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赤果果的剖开给他看。 他不由得愣了一瞬。 燕时洵沉默片刻,然后问道:“你需要承受的,是怎样的考验?” “生前如何,死后如何,登位鬼神的战场,会重新出现。” 邺澧轻声道:“我会再次经历一次,我在生前最痛苦的那一战。然后,天地会询问我,是否做出不同的选择。” “但是,向上的大道从来没有回头路。如果我经历过相似的邺地之战后,却会在失去现在记忆的情况下,选择了和曾经一模一样的选择,那么……” 邺澧顿了顿,生怕吓到燕时洵一般,声音柔和道:“身死道消,灰飞烟灭,不外如是。” 他甚至在笑,好像那样惨烈的可能性也如繁花般灿烂,是不值一提的轻松和愉快。 但是燕时洵却僵在了原地。 燕时洵深知大道的残酷,即便它公正从不偏私,做出的选择会保障万物生灵的未来和存活,规划法则,使得阴阳生死平衡,生人得以安宁幸福的生活,而鬼魂无法侵扰人间。 但是,他从未像现在这一刻一般,直面大道的冷酷。 即便是大道曾经百般哀求寻求帮助的鬼神,在大道自己的指引下踏上成为新的大道的试炼之路,也不会有网开一面之说,更不要说会给邺澧一些优待。 该是怎样,就是怎样。 大道想要的,是能够成为新的大道独当一面的存在,而不是只能在大道之下被庇护而存活的普通鬼神。 它冷酷的将两种区别分得很清楚。 燕时洵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只觉得喉咙酸涩,甚至难以连贯的发出声音来。 战将和邺澧谁都没有催促他,只是静静的等着燕时洵消化刚刚的话语。 阎王却轻叹了一声。 柔软的布鞋踏过尖锐的石块,阎王走到燕时洵面前,拉过他的手,将那团亮光轻轻放在燕时洵的手心。 “没有鬼神能够靠近其他鬼神的骸骨,更何况,我只是一抹重现在张无病身上的残魂。” 阎王垂下眼睫,平静的道:“走吧,燕时洵。” “最起码,我以阎王的身份向你保证――不管怎样,你都能和你家邺澧继续在一起。” “哪怕他真的没有通过大道的考验,在邺地战场上灰飞烟灭……我也有办法,将他的魂魄从大道手里抢回来,让他重入轮回,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 阎王向燕时洵眨了眨眼眸,在对方惊讶的注视中,轻笑着道:“燕时洵,你别忘了,我能够活下来存在至此,也是因为我曾成功从大道之下的诸神殒身中逃脱。” “相信我,这种事情,我已经很熟练了。” 阎王调侃道:“就是看你接不接受年纪比你小二十多的人了。” 燕时洵被自己因为阎王的话而生出的想象逗笑了。 他很难想象,邺澧这样的脸和性格要是放在一个孩子身上,会变成什么模样。 “不,如果真有那种情况,那邺澧你就去找别人过吧。” 燕时洵看向邺澧,微笑着慢慢说道:“我讨厌和比我小的人在一起。” 邺澧先是错愕,随即也低低的笑了起来。 “放心,我家时洵……我家时洵这样的珍宝,我怎么会放心,让珍宝被世人窥见光辉,引得众人从我怀中抢走珍宝。” 邺澧道:“别人?想都别想。” 人间生灵无数,但是他唯一深爱的,只有燕时洵一人。 他将自己仅剩的情感都给了燕时洵,又怎么会有余力再将别人看在眼里? “时洵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是,我们是在天地作证下立下了婚约誓言的,鬼神一言,不可悔却。” 邺澧注视着燕时洵,笑得狡黠而愉快:“我们的因果,早就深到无可解开。” “即便是天地,也别想做到。” 燕时洵有些惊讶:“什么时候……” 但话一出口,他就笑了起来。 并非哪一瞬间啊…… 从认识邺澧的第一眼开始,就开始了的因果,是无时无刻的爱意。 第329章 晋江 邺澧是一个不喜欢提及过去的人。 曾经凡人的经历之于他,是一道千年未曾愈合过的伤疤,只是被掩盖在鬼神的威严之下,没有人能够窥视。 对一名以守卫生命为己任的战将而言,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自己庇护的百姓被尽数屠戮,更加沉重的伤吗? 不会再有了。 一生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① 可曾经战场上的凛然威势,最终都化为血色的不甘怒吼。 长剑卷了刃,战场上血流成河,旌旗折断。 他没能保护住邺地的百姓。 那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失败,以惨烈收尾。 也成为了他深深埋藏于魂魄深处的愧疚苦痛,化为执念,支撑他在死后奔袭千里,杀进酆都,诘问鬼神。 那是令所有人神鬼震惊的一战,甚至掀了天地法则,重制规则,让死亡不再纯粹,却怨恨可平。 即便是再对邺澧看不顺眼的天师,也必须要承认,他所完成的,是前无古人的壮举,再不会有这样疯狂却强力的战场。 千年前的驱鬼者们虽然无法理解邺澧,也跟随门派一起怒斥邺澧,但私下底,他们是佩服邺澧的。 ――想想如果是他们被人杀害,是否会有人为了他们的死亡和怨恨而出头,掀翻了天地只为求一个公道? 不会有的。 只有邺澧。 所以,即便邺地屠城惨烈,但很多人却暗中羡慕邺地的百姓,羡他们有人护。 但是对于邺澧而言,他能够为百姓们平息怨恨,报复仇人,送冤魂前往投胎。 却独独无法颠覆生死,让惨烈死去的百姓们复生。 他是执掌死亡的鬼神,能做的事情,是审判他们的罪孽与功德,送他们重入轮回。 但是,他必须悍守阴阳生死平衡,即便是他自己,也不能破坏生死的循环。 这是他身为酆都之主的职责。 所以,邺澧将自己属于凡人的那一部分,永远留在了邺地,和一城的百姓们,葬在了一起。 即便死后,也想要送百姓们最后一程。 但是,鬼神可以回避自己的过往,大道却不可回避。 想要成为大道,就必须能够客观到冷酷的旁观自己的一生。 无论过去,现在,或者未来,都没有任何可以动摇自己的事物和情感。 只有这样,才能公正的为万物引导一个灿烂平和的未来,不掺杂任何私欲。 于是,当邺澧靠近自己的埋骨地,属于过去的记忆,终于如附骨之疽,血淋淋的扒开在他和燕时洵的眼前。 邺澧抿了抿苍白没有血色的唇,在片刻的沉默后,重新向燕时洵笑了起来。 “别担心,时洵。” 他缓步上前,用力的臂膀将燕时洵紧紧环抱在怀中,在爱人的耳边低语:“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归处。” “不管我走到多远,在何种境地,只要我知道你的方向,就一定会回来。” 如果大道阻碍我奔向你……那就,颠覆这无用的大道! 邺澧微微垂首,紧贴着爱人的脖颈,掩去眸中的坚定。 燕时洵没有拒绝邺澧的靠近,即便耳边的温热气息好像吹进了他的心里,羽毛般撩拨着他的心弦,令心跳开始加速。 他笑着慢慢伸出手,也环抱住了邺澧结实挺拔的身躯。 “我知道。” 燕时洵轻声道:“我还知道,你一定不会辜负我的信任,所以……不用有任何顾虑,做你想做的事情。” “如果大道真的要你灰飞烟灭――我也会把你救回来,拽回到我的身边。” “从大道的死局里。” 邺澧微讶,眼眸缓缓睁大。 他没有想过,以天地苍生为己任的驱鬼者,也会有与大道抗衡的时候。 从来无私公正的驱鬼者,终于也有了自己的私心,将他放在了心里,摆在了与天地同等的位置上。 不懂情爱的深爱,才更为动人。 那一瞬间,邺澧耳边所有的杂音都消失了,一片空白的安静之中,唯一能够听到的,只剩下燕时洵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砰,砰,砰…… 每一声,都踩在邺澧自己的心跳上,撞入他的神魂。 有燕时洵这一句话,邺澧只觉得,就算他真的在此灰飞烟灭,身死道消,也已经无所憾事。 邺澧拥抱着燕时洵的手臂渐渐用力收紧,像是想要剖开自己的胸膛,将燕时洵放进自己的心脏中,无论生死,永不分离。 燕时洵也难得没有拒绝邺澧长时间的靠近。 但半晌后,即便邺澧心有不舍,还是慢慢放开了燕时洵。 他骨节分明的手掌捧住燕时洵的脸颊,轻笑着缓缓落下一吻。 气息交融,目光交汇。 那一吻中没有天地众生,只有名为邺澧和燕时洵的爱侣。 “我很快就回来。” 邺澧的笑意温柔:“等我。” 溶洞中不见天日,终年阴冷。 但是那个拥抱,却足够驱散所有的寒冷和黑暗。 燕时洵向着邺澧轻轻点头。 他就站在原地,手中捧着阎王交给他的光团,注视着邺澧转过身,长袍曳地走入黑暗中。 一直平静注视的战将,也在邺澧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深深的看了燕时洵一眼。 无论是千年的我,还是千年后的我,不管我是谁,都会义无反顾的爱上你,时洵…… 战将顿了顿,却没能将最后一句话说给燕时洵听。他只是垂下了眼眸,良久后,轻笑了起来。 下一秒,他挺拔修长的身形溃散成无数光点,消失在了原地。 战将与邺澧是同体异位,是鬼神不肯接纳的凡人那一部分。 既然邺澧决定接受试炼,重新回到千年前的战场,成为大道,那战将,自然没有再存在的可能。 对于他们而言,只剩下两种可能。 一种,是邺澧成功突破自己残留的伤疤,身魂合一。 另一种,却是身死道消。 世间最后一位鬼神,也身死于此,化为雨露与流云。 无论如何,这都应该是战将与燕时洵的最后一面。 没有了邺澧的阻碍,战将似乎可以向燕时洵吐露心意,趁着珍宝失去守卫的时机,窃取珍宝。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在天地苍生与燕时洵之间,战将选择了天地。 他清晰的看到了大道的心意,知道大道是想要为以后留下一种可能。 ――就算大道崩塌,也有新的大道可以撑起天地,庇护众生的绝对安全。 为此,战将甘愿放弃一切。 包括他自己的存在,以及对于燕时洵的爱意。 融身天地。 而在邺澧的气息消失之后,燕时洵唇边的笑意缓缓回落,怔愣的站在原地,竟然难得感受到了一丝寂寥之情,心脏像是消失了一部分。 不知不觉中,他竟然不知道何时,已经习惯了有邺澧在身边。 好像不论什么时候,只要他回身,就永远能够看到邺澧在向自己微笑,似乎在说―― 不管何时,他都不是孤身一人。 死局险境,有人陪他一起闯。 这是燕时洵曾经所没有过的感受,但是现在,他懂了。 并且不想要放手。 阎王平静的看着燕时洵,手中的折扇半掩去唇边的笑意,心中感叹,最不理解情爱的恶鬼入骨相,竟然也真的被酆都之主捂化了,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以我对那家伙的了解,只要是他所言,就不会失约。” 阎王拢袖驻步,笑吟吟的道:“比起担心他,你不如多关心下你自己,燕时洵。” “接下来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了,无论是邺澧还是我,都无法再帮你半分。不过……” 他歪了歪头,轻笑出声:“魂魄本就是独身走入生死的,不是吗?对于其他人而言绝不可能完成的奇迹,却是你早已经习惯了的寻常。” “那就往前走吧,燕时洵。” 阎王向燕时洵微微点头致意:“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燕时洵敛眸轻笑:“大概在我回来之后,再看到的,就不是你了吧,阎王。” 阎王挑了挑眉,颇有些惊讶,随即笑吟吟回道:“被你看出来了。” “早已经在百年前就已身死道消的鬼神,又何必紧紧霸占着一具肉身不放。” 他向燕时洵眨了眨眼眸:“我虽处处皆不存,却又无所不在。” “不必担心,你的小傻子,会平安的回来。” 阎王摊了摊手,平淡道:“我停留太久,对他的身体也会有损伤。他毕竟不是你这样的恶鬼入骨相,对于鬼气,他承受不住。” 从溶洞外面隐约传来异响,以及狼群的嘶吼嗥叫。 两人都听到了,但谁都没有回头去看,只是了然的向对方点了点头,便同时转身。 一个手捧光团,向溶洞更深处的黑暗处坚定走去。 一个笑吟吟拢袖抬眸,视线冰冷的看向头顶洒下来的月光。 “月圆夜,起尸夜……” 阎王轻声呢喃,轻蔑的哼笑了一声:“有罪厉鬼,又能翻出什么风浪?” 轻巧的布鞋踏过嶙峋巨石,长衫衣角翻滚在身后。 他背过手去,不急不缓的向前走。 身后犹如有千军万马跟随,凶兽嘶吼咆哮,威势万千。 …… 在踏进黑暗的某一步中,邺澧只听到脚下的土地一沉,耳边传来轻微的声响,随即便踏空进了黑暗中。 当他再睁开眼时,最先感受到的并不是早已经习以为常的天地大道,而是鼻尖挥之不去的血腥气息。 作为酆都之主时早已经习以为常的力量,在从他身上迅速消退。 随之一起被抽离的,还有他的记忆……以及记忆中燕时洵的笑颜。 邺澧知道,这是他踏进了曾经的战场,大道在拿走他的力量和记忆,让他孤身一人重走成神路。 他不舍的多看了记忆中燕时洵的模样几眼,爱人的名字在唇齿间呢喃缠绕,却最终散落在空气中,消失不见。 当邺澧扶着剧痛的额头坐起身时,记忆已经彻底清零。 拔地而起的酆都,十万阴兵旌旗烈烈,万鬼哭嚎刀山火海,地狱嘶吼锁链响动…… 全都已经消失不见。 站在这里的,不再是酆都之主。 只是凡人战将。 邺澧单手支着头,抬眸冷眼看去。 天际残阳如血,空气中都是不曾散去的弥漫硝烟,城墙上的将士们不曾放松过心神的死死紧盯着远处,手中弓弦已拉满。 这场战争持续了太久,已经打到城中粮草断绝,孤立无援的硬生生挺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城战。 但如今,却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邺澧一生南征北战,从无败绩。新的势力忌惮邺澧至深,抽调了大量的兵力物力对付邺澧。 唯恐邺澧不死,战局有变。 更糟糕的,是来自身后的猜忌和中伤。 粮草和钱财早已经断了供给,全靠邺澧和这支精锐之军咬牙支撑。 可即便如此,每位将士心中,都已经很清楚这一战最有可能的结局。 但却无一人逃脱。 主将在,城在,百姓在。 将士们便在。 支撑着他们坚守到现在的信念,就是邺澧所言――绝不允许任何百姓,死在他们前面。即便战至最后一人,最后一滴血,也决不放弃。 就算被砍断了双腿,折断了双手,爬,也要爬着冲向敌人,撕咬下一块肉来! 邺澧眯了眯眼眸,总觉得记忆中似乎有另外一个人,也常常带着一身血肉淋漓的重伤,不拼杀到最后一刻不罢休。 对于那人而言,只要不是最后一秒的死亡,就永远有翻盘的可能,足够他绝地反杀,于死局之中力挽狂澜。 但……那人是谁来着? 脑海中,只有居高临下恣肆的睥睨一眼看过来,一闪而过间,邺澧没能看清那人的面容。 但是那一刻,他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和无法克制喷薄而出的爱意。 邺澧下意识伸出手向身前的空气,想要抓住那一闪而过的画面,找到那个令他心动的人。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或许这不过是他将死之前的臆想。就算不是,他和那人也注定有缘无分,危急的战局不会再留给他机会,让他去找到那人。 于是,伸出去的手掌僵在了半空中,随即,缓缓收了回来,无力的紧握成拳。 百姓的呼喊和祈祷声从身后传来,哭泣着求大军弃城离开,不要再管他们,自己去寻找生路吧。 他们很清楚,是一城的老弱病残拖累了这支精锐之军。如果不是顾及着他们,为了保护他们,将士们又怎么会处处掣肘,无法施展手脚。 即便是再最艰难的战场,这支军队也能够拼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 可邺澧却没有那样做,而是率领着将士们,誓死守护这座城里的生命。 百姓们抬起头,看着城墙上那道在殷红残阳下的高大剪影,眼含热泪的深深躬下身,感激那位将军为他们所做的一切。 他们想要与将士们一起守城,却被邺澧冷言劝了回去,让他们尽可能的躲藏,叮嘱他们就算将士们全部身亡于战场,他们也一定要想办法活下去。 百姓们在哭泣,怒骂着老天爷你不开眼啊。 可长鸣的号角声已经从远处传来,百万铁蹄动地而来。 尘土飞扬间,邺澧目光如厉电,直直看向远处大军的最前方。 敌军的将领高高的昂起首,耀武扬威以为这已经注定是一场轻松战斗。 他们有百万大军,精兵良马,粮草充足,但对方却已经疲惫饥饿,犹如困兽之斗,不堪一击罢了。 邺澧冷笑一声,挽弓搭箭,利箭疾射而出。 速度之快甚至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敌军将领察觉不对赶紧抬起头时,却已经晚了。 利箭直射进敌军将领的咽喉,不可置信的错愕定格在他的脸上,混杂着还没有消退的洋洋得意,狰狞而扭曲,成为了他对于人间和战场留下的最后情绪。 怎么,可能…… 敌军将领死死的看着远处城墙上那道坚毅高大的身影,仿佛穿过尘埃与那位主将对上了视线,只觉遍体生寒。 直到死亡的时候,他终于理解了所有人对于这位主将的恐惧和忌惮。 一生百余战,未尝败绩。 有那位主将在,叛党休想越界半步。 敌军将领后悔了,但是,已经太迟了。 他无力的缓缓从战马上坠向大地,周围顿时响起一片错愕惊呼声,战马嘶鸣焦躁踏蹄,尘土飞扬。 战斗还未正式打响,敌方百万之军,却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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