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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一片麦田,就林资的那块地不一样的茂密,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林资说割麦子累也不全是他娇气,他种出来的麦子就是产量高,割起来就更累人。 蒋寓脑子里林林总总想了很多。 内向的人,内心总是更加丰富,蒋寓就是通过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打发他无聊的时间。 “蒋寓!” 急切的声音携着麦浪散在空气中,传不到耳边。 蒋寓到最后想,只要林资不再污蔑他跟薛宁笙,他就可以原谅林资,以后见到林资还会跟他主动打招呼。 “蒋寓,救命!!!” 蒋寓耳尖捕捉到声响,下意识转身,就被温软的人扑到怀里。 “林资?” 林资作死逗大鹅,把鹅惹急了。 蒋寓预感到什么,往后一看,成群结队的大鹅长着翅膀,伸长脖子飞奔过来。 一副要啄死人的架势。 蒋寓下意识托抱住为了避免被大鹅啄脚努力往自己身上爬的林资,低头掠过林资因为激烈奔跑嫣红的脸颊,还有他被发疯大鹅吓得怯润的乌眸。 一下子就原谅了林资。 招猫逗狗的年纪,什么都不明白,什么也不懂。 给他告状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就是 他愿意原谅林资,但是看起来恨不得叨死人的鹅群看起来不太愿意。 第171章 我可不会惯着你 蒋寓应对发疯鹅群的经验是比林资强点的,强就强在他跑得快。 五十公斤越野,蒋寓没拿过第二名。 人除了不好抱,然而压力分散,其实是比训练时负重轻点的。 何况蒋寓不需要抱着林资越野五公里那么长,他只需要找个遮挡物,让鹅群过不来,等着鹅群散开就行。 蒋寓抱着死死搂住他脖颈的林资,朝着村边已经不住人的土房子走去。 蒋寓利索地打开破旧的大门,反手把气势汹汹的鹅群关在外面。 被挡下的鹅群扑棱翅膀,无能嚎叫。 这是之前收养蒋寓的老婆婆的家,蒋寓复员后,村里重新给蒋寓批了地,蒋寓另起了自己的新房,早就不住这儿了。 蒋寓带着林资从土房后面翻过去,追击的鹅群彻底不见了踪迹。 蒋寓做好事是不要求回报的,但是林资翻脸翻得快得超乎他想象的。 蒋寓一手拉着被鹅群吓得回不过神走路慢吞吞的林资,把他交到地里干活的邢寒时。 泪珠在漂亮清透乌眸打转转,忍住不让它掉下来的林资终于放声大哭起来,“哥!” 邢寒放下镰刀,把林资从蒋寓手里接过来,安抚地揽住林资的肩背,“怎么了?” 邢寒是不太相信蒋寓会因为昨天的事对林资打击报复。 且不说蒋寓不是那样的人。 主要是林资没啥坏心眼只是想偷懒不干活,告状还把自己告了进去,到现在老村长都以为别人偷摸占林资便宜,根本没对蒋寓和薛宁笙造成什么实质性影响。 林资真的被吓到了,哭得喘不上气,自然说话就更费劲儿。 林资努力让自己用最简洁的语言让邢寒了解前因后果。 然后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薛宁笙,眼睁睁看见林资泪盈盈的乌眸转向一路把人拉过来费力不讨好的蒋寓,柔嫩红润的唇角下撇,指着蒋寓欲语还休委屈坏了的模样。 薛宁笙挑眉看向蒋寓,“哦?” 薛宁笙不说这个“哦”字就单单是这个挑眉都意味深长。 蒋寓震惊地看向隐隐把矛头指向自己的林资,黝黑的面皮涨红,连连摆手,“跟我没关系,林资用小石子砸大鹅,把大鹅惹急了追他,我是救他的。” 蒋寓也没冤枉林资,他确实看见林资踢小石子踢到鹅群里。 大鹅这个物种攻击性强,你就算跟它对视一眼,它都能莫名其妙发疯啄人。 林资踢得石子不大,但谁又能说得准不是这个原因。 蒋寓把锅还原事实原原本本又盖回林资头上。 林资一下子眼泪流得更凶,沁着水色的乌眸看向蒋寓都带上指责的意味。 林资轻薄的眼尾晕着红,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白里透粉的雪腮上,说不出的委屈和控诉。 蒋寓被林资这眼神看得没了章法,仓促怯弱地低下头。 确实跟他没关系啊。 还好邢寒对林资的了解多点,林资不是乱扣帽子的人,可能蒋寓真的做了什么让林资讨厌的事情也说不定。 尽管蒋寓可能是无意的,毕竟林资小毛病多,说不清蒋寓哪儿就让他不高兴了。 “别哭了”,邢寒用还算干净的手背拭去林资脸上的泪痕,“你自己说。” 邢寒的威慑力还大点。 林资刚进七曜村时,知青们的安置工作还不到位,吃饭都是问题,别说洗澡了。 知青们就聚在一起商量去七曜村的河边简单清洗清洗。 城里人爱干净。 做了五天火车,再是天仙也该臭了。 林资也去了。 哪怕是夏季,河水也是表面暖,林资开始把脚放下去时还没什么,越往里面走水越深越凉。 林资底子弱,没大会儿功夫就被冰凉的河水冻得腿抽了筋儿,淹进水里怎么都浮不起来。 城里没河有游泳池,可常年进游泳池的城里人也没多少,算下来没几个会游泳的。 是路过的邢寒跳下河把林资救了上来。 林资本来就小,窝在身量高的邢寒怀里就更小。 知青要是真的出事,七曜村就摊上大麻烦了。 邢寒只能把这团被水打湿的小猫崽抱回家,给了换了身新衣服,又给了他煮了碗热乎乎的红糖姜水。 从那儿以后林资特别依赖邢寒,还非要认邢寒当大哥。 没人知道邢寒怎么想的,反正自从林资认了邢寒当大哥,七曜村里紧着邢寒的好东西,大多都转个圈到了林资手里。 邢寒给林资当大哥?林资给邢寒当大哥还差不多。 没人见过大哥还要帮小弟割麦子的。 邢寒对林资好得没得说,林资在邢寒面前也乖也听话。 邢寒问林资,林资就强压着哭腔,把两颗压碎的鸡蛋从衣服兜里拿出来,抽抽搭搭道:“哥,我给你带的煮鸡蛋,被蒋寓压碎了。” 不是蒋寓压的。 但是跟蒋寓脱不了关系。 蒋寓手劲儿大,林资那身皮肉软嫩得跟水儿似的,蒋寓难免抱的时候更用力,不小心把林资的两颗鸡蛋给挤碎了。 话又说回来,那个时候蒋寓知不知道林资身上有鸡蛋都是个问题,而是被林资连带鹅群攻击的蒋寓不但没凶罪魁祸首的林资,还把林资全须全尾带回来了。 蒋寓是又无辜还又是林资的救命恩人。 林资不但没句感谢,反而因为两颗压碎的鸡蛋小题大做上了。 换成其他人,早对林资这副白眼狼的态度阴阳怪气,说不准还要动手。 然而蒋寓脾气是真好。 平时习惯性把错往自己身上揽,别说现在跟自己还真有点关系。 弄清林资哭得这么凶的原因,蒋寓心里立马就有了歉疚,还给林资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衣服兜里有鸡蛋。” 林资不领情,趴在邢寒怀里哭。 邢寒真不知道林资还能给他煮鸡蛋,林资会不会点火他都不知道。 “别哭了,也别抱着我”,邢寒稍稍推开搂着自己的林资,“我身上都是汗。” 邢寒身上被日头晒得燥,林资抱着他热气传过去,林资又得难受,难受了又要哭。 林资抹着泪儿离邢寒远了点,吸着鼻子仰头看人。 邢寒轻抬下巴,点了点林资手里的两个鸡蛋,“不是说给我吃,你剥吧。” 林资愣了愣,倒是乖乖地开始剥鸡蛋。 三个大男人就在大正午的日头下,看着林资葱白的纤指剥掉鸡蛋外面淡粉色的壳,露出跟林资手指一样嫩得出水的鸡蛋白。 压碎的鸡蛋,再怎么剥壳,也避免不了上面留下的鸡蛋皮。 邢寒根本不在意,等林资剥得差不多了,握着林资的手腕,低头咬住林资手心里的鸡蛋,吃了下去,“压碎了也能吃。” 林资眨巴眼睛,濡湿的睫毛上坠的水珠被热气蒸发,只是蒲扇似的睫毛还一缕缕的粘着。 林资目的是给邢寒带饭,过程是被蒋寓压碎,结果是邢寒吃不到饭。 现在邢寒把压碎的鸡蛋吃了。 林资矛盾纠结的地方迎刃而解。 邢寒抬手用袖子抹去林资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懒懒掀开眸子,“还哭吗?” 林资摇摇头。 邢寒都吃上饭了,他还哭什么哭。 “回去吧”,林资不干活待在地里也没什么用处,还不如让林资从家里待着好好玩,“过两天厂子准备带工人去公园玩,给发了票不要钱可以带家属,过两天我带你去。” 林资瞬间高兴起来,“真的吗?哥。” 邢寒点点头,顺便道:“等从公园回来,差不多你就去供销社上班。” 林资现在麦子不用割,还能去公园玩,玩完之后去上一个特别轻松的班。 林资的日子有盼头起来,开心得不得了。 蒋寓说林资是小孩,一点也错不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脸上的表情跟六月天似的,说变就变,现在又开始黏人。 林资回去也没什么好玩的,顶多把冰在井里的西瓜吃了,要不然就是喝邢寒给他买的麦乳精和其他小零食。 现在薛宁笙把自己的麦乳精让给了快把自己哭干的林资,林资捧着薛宁笙的水壶喝冲泡好的麦乳精,更想跟邢寒待在一起。 邢寒没说什么,让林资找块阴凉待着,别晒迷糊了。 林资自觉自己身体没弱得那么过分,不至于晒晕,还是老老实实躲在树根底下。 不一会儿薛宁笙也过来,跟林资并排做着。 薛宁笙跟林资不一样,薛宁笙是真有文化,他本来就不用干这些农活。 薛宁笙一来,老村长就给薛宁笙安排了去村里给小孩子教书的工作,一样有工分拿。 偏偏薛宁笙不肯干,他宁愿下地。 反正要是林资,林资肯定就去了,就是林资学习忒是个问题,误人子弟都是小的。 林资自觉除了昨天给薛宁笙告过状,跟薛宁笙并不太熟。 尽管他跟薛宁笙在一个小队干了很长时间农活。 薛宁笙倒像是自来熟,主动跟林资搭话,“林资,我从城里带的麦乳精甜,还是你哥给你买的麦乳精甜?” 说实话,林资觉得都挺甜的。 说不上来谁的更甜。 林资在心里犹豫比较,被薛宁笙看成林资喝自己水壶里的麦乳精还不愿意搭理自己。 薛宁笙的性格跟他文雅的长相截然相反,不然随便一个男同学污蔑他,他老子爹不由分说抽了他一巴掌后,薛宁笙连句解释都没有,就千里迢迢来到七曜村,接受他爸那个所谓的改造。 薛宁笙心里是不服气的,更确切来说,心高气傲。 他跟那个小男生确实没发生什么实质性关系,只是那个小男生看出他喜欢男人,时不时言语挑逗,肢体接触。 薛宁笙不喜欢那个小男生,但是这个年代很少有人会直接表露自己的性向。 换句话说,薛宁笙很少见过同类。 更别说同类还认出自己是同类。 薛宁笙确实对那个小男生很感兴趣,结果,被小男生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洗出来的照片污蔑他,勒索他家钱的时候,薛宁笙心里只剩下恶心。 薛宁笙以为自己遇上的是不顾忌世俗做自己的人,骨子里的反叛精神终于得到喷张的时候,没想到小男生只是个胆小鬼咬死自己不喜欢男人,是被他强迫的,灵魂和品格都烂透了。 薛宁笙不得不承认,那个小男生要是有担当些,尽管他不喜欢那个小男生没什么特点的长相,他也会对那个小男生多份欣赏,说不准日久生情真的会跟他好。 可惜 没什么好可惜的,薛宁笙真是庆幸尽早看透了那人的真面目,没让他继续恶心自己。 薛宁笙来到七曜村也没什么,老师这种体面的工作他也不想做,同性恋是病是违法,他这个犯罪分子还是不要带坏别人了。 他爷爷派蒋寓监视他也没什么,薛宁笙只觉得蒋寓为了那么个恩情舍弃大好前途到这个破村子盯着他,纯纯脑子有病。 反正他不会做这种犯傻的事,何况蒋寓在这个村子根本不受待见,自己找罪受。 薛宁笙信奉不跟傻子争长短,也不搭理蒋寓那个傻子,只是蒋寓一副他一眼看不到自己就可能出去找男人就要违法犯罪的表情看得自己惹火。 平白气死个人。 林资把他俩告到村委会时,薛宁笙其实是爽的。 尤其是蒋寓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爽得薛宁笙想笑,尽管林资只是为了偷懒要工分。 薛宁笙在城里就见过小男生那么一个同类,更别提在这村里。 他能跟谁搞?也就蒋寓生怕自己祸害男人,死盯着自己。 薛宁笙略微一想,蒋寓真跟自己搞上,蒋寓这个直男三观崩坏,他爹他爷气到心梗,薛宁笙脑子都通透了。 但是薛宁笙他只是想想,他是同性恋又不是发情的狗,见到个男的就发情。 要是非要说七曜村有没有同类,薛宁笙不由得看向旁边有点娇气的林资。 林资太黏人了,虽然黏的人不是他,黏的是邢寒。 很少会有男的喜欢跟别的男的搂搂抱抱,薛宁笙不太确定林资一直被家里宠惯得性别观念很少,自觉把自己当成没长大的小孩跟邢寒亲近,还是借着自己唇红齿白单纯的漂亮的脸蛋跟男人亲近占便宜。 后者跟那个污蔑自己的小男生一样恶心。 前者。 林资看起来很像是前者,被自己抓挠下巴瞪过来的乌眸,透着不加遮掩的不高兴。 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小孩子,一点心机都没有。 薛宁笙自然地收回挠林资下巴的手指,“这么看我干什么?你还没回答我,我和你哥,谁的麦乳精更好喝。” 林资捧着薛宁笙的水壶张了张口。 薛宁笙慢悠悠提醒道:“你要是说我的麦乳精难喝,我就不让你喝了。” 林资震惊且不敢置信。 赤裸裸的威胁。 “那你让我说什么?”林资气愤地大声道:“你这是作弊。” 薛宁笙乐不可支,“不至于吧。” 林资顿时看薛宁笙不顺眼起来,“你怎么又不干活,你又偷懒。” 林资偷懒,喝着甜甜的麦乳精,吹着阴凉下不过分燥热又不冷的温风,觉得美滋滋。 薛宁笙偷懒,他就双标起来。 薛宁笙不以为意,甚至扬唇看向林资,故作惊讶,“邢寒能帮你干活,蒋寓不能帮我干活吗?” 林资被薛宁笙说得晕晕乎乎,秀气的眉毛打结,“邢寒是我大哥” 薛宁笙接道:“蒋寓还是我相好呢。” 林资乌眸圆润润瞪大,简直不敢相信薛宁笙刚才说了什么。 亲嘴跟相好在林资这里根本不是一回事。 在林资这里亲嘴是薛宁笙和蒋寓偷懒。 相好,这就又涉及林资受到的普世价值观念。 违法犯罪。 薛宁笙微微笑了起来,好整以暇,“你不是看到我和蒋寓亲嘴,这个就是他帮我干活的报酬。” 林资的世界观受到冲击。 麦乳精都不香了。 薛宁笙还没完,佯装迟疑道:“也不知道你给邢寒的报酬是什么,我也没见过大哥帮小弟干活的。” 林资放下了薛宁笙的水壶,漂亮的小花朵负载过量耷拉下来。 薛宁笙真想大笑两声,碍于林资还在旁边沉思,只能抵着唇不让自己笑出来。 “林资,邢寒割完麦子,叫你回去呢”,突然出现的蒋寓冲着蔫哒哒的林资道。 林资恍恍惚惚站起来,脚下踉跄,还被手疾眼快的蒋寓扶了把,才稳稳当当朝着远处麦田里的邢寒走去。 林资走远了,听了全程的蒋寓皱眉冲薛宁笙道:“林资就是个小孩儿,你吓唬他做什么?” 薛宁笙眼眸微微眯起,“你还挺护着他。” 蒋寓没对薛宁笙阴阳自己的话计较什么,叹了口气道:“林资不是污蔑你的小男生,你不要这样对他,你会吓到他的。” 蒋寓也差不多弄清了事情的原委,薛宁笙跟那个小男生的事是假的,薛宁笙喜欢男人是真的。 薛宁笙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扬眉示意蒋寓往麦田看,“你又不是林资,你怎么知道林资不喜欢男人。” 蒋寓顺着薛宁笙视线看去。 大概是林资嫌累不想走,割了一天麦子的邢寒委身让林资上来。 薛宁笙幽幽道:“你看林资黏糊邢寒的劲儿,说不准我还给他开了窍,林资就知道他自己为什么喜欢黏着邢寒。” 蒋寓却不赞同,他就是单纯觉得林资娇气。 蒋寓天然对会种地的人有天然的好感,林资年纪小又有种地的技能,娇纵点喜欢黏人也没什么,只是想躲懒罢了,跟喜不喜欢男人有什么关系, “行吧”,薛宁笙没打算说服蒋寓,毕竟他自己都不确定,转而问道:“你知道那个人现在在哪儿?” 蒋寓自然知道薛宁笙嘴里那个人是谁。 污蔑薛宁笙的男同学。 蒋寓确实知道,但他不确定薛宁笙要做什么。 薛宁笙耸耸肩,“我现在什么都干不了,我就是想问我家给了他家多少好处。” 薛宁笙被告了之后就连夜扭送到七曜村,那个小男生怎么处理得他都一无所知。 倒是蒋寓半个月就跟薛家通一次信。 蒋寓斟酌回道:“你父亲给他父亲安排了一个国营厂厂长的工作,他他现在应该在城里当老师。” 薛宁笙勾唇,笑容格外阴冷。 真是吸血的虫蛭。 “哪个厂子?” 蒋寓没有隐瞒。 薛宁笙听完,遥遥往麦田远方越来越小的两个交叠的身影望去。 邢寒的新厂长,真近真巧。 他要是不做点什么,真是说不过去。 邢寒背着林资走到一半路时,林资就趴在邢寒的背上睡着了。 旁人都觉得邢寒救过林资一次,就被林资赖上了。 其实邢寒不这样觉得。 邢寒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留在七曜村,父母都是英雄,也是为了他的安危才把他留在七曜村的。 邢寒不可能去责怪给他生命,尽心尽力给他安排后路的父母。 只是邢寒太孤独了,七曜村的人他都不认识,举目无亲也不过为。 被救的人会对就自己的人产生莫名的情结,反过来,救人的人对自己救下来的人也会有说不清的亲近。 林资是差一口气被邢寒救下来的,当时浑身湿透的邢寒看着怀里湿漉漉的林资,天然生出一种责任感。 林资是他救下来的,是属于他的。 念头一闪而过,快得邢寒都来不及细想。 然后林资越来越黏他,邢寒也纵着,很奇怪,邢寒在林资这里找到了归属,找到他跟七曜村的联系。 会有人因为没有他就活不下去。 这个念头一出来,霸道地铺在邢寒心底,他隐隐感到兴奋的颤栗。 邢寒也离不开林资。 “哥”,林资被邢寒放回床上时,醒了过来。 林资张着殷润水红的唇,小小打着哈欠,乌眸都是茫茫然的雾。 “怎么了?”邢寒半揽着林资。 林资胳膊软软地搭在邢寒的后颈,迷迷糊糊想着薛宁笙的话,噘起嘴巴,含混不清道:“哥,我要亲你嘴。” 邢寒不知道林资的小脑袋瓜里又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拒绝道:“不行。” 林资半睁着困倦的乌眸,不悦道:“为什么?” 邢寒淡淡道:“因为你要亲的是我的嘴。” 他的嘴他做主。 第172章 我可会不惯着你 邢寒对付睡糊涂的林资还是很有一手的,通常来说,只要邢寒现在把林资的小脑袋摁在枕头上,林资很快就能重新睡着。 然而昨天晚上林资被蚊子咬醒,今早邢寒给林资买了清凉油,打算今天晚上林资睡之前先给他抹上防止他晚上再被咬。 趁着林资还有点意识,邢寒打开清凉油的罐子,对小脑袋搭在他肩膀上昏昏欲睡的林资道:“把衣服撩起来。” 林资一动不动。 邢寒可以十分确定林资有意识完成他简单的指令,林资不动是懒的。 林资不配合,邢寒也就放弃让林资动手的想法。 邢寒把林资的小脑袋放到枕头上,果然林资贴在荞麦枕头上蹭了几下,彻底睡着了。 邢寒倾下身体,撑在林资上方,眼帘微垂掠过林资酣然的睡态。 林资睡觉很乖,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邢寒忍不住看了林资一会儿,将手掌覆在林资口鼻处。 清润润的带着温热搔在掌心,让邢寒感受到林资呼出来的气体。 邢寒没有停留多久,大手往下掀开林资身上的蓝色条纹短袖,露出林资青涩的胸脯和小腹。 邢寒倒出些翠绿清透的液体,两个掌心搓了搓,往林资身体抹去。 林资细嫩的皮肤瞬间浸染上珠润的光泽。 邢寒将林资翻了过去,薄薄的蝴蝶骨微微起伏,连带着中间弧度优美的嵴椎轻颤,邢寒同样细细给林资抹了遍。 邢寒放下林资的衣服,扒下林资的裤子,将林资两条纤白匀称的腿也涂匀了。 裤子好脱不好穿,邢寒也没费劲给林资穿上,尤其是林资已经睡熟的情况下,省得把人折腾醒。 邢寒割了一天麦子也累,手都没洗,径直躺在林资身边也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林资那身细皮嫩肉太招蚊子稀罕,还是清凉油没给林资抹够。 林资半夜又被咬醒,迷迷糊糊地找邢寒的手,嘟囔道:“哥,痒,挠挠。” 邢寒这觉睡得沉,被林资拉着手覆在林资软嫩圆润的屁股蛋时,还是清醒了点,把林资捞进怀里手掌探进他的短袖,用手上的茧子在林资的平滑软腻的后背呼噜了遍。 按照昨晚,又去捉林资的腿。 昨天老实等着被呼噜的林资今天就不乐意,摸摸索索找邢寒的手重新放在自己的屁股上,“哥,咬到屁股了,屁股痒。” 蚊子也知道找肉多的地方咬。 邢寒的手被林资拽着,果不其然在林资软嫩嫩的屁股肉上摸到凸起的红疙瘩,给他抓了抓。 林资舒服了不痒了,支使邢寒再给他挠挠。 邢寒的做法就是用茧子全给林资摸一遍,痒得狠就摸两遍。 林资肉嫩,邢寒睡得沉下手没轻重,第一遍的时候林资就疼得挣了挣。 林资从邢寒怀里翻出去还转了个身,试图逃离邢寒满是茧子的手掌。 林资不转身还好,转身就正好撞上。 清凉油嗖嗖得那个劲儿,一下子让林资清醒了。 “嗷!哥!” 林资这嗓子不但让自己清醒了,邢寒也完全清醒了。 林资感觉自己被烧起来了。 在林资连哭带比划中,邢寒弄清了事情原委。 邢寒抱起哭得不行的林资到院子里,借着月色从井里打了两桶水。 给林资找了个大盆,把人放进去坐着。 林资的小裤扒了,坦荡荡地露在外面。 林资一点羞耻都没有,林资落水时衣服都是邢寒亲手换的。 林资住在邢寒这里的日子,身上所有的衣服都是邢寒亲手洗的。 就连林资今天穿的小裤,也是邢寒昨天洗干净晾好,今天早起的时候塞林资被窝里的。 林资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邢寒也没觉得。 邢寒拿起瓢从桶里舀起从井里打的冰凉的井水,顺着林资的小腹慢慢往下淋。 林资烧得难受,也只能用这个法子解解。 洗干净等着凉水把温度降下去就没事了。 “好点了吗?”邢寒又舀了一瓢井水给林资浇着。 林资纤秀的指尖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摆,两个人都低着头神情严肃盯着微微发红的小可怜。 邢寒跟浇花似的,等小可怜喝饱凉水,林资仔仔细细看了遍,又慢吞吞感受着,抬起泪润润的乌眸,“好像好点儿了?” 邢寒点点头,又给林资的小花儿浇了几瓢凉水,折腾了大半夜。 林资抵不住困倦,剩下那点残留的火辣也就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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