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化学院大四的成景,本来就是滨大校园内小有名气的人物。 化学院大楼里现在还挂着一长串竞赛获奖公示墙,其中每一项竞赛的最上面那几行字里,必有的一个名字就是――成景。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句话被很多滨大学子用来形容成景的舍友。 因为成景对不熟悉的人性格冷淡,不是爱交朋友的人,所以在大二他第一次参加竞赛的时候,连最低要求的组员名额都凑不齐。 那时候还没人发现成景的巨大潜力,当然更愿意和高年级的学长们一组。 眼看着截止时间临近,成景就要因为找不齐人而失去资格,成景的舍友自告奋勇加入了这一组。 结果没想到,大二的成景打败了一众高年级甚至硕士博士的参赛组,直接摘走了滨海市第一名,拿了全国金奖。 所有参赛的人都傻了。 舍友也傻了。 后来很多人都想要加入成景的组,但成景统统拒绝了,还一心一意带着原本的组员,拿下了一个又一个奖牌。 舍友甚至美滋滋在论坛上发帖:怎么才能得到金奖,凑够毕业成绩? 谢邀,你只需要找到一个爹,然后紧紧的抱着大腿不撒手就行。 大佬负责冲锋,他负责打call。被带飞的爽感,谁试谁知道。 滨大学生羡慕嫉妒,于是连着舍友都被他们记住了。 这次辅导员去找成景宿舍的事情,也因为成景本来就较高的关注度,而在论坛上激起了水花。 很多熬夜冲刺复习的学生,都没忍住摸上论坛,看看到底是啥情况。 而当时在宿舍第一线的人,也发回来了消息:辅导员破门而入,但是成景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他舍友也不在。 很多人看了看这句话,又看了看燕时洵分屏直播中的人:??? 你特么看我像傻子么?直播里眼睁睁看着这人就在宿舍里,你偏说没有? 被质疑的人同样生气,刚好他就在走廊里还没走远,于是趁着辅导员在和领导打电话说明情况的功夫,他直接摸过去拍了一张照片,发了上来。 于是刚才所有质疑的人,都看到那一间宿舍里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 只有惨白的白炽灯亮着,毫无温度。 看到照片的人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升起,冷得整个人都哆嗦。 “卧槽?是我衣服穿少了吗?好冷。” “这宿舍,看起来有点邪性啊。” “咦?奇怪,我今天看到成神从实验楼走了啊,图书馆他常坐的座位也没人。不在宿舍,那他能去哪?” “成景真的好惨,本来就应该是他保研的,结果中途杀出个程咬金,被一个走关系的人给抢了去。呵呵,诅咒那个黑了心的人去死好吧。” “我记得那个保研了的,好像是化学院别的系的吧?真的惨,全院就一个京都大学研究所保研的名额,结果被那个人拿走了,我都觉得生气,也就成神脾气好。” “行了,这事之前不是讨论过了吗?当时学院不是出具了证明,说那个叫兰泽的也是凭实力拿到保研的吗?还说啥呢。” 在有关成景和舍友的热烈讨论中,也有人奇怪的问:“你们今天有谁经过棺材大讲堂吗?我在这附近走,怎么觉得毛毛的……” 但这条询问很快就被淹没在消息中,无人注意。 滨大的几名领导刚回家休息,就被几个电话又给叫回到了学校里。 官方负责人急切的请他们帮助自己确定燕时洵的位置,看看滨大校园到底怎么回事。 看到直播的领导也很莫名其妙,他虽然认出来了镜头下的就是自己学校的宿舍,但另一边也传回来了消息,说宿舍里没人。 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 燕时洵本来不清楚网络上的情况,但舍友拿出平板并对着平板上的自己嚎叫的模样,让他对平板上的情形起了兴趣。 他走过去,轻松从舍友手中抽走了平板。 下一刻,燕时洵的眼眸微微睁大。 平板上刷过的弹幕中,很多人都在说,滨大辅导员没有在宿舍里找到舍友的身影,有人还在疑惑难道是节目组搭了个摄影棚。 可燕时洵很清楚,他们就在这个人的宿舍里。 他们明明身处于此,却没有人能够看到,并且还在寻找他们……这让燕时洵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 之前在公路上时,他冒险大胆的探究,为他取得了惊人的成果。 深渊里的血池还有那个青年……所有场景无一不在说明,这并非是单纯的鬼打墙,或者空间被静止。 而是鬼气和人间重叠,地府出现异常,影响了人间。 此时平板上弹幕提及的事情,让燕时洵想到――很可能,他看到的自己过去的记忆,也和另外一个人的记忆重叠,所以场景从几年前到现在,变得杂乱无章。 楼上是大学时期年轻的“自己”,楼下的人却身处于“现在”,甚至还在实时看着他们的直播。 燕时洵的心脏微微下沉。 可能……鬼气让本来单行线的时间和空间变得混乱,被那个变成血骷髅的青年引导着,或者是因为青年临死前的执念,或者是因为青年的怨恨,所以青年将鬼气引到了滨海大学,将现实的时间包裹。 也连带着,将当时身处鬼气中的他和邺澧,带来了这里。 而因为燕时洵自己就出身滨海大学,所以在滨大校园内,鬼气也复现了他的记忆。 但,现在的时间是谁的记忆?那个青年?或者当时被鬼气包裹的其他滨海大学的人? 燕时洵心中有了判断。 如果无法找到那个引导了鬼气的青年,或是那个拥有“现在”滨海大学记忆的人,那他和邺澧,就会一直被困在鬼气中,直到鬼气彻底吞噬他们,将他们同化。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燕时洵自己本身就是恶鬼入骨相,所以他可以比其他人在鬼气中坚持更长的时间。 他相信这些时间,足够他找出那个导致了一切的核心。 但…… 燕时洵的视线转向旁边的邺澧。 他心下无奈:所以他才宁可独自行动啊。 身边有个人,他所有的行动都会受到影响,让他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去保护身边的人,而不能全神贯注的专注于鬼怪。 虽然邺澧因为担心他,随他一起跳下血海,让他有些动容。 但对感情一窍不通的燕时洵还是觉得――还是一个人好。 读懂了燕时洵感叹表情的邺澧:“……” 被嫌弃没用了。 邺澧毫无温度的微笑:“时洵,或许你愿意试一试,我会成为你的助力。” 燕时洵诚恳道:“但是鬼气入侵经脉,你就算是门派祖师,也会被鬼气侵蚀力量,这是不可逆的伤害。你刚刚不久受伤了吗?” 之前曾经借助于这个被燕时洵误会的身份,成功留在他身边的邺澧,此时忽然觉得这个身份无比碍眼。 邺澧忽然觉得,刚刚他说自己受伤借此靠近燕时洵,真是走了一步错棋。 现在他夫君开始怀疑他的实力了:) “不会,放心。” 邺澧微笑:“信任我吧,时洵。我会成为你的独一无二。” 就像你是我的独一无二。 既然邺澧这样说了,燕时洵也就随他去了。 他没有一直劝告别人的习惯,建议和提醒只有一次,说不说是他的事,改不改是对方的事。 燕?没有感情那根弦?时洵:果然还是一个人比较自在。 邺澧快被气笑了。 但说又心疼,也不好解释,于是他只能表情无奈的牵着燕时洵的手腕,干脆将错就错。 既然燕时洵都已经误会他了,那他就索性多牵一会燕时洵的手,这样才能弥补他心中的阴影。 舍友还处于自己上直播了的巨大震惊中。 追了好几期的他很清楚,这节目的观众很多,尤其是燕时洵的分屏,少说也有几百万人在看。 这么说……他这是出名了? 舍友一时苦恼揪头发,一时兴奋嗷嗷喊,心情摇摆不定。 像是动物园没关好跑出来的 而很快,因为燕时洵手里拿着平板在查看弹幕,他的镜头又随着他的视线对准了平板,所以就像是罗生门一样,观众们在镜头下,看到了自己发出去的弹幕。 观众们:[???] 啥情况?我本来是来看燕哥的,怎么看到了我自己发出去的弹幕? 随着越来越多滨大学生通过校园论坛知道了这件事,他们也都涌入了燕时洵的分屏直播,发着弹幕,疑惑或者兴奋的交流自己知道的消息。 冷不丁的,燕时洵抬眸问舍友:“成景是谁?” 他在弹幕中,屡屡看到了一个名字被提及,并且说他们身处的是成景的宿舍。 这让燕时洵心生怀疑。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当年在滨大的时候,楼下那间寝室并不是这一间。 但既然楼上是“自己”,来源于他自己的记忆。那楼下的这一间,也极大概率来自另外一个被鬼气包裹的人。 比如舍友,比如成景。 以及……在乎他们的人。 舍友下意识回答:“我成爹啊,和我一个宿舍的。” 燕时洵环视寝室,看到一个床位叠得整整齐齐,摆满了书籍和笔记,和舍友“富有生活气息”的床位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但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宿舍里只有舍友。 “那成景现在在哪?”燕时洵问。 舍友摇摇头:“不知道。” “成爹晚上回来的时候,好像被我看的你们的直播给吓坏了,就是那个脸上特别吓人的人。然后他就打着电话走了,特别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陪小男友了呢。” 燕时洵敏锐的抓住了重点。 第一,成景与那个血池中最后变成血骷髅的青年有关,他认识他。 第二,成景有男朋友。 燕时洵本来就在怀疑那个青年,他虽然不知道青年的身份,但是却清楚,是青年引动了鬼气。 而现在的异常,正来自于那些如同地府般浓重的鬼气。 甚至如果放任这些鬼气扩散下去…… 很可能整个滨海大学都会受到影响。 目前鬼气只是影响了他们的记忆和相关联的人,但是说不准继续下去,鬼气会不会渗透到真正的现实,毕竟他们都能从滨海市外的公路出现在市区内的滨大,别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必须速战速决。 燕时洵的眼眸冷了下来。 他向喋喋不休还在向他夸成景的舍友点点头,向他扬了扬手中的平板:“你的平板,我暂时借用一下。” 本来想要截图发到兄弟群里炫耀的舍友:“QAQ” 但他看过节目,也信任崇拜燕时洵,所以忍痛割爱:“行。” 燕时洵随口嘱咐道:“睡你的觉,别胡思乱想。最好一觉睡到明天早上会比较幸福。” 舍友茫然:“啊?” 这时,阳台外面响起一点声音。 燕时洵耳朵一动,瞬间他的眸光锋利了起来,立刻拉着邺澧开门离去。 迅速得都没来得及和舍友说再见。 舍友:“……?” 他一个人迷茫的站在宿舍里,看着开了又关上的宿舍门,觉得满心问号。 但下一刻,一个身影从阳台上面荡了下来,轻巧落在宿舍的阳台上。 “我楼下住的不是你,你是谁。” 阴沉磁性的男声从阳台上传来。 舍友一惊回身,就看到“燕时洵”站在阳台上,目光警惕阴沉的看着自己。 舍友觉得自己怕不是出现幻觉了。 “燕哥?你不是刚从门出去的吗?怎么又从上面跳下来了?” 这时,从阳台上面也传来了声音。 “燕哥??!!你怎么突然跳下去了?” 舍友:%@&*¥??? 他满头问号,觉得脑子打结了。 年轻的燕时洵,却已经将目光移向了关着的宿舍房门,眉眼阴沉,锋利如刀。 第163章 环途无归(13) 舍友眼睁睁的看着刚刚才从门出去的燕时洵,竟然从阳台翻了进来,一时目瞪口呆,整个人都宕机了。 年轻的燕时洵长腿一迈就冲向房门,直接大力拉开的同时,人已经戒备到极点,手中掐诀,肌肉紧绷,随时准备迎接危险。 但是房门外,只有空荡的走廊,昏黄的灯光照亮墙壁上的污渍。 他没有放松警惕,而是小心从房门向外看去。 在确定了门两侧的后面都没有埋伏着东西之后,他才跨出门槛。 没有人。 那份令他悚然戒备到极点的气息,消失了。 年轻的燕时洵站在门前,寝室里照出来的灯光落在他的脚下,竟然在一瞬间,有种孤寂落寞的错觉。 他心中空落落的,怅然若失。 就像是,错过了与很重要之人的相遇。 陌生的情绪让年轻的燕时洵抿了抿唇,有些不悦。 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重新转身向身后的看去,目光中带着审视。 “住在楼下寝室的人不是你。” 年轻的燕时洵目光从舍友身上和寝室里滑过:“你也不是偶然来串门的人,而是一直就住在这里。” “所以,为什么我看到的,和我记忆中的不一样?” 燕时洵很肯定:“我的记忆不会出错。” 舍友差点被燕时洵的这一眼看得腿软。 他抖着腿坐在后面的椅子上,才没有狼狈的跌在地上。 “我,我也不知道啊。”舍友欲哭无泪:“这宿舍我都住四年了,不应该在你楼下难道是我的错吗?” “而且燕哥,你啥时候住滨大了?你不是拍节目呢吗?” 舍友一个头两个大:“难不成还有两个你吗?” 哪怕年轻的燕时洵是从门外进来的,舍友都觉得可以理解。 ――但是门和窗根本是两个方向啊! 怎么有人可以一秒从南到北绕一大圈?怎么想都不合理啊。 舍友都想问问燕时洵,是不是有丝分裂了。 但他不敢。 怕被揍。 毕竟,现在站在他面前的燕时洵……锋利到可怕。 刚才的燕时洵就像是一柄收归于鞘的刀,所有的危险都掩藏在更深处,情绪沉淀到底,无所可查。 但间或露出的一缕寒芒,还是在昭示着他的强大,让人不会轻举妄动,忌惮于刀鞘之下的锋利和不可知的恐惧。 而现在的燕时洵,长刀无鞘,锐不可当,哪怕靠近都会被割伤。 舍友咽了口唾沫,慢了半拍的大脑才反应过来,好像……燕时洵出去了一秒钟,连衣服都换了? 刚才的燕时洵身穿墨绿色大衣,挺括的肩膀撑起沉默强大的气场,黑色衬衫勾勒出他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一举一动间,都是被文明包裹的暴力美学。 岁月予他以沉淀,却更加令人清晰的感知到他不容冒犯的危险。 而现在的燕时洵眉眼更加桀骜,身上随意披着滨大的学生外套,内里一件紧身黑色工字背心,露出分明的锁骨和肌肉,年轻而极具荷尔蒙感,令人移不开眼。 他看起来像是回到家后脱掉了在外的衣服,却又忽然有事,于是随手抓了一件外套就出了门。 甚至仔细看的时候,舍友还在燕时洵身上的外套上,看到了金融学院的院徽。 舍友:“?” 一个个问号,飞出了小朋友的脑袋。 而这时,楼上的喊声也一直没停,还在试图喊着燕时洵,想要确认他的安全。 舍友扭过头去看时,甚至看到了在阳台最上面,有一只脚颤巍巍的伸下来又缩回去,像是想要跳下来,但又犹豫着怂叽叽。 舍友:“??” 就在舍友一脸懵逼的时候,年轻的燕时洵已经看过了寝室内的东西,他意识到―― 要么就是楼下寝室的人耗费心血,大手笔的恶作剧,以真乱假到连他都被骗过去了。 要么,就是时间或者空间出现了错误。 否则怎么解释寝室里出现的那些几年后的东西? “你说……你看到了我两次?” 年轻的燕时洵缓缓将目光转向舍友,沉声问道:“另一个我,长什么样?” 舍友快疯了。 他觉得今天晚上,从成景回来时意外看到直播后,一切就都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先是成景发疯,然后是一直在屏幕里看到的燕时洵,竟然出现在他身边――还是从阳台跳下来的! 接着,燕时洵出现了两个,而且连性格和长相好像都不太一样。 最恐怖的是――现在在他面前的这个燕时洵,还在让他回想刚才的事情。 他只想失忆好吗!球球现在凭空出现一辆车把他撞失忆吧,要疯辽! 舍友现在晕晕乎乎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但是对上燕时洵的眼神,他原本悲愤的抗议也就只能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乖乖的向燕时洵形容燕时洵长什么样。 舍友: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要求?竟然有人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 但听完舍友描述之后,年轻的燕时洵却并没有像他一样想的那么简单。 他很清楚,那不是自己。 燕时洵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想法,就是二重身。 因为身体主人想要逃避现实的意愿,如果恰好撞上了鬼气或亡魂,机缘巧合之下,鬼魂就会变成身体主人的模样,模仿他的言行举止,进入他的生活,占据他的社交和亲友。 最后,二重身反而比主人更像人,取代了主人的身份活在人间,主人却慢慢退化成了影子,然后再也找不到。 但是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就被燕时洵否定了。 他可从来没有逃避的想法,一直都是遇到问题解决问题,解决不了就暴力解决。 无论多艰难的关卡,总能被他通关。 从源头就不符合二重身出现的诱因。 再说,他一个恶鬼入骨相…… 燕时洵冷笑。 要是哪个不长眼的鬼想要取他代之,那惨的是对方才对。 怕不是要哭着求着要变回鬼。 心中数个猜想都被燕时洵否决后,快刀斩断了乱麻,混乱的思维被强行捋直。 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 最荒谬,却又诡异的合理。 ――那个燕时洵,就是未来的他自己。 这间寝室里几年后的痕迹,未来的自己。 自己寝室里有人进入过的痕迹,还有他在意识到不对跳下阳台查看却没有抓到人,心中的失落…… 况且,跳下阳台躲避这一点,也很像他自己会做出的选择。 但如果那个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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