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什么啊……” 年轻的工作人员愤怒冷哼:“助纣为虐呗,就算你明知道这么做不对,不还是做了?现在说后悔有什么用?” 但无论是经纪人还是看客,所有人都很清楚―― 池滟的事业,已经彻底完蛋了。 而井公馆里,听完了燕时洵的讲述的林婷,垂着头沉默的站在原地,神情悲凉痛苦。 就像是几十年前,井玢站在客厅里看着自己两个女儿的尸体时,那样的表情。 那是为人父母却无法保护孩子的自责和愤怒。 井小宝抱着燕时洵的腿,忐忑的看着林婷,抿了抿嘴巴,有些可怜巴巴的模样。 林婷注意到了井小宝的情绪。 她慌乱的收拾好自己外放的情绪,脸上重新挂上了笑意,然后在井小宝身前蹲下,柔声问:“为什么小宝不来找妈妈呢?妈妈,妈妈可以保护你。” 这样的话,她的孩子也就不必被一个坏人夺走,受尽了折磨和痛苦! 一想到这,林婷的眼中划过痛苦。 可怜她死后守在井公馆几十年,担忧自己的孩子会回来找自己,也担心自己的家国还需要自己而不敢离去。可她最想要保护的孩子,却生生受了这么多苦楚! 母亲的心如同刀剜般痛。 井小宝却下意思往后缩了缩,没有让林婷抱到自己。 “因为……因为我现在是个坏孩子了。” 井小宝低垂着头,闷闷的道:“我不想让妈妈看到我这副样子。” 他眷恋他的母亲,又如何肯让母亲看到他浑身鬼气恶孽的模样? 他想让母亲记忆中的自己,永远都是那个井公馆可爱又聪慧的小少爷,美好到没有一丝损毁。 林婷怔住了。 燕时洵垂下眼眸,看着腿边将自己的西装裤都抓得皱皱巴巴的井小宝,知道他内心也在纠结。 于是他嗤笑一声,微微抬腿,甩掉了井小宝的手,走到了一边。 “林婷先生,看来你和这调皮孩子有很多话想说。” 燕时洵微笑:“久别重逢,我就不打扰你们母子叙旧了。” 说着,他就打开了房门,迈开长腿直接走了出去。 其他人愣了愣,尤其是李雪堂,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林婷,似乎有些兴奋,想要走过去问些百年前的事。 ――从旁人口中转述的故事,如何能比得上当事人亲口说出来的准确呢? 况且,李雪堂本身就很佩服林婷。 他在筹备剧本的时候查阅了很多资料,知道了这位从不居功也不在意名声的林亭先生,到底都做过多少为人称道的事情。甚至很多她的倡议,直到今天都在沿用。 这种忽然直面了“偶像”的感觉,让李雪堂很想上前去,和林婷说说自己对她的敬仰。 毕竟能够遇到林婷的鬼魂,可能也就这一次机会了,错过就不再有。 但好在他的理智还算正常,知道打扰母子团聚的事不地道,于是只好忍了忍,也随众人一起离开了林婷的房间,甚至贴心的顺手关上了门。 燕时洵并没有松懈下来,而是直接上了三楼。 池滟已经被井小宝杀死。 就死在林琼的房间里。 这个原本华美精致的房间,此时到处都喷涂着鲜血,碎肉和骨头散落满地,血液将地毯浸湿打结,唱片机上还挂着一只手指,摇摇欲坠。 而池滟残缺不全的尸体,就躺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 她原本精致漂亮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鬓发散乱,首饰不知所踪,漂亮的旗袍上原本大片大片红花开遍,富贵又荼蘼。然而现在,鲜血代替了刺绣,在她身上开满了血花。 池滟的手拼命的想要伸向房门,然而她秀美白皙的手掌却已经残破,像是被人一根根剁下了手指,手掌上只剩下血肉模糊的横截面。 她身上到处都是伤,不仅手掌,连手臂和大腿上都被撕下了大片大片的血肉,像是被在房间里追杀,在绝望中被一块块撕下血肉,最终血液流尽而亡。 那些血肉不仅被肆意涂抹在了墙壁上,还……被打成了肉泥,塞在了池滟的嘴里。 她的小腹微凸,像是胃里都塞满了自己的血肉,撑大了肚子还不够,甚至顺着食管溢了出来,散落在她的红唇边。 所有推门进来的人,都直面了这一幕。 安南原顿时面色巨变,直接推开旁边的人转身冲了出去,跑到一边不断发出干呕声。 宋辞也一口气没上来,翻着白眼直接就往后倒,还是路星星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直播前的观众们刚刚才放松下来,哪想得到还有这种事,当下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少人好悬没有直接吓昏过去。 有不少胆小的,更是浑身发着抖,已经被吓哭得止都止不住。 但就算是相对镇定的路星星和赵真,也面色糟糕极了。 就连面对死人,他们都不太有经历,更何况是这种虐杀而死的惨状。 只有燕时洵面不改色的踏进了房间,在池滟已经凉了的尸体前,缓缓蹲下。 池滟的美目睁得大大的,但却已经失去了光泽,变成了浑浊的玻璃珠,却还死死的看着房门,想要得到逃生的机会。 往日里美艳的面容,已经被泪水和恐惧彻底破坏。 眼线被泪水冲刷后蜿蜒流淌,黑色的泪水在脸上留下一道道黑色,狰狞恐怖。 但燕时洵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想要夺走其他人的气运,当然会有被迫归还的那一天。 天地不仁,却因此才公平。 池滟就算找到了一个珍贵的恶鬼入骨相,那就以为真的可以逃过大道的追责吗? 因果循环,总有定数。 燕时洵想到井小宝和自己同为恶鬼入骨相,却一个生一个死,不由得又想到了十几年前,集市上的那个人。 那个人到底是谁?自己能够避开恶鬼入骨相既定的死亡,是否是对方做了什么? 燕时洵的心里充斥着疑问。 邺澧的手掌落在燕时洵的手臂上,他微微弯腰,有力的手臂直接半强制半搀着燕时洵的将他拽了起来。 “夫君,你总是看着别人,我会吃醋的。” 面对燕时洵的疑惑,邺澧面不改色:“你忘了你娶我的时候,说宜室宜家,尔昌尔炽,良缘永结吗?”① 燕时洵:“???我没说过!” 这人怎么回事,入戏出不来了? 但赶在燕时洵生气之前,邺澧又指了指楼下:“有人来拜访。” 燕时洵原本想要和邺澧说的话立刻顿住,他表情一肃,转身下了楼。 而井公馆门外,一名青年穿着百年前的学生制服,清爽的面容上带着满满的朝气。 他怀念的抬头仰望着井公馆,然后笑着,扣响了大门。 游子,归家。 作者有话要说: ①:引用民国婚约誓词。(邺澧在求婚,燕时洵完全没发现) 第146章 童声咯咯(26) 井公馆和记忆中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岁月的损毁。 不是后来一切苦难都已结束后,他回来看到的,已经在炮火中留下了伤痕、在自己没有经历的岁月里老旧的模样。 而是真真正正,和他离开家时回头望来的那最后一眼,别无二致。 就在青年眼带怀念的看着井公馆内一草一木时,有人从鎏金楼梯上走了下来,皮鞋落在地板上,发出规律清脆的声音,引起了青年的注意。 他下意识随着声音看去。 即便在直播中看过了这里发生的一切,但在真正面对扮演自己父亲的人时,青年还是不由得愣住了。 昏暗无光的井公馆内,原本精美漂亮的装潢,都因为刚刚的逃杀而损毁大半,水晶吊灯坠落,镜子破碎,挂画歪歪斜斜,雕塑的碎片散落满地。就连地毯和墙壁上,都糊着大片大片的血迹。 一眼看去,这不是当年令许多人敬畏交加的井公馆,反倒像是某间废弃多年的鬼屋。 而来人一身西装笔挺,剪裁合体的羊毛呢布料,很好的将他本就优秀的身材线条勾勒了出来。 当他微微垂下平静的眉眼,在煤油灯勉强的照明下,那掩饰在眼眸中的锋利和智慧,却更加像是青年记忆中的父亲。 ――同样的冷静,谨慎,把控全局。 无论时局如何危机,都永不放弃希望,永远能在绝境中找出一条生路。 一时间,青年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想到直播里说过的,所有被拉到井公馆的人,都是因为本身与角色的贴合度,而被分配了角色。他不由觉得,不管是谁分配的“井世文”这个角色,真是再恰当不过。 虽然长相并不相似,但他们身上那种执着而一往无前的东西,太像了。 就仿佛他们脚下所行,就是他们本身的道,不需他人插手。 但唯一令青年觉得不对劲的,是来人的衬衫。 上面染着大片的血迹,衣服上也带着褶皱,像是刚结束一场大战。 就在青年晃神的时候,来人已经提着煤油灯,走到了门后。 对方露出了一丝惊讶,但眼眸却始终锐利警惕,好像只要他稍有不对,就会被对方击杀在当场。 “虽然知道剧组的人也会被拉进来,但我并没有见过你,你是谁?” 来人的声音很冷:“今天在开机仪式的剧组人员,我都记住了脸,但其中没有你。或许,我应该让李雪堂导演自己出来认一认?” 隔着已经没有了玻璃的雕花大门,青年含笑微微欠身,向对方行了一礼。 “是我唐突了,家中无人,没有招待好客人,抱歉。” “我是井盛,井公馆的孩子。” 当年哥哥死后,父亲悲痛欲绝。 国与大义皆成全,唯有家中两相辜负。 因此,当他出生后,父亲再没有对他有任何要求,只任凭玩耍。就连名字,也没有带上沉甸甸的期待。 而是取了“盛世太平”之意。 父亲曾笑着拍拍他的头,温柔的告诉他:‘我们这代人没能亲眼看到的盛世,就借由你的眼,帮我们看看吧。愿她永远昌盛,山河永清。’ 只是父亲没有想到,长大后的井盛,在他死后,没有按照他的期望做个富贵闲人。 井盛重新为自己的名字做了诠释――他是,要守护这盛世之人。 而如今耄耋,他也终于可以问心无愧的说一句。 他做到了。 唯一的意外,就是他的哥哥,还有今夜井公馆一行。 井盛在租界区的迷雾中行走了很久,无人的街道上,他感慨又怀念的环视着周围的建筑,已经几乎忘记的记忆,在脑海中重新鲜活。 似乎有谁在指引着他,井盛并没有迷路,而是很快就来到了井公馆。 但穿过迷雾之后,他才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换了形象。 不再是老态龙钟的模样,无论是面容还是衣着,甚至是心态,都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时他还是个学生,却义无反顾的向母亲辞别,毅然决然的踏上了自己的路。 带着满心的朝气和希望。 而现在,当年那个井盛回来了。 就好像是中间那几十年,从未出现过。 他的母亲林婷还在井公馆,日夜伏案奋笔疾书,笔下一篇篇稿件振聋发聩,锋利的插进敌人的心脏。 他也还是个怀抱着理想的学生,当回到家时,抬头看,永远能看到那一盏台灯的光亮。 那团光盈满了他的内心,就像是能够永远指引他的灯塔一样,让他永远不会迷路。 这让他后来即便再苦再累,几乎死在黑暗里,也依旧咬牙坚持了下来。 他知道――母亲,在等他回家。 那一盏灯,为儿子留,也为同样的理想者守住。 可惜,等他终于能够回家时……母亲,已经死亡。 据医生所说,即便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母亲的手稿依旧散落病榻,药水瓶下面垫着的都是厚厚的书籍。 而当时,她的手掌下,还压着一份只写到一半的稿件。 钢笔从失去了握力的手掌中脱落,在稿纸上划出长长的一条。 母亲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句话,不是为了她爱了一辈子的井世文,也不是为了她的两个孩子。 而是为了她的国家。 ――‘愿我家国,河海清宴,万世升平。’ 雾气笼罩了井盛的眼眸,他眨了眨眼,似乎想要让自己不要在陌生人前失态,但泪水却背叛了他,先一步滑了下来。 直到故地重游,井盛才忽然发现,他对这个家、对父母的眷恋,究竟有多深。 只是这些年他太忙了,忙到没有精力来管自己的个人情绪,只将全部的生命投入到了他理想的事业,于是连带着这份情感也被压制了下来。 到现在,才彻底爆发。 燕时洵看着门外的青年,愣了愣,才忽然意识到这是谁――井世文和林婷第二个孩子,井小宝的弟弟。 ……也是,李雪堂导演所说的,井家老太爷。 燕时洵的视线迅速扫过青年,注意到他身上穿着的,竟是百年前的校服样式。 一时心下了然。 本因为青年和井家老太爷年龄不符所带来的困惑,迎刃而解。 恐怕是井小宝的力量还在持续发挥着效果,所以走到井公馆的井老太爷,也换了模样。 但……时间点不对,百年前的时候,井老太爷可还没出生,更别提是个青年进步学生了。 况且,为什么井老太爷会出现在这里? 井小宝因为害怕被揍屁股,可是竹筒倒豆子,问什么说什么,交待得明明白白,被拉进来的,只有当时在租界区里的人。 但其中不应该有井老太爷才对。 燕时洵迅速打量过井盛,见对方一直在门外安静的等待着,也知道现在不是问出自己疑惑的好时机,于是把问题都暂时压在心里,开门将井盛迎了进来。 只是在走进客厅之后,井盛低头看着地面,身躯顿了顿。 燕时洵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那具大师的尸体,又重新出现回到了客厅。 只是大师没有平躺在地毯上,而是四肢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形状,被强行塞在了壁炉里面。而他的脖子却像是被掰断了,脑袋软软的垂了下来,却刚好正对着壁炉外面,用一双死不瞑目充满了恐惧的眼睛,从下向上的注视着所有人。 地面上残留着新增加的碎肉和焦黑碎屑,看起来就像是大师自己走了回去,又把自己塞进了壁炉里。 也正是因为这些地面上的碎肉,才引起了井盛的注意力。 燕时洵在这一瞬间,觉得客厅里的安静竟然有点奇怪。 倒也是……你在别人家里,把家里搞得乱糟糟不说,还到处糊满了血液和尸体,等主人回来了,面对主人疑惑的目光,你要怎么解释? 但燕时洵的情绪只是一瞬间,然后他就咳了一声,面不改色的向井盛颔首致意:“不用谢。” 刚想说没关系,就被燕时洵先一步的话给噎了回去的井盛:……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你哥哥确实是调皮了些,你看到的所有狼藉都是你哥哥调皮造成的,你妈现在应该就在楼上揍他屁股。” 燕时洵平静而简要的说明了井公馆发生的事。 “还有,虽然你可能不太理解,但就目前而言。” 燕时洵顿了顿,才道:“我暂时是你早就死了的爹。” 井盛:“???” 一直盯着直播的舆论小组和官方:“噗!!!咳咳咳……” 尤其是被留在夸奖大桥外面不能进入租界区,所以只好焦急的关注直播的井家人和井老太爷的秘书们:“???” 秘书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过去了。 他给井老太爷当秘书几十年了,从来只看到过别人小心翼翼的措辞讨好,却没见过上来就告诉井老太爷“我是你爹”的!恐怕井老太爷自己也是头一次遇到。 不过最让秘书觉得一言难尽的是,严格来说,这个叫燕时洵的,还真没有说错。 ……从直播里目前得到的线索来看,燕时洵所扮演的,就是外交官井玢。 还真是井老太爷他亲爹。 秘书的脸顿时都扭曲起来了。 连刚才看到井老太爷出现在直播里,还是以那副年轻学生的形象,他都很好的维持住了他身为秘书的素养,却在燕时洵身上破功了。 他看着燕时洵的眼神惊疑不定,一直没停下过抽冷气。不过他还是决定,等解决这件事后,一定要好好查查燕时洵是怎么回事。 ――不管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能捉鬼驱邪的大师,还是别的什么身份,能坦坦荡荡告诉井老太爷“我是你爹”的,这就是独一份了! 而井公馆里,井盛惊讶的看了燕时洵一眼,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燕时洵的意思。 即便他从直播里看到了每个人都持有身份这件事,在正对上燕时洵时,还是第一次有了实感。 不过,对根本就不知道有直播这件事,并且还在疑惑井盛为什么能出现在门外的燕时洵来说,这就是他在隐藏身份的同时,还想对方说明现在的情况的最好办法。 可以快速让井盛理解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而且燕时洵也存了试探井盛的意思。 井盛到底不是初出茅庐的青年人,他只在最开始看到大师的尸体时,流露了几分惊讶,然后便平静的笑着和燕时洵边走边说,了解井公馆发生的一切,甚至还有心情朝赶过来的节目组众人打了个招呼。 才被告知了这青年学生,就是那位在强敌中从容交涉,叱咤风云的外交官井盛的节目组众人,立刻觉得自己可能还没有从刚刚井小宝的世界里醒过来,整个人都恍惚了。 那种只在电视和报纸头条上看到过的,已经被写进了教科书的人物,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还对他们友好的打招呼??? 众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觉得自己这是走在云朵上,绝对是在做梦。 就连直播前的观众们也觉得恍恍惚惚,要么是这世界坏了,要么是他们坏了。 [啥???之前总在新闻里出现的井盛,和我思想品德书上的井玢,是父子关系???那个渣男?我懵了,我刚刚还在说小哥哥真帅,怎么转眼就变成了那个渣男的孩子了?不是说他没留下孩子吗?不会是随便留的种吧?啧啧啧,果然是渣男,真恶心。] [前面的,等你再长大些你就知道了,井玢先生是传奇外交官,是功臣!别用那种侮辱性的字眼,太不尊重人了。] [我导师的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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