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直接一脚踢翻了摆放在棺木前满是纸灰的火盆。 火星四散。 他的布鞋踏在地面上,顿时就是蜘蛛裂纹蔓延,像是有千钧之力。 这无异于是对身在幕后的鬼道的挑衅。 激怒鬼道的下场,郑树木身躯上的火焰依旧在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血肉焦糊的味道蔓延,惨烈的例子活生生摆在眼前。 但李道长无所畏惧,坦荡直视前方,甚至想要让鬼道立刻现身。 燕时洵既然在旧酆都之内对付鬼道根源,想要釜底抽薪,使得鬼道彻底失去力量来源。那他也不能停滞不前,更不可能在暴风雪来临的时候,独自躲在角落里避险。 他是要站在所有人前面,为人挡下风雪的山。 不是躲藏的花。 既然他现在无法前往旧酆都,那最起码的,在旧酆都之外的事情,就交由他来做! 最起码在燕时洵回来之前,他不可以让鬼道有继续扩散的可能。 郑树木虽然忧心他们的安全,劝说他们,鬼道就存在于白纸湖,但这对李道长而言,反而是个好消息。 只要他尽可能的牵制住鬼道,让鬼道无法从白纸湖撤走大部分关注和力量,鬼道就会被固定在这里,无法向西南远处进发。 “总不能让小辈觉得,我们这些老家伙没有用了。” 李道长冷哼一声:“廉颇老矣,尚能吃十缸!走着瞧吧,阴鸷鼠辈,也敢妄称天道?” 巨变之后,灵堂内已经再看不到几名男性木雕的身影。 仅剩下的,只有立于堂上冷冷看向他的妇人木雕。 还有在紧要关头,被谢麟以身保护下来的鬼婴。 鬼婴低头,愣愣的看着散落在她身边的木屑,像是一时无法接受谢麟木雕的彻底损毁。 当她终于慢慢反应过来后,整具被木头雕刻的身躯,都越发的颤抖得厉害,木制关节相撞发出“咯咯”声。 “啊啊啊啊啊!!!” 鬼婴仰头尖啸,痛苦欲泣。 然后她睁着一双血红的眼,死死盯着李道长,迅速向他扑去,锋利的手掌直直指着李道长的心口而去,嘴里更是含混的念念有词,被她另一手拿在手里的与燕时洵相似的小木雕,立刻就在符咒之下,缠绕上了血红色的雾气。 厌胜之术! 李道长眉头一跳,注意到了鬼婴的动向。 他没有丝毫畏惧的主动迎向鬼婴,像是要与鬼婴真正拼杀一番。 但是就在他与鬼婴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之时,却敏捷的一侧身,与鬼婴擦肩而过,反而冲向了灵堂上的木雕妇人。 李道长卷袖飞身,直击向那妇人的肚子。 他口中念诵起经文,却没有提到一句与杀鬼符咒有关的内容,反而一直在念及草木生灵。 鬼道当前,符咒早就已经失去了效用,如果莽撞不知变通的继续使用符咒,只会引火烧身,适得其反。 所以李道长立刻转换思维,抛弃符咒,转而开始诵读经文,称颂草木生灵,恳求身边所有生灵帮助他,助他一臂之力。 这种方法在数千年的记载中,从未有道士使用过,往日里使用符咒即可驱鬼的情形和现在的危局比起来,忽然都容易了太多太多。 李道长的选择,似乎已经是孤注一掷。 但他心中却没有半分慌张,只是按部就班的按照自己计划行事,眉眼沉静依旧。 先是一点莹莹光斑,在昏暗惨白的灵堂上亮起。 随即又是一点,如飘飞的萤火虫,虽然明亮却微弱,仿佛随时都可以熄灭,却顽强的在阴冷山风中挺了下来,努力照亮一点空间。 然后,一点光亮又一点光亮,渐次在灵堂上漂浮亮起。 顿时,整个灵堂就如同被萤火虫包围一般,所有微不足道的光点,都在努力驱赶黑暗,重新让光明降临。 哪怕被翻卷的白幡打散,光点也执拗的重新聚拢。 即便微小,却执着的不肯放弃。 这些光点聚集成光团,很快便照亮了周围的一片空间。 光亮越聚越多,很快就将整个灵堂照亮,如烛火在狂风中晃动却不肯熄灭。 萤火之光,也可与日月比肩。 所有生灵都努力想要活下去,直到真正死亡的那一刻,都不愿意放弃对生命的希望。 这些执着的坚持,在李道长念诵经文的恳切请求下,都被吸引了过来。哪怕再微弱,再会被忽略,生灵也想要为自己的人间,搏一搏可能的未来。 这份信念,因为李道长的存在和关注,而得以聚集,点点光亮,终于累积成庞大的力量,汇聚在李道长手上,最终形成了比符咒还要强力的效果。 鬼道万万没想到,李道长在一切符咒和驱鬼手段失效的死局中,竟然也能做到这样的程度,甚至那微弱光点汇聚成的璀璨光华,是如此的刺眼,将整个灵堂照得亮如白昼。 白幡剧烈翻卷,却再也没有一角阴影可以供鬼魂藏身其中,一切都被照得纤毫毕现。 短短瞬息之间,李道长突如其来的做法打得鬼道措手不及,惊愕之下没能及时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道长冲向木雕妇人,想要拦截的鬼气,全都在那光华之下破碎消散成烟尘。 而李道长的目光凛冽锋利,手中虽无桃木剑,却远比剑刃锋利。 他的手掌一寸寸靠近木雕妇人的肚子,妇人惊声尖啸,本能的伸手去保护自己的肚子,想要招来鬼婴保护自己。 但是鬼婴依旧沉浸在谢麟和郑树木接连死亡消散的打击之中,对李道长更加无法平息情绪,暴怒之下失去所有理智,像是野兽一样嘶吼,已经完全无法接受妇人的指令,眼里只有李道长的身影,毫无章法的攻击他。 却被光华阻隔在外,连靠近李道长都做不到。 失去一切保护手段的木雕妇人,在惊恐之下保护着肚子连连后退,却最终撞上了刻着李道长生辰姓名的牌位,退无可退。 灵坛摇晃,牌位左右晃动着最后跌下灵坛。 在牌位落地摔得粉碎的同时,李道长的手掌也已经触及到了木雕妇人。 他的手臂裹挟着光华,如刀锋一般,毫不费力的就没入了木雕肚子,切豆腐一样没有丝毫阻力的继续向前。 “噗呲!”一声,贯穿了木雕圆滚的腹部。 木雕妇人顿时僵住,所有保护肚子和挣扎嘶吼的动作都停滞住了。 而黑色浓稠的腐烂尸水飞溅,崩了李道长一脸。 李道长却丝毫没有受到干扰一般,眼神坚毅的保持着本来的动作,一丝一毫都不放过木雕。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手掌触及到的,是一团软烂粘稠的东西。 不是木雕或是腐尸,而是……鬼气。 木雕妇人张开嘴,发出“嗬嗬”的声音,四肢关节抽搐着颤动,形象骇人。 而李道长的嘴边,也有鲜血蜿蜒流淌下来,血液透着不祥黑色,滴落在道袍上,晕染开来。 李道长的眉眼间,没有任何波动。 就在他靠近木雕妇人的同时,鬼道也在拼命的用尽一切方法,想要阻止他将要做的事情。 不过越是这样,李道长就越是坚定了想法,确定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他找到了鬼道控制白纸湖的要害。 但是与此同时,摔碎的牌位,仍旧给李道长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按照还活着的人雕刻出来的活嘴活眼木雕,目的就在于取生人而代之,调换身份。 无论是灵堂上棺材中那具木雕,还是写着生辰八字和姓名的牌位,在鬼道的操控之下,这些都代表的是李道长自己。 牌位摔碎,无异于李道长死亡一次。 在那一瞬间,李道长只觉得有谁当胸给了他重重一拳,从肉身到神魂,全都遭受重创,疼痛到令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控制不住身形。 但是,李道长依旧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生生忍了下来,连一声痛呼都没有,没受到任何阻碍一样继续向前,不放过这个能够靠近妇人的机会。 他心里很清楚,这一击有极大的概率可以成功,完全是因为鬼道之前并没有预料到他的行动,事出突然没有防备。 而一旦他现在放弃,转而去顾及自身安危,就正中了鬼道下怀,让鬼道得以喘息,有时间防备他。 到那个时候再想靠近木雕妇人,甚至伤害她腹中“胎儿”,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这是根本不需要抉择的事情。 从一开始,李道长就没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天平一边。 他所思考的,只有怎样才能赢过鬼道。 李道长的手掌在一片粘稠泥泞中,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唯一一个有些坚硬的东西。从手感上来看,那似乎是一个小木雕。 ……不。 不是木雕,是一尊小小的神像。 它是鬼道的一种化身,就像是乌木神像一样。 只不过乌木神像是镇物,它却是邪物。在它真正出世的时候,就是白纸湖和西南彻底被鬼气覆盖操控的时候。 李道长嗤笑一声,拽着那小小神像猛地向外抽出手臂。 脓血飞溅,腥臭非常。 而原本缠绕在李道长手臂上的光华,则被尽数留在了木雕腹中,搅得妇人不得安宁,张大嘴凄厉嘶吼。 李道长则匆匆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紧握住的小神像。 即便裹着污血,却依旧能够看清那神像的眉眼,似乎慈爱又悲悯,和寻常道观中的神像没什么不同。 可细看之下却会发现,那神像半分正气也无,通身邪气,连笑容都恶意诡异,根本不是什么神像,只是邪祟化身。 李道长冷笑一声,手掌攥紧用力。 “咔……嚓!” 小神像的脖子,立刻被他徒手扭断。 李道长冷肃着眉眼,虽然苍老却依旧有力的手掌,不急不缓的将小神像在手中碾碎,木屑簌簌从他手中落下。 而木雕妇人也立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量一样,“砰!”的一声,瘫软着倒向地面。 摔得粉碎。 灵堂上,一片寂静,所有的厉鬼哭嚎都在此刻戛然而止,鸦雀无声。 李道长缓缓站直身躯,咬紧牙关强忍住眼前一阵阵发黑的视野,沉稳回身,扫视整个灵堂。 黑红色的血液从李道长的胸口涌出,迅速在道袍上晕开一片粘稠血迹。 虽然小神像是邪祟,但在鬼道之下,它就像是大道的正神一样,有着正神该有的一切力量。 凡人破坏神像,与亵渎正神无异,自然招惹因果,伤及自身。 李道长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对小神像的所做。 ――在小神像破碎的那一刹那,鬼道对于白纸湖和西南的掌控,顿时就被大大的削弱了。 这对李道长而言,是一笔再划算不过的交换,连计算和犹豫都不需要。 从最开始看到木雕妇人隆起的肚子时,李道长就心生怀疑。 毕竟鬼婴已经降生,那妇人本来应该空荡荡的肚子,又是为什么被重新填满? 郑木匠妻子的肚子里能够诞生出鬼婴,即便这并非她生前所愿,但这对于鬼道而言,却是最好的寄居容器。 除了鬼气之外,也可以让“神”通过这种途径,堂堂正正诞生于世。 连大道都无法置喙。 可惜,被李道长一眼识破,鬼道的所有计划都被粉碎。 鬼婴也随着鬼道势弱而迅速衰败下去,雕刻得可爱的小女孩摔倒在地面上,被惊起又飘落的纸钱覆盖。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无法成功,却再也不会有哥哥伸出手,将她拉起来细语安慰。 李道长看了鬼婴一眼,心中连波动都没有。 他不是慈悲之人,更加不会看到伤病就不问前因的帮忙。 对于这样操纵着人形雕像在各地袭击生人,也害死了经手过白纸湖案件的经办人,更在过去多年间杀害了众多路过白纸湖之人的存在,李道长只觉死有余辜,绝非他会出手相救的对象。 李道长的心口处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出黑血,整件道袍都被从里到外的打湿,甚至顺着袍角,滴落在他走过的路上。 他的面色迅速苍白灰败下去,但他的行动却一切如常,似乎这样严重的伤势,也无法阻碍他。 布鞋从冰冷的砖石上踏过,染上了血液。 李道长目视前方,背着手走向灵堂外。 他只在路过灵堂正中央摆着的棺木时,停顿了一下脚步,瞥过去一眼,随即“呵”了一声。 “雕得什么玩意,丑死了。” 李道长嫌弃道:“远远不及我真人好看。这种东西,还是趁早消失得好。” 说罢,点点荧光顿时落进棺材中。 那具有着和李道长相似面容的木雕,立刻“呼!”的一声燃起了大火。 火势顺着山风晃动,点着了飘扬过来的白幡,随即迅速在灵堂蔓延开来。 熊熊大火不可阻挡。 地上和空中洒落的纸钱,也都被火焰点着,化为一缕灰烬,只剩下些许黑灰,卷曲坍塌。 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木雕妇人和鬼婴,也都被火焰迅速包围。 可是这一次,不会有哪一位哥哥来为鬼婴再挡下一击了。 李道长最后瞥了眼灵堂,看着那具雕刻着自己的脸的木雕猛地从棺材里翻身坐起,凄厉嘶吼着扶着棺材想要跳出来,却只能扭动着身躯被火焰吞没,逐渐变得焦黑。 火花爆裂的声音响起。 李道长收回视线。 他站在院子的大门后,伸手握住了死死锁住的门锁,轻轻一推,大门就在吱嘎摩擦声中,缓缓打开来。 被隔绝在院子外面的声音,立刻涌了进来。 道长们焦急的呼喊声传来。 李道长眯了眯眼睛,背对着火海,看向院外。 第304章 晋江 灵堂外面的荒村中,木雕偶人随处可见。 它们沉默躲藏在黑暗和角落中,床底和衣柜都是它们最好的藏身之所。 木雕在转角后无声无息的蹲守,耐心等待着没有防备的道士撞上来,突如其来的攻击让道长们来不及防御,就已经被木雕偶人击中。 最开始,道长们按照所有人逐渐摸索总结出的规律,去核对木雕的脸。 如果既不是救援队的人,更不是节目组的人,所有道长都没有见过这张脸,或者是在档案中见过的村民的脸,那么道长们就会将这具木雕判定为是被鬼道操纵的恶鬼,立刻不留情面的将木雕击碎成碎屑。 但很快,在背后操纵着木雕的鬼道,敏锐的发现了道长们的判断方法,于是改变方法,将木雕的脸随机变换。 第一个道长确认时可能还是村民的脸,在下一个道长看过来时,就已经变成了救援队员的脸。 这让道长们在惊愕的同时,却也不得不强忍着愤怒,在明知敌人险恶用心的情况下,依旧主动跳进对方挖的坑,因为失去了判断方法而重新变得束手束脚,不敢对眼前的木雕全力攻击。 鬼道可以将人命做筹码,和道长们玩一场赌局,输赢的代价是救援队员和节目组众人的生或死。 但道长们却不敢赌。 他们赌不起。 如果赢了,他们会减少一分敌对他们的力量。可如果输了…… 那他们就等于是,亲手杀死了本应该由他们保护的生命。 于是,在短暂的优势抢占后,道长们重新落入了下风,愤怒却无可奈何的眼睁睁看着鬼道重新占据上风。 那些木雕偶人不知道会从荒村的哪一个角落出现,这使得所有道长都不得不紧绷着心弦,无时无刻不在警惕着四周,草木皆兵。 这也落入了鬼道的圈套,用无用的猜测,大量耗费道长们的精力体力。 在高度紧张的环境下,道长们的体力消耗得很快,还没有等到真正的伏击,就先感受了身心双重的疲惫。 更何况,几乎所有道长都已经在荒村中受伤了,不过是或轻或重的区别而已。 因为符咒失效,道长无法像往常一样使用止血咒,为自己进行紧急处理。 他们只能用携带的后勤物资中的药物,包扎伤口勒紧血管,尽可能的减缓血液流失的速度。 可这样的处理带来的效果,也仅仅是聊胜于无罢了。 因为被木雕偶人追杀围堵,在战斗中,道长们往往不得不将自己携带的物资丢弃,或是当做工具用来对付木雕偶人,以此来弥补符咒失效带来的缺陷。 到了现在,只有少数几名道长身上还剩下绷带药粉等应急物资,却要供应所有轻伤重伤的道长。 更何况在粗略包扎了伤口后,道长也无法得到休息静养。 没有奢侈的时间可以留给伤口,等着伤口愈合。 道长们依旧活跃在战斗第一线,根本无法顾及到依旧受伤的躯干,无论是攻击或躲避,总是要做出大幅度的动作,将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一遍又一遍的重新撕裂。 鲜血一层层沁染透绷带,将原本藏蓝色的道袍染得深红如黑色。 到了现在,每一位道长都是在强撑着,勉强自己去应付木雕偶人,所有人的状态都糟糕到了极点。 但没有任何人叫停或退缩。 即便体力严重透支,伤口牵扯着肌肉,疼痛使得动作越来越慢,随之而来增添在身躯上的伤势也一道道增加,但道长们的眼睛,却依旧坚定不曾动摇过信念。 ――那些被困在荒村里的人们,那些他们要保护的生命,承担起的责任,都让他们不敢松懈。 更不能倒下。 道长们咬牙应对越来越多的木雕偶人,但动作到底是迟缓了下来。 “这样下去,我们所有人的体力迟早都会被透支空。必须要想个办法,不能在继续这样下去,被邪祟牵着鼻子走了。” 其中一名长须道长在反杀了一个想要偷袭他的木雕之后,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的靠在旁边的砖墙上,力竭到肌肉不可抑止的在剧烈颤抖,手脚都逐渐失去掌控,连支撑着他站立都做不到。 旁边的道长眼疾手快,一剑扫过来,挥开了几个发现了长须道长的虚弱而想趁机攻击的木雕。 但躲过了这一次,终究会有避不开的时候,继续下去,情况只会恶性循环,直到所有人都再也没有了对付鬼道的力量。 “鬼道很可能从一开始就料到了现在的情况,它把先前进入荒村的节目组人员扣下,放在不知道哪个地方,就是为了将他们当做人质,用以牵制我们的行动。” 长须道长苦笑着摇头:“鬼道早已经看透了我们所有人的弱点,它清楚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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