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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延年益寿,那也不能活了上千年吧? 那根本就脱离正常的修道者能达到的极限,已经进入了神仙的范畴了。 在千年中一直流传着的传闻,甚至越往前就越清晰详细接近真相的叙述,邺澧都不应该一点没听说过吧? 怎么邺澧现在看起来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马道长疑惑的片刻,但还是如实说了,并因为燕时洵的关系而关切的叮嘱邺澧:“既然这里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更要多加小心,这里不比其他区域,是……” “酆都不愿涉足之地。” 邺澧抬起眼眸,沉沉无光的看向天空,锐利的视线仿佛穿透云层和夕阳,直直的在看向大道。 如果不是此次拍摄张无病定了西南地区,邺澧不会踏足西南地区一步。 从千百年前那一战之后,他浑身染血,头也不回的离开,就再也没有回过头。 这里的鬼魂,一直都是由地府在管理,酆都不曾涉足。 “酆,酆都?” 旁边的王道长错愕,颇为惊奇的上下打量了邺澧两眼,高兴的夸赞道:“看来弟媳的传承很完整啊,现在很多年轻道士都不知道酆都的存在了。” “说实话,我也很久没有看到过酆都的鬼差了哈哈。” 王道长挠了挠头,颇为怀念:“我年纪小的时候,还见过一次酆都来人,就那么一次,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我师父当年说,酆都是比地府更加冷酷严苛的存在,地府办理不了的案子,自有酆都出手。” “我师父年轻那阵,就喜欢用酆都吓唬鬼,只要一说要把鬼魂送进酆都苦牢,它们都吓得屁滚尿流,多穷凶极恶的鬼都能痛哭流涕的配合。” 王道长哈哈大笑:“其实我师父怎么可能请的过来酆都鬼差?就连地府阴差或者城隍力士,都要用重金香火贿赂,它们才勉强能答应,这还是实力强的大师碰到好说话的阴差才会出现的局面。更别提远远比这两处更神秘的酆都了……” 说着说着,王道长却忽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话语猛地卡了壳,错愕的看向邺澧。 “弟媳你……” 王道长犹豫的看着邺澧,一副察觉到了什么又不太敢确定的模样。 三人已经走到了燕时洵失去踪影时的第三进院子。 察觉到王道长的视线,邺澧漠然回望,冷峻的面容上没有半分波动,任由王道长打量。 毕竟是强烈鲜明的支持他与时洵婚姻的道士,他还是愿意容许这些小事情的,没有将直视当做冒犯。 马道长看着这两人的对峙,心脏不自觉提到喉咙眼,紧张的看着王道长,莫名有些害怕王道长说错什么话。 虽然他不清楚到底会发生什么,但是来自魂魄的求生本能在告诉他,如果在燕时洵爱人面前说错了话或者做了不该做的事……会迎来远比死亡更可怖的事情。 而王道长思考片刻,才迟疑的开口道:“怪不得我从刚刚就觉得莫名的眼熟,说起神像我才反应过来,弟媳你好像和神像有点像啊。” 乌木神像? 马道长精神一振,急急的也朝邺澧看去。 在与邺澧直面相对时,马道长觉得头疼如针扎,连同魂魄都被火焰炙烤得疼痛。 邺澧掀了掀眼睫,脚下的影子蔓延,不动声色的将马道长笼罩其中。 马道长这才得以喘息,觉得比刚刚好受了不少。 他不知道这是邺澧将他直面鬼神的回馈一并承担了下来,否则他会死于此处。 而他现在也顾不上去思考那么多,只是赶紧将邺澧的面容与乌木神像相对比。 也许是有了王道长那么一说之后,他先入为主了,但他却也是越看越觉得有些像。 尤其是那种阴森锋利的气息。 但邺澧看上去,还是与神像有很大的不同。 那神像浑身缠绕着浓重鬼气,不知已经度过了几许岁月,却鬼气愈加浓厚,从来没有因风雨而被磨圆了棱角,反倒每一道线条都锋利无比。 刀刻斧凿,莫不如是。 并且,那乌木神像身披盔甲,腰间挎刀,像是刚从战场上走下来的战将,手中长刀收割过无数性命,带来死亡。 但在两位道长面前的邺澧,却墨色长发披肩而下,旧式长袍曳地。 虽然有别于现代的打扮,却如旧日帝王,威严中带着掌控一切的慵懒恣肆,再没有能让他付出一切的强敌。 而邺澧本身的气场虽然阴冷如鬼神临世,却也带着正统之气,与鬼邪有着截然不同的沉重气场。 马道长仔细辨认了一番,最后还是失望却又庆幸的摇了摇头:“王道长,你应该是看错了。” “乌木神像既然能镇得住白纸湖诸多害人邪祟,就说明神像要么是哪里供奉的鬼神,要么就远远比那些被震住的邪祟还要危险。” “那些害人邪祟可不是能够被感化的好东西,就因为那三个孩子动了祭祀礼器,报复心重得让他们挨个被形似礼器之物杀死,还让他们的亲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死亡却无法施救……这可不是寻常鬼怪会有的手段。” “要说起来,甚至可能当年白纸湖附近村落发生的事情,都那些邪祟有关。但即便如此,还是统统被乌木神像镇了这许多年。要不是那几个年轻人意外拿走了神像,可能还会继续镇守下去,不会出任何事情。” 马道长失笑道:“如此看来,就能看出乌木神像阴诡厉害至此了。又怎么可能与燕师弟的爱人是同一存在?” 王道长被这么一说,也觉得马道长的话颇有道理。 人毕竟总是无法保持自己的思考,很容易就会被旁人带走思路。 常人如此,喜欢人云亦云,用他人的结论假作自己的想法,常常会越想越觉得他人说的有道理,是正确的。 而王道长也不能免俗。 尤其是说出这话的,还是他信任和交好的马道长。 不过,他还是不死心的试图挣扎。 “弟媳,我看你做这身打扮,是之前为了救燕师弟做了法事吗?” 王道长看着邺澧与寻常不同的形象,问道:“你那个门派,供奉的神明是不是与鬼神地藏一类有关啊?或许你见过类似形象的神像,或是有什么头绪?” 邺澧看了王道长几眼,便收回了视线,不发一言的推开近在咫尺的房门。 既然时洵是在陪张无病关闭光碟机的时候失去气息的,那触发皮影博物馆突生异变的事件,很可能就与光碟机有关。 况且据那时候张无病所言,播放的光碟,是当年录制下来的皮影戏影像资料。 看来,邪祟躲藏于皮影之后。 而找回时洵的方法,也在皮影之中。 王道长本来还满怀期待的等着邺澧的回答,然后就看到了对方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没搭理自己。 王道长:QAQ啊?我说错话了吗? “弟媳……” 王道长往前小跑了几步,想要叫住邺澧。 却被马道长一把拽住了手臂,拖了回来。 “关系再好,就算是一家人,也不是什么话都能说的。” 马道长无奈的说:“你非说一个活人和神像相似,人家不生气都是修养好的了,你还追问那么多……那神像恐怕与鬼神或西南供神有关,人家怎么可能见过?他又不是西南人。” 王道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一时情急,一时情急,确实是我不妥当了。” 但走在前面的邺澧,却将两人的对话尽数听在了耳中。 他原本伸向电视机的手微微顿住,沉下来的锋利眉眼间阴沉如黑夜。 脚下阴影的恶鬼深渊中,群鬼瑟瑟发抖,无一恶鬼胆敢向上逃脱,反而争先恐后的往更深处跑,生怕酆都之主心情不好杀个鬼助助兴。 邺澧没有在意群鬼反应,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 他见过类似的形象吗? 见过。 在哪里?是谁? 千年前的战场,将士横尸堆积如山,血流漂橹,土地浸透鲜血三尺又三尺。 唯有最后的主将,撑着长刀,在死尸中站起身。 眉眼间都是杀意,胸臆间都是愤怒的诘问,欲与天地争锋试长刀,争个对错道义。 为死去的将士们,求一个天地公道。 邺澧浓密纤长如鸦羽般的眼睫颤了颤,身后传来的对话声和关切语调,还有身前电视机被开启后逐渐响起的戏曲鼓点,两相融为一体,将他从过去血色死寂的记忆中拉回人间。 不过,为何千年前战将的形象会被雕刻成神像,还被用来镇守白纸湖? 邺澧皱了下眉,怀疑是否是那时有生人见过了自己,才会留下这样的形象流传。 但除了这一尊乌木神像之外,一直以来都并无其他的文字或图画流传下来,在此之前,邺澧也不知道竟然还有这样一尊神像。 在邺澧漫不经心的思考回忆的时候,眼前的电视剧逐渐放映起刻录在光碟中的皮影戏。 但是邺澧却在看到了其中的某道影子之后,眼眸微微紧缩,震惊之余带上了怒意。 是燕时洵! 燕时洵和张无病,竟然出现在了皮影戏中。 他们不再是真人的模样,而是变成了皮影人物,带着明显的匠人绘画笔触,影子投映在幕布上。 但即便如此,邺澧早就在长时间的相处和专注中,对燕时洵了解得刻骨,就算燕时洵换了出现方式,还是被他一眼认了出来。 更别提被燕时洵拽在手里的、那个明显在哭嚎着试图抱大腿的傻子。 燕时洵拽着张无病,从村庄中疾速奔跑而行。 在他们身后,还有不少鬼魂形象的皮影被操纵着追逐他们,而他们身边的村庄中,一道接一道身影,在夜晚村庄亮起灯光的窗口出现。 那些村民的眼睛只剩下空洞,嘴巴咧成弯月,像是在为这一场追杀而兴奋。 而在皮影的更远处、村庄上面本应该是月亮的地方,却被一尊神像的影子取而代之。 鬼神居高临下,注视一切,手中长刀染尽淋漓血色,身上铠甲寒光锋利。 邺澧隔着幕布,与那神像的影子相对视。 电光火石之间,邺澧意识到了自己为何无法察觉燕时洵的气息―― 他面对和交手的,是千年前的他自己! 遮蔽一切邪祟不让其逃向人间的,正是那乌木神像的力量。 燕时洵等人被拽进了秽气与鬼气之中,再次出现时,就是展现在幕布后的皮影戏。 身份置换,他们此时才是皮影人物。 对于乌木神像而言,皮影人物就是邪祟,是要阻隔在另外一重天地的。 因此,燕时洵等人被隔绝在幕布之后,外界失去了对他们的感知。 而邺澧…… ――当我与镜子博弈,我与镜子中的我,孰嬴孰输? 邺澧苍白的唇紧紧抿成直线,眼眸中光芒雪亮如刀锋出鞘,黑雾从他的脚下溢散,席卷整个院落,遮天蔽日,隔绝金红夕阳。 每一道阴影中,都有厉鬼嘶吼狂舞,哀嚎如鬼城阴森。 两位道长震惊的看向周围,视线最终落在了黑雾中隐约显露复又被遮蔽的高大身影。 邺澧墨色的长发被狂风鼓动漂浮于半空,袍角烈烈翻飞,而四周群鬼拱卫臣服,如奉其主。 他死死的盯着屏幕上的皮影戏,怒气不断高涨。 竟敢,竟敢用千年前的我,来伤害我的爱人…… 不可饶恕之罪――! “啪!”的一声巨响,电视屏幕不堪重负的碎裂,龟裂纹路迅速蔓延到每一寸屏幕。 …… 燕时洵在跃出戏院大门之前,猜测过戏院外是什么。 在漫长的坠落深渊,不辨时间的降落之后,他总算察觉到自己踩在了坚实的地面上。 眼前的黑暗也渐渐被血色的光亮驱散开。 而燕时洵则在看清了周围的时候,面容上浮现出了些许错愕。 ――在跃出了戏院,纵身跳入深渊之后,他竟然又落在了戏院。 只是这一次,他是站在戏院门前的石阶上,他的背后,才是戏院紧紧闭合着的大门。 大红灯笼高高挂在戏院大门两侧,将门外的一小片土地映得殷红。 灯笼中点燃着的红烛渐渐融化,蜡质堆积流淌,沿着灯笼滴滴答答落在石阶上,像是人的鲜血。 张无病被这样诡异的场景吓得赶紧抓住了燕时洵的袖子,燕时洵却只是瞥了那灯笼一眼后就冷漠的收回了视线,反倒借由烛光看清了不远处的场景。 这戏院,竟然建立在湖水中央。 四周俱是深不可见底的黑暗湖水,看不清湖水有多深,也看不见水面下到底有什么存在。 平静的水面上,连一丝涟漪也无,仿佛连风都消失了。 “燕,燕哥。” 张无病傻了眼,哆哆嗦嗦的问道:“这都是水啊,我们怎么走?没看见有船,难道要游过去吗?” 张无病问出这个问题时还有些忐忑,生怕燕时洵回答他真的要游过去,毕竟现在已经是冬季,湖水冰冷刺骨,要不是面临生死危机的话,他是真的不想下去游泳。 且不说冬泳有多难受,就这个温度,下去都容易抽筋溺死。 燕时洵似笑非笑的瞥了张无病一眼:“下去干什么?喂鱼?” 张无病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燕时洵已经抬手将旁边的红灯笼摘了下来。 烛光摇晃,映亮了水面,下面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燕时洵眯了眯眼眸,心中的猜测被证实了一半。 他手一松,红灯笼就被抛进了湖水中。 “啪叽!”一声,湖水激荡。 张无病正错愕的想要询问,忽然发现那灯笼的周围瞬间翻滚起水花,仿佛下面有一群群大鱼嗅到了铒食的味道,迅速从湖底聚拢过来。 但是在烛光被水熄灭之前的那短短几秒的光亮,还是让两人看清了“大鱼”的真面目。 那哪里是鱼,分明是一具具残缺不全的死尸! 那些尸骸不知道已经被泡在水中多久了,浑身的血肉都已经腐烂,脸上的肉也像是被其他尸骸撕咬过一样,一块块的半脱落下来,看得见下面的骸骨。 狰狞的鬼脸上满是贪婪和欲望,向着黑暗水面下唯一的光亮冲去,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将那团光吞噬入腹。 然而下一秒,烛光被水打湿熄灭,一切归于黑暗。 恶鬼不甘的嘶吼声从湖中传来,水面不断被扑腾出水花,腥臭的血腥气也翻滚出来。 张无病看得心惊肉跳,紧紧拽着燕时洵的衣角往后躲。 倒是燕时洵,唇边带着笑意,垂眸看去时眼中带着满意的神色。 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如此,用贪婪来让湖水下的东西显形。 从在之前看得光碟中的皮影戏时,燕时洵就发现皮影戏中正反派鲜明,村民们的贪婪和狰狞,与女人的绝望无助,对比如此强烈。 而在戏院中出现在幕布后的女人,也与光碟中皮影戏里的女人像是同一人。 既然如此,那他们落进的戏院外的深渊,是否就是女人心中的怨恨? 她所怨恨和愤怒的对象,那些村民们,最大的恶和最大的弱点,都是贪婪。 而在燕时洵的这一试之下,果然。 在他没有进入身后的戏院之前,就已经试出了湖底的东西,还有它们的身份。 ――恐怕,就是皮影戏上,当年迫害女人的那些村民。 燕时洵唇边微微勾起笑意,这才满意的转身,掏出手帕裹在手上,然后才伸手去推开身后的大门。 与之前所见的破败和荒芜都不同,此时展现在他面前的戏院,朱漆大门光鲜,门把铜虎狰狞嘶吼,像是从前的高门大户,气场不凡。 如果细细嗅去,还能闻到从大门上传来的油漆气味。 不过那其中,却混杂着血腥的气味,而门上的红漆也凹凸不平,疙瘩点像是碎肉,被红色覆盖。 像是用来漆门的并非油漆。 而是罪人的血肉。 燕时洵虽然心中有数,但并没有那个兴趣爱好去无意义触碰死人的血肉,只嫌弃的看了一眼,手掌就落在了铜把手上。 沉重的门轴声闷闷响起,而被掩藏于大门后的场景,也慢慢出现在两人眼前。 红色的光芒一寸寸从门内照射出来,将两人笼罩其中。 但戏院之中,看台之下,却是一具具横倒满地的死尸。 桌椅横倒,有的死尸趴在长椅上,死不瞑目,木棍从后背插入,像是在仓皇逃跑时,被从后面杀死。 到处都是狼藉混乱。 就连幕布上都迸溅着鲜血,只有烛光兀自燃烧着,映亮的光线下,看得见被随意扔在戏台上的皮影人物。 原本出自匠人之手,精心鞣制而灌注了心血的皮影,此时却就这样被随意丢弃,操纵着皮影的匠人已经不见踪影。 不,他们死在了戏台下。 燕时洵的视线下落,看到在那死尸中间,有几个中年人身上穿着正装华服,颇具民俗特色,而他们奔逃和倒下的方向,也是从戏台而来。 他站在大门处,将一切尽收眼底,半晌,才迈开长腿跨过门槛,走进戏院中。 就像是之前的那一起群体死亡,被永久定格在了这一刻。 而他们走进来的时候,一切才刚刚发生。 血液还没有凝固,死尸还带着温热,就连幕布上的血点还在缓缓淌下来。 燕时洵跨过脚下的死尸,径直往戏台上走去。 “燕哥,这这这!我们进来真的能行吗?” 张无病每走一步都心惊胆战,刚一低头不小心对上地面上尸体死不瞑目的眼睛,他就受到了惊吓一般赶紧转过头去不敢看。 “要不,我们还是去找条船什么的吧?” 张无病小心翼翼的提议,难得聪明了一回:“既然戏院建在湖中间,那他们总得提前准备好离开的法子吧,这附近应该有船,我们找一找能行的,从这离开。” “虽然外面的湖看起来也好恐怖,但总觉得这里看起来更危险啊。”张无病连声音都带着哭腔。 燕时洵侧过身看来,轻笑着问他:“那如果船在湖中央被咬穿了呢?你来当鱼食?” 刚刚那些死尸的牙齿,可锋利得很。 张无病没想到这一点,被燕时洵说得顿时悻悻闭了嘴,也反应过来从湖上离开的方式有太多不确定危险。 “放心,就算你去找船,也不一定会有。” 燕时洵一跃跳上戏台,漫不经心的道:“等你真的想去找,船才会出现。忘了我们是怎么出现在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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