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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过来的冷箭……那个时候,他的脑中在想什么呢? 大概什么都来不及想了。 他只记得自己那会心脏好似都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了,喉间仿佛还有一声无声的“不”要脱口而出,然后,他就跟疯了一样,拿着一根银枪一路厮杀过来。 李钦远不敢想象,如果今天他们没有赶到,如果他没能拦下那支箭,如果,如果这个人死了……那他该怎么办? 心口一阵阵的发疼,就像有细细密密的针刺扎着一般。 李钦远已经很久没有哭了,唯有几次,那也是感动于顾无忧的付出,而此时,他看着在烛火下,安静躺着的李岑参,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忍着吸了吸鼻子,把那股子热泪给吞了回去。 要给李岑参掖被子的时候,发现他胸口似乎藏着什么东西,李钦远皱了皱眉,又把被子拉开一些,把那露了个边角的东西拿出来……一把有些年岁却依旧保存完好的玉梳落在他的手上。 他看着这把梳子,神情微顿。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很轻的一声,“阿狸……”李钦远一怔,猛地抬头看去,却发现男人仍旧没有醒来,他仿佛是在做梦,只是脸上的神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紧拧的眉头没有松开,微张的薄唇又吐出几个字,“别怕。” 眼前仿佛闪过许多片段。 “爹爹,突厥人这么凶狠,这些百姓好可怜。” “是啊,所以爹爹要留在这边,要保护这些可怜的人,只有守住了边关,才能守住大周,才能让阿狸有家可依。” “那我也要跟爹爹一样,等我长大后,就跟爹爹一起守护大周!” 胸口好似突然被人捅了一刀似的,割得他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李钦远再也坐不住了,弯下腰低着头,整个人蜷缩起来,他的身子在发抖,嘴唇也在发颤,眼眶通红。 可他的手却始终握着李岑参的手,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紧紧依偎在自己的家人旁。 有压抑的哭声从喉间发出。 在这四下无人的地方,他才能允许自己这样放纵哭一场。 ……李岑参是翌日醒来的,醒过来的时候,李钦远仍旧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闭着眼睛,眉头紧拧、薄唇微抿,因为连月来不曾休息好,整个人看起来都很颓废。 在看到李钦远的时候,李岑参的眼中还是有些茫然的。 他以为昨天战场上的那一幕,只是他的梦,没想到……抬手想把他掉在地上的毯子捡起来,可他胳膊昨天受了重伤,根本没什么力气,咬着牙想捡,最终还是瘫软回去。 袁拓正好进来。 看到李岑参醒了,不等他阻止就高声嚷了起来,“将军,您醒了!” 顿时,外头有一群人冲了进来,李钦远也终于被这个阵仗吵醒了,他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李岑参投过来的视线,看到他醒,李钦远也很激动,刚想靠过去,便听到身后有无数的脚步声。 “将军,您怎么样?” “将军,您还好吗? 饿不饿?” ……营帐中萦绕着将士们的关切声,李钦远看到这幅画面又退了回去,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捡起地上的毯子放在椅子上,而后往外走去。 外头阳光正好,边关的天比他小时候看到的还要湛蓝,身后的关切声仍旧未停。 他站在营帐前,仰着头,笑了笑。 神色明媚。 傅野正好过来,看到李钦远脸上的笑,便知晓魏国公醒了,没进去,留在原地,喊人一声,“七郎。” 李钦远循声看去,喊人,“傅大哥。” 又看了一眼他的身后,询问,“傅显呢?” 傅野笑道:“他昨天受了点伤,还在休息。” 眼见李钦远骤然拧了眉,知他心中担忧,便又宽慰道:“就是一点小伤,没什么事。” 想了想,他拍了拍李钦远的肩膀,“去走走?” “好。” 两人沿着营帐往小路走去。 没有战火喧嚣,这里显得很平静,可他们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阿史那昨天由亲兵护着离开,只要他一日没死,这边关就一日没法安定……傅野却没有说起这些,而是闲话家常和人说道:“我昨天和父亲说起你。” 李钦远回头看他,面露疑惑。 傅野看着他笑道:“来的时候,父亲还担心你在战场不适应,没想到你这么勇猛,竟是比咱们这些见惯杀戮的人还要镇定自若。” 他笑着拍拍李钦远的肩膀,完全不觉得说道自己的弟弟糗事有什么不好。 “你是不知道,小显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当天回去就吐了,在床上躺了三天才好。” 李钦远听到这,神色也变得柔和一些,“他一向看不得这些血腥,能够扛过来,也不容易。” 傅野也跟着笑了,“是不容易,小时候让他杀只鸡都磨磨唧唧,谁能想到现在居然还上战场了……”又看了一眼李钦远,说道:“这还是因为你,他小时候弱得不行。” “我跟父亲一直在外打仗,对他疏于管理,母亲又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若不是你从小帮衬着他,他都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李钦远摇摇头,“我其实也没帮什么。” “不,小显能走到如今,你对他有着莫大的影响力,比起我们这些亲人,他更信服你的话,我问过他,他说他是想跟你一起上战场,才会拼命习武,你们说好要一起上战场杀敌虏……”李钦远听到这话,神色微怔,似乎又想起那日酒楼一别,傅显酒醉之余握着他的胳膊和他说的那些话。 “魏国公手上的这支军队是咱们大周最厉害的一支军队,可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魏国公即使身受重伤也没法退下来吗? 因为这支军队只听从魏国公的话。” “不,或许不应该这样说,应该说魏国公的存在就是定海神针,只有他在,这支军队才能发挥出最强的战斗力。” “就说这次战役,魏国公拼着重伤上战场,为得就是稳定军心。” “这些年,他不是没想过扶持其他人,可是没用。” “七郎……”傅野看着李钦远,轻轻叹了口气,而后声音又沉了一些,“有些人天生就属于战场,天生就有统领别人的本事。” 这世上英勇善战的将士有许多,可好的统帅却太少,能让世人信服、万众归心的统帅更是少之又少。 他言尽于此。 至于李钦远最终是怎么打算,他无权干涉,傅野刚想拍拍他的肩膀,喊他一起回去,可还没有张口就听到李钦远低声说道:“傅大哥,这样是不对的。” 傅野一愣,“什么?” 李钦远抬起头,看着他,说,“不应该是这样的。” “有信念有归属是好事,但不应该把所有的东西都寄托在别人的身上,一个好的家族,不会因为当家人的骤然离开而乱了阵脚,而一支好的军队也不应该因为主帅不在或者说换了主帅而心生惶恐。” 他看着傅野呆怔的面容,沉声,“军队不是靠一个人撑起来的,而是靠所有人。” “我这一年经商,看了许多,也经历许多,最大的体悟不是怎么让商号赚更多的钱,而是即便没有我也能让商号正常运作数年,数十年……”“当初我曾外祖父还在的时候,德丰能够成为临安,以至于江浙最大的商号,可偏偏在我曾外祖父离开后就不堪一击,这不过是因为当家人没有风险意识,没有提前部署好一支厉害的队伍,如果早就有了风险意识,纵使当家人离开也能让商号运作下去。” “经商如此,打仗也一样。” “身为将士,你应该服从主帅的命令,却不能把所有东西都寄托在主帅的身上,在这个世上,你最应该信任的、寄托的是你自己,而不是别人。” “你……”傅野哑口无言,他觉得李钦远这话荒诞极了,可心中又有一个地方在告诉他,这样才是对的。 不远处有不少将领正往主帅营帐走去,李钦远皱了皱眉,开口,“傅大哥,我们也过去吧。” “……好。” 刚刚过去就听到里面在说阿史那的事,还有突厥那位失踪了的大皇子。 李岑参还有些疲惫的声音在营帐中响起,“突厥有一半人还没彻底信服阿史那,不过是因为大皇子失踪,老君王又死了,若是能找到那位大皇子,咳,阿史那必定军心溃散。” 他接连吩咐了好几件事,又咳了起来。 袁拓连忙说道:“将军,我们都知道,您好好休息。” 李岑参摇摇头,还要再说,就看到李钦远打起帘子走了进来,他身上还是昨日那一身盔甲,脸也没洗,可那周日来的疲倦却没能折损他半点容貌,反而让他身上笼罩了一层以前没有的气势。 旁人也都瞧见了李钦远的身影,互相对视一眼,便都先退下了。 很快。 营帐中只剩下父子两人。 李钦远一步步朝李岑参走去,最终在榻前,单膝下跪。 李岑参看着他一怔,垂下眼帘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李钦远仰起头,看着他说道:“以后大周,我来替您守护,您可以休息了。” “……什么?” 李岑参神色微怔,等反应过来,又摇了摇头,边咳边说,“我当初想让你参军,是看你终日无所事事,怕日后……可如今你有了自己的事业,又跟顾家那孩子定了亲,没必要来参军。” “而且你也不会。” “父亲。” 李钦远喊他。 两个字就让男人怔住了。 这是十岁之后,他第一次这样喊人,李岑参鲜少有所波动的面容有着怔然,他呆呆地看着李钦远,嘴唇微张,却连一个字都吐不出。 李钦远握着他的手,目光扫过他鬓边的几缕白发,沉声说,“相信我,我会替您,替大周子民守护好这片山河。” 可他不会像他的父亲这样,竭尽一生把全部用来奉献。 他会守护好这座山河,却做不了旁人的神佛和信仰,他的心中早就被一个人所占据了…………几个月后。 如今已是庆禧二十二年了,距离李钦远离开也快三个多月了。 这几个月,顾无忧日日待在家中,就和以前一样,早间陪着祖母礼佛,然后便回屋子做女红……有些东西果然还是得靠坚持,从前只会几个花样,碰到难一些的就得头疼。 现在静下心,竟然也学了不少繁琐的花样。 白露握着手里的帖子,不知道该不该进来,还是顾无忧休息时要喝茶才瞧见,问道:“怎么了?” “魏国公府递来了折子……”白露见她瞧见也没了法子,只能走过来,轻声说道:“殷夫人想问问您,您和李公子的婚期要不要延后……眼看着这再过一个月,就到了。” 偏偏边关那边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用。” 顾无忧摇摇头,“早先定了是什么时间便还是什么时间。” “主子……”白露想劝,但看着她脸上的坚定,又不敢多说,只能轻轻应了一声“是”。 顾无忧自顾自问道:“外祖母那边可有消息。” 听人说起这个,白露倒是忙答了,“老夫人早前递来信,说是已经准备出发了。” 顾无忧脸上添了些笑,“记得把我隔壁的院子收拾出来。” 白露自然应“是”,既然婚期不改,她便要给魏国公府那边回信,等出去的时候,红霜便拉着她,低声问,“怎么样?” “主子不肯。” “可这婚期将至,李公子还没消息,要是等到那日,这新郎官没人,这,这可怎么办?” 红霜愁得小嘴都扁了。 白露也跟着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屋中,见主子倚窗绣花,半点没有因为这件事烦扰的样子,心里的忧虑却更深了,自打李公子离开后,主子也变得更加安静了。 “且随着主子罢,国公爷和老夫人不也没说什么吗。” “唉。” 外头那些话,顾无忧其实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她知晓她们在想什么,可她相信李钦远,他说过的,一定会在婚期前赶来,而且……边关虽然没什么好消息,可至少也没坏消息啊,不管怎么样,这一世魏国公没有去世。 李钦远的心结也终于能了了。 推开窗子看了一眼外面,春光明媚,桃花灿烂。 她抬手折一枝桃花。 那人离开的时候还是寒冬腊月,酷寒无比,没想到转眼竟也入了春,正想把手中这枝桃花插进临窗的美人瓶中,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主子!” 白露打了帘子,脸红红的,手里还握着那道折子。 “怎么了?” 顾无忧回头看去,在看到她脸上的喜色时,她仿佛猜到什么,呼吸顿住,手中的桃花砸落在地上,“啪”,击起一片春意。 第141章 夜里。 顾老夫人的正堂。 家里平日若有什么事,都是来顾老夫人这边商量的,这会早过了戌时,顾家的主子们却全都坐在屋子里。 丫鬟上了茶水便都退下了,顾无忌刚刚下朝回来,连衣裳都没换,喝了口茶水等喉咙润了便说道:“边关大捷,阿史那已经被人绞杀,他们还找到突厥那位大皇子的踪迹,现在突厥已重新由那位大皇子接管,等料理完边关的事务,他们就会带着那位大皇子和降书一起回京。” 众人一听这话,总算是放下一颗心。 顾无忧更是彻底松了一口气,她在傍晚时分就从白露口中得知“边关大捷”,但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却不清楚,一心盼着爹爹下朝回来,连晚饭都没怎么吃。 现在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是落下了。 顾无忌知道她担心李钦远的事,便又说道:“这次七郎做得不错,我看傅北送来的那道折子中全都是夸赞他的话,陛下看到也龙心大悦,估计等他回来还会有封赏。” 自打同意两人的婚事后,他看李钦远也是越看越顺眼。 心里也早拿他当半个儿子看。 今天下朝的时候,他特地见了那个打边关过来的将士,好生询问了这几个月的事,知晓这三个月,那孩子从什么都不会,到最后部署领军打仗,还直接接管了李家军,让军中上下信服。 这个女婿……他如今是越来越满意了。 顾无忧听到这话,心里却不似旁人那般开心,反而酸甜各半,她既为他如今所取得的荣耀而自豪,却也为他终究要选择这条路而难过……即使和自己说了那么多遍。 但真的知道他替魏国公接管了李家军,她这心里还是不大好受。 柔软的手指轻轻绞着帕子。 怕旁人看出她面上的异样,便低了头。 “他是个有福的,且不论陛下怎么恩裳,如今婚期将至,之前落下的进程也得赶起来了。” 顾老夫人吩咐傅绛,“咱们府里也有好多年没办喜事了,你务必办得热闹些,若是人手不够便同我来说。” 傅绛连忙起身,“儿媳知道,您放心,儿媳一定会好好操持婚事的。” 她是个妥当的。 顾老夫人便没多说什么,手里捻着佛珠转着,同底下人说道:“夜深了,既然没事了,你们就都回去吧。” “是。” 众人往外走去。 顾无忌察觉出自家女儿的心情好似不太好,想了想,便和人说,“蛮蛮,你同我过来。” 顾九非和顾瑜原本正跟在顾无忧的身边,一听这话便停下脚步。 父女两人走远些,顾无忌才开口问道:“你不高兴?” 顾无忧一愣,没想到爹爹会发现,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含糊道:“也没有。” “你啊,每次不高兴,就喜欢低着头绞着手指。” 顾无忌一边说,一边去看她绞在一起的手指,大约猜了一会,又问道,“你是不希望七郎上战场,怕他步李岑参的后尘?” 顾无忧看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嗯。” “其实我刚听陛下说起这个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顾无忌看着眼前这个比从前长大许多的女儿,抬手想摸她的头,又收了回去,轻声说道:“我一直都觉得不管七郎做什么,只要你们自己高兴就好。” 他从来不在乎什么荣耀不荣耀的,只要他的蛮蛮高兴。 “可后来……”顾无忌顿了顿,看着少女抬起的眼帘,又说,“我听那位从边关来的将士说起这几个月的事,才明白这世上有些人天生就属于战场。” 顾无忧哑声问,“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 顾无忌也没瞒她,把他打听到的那些事全都告诉她了,“他跟他的父亲一样,天生就有着让人信服的能力,军中那些将士,哪个官职不比他高,哪个经验不比他丰富,可他愣是有让别人听从他的本事。” “这……不仅仅因为他是李岑参的儿子,而是他自己有这个本事。” 顾无忧听爹爹说完,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其实她又何必问呢? 她早就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的大将军从来都是让人敬服的。 可她是真的害怕他会重蹈覆辙。 她没办法忘记前世知道他死讯的情形,也没办法忘记扶着他的棺木回家,看着他安安静静躺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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