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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木雕偶人从每家每户走了出来。 它们的动作虽然还有些僵硬,但是五官却栩栩如生,穿上衣服时看起来和真人一模一样。 但更加令村民们感到惊悚的是,那些木雕偶人,每一个都有对应长相的村民。 当偶人和村民站在一起的时候,甚至会分不清谁是真人,谁是木雕。 惨叫声响彻夜空。 大片大片的血迹泼洒泥土,火焰浓烟滚滚。 火光同样跳跃在燕时洵的眼瞳中。 他紧紧的抿着唇,没有上前一步,没有去救那些村民。 燕时洵心下浅浅叹息,暗道了一声,果然如此。 他的猜测得以被证实。 白纸湖之名得于多年前附近村子接连的死亡,指的就是郑树木复仇的这一次。 但真相却远远不止于此。 既然当年没有任何人发觉村民们的死亡有蹊跷,甚至能够放任张无病选中这个地点进行拍摄,就说明当年所有人的死亡最起码在表面上,都是正常的,可以用科学的理论解释得通。 这样,才没有让西南的驱鬼者们注意到这里,消息也没有传到官方负责人或是海云观那里。 但是,既然是郑树木在操纵着皮影戏,那他不必用虚假的场景来欺骗燕时洵,这一切必然是只有郑树木和白师傅才知道的真相。 所以他们才能用皮影戏,将那一晚的场景复现出来。 表面平静的死亡,和暗藏在其下另一面截然不同的真相。 矛盾的两面只能让燕时洵想到一种可能―― 在那些村民们死亡之前,他们的魂魄,就已经被郑树木用替骨之术,置换进了木雕偶人中,然后封锁进皮影戏里。 后来,当死亡被外界知道的时候,剩下的那些村民,恐怕也只剩下了空空如也的躯壳。 反正西南对于所有驱鬼者而言,都是个足够特殊的地方,因为无论是地府还是酆都,都不曾涉足于此,所以魂魄长期处在游荡的状态中,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 至于整个村子的村民死亡之后,都没有看到他们的魂魄,也可以被当做新一则令所有人恐惧西南的传闻,令驱鬼者不敢前来仔细查看。 尸体被匆匆下葬,魂魄留在皮影戏里,村民们没有完全的死亡,他们甚至连死亡的安宁都不够资格拥有,只能一遍遍被在皮影戏里被“自己”杀死,承受着所有亲人和朋友死亡的痛苦。 就如郑树木曾经承受和怨恨的那样,他把自己的经历,还给了所有村民。 也因此,因为那些村民在天地眼中已经是死人,所以并没有察觉他们的魂魄有异,成功被郑树木和白师傅联手骗了过去,只白纸湖旁边的,是死物的皮影戏。 而非真正被囚困于天地之外的真实天地。 如果不是这一次张无病误打误撞的选择了白纸湖,说不定这里不会有任何人发现,直到新的天地彻底成形,威胁甚至取代原本的天地,人间所有的驱鬼者,甚至连同鬼神,都无法再挽回什么。 这是…… 生与死新的循环往复,太极阴阳重新运转,新的天地和大道将要从虚假中诞生,弄假成真。 燕时洵在想通所有事情的刹那,脑海中一片惊骇,心脏跟随着亡者一并沉入了冰冷的白纸湖。 他垂在身侧的手掌微微颤抖,良久,才勉强紧握成拳,压下表面平静之下的惊涛骇浪。 燕时洵早已经意识到了这里并不是能够轻松解决的事情,但是他依旧没有想到,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整个新生的天地。 他不由得想起李乘云。 他师父当年在白纸湖,是否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知道新的天地将要在这里诞生,或是更可怕的……他师父的死亡,和这里到底有没有关联? 郑甜甜…… 燕时洵的眼眸暗沉了下去,手掌死死的握紧。 站在燕时洵身边的郑树木阴郁的抬起头时,也将燕时洵的反应看在了眼里。 迅猛的火势在山风的助力下,顷刻间便已经从村子蔓延到了他们所站立的地方。 两人站在一片火海之中,入耳就剩下噼里啪啦的声响,谁都没有说话。 但那些火焰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没有伤及两人分毫,而是绕着两人烧了过去,在两人周围形成了一圈安全的真空地带。 燕时洵注意到了郑树木没有被烧灼的事实,心中恍然,将郑树木和郑甜甜认定是幕后操纵一切之人。 而郑树木也将燕时洵的安全看在眼里,他苦笑,知道白师傅比起自己,已经更相信了燕时洵。 也对,毕竟是乘云居士的弟子,光风霁月,气势非凡,又怎么会有人不拜服于他们的凛然大义。 郑树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终于因为这一幕而下定了决心。 “燕先生。” 再次开口的时候,郑树木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直视着转身向他看来的燕时洵,一字一顿的道:“请您,把白师傅带走。” 在听清了郑树木话语中的内容时,燕时洵微微睁大了眼眸,惊讶于郑树木竟然会放过自己的“仇人”。 “我知道燕先生聪慧远超常人,但是有一件事,或许燕先生没有猜到。” 郑树木说道:“燕先生之前所看到的满院子的木雕,每一个,都对应着它们代替了的生命。人形的代替了村民,动物雕像也代替了对应的动物。每杀一个人,就会对应出现一具新的木雕。” “而白师傅的木雕……” 郑树木无力的垂下了头,像是被生命和仇恨的沉重彻底压垮,瞬间沧桑了不少。 但不等郑树木说完,燕时洵忽然间福至心灵的想起,他之前摆放郑树木家的时候,除了满院子的木雕,还有一尊在工作间里没有完工的木雕。 郑树木以为燕时洵没有猜到,但他不知道大道之下,还有恶鬼入骨相的存在,那是大道为了自救所留下的最后手段,可以从任何死局中找到生机的奇迹,又如何会囿困于郑树木对于寻常驱鬼者的认知? 他低估了燕时洵。 燕时洵也低估了郑树木的狠心程度。 那尊只有上半身的木雕老人像……竟然是为了白师傅所准备的! 而按照郑树木的行事来看,当木雕完工之时,也就是对应的生人死亡之时。 也就是说,白师傅将会在今晚死亡! 燕时洵想起之前他在拜访白师傅家的时候,白师傅当时脸上的表情,是他所没有读懂的复杂,甚至话语中都有托孤之意。 白师傅很清楚,郑树木会在今晚完成那尊木雕,而他会迎来死亡。 可即便他知道这一切,却还是平静的准备迎接属于他的死亡,没有任何想要逃避或恐惧的想法。 白师傅最后放心不下的,却还是郑树木。 他托孤一样,将自己所有知道的秘密、掌握的筹码,都尽数道出,只为了让燕时洵能够救出郑树木。 白师傅很清楚,郑树木虽然复仇成功,但却活得并不快乐。 因为郑树木对于母亲死亡的耿耿于怀,还有对郑甜甜的愧疚,他每时每刻,都活在地狱中。 而郑甜甜反复的提及当年的事情,冷眼旁观着郑树木的辗转痛苦,一遍遍揭开郑树木的伤疤不允许它愈合,更是加深了郑树木的痛苦。 白师傅很心疼郑树木。 他虽然对郑甜甜也有所愧疚,但是毕竟郑树木才是他当年看着长大的孩子。 在没有出事之前,他和郑木匠因为有着相同的志趣而引为挚友。 就连郑树木也是因为看过了他演出的皮影戏,才会喜欢上皮影戏,欢快的告诉郑木匠自己想要成为皮影匠人而非木匠。 挚友之子,白师傅怎么能够忍心看着他受苦。 在郑树木重新回到村子里之后,白师傅和郑树木也相处了这许多年,对于白师傅而言,郑树木就与自己的孩子无异。 他宁可自己死亡,也不想要郑树木再受任何苦了。 燕时洵也明白了白师傅口中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郑甜甜。 白师傅分明是要他,将郑树木从郑甜甜身边带走。 而现在…… 燕时洵静静看着眼前的郑树木,忽然笑着轻轻摇起了头。 郑树木竟然在拜托他,将白师傅从郑甜甜身边救走。 这两个人,每个人都在最后的关头忘却了自己,独独为对方考虑一条生路。 可这么多年,却过得如同死敌。 “燕先生?” 郑树木被燕时洵的笑容惊到,小心的询问道:“燕先生是不同意吗?” 他顿时有些急了:“当年乘云居士,您的师父,也曾经提醒过我白师傅的事情,只不过我现在才想通!我承认这一点是我做错了,我迟了数年,但是白师傅还有救!燕先生,请您相信我!” “白师傅的木雕……” 郑树木说着说着,忽然顿了一下,才重新开口道:“我在雕刻到最后的时候,刻刀突然断了,木雕并没有完工。我觉得这是乘云居士在冥冥之中提醒我,三思而后行。所以,所以我没有继续雕下去,而是来找了燕先生,想要请您将白师傅从这里带走。”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觉得你们两人之间,真是……” 燕时洵眼带笑意的看向郑树木,轻声询问道:“你知道,白师傅最后和我说了什么吗?” “他说,让我救走你,从郑甜甜身边。” 郑树木不可置信的缓缓瞪大了眼睛。 他死死的盯着燕时洵,想要找出他说谎的证据。 燕时洵却只是含笑道:“白师傅希望你能够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不是每日囿困于仇恨的地狱,而是最平凡安宁的幸福。他宁可自己死亡,也希望你能够获救。” 那一瞬间,郑树木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耳边只剩下渐渐拉长的白噪音。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感受不到了。脑海中,也只剩下了燕时洵所说的话。 而因为操纵皮影戏的人心神剧烈动摇,整个场景也摇晃着坍塌。 蔓延的火焰一寸寸熄灭,山野田间连同远处的村落湖泊,全部坠入了黑暗之中。 只剩下村庄中的一盏烛光,在寒风中被吹得来回晃动,却倔强的不肯熄灭。 想要为远行未归的孩子,留一盏灯。 留一条回家的路。 燕时洵回眸望去,却见烛光旁,守着老人佝偻瘦削的身影。 他心下了然,知道那是白师傅。 郑树木所做的事情,如果将他的计划说给任何一位驱鬼者听,包括燕时洵在内,都不会认为他能成功。 但偏偏就是郑树木,做成了这一切。 燕时洵清楚,这是在鬼婴强大的鬼气基础上,加上了白师傅无条件的信任和任由操控,掏出了所有的魂魄和生命,因为愧疚悔恨所以在全力帮助郑树木,才让这一切最终得以实现。 白师傅就像是皮影戏后的那一抹烛光。 守着皮影戏的传承。 也守着郑树木。 无论郑树木如何恨他,只要郑树木回头,永远能够看到那一盏亮着的烛光,不会因为走得太远而遗忘了回家的路。 燕时洵在想明白所有事情时,没有掌握了真相的快意,只有一声浅浅的叹息。 人生不如意事,十八九……白师傅当年意气风发的邀请郑木匠的时候,也一定想不到,最后会发展到这种局面。 燕时洵侧眸看向郑树木。 郑树木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而他们已经从刚刚的田地里,回到了最开始燕时洵推开大门发现真相的院落中。 燕时洵看着四周空荡荡没有人影的死寂,只剩下窗户后面的木质机关,依旧在尽职的将皮影人物的影子投射在窗户上,走动举手,俨然一副家中有人的模样。 但他在看到木质机关的瞬间,忽然想起了郑树木刚刚说起木雕的事情。 还有同时被郑树木和白师傅视为主导了这一切的郑甜甜。 谢麟的妹妹谢姣姣……就是郑甜甜。 “郑甜甜!” 燕时洵猛地回身看向郑树木,眉眼锋利:“她会木雕吗?” 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的郑树木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头:“燕先生也看到了,甜甜是鬼婴,她本来就比我的天赋要高,比起我,她才是真正继承了郑家木雕的那一挂。” 郑树木话音刚落,燕时洵就拔腿狂奔,一把推开院子的大门,他顾不上向郑树木解释,立刻就往所有人居住的白三叔家跑去。 即便燕时洵和谢麟并不熟悉,但也因为宋辞的存在而对谢麟对妹妹的深刻感情有所了解。 况且,之前谢麟在看到郑甜甜的时候,也说过一句她像自己的妹妹。 谢麟唯一犹豫的,就是郑甜甜的年龄。 和当年谢姣姣失踪的时候,一模一样。 而现在,燕时洵在看过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之后,终于知道了为何谢麟会有这种感触。 ――因为谢姣姣或者郑甜甜,根本就是鬼婴! 从她还没有出生之前,她就已经死亡了,本来就不应该有长大的机会。 就像是井小宝,即便他是恶鬼入骨相,但是他在死亡几十年后,也依旧和死亡的时候保持着差不多的年龄。 即便他后来获得了堪称恐怖的强大力量,乃至成为了阎王,也没有能够让他长大太多,顶多比死亡时候的模样长大了一两岁。 燕时洵不知道为何谢姣姣会从一个婴孩长大到如此的地步,但他光是猜测,就已经足够心惊。 到底要有多强大的力量,才能支撑着谢姣姣的魂魄从婴孩长大到小女孩的程度?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谢姣姣,就是比井小宝还要恐怖的存在。 燕时洵只是想想,就觉得自己的胸膛间有寒风呼啸穿过,让他手脚俱凉。 更加令他担忧的是,以谢麟对于谢姣姣失踪的执念,很有可能会再次去往郑树木家,试图确认谢姣姣和郑甜甜之间的关系。 但谢麟不知道的是,他将要面对的,根本不是什么可爱的妹妹。 而是比阎王还要恐怖强大的鬼婴。 更别提,谢姣姣还会郑氏的木工技艺,可以像郑树木一样,用木雕来顶替活人的身份。 但凡谢姣姣对谢麟有一丝恶意,都绝不是谢麟能够抵挡得住的。 燕时洵心跳如擂鼓,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白三叔家的院子外面,视线扫过旁边郑树木家依旧紧闭的大门,就冲向白三叔家的院子大门。 刚一推开门,邺澧看到心爱的驱鬼者回来,还没来得及展开笑容,就被燕时洵一把拽住了手臂。 “谢麟呢?” 燕时洵一口气都没有喘匀,就死死的盯着邺澧询问:“告诉我,他还在这里。” 邺澧本来要展露的笑容收了回去,他抿了抿苍白的薄唇,轻叹着向燕时洵道:“时洵,你要知道,凡人可以乞求他们想要的一切事物。无论他们所想要的东西在旁人眼里,是幸福还是苦难。” “生人会选择自己的因果,苦难或欢愉,也会因此而由他们自己来承受。” 邺澧半垂下长长的眼睫,认真的注视着燕时洵,一字一顿的道:“无非是,因果自负。” 作为鬼神,千百年间,邺澧听到过无数来自人间的祈祷和哀求,不仅有驱鬼者的,也有普通人痛彻魂魄的迫切恳求,顺着魂魄抵达酆都,落入邺澧耳边。 邺澧听到过求财求官的请求,但也听到过想要死亡的哀求。 作为执掌死亡和审判的鬼神,邺澧所见,远超其余所有的鬼神或生人。 他看到了人神鬼埋藏在魂魄最深处的哀求,对于很多人而言,死亡都是他们所渴求的幸福,寻常人觉得是悲惨的事情,却被那些人日夜向鬼神哭泣寻求。 一如谢麟。 在邺澧看来,谢麟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他该为了自己的选择而承担后果,知道离开了这个院子之后,就要承担风险。 邺澧劝阻过。 但他绝非良善的神,不会在对方不情愿的情况下,还以“为对方的安全着想”的想法,一昧的加以阻拦。 就连那漫长寂静的阻拦,都已经是鬼神因为所心爱之人,而无奈做出的妥协。 燕时洵听着邺澧说完,拽着邺澧手臂的手掌渐渐收紧,力道之大,甚至在邺澧苍白没有血色的手臂上,留下了明显而鲜红的掐痕。 邺澧注意到了这一点,却并没有在意。 他只是伸开双臂,将还在愣神的燕时洵拥入怀中,丝毫不在意自己将最脆弱的咽喉和胸膛,全部暴露在燕时洵的眼前。 也许他心爱的驱鬼者会愤怒于他的冷眼漠然,或者不理解他所作出的判断。 毕竟生人最易心软,感情用事。 邺澧很清楚这一点,也见过很多人在危急关头依旧作出不理智的感性决定。他知道,如果是生人面对谢麟的情况,或许,会选择为了谢麟自身的安全和生命而拼命拦下谢麟。 为了谢麟好。 但是作为酆都之主,邺澧并不准备否认自己的判决。 却也不会因为燕时洵可能会与自己不同的想法,而对燕时洵有任何戒备或隔阂。 所以,邺澧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了燕时洵。 大道曾数次扣响酆都中门却被冷漠拒绝,即便是天地在前,都要向其低头的鬼神存在,此时,却向心爱的驱鬼者低下了头。 邺澧的咽喉,就在燕时洵触手可及之处。 他在静静等待着燕时洵做出判断。 但出乎邺澧意料的是,燕时洵很快就回过了神,却并没有指责他的选择,而是语速飞快的询问起了路星星的情况。 “路星星醒了吗,这里交给他能撑得住吗?” 燕时洵一把拽起了邺澧的手臂就往外走,边走边道:“把你的力量暂时借给路星星,像南溟山那时候一样,让他在这里先守着,你跟我去郑树木家。” 邺澧狭长的眼眸瞬间紧缩成点。 但随即,他注视着燕时洵的背影,轻轻笑了出来:“好。” 时洵……如此耀眼甚至不逊于任何鬼神的魂魄,我要如何才能不爱你…… 燕时洵没有注意到邺澧看着他越发柔和的眼神,而是利落的向院中众人交待了目前的情况,告诉他们暂时待在院子里哪里都不要去,等他和邺澧回来再说。 然后,他便拽着邺澧往郑树木家的方向走去。 路星星本来还一肚子闷气的坐在厨房里灌着热水,没了面条也就只剩下个水饱。 在看到燕时洵回来的身影时,路星星瞬间眼前一亮,像是独自被锁在家里饿惨了的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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