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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离京城还有一段距离,孙大人昨儿才递了折子,便是快马加鞭,也得花费不少日子。” “难不成这阵子便任由这些百姓无家可依?” 他这含笑的一句话不仅没让孙知府松口气,反而让他的脸色越发苍白起来,“是,是微臣的错,微臣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小灾,没想到……”他哪里是没想到,只是不想让朝廷知晓,以为可以靠自己解决。 可哪里想到,本来只是小范围的洪灾,后来竟然会演变成那副样子。 也是真的没有办法,生怕闹成更大的变故,他这才咬着牙给朝廷那边递了折子,却没想到还没等来朝廷的钦差,倒是先等来了在周边城镇处理事情的沈绍。 “孙大人。” 沈绍说道,“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事情发生了,如何解决才应该放在第一位。” “是是是……”孙知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不,不如咱们召集当地的富绅,让他们捐款?” “这倒是个好法子。” 沈绍赞同道:“可人家的钱也不是白来的,孙大人打算怎么让他们主动捐款呢?” “这……”他哪有想这么多? 从前没钱了,都是直接向这些商人张口要钱,那些不肯给的,随便想个法子解决了便是,这些人摸打爬滚这么多年,谁家没一点龌龊事,只要抓住了这一点,谁敢不给? 可看沈绍的意思,倒是想要让他们主动纳捐,这……怎么可能? 孙知府顿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沈绍也不开口,就看着人,余光瞥到自己的护卫长风进来,才收回视线,问道:“怎么了?” 长风拱手道:“主子,表少爷来了。” 如今跟沈家有亲眷关系的也就一个李家,沈绍面露惊喜,“七郎来了? 快让他进来。” 眼见长风神色犹豫,想到之前七郎给他寄来的信,便也明白几分,吩咐道:“先让他们去花厅坐着,我这边处理完就过去。” “是!” 长风拱手离开。 沈绍重新收敛心神,看向孙知府,语气平缓,“孙大人需得知晓现在时间和银子是最重要的,早间,本官去看过外头的情形,那些百姓着实可怜,孙大人和其余大人既然当了这个父母官,就得为百姓多加考虑才是。” 他语气是一贯的温和,可话中的意思却让底下人心下一凛。 厅下众人皆起身应是,沈绍便又说道:“本官还有事,这事,众位大人再商议一会,两个时辰后,本官再回来,希望届时本官能听到一个好的答复。” 他说完便走。 直到他离开,屋子里的一群人这才苍白着一张脸,长舒一口气,瘫软在椅子上。 ……花厅。 李钦远让人送来热茶,便让他们退下了,亲自绞了一块帕子给顾无忧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又哄着人,“乖,喝点热茶,别去想那些事了。” 可她怎么忘得掉? 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回忆起那些尸首,还有在尸体上徘徊的虫子,以及延绵不绝的哭喊声。 倒不是害怕,只是难受,像是有重重的拳头砸着胸口,让她整个人都憋闷至极……李钦远还要宽慰几句,便听到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抬眼望去,只看到一个系着玄色披风的男人正逆着光跨步进来,看到来人,他连忙起身,高兴道:“舅舅!” “七郎。” 沈绍显然也很开心,他们已经快三年多没见过面了,抬手拍了拍李钦远的胳膊,上下看人一眼,那双先前一直没有笑意的眼睛终于弯了起来,语气夹杂着满意和自豪,“好。” “我已经听过你这阵子的事了,你做得很好。” 他们舅甥二人,因为年纪相差不多的缘故,打小就很亲近,李钦远听他所言,脸上也溢着高兴,想到身边的顾无忧,他连忙和人介绍起来,“舅舅,这就是我和你提过的。” 大概是第一次和亲近的人介绍顾无忧,他的脸颊也泛了些红,唯有握着顾无忧的手没有一刻松开。 沈绍把目光从李钦远的身上转向顾无忧,看到这张脸的时候,他的神情有一瞬的变化,似乎是透过浓重的岁月,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人也是这样纤弱,也长着一双这样的眉眼,看着人的时候,那里头仿佛带着与生俱来的怜悯和慈悲。 可也只是一瞬的光景,他便恢复如常了,语气温和,“乐平郡主。” 看到沈绍进来,顾无忧倒是敛了几分软弱疲惫,朝人敛衽一礼,又道:“您唤我乐平就好。” 沈绍也没拒绝,一边请两人入座,一边问李钦远,“怎么突然来这了?” “我们在来的路上看到不少难民,知晓汉口发生了洪灾,便打算过来看看。” 说起这个,李钦远的脸色还是不大好,“舅舅,您怎么也来这了?” 沈绍脸色也不大好,“我前阵子在武昌,知道汉口这边出了事,便过来看看。” 李钦远知晓他的脾性,其他人碰到这些事,早就躲远了,也只有他才肯过来看看,“朝廷那边怎么说?” 沈绍:“孙禹舟昨天才送出去的折子,估计明日才能到京城。” “这些混账!” 李钦远到底还年轻,气道:“事情发生到今天都过去十多日了,这些个混账东西为了头上那顶乌纱帽硬是瞒而不报!” 顾无忧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但抿着唇,没说话。 沈绍的神情倒是没什么变化。 这三年,他看过太多太多这样的事,早就习以为常了,如今见两人,也只是垂眸倒了三盏茶,分递过去,才又说道:“若是这孙禹舟是个一心为百姓的父母官,你们在路上也就看不到那么多难民了。” 李钦远抿着唇,又坐了回去,“那现在怎么办?” “孙禹舟想让当地富绅捐款。” 这倒是个法子,不过……李钦远皱眉,“他们肯吗?” 沈绍淡声道:“出肯定是会出,但至于肯不肯,出多少便是另一回事了。” 屋子里有半响的沉寂,又过了一会,李钦远转头去看顾无忧。 顾无忧一向了解他,又怎会不知他在想什么,朝他点了点头,“你做主便好,我听你的。” 李钦远心下一暖,在桌子底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而后看向沈绍,“舅舅,我手头还有些能用的银钱,不如……”话还没说完。 沈绍便道:“就你一个人,能抵什么用?” 在这样的大灾面前,李钦远的那些银钱也只是杯水车薪。 因为这一番话,屋子里又沉默下来,倒是顾无忧沉吟一会开了口,“我倒是有个法子。” 眼见二人把目光投过来,她大抵是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但还是继续说道:“想让他们心甘情愿出钱也不是没办法。” “我听说大周这些商会,每年明里暗里都有在较劲。” 这是顾无忧之前在临安和庄茹聊天时,听她提到的,因为李钦远的德丰商号位属临安,自然就被分派到江浙商会,而这次他跟韩进合作,名扬大周,算起来江浙商会算是得了个头筹。 “如今汉口出事,若是这边的商会能齐心一道解决,自然也能享誉天下。” 舅甥二人听到这话,眼睛微亮,沈绍倒是还有疑虑,“齐心是一回事,但怎么能让他们多出些银钱呢?” “这个也简单。” 大概是自己的提议被认可,顾无忧的底气便又足了一些,后面说起话也就越发沉稳起来,“从前我在家里时,我们这些姑娘家听到这些事便爱比较,知道对方捐了多少,必定是要压过对方才行。” 如今想想,当初只是闺阁之间的较劲,哪晓得人间疾苦原来是这样的惨状。 李钦远察觉到她语气微弱,知道她心里肯定又是想起先前瞧见的那些惨况了,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等到顾无忧看过来,便朝他露了个安抚的笑,见她心神稍定,这才和沈绍说道:“舅舅,这个法子不错。” “回头你就让我去一趟,我先出个头,那些人自然不愿在自己的地界损了这个脸面。” “好。” 沈绍起身,“那就按照这个来,事情紧急,七郎,你先和我出去一趟。” 李钦远点点头,跟着起身,目光瞧见身边的顾无忧,刚想说话,便听人已经善解人意的先开了口,“你们去吧,我过会让林清送我去客栈。” “好。” 李钦远也就不再多言,跟着沈绍出了门。 ……有了李钦远的出面,汉口商会这边果然没多久就松口了。 有了银子,这里的事就容易许多了,沈绍让人先把那些尸身全部收了,若是有亲眷的,便让亲眷收回去,再着敛葬队好生安葬,若是无人认领的便先送去义庄,着那边的人照看。 洪灾过后最怕的便是那些疾病,所以又请了大夫,备好药材,若有身体不舒服的,全部免费看诊。 又花了银钱让当地精壮的男丁重新建造房屋。 这般十数日,这边的情况总算是逐渐稳定下来,京城的赈灾银子也都分派下来了。 沈绍便又让人贴了告示,让人快马敲着锣鼓,一路往周边几个地方喊,让那些离家的难民全部回来。 其实事情发生了,最怕的就是没有一个干实事的主心骨,之前孙禹舟等人你推我阻的,谁都不肯来干这些事,而底下的官吏也都是有样学样,那些百姓看到这幅情况,怎么待得住? 一个个全都往外跑。 现在有沈绍亲自坐镇,每日走在百姓面前,让他们知晓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有解决的法子。 大家心中的担忧自然也就跟着散去了。 这日晚上,沈绍回到官衙,看到李钦远从顾无忧的屋中出来,便停下步子,轻声问道:“睡了?” “嗯。” 李钦远点点头,“她这几日也劳累了,刚洗完脸便睡着了。” 这些日子……他们两人也都在沈绍身边帮衬着。 沈绍点点头,又拍了拍李钦远的肩膀,“别吵到她,去我屋子坐坐。” “好。” 等进了屋子,沈绍先洗漱了一回,握着帕子边擦手边问李钦远,“你们明天就要回去了?” “嗯。” 李钦远说道:“早先在岳阳的时候便给京中送了信,没想到在汉口耽搁了这么久,再不回去,恐怕她家里都该担心了。” 见他每每提起顾无忧时,眼中便流露出璀璨明媚的笑意,沈绍也是打心眼里替自己这个唯一的外甥高兴,“你如今这样,姐姐在天有灵也该放心了。” 李钦远笑了下,已无从前提起母亲时的悲伤。 沈绍便又给自己倒了盏酒,“回去之后,定下来了,就带着人去看看你外祖母……她这些年也没少想你。” “好。” 李钦远应下了,他接过沈绍递来的酒,犹豫一番,还是开了口,“舅舅,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其实……”看了一眼沈绍,见他眉眼温和,抿了抿唇,便又说道:“顾迢姐这些年一直都没成婚,我怀疑当年的事另有隐情。” “这些年我在书院也见过她几回,她不像那样的人。” 听她提及顾迢,沈绍眼中的那抹温润逐渐消散,他修长的手指握着青瓷酒盏,犹如白玉般的无暇面颊在烛火的映衬下令人看着有些恍惚,“我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 “我从前是喜欢过你,可我喜欢的是名冠京城的沈玉谦,不是现在这个一无是处、一败涂地的沈绍。” “沈绍,沈家倒了,你我的缘分也尽了,从此,你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他想起三年前,那个绿衣女子站在他面前,和他说得这番话。 他不信她所言。 他认识的顾迢不是这样的人。 李钦远不解:“那为什么……”“因为她还和我说了一句话。” 沈绍抬起头,却没看李钦远,而是看着半开轩窗外的夜色,窗边一株昙花开得正好,只是也就转瞬即逝,那花便又枯萎了。 一如他们之间的情意,盛开之时,浓烈至极,转瞬便只留一地荒芜和落寞。 “她说……”“沈绍,我想我是不爱你的,我从来没有因为你茶饭不思过,也没有因为你,肝肠寸断,更没有因为你,失魂落魄,离开你之后,我发现我的生活没有一丝变化,我依旧过得很好。” “她从没因为我茶饭不思,也没有因为我肝肠寸断,更没有因为我失魂落魄……”沈绍的目光落在那株昙花上,声音在这夜色显得十分缥缈,“她和我分开之后过得很好,比从前还要好。” “我信她此言,是真的。” “舅舅……”李钦远张口想劝,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 沈绍笑了笑,那笑容中有着太多的落魄,还有一些自嘲,却没在李钦远的面前表现出来,他只是轻轻拍了拍李钦远的肩膀,和他说,“好了,回去歇息吧。” “我明天还有事,就不送你们了。” 李钦远点头,走得时候又看了一眼身后的沈绍,见他自斟自饮,抿了抿唇,终究什么都没说,替人合上门,离开了。 而屋中的沈绍见他离开,也没起身。 等到把这一壶酒喝完,等到屋中烛火都跟着跳动起来,这才从怀中拿出一只边角抽丝了的荷包,他面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只有指腹一寸一寸,抚过那只荷包上的纹路。 “玉谦哥哥!” “玉谦。” “沈玉谦……”“沈绍。” 耳边萦绕着一声又一声的喊叫,轻快的,欢喜的,羞涩的,淡然的,沉默的,从年幼相携至如今,四时景色不变,而他们之间的感情却一变再变,从单纯天真的兄妹情,再到后来坦露心声时的少年。 而今,他们一个成了顾先生,一个成了沈大人。 他们重新活在同一片天地下,却再也不是从前的关系了。 夜凉如水。 外头晚风轻拍窗木。 十月的夜晚已经有些冷了,有风吹得屋中烛火晦暗不明,可沈绍却仿佛一无所察一般,只是握着那只荷包,喝了一盏又一盏的酒。 第133章 离开汉口的这一天,倒是难得的晴朗疏阔的日子。 沈绍一大早就去处理公务了,留下长风帮衬他们,但实则也没什么好帮衬的,林清等人早早就把车马拾掇好了,李钦远便携着顾无忧上了马车,要出发的时候倒是叮嘱了长风一句,“昨儿夜里,舅舅吃了好几盏冷酒,你们平日多照看着些,别让他总在夜里吃这些。” 长风连忙应“是”。 李钦远也就没再多言,落下车帘,房寿就慢慢把马车往京城的方向赶。 沿途过去的时候。 顾无忧把两边的车帘都挂了起来,相较来时瞧见的那副惨状,现在看起来已经好了许多,洪灾褪去,当初无家可依的那些人现在都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房屋还在建造,路上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每个人都在忙活,为自己的新家园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看着他们脸上来之不易的笑,顾无忧忍不住轻声感叹,“原来对有些人而言,能活着就是最好的了。” “是啊。” 李钦远握着她的手,同她一道看着外边的光景,声音也夹杂着几分感叹,“对于有些人而言,能活着就是最好的了。” 他的目光扫过那一张张笑脸,余后的声音更轻了一些,“我突然有些明白他了。” “谁?” 顾无忧回头看他,面上挂着疑惑。 “李岑参。” 李钦远看着她,嘴边吐出一个大逆不道的名字。 不同以往说起他时的愤恨、厌恶,此时的他,话语之间更多的是怅惘,就连那双清明的眼睛也带了一些迷茫,“他没错,国家之前没有个人,只有先护好大周,我们这些人才能有家可依。” 这是这阵子亲身接触这些大灾大难后所得到的感触。 顾无忧能察觉出他心中的难受,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带着迷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伸出手,轻轻把人抱在怀中,柔软纤弱的掌心就这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一下一下,语调也是很轻柔的样子,带着安抚和宽慰,“阿狸不怕,伯父不会怪你的,等回去,咱们就给他写信。” “让他来给我们主持大婚,好不好?” 李钦远像是终于找到了能让自己安定的源泉,他不禁又朝人靠近了一些,两条胳膊紧紧抱着人,把脸埋在她的脖颈处,不肯松开,声音沙哑,“……好,让他回来,给我们主持大婚。” 外头是新生的人们带着对未来的希冀,甚至还有人唱起了汉口这边的小调,一声接着一声,混杂着男女老少的声音。 朝气蓬勃。 而马车内……同样也是新生。 他们都对未来抱有无限的期待。 ……半个月后。 马车终于到了京城。 早先快到京城的时候,李钦远就派林清给定国公府递了信,这还没到城门口,就遥遥瞧见一队马车侯在那边,领头的是一个蓝衣少年郎,而他身边便是常山。 后头还有两排护卫,统共十来号人,各个穿着顾家的护卫服饰,腰系佩剑,气势浩大。 李钦远掀起车帘看了那边一眼,和身边有些坐立不安的顾无忧说道:“蛮蛮,你家里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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