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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湖底环境更加昏暗,仅凭肉眼很难看清水下的情形,而且异化区里的大湖,通常有水生异化生物,是很危险的区域。 时一沅撑起星力护罩,整个人像飘在一个巨大的透明泡泡里,与湖水隔开。 她小心观察四周的同时按照引路石的指示慢慢往下潜。 湖水流动,有小鱼从星力护罩旁边经过,察觉到危险的星力气息,又立刻避开。 这片湖比时一沅想象中的要深很多,她潜下来小半分钟还没见到底,再往下看,黑沉沉一片,也不知究竟有多深。 永生花真的会长在这种地方吗? 引路石依旧指向下方。 忽然,时一沅感知到左边水流的震荡频率加快了许多,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水里剧烈挣扎。 要过去看看吗? 她还没有做出决定,一道泛着水蓝色光芒的庞大身影已然从水波震荡的方向冲了过来,磅礴的水息颇为熟悉,是玉溪泽的拟态之息。 仔细一看,那道影子正是天南玉氏的血脉拟态——瑞兽麒麟。 时一沅能感知到麒麟身后有一股危险凶戾的气息,多半是生存在湖里的异化生物,她正处在麒麟逃跑的必经之路上,肯定会受到牵连。 玉溪泽也看到了她,深蓝色的瞳孔流露出些许诧异,而他此时冲得很急,不可能突然停下。 不等他做出反应,时一沅已经控制着星力护盾微微向后退,避免了被直接冲撞。 玉溪泽皱起眉头,虽然不知道这个和祁焕凑在一起的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如果任由她留下,肯定会被他身后的异兽一口咬死。 思及此,玉溪泽准备捞她一把,岂料时一沅已经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条长鞭,径直朝他甩过来,并且精准捆住了他的前肢。 玉溪泽瞳孔微扩,在心里暗骂一句该死,又不能停下来,只好忍着前肢被鞭子捆缚住的糟糕感,带着时一沅往前狂游。 拥有水系天赋的麒麟拟态在水里畅游的速度果然非比寻常,时一沅确定鞭子捆得足够紧,这才回头往后看,被异兽丑陋的大脑袋吓了个机灵。 那是颗鲶鱼模样的大脑袋,眼睛足有成年人拳头大小,绿油油的很是诡异,两条长长的鱼须上有着奇怪的小鼓包,脑袋上则顶着绿油油的水草,身躯左右摇摆,露出灰黑色的鱼鳍和尾巴。 它似乎注意到了时一沅的视线,张开嘴巴露出尖锐的牙齿,做出吞咽的动作。 时一沅收回目光询问道:“你上哪招惹的这东西?” 玉溪泽不是很想回答她的问题,尤其是这家伙竟敢用鞭子捆住他的前肢,他现在是在表演狗拉雪橇吗? 呸!麒麟拉人吗? 时一沅没得到回答也不生气,合理建议道:“你再这么游下去,只会招惹来更多异化生物,现在最好上岸。” 玉溪泽凉凉的声音传来,“你在教我做事?” “是的呢。”时一沅毫无负担地回答。 玉溪泽被这三个字哽住了,没好气道:“闭嘴!不然我就把你丢去喂那只丑八怪!” “要不你试试?”时一沅语气平平,说出来的话却很气人。 玉溪泽真就试试了,但捆在他前肢上的鞭子犹如恐怖的章鱼吸盘,牢牢和他黏在一起,用力甩了好几下也没能甩掉。 他若想把时一沅丢出去,要么弄断鞭子,要么砍掉自己的前肢。 玉溪泽试图弄断鞭子,但这鞭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作的,十分坚韧,他用上了星力也没能把它弄断,不由回头看向老神在在拽着鞭子被他带着在湖里狂游的女孩。 她现在没有戴兜帽,银灰色的披肩长发在前行的惯性下向后飞起,那双银蓝色的眼眸在这漆黑幽邃的湖底犹如夏夜里飞舞的萤火,美丽而惊艳。 玉溪泽一时忘了想说什么,反应过来后冷哼一声扭过脑袋,猛然加速向湖底潜去。 时一沅连忙控制住身形,跟随他的力道一路下潜,追在他们身后的鱼类异兽也加快了追击的速度,但追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绿油油的双眼中流露出忌惮之色。 它不甘心即将到手的鸭子飞了,呲着尖锐的牙齿噗噗噗吐出一大串泡泡,黏腻肥硕的身躯也加快了摇摆的速度。 可被它盯上的猎物根本没有回来的打算,并且快速消失在了它的视野里。 - 玉溪泽一路向下,察觉到鱼类异兽没有追来,他停下了往前狂游的动作,由麒麟拟态变回人类的模样,原本捆缚在他前肢上的鞭子也变成了捆在他的手臂上。 他微眯起眼,抬手扼向身旁险险止住身形的时一沅,将要掐住她的脖颈时,被鞭子捆住的手臂猝然传来一股剧痛。 与此同时,湖底的淤泥产生一股巨大的吸力,直接把他们吸了进去。 饶是时一沅时刻警惕着四周,也未料会发生此等变故,难以维持身形,被迫撞进了淤泥层中。 两人的身影消失,湖底恢复平静,仔细观察会发现,这附近没有任何生物,只有几块湖底岩石上生长着低矮的水草。 - 料想中的脏污和粘腻感并未出现,两人犹如穿越了一扇漩涡之门,来到另一个世界。 重重摔在地上,玉溪泽疼得龇牙咧嘴,身下垫着硬邦邦滑腻腻还散发着腥臭味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恰巧对上一只死鱼眼,吓得一个机灵,火速从地上蹦了起来。 是真的死鱼眼。 大概半米长的鱼类异兽直挺挺躺在那里,身上的鳞片已经开始脱落,显然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玉溪泽刚刚正好压在这条死鱼身上,他神色扭曲,控制一条翻滚的水流来来回回把自己洗刷了好几遍,而那条碍眼的鞭子还捆着他的手臂。 “你松开我!”玉溪泽瞪向牵着鞭子的时一沅,没有注意到有一股淡雅的香气从她指尖钻出,藏在死鱼的腥臭味之下,悄悄没入了他的鼻尖。 时一沅正在打量周围的环境,面前有一扇石门,石门正中央雕刻着一棵向上生长的参天大树,门前的石阶向下延伸,石阶上横七竖八落了大大小小的鱼骨头。 她和玉溪泽正好站在石阶中间的平台上,再往下的石阶被水淹没。 这是……星门遗迹? 星钥坠落之处会形成星门遗迹,没人知道这些遗迹是怎么来的,但每一处遗迹都承载了拟态传承,一旦现世,天赋者便会蜂拥而至。 引路石已经没了动静。 难道永生花在星门遗迹里? ‘死要钱’还真有点本事,竟然能提前得知尚未开启的星门遗迹里有什么。 听到玉?*? 溪泽的声音,时一沅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她扫了眼怒瞪自己的少年,慢吞吞拒绝道:“不松。松开你,你要是攻击我怎么办?” 她还算起了旧账,“你刚刚就想掐我脖子。” 玉溪泽的神情更加扭曲了,“是你先用鞭子捆着我的!” 时一沅仔细跟他算,“是谁带着刚刚那条鱼撞上我的?” 玉溪泽还真就跟她算上了,理直气壮道:“谁让你跑到湖里来!” 时一沅露出伤心的神情,“我到湖里可都是为了找你。” 玉溪泽:“?” 你在说什么鬼话? 时一沅脸不红心不跳道:“我和祁焕在湖边看到了被风狼群袭击的应豫,他受伤了,还说你掉进了湖里。祁焕见你好半天也没爬起来,以为你要淹死了,但他又不想来救你,于是让我下水看看你淹死了没有。” 玉溪泽:“……” 的确有可能是祁焕说出来的话。 时一沅见他半信半疑,顺势抽走鞭子,看着满地鱼骨头埋怨道:“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好心来捞你,结果被你带进这么个鬼地方,我年纪轻轻的不会死在这儿吧?” 微微泛疼的手臂忽然得了自由,玉溪泽一时没反应过来,再看时一沅耷拉着眉眼,紧张地左望右看,不知怎的有点心虚。 心虚了一秒钟,玉溪泽立刻在心里唾骂自己。 有什么好心虚的! 这家伙在祁焕那儿骗吃骗喝,心眼指不定比蜂窝煤还多,绝不能轻易信了她的话! 但很快,他轻哼道:“一个星门遗迹而已,死什么死?没出息!” 第9章 吃吃吃(9) 你叫本少爷什么?…… 时一沅结结实实挨了没出息三个字,却一点也不生气,比起没出息,她觉得没脑子更可怕一点。 玉溪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她贴上了没脑子的标签,看向前方矗立着的石门,被门上的雕刻所吸引。 他避开满地的鱼骨头,小心翼翼往上走,不一会儿便到了石门前。 石门有三米多高,能容纳好几个人并排通过,门上的树木雕刻很醒目,枝干和叶片的纹理非常细致,看起来栩栩如生。 玉溪泽控制一道水流对石门施加力道,发现它纹丝不动,再加重力道,依旧没有反应。 他还试着朝各个方向推动石门,但全无收获。 在他思索该如何打开这扇石门的时候,忽然听到重物落水发出的扑通声,当即回过头。 石阶下方的水面溅起一朵水花,一节鱼骨头飘飘摇摇往下沉,而时一沅正慢条斯理收回脚。 很显然,那节鱼骨头就是她踹进水里的。 玉溪泽皱起眉:“你干什么?” 时一沅心不在焉回答:“刚刚被鱼骨头卡着鞋了,我不小心的。” 石阶下方就是水,石阶上却铺满了死鱼和鱼骨,有些甚至就死在水边,怎么看都有点不正常。 鱼骨沉进了水中,没发生什么变化,问题难道不是出在水里? 玉溪泽警告道:“你别乱碰这里的东西!” 时一沅胡乱嗯嗯了两声。 玉溪泽微微皱眉,见她只是盯着地上的鱼骨瞅,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料想她应该不至于在自己有所提醒的情况下干蠢事,便又转回了脑袋,继续打量石门上的树木雕刻。 树木雕刻着实精美,尽管整扇石门只有三米多高,却能明显看出雕的是棵参天大树。 是树类拟态的印记吗? 树类拟态的印记千篇一律,差别只在细微之处,很难辨认,玉溪泽根本认不出来这是哪种树类拟态的印记。 他正后悔没有带一份拟态百科图鉴过来,猝不及防听到一声哗啦,吓得他再次转头。 立在下方的女孩提着刚刚那条缠在他手腕上的长鞭,把平台上大半的白骨抽进了水里。 玉溪泽瞳孔地震,失声道:“你干什么?” 时一沅无辜地眨了眨眼:“这些鱼骨头挡着我去路了。” 玉溪泽额前青筋突突地跳,可不等他发难,时一沅已然哎呀一声:“你看这石阶上好像刻着什么!” 她的神情十分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玉溪泽只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顺着她用鞭子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模糊的雕刻轮廓。 他心下微动,快步从石阶上方走下来,看到了树枝与树干互相交错的雕刻。 时一沅小声嘟囔:“这台阶上的雕刻好像和石门上的差不多。” 玉溪泽斜睨她一眼,控制水流把平台上的死鱼和鱼骨全部卷起,丢进下方的水池里。 时一沅瞪圆了杏眼指责道:“你不是说不要乱碰这里的东西吗?现在是在干嘛?” 玉溪泽很久没有这么头痛的感觉了,他磨着牙道:“我是在找进入遗迹的线索。” 时一沅轻哼一声扭过脑袋,“你乱动是在找线索,我乱动得挨你骂,双标说的就是你吧?” 玉溪泽:“……” 他用力闭了闭眼,但凡在这里跟他抬杠的是祁焕,他这会儿已经把他踹水里了。 可面对拟态气息只有一级的时一沅,他若是动手,未免太丢份儿了,万一消息传出去,他得被人笑死。 玉溪泽在心里默念了一百遍我是聋子,才勉强集中注意力观察平台上的树木雕刻。 平台被平均分成了十六份,树木雕刻的排序也被打乱,树干出现在树梢的位置,树枝出现在树根的位置,此外还有一块的位置空了。 时一沅微微挑眉。 数字华容道? 她初中的时候特别喜欢玩拼图类益智游戏,数字华容道恰是其中之一,还特意去总结过规律。 现在回忆起,已经是很遥远的记忆了,她只模糊记得有这么件事,早已忘记了那时候的心境。 时一沅有些跃跃欲试,她挤开玉溪泽道:“我来!我来!” 玉溪泽被挤到下边的台阶,见她要去挪地上的石板,连忙拽住她的臂弯,“你别乱动!” 时一沅递来询问的眼神,那双漂亮的杏眼清澈透亮,让人不忍厉声苛责。 玉溪泽气势汹汹的话到了嘴边忽然说不出口了。 他扭过脑袋缓了缓情绪正打算说话,时一沅已然耸了耸肩退到一旁,“不许我动,那你来好了。” 她提着鞭子,瞅着不太高兴的样子,玉溪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然脱口而出道:“没有不许你动。” 时一沅立刻眨眨眼,“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卷起鞭子,释放出星力控制地上的石板往空位推去,石板果然能动。 十六格的数字华容道并不难,时一沅观察树木雕刻所属的位置,不一会儿便把第一块石板还原。 玉溪泽注视着专心还原石板的女孩,眉心微微蹙起。 他自认不是祁焕那个二傻子,对陌生人向来保持警惕,也不会轻易相信他人的一面之词,可从刚才到现在,他好像总是被她牵着鼻子走…… 思绪还未来得及向下延伸,一股轻微的震动便夺走了玉溪泽的注意力。 他连忙抬头,发现震动是从石阶下方传来的,水位似乎上升了一点。 在他踌躇自己是不是出现了错觉的时候,又一次传来震动,水位在他的眼皮底下升高了一米。 再次震动,水位刷刷向下降了两米,玉溪泽赶紧看向还在挪动石板的时一沅,发现她正在把已经复位的两块石板挪到其他位置,但又迅速复位了三块石板。 震动声响个不停,只见下方的水位上上下下、下下上上,但随着复位的石板越来越多,水位越升越高,逐渐接近平台。 玉溪泽赶紧叫停,“你先别挪了,水位再上来可就要把我们俩给淹了。” 时一沅按照他的话停下,却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这底下为什么有水?” 玉溪泽愣了一下,回头看向下方的石阶。 他刚刚观察过的,底下是一滩死水,说明这里并不与外界联通,仅仅是存在于这片空间里,可随着石板复位,这滩死水在向上涨。 玉溪泽凝神感知石阶下方的水息,发现有活水涌入。 密闭的空间与外界联通了! 玉溪泽精神一振。 这意味着即便他们进不了星门遗迹,也不会被困死在这里。 时一沅见他面有恍然,语气轻快道:“那我继续拼啦!” 玉溪泽这次没有反对,且释放一卷水流钻进水下,查看活水的源头。 石阶下方的石壁有个水阀,水阀随着石板复位的数量而左右转动,控制抽水和放水。 时一沅还原石板的速度越来越快,水位即将到达两人所在的平台。 玉溪泽想了想,主动控制水息形成护盾把自己和时一沅与即将淹没平台的水流隔开。 时一沅诧异地看过来,反被他瞪了一眼,“你动作快点!” - 随着最后一块石板回到原来的位置,湖水彻底将两人淹没,并且覆盖了整片空间。 细致的线条拼凑出完整的树木雕刻,一道道微亮的光从树根处亮起,一路蜿蜒向上,直至点亮每一根枝杈每一片树叶。 石阶正上方的石门也在树木雕刻被完全点亮之后,自下而上泛起淡绿色的光芒,贪婪地吸收淹没石门的水。 咕噜咕噜的声音中,水位开始下降,石门上的树木雕刻仿佛活了般自然的舒展身姿,水位迅速下降,直至露出完整的台阶。 石门像上了油的机器,终于舍得工作了,在轰隆轰隆的声音中一寸寸向上开启,露出四四方方的岩壁通道。 玉溪泽撤掉水息护盾,两人站在通道前,看见了里边的情形。 墙壁上镶嵌着萤石,晦暗的光线映照出一幅又一幅古老而神秘的壁画。 两人踏进石门之内,细细打量着墙上的壁画。 很久很久以前,一颗种子从天际坠落,有人接住了它,把它种到了地下,种子经历风吹雨淋,抽芽生枝,渐渐长成了参天大树。 某天,有个走投无路的人来到巨树底下祈祷,树便赠予了他一节枝桠,那人把树枝带回了家放在重病妻子的床头,妻子的病竟然好了。 消息传出去,巨树成了神树,越来越多的人来树下祈祷,送出去的树枝也越来越多,巨树的枝头不在繁茂,也逐渐没了新芽。 前来祈祷的人没有得到树枝,怒气冲冲走了。 不久之后,他带着一群伐木工来到了树下,巨树轰然倒塌,连树根也被挖了出来。 斧头把巨树分成了无数块,它们被伐木者制成福签,以高价卖给想要得到神树祝福的人。 买走福签的人发现自己没有得到神树的祝福,又纷纷将其损毁、丢弃。 从此,神树成了传说。 玉溪泽看完全部壁画,恨铁不成钢道:“这棵树怎么回事,别人求它就给吗?最后竟然还乖乖被砍!连根都给刨了!换做是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义愤填膺骂完,玉溪泽发现没人附和自己,憋了口气看向身边的位置,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霎时一惊,左右寻找时一沅的身影。 她不知何时走到了通道尽头的石门前,正伸着手指戳弄上面的凸起。 玉溪泽的青筋又开始突突的跳。 这家伙能不能打声招呼再行动?! 正恼火着,时一沅忽然转过头来对他招招手,“玉苗苗,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玉溪泽:“?” 你叫本少爷什么?! 第10章 吃吃吃(10) 不想死的话,你最好离…… 眼前的石门和之前那扇不太一样,仅两米多高,门上有许多不规则的长条形凸起,后退几步看,会发现它们共同形成了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不规则圆形。 最中间的凸起呈现出圆饼状,有着指甲盖大小的树木雕刻,虽然很小,但十分精致。 玉溪泽瞥向时一沅,“这不就是迷宫吗?大惊小怪什么?” 嫌弃了一句,他开始仔细打量门上的迷宫,发现许多位置上摆放着微型石雕,有的是人形,有的是异兽,还有的是异植。 时一沅压根儿不在意他的态度,托着下巴问道:“所以我们现在又要玩个迷宫小游戏吗?” 有之前类似数字华容道的前车之鉴,再玩一个迷宫游戏也不无可能。 玉溪泽犹豫道:“可是这个要怎么玩?” 既没告知起点,也没告知终点,更没有规则,这个门上迷宫更像是给人观摩的样品。 正想着,地面忽然一阵颤抖,两人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脚下便泛起一道道星力涟漪,和之前在湖底遭遇的情况一样,天旋地转间消失在了原地。 - 石块堆砌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镶嵌有萤石,晦暗的光芒照亮幽长的通道,无端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时一沅揉着太阳穴从地上爬起来,脑子里晕乎乎的,视野中的场景打着转转。 玉溪泽的情况不比她好多少,甚至因为给时一沅当了垫背,后背磕在坚硬的地砖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你没事吧?”时一沅把鞭子递到玉溪泽面前,不太想用手拉他。 玉溪泽凉凉瞥她一眼,没有去碰那条令他感官糟糕透顶的鞭子,手一撑便从地上站了起来,“你给我当一回垫背,就知道有事没事了。” 时一沅不搭腔,故意看看前方的通道再看看后方的通道,转移话题:“我们这是掉哪里了?” 玉溪泽是第一次进入未开发的星门遗迹,但他来之前做了功课,大方说道:“应该是进了遗迹内部,能不能得到拟态传承,就看我们的本事和运气了。” 拟态的强大与否决定了天赋者的根基,但这并非一成不变,天赋者可以通过强化拟态印记、获得新的天赋等途径提高拟态的上限。 获得新的天赋是较为简单、普遍的方式。 而拟态天赋分为先天和后天,先天天赋由拟态标签决定,时机到了便会自然觉醒。 时一沅的猫崽儿拥有‘吞噬’‘贪婪’‘凶残’三个标签天赋,意味着她至少能觉醒三个先天天赋,已经觉醒的便是其中之一。 后天天赋获得的途径多种多样,最广为人知的便是星门遗迹,且遗迹内通常藏有较为强大的天赋传承,是以每当有星门遗迹现世,天赋者们总会蜂拥而至。 “那我们现在该往哪个方向走?”时一沅再问。 玉溪泽想了想,拔出腰间的短匕在墙上刻了个三角形印记,而后指着自己左手边的通道说:“先走这个方向,如果走不通我们再回来。” 时一沅没意见。 引路石进入星门遗迹后就没有动静,想要找到永生花,只能慢慢搜索。 其实,她一个人行动速度会更快,但玉溪泽实力不弱,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而且他吸入了释放的毒香,毒香拥有致幻效果,玉溪泽的情绪在一定程度上受她支配,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她的语言影响,吐露她想要的信息,弃之不用实在可惜。 只要她收回毒香,中毒效果便会解除,任谁都查不出玉溪泽曾经被毒香影响。 - 拐过半弧形的通道,两人看见了一座树状石雕,岩壁被凿出了一个长方体的凹陷,树状石雕伫立在凹陷内,根系几乎与地面连在一起,树枝向上生长延伸,约莫两米高。 他们把树状石雕认认真真检查了一遍,没发现有价值的东西,便继续往前走。 走出一段距离,两人遇到了一扇拱门,通道还在往前延伸,拱门在他们的右手边。 时一沅走进拱门瞧了瞧,又是两侧都可以走的通道,看不到尽头般向两端延伸。 玉溪泽顿时皱眉,“我有一个猜想。” “我们进了迷宫。”时一沅直截了当说了他的猜想。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性。 玉溪泽头疼道:“这个遗迹是不是有毛病?怎么不干脆点放异兽异植?” 他宁愿打架也不想在这里兜圈子。 时一沅问道:“你还记得门上那个迷宫吗?” 玉溪泽摊了摊手:“只记得一点。” 门上的迷宫十分复杂,还有各种各样的石雕,他根本没想过会掉进来,哪里会特意去记? 时一沅不置可否,从身后的背包里摸出一张纸和一支笔,恰好肚子叽咕叽咕响了,又拿出一颗星果咬在嘴里。 玉溪泽瞪圆了眼:“你这是出来郊游吗?什么都带?” 时一沅把星果吃完,慢吞吞回答道:“你管我?” 玉溪泽被她用三个字堵了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怒道:“谁管你了?” 时一沅完全不受他的态度影响,摸了颗星果扔给玉溪泽,很是大方道:“你也吃喽。” 玉溪泽条件反射接住迎头砸来的星果,心里刚升起的不爽又被摁了回去,活像是被人捆着手吊在悬崖上,爬又爬不上去,掉又掉不下来。 再看罪魁祸首,她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叼着星果在纸上写写画画。 玉溪泽莫名觉得憋屈,但这种情况发火也太丢份儿了。 再看看手里皮薄肉嫩的星果,他泄愤似的一口咬住,吞下一口果肉后阴阳怪气道:“祁焕那蠢货对你还挺好。” 这种星果价格不低,而且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眼前的难民女孩根本不可能有购买途径。 时一沅随口附和道:“是挺好的。” 要不是那天逮了祁焕当饭票,大吃特吃了一顿,猫崽儿恐怕没那么快觉醒,她得忍饥挨饿去解决两个对她图谋不轨的黑色佣兵,也得不到曼陀罗花印记。 玉溪泽似笑非笑道:“不想死的话,你最好离他远点。” 时一沅终于抬了头,“怎么说?” 扳回一局,玉溪泽微抬下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噢。”时一沅又低下脑袋,专注手上的活计,头顶上明晃晃飘着几个大字‘你爱说不说’。 玉溪泽要气死了。 这家伙和祁焕凑在一块儿,无非是把他当冤大头宰,得到有可能危及生命安全的提醒,难道不应该刨根问底把事情弄清楚吗? 可时一沅似乎真的对他的话不感兴趣,玉溪泽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儿,根本没等到她来追问。 大少爷磨着牙,恶狠狠地想:良言难劝该死的鬼,等她死到临头就知道自己现在错过什么了! 时一沅不知道自己在玉溪泽眼中已经凉透了,她抖了抖微皱的白纸,递到玉溪泽面前:“看看,我画的有问题吗?” 玉溪泽:“?” 他捞起白纸看了看,差点把眼珠瞪出来,难以置信抬头道:“你画了整个迷宫?” 玉溪泽知道时一沅拿了纸笔是在画迷宫,以为她是想把有记忆的那部分画下来,岂料她画了满满一张纸,好几个地方都和自己记忆里模糊的位置对上了,再仔细看一看,似乎越来越像墙上的迷宫了。 时一沅点了点头,“嗯。” 玉溪泽见她又露出单纯无辜的神情,哼了声开始挑刺:“你没画错吧?可别把我带沟里去。” 时一沅耸了耸肩,“我画这个是为了确定我们在迷宫里的大概位置,画错了也没什么,反正我们现在就在迷宫里,细节处可以根据情况调整。” 迷宫游戏简单来说是个试错游戏,只要确定了起点和目的地,就能通过一遍遍尝试排除各种干扰项。 只不过身临其境,想从迷宫里走出去会稍微困难一些。 时一沅又摸出一张纸,把她和玉溪泽走过的路段画下来,再和完整的迷宫图纸进行对比,但因为他俩走过的路程不算长,可以作为比较的特征太少,仅是确定了几个有可能的范围。 两人决定往里面一层的通道走,于是在岔口的位置标了个序号一,表示这是他们走过的第一层。 一成不变的岩壁与萤石很是枯燥无味,没过多久两人又遇见了两尊石雕。 穿着铠甲的人类手握一柄巨剑作出劈砍的动作,虎目直视前方,神色凶厉。在他身旁,一只独眼恶狼抬起前肢做出扑咬的动作。 两人照例检查这两尊石雕,依旧毫无发现,时一沅把它们和自己画的迷宫图纸进行对比。 玉溪泽无所事事提问:“这里弄这么多石雕做什么?摆着吓人吗?” 时一沅头也不抬道:“也许吧?” 话音落下,一道轻微的咔嚓声响起,她对比图纸的动作顿住。 玉溪泽警惕道:“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咔嚓!咔嚓! 某种坚硬的东西正在碎裂。 时一沅猛然抬头,正好看到石雕诡异上扬的嘴角。 第11章 吃吃吃(11) 这是哪儿来的小猫崽?…… “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砍也砍不死,打又打不烂。”凤西鸢将一条石雕蛇踹飞出去,漂亮的眉头几乎要打成死结。 被石雕狼追得抱头鼠窜的荣邈没好气道:“还不是你,正儿八经的下棋游戏不玩,非得放火烧人家,这下好了,害我跟你一起陷在这个鬼地方!” 凤西鸢冷笑:“要不是为了拉你一把,我会掉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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