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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到院子里的村民们中那些上了年纪的女性,都聚集到了最靠近房间门口的地方,有些年长的婆婆身上还穿着红色的衣服,喜气洋洋的提着一个系着红色绸带的小竹篮,嘴里吉利话没有停歇的时候。 这样的场景应和着唢呐和锣鼓的声音,似乎与燕时洵曾经见过的嫁女场面很像。 他知道,这是村里德高望重的女性长辈在对新嫁娘庆祝和祝福,然后,她们会亲手把新嫁娘从闺房里搀扶出来走上轿子,前往新郎官家。 果然,房门在那些婆婆们的吉祥话下,被缓缓从里面推开。 打开的房门后,是一片深重的黑暗,没有半分光芒,像是能吞噬所有靠近那里的魂魄。 而从燕时洵的角度,他能看到在房门正对着的地方,忽然燃烧起一对高高的龙凤红烛,在那片黑暗中燃烧起一点鲜红如血的光,照亮了后面墙壁上贴着的大大的?肿帧? 和案几上的香炉。 燕时洵皱起了眉。 为什么嫁礼现场会有香炉?从这个制式上看,这香炉应该是用于祭祀的,也就是说它本应该出现在丧礼上,而不是这里。 但是他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而是屏息着,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房门外,静静等待着新嫁娘从房门里走出来的那一刻。 杨土虽然知道当年大概发生的事情,但他到底没有亲身经历过,只是被动的接受从杨函和村支书那里听来的信息。从杨土嘴里,燕时洵无法详细得知在杨朵死后,究竟还发生了什么。 而令杨函痛苦并且不愿意回想的,让村支书忌惮到在后院修建镇魂井的,到底是怎样强大的鬼魂? 然后,燕时洵看向外面的眼眸微微睁大。 在喜庆高亢的唢呐声中,那些穿着红色衣服的婆婆将手抓向臂弯里的挎篮,然后将里面的东西洒向空中。 燕时洵原本以为这应该是花瓣或者红纸,却没想到,从半空中洋洋洒洒飘落下来的,是白色的纸钱。 同时,燕时洵也敏锐的注意到,村民们身上穿着的喜庆的红色衣服,竟然在缓慢的褪色,从红色,慢慢变成白色。 不等燕时洵深究,所有村民忽然都大声欢呼起来。 唢呐声急促,曲调高昂。 一只红色的绣花鞋,从房间的黑暗中迈出,落在房门外的地面。 在那一瞬间,夜空上的血月似乎都在移动,从天上蔓延到地面上,被那只绣花鞋踩在脚下。 燕时洵恍然觉得,那绣花鞋下,不是地面,而是荡漾着的浓重血泊,月光在其中破碎,像是突然被折断的身躯,从其中流淌下的血水潺潺流淌,最终汇聚在绣花鞋脚下。 不,不止如此。 整个院落在那一瞬间,都仿佛被血海淹没。 燕时洵锋利的眉眼严肃,缓缓抬眸,顺着绣花鞋向上看去。 绣着精致繁复花纹的血红色长裙扫过门槛,新嫁娘缓缓从闺房里迈出,走进了院子里血色的月光之下。 新嫁娘的嫁衣层层叠叠,繁复而隆重,交叉放在腹部前的手指纤长而白皙如纸,只有那指甲,鲜红如血。 她的面容被红色的盖头盖着,看不清脸,但在动作间,红盖头轻晃,露出一小截冷白的下颔来。 而唇色殷红。 在村民们的拥簇和高呼下,所有人恭敬的低下头,迎着新嫁娘缓缓向院子外面走去。 她所走过的地方,都有白色的纸钱扬起又落下,铺在她的绣花鞋下。 红与白。 鲜明的色彩对比是最强烈的冲击,在唢呐的曲调之下,诡异渗人。 杨土害怕到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紧紧的抓住燕时洵的衣袖。 村民们却丝毫不觉得有哪里不对,依旧在高声欢呼着,他们口呼“阴神”,态度恭敬而狂热。 燕时洵的眉头紧锁。 杨朵当年是被害,村民们的态度应该更加强横和高高在上才对,本不应该如此恭敬。 发生了什么? “阴神”又是什么? 隔着纷纷扬扬的白色纸钱,新嫁娘在行走间轻轻转头,偏向旁边厢房的位置。 她缓缓勾起了鲜红的唇,无声的笑着。 像是隔着红盖头,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那些纸钱阻碍了燕时洵的视线,让他看不清房门外的具体情形。他果断抓住旁边杨土的衣领,然后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在所有村民们都前后拥簇着新嫁娘离开时,跟在了村民们身后。 杨土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前面距离自己也就不到一米的行动僵硬的村民,又抬头看向燕时洵。 他的眼里带着眼泪,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他像是在询问:为什么要跟出来?放我走,我不要啊! 如果是之前,杨土还有些胆量,但是自从发现这些村民都已经死了,尸体都放在各自的家中腐烂之后,杨土的胆子都彻底消失了。 ――这可是死人啊!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死人! 燕时洵没有理会,只是无声无息的跟在村民们送嫁的队伍后面。 他要知道,杨朵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有这种转变。 第106章 喜嫁丧哭(37) 在官方的队伍出发前,没有人想得到一次原本应该是跨级行动的事件,最后会演变成这种局面。 官方负责人的额头上缠着绑带,简单的将额头的撞伤包扎了起来。他大概是运气不太好,正巧撞上了皮质靠背里的金属骨架,有些轻微脑震荡的症状,头昏恶心,听力也被影响。 但是他现在却来不及因为这个而苦恼,还有更多的工作在等着他。 因为刚刚车队的急刹车,很多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好在宋一道长保护得及时,并没有人被那些突然出现又湮灭的骸骨伤害到。 这大大的让官方负责人松了口气。 要知道普通的伤和那些鬼怪造成的伤,并不可同日而语。现在他们身处郊区,车上又没有随行带上相关的符咒等治疗物品,如果真的有人出了事情,很难得到支援。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官方负责人苦笑着摇了摇头,在电脑摔坏之后,他暂时只能用手机与下属和各个小组联络,但无法再接收一些大文件。 而原本他们在看的几十年前的案子,也无法再打开。 官方负责人叹了口气:“偏偏是这个时候出了这种事,哪怕晚几分钟呢?这下我们没办法看到当年江嫣然拐卖事件的详细档案了。” 宋一道长皱着眉,看向车窗外山坳的眼神严肃而带着探究:“不是你的错,谁都想不到这里突然会出现这种问题。” 天色很黑,宋一道长只能大致的看出山坳的风水位置,但越看,他的眉头皱得就越紧。 这里乍一看,是一处风水绝佳的位置,但是如果联系上旁边的公路口,就会发现这里就像是一个漏了气的碗,里面所有的气都在向外输送。于是原本应该以气养地的局面颠倒,变成了由地送气。 这样一来,所有葬在这里的尸体都会被剥离掉原本的生气,血肉也变成大地的养分。 恐怕刚刚那些攻击他们的骸骨,就是本来葬在这里的尸体,却因为风水问题而被养成了这副模样。 “因为这边从来没有报告过一例异常事件,所以我才疏忽了,以为我们只是去解决家子坟村和杨氏宗族这些年排外和闭塞所导致的问题,没有带上相应的人员。” 官方负责人很快就得到了下属的反馈,收到了消息:“不过我记得燕先生晚上的时候,问过我是否知道当年给家子坟村改名,给嘉村建镇魂井的人是谁。也许我们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信息。” 特殊事件处理部门的动作很快,马上就找到了当年帮助村子解决问题的大师,并且拿到了他们的回复。 只是几十年前给旺子村改名成家子坟村的那位大师,已经在半年前意外死亡,接电话的是他的徒弟。 徒弟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几十年前,他师父接到杨氏宗族一个宗老的邀请,前往当时的旺子村,想要处理掉一个严重危害村子安全的女鬼。 按照村民所说,那女鬼在生前就是有罪孽之人,所以他们才将那女鬼的尸体埋在了祠堂下面,想要借此镇住那女鬼。却没想到,那女鬼竟然兴风作浪,将当时所有她生前有印象的村民都杀了,不到十年的时间,几乎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就已经接连死于意外。 村民们说,这是因为那些德高望重的人想要保护村子,所以女鬼才首先杀了他们。 在十年间,村民们也不是没有试着请各位大师前来解决问题,但都无功而返,甚至还有一位大师因此死在了旺子村,这让其他很多大师都不敢再管旺子村的事情。 所以在绝望和恐惧的笼罩之下,村民们最后只好求助向这位名气不小的大师,请他来让村子重归安宁。 大师听完村民们的话之后震怒,觉得这女鬼真是不知好歹,于是,在与那女鬼斗法之后,他将败落的女鬼镇压在祠堂下的尸骨里,并且为了防止那女鬼再作祟,他亲自为旺子村改了名,改为家子坟村。 村民们却还是不放心,请求大师将女鬼彻底杀死。 因为他们说,这女鬼连自己生前的父亲都能狠心杀死,连她刚出生没多久的弟弟都没有放过。这样危险的女鬼,总有一天也会毫无顾忌的杀死其他村民。 大师深以为然,本来想要按照村民们所说的将那女鬼杀死。 却没想到,在真正实行的时候,却屡屡符咒失效,像是鬼神不予借力,天地斥责一样。 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的大师,只当是因为那女鬼在杀了数人之后功力大增,所以才让他无法成功。 无奈之下,大师只好在女鬼生前的家里建了一口杀鬼井,确保那女鬼如果挣脱出祠堂下的封印,就会当场被杀鬼井上的符咒所杀。 最开始,一切都皆大欢喜。 村民们很高兴自己的生活恢复了平静,大师也因此而名声大噪,身价抬了不少,很多人听说了这件事后都争先恐后的请大师来帮自己解决问题。 而大师自己,也很高兴能够帮到村民,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向南地区。 然后,怪事逐渐开始发生。 大师从那之后,接连无法睡好觉。每当入夜之后他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有个血红色的女人身影站在自己卧室的角落里,不发一言的用怨恨的眼神看着他。这让大师无数次从睡梦中惊醒,再也没有半分入睡。 大师猜到应该是家子坟村的那个女鬼作祟,因为那女鬼死的时候,穿的就是一身红色的嫁衣。 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那女鬼能够靠近自己摆满了朱砂符咒的住所,但是大师很快就将自己的住所重新布置,如果那女鬼敢再进入他的梦境,他敢确保那女鬼有来无回。 然而,失效了。 那女鬼每晚入梦,什么都不做,只是睁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看着睡在床上的大师,然后在他惊醒时,又悄无声息的消失。 夜复一夜,大师每晚如此,精神几乎崩溃。 那感觉就如同有人在自己安眠时持刀靠近,却只是留下记号就又翩然离去,没有一次真正的下杀手,却令人更加忐忑,不知道死亡和伤害什么时候到来。 大师不得以,开始向修道有成的同行求助,但所有人都在仔细询问过大师的情况后,无奈的摇头,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 其中,大师当年遇到的一位常年云游四方的居士,倒是给出了一个答案。 “因为你与那女鬼有因果纠缠,所以天地大道认为,那女鬼来找你不过是正常的因果循环。正因为此,所以才没人能够帮你。” “不过,那女鬼也不能伤害你,一旦她伤害你,因果就会果大于因,她会背上罪孽,而天地大道再不容她。所以你看,她只是跟着你而已,并未出手。就当自己有一个形影不离的朋友吧,听听她想要对你说什么――其实又或许,你在行动之前就问清那个女鬼,会更好些。现在无论做什么,都只是亡羊补牢,却不知道晚没晚。” “按照我家徒弟的说法,这是你和那女鬼的因果,旁人不便插手。” 当年,那居士向大师说完后,便闲云野鹤般离开,让大师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无奈之下,大师只得暂时这样处理,但他仍旧没有放弃希望,依旧在努力寻找能够杀死那女鬼的方法。 可是,女鬼的行动却越发得寸进尺。 最开始女鬼只是在梦里出现,当大师惊醒后,那女鬼就会消失。 过了几年,大师被整夜整夜的受惊熬得心力憔悴,却发现那女鬼开始不再消失,而是在自己惊醒又入睡之后,依旧站在房间的角落里,静静的用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注视着自己。 然后,那女鬼不再只局限于在夜晚出现。只要大师入睡,她就会出现在大师的梦里,不言不语,只是看着。 大师想起当年那位云游居士给自己的建议,于是逼不得已,向女鬼询问,她到底想要向自己说什么。 女鬼却没有言语。 大师被女鬼的举动搞得日夜精神紧绷,神经衰弱,疲惫不堪。 再然后,女鬼开始入侵大师的现实生活。 她不再满足于出现在大师的梦里。 每一面镜子,每一个眼角的余光,每一个倒影,每一个从眼前突然滑过的画面……女鬼在大师所有不经意的角落里出现。 甚至大师洗澡的时候,浴室的镜子里都会倒映出女鬼阴冷的模样。低下头闭眼洗脸再抬头,都会在镜子里瞥过一角红色从自己的身后倏忽消失。 走在街头,橱窗的玻璃会倒映出一片血红,但当大师重新看去时,又一切消失不见。他只是无意间瞥向旁边,都会恍惚觉得女鬼就跟在自己身后,但他定神细看,却又一切如常…… 种种事件,大师几乎被自己心中的恐惧,和对不知道何时会落下的刀的揣测忐忑,而逼疯。 终于在半年前,大师如愿以偿的结束了他长达几十年的折磨。 ――那女鬼在白日忽然出现在了大师面前,红色的嫁衣化为了满地的鲜血,将所有的一切都淹没其中。 满怀怨恨的跟着大师几十年的女鬼,终于动了杀意。 据徒弟所说,他师父在半年前被那厉鬼所杀,甚至他们这些徒弟和师父的朋友想要帮师父,都差点斗法失败被杀。还是连夜逃离原本的城市和方位,又跑到了国内最负盛名的寺庙躲避,才捡回一条命。 “厉鬼?”宋一道长皱眉追问道:“你亲眼看到了那厉鬼了吗?” 徒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实不相瞒,因为我是师父的亲传弟子,所以我常年都会跟在师父身边,那个女鬼之前我也见过,就像是原来的新娘一样,身上穿着红色的嫁衣。只要我师父神经放松的时候,她就会出现在不易被留意的地方。我跟着师父,也撞见了好几次在玻璃里看到那女鬼倒影的事情。但是……” 他犹豫了一下,继续道:“那女鬼跟了我师父几十年,一直都没有真正伤害到我师父。直到半年前,那女鬼就和疯了一样,突然间实力大增,我师父加上我们所有人都不是对手。当时另一位同行师叔说,那女鬼恐怕是埋尸地出了什么意外,得到了更多的阴气,或是女鬼本身因为什么而阴气加倍,阴气彻底吞噬了女鬼曾经作为人的理智和记忆,只留下了怨恨和执念,所以才会让事情变成那样。” “在那女鬼眼里,我师父做什么恐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认为我师父该死。” 徒弟的声音悲伤:“那时候我离我师父站得很近,所以听到了那女鬼在杀死我师父前,对我师父说的话。” “她问我师父,为什么不帮她,却帮凶手。” 宋一道长皱着眉听完电话那边的话,但却觉得有哪里的描述听得耳熟:“这不就是你师父当年找到的那位云游居士,对你师父说过的建议吗?听女鬼自己想要说什么。” “那位云游居士……”宋一道长顿了顿,虽然觉得自己这个猜想有些离谱,但还是问了出来:“名讳是李乘云吗?” 徒弟摇了摇头,对电话那头的宋一道长诚实的道:“我不清楚那位居士的名字,但是我知道他法号乘云居士。” 那就没错了。 唯一一位向那位已经被厉鬼所杀的同行给出解决建议的,正是老道长的师弟,海云观有记载以来天赋最高的弟子,乘云居士。 在确定了那位云游居士的身份后,宋一道长心中的疑问也得到了回答。 李乘云师叔的天赋极高,在修道一途上,天赋远比勤奋更重要,那代表着与天地大道的共鸣。如果李乘云师叔说那是一人一鬼间的因果,那就意味着肯定是那位同行先做了什么事情,欠了女鬼的因,所以女鬼才来讨这份恶果。 而那位同行做过的事…… “也就是说,你师父当年帮旺子村改名为家子坟村,又设法镇压女鬼,帮村民对付女鬼,等于帮了凶手。” 宋一道长的语气肯定:“恐怕当年你师父从旺子村村民那里得到的信息是错的,不是女鬼性情险恶,扰乱村子的安稳生活,危及村民们的性命。而是村民们杀了那女孩,她化为厉鬼,回来复仇。” “你刚才说,那女鬼身上穿着红色嫁衣……” 宋一道长下意识转头,与旁边的官方负责人对视。 他们刚刚才看过家子坟村和杨氏宗族这几十年来被积压的案件档案,知道这个村子连同宗族,恐怕都手里不干净。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如果一个村子对待女性的态度从来都是蔑视,那又能期待他们对女性如何善待呢? 凶手,嫁衣,因果,复仇…… 关键词组合在一起,官方负责人所能想到的所有可能,都是糟糕的局面。 他的眼睛微微睁大,用不可置信的眼神回望宋一道长:“该不会,那个女孩当年是被村民送去冥婚了吧!” “什么?”电话那头的徒弟隐约听到官方负责人的话,立刻否认道:“不可能!我师父说过,那女鬼的埋骨地是在祠堂下面。如果是冥婚的话,应该与对方合葬才对。” 宋一道长又详细问了很多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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