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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自己虚弱到甚至比不上寻常人的魂魄,藏于群鬼之中。 张无病记得很清楚,百年间,他投胎了几十次,想要留在人间,找寻出真正能够在大道倾倒前力挽狂澜之人。 男女老少,都曾是他的面孔。 他做过极贵人家的孩子,也曾是权贵本身。 他甚至曾经是外交官井玢家的孩子,对前事毫无所知的生人,在来自于魂魄深处的引导下,在接近所有可能拯救天地之人。 比如井玢和林婷。 那也是张无病几十次投胎为人的经历中,最靠近成功却也最惊险的一次。 他没有算到的是,天地将恶鬼入骨相也投胎于井玢家中,因此垂眼于井玢和林婷,险些发现他的存在。 后来幸与不幸,他与恶鬼入骨相擦肩而过,没有被天地发现。 可也死亡于幼年时,没能得到长大的机会。 他是井玢与井氏婉秀的孩子,那个在林婷的悉心教导下满怀壮志激情的女孩,曾经是他的化身。 可是最后,他也只是躺在井公馆里那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渐渐失去了光亮的眼珠无神的看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还有街上传进来的人间烟火声,终于在死亡与生命交界的那一瞬间,重新从混沌中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和肩负的责任。 ――他要用自己的方式,跳出天地以寻找真正能够拯救大道之人。 只可惜…… 他缓缓抽离出了自己的魂魄,遗憾的叹息着,前往自己的下一世。 因为他做了几千年的阎王,就连魂魄中都残余着曾经鬼神的生机与死亡,所以在大道和地府的判定看来,他同时拥有绝顶的功德和罪孽。 因此,每一世他都要么投胎于权贵之家,要么就是即便起于微寒却命格有帝王相。 在被旁人羡慕“命好”的同时,他也必须要应对紧随而来的危险,最后死在自己的“罪孽”之下。 一如曾经井公馆的死亡。 以及此世作为张无病的危机。 他投胎于顶尖的富贵人家,父母慈爱,亲朋爱护,生命似乎一帆风顺,没有需要忧心的事情。 但因为魂魄随着不间断的投胎而逐渐耗空力量,阎王的魂魄已经撑不到下一次轮回,这很可能会是他的最后一世,死亡后消散于天地。 而紧随着而来的,就是魂魄中本来沁染的神名与力量,将会因为他的死亡而回归天地。 到那时,天地就会发现阎王百年来背离大道的所作所为。 因此,他在自己投身进人间之前,对自己丝毫不留情的做出了最理智也最残酷的安排。 ――他将隐藏于群鬼之间,借由鬼气遮蔽天地对他的感知。 并且,当他死亡时,他将命丧于厉鬼之口,以防止天地在他死后发现他的存在。如果那时他还有残余的力量,也将回归地府,继续支撑地府的正常运转。 张无病本应该死亡于十九岁那一年。 这是他的轮回的最后一世,他花费了十九年,依旧没有找到可以撑起大道的生人,潜藏在影子中的鬼神真身,渐渐陷入了绝望中。 阎王开始理解大道当年做出的判断,甚至怀疑过自己是否做错,就应该散去力量合身大道才对。 偶尔在遭遇恶鬼的濒死间,他也借由张无病的眼睛注视着这人间,却只有满心悲凉和绝望。 他预见到群鬼将会侵扰人间,祸事将起,人间化为地狱而生人横尸。 但是已经不再是阎王的他,再也没有任何力量去改变这一切。 他仅仅所能做的,似乎也只剩下了亲眼见证这一切悲惨的发生。 然而,就在十九岁那一年,张无病入学滨海大学。 初秋的阳光炽烈明朗,天空无限高远晴朗。 在熙熙攘攘满脸喜气的学生中,张无病一眼就看到了当时还年轻的燕时洵。 青年单手插兜站在树下,不耐烦的皱起锋利的长眉,似乎不适应这种人多又喧闹的场面,因此就连神情都显得格外冷酷,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站在人群中,如此显眼。 但站在青年身边的年长者,成熟温润,看什么都好似带着新奇的眼神,笑吟吟的回应所有与他搭话的人。 那个时候,身为生人的张无病只觉得冥冥之中有道声音在告诉自己,去与李乘云搭话,去靠近燕时洵。 张无病以为那是自己的想法,因此顺从大脑的声音走向李乘云,用一张乖巧而人畜无害的脸,赢得了李乘云的信任和欢心。 张无病最擅长吹彩虹屁抱大腿,这是他在多年鬼口逃生的经历下磨练出来的特殊技能。不过他不知道,一切都在为他与燕时洵的相遇做准备。 深夜无人的办公室,电脑自动开机,屏幕上的新生名单不断滑动,最后落在了燕时洵和张无病的名字上。 等第二天名单出炉,燕时洵和张无病,就是住同一间寝室的室友。 张无病获得了靠近燕时洵的机会,阎王也隐藏在张无病的影子中,借由张无病的眼,静静观察着燕时洵。 因为燕时洵,张无病得以活过十九岁,迈过了死劫。 而因为恶鬼入骨相,阎王渐渐死寂的眼眸中,重新焕发出了神采。 ――在燕时洵身上,他看到了天地间新的生机。 但看到了太多的未来,耗尽了力量去卜算,让魂魄中属于阎王的那一部分很快就空耗,昏昏沉沉的陷入沉睡。 身为生人的张无病对此一无所知,依旧在快乐的追星名导演李雪堂,每天一副哭唧唧的模样,靠抱紧燕时洵的大腿而挺过一次又一次的危机。 燕时洵虽然每每总是嫌弃这个小傻子,但最初还是因为李乘云对他的叮嘱,而将张无病一次次救于生死之间,渐渐接受了自己有了个腿部挂件的事实。 张无病哭唧唧的抱紧燕时洵大腿的模样,也慢慢被其余人所熟知。 所有人都在潜移默化的习惯他们之间关系好的事实。 后来,李乘云身死,张无病毫无保留的掏空一颗心脏关心燕时洵,竭尽所能做一切所能做之事,支撑燕时洵挺过最难熬的那段时间,也将李乘云的遗体好好安葬。 燕时洵不喜欢欠别人因果。 但他与张无病的因果,越来越深,直到根本数不清,彻底交织在一起。 半年前,阎王感应到混乱将生,几年的休养生息也让他的魂魄渐渐缓了过来,因此得以苏醒。 生人张无病也因此在那个时候,觉得自己的魂魄在告诉自己,是时候鼓起勇气勇敢追梦了。 毕竟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他想要成为名导演也不是一日之功,就先从最简单的事情做起吧。 ――比如,开办一档综艺节目。 这档旅游综艺的名字,叫“心动环游九十九天”。 张无病神使鬼差选中的拍摄地点,都是阎王耗费心力,在躲避过大道探查的情况下,卜算出的祸乱将生之地。 不仅如此,大道也在暗中引导着张无病,让他与燕时洵一起,走向将会导致死局之地。 人间的驱鬼者不知道,那些节目组去往的地方,虽然现在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很多人根本不知道那个地点的存在,但是在以后,从死地诞生的厉鬼阴神,将会成为威胁天地与生人的恐怖存在。 治病,需于病未发于形。 无论是鬼山,野狼峰,或是家子坟村等等,这些地点看似毫无关联,却是在卜算之中,最终导致了天地死局之时,最关键的节点。 就如九连环,环环相扣,但凡其中之一留存,都会不可抑制的让事情发展趋势滑落深渊。 到那时,就再无拯救的可能。 张无病引路,燕时洵破局,在所有人还没有意识到危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死局之中力挽狂澜,让很多危险消弭于无形。 危险降临在张无病身上,分摊在节目组所有嘉宾身上,以嘉宾之众代表生人众多,以此让危险就此打住,不再向外发散,危及其他所有普通人。 节目组的所有人,一起抗下了本来应该由所有人间生灵承受的危险和死亡。 ――并不是所有劫数都能化解,一时片刻的安全,只会酝酿更大的危机。 当危机反扑,就远远非常人能够解决。 堵不如疏。 身为阎王的张无病,很清楚这一点。 借由节目组来承担,就会让危险消弭于此,不让它引发后面更恐怖的危机,甚至最后成为直接导致了无解死局的导火线。 也是为了让节目组之外的所有普通人,都能够得到安全。 鬼神之事,无需说予凡人听。 这并非鬼神的高傲,恰恰相反,这才是鬼神真正的温柔。 ――只要鬼神存在一天,生人就会得鬼神庇护一天。 直到鬼神消亡,直到天地间再无魑魅魍魉,鬼怪妖魔。 即便生人张无病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倒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会觉得哪条路一看就顺眼,结果走上去是阴路,他想不通为什么合自己心意的地方,总是能遇到鬼。 但阎王隐没于阴影中浅笑,深藏功与名。 没有人知道阎王所做过的事情,他也没有兴趣将自己做过的事情说给别人听。 只要结果是好的,其余的已经不再重要了。 但张无病也有没有算到的事情。 ――他没想到,当年那个承载着天地的期盼却最后死亡的恶鬼入骨相,竟然会因为一个凡人而被当成小鬼饲养,最后成为了厉鬼,还将他也一并拉入了井公馆。 扮演的竟然还是他曾经投身过的躯壳。 他没有想到,井小宝的力量竟然丰盈至此,甚至看穿了他曾经的身份。 有那么一瞬间,阎王差点以为自己暴露在天地间了,这就是天地给自己的警告。 虽然后来证明了这是虚惊一场,但阎王还是看井小宝格外的不顺眼。 若不是当年井小宝这个恶鬼入骨相死亡,他也不会差一点绝望。 井公馆的时候,他也不会被惊吓到,差一点就取张无病而代之,想要破釜沉舟一战。 没人知道,要不是燕时洵及时出现在井公馆,那里将会整个坠入地狱,阎王将出现在那里,耗尽最后的力气也要尽可能的将人间游荡的鬼魂压入地狱。 ――虽然后来发现燕时洵扮演的是井玢这件事,依旧让阎王心情复杂,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没想到,张无病这个小蠢蛋喊燕时洵爸爸就算了,怎么燕时洵还真的扮演成了他几世之前的爸爸了呢? 阎王差点心态崩了,也因此把井小宝这个可恶的恶鬼入骨相记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每次遇到必吵架。 张无病以为自己是害怕井小宝抢走燕时洵,殊不知在魂魄中,还潜藏着其他更加复杂的理由。 另一件阎王没有料到的事情,就是阴差堕恶,叛变地府。 原本还能够支撑地府再运转几十年的力量,因为这些堕恶阴差的贪恋,监守自盗,使得地府的力量渐渐衰弱,甚至镇压不住地狱。 阎王也是那个时候,不得不现身于地府,将自己的神名与权柄,交到了燕时洵手中。 ――如果是这一位恶鬼入骨相的话……阎王相信,他能够拯救这一切。 事实也证明,燕时洵确实没有辜负阎王的信任。 唯一令阎王不快的,就是井小宝成为新阎王这件事。 虽然理智告诉他,这是最合理的处理方式。 死去的恶鬼入骨相如果不担当鬼神,以职责束缚,很可能会反过来伤害人间。 但是在情感上,阎王还是对这个吓了自己两次的小鬼耿耿于怀。 不过现在…… 张无病轻轻抬眸,看着燕时洵笑了起来。 “我从未想过,会有这样重现人间的一天。” “恶鬼入骨相,燕时洵……谢谢。” “当年我没有做到的事情,由你做到了。” 还没等燕时洵有什么反应,他身边的邺澧长臂一捞,就将他拥在怀中,警惕的看向对面的张无病。 “这是我的驱鬼者。” 那种眼神看着我的驱鬼者做什么,是不是想抢?去找自己的驱鬼者去! 他就知道! 自家驱鬼者太优秀,总是会引来些奇怪的东西,比如某个早该死了的鬼神。 啧。 邺澧的面容越发阴沉危险,看向张无病的目光都带着刀子。 燕时洵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向邺澧,在看清邺澧隐藏在冰冷愤怒之下的醋意之后,颇有些哭笑不得。 就算张无病的魂魄与常人不同,而是阎王投胎转世,但他认识和熟悉的张无病,永远都是那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脏兮兮的小傻子啊。 燕时洵觉得邺澧是多虑了。 但邺澧却有种自己的珍宝被人发现了璀璨光华,要被人抢走的危机感。 张无病挑了挑眉,折扇在手掌中转了一圈,抵唇轻笑:“百年不见,酆都之主这副野蛮的做派依旧如初啊,希望恶鬼入骨相不会被你吓到。不过,也没关系。” “井小宝现在也是新任阎王了,燕时洵,不打算去地府做做客吗?” 邺澧咬牙切齿:“滚――!” 第277章 晋江 “师祖,弟子问过留在这附近的救援队员了。” 道长一路跑过来,布鞋轻点地面几乎没有落下来过,风一样刮过来,在李道长身前恭敬站定:“负责人他们是察觉白纸湖附近的村子有问题,所以去了那个村子,现在因为信号不好,处于失联状态中。” 不远处的救援队员焦急的不断伸头伸脑,往这边看来,急迫的想要一个负责人和其他人都平安无事的答案。 李道长抬头时,也将那些队员的神情看在眼里,但却没有出言安慰他们,只是眉间的皱纹皱得越发的深。 官方负责人带着的这批救援队员,是继马道长和王道长之后到的这里,在进入白纸湖附近后,就因为信号不好而和外界断了联系,身边也只有一名道长。 因此,无论是负责人,还是留守在这里的救援队员,他们所知道的消息,都落后了些许。 相较来说,李道长他们所知道的,已经是目前最全面的消息。 无论是那个邪祟所波及的范围,还是已经造成的伤亡情况。 当年经受过白纸湖案件的经手人,已经被特殊部门接手,由官方授予荣誉,好生安顿后事。 去查看的道长已经确定,经手人就是死于人形雕像。并且,很可能就是滨海市郊区,曾经发生绑架案的仓库里的那些人形塑料模特所为。 以小窥大,这也就说明,那个在幕后操纵这一切的邪祟,可以任意指挥人形物对特定的人发起攻击,甚至杀害。 不仅如此,现在就连与西南接壤的地区,都慢慢有了类似的事件,开始有人报告说看到雕像在动。 驱鬼者们就像是陷入了汪洋大海,打了一个,还有一群在等着,这样的状况让他们疲惫不堪,如果再拖延下去,只可能是驱鬼者先倒下,然后人形物占领上风,再也没人能保护普通人。 当务之急,就是从源头解决问题。 听闻了李道长的卜算结果后,很多门派都主动联系了特殊部门和海云观监院,表明自己也愿意加入到这一场战斗中来,绝不让鬼怪有可乘之机,伤及普通人。 为表诚意,众多门派都准备将自家门下优秀的弟子派到西南来。 先一步发到海云观监院手上的履历表,各个都是顶尖的优秀人物。 但李道长只扫了一眼,就摇了头,一个都没同意。 “西南本就是鬼城,十死无归之地。再加上鬼道生于此,更为凶险。” 李道长对着电话那边的监院,语气平淡:“我等赶往白纸湖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以身殉于此,镇守鬼城。” “但是那些人就不必白白来送死了,实力不够,来几个也没有用。” 李道长哼了一声:“如果我等身死于此,那些人就留在自己门派里,好好传承下去吧,别让后世子弟连经籍都不知道是什么。” “如果此战必须有人身死。” 李道长眉眼淡漠,明明是个暴躁脾气,但在提及自己的生死时,却格外的冷静,仿佛置身事外,并不担忧自己的生死。 他顿了下,才继续道:“那就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来吧,和其光,同其尘,也算是行道未偏。” “海云观,既然这些年来得了所有人的崇敬,那就要做当做之事。” 李道长低沉的话语,掷地有声:“天塌了,我来撑!” 电话挂断,监院在原位静坐良久,呆愣出神。 还握在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桌子上面的电话也亮起又自动挂断,消息界面不断有新消息涌入,很快就99+差一点卡死了电脑。 但是监院就像是对这些已经没有了反应一样,他的视线僵直的转动过来,落在了屏幕上,大脑却一片空白。 上一次海云观全观覆灭,是在百年前。 道士下山,一去不回,十室九空,传承几乎断代。 李道长那一辈里,也只有李道长和乘云居士活了下来。 可现在,乘云居士在几年前以身殉道,死于西南,李道长又奔赴西南,前途未知…… 监院慢慢握紧了掌中的手机,被棱角硌得生疼也无知无觉。 西南这个地区,就如同阴影一样覆盖在监院的心头,让他只要稍微想想,就觉得呼吸困难。 为了处理西南的事务,海云观几乎停下了手里所有的事务,抽调走所有实力足够的道长前往西南,目前海云观内剩下的,也只有年幼的小道童。 就连未出师的道士,也都紧急被派往了滨海市区各个街巷,将遭遇危险的市民从鬼怪手中救出来。 如果西南真的出事,道长们全军覆没,那海云观的传承,就会迎来再一次的灭顶之灾。 即便监院对此早在很多年前接任过监院这个职务时,就已经有过心理准备,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临。 一时间,他茫然极了,无限的悲凉从心底涌现出来。 好半晌,监院才在小道童的敲门声中回过神来,机械的抬头看去。 “监院,特殊部门转过来的事务都在等您处理。” 小道童一鞠躬,然后脆生生的道:“还有,那个拿走了乌木神像的大学生,吵着说要见您。” “他说,我们没资格扣留他这么久,他嫌弃观中饭食太差,说要我们帮忙定外面的饭店,要求我们放他回家。” 乌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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