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想要看清在被手电筒照亮的那片刻,小木楼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然而,最终的发现却令技术组头皮发麻。 即便他们知道,自己现在身处在全都是人的办公室里,身后和身边坐着的都是自己熟悉的同事,头顶上的灯光明亮,空调的暖气开得很足。 但是他们莫名的就是觉得有一股冷气,顺着他们的脊背蔓延上来。 就好像,在他们看不到的视野死角里,也有什么东西静静的躲在那里,无声无息的用充满死气的赤红眼珠,死死的盯着他们…… 最先发现了真实情况的技术组人员,不由得每隔几秒,就要疑神疑鬼的往自己身边和身后看,生怕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自己身后也站着死尸。 就连有人进出办公室,门一开一关,技术人员们都会因为从身后和脖子上飘过去的冷风都抖一抖,惊恐的往身后看。 官方负责人在电话里听技术组长的简报时,还纳闷到底是什么情况才把众人吓成这样,明明直播里看,嘉宾们的状态也都还好啊,似乎并没有被吓到。 这样的疑问直到官方负责人点开文件,才得到了解答。 ――一具具肿胀惨白的腐尸,就静静的站在黑暗里,用赤红的眼珠盯着嘉宾们。 可嘉宾们却毫无觉察,哪怕就从那些腐尸前面走过,也像是看不到一样,面色没有丝毫改变。 虽然张无病手里摇晃不止的手电筒所营造出的逃难的紧张感,吓到了观众,让观众们纷纷埋怨张无病。 但是,这却让技术组人员看清了黑暗中的大部分角落。 在静止截图的每一帧里,都能看到被手电筒照亮的腐尸。 整具腐尸都已经被泡到肿胀,像是被吹了气的气球,整个鼓了起来,像是四五百斤的大胖子。 它们静静的站在房间没有人走过的角落里,站在落地灯后面,沙发后面……每一个无人注意到的角落中,都有它们骇人的身影。 而一双双赤红的眼珠反射着手电筒的光线,在黑暗中幽幽亮起,令人见之骇然。 就连官方负责人在第一眼猛地对上这样的画面时,手都不由得抖了抖,和旁边人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足足有好几秒钟,他才回过神来。 “给海云观打电话!马道长在哪,宋道长呢!” 情急之下,官方负责人的声音都变了调,破了音的喊声让他显出了几分焦急:“海云观还有哪位道长能动!赶快!” 他立刻让身边人准备出发,前往长寿村。 整个特殊部门立刻行动了起来,救援队也迅速集结,所有人手立刻到位。 官方负责人大步流星的往外走,边走边翻看着手里的分析报告,却越看越心惊。 在几张截图中,明明安南原等人就从那些腐尸身边经过,甚至有几次,他们的目光已经扫到了那些腐尸身上,可却硬是没有看到它们的存在。 就像是在他们眼中……那些会引起他们不快乐的负面情绪的腐尸,根本不存在。 最令官方负责人感到恐慌的,是一张路星星的截图。 路星星似乎还是刚从浴室跑出来的状态,水顺着他的发梢向下滴,身上只囵囤裹着一件赵真的大衣,赤着脚站在地面上,一副狼狈的模样。 但他却像是在看着什么一样,眼神警惕的看向前面的角落。 可他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映出来。 路星星看起来就像是在寻找老鼠的哈士奇,看着凶狠不好惹,可眼睛里却全是迷茫空洞,根本不知道老鼠在哪。 但是从官方负责人手中的截图看,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路星星看着的那个角落里,分明就站着一具腐尸! 路星星找对了方位,却根本没有看到他要找的东西。 官方负责人觉得自己的心都凉了。 他意识到,节目组的人……根本不知道腐尸就在他们身边。 可无论是电话还是弹幕,都无法联系上在山中的节目组,就像是他们把手机这个东西遗忘掉了一样。 这让官方负责人连想要提醒他们都做不到。 惶惶然的情绪让官方负责人的胃更加疼痛,他一手捂着胃,一边大跨步上了车,以最快速度赶往长寿村,同时也立刻联系上了偏南地区的人,语气严肃的向他们询问长寿村的情况。 一个有这么多腐尸的村子,为什么会成为合作拍摄宣传的项目! 但偏南地区的人在接到电话时,也丈二摸不着头脑。 “不对啊,我们之前去过很多次,主管旅游和宣传那边的人都去实地考察过,他们回来的时候,都异口同声的说长寿村是个好地方。” 电话那边的人奇怪道:“去过的人都说好,他们还说,连他们自己都想提前退休去长寿村定居呢。” 官方负责人觉得自己眼前的局势变得荒谬。 无论是去过长寿村的人,还是之前去过的人发出来的社交动态或博客照片,都无一不在表明着,长寿村是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好地方。 可现在在直播的镜头下,危险就潜伏在黑暗之下。 这样的割裂感,让官方负责人一时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假。 或者…… 是一直被掩藏的真相,终于被直播掀开了来。 在官方负责人迅速赶往长寿村的同时,马道长也接到了电话。 他忙得连口水都没喝上,在接通电话时脱口而出的声音直接破了音:“长寿村?不可能啊!” 马道长记得,张无病是来找他算过的,那时候的卦象表明一切都好,怎么会呢? “后来是哪位道长帮张导演算的?结果如何?” 马道长赶紧拉住了身边经过的道长询问。 但那道长却茫然的摇了摇头:“没听说过啊。” “滨大的事情,还有阴路异常遗留下来的事情,到现在都没有清理干净,加上道友们大多都受了伤,人手不足,所以海云观能动的人几乎都在外面了。” 那道长诚恳道:“就算张导演去了海云观,也没有人啊。” “而且,也没听人说起张导演去了观中。” 那就是……没算过。 马道长愣愣的抬起头,目光忽然晕眩。 第201章 晋江 在意识到张无病此行长寿村,根本没有提前卜算过之后,马道长立刻联系了海云观监院,向他说明了情况。 监院皱眉,从繁多的事务中抬起头来,向恰好在自己身边的王道长询问这件事。 王道长愕然:“张导演?哦哦,燕师弟参加的那个节目是吗。” 他摸了摸下巴,迟疑道:“好像……还真没见过。” 说话间,王道长手中起势,迅速掐算起长寿村的情况来。 但算着算着,王道长的表情越发严肃,最后脸色难看到极点。 “长寿村……盛极必衰,寓意最好的名字,却反而暗藏着最大的危机。” 王道长看向监院:“您刚刚说,长寿村在偏南地区?” “对于那里,我能最优先想到的,只有一件事……” 王道长和监院对视,都看清了彼此眼中的惊涛骇浪。 ――南溟山。 这时,忽然有小道童急切的跑了进来,甚至因为太急没有看脚下,“咚!”的一声踢到了高高的门槛上,差点把他自己绊倒。 监院皱了皱眉,移开视线看去,因为小道童的莽撞而有些严肃下了脸。 却见小道童一手指着后面想要说话,几口粗气堪堪喘匀了气息就立刻喊道:“李道长,李道长出来了!” 监院闻声愕然,随即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起身,也顾不上王道长和小道童了,直接快步往老道长的房间走。 老道长作为海云观现存辈分最高且实力最强的道长,对整个海云观都有着强大的影响力。 每逢重要之事,众位打理观中杂事的高功道长和监院,必定会向老道长寻求意见。 但是在从规山回来不久,老道长就频频入定,这次更是入定了将近一个月。 监院想要向老道长询问阴路一事都没有机会,只能焦灼的等待。 没有老道长最后下定论,总是让他有些不放心。 因此,在听到小道童说李道长醒过来之后,监院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冲到李道长面前,优先级压过了所有事情。 但监院还没迈进老道长的房间,还没见到人,就看到一只鞋“咻!”的被扔了出来。 “你是怎么当师父的!路星星你到底是怎么教出来的,能不能有点师父的模样了!” 老道长的咆哮声中气十足的从房间里传出来:“孽徒,孽徒啊!你给我滚去和路星星一起从头学起!” 监院眼睁睁的看着,宋一道长颇有些狼狈的从老道长房间里被赶了出来。 平日里严肃的宋一道长此时显得很是局促,在老道长追着他揍的间隙,还试图插话解释。 但是老道长显然不准备给他这个机会,让宋一道长不得不狼狈的抬手抵挡,一副手忙脚乱的模样,甚至连胸前缠着的绷带都渗出了血迹,显然是之前在滨海大学受的伤,又重新崩裂了开来。 “不是,师父,我……” 宋一道长手足无措的想要张口。 老道长顺手就把手边的桃木剑砸了过去:“受了伤就回去养伤!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还凑到我面前,是想要演苦肉计吗!” 在外人面前不怒自威,气场十足的宋一道长,此时却被他师父撵得满院子跑,一点没有了在外面的气势。 看得监院心生感慨。 这一脉真是……从李道长一直到路星星,连带着燕道友都脾气不怎么好。 也就是中间有个宋一道长,算得上是一丝不苟的严肃性格,却还是被两头暴脾气夹在中间,屡屡破功。 但却也正是这一脉,个顶个的天资过人。 就连最不靠谱的路星星,都在从滨海大学回来后稍微收了收心,开始愿意沉下心真正的跟着功课师叔学习经籍了。 这一学,就是一日千里。 简直就像是班里最聪明的那个学生,平日里仗着天资胡闹,也还能保持个平均分。 但当他真正想要认真的时候,那份平时被埋没在吊儿郎当的笑嘻嘻之下的天赋,才算是展现了出来。 而李道长最喜欢也是最小的师弟,乘云居士,更是不世出的天资。 就连乘云居士的徒弟燕时洵,都是难得一见的恶鬼入骨相――更是迄今为止,唯一成功活了下来的恶鬼入骨相。 稍微一捋顺思维,监院忽然在感慨之余,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难道,只有这样的暴脾气才能更好的触摸大道,在修行一途上更进一步吗? 监院摸着下巴沉思。 宋一道长在看到监院的时候,还特意停了下来,向监院行礼致意。 因为在滨海大学的时候,宋一道长是所有前往的道长中伤势最重的一个,他自己甚至都没想过自己能活着回来,已经做好了用性命守护滨大学子的打算。 如果不是燕时洵力挽狂澜,宋一道长已经以身殉道,埋骨滨海。 但即便活着回来,宋一道长也在床上躺了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动,还是最近伤势好转,才揪着路星星教训。 ――却没想到,即便如此,老道长入定结束之后,还是揪了他回来,因为路星星的事情连带着把他也骂上了。 宋一道长原本匆忙出门而披在肩上的道袍,早就滑落了下来又被老道长扔了出来,被他抓在手中,也来不及披上。 他的发髻还带着些许凌乱,衣衫也因为老道长追着他揍而有些散开来,包裹在胸膛前的绷带透出点点血迹,连带着雪白的中衣都沾上了些许,形象颇有些狼狈。 监院忍俊不住,朝宋一道长摆了摆手:“宋道长赶紧回去继续静养,冬日风冷,别你伤口再恶化。” 老道长听到监院的声音,哼了一声,让他进了来。 “李道长,在您入定期间发生了不少事情,阴路……” 监院朝老道长一躬身,就要急切的说出自己最担忧的事情。 却被老道长一摆手制止了。 “我问你,南溟山是怎么回事?” 老道长神情严肃,已经灰白的眉毛紧紧皱成一团:“我在入定之时,得见一丝天意,直指向南溟山。” 从很多年前,老道长窥得天机却濒死开始,他就已经意识到了大道将倾,天地将乱。 他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时刻做好了以身殉道的准备。 老道长看得很清楚,在他幼年时经常能见到的师父师叔请神借力的场景,随着他长大甚至衰老,已经越发的少见。 就算是国内最出名的几间道观,也很少听说谁成功的请神。 平日里的符咒所能借来的,只有一丝神力而已。 并且还不是所有道士都能成功。 不仅如此,就连出马仙堂口都传出来了话,说是不见神。 这让老道长开始怀疑,是否是天下神明皆已经殒身。 逐渐失控的阴路,就是这个猜测最好的证明。 而这次入定,老道长的魂魄环游太虚,隐隐看到了前所未见的景象。 ――南溟山,生机盎然,远胜人间。 可是就在南溟山的生机达到顶峰之后,大道却开始加快了崩塌的速度。 人间恶鬼横行,哀哭不止,因鬼怪而亡的人数在短短数月内激增不止,令勉强恢复了秩序的地府重新变得忙碌。 可大量的新丧鬼魂统统挤在还没有完全修复,尚且脆弱的地府内,很快就让地府本来就勉强维系的运转出了问题。 地府崩塌,亡魂无处可归,恶鬼出逃人间。 死亡遍野,尸骸浮江。 整条贯穿南溟山上下的河水中,到处都漂浮着不肯瞑目的死尸。 与之鲜明对照的,却是南溟山冲天的生机。 像是一半地狱,一半桃花源。 诡异得令人脊背发凉。 只是寥寥几幅景象,就几乎耗尽了老道长的生机,也让他的魂魄差一点就没能回到身躯内。 睁开眼时,老道长明显感受到了身体的虚弱,像是下一秒就会油尽灯枯。 而在老道长将自己所看到的东西,言简意赅的告知监院的时候,监院眼睁睁的看着老道长原本乌黑如中年人的头发一点点开始变白,红润饱满的脸颊迅速干瘪下去,皱纹层层堆叠。 老道长的声音也越发沙哑,有血沫从喉咙间涌上来,又被他勉强吞咽下去。 却依旧染红了牙齿。 监院惊骇,几乎神魂俱裂。 他一把扑上去,直接按住老道长就将他往旁边的椅子上带,大声阻止了老道长继续说下去的趋势。 “李道长!别说了,可以了!” 监院目眦欲裂,心脏和手抖得停不下来。 这就是……这就是窥见天机的后果啊! 凡人之躯,怎能承受天地大道? 可偏偏就是凡人之躯,却顶起了将要塌陷的天地,牢牢的将普通民众护在安全之地。 哪怕消耗尽自己的生命,也想要保护生命。 这是他的道。 监院看得心惊肉跳,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天地不仁之下的公正和残酷。 直到老道长不再说话,衰老的趋势也渐渐停止了下来,监院的心脏仍旧砰砰跳个不停。 老道长静静的注视着身前的监院。 即便是被外界一致敬重的监院,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个还年轻的孩子,是海云观的传承者。 而看着监院表现出来的关切,老道长忽然有些想笑。 海云观的后代子弟,无一辜负海云观之名…… 就算他身死于此又如何?有更多的子弟会接过他没有做完的事情,继续用他们的肩膀,撑起天地大道,坚定的守护在生命面前。 不过,既然他是长辈,那这天,就还是暂时由他来撑吧。 老道长微微一笑,丝毫不见之前面对宋一道长的暴躁。 “我不说,但你知,是吗?” 老道长声音平静,目光牢牢锁定着监院,想要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监院连连点头,眼眶下泛起湿润的水汽。 “李道长,您放心,南溟山……不会有事。” 监院有些哽咽:“我等这就出发去南溟山,誓会将危机阻隔在山中,不让它有任何蔓延波及附近居民的可能。” 老道长定定的看着监院良久,然后,轻轻的笑了出来。 “好。” …… 直到监院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仍旧久久没能回神。 而老道长虽然刚结束入定,却因为寥寥几语而迅速耗费了生机,其他还留在海云观内的高功道长已经急急赶了过去,请的医生也已经在路上。 监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办公桌上摞得高高的文件,眼神发愣。 静坐良久,他起身,找出了当年南溟山事件的资料夹,一份份文件摊开,字字句句,残酷写明当年所发生之事。 还有因此而死在了南溟山的道长们。 南溟山尸骸横江之事,惊动的不仅是海云观,还有其他门派。 不论是出马仙还是神婆,道士还是僧人,都前往南溟山想要探明真相。 但是,很多人却连南溟山都没有找到。 他们迷失在了南溟山周围。 南溟山地处偏南地区,地理位置很是特殊,混乱的磁场和多变的天气,让这座一直没能被成功开发的原始山林,变得极其具有挑战性。 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下探索真相,首先要面对的,就是一切失效的传统定位手段,还要面临后勤接续不上,很可能因迷路而死亡在山中的残酷现实。 更何况南溟山如此惨烈的情况,已经摆明了是有邪祟在山中。 进入山中的驱鬼者们要一边保证自己的生存,一边还要防备着来自暗处可能的攻击……谈何容易。 但即便如此,很多门派仍旧没有预料到,他们派过来探查的人,竟然连南溟山都没有找到。 那些迷路的道长和大师回来之后,只有一脸迷茫,根本不记得到底发生过什么。 按照他们所说,他们记忆只停留在将要进入南溟山的时候,再回过神,就已经身处在南溟山附近的山野,或是旁边的村镇中了。 唯一能够记得的,就是幸福到完全不想离开的轻松感。 ‘我不知道,但那就好像是人生本来的目的。’ 当年一名回来的道长,茫然道:‘人生于世不应该是承受苦难的,即便我们将那命名为修行,但我们真的需要它吗?为什么不去追寻快乐和幸福呢?’ ‘不必去做任何艰难的抉择,不必去思考那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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