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小道童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就连年轻白领都慢慢放下了戒备,手中的扫帚逐渐松开了来。 小道童注意到了年轻白领的举动,于是面无表情的要求他还扫帚,还状似奇怪的问了一句:“你拿我们观里扫厕所的扫帚干什么?” 年轻白领:“!!!” 旁边众人:哦豁! 众人立刻散开,年轻白领也赶紧把扫帚丢开来。 小道童沉稳的点点头,拎起了比自己还高的扫帚,见年轻白领被吓了一大跳之后,才满意的道:“哦,是我看错了,这是用来扫落叶的。” 他吐了吐舌头:谁让你说我们是武僧,哼。 监院在打着电话时,也注意到了院子里渐渐从焦灼缓和下来的气氛。 他看着那边的欢声笑语,也被感染了好心情,微笑着向身边人问:“这孩子……怎么见过燕道友两次之后,就越发的像燕道友那性格了?” 旁人摸了摸下巴,沉吟道:“好像还真是有点像啊。我就说,他这脾气怎么越来越不像他师父了。” “燕道友啊。” 旁人摇头失笑:“这算什么?人格魅力?” 说起燕时洵,监院就有些担忧:“燕道友他们最先失踪在白纸湖,也没有个消息传出来,还有马道长王道长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希望能平安无事。” “三清在上,愿逢凶化吉。” 旁人叹了口气,由衷的希望此刻冲在白纸湖第一线的人,能够尽快解决这一切。 整个海云观的道士都忙得脚不沾地,就连道观中负责杂事的俗务弟子,都忙得连喝水的功夫都没有。 那对原本被留在观中的香客母子两个,自然也就没有人看管。 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年轻人带着母亲翻了后窗,蹑手蹑脚一副做贼的姿势往外走,生怕被人发现了无法离开。 好在观内此时人员众多,也没人注意到他们两个。 周围的人见到了母子两个,也只是纳闷怎么所有人都在往海云观跑,这两个却反向操作,从海云观往外跑? 不过,自己的安危当前,大家也不顾不上好奇,只是心头嘀咕了两声就转回了视线。 这对母子也得以轻松的离开了海云观,回到了滨海市区内。 大街上冷冷清清,地面上还偶尔散落着杂物,像是有人在仓皇奔跑时遗落了东西来不及捡起。 在最初的混乱过去之后,有了特殊部门的人和海云观道士的帮助,很快就重新恢复了秩序,有条不紊的组织所有人远离危险。 像街面上这种开放性地带,完全没有遮挡物,和活靶子没区别的地方,自然也没有人愿意留下。 这对母子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此时见到这副虽然莫名有点荒凉,但完全不是监院口中危险的场景,心中不由得有种“果然是在骗我”的感觉。 年轻人更是张开双臂,沉醉的大口呼吸,有种重获自由的快乐感。 他心里盘算着等回家的时候一定先买好零食,然后痛痛快快的打一通宵游戏,才能散去被海云观恶心的晦气。 而这个时候,被派出海云观的道长们,更多的还在各个小区和街巷里救人,海云观内又一片忙碌。 没有人发现这对母子的去向。 母亲虽然莫名有种心慌慌的感觉,但现在毕竟是凌晨,街上没有人似乎也说得通,因此她也没有在意。 “还是我儿子聪明,要不然我们两个还得在海云观受那些人的气。以前我去上香拜神的时候怎么都没发现,他们竟然是这种道德败坏的人。” “这次也算是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以后别想再让我掏一分钱!以前捐的好几百块钱,就当给乞丐了。” 母亲愤愤骂完后,转身夸赞道:“不愧是我儿子。” 年轻人挺了挺胸膛,?N瑟的道:“妈你放心,那个小道童打我的视频我都录下来了,明天白天我就发到网上去,也让大家一起都看看海云观的嘴脸。” “还什么网红道观,我呸!一群骗钱还害人的玩意儿。” 年轻人得意道:“我这也算是做好事,给大家排个雷嘛哈哈。” “我儿子真棒!” 母子两个其乐融融的往家走。 却没有发现,在街角的阴暗处,有僵硬的脸隐没于黑暗中,面色惨白而两腮殷红,无神的眼珠死死的盯着那母子两个。 在每一个小巷转弯后的阴影里,人形模糊,若隐若现。 …… “师祖,监院的电话。” 道长向李道长恭敬说:“该告诉监院的我都已经说好了,不用再担心外面的事情。” 李道长随意点了点头,注意力一直都没有从身边的西南驱鬼者身上离开。 虽然李道长是这一行人中修行最高的,但是他对于西南的了解,毕竟不如本身就师承于西南的驱鬼者。 更何况这位主动找到他们,还被破例准许跟他们一起进入高危地区的驱鬼者,师门上还亲历过西南的近代两件大事。 一是以厌胜之术为基础,重构术法,令西南因为无法投胎轮回而多到塞不下的鬼魂,被放入了活嘴活眼木偶中,使得鬼魂有形,然后一举处理干净了将要危及寻常人生活的鬼魂。 另一件,就是这位驱鬼者的师父,协助李乘云完成了当年对于白纸湖的镇压。 无论是哪一件,对于现在的局势都有着重要意义。 西南驱鬼者见周围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自己――还都是传说中厉害得不得了,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海云观的道长们,顿时有些羞赧,连声音都弱了下去。 这一行队伍里,左看右看,全都是以往在道士大会或者重要科仪现场才能看到的人物,赫赫有名,声望在外。 即便是西南其他的门派负责人,见到这些道长其中任一个,都只有毕恭毕敬的份。 但现在,这些大佬竟然就这么轻易的出现在了他身边,不仅把他包围其中,还都在看着他…… 西南驱鬼者莫名有种,自己是混入了大佬中的小菜鸡的感觉。 注意到西南驱鬼者的惊慌,李道长哼了一声,扬手就重重拍在了他的后背上,毫不掺水的“啪!”的一声,生生把他本来因为害羞而弯下去的脊背给拍直了。 “站好了了,自信点!” 李道长嫌弃道:“就应该把我那个徒孙拉出来给你看看,你们倒也互补――他屁都不会都能成天乐颠颠的自信,你明明已经出师,是个足够优秀的驱鬼者,却还不自信,啧。” 李道长觉得,要是换了路星星有这人的一身本事,怕不是尾巴直接翘到天上去了。 还驼背弯腰? 路星星能跑去订十八面旗子写上自己会什么,然后绑在背后得意洋洋的出街――腰上还能挂个喇叭,大声说明自己有什么什么样的战绩,怎样怎样优秀厉害。 李道长:我怎么会有这么自信的徒孙!他不如去学唱京剧。 西南驱鬼者却先是愕然,随即涨红了脸,眼里隐隐有泪花打转。 因为师父离开的早,那个时候他年轻又没出师,所以后来一直都被其他驱鬼者看轻无视,从来没有人能如此重视他。 更别提李道长这样所有驱鬼者可望不可及的人物,竟然细心的注意到了他的情绪,还安慰他…… 西南驱鬼者心中酸涩,斗志却反而昂扬。 他觉得自己忽然能理解当年师父为何要以死来帮助乘云居士,也明白了那句“士为知己者死”的话了。 当年师父,也是因为乘云居士对师父的信任和郑重托付,所以才明知危险却也义无反顾的跟随前往吧、 毕竟是那位云游四方,朋友遍天下的乘云居士啊。 在他消失踪迹很多年之后,还有数不清的德高望重之人,在挂念着他的情况,甚至如今任何人以乘云居士的名号去寻求帮助,也必定是一呼百应。 这就是,乘云居士曾经留在所有人心中的人格魅力。 西南驱鬼者想起,他之前在读到那句话的时候并不理解,直到现在,他才觉得,单是为了此时李道长对他的看重安慰,他今夜也必定拼尽全力! 不成功便成仁!① “后来我也复盘过师父当年的情况,乘云居士是奔着当年活嘴活眼木雕来的,而我师门的手札里记载,其中一位精通此术的木匠,就姓郑。” 西南驱鬼者诚恳道:“之前负责人问起的时候,我只知道最后一位有记载的会活嘴活眼木雕的,也就只有郑木匠了,不过他后来搬了家,再也没人知道他家去哪了。” 李道长等人越听,就越皱紧了眉头。 按照西南驱鬼者所言,最初之所以将木雕做成活嘴活眼,一是因为这样更加与生人的形象接近,对游荡的孤魂野鬼更具有吸引力,多的时候可以让七八个鬼魂附身在木雕上,这样也提高了驱鬼者的效率。 二来,也是为了控制木雕。 活嘴活眼的机关内置在木雕中,却可以由旁人操纵――比如驱鬼者。 这样,就不用担忧木雕中塞满了鬼魂后失控了。 但是,当年为驱鬼者开的控制后门,如今却在鬼道当道的情况下,反而方便了鬼气控制这些木雕。 道长不由得担忧起来:“既然你师父当年最后的落脚点是在白纸湖,乘云居士也来过这里,那看来失去踪迹的郑木匠,就在白纸湖旁边的村子。” 可是,当年的时候,邪祟就已经强大到杀死了驱鬼者的师父,那时隔多年的现在,再加上鬼道…… 即便道长早有准备,却还是忍不住心惊。 说话间,众人已经走到了白纸湖旁边的荒村。 村落的轮廓隐约显露在黑暗中,虽然在档案上,这个村子因为全村人死亡而荒废多年。 但当众人真正走进了村子时,却发现这里似乎并没有太破旧,顶多因为无人打理而有些荒,有些砖墙和屋顶垮塌了下来。 就和道长曾经去过的贫困村子差不多,已经远远比道长所预料的要好上太多。 “这里,不像是没有人居住的样子。” 一名道长低头仔细观察,指着脚下沙土地上残留的印痕道:“还有鞋印残留,而且一看就不是负责人他们留下的。” 道长很清楚,官方负责人他们一般出外勤都会选择便于活动的靴子,但他看到的鞋印,很像是老式布鞋。 还不是外面卖的那种,而是自家会做的款式。 这个村子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被屠村,今天陆续的来人里,也不会有人穿老式布鞋。 道长怀疑,要么就是当年村子的人死亡后,借由活嘴活眼木雕还“活”着,要么就是别村的人来拜访。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道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应对。 在进入鬼道覆盖的天地后,众人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力量被压制,有种呼吸不畅通的感觉。 像是鱼被扔到了陆地上。 一名道长打趣说:“没想到有生之年,我也能体会一把做‘鬼’的感觉,以往那些鬼魂躲在人间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吗?” 旁边的道长苦笑:“恐怕连符咒的效果都要大打折扣,要小心谨慎行事了。” “道长,您之前说,有个年轻人在荒废神庙里见到了我师父的骸骨?” 西南驱鬼者的声音里带着泣音,小心翼翼的问道:“等这里的事情解决完之后,我能去一趟那个神庙吗?道长您放心,我绝对不耽误正事。” “我只是……” 他垂下头去,闷闷道:“我只是,想要带我师父回家。” 李道长本来伸手去推旁边屋舍房门的动作顿住了。 他背对着众人,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小师弟。 那个海云观有记载以来,最为天赋卓绝的弟子。 死了太多人了。 那个时候,李道长所有的师兄全都下山奔赴战场,为普通百姓提供救援和医药,最后回来的,寥寥无几。 而李道长的师父,就是在那个时候,捡回来一个年幼的孩子。 ‘人间将有大灾出。’ 师父当年注视着最小的这个孩子,叹息着道:‘不世出的天资,对应的也会是寻常难以抵挡的灾难。大道必然是看到了未来,才会提早做准备。这个孩子啊……将会成就人间的生机。’ 因为李乘云的天赋太高,师父怕上天收走这个孩子,所以在他成长起来之前,都喊他“狗蛋儿”,以此来平衡他的命格。 那时候,年幼的李道长不懂。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了他师父在百年前的推算,到底是何意。 李乘云,捡回了恶鬼入骨相,并且悉心将燕时洵培养成足够优秀的驱鬼者。 而在时机到来之前,李乘云窥视天机,以平祸事。 他的小师弟啊……当年也同样,孤零零死在了白纸湖。 死的时候,身边没有亲朋也无人为他哭泣。 唯有脚下的道,一直都在。 李道长沉默的站在原地,落在门板上的手掌慢慢紧握成拳。 他本以为自己经历过百多年的光阴,早已经习惯了生离死别,可当西南驱鬼者提起当年白纸湖之事,他才发现,原来他从来都没有忘记,他最小的这个师弟的死亡。 “放心。” 李道长哼了一声:“难道我会让以身殉道之人曝尸荒野?你师父是大功德之人,以身镇守白纸湖多年,就算翻遍整座山,也要把他的遗骸带回来。” 西南驱鬼者连连道谢,泣不成声。 其余道长也被他感染得心情沉重。 他们叹息着拍了拍这个还年轻的驱鬼者,心里却很清楚,李道长说这话,已经算得上是安慰了。 他们所有人都极有可能死亡于此,以身填补因为乌木神像被拿走而破坏的阵法,拼尽全力重新镇压甚至驱除白纸湖邪祟。 无人能够分心去关注自己的身后事。 又如何能替这孩子,将他师父的遗骸带回去。 只是看到西南驱鬼者哭泣的脸,道长们还是没忍心将残酷的现实扒给他看。 他们摇了摇头,四散而去,查看村中情况。 “奇怪。” 一名道长转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平静的白纸湖,又回身重新看着眼前的屋舍,疑惑的嘟囔着道:“明明这么潮湿,怎么没有长青苔一类的东西?” 光看这个环境,屋舍在常年的湿气中,应该被侵蚀才对。 但这里的屋舍只是落了灰有些破旧,不仅没有长会在潮湿地带生长的苔藓类,甚至连木头等都还是完好的。 这让道长心中冒出疑问―― 这里,真的是现实中的白姓村子吗? 而当李道长推开另一间房屋的门时,一抬眼,就先和黑暗里的一双眼睛猛然对上了视线。 人形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随着大门被推开,微弱的光亮从外面照射进来,才为那人形物的身周镀上了一层光亮。 李道长猝不及防之下一惊,随即看清了那究竟是什么。 那人坐在正对着大门的厅堂中,他穿着早已经落后的衣服样式,一手搭在桌子上,端坐于椅子上,布满皱纹的面容上满是风雨沧桑。 可是如果细看,就会发现这根本不是人。 而是一具制作极为精美的木雕偶人。 工匠细致到连每一个皱褶都没有放过,刻刀准确的刻画出了被当做模特之人的模样,简直和本人一模一样,就算被当做本人,也没什么问题。 李道长并没有被吓到,他的视线下滑,落在了木雕的衣服上。 这种上个世纪的款式,再加上白姓村子本身发生过的灭村惨案…… 是按照当年村民的模样,雕刻出的活嘴活眼木偶吗? 果然,他们找对了地方。 李道长这样想着,就看到那木雕直视着自己的眼珠,忽然滚了滚,有种诡异的生动感。 就像是死尸突然在停尸房坐直了身体,说自己还活着。 木雕的嘴巴发出“咔咔”的细微声响,随即,它的嘴巴咧开一个直到耳根的弧度,笑得生硬而恶意。 “欢迎……” 声音从木雕嘴巴里发出来,嘶哑难听,像是破锣一般。 它像是在适应这具身体,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带,从最开始的磕磕绊绊,到能够流畅出声。 “欢迎,来白家村做客。” 木雕咧嘴笑着,缓缓道:“来了,就别离开。” 与此同时,示警的声音从李道长身后的村子里传来。 道长们的惊呼和提醒声此起彼伏。 “我看到活嘴活眼木雕了!” “我也,大家小心!” “当年的木匠恐怕雕刻了整个村的村民,所有人小心被围攻。” “我这边的房子里也有!” “这就是鬼道当道的下场吗……” 一名道长看着扑向自己的木雕,喃喃出声:“鬼才是人,人却是鬼,驱鬼者道士都是过街老鼠。” 但当木雕靠近他的时候,他依旧本能的提剑反击,挥向那木雕时,眼神坚毅不曾动摇。 木头撞击时的声音夹杂在道长们的话语中,划破了村子的寂静。 一户户人家仿佛被吵醒。 屋舍里亮起了灯光,人影绰绰投射在窗户上。 但是家家户户推门而出的,都是与道长们所遇到的相似的木雕。 还有不少从屋舍中的床板上坐起身的,也同样是木雕偶人。 一应行为,都与生人没有区别。 它们身上穿着曾经村民们的衣服,好像就是村民本人。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安稳的在家中熟睡,却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于是出门查看。 而外面那些道长们,才是闯入村子,破坏了这份平静的恶人。 道长们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由得错愕僵立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向四周。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们恍惚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他们真的是海云观的道长,修行几十年捉鬼驱邪,守人间平安吗? 还是,他们其实是恶鬼,只是忘记了自己早已经死亡了的事情,被虚假的记忆所蒙蔽,久而久之,连他们自己都忘了真相? 道长只觉得自己的头针扎一样的疼,他赶紧抬手扶住脑袋,却眼前一片颠倒动摇的混乱,找不到可以稳住自己身形的那一点。 其余人也都陆陆续续出现了相似的症状,有的道长甚至拿着桃木剑的手都觉得灼烧刺痛,一片焦黑蔓延,皮肉翻卷带着火星,像是以往邪祟遇到清正之气所导致的模样。 道长看着自己的手掌心,震惊又迷茫。 他这是……对于鬼道而言,道士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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