燕时洵嗤笑了一声,仿照老管家说话的口气,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反倒是你,你的同伴们不会嫉妒得想要撕碎你吗?只有你自己人模鬼样的,不知道从哪里捡了张臭脸,它们应该很生气吧。” 他的话可以算得上是再无顾虑,直接将老管家的身份摊开了来说,明晃晃的暗示着自己已经知道了老管家的底细。 之前在别墅内时,燕时洵警告所有人不许提及与鬼神有关的字眼,以防会在对环境全然无知的情况下刺激到别墅内的鬼怪,也是为了防止没有自保力量的节目组众人在他的视野之外时,被发狂的鬼怪所伤。 然而现在,别墅和鬼山的一切秘密几乎都已经被燕时洵探知,此时与老管家又身处在与别墅隔绝的独立空间,不必考虑节目组众人的安危。 天时地利人和,燕时洵已经没有任何再顾虑的理由。 不,倒不如说,他就是要激怒老管家,让这个生前就杀人如麻的土匪头子失去冷静和思考,以便透露出更多的消息。 果不其然,本想要先一步对燕时洵造成心理上恐惧的老管家,没有想到燕时洵会直截了当的怼回来,不由得愣了一秒。 随即,老管家青黑色满是尸斑的脸皮剧烈颤抖着,显露出发怒的神情:“黄毛小儿……” “那也比没有脸的家伙强。”燕时洵漫不经心地将梳妆台上几乎要淌到底的水晶沙漏,重新倒立了过来,让它从满沙的状态重新计时。 随后,他这才微微前倾身躯,单手插兜从梳妆凳上站起身。 “你现在顶着的这张脸,真的是你的吗?还是属于某个过路的倒霉蛋?” “你因为没有人皮和脸,相当于被剥夺了人的身份吧。” 燕时洵毫不客气的直接点出了老管家的真实身份和名字:“周式,你已经失去了重新投胎为人的机会,甚至连鬼差都不会再看你一眼,就连在十八层地狱魂魄日夜经受刀山火海之苦,对你来说都是奢望。” “你已经被放弃了,孤零零的被遗忘在封闭的鬼山里,哪里都去不了。” 燕时洵那张俊美的面容上,锋利桀骜的眉眼间显示着对老管家周式的鄙夷和嘲讽,像是在说―― 你,活,该。 这种表情由燕时洵那张不羁的脸做出来,效果格外的好,就算是死人都能硬生生被气活。 更何况是被踩爆了全部雷点的老管家。 他立刻横眉立目,显示出发怒的狰狞神色,整张本就不够服帖的脸皮也紧紧的皱起折叠在了一处。 老管家本来的目标是百年来一直待在四楼的袭霜。 他一直隐在暗处,观察着节目组所有人,像是最耐心的猎人,等待着有人落单的时机。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个最奇怪而令他忌惮的年轻人似乎拥有极强的先天灵性,以致于总是能敏锐的发现些什么,一再的破坏他的计划。 而在燕时洵打碎了通往四楼的屏障后,老管家意识到,这是百年难逢的、进入四楼将厉鬼袭霜吞噬掉以获得力量离开鬼山的好机会。 但是现在,就算百年来一切痛苦的根源就在自己的眼前,只要将袭霜吞吃掉就能得到他渴求了百年的自由,老管家也暂时将袭霜放置一边不予理会。 老管家周式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眼前这个气得他连魂魄都在发抖的青年身上,从喉咙里发出“呼嗬、呼嗬”破碎不清的声音,像是兽类在进攻前发出的恐吓声。 “呼……呼……该死的黄毛小儿,竟敢看不起我!那我就要让你也尝尝死亡的滋味,试试百年都被困在一个地方的绝望!” “杀了你,杀了你――!!!” 燕时洵却依旧姿态悠闲的站立于梳妆台前,不卑不亢,像是一柄足够锋利的刀,横在了血色镜面里的厉鬼和凶残的恶鬼之间,隔着一道房门与走廊外的老管家相望。 他向着死死瞪着自己的老管家咧了咧嘴角,像是在嘲笑老管家的胆小。 ――你不是口出狂言要杀了我吗?来啊,杀我啊,就现在! 还是说,你只是被困在橡木桶里的一团肉,弱小到连这里都出不去更别提杀我了?土匪?恶鬼?嗤,嘴上逞强的懦夫而已。 老管家看懂了燕时洵的表情,他那双浑浊的眼珠迅速变成全然的黑色,不留一点眼白。“啪!”、“啪!”接连数声轻微的崩裂声响起,从头顶向下,他全身的人皮竟然在迅速开裂,露出里面原本的血红色肉块。 那些血红色在不断开裂的皮肤下迅速蠕动着,像是蛆虫翻滚在地皮下,并且透过裂缝争先恐后的向外看去,一块块跳动着血管和肌肉束的肉块像是长了眼睛,一只只对准了燕时洵,用恶意怨毒的目光静静的盯着他。 终于,像是被从中剥开的橘子皮一样,老管家全身沾满血肉的古旧衣服和人皮都一同猛然向四面散开,露出了一直被掩藏在人皮之下的东西。 燕时洵在看清那是什么的一瞬间,俊容上丝毫不加掩饰的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和燕时洵曾在花园和分屏镜头中的鬼山看到的血红色人形怪物不同,老管家的人皮之下,是被碎成一块块的血肉,从中甚至可以看到惨白的碎骨掺杂其间。 然而每一
相关推荐:
清冷仙尊时刻准备跑路
挚爱
珊璐短篇CP文
花样宠妻:猎户撞上小作精
一世独宠:庶女为妃
福尔摩斯在霍格沃茨
火影之最强白眼
岁岁忘忧(完结)
三岁半修仙,洗白系统早来五百年
漂亮大美人被腹黑校草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