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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子,心生怜惜,就和张父说了一句,名字是父母给孩子最好的祝福,如果能起一个恰当的名字,就能加深和孩子的联系,将孩子成功留在身边。 幼年的孩子因为神魂不稳,很容易受到鬼气影响而夭折。 道长看得出来,这是一个纯净的魂魄,上一世可能有大功德加身,却又为了保护生命而做了偏离世俗的事情,所以才会生就一副招鬼的体质,却又偏偏投了个富贵好人家,一家人皆疼爱怜惜这孩子。 当年还年轻的道长,虽然功力不足,无法推算出这孩子的前世,但他还是不忍心前世做过大功德的魂魄,就此夭折,所以出于私心的给了张家很多帮助。 张父则在听完道长的话后恍然大悟。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① 于是张父连着思考了一个月,终于郑重的给自己幼崽起了正式的名字。 ‘那就叫张无病吧,无病无灾,一生平安。’ 张父如此说着。 从此,张小狗变成了张无病,带着他的长辈对他最深切的祝福,活到了现在。 ――虽然张家太爷很嫌弃这个名字,觉得张父没文化。 叫什么无病呢,什么破名字?按照他说,就应该叫张活着。 寓意特别好,活到死! 但是本来对“无病”这个名字不满意,觉得丈夫怕是有那个大病的张母,在听完张家太爷的提议之后,火速同意了“张无病”这个名字。 其他张家人也都默默表达了自己对张父的支持。 张家太爷:??受伤了。活着,多好听啊! 因为道长与张家有这么一段因果,所以他对张无病也算是熟悉,在听到马道长向他们介绍出事的节目组后,很快就发现了导演正是张无病。 那个在恶鬼中艰难求生的孩子。 在听完这位道长的话之后,两位道长的表情凝固住了。 他们一个差点没拿稳罗盘,一个揪掉了自己一根胡子。 羊须胡道长的面容上堪称惊悚:“恶鬼入骨相?恶鬼缠身???” 道长点点头,笑着感叹:“说来也巧,张无病那孩子每每遇到危险,总能从死局中化险为夷,这大概就是‘祸兮福所依’吧。” 另外两位道长对视了一眼,原本掩盖在心上的迷雾,渐渐被拨开。 他们终于意识到,为什么节目组会轻轻松松直接上了阴路,而他们几位道士在这里遍寻不得。 ――根本就是那位导演的问题啊! 在公路上开个车都能看到阴路上,原因根本不做它想。 道长赶紧拿好了罗盘,跟着附和了一句:“三清在上!这位导演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但是,我们身边有没有那位导演,要想确定阴路的具体方位,可就难了。” 道长叹气。 和生人肉眼可见之物不同,阴路并非一条具体的路,即便人看到了,也不一定能成功走上去。 那是一条并不实际存在的路,只有恰好算出了阴路出现在某个方位的具体时间,就踩在那一毫秒里踏进方位里,又满足了当时的五行影响,才会进入阴路。 道长之前就经历过,即便怎么算,都是那个方位,但是走过去就是看不到阴路。 后来他们才发现――那个方位恰好是一棵树。 而他们之前的几次尝试,都是绕过树本身,从树旁边走。 等他们劈开树,就从树中央走过去时,才成功走到了阴路上。 因为过往的经历过于艰难,所以道长在听到旁边道长说起张无病时,才觉得无限感叹。 这简直就是个找鬼利器啊,比什么法器都好用。 道长不由得道:“不知道那位张无病导演,有没有兴趣修个道。” 旁边道长:“?” 他诚恳道:“那孩子的长辈恐怕不会同意,毕竟他们对那孩子唯一的期望,就是活着就行。” 至于什么道不道,节目不节目的,张家真的不在乎。 道长遗憾的点点头:“能精准招鬼到这个程度,也是一种本事了。” 羊须胡道长没忍住,爆了句:“福生无量天尊!” 他羡慕了! 这简直是自带GPS啊,要是他有这体质,找起阴路来岂不是事半功倍? 而在道长们漫山遍野的找失踪的嘉宾,还有阴路的方位时,有的嘉宾才将将苏醒。 女嘉宾在睁开眼睛的时候,下意识痛呼了一声,原本要起身的动作因为自己脖子上的疼痛,又重新跌了回去。 她眨了眨眼,眼前的视野慢慢清晰起来。 女嘉宾最先意识到的,是树林里腐烂和水汽的味道。 阴冷的,带着腐殖土的味道,丝丝缕缕的寒意从身下蔓延上来,抓住了全身。 她发现,自己竟然身在树林中,仰头看向四周都是参天大树,不见天日。 这让女嘉宾不由有些疑惑。 虽然脖子和脑袋后面的疼痛,让她的大脑一时还没有上线,无法思考更多的事情,但是她记得很清楚,自己应该是在车上才对。 车祸发生得很突然,上一刻大家还在说说笑笑,结果一瞬间,谁都没有预料到会发生那种事情。 车辆翻滚中,女嘉宾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从座位上飞了出去,清脆的玻璃破碎声,是她失去意识前耳边最后的声音。 还有其他那些嘉宾的惊呼声,彼此呼唤着名字的声音。 他们关系可真好啊……明明自己的安全都顾不上,竟然还能分出精力去关心他人,嘴里喊的都是其他人的名字,而不是让别人来救自己。 听着那些嘉宾不掩饰惊慌和关心的声音,女嘉宾心中升起感叹。 但同时也在怨恨那些人,为什么没有人来关心她,呼唤她的名字。 明明我也在这里不是吗?你们是伙伴,我也是啊。 女嘉宾这样想着,就张开了嘴想要呼救:“救救我……” 然而,话刚出口,她就觉得从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 她好像撞到了什么金属上面。 也许是座椅靠背,也许是车身的金属片……她不知道。 剧痛和恐惧已经完全掌控了她,让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身边却没有车,也没有其他人。 女嘉宾勉强撑着自己,缓缓从原本躺着的地方坐起身。 她一手扶着自己的脖颈,觉得自己的头怕不是要断了,怎么会这么痛。 女嘉宾边在心中不满的骂着节目组的人,觉得他们不关心自己,一边向旁边看去。 山林中没有人影,只有幽暗的光线从交错缠绕的枝叶间投下来,阴冷的雾气后面像是掩盖着重重鬼影,光影交错看得不清楚。 没有鸟鸣,也没有动物的声音。 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死亡。 女嘉宾没有注意到太多,她只在心中发泄了一阵气愤和不满后,就想要从地面上站起身。 她还记得自己失去意识之前似乎是被撞击了腹部,于是抖着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想要看看是否有受伤。 结果让她松了口气。 除了一片不明显的青紫之外,并没有受到重伤。 反倒是脖子,不知道在车辆翻滚中撞到了哪里。 女嘉宾边揉着脖子边漫不经心的想着,思维一路向下延伸。 但是,就在她厌恶的伸手拍掉沾在身上的泥土,心中不满她这一身可是当季品牌寄来的新品时,她却忽然愣住了。 人在极度的恐惧后,求生的本能占据了一切,大脑所有区域都将注意力分配给了“活命”这件事,调动起双腿最大的极限。至于其他的念头,都会大脑按照优先级暂时屏蔽。 直到危机过去,大脑重新复苏,才会将之前压下的思维进行处理。 而此刻,女嘉宾因为疼痛和恐惧而迟钝的大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就算车辆翻滚,她撞碎了玻璃被甩了出来,那也应该在公路上,或者在田野里才对。 为什么……她会在山上? 细思恐极。 直到这时,周围的阴冷的雾气一点点渗透女嘉宾的衣服,让她慢慢冷得开始发起抖来,看向周围的目光也带上了惊悚的恐惧。 她仓皇四望,然后像是怕有什么东西出现一样,迅速快步离开原地,踉跄着扶着旁边的大树支撑住因为恐惧而软绵的身体,想要赶快从山里走出去。 在意识到不对劲之后,这一点念头就像是一颗种子,在心中迅速抽芽长大,最后成为参天大树。 恐惧破心而出。 女嘉宾不再是刚刚的漫不经心,而变得草木皆兵,美目中含着恐惧,惶惶的心中疯狂祈祷着能够遇到一个嘉宾。 不管是谁也好,只要现在能够保护她就行! 哪怕是那个讨人厌的燕时洵也无所谓,最好现在就出现在她面前。 似乎是女嘉宾的祈祷起了作用。 没走几步,远远的隔着灌木丛和树枝,女嘉宾就隐约看到了一个站在树下的身影。 四起的浓雾让她看不清那个背对着她而站的人到底是谁,但是大概能够判断出是个高个子的男人。 女嘉宾觉得那甚至有可能是她不喜欢的燕时洵,或者也有点像路星星。 不喜欢什么来什么。 女嘉宾在心里嫌弃,觉得哪怕是赵真呢?赵真看着都很靠谱,而且脾气也不错。 不过……算了。 现在这情况也没得挑,虽然她更希望是别人,但燕时洵也行,有个人在,总比她一个人走在山里来得安心。 这样想着,女嘉宾笑着加快了脚步,向前小跑去:“诶……” 但等跑了几步,靠近了看得更清楚之后,女嘉宾又有些奇怪。 好奇怪啊…… 这个人的衣服,怎么看起来都是泥巴?脏兮兮的,还有破洞的地方。 难道是倒霉的被车甩进了泥巴里了吗?还是在山里摔了跤,搞得这么狼狈? 但是这个念头只是在女嘉宾心头一闪,很快就被她找到同伴的开心压了下去。 见前面的男人没有理会自己的呼唤,女嘉宾不由得伸出手去拍那人的肩膀,想要展现出自己亲近的态度。 但是她的手指刚碰到那人,就发觉了不太对。 和正常人的体温不同。 这个人是冷的,硬的,带着从泥土中刚刚起身的冰冷,没有任何生机和看到同伴的安心感。 反倒是一股寒气从那人身上传来,冻得她从指尖一路冷进了心里。 像是死亡伸出了手,抓住了她。 女嘉宾一抖,身体下意识的后退半步,原本伸出去的手也迅速收了回来。 因为位置的改变,她的视线自然的落在那人的后背上。 然后,她僵住了。 从这个不过相距十几厘米的距离,她能够清晰的看到刚才因为雾气和昏暗而忽略掉的细节。 比如,男人破烂衣服下露出的青紫皮肤,血块斑斑,已经失去了温度和活人的光泽。 比如,男人的手臂上袖子早就烂掉,连同下面的血肉也腐烂得斑驳,惨白的臂骨隐约从里面露出来。 甚至……还有密密麻麻白色的蛆虫,在男人手臂上腐烂的伤口里冒出头来。 女嘉宾只看了一眼,就差点恶心得吐出来。 她浑身僵硬,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 她想要拔腿就跑,然而僵硬的肌肉背叛了她,让她小腿肚抖到抽筋,也没办法从原地拔出来跑动半步。 她想要转身悄悄离开,然而恐惧抓住了她的心脏,紧张的情绪攀升到顶,让她的心头热血顺着血管向外流动,满心发凉,却大脑一片空白,除了嗡鸣声,已经无法做出反应。 于是,女嘉宾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就站在自己身前的男人,缓缓扭过头来。 男人一直背对着女嘉宾站在树下,藤蔓从旁边的树木上攀爬下来,沿着地面又缠绕上男人的双腿,既支撑着他站立,却又抓着他,不让他轻易从此处脱身离开。 而女嘉宾的到来,打破了男人绝望的僵局。 他僵硬而机械的扭过头,遵循着阳气的气息向自己身后看去。 一张满是青紫痕迹,遍布着尸斑的脸,出现在了女嘉宾的视野里。 男人已经不知道死了多久,他的尸体在无人的山林中腐烂,魂魄迷茫徘徊,走不出迷宫一样的树林。 直到鬼气蔓延,将他已经失去了生机的肉身拖进了地狱一样的恶意中,连他的魂魄也被鬼气抓住,逐渐身陷沼泽,不得逃脱。 男人张开了嘴,似乎想要对女嘉宾说什么。 然而,早已经僵硬的肌肉无法支持他做出想要做的事情,只有“嗬嗬”的声音和骨节撞击的声音响起。 救……救救我。 让我死,让我的魂魄得到安息。 别,让我和那些恶鬼身处同一片地狱。 男人浑浊的眼珠下,渗出血泪来。 女嘉宾目露惊恐。 就在男人想要伸出手抓住她的时候,她终于在疯狂的尝试中夺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她惊呼一声,赶紧转身就向后跑去,身形踉跄惊惧。 “鬼,鬼啊!!” 女嘉宾的声音里带着颤抖,牙齿在恐惧中咬破了舌头:“救,救……” 尖利的声音回荡在死寂的山林中。 无光的昏暗中,藤蔓在地面与树木上蔓延,枯枝与浓雾之间,被遮盖在树木下面的一具具骷髅,缓缓显现。 它们转动着早已经失去了血肉的头颅,用空洞黝黑的眼窝看向声音的来源,牙颌骨上下敲击,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 骨节开开合合,鬼声絮絮低语,回荡在黑暗之中。 原本缠绕着骷髅的藤蔓慢慢退去,树叶飘落在骷髅的肋骨上,被骨节刺穿破碎,悄无声息的化为粉末,落在空气中。 趾骨踩在潮湿冰冷的土地上,那一瞬间,骷髅脚下的草木,失去生机迅速枯萎。 骷髅摇摇晃晃从树林中走出,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咔嗒!” “咔嗒……” ?O?O?@?@的声音在山林中响起。 但是惊恐逃跑的女嘉宾,却根本听不到这些轻微的声音。 她的耳边,只有风声和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都在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心脏真的还在胸膛里吗,人的心跳怎么可能会这么快。 为什么她要经历这种事情?这就不能是一场噩梦吗,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都重新变得正常起来。 她慌张想要逃避。 然而,现实残酷。 最不想面对的,总是会成为真实。 女嘉宾边跑边回头,想要看看后面那个死尸一样的东西有没有追上来,却忽略了脚下和前方。 她只觉得脚尖踢到了一段什么东西,然后不等她反应过来,身体就腾空向前,有一种失重感,连同心脏都仿佛要因为倾斜的身体而从喉咙中吐出去。 女嘉宾慌张扭回来视线往前看,她的手臂下意识往一旁伸去,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然而,她的手掌只抓到了一段冰冷的东西。 带着彻骨的寒意。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像是骨头被硬生生掰断的声音。 女嘉宾原本因为拽住东西而停顿住的身形,也重新跌倒向泥土中。 “噗通!” 枯枝被体重压碎,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女嘉宾手里握着一截什么东西,被摔得七荤八素,晕眩了好半天,眼前才重新能够看清东西。 她来不及站起身,赶紧就着这个摔倒的姿势扭过身向后看去。 一具惨白的骷髅,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居高临下的用已经没有了眼球的眼窝注视着她。 但骷髅的肋骨,却有一节已经被掰断。 新产生断面锐利如同刀尖,还带着碎骨渣子,诡异渗人。 女嘉宾心中一惊,忽然回忆起自己刚刚好像拽住了什么东西。 她下意识的低下头往自己的手里看,颤巍巍的展开手掌。 然后她就看到,自己手里握住的……正是一截骨头。 骷髅无声的注视着倒在地上的女嘉宾,然后迈开腿骨,向她走去。 同一时刻,四周昏暗的树林中,都响起了同样的声音。 像是死亡走近的脚步。 每一步,都踩在活人的心跳上。 一步步加深恐惧。 几次以为自己能够得救然后却惊恐逃命,女嘉宾身心俱疲,她眼睁睁的看着骷髅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中越发绝望。 她本来只是因为经纪人说这档节目能够带来粉丝和热度,帮助她冲击顶级圈子,所以才勉强来参加这个节目。 虽然她看到了导演组送来的危险告知书,也看到了送来的那盘光碟上一些过往直播的片段,读过了张无病让她“能够适应这种危险程度,甘愿承担风险,再决定是否参加”的提示,但她对这些嗤之以鼻。 她觉得导演是个新人,因为没有经验而胆子小。而且就算之前有过危险,难道还能次次有危险吗? 她可是圈内有名的“锦鲤”,很多人都羡慕她从投胎开始就没停过的好运气,怎么可能参加个节目还能出意外? 抱着这样的想法,女嘉宾参加了节目。 但她万万没有预料到的,是此时的情况。 女嘉宾心中疯狂咒骂自己的经纪人和张无病,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那骷髅一步步靠近自己。 等死的过程,最为难熬绝望。 就在女嘉宾的精神几乎崩溃的时候,却听到“咚!”的一声。 一个球状物从远处抛来,直直投掷向骷髅的头骨。 在一声清脆的响声后,整具骷髅都从头骨开始,慢慢溃散。 先是人体最硬也是精魂所在的天灵盖,然后是颈骨,肋骨…… 白色的粉末洋洋洒洒在空中散落,扑了女嘉宾一身。 她惊呆了。 而那个将骷髅撞得粉碎的球体,也“骨碌碌”的滚落在地面上,最后撞到女嘉宾的鞋,停了下来。 直到这时,女嘉宾才看清了那个球体是什么东西。 ――另一个头骨。 没有了血肉的头颅也失去了身躯,孤零零的像个圆滚的皮球。 而那双漆黑的眼窝,直直的向上注视着她。 过载的大脑无法处理眼前的情况,她只能下意识的跟随着头颅被扔过来的轨迹,回身向后面看去。 幼小的孩童穿着小西装背带裤,软嫩的脸颊白里透红,可爱极了。 他歪了歪头,笑得灿烂。 “呀,说燕燕坏话的大姐姐。”孩童满脸的天真,声音软糯:“你坐在地上干什么呢?” 女嘉宾眼睛里还残留着泪水,没有从刚刚的恐惧中走出来。 她看着孩童哒哒哒的走过来,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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