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似落_高h_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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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车开得慢。”陈富贵随口说道。 “没意思。” 小家伙嘀咕了一句。 “那不是你非要跟着来嘛，本来是想让你在家呆着，反正爸爸明天就能回去呢。”陈富贵说道。 “那我不是想爸爸吗。” 小家伙说得是理直气壮。反正是让陈富贵稀罕得不行，这个小家伙咋就这么招人稀罕呢？其实别说是馨馨了，就算是他坐这种超级古老的绿皮火车，也是有些不耐烦。刚上车的时候，新鲜劲还是有一些的，觉得挺好玩。时间长了之后，他也有些度日如年的感觉。稍稍琢磨了一下，他就把兜子拉开，从里边拽出来几根黄瓜。 “没有那么多，一人一小节吧。”陈富贵说道。 “富贵哥，你跟馨馨吃吧。”陈秀芬说道。 “给乔老爷子剩下几根就行，都洗好了，本来就是留在路上吃的。”陈富贵无所谓的说道。大家伙这就不跟他客气了，掰好了黄瓜之后，咔咔的吃了起来。这可就不得了了，整节车厢啊，都是黄瓜味。在后世的时候没啥，可是在这个时候，黄瓜的香味是多么的新奇啊？ “同志，你们这个黄瓜是从哪里买的啊？” 一名乘客实在忍不住了，凑过来问道。 “这是我们大队自己种的。”陈秀芬美滋滋的说道。 “呀？你们是葫芦大队的吧？不是说就种了韭菜吗？黄瓜也能种？” 边上的另一个人诧异的问道。 “也能种，不过不是那么好种。”陈秀芬说道。 “葫芦大队可是真的不得了啊，有能人，真能事。冬天都能种菜，都上了报纸呢。”最先开口的人说道。王亚东刚想开口，陈富贵给了他一个隐晦的眼神。他可不想坐个火车都没个消停，不想让王亚东泄露自己的身份。不过这个话题可没停，大家伙就差在这边开个小型会议了。实在也是因为火车开得真的很慢，大家伙在车上太无聊。而且陈富贵也决定了，以后非必要不坐火车。体验一下老绿皮就完事了，这种开一会儿就得停一站，遥遥无期的感觉真的是太折磨人。对于他来讲，也是真正的印象深刻。第316章鱼龙混杂的火车站早晨出来得很早，抵达省城火车站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午饭就是在车上解决的，馒头蘸肉酱。这个比较实惠、扛饿，还好吃。 “哇……，这里就是省城了啊，看着可真大。” 走出火车站，看着眼前的景象，陈秀芬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其余的人也差不多，眼神中都充满了憧憬。也就是王亚东好一些吧，对于他来讲，这是回家了。省城的火车站气势自然也是不一样的，是正经的铁路枢纽。也能够看到好多人跟他们一样，背着行李、拎着生活用品，这差不多都是今年大学的新生。而且就像陈富贵说的那样，年龄段跨度都很大。王亚东跟他们相比，都是很年轻的存在。 “富贵哥，我在这里。” 这时候小宇的叫喊声传了过来。 “小宇哥哥、小宇哥哥。” 听到声音还没看到人，馨馨也扯着脖子给予了回应。她是真的坐够了火车啊，现在就惦记着玩呢。 “好家伙，今天这趟车的人可真不少。直接找学校去吗？爷爷说晚上得去家里边吃饭。”小宇挤了过来。 “先不着急，带他们先熟悉一下火车站吧。以后就得自己坐车回家，到时候可别迷路。”陈富贵笑着说道。 “还有啊，一会儿去学校，就自己坐公交车过去。这都是你们需要掌握的技能，车都坐不明白可不行。” “对了，在这里给你们拍个合影吧。等明天的，我办完了事，再到你们学校找你们去，给你们拍照，然后带家去。” “谢谢富贵哥。” 陈秀芬很开心的喊了一嗓子。照相本来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现在更不用说还能给家里边带回去呢。行李和袋子放到了一边，大家伙站好队形之后，陈富贵就给拍了一张。当然了，这里边是要混进去一个小馨馨的。这样的事情要是不参与一下，那咋行？他们这个规模搞出来的动静也不小。毕竟这么多大学生来自于同一个地方，可是有些不简单，也引起了别人的围观。陈富贵的心里边则是美滋滋的，这就是自己的手笔啊，真应该打个小红旗，写上葫芦大队的字样。 “爸爸、爸爸，再给我拍一张。” 拍完之后，小家伙还觉得没咋拍过瘾。 “不着急啊，明天就到他们的学校去拍照去，爸爸每一个学校都给你拍一张。好不好？”陈富贵商量的说道。小家伙想了想，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那就先这样吧，今天其实也没少拍照。 “小宇啊，火车站这边有些乱啊，难道就没有人管理一下吗？”陈富贵小声的问了一句。 “管不过来吧，不过我也不怎么到这边来。”小宇说道。火车站，从来都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小一些的地方还好，大城市的火车站在这个年月可真的是乱得不行。原本陈富贵是打算让这些人各自坐公交车到学校去报到的，可是就他现在的观察来看，还真不行。已经有了一批人，盯上了这些过来报到的大学生们。好多人都是第一次出家门，根本都不知道正在憧憬美好生活的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的肥羊。 “你们几个都注意一下啊，看好自己的行李和个人物品，身上那几块钱的零花钱也别总是用手去摸。” 陈富贵扯着脖子喊了一嗓子。看起来是在给他带来的这些人提醒，实际上是给附近的所有人提醒。他是真好心，可是随着他的提醒呢，还有几个人下意识的就摸向了自己的口袋。陈富贵看得都很无语，真当是天下无贼还是咋地？你这不是给贼带路呢吗？ “一会就要报到了，看好自己的行李，省得落下。”陈富贵又喊了一嗓子。这时候呢，有些心细的人就发现，好像站前这一块，确实有一些人就是来回的走，根本都不是旅客。 “富贵哥，接下来咋办？”小宇问道。 “没办法了，不能让他们自由行动了。亚东，省城也算是你的地头。离得近的学校你帮忙给领一下，多花点车费也不要紧。”陈富贵说道。 “好。” 王亚东也点了点头。 “富贵哥，那他们不会来偷咱们吧？”陈秀芬有些担心的问道。 “放心吧，只要大家伙提高警惕，他们想偷也偷不去。”陈富贵说道。 “以后你们来回的时候，也都得多注意点。现在的三只手太多，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们的道。” “还有一些好心帮忙拿行李的，也要注意，需要仔细分辨。到底是真好心，还是为了把行李给偷走。” 陈富贵刚刚喊话的动静不小，造成的一个小后果就是别的新生们也自发的向他这边靠拢。也知道都是要报道的啊，看装备就能看出来。闲聊了几句之后，好些人还都找到了未来的校友。正常来讲，也是会有过来接新生的车子的。只不过他们属于提前来学校报到，学校那边还没有启动迎新计划呢。作为这个时代的人，可没有掐着日子走的习惯。好些人都是提前几天出发，就是怕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影响了报道。其实这也是陈富贵有意为之，提前到学校，跟学校的老师混个脸熟，没准还能当个班干部啥的呢。到时候就会在档案上记录浓重的一笔，将来分配工作这都是加分项。然后在他的操持下，这都不仅仅是葫芦大队的大学生团队了。而是把周边的人都给聚拢起来，他则是成了各所高校的“迎新负责人”。 “华子，这小子忒不地道了。弄了他？” 在一个角落里，一个小年轻的狠声说道。华子用力的吸了一口烟，“先看看情况吧，今天的人这么多，不好操持。公交车上的兄弟们买卖都很不错，这几天生意还真行。” “这些都是生瓜蛋子，盯着他们坐的车，不行就多安排几个人。我还就不信了，在咱们的地头，还有人敢踩。” 华子的心中也是发了狠。作为在火车站长期盘踞的地头蛇，今年生意可是太难遇了，怎么能被别人给搅和了呢。而陈富贵呢？扫了一眼周围不停晃悠的这些人，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小宇啊，咱们玩一个小游戏吧。” 第317章做人留一线听到陈富贵的话，小宇略微有些蒙。玩游戏？能玩啥游戏啊？陈富贵凑过去，在小宇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小宇本来还很迷茫的眼神，慢慢的变得闪亮无比。心中对陈富贵是由衷的钦佩啊。这个货虽然有时候比较气人吧，但是还真的很会玩。 “同志们，虽然以后你们也要在省城生活很久。现在先在火车站这边玩一会儿，熟悉一下道路。”陈富贵又喊了一嗓子。这些学生们也是一愣，不知道陈富贵葫芦里卖的是啥药。刚刚还说一会组好队，然后就上公交车的嘛。怎么还让多玩一会儿呢？陈富贵呢？则是美滋滋的蹲在边上，眼睛不停的四处打量着。 “华子哥，你说他们要干什么？”那名盯上了陈富贵他们这一帮的年轻人问道。 “肯定是发现了你们呗。能不能在公交车上硬切？”华子问道。 “我觉得没啥，应该没问题。他们就算是注意了又能咋地？咱们手头上的活硬着呢。”小青年说道。 “行，今天就好好会会他们。”华子用力的吸了一口烟。人都是有脾气的。原本华子的心思，对于陈富贵也没有放在心上。虽然看起来像是个领头的，也发现了自己散在战前的这些人。可是这就有用了吗？吃这碗饭的，要是怕这个，这日子都没法过了。站前这一片，可是自己硬生生打出来的江山，哪能让一两条小杂鱼就给搅和了。今天既然你们这么不开眼，就得让你们知道省城可不是你们的生产队。 “爸爸，啥时候去玩啊。” 华子在调动人马，打算大干一场，馨馨是真的有些呆不住了。每天吃喝玩乐多开心啊，今天呢？今天就是坐了呜呜叫的火车而已。快点去小宇哥哥家里也行啊，还能看看黑子去。打乔爷爷回家带走后，都好久没有看到黑子了呢。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左右，其余的学生们都有些等得不耐烦了，乔冠宇这才冲着陈富贵点了点头。 “好了，大家伙应该也溜达得差不多了吧？现在找能够去自己学校的公交车，上车吧。” 陈富贵招呼了一嗓子。 “富贵哥，那你去小宇哥家吗？” 陈秀芬眼巴巴的问道。 “我给你送学校去，然后再跟小宇走。”陈富贵说道。陈秀芬这就放心了。开心劲已经过去了，再想到只有自己一个人到学校去，总觉得很孤单、很可怕。随着他们来到广场边上的公交站，华子的那些手下们，也选定了自己要跟的公交线路。华子，亲自登上了陈富贵所在的这辆车。就要给这个狂傲的山炮一些教训。这个时代可没有刷卡一说，车上都配置了售票员，说去哪里，直接给钱打票就行。本来还没有什么兴趣的馨馨，在被陈富贵抱到了车上之后，又有些看不过来了。看过了卡车、吉普、侉斗子、大火车，还是第一次看公交车。一个车子里装这么多人，好像真的很好玩。馨馨小朋友对于省城可不算“陌生”，对于外边的风景没啥兴趣。可是这些初抵省城的人来讲，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车和楼，那个心情都是非常振奋的。陈富贵抱着馨馨，从裤兜里摸了摸，大团结的一角就被他给抻了出来。在车厢中挤了挤，就凑到了华子的跟前。华子的心里边也紧张起来了。难道这个人发现了自己？不应该啊，自己一直都是躲在边上的啊。而陈富贵呢，还就很得瑟的把露出钱的那一面，一个劲的往华子这边送。就差告诉华子，你快点拿钱啊。这个时候呢，华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如果刚刚还是在怀疑的话，那么面对陈富贵赤果果的挑衅，就可以实锤了。拿还是不拿，这个真的不是问题，哪怕这是一张大团结。他不敢拿啊，甚至于都有些心慌了。用脚丫子想也知道，这肯定是这个人故意的。难道这是一个圈套？别的团伙过来抢场子来了？看着也不像啊。就算是抢场子，上哪里找这么多的大学生来？他也是混了江湖好多年的人啊，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是不是挺好玩？” 陈富贵笑着说了一句。 “同志，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华子强自镇定的说道。陈富贵点了点头，“老话说得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不知道你们中间有什么样的暗语，没出手还是好同志。” “孩子们出来读书不容易，穷家破户的，攒那俩钱也都给孩子们带身上了。被人拿了，以后还咋活？” “盗亦有道啊，最起码救命的钱不能拿，是这么个道理吧？虽然他们不是生病去医院，可是对于他们将来的成长也会有很大的影响。” “这些人将来可能是企业的领导，地方的干部，所涉及的可能是千人、万人、十几万人的生活。” “朋友，话说得太大了吧？” 华子回了一句。 “大吗？不大的。”陈富贵摇了摇头。 “赚钱的营生其实还有很多的，反正听不听的在你。我可没吃饱了撑的随便的折腾，我给你留一线，你也给这些孩子们留一线吧。” 说完之后，陈富贵抱着馨馨又蹭到了前边。华子皱眉不语，甚至还给一起跟上车的两个小伙伴使了个眼色，不能动手了。因为他揣摩不透陈富贵的套路究竟是啥。如果换成往常，他一定会告诉陈富贵这是在自寻死路。但是今天的感觉不同，好像四周潜伏着巨大的危机一般。同样在车上的小宇则是有些遗憾，虽然还是挺好玩的，只不过没有自己期望中的那么好玩。甚至于他都有些搞不懂，为什么陈富贵会过去给这个人提醒。一勺烩了不好吗？留个尾巴干啥？自己可是摇了很多的电话呢，阵仗搞这么大，就捞一些小鱼小虾的，能有啥意思？搞不懂，是真的搞不懂。不知道陈富贵的脑袋里想的是啥。第318章踢到了铁板汽车在省大的公交站停稳，陈富贵也抱着馨馨，领着今天报到的学生们下车。在车子开走的时候，陈富贵还很热情的对着车上的华子招了招手。 “富贵哥啊，为啥放了他？”小宇问道。 “就算是也给他抓起来，能关多久？小偷小摸而已。”陈富贵笑着说道。 “他这次要是能有个记性呢，以后就会管理一下手下，不会对学生们下手。虽然年纪都不小了，现在才算是真正的走入社会啊。” “富贵哥，你们说啥呢？”陈秀芬好奇的问道。 “在车站的时候就有好多小偷盯着你们呢，富贵哥担心他们对你们下手，做了一些安排。”小宇笑着说道。 “啊？已经被盯上了？那别的人呢？会不会被偷啊？”陈秀芬吓得不行。 “放心吧，只要有人敢动手，没有好果子吃。”小宇自信的说道。 “行了，赶紧给你报到吧。小宇的地盘，咱们跟着他走。不过也得先拍个照，回头我也得跟月月显摆一下去。”陈富贵笑着说道。 “照相、照相。” 馨馨开心的喊了起来。照相她可是很认真的，都不用你去教改摆啥样的造型。反正小家伙就是想摆啥造型就摆啥造型，咱只负责摆，你只管照就行。给她都拍了好几张，小家伙这才满意的跑到了陈富贵的身边，牵着他的手，跟着往省大里边走。还别说，这时候大学的味道跟后世的大学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怎么说呢，让陈富贵来感受的话，就是这里有着浓浓的书卷气。哪怕学生们穿着很简朴、教学楼也不是那么的高大，但是不管是这些建筑，还是走过路过的学生们，都会给人很不一样的感觉。 “爸爸，秀芬姑姑的学校好大啊。” 跟着走了一会儿的馨馨，很是感慨的来了一句。 “哈哈，将来馨馨也跟秀芬姑姑一样，到大学里来读书。”陈富贵将小家伙给扛了起来。 “爸爸，那也要走这么远吗？爸爸和妈妈也来吗？”小家伙好奇的问道。 “爸爸和妈妈就不来了，那时候的馨馨都大了，会自己照顾自己了。”陈富贵说道。小家伙皱了皱小眉头，“那馨馨也不上学了。” “馨馨啊，为啥啊？舍不得爸爸妈妈？”小宇好奇的问道。 “爸爸都不过来，谁给馨馨做饭啊。”小家伙说得是理直气壮。小家伙的理由很强大，小宇都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有了小宇引领，相关的手续办得就很快。其实陈富贵是可以继续带着陈秀芬在校园里熟悉一下的，不过他并没有。毕竟已经走出了葫芦大队，如果什么事情都护着，将来还怎么成长？ “好了，现在去我家吧，饭菜应该都已经开始准备了。”小宇说道。 “规格这么高啊，有多少肉？”陈富贵打趣了一句。 “反正有鸡、有鱼、也有肉，还是爷爷找来的厨师帮忙做菜呢，知道你们嘴刁得很。”小宇说道。 “那今天就得好好的吃上一顿，明天也挺忙的，能给安排个车子吧？”陈富贵问道。 “你说呢？” 小宇反问了一句。 “嗯……，我说的这个就是废话，必须要有。”陈富贵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宇都懒得搭理他了，一阵阵的确实有些气人啊。刚刚开着车子驶出省大的校门，陈富贵乐了。 “师傅，踩一脚吧，碰到一个刚认识的熟人。”陈富贵说道。在校门口的一侧，那个在车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小伙子正一脸铁青的带着人守在这里。 “怎么着，就带这几个人啊？不够用的。” 打开车门后，陈富贵笑着说道。脸色铁青的华子瞳孔收了收，可是没想到陈富贵的背景竟然这么强大。作为在省城街头讨生活的人，自然知道这样的吉普车挂着这样的车牌，代表着的是什么样的意义。这一次，真的是踢到了铁板上。陈富贵却对着他招了招手。 “你好狠的心，能给他们放了吗？以后就按你说的办。”走到跟前后华子问道。现如今他是真正理解了，陈富贵所言的“做人留一线”是啥意思。陈富贵却是摇了摇头，“他们既然有被抓的，肯定就是被抓了个现行。犯错了就得罚啊，是这么个道理吧？” “以后多注意点吧，而且这一行的营生也不是那么好做。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你们都这么猖狂了，把你们法办也是早晚的事。” “不过咱们萍水相逢，我也是言尽于此。将来想过什么样的日子，还得是你自己来拿主意才行。” 说完之后，陈富贵就关上车门，拍了拍司机师傅的肩膀，示意他继续开车。 “富贵哥，我就纳闷了，你这么爆的脾气，他们都寻上门来了，怎么还不把他直接给办了呢？”小宇问道。 “办了他有啥用啊？办了他还会有下一个他。光我一个人还能天天蹲火车站看着啊？”陈富贵无奈的说道。 “要想清理，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情，而是需要相关部门集中发力。但是站前这边吧，是不是也因为管辖权比较混乱，所以不是那么好搞？” 小宇点了点头，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啊，留着他一个，最起码还能够把这边管理一下。”陈富贵说道。 “要是醒目一些的呢，就走些别的门路，钻个空子赚点零花钱啥的。总比在车站门口坑蒙拐骗偷来得实在，也轻松。” “富贵哥，能够这么看待问题的，估计也就是你了。”小宇说道。 “不过这个人真的会老老实实的吗？这一次他们折了这么多的人进去，估计会恨你一个大疙瘩。” “不怕，反正我明天就回葫芦大队了，他要找人报复也是找你。”陈富贵说得是云淡风轻。 “小宇，你还是别跟富贵较真了，我都心疼你。”司机林师傅开口了。 “哈哈，还是林大哥看得通透。”陈富贵美滋滋的来了一句。小宇也是真的不知道该说啥了，反正就这样吧。自己觉得好像没啥用、玩得都不开心的安排，现在陈富贵就很满意啊。当来到乔家门口的时候，看到门口停着的车子，陈富贵心里叹了口气。这怕是一场“鸿门宴”啊。第319章真是“鸿门宴”啊下车后的小宇也在留意着陈富贵的表情，看到之后，心里边也是叹了口气。任谁一看门口停着的车子，都知道今天这个阵仗不小。但是陈富贵呢？脸上好像并没有多少表情波动。今天这顿饭啊，即便称不上是鸿门宴，对于陈富贵来讲，也会是一个大考验。考验不考验的，陈富贵还真没太往心里去。就这么扛着麻袋、牵着馨馨往里走。 “黑子、黑子……” 刚刚走进大门，馨馨就开心的喊了起来。黑虎也摇着尾巴，嗓子里哼哼着跑到了馨馨的身边。馨馨想它，它也想馨馨啊。在葫芦大队生活的日子，它也是蛮欢乐的。 “小富贵啊，你可是忒能折腾人。” 这时候乔老爷子也领着一帮人从里边走了出来。 “遇到了一些小状况啊，也不能啥都不管。”陈富贵随口回了一句。心里边也是有点小郁闷，真的是“鸿门宴”。跟着老爷子一起走出来的这些人，估计没有一个是善茬。身上的那股子气势，可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 “乔爷爷，有啥好吃的啊？”馨馨好奇的问道。 “今天好吃得可多，还有小米炖海参呢，你要多吃一些。”乔老爷子说道。 “嗯呐，馨馨都饿了，能吃这么多。” 小家伙说着，还伸出小手比划了一下。 “富贵啊，这袋子里装的都是菜？”乔老爷子问道。陈富贵点了点头，“在棚里随便摘了一些，再过些日子也该拉架了。里边还有一些二棒的苞米，要是有时间的话，今天晚上煮了更香。” “好，好啊，让他们也跟着开开眼吧。”乔老爷子得意的来了一句。陈富贵也不在意老爷子调侃的话，已经是这样的场面了，老爷子爱咋折腾就咋折腾呗。麻袋口打开，里边的蔬菜陆续的掏了出来。别看这几个人应该也都是很有身份的，现在看到这些蔬菜，那也是双眼冒着光。乔老爷子则是有些自得，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嘛。 “富贵啊，你跟小宇今天折腾出来的动静可是不小呢。” 等欣赏完了这些蔬菜，往屋里走的时候乔老爷子说道。 “老爷子，可不敢这么说。在省城这一亩三分地，我算啥啊？可不敢折腾。这是小宇的功劳，我就是跟着看个热闹。”陈富贵说道。 “忒狡猾，你要是不说，小宇能找那么多人？”乔老爷子说道。 “但是我还挺好奇的，你对这些人的态度好像有些不一般啊。你上次卖菜，还有这次的事情，都是如此。” “这可跟你在葫芦大队的时候，对付佟家兄弟的态度有很大的不同。甚至于那个在造纸厂工作过的服务队长，你用的心思好像也都多一些吧？” “那不一样嘛，那是关系到我切身利益的事情。不收拾了他们，我还得费心思跟他们周旋。有那个时间，我陪着馨馨玩多好。”陈富贵无所谓的说道。 “我看你是怕了省城的这些人吧？”乔老爷子笑眯眯的说道。 “嘿嘿，还真怕。”陈富贵也笑眯眯的回了一句。边上的几个人略微诧异的看了陈富贵一眼，这小子很滑头嘛。任谁都能听出来，他话语里糊弄的意思。 “用馨馨的话讲，你现在忒不乖了，说实话。”乔老爷子笑着说道，也不打算跟陈富贵继续绕圈子。 “真说实话？实话可是有些不好听。”陈富贵说道。 “所以才要听。”乔老爷子点了点头。 “那好吧，反正这是你让我说的。”陈富贵说道。 “之所以都对他们网开一面，还是觉得他们不是完全的不可救药。多少吊着一口气呢，还有抢救的机会。” “他们在社会上混江湖，有些人是因为真正的好吃懒做。而还有一些人呢，是因为他们没有别的出路。” “工作岗位太少了，即便是在省城有这么多的工厂又如何啊，没有那么多的工作岗位不是。” “这样的情况下，难免思想会滑坡。将就着来吧，也许哪一天良心发现，明白了活着的意义，还能够回头是岸。” “佟家兄弟就不同了，他们是把欺负人当成了职业。还有那个赵振民也是如此，他是服务队长，服务的却是他自己，而不是服务队的那些社员。” “上次我卖菜，能够卖得那么快，也跟林晓东他们帮忙吆喝有关系。这也是付出了辛苦的，所以得给韭菜，这是我们葫芦大队的感谢。” “今天遇到的这一伙，没有摸清虚实。一网打尽固然很好，但是能够维持多久呢？三天、五天、一周、一个月？然后呢？” “要么是有所收敛，要么就是变本加厉，这事谁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吧，后者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还不如现在的好，给了他们警告，还不至于让他们元气大伤的破釜沉舟。马上就会有更多的大学生来报到了，也能安生一些。” 说完之后，陈富贵就给馨馨剥了一块大白兔奶糖。这些本来也是给闺女准备的，那就不要客气了呗。如果说刚刚的这些人们对于陈富贵带来的这些蔬菜很好奇的话，那么现在他们就把陈富贵这个人放在了首位上。因为陈富贵给出的答案很透彻，可以说是滴水不漏。看似说出了很多的问题，实际上也是啥都没有说。 “你就是一个小滑头。”乔老爷子给出了点评。 “我就是实话实说呗，就我这小小老百姓，哪里敢招惹是非啊。”陈富贵耸了耸肩膀。 “那个啥，咱们是不是该吃饭了啊？坐火车还是有些累的，而且中午就吃的馒头糊弄了一顿。” “吃饭、吃饭，为了你跟馨馨，我可是准备了不少的菜呢。”乔老爷子笑着说道。陈富贵的心里边就很郁闷了。老爷子这么痛快的答应下来，就代表着考核还没有完事。刚刚的只是“压桌碟”，接下来的才是“正餐”。自己猜得也不算差，这次真的是“鸿门宴”来着。第320章考验在继续来到了饭厅，饭桌上的菜可是真的不少，上边还放着几瓶茅台。 “老爷子啊，这可是破费了。怕是一个月的工资都干没了吧？”陈富贵问道。 “不仅仅干没了，还不够呢。”乔老爷子说道。 “要不然还能怎么样？在你们葫芦大队生活了那么久。吃喝嚼裹的，都是你在张罗，我也得回请一顿。” “对了啊，回头让小宇给你拿上钱，帮我在你们大队盖个房子。以后有时间了呢，我就到你们那里小住一段。” “那个没问题的，一准给弄应当的。”陈富贵点了点头。让这些人格外关注了一下的，就是小馨馨。小家伙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坐到椅子上夹菜吃，而是跟陈富贵一直站在边上，等陈富贵坐下后她才跟着坐下。明明看着这些菜已经馋得不行了，但是小家伙还能很矜持的等着。在陈富贵给她夹了一块鱼肉之后，这才开始动筷子。这样的表现，最起码体现出了两个问题。第一个，就是这个小朋友的家教比较好。孩子做的一些事情，完全就能够体现出这个家庭怎么样。第二个呢，就代表着孩子平时的伙食是很不错的。刚刚小家伙表现出来的馋，可不是没吃过肉的馋，而是对菜式的好奇馋。倒是也听乔老介绍过陈富贵的一些情况，确实是真能赚钱，也是真舍得吃。而边上陪着的小宇呢，则是有些小忧愁。因为他发现大家伙好像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好像没有人介绍在座这些人的身份啊。这是为什么呢？ “小伙子，是什么原因让你想出来要搞大棚种植呢？” 吃了一会儿，坐在乔老爷子身边的一位开口了。 “主要还是因为馋，顺便把我们大队的电拉上。”陈富贵说得很坦诚。 “就算是现在的电压也不是很稳，有时候还会停会电。但是有电是真方便啊，人们现在也知道了电的好。” “那么你们的那个夜校呢？为什么没有继续办？为什么他们的成绩那么好？”又有一位开口了。 “没有继续办，是因为现在学生差不多都被初中给划拉过去了。今年不还是有高考嘛，那边的复习氛围能好一些。”陈富贵笑着说道。 “而且有很多人还不能够脱产，如果单位领导不能够给予足够的重视，怎么能往我们那边跑啊？” “也是因为这个吧，所以我们这个学习班的成绩才比较出色。队上的人不用上工，林场的人能够脱产学习。” “不实在，避重就轻，没有说出根本。”这位看着他说道。听到这个话，小宇都吓了一跳。 “虽然不全面，也有百分之九十。”陈富贵却是面不改色的说道。 “关键还是在‘脱产’两个字上，他们每天的学习时间有多少呢？平均能够达到12个小时以上。” “而且他们还是系统性的复习，把这些书本上的知识点都给捋了一遍。别人就不成了，即便下工后能看会书，又能看多久？” “顶多是几个人凑到一起看，互相请教。能够有什么样的学习效率？他们的很多学习时间，其实都是无用功。” “可以说我们取了个巧，今年的高考就算是我们再搞夜校，也未必能够有上一次的成绩。” “实在也是断档太严重了，人们也都不是很重视教育。接下来的几年会好很多，我还得忙着种地，也就不操这个心了。” 这次也算是说得多了一些，虽然还是没有道出问题的本质，但是也能糊弄过去。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他的谨慎，也被大家伙给看在了眼里。 “馨馨，海参好吃吗？” 乔老爷子笑着问道。 “不咋好吃，没啥味。”小家伙回答得也很坦诚。 “没啥味也得吃，这可是补身体的呢。”陈富贵说道。 “小陈，对于发展大棚种植，你有什么想法呢？” 这时候又有一位开始提问题了。 “真个的讲，其实是没啥想法。只希望很多人别脑门一热的种更多的大棚，这就是非常好的结果了。”陈富贵说道。 “就因为担心菜贱伤农？”这位接着问道。陈富贵点了点头，“差不多吧，这个算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更主要的还是因为大棚种植也需要很多的技术，种不好也就不用担心菜贱不贱了，根本都没啥产量。” “种韭菜倒是真的很省心，可是这些韭菜将来的销售就会很成问题。我们往省城运，靠近车厢边缘的地方，都有一点点的冻。” “这才多远的路啊，我们还蒙了棉被呢，也是不行。运输问题、销售的问题，这些问题不解决好，菜种再好也白搭。” “那要是由省里组织销售呢？”这位又开口了。听到这个话，陈富贵放下了筷子，“这肯定是有帮助的啦，不过也得看省里想投入多少。投入得少，恐怕意义也不是很大。” “您是领导，考虑得是能够帮助社员们多赚钱。但是省里的支持力度能有多大呢？运输成本核算成多少，这也得需要很大的工程呢。” “不过也来得及，反正到了冬天菜才会贵。这要是把路子都给打通了，还真别说，有多少韭菜都不够卖。” “但是呢，也得考虑一个小问题。那就是我们这次韭菜种成了，也上了报纸。谁知道别的省份会不会也有人打算搞韭菜种植呢，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乔老爷子赞许的看了他一眼。这小子虽然滑头，但是也说到了问题的根本。在省里目前确实是在讨论蔬菜种植的问题，也担心一忽隆的上马，是不是会带来一些负面影响。要不然今天就都没事闲的，然后凑到这里吃上一顿饭？怎么可能啊，都是大忙人呢。而陈富贵这个隐晦的提醒，就非常到位了。就是说蔬菜种植这个事情是可以搞的，但是该怎么搞必须要通盘考虑好。乔老爷子很满意，其余的那些人看向陈富贵的眼神同样也多了一些。这些话、这些问题，真的就是一个普通社员能够想明白的吗？第321章这是全方位的考验 “富贵啊，你们葫芦大队今年的大棚打算怎么搞呢？” 乔老爷子端起酒杯小喝了一口。 “今年打算再弄十个大棚，多种点别的蔬菜。”陈富贵笑着说道。 “那你就不怕将来卖不出去？”刚刚那位接了一句。 “十个大棚的蔬菜，还是很好消化的。而且我们不种那么多的韭菜，而是用心的种植黄瓜、豆角、辣椒这些。”陈富贵说道。 “最起码我们还能抢上一年的先机，这十个大棚也能帮我们大队多赚一些钱。至于说明年，就得根据情况看该种啥了。” “但是有一点我们是不会变的，那就是在品质的把控上。我们这些大棚都会精心伺弄，让人们一提到葫芦大队的菜，都得竖大拇指。” “那么这些经验，你愿意推广吗？”这位又开口了。陈富贵笑着点了点头，“我们从来没有隐瞒过我们是怎么种植的，但是能够理解多少，能够掌握多少，就看个人的本事了。” “就跟教书一样，有些孩子学得快，有些孩子学得慢。这个事情也都是说不准的，还有土壤成分的一些关系。” “就说今天这盘麻婆豆腐吧，做的手法那是非常好的，但是豆腐的口感还是要差一些。为啥会这样？” “究其根源，还是豆腐本身稍稍差了一些。老爷子吃过我们葫芦大队的豆腐吧？那个豆腐要比你们省城的豆腐好很多。” “因为我们用的是纯正地下水，你们这里用的是自来水。已经往里加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于豆腐的品质自然是会有影响的。” “爸爸，啥时候还能做豆腐啊？我还想喝豆浆。”小家伙问道。 “可是做不了了，队上的豆子都用了。等今年秋天的吧，看看能不能再做一些。”陈富贵说道。小家伙明显很失望。知道秋天是啥时候啊，可是离得也是太远了一些啊。地都没种呢，啥时候能吃到嘴？ “小朋友，你也很喜欢吃豆腐吗？”坐在馨馨对面的一位女同志问道。 “嗯呐，馨馨喜欢吃豆腐，还喜欢喝豆浆。”小家伙脆生生的来了一句。 “我看你好像也很喜欢小动物们啊。”这位女同志又来了一句。陈富贵的心跳得稍稍快了一点点。现在才是真正搞明白，这是全方位的考核啊。馨馨可是不怯场，美滋滋的点了点头，“鹅好玩，放鹅更好玩。” 小家伙的话把大家伙都给听愣了，不知道这是个啥意思。陈富贵只好把家里边的“鹅势力”给介绍了一下，让大家体会一下放鹅的乐趣。 “那你不怕大老虎？”这位女同志用公筷给馨馨夹了一块排骨。 “阿姨，馨馨不怕啊。”小家伙说道。小样子也有些迷糊，不知道为啥要怕老虎。 “为什么不怕呢？”这位女同志又问了一句。 “它也稀罕馨馨，馨馨就不怕。”小家伙说得理所当然。童言童语，反倒让在座的这些人陷入了沉思。 “吃菜啊，凉了就不好吃了。”陈富贵招呼了一句。 “富贵啊，还是刚刚的那个小问题，你真的舍得把这些种植技术给拿出来？”乔老爷子问道。 “有啥舍不得的，我们都是在慢慢的摸索呢。”陈富贵笑着说道。 “但是我们都是土法子，没看我们今年种地的种子也都重新采买的嘛。留的那些种子不行，粮食产量低。” “小陈啊，要是农大或是农科院可以派一些人过去，帮你们做一下种植的记录，可以吗？” 坐在左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一位戴眼镜的五十多岁男士开口了。 “那我就是高举双手欢迎了。”陈富贵说道。 “有了科研人员的加入，肯定会对我们的种植有很大的帮助。不过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的资金来负担开销，得他们自己负责。” “你就不多考虑一下，就能这么痛快的答应？”戴眼镜的来了兴趣。陈富贵点了点头，“科学技术啊，这个真的是很关键的。同样是种地，有了科学有序的耕种方法和田间管理，肯定是能够让产量提升很多的。” “就说咱们农科院培育的这些高粱米种子吧，虽然说在口感上稍稍差了一些，但是它们产量高啊。” “目前可不是挑肥拣瘦的时候，而是填饱肚皮的时候。肚皮都填不饱，想别的乱七八糟的还有啥用？” “别看我还没跟社员们说，但是他们一准也是开心的。我们今年不是还要种桃树嘛，要是也能有人过去指导就更好了。” “都看到了吧？这小子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乔老爷子说道。 “老爷子，我可是想啥说啥。”陈富贵笑眯眯的说道。 “往小了说，这也是在促生产。往大了说，这也是在为国家的种植事业做贡献呢。当然了，要是给我们一些扶植就更好了。” “其实大棚还是可以多搞一些的，地有不少呢。但是买材料的价格太高，我们都不敢多整。” 听到他的话，在座的人乐了起来。乔老爷子说得没差，这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看出来了，是打算派人过去研究一下他们的大棚种植技术，为将来的推广做准备。所以他就高举双手“欢迎”，欢迎得可不仅仅是那些技术人员，还有后续的扶植物资。但是这个货就偏偏给放到了后边，而且还是理所当然的给讲出来。你要是真的派人过去研究了，你不带点物资，好像都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小子啊，果然不简单。大家伙试探了这么久，也没有把这小子的深浅给试探出来。看似说了很多，可是也跟没说差不多。乔老有过提醒，但是任谁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难缠。不过今天怎么说也是乔老安排的欢迎宴，还得是以吃饭为主。陈富贵也精准的把握到了饭桌上的气氛变化，多少放下些心。跟这一帮聊天是那么轻松的吗？每句话都得思量一下啊。所处的时代环境不一样，后世普通的一句话，都可能引起轩然大波呢。第322章富贵哥太敢说了乔老爷子张罗的饭菜，还是很不错的。就算是没有空间泉水的加持，那也是色香味俱全。反正陈富贵和馨馨这父女俩是敞开了肚皮的吃，等馨馨下桌的时候就剩下抱着虎子坐在沙发上。小肚皮撑溜鼓，哪里还有那么多的精神头到外边去玩耍啊。其余的人也没有在乔老爷子这里多停留，喝了杯茶之后也是纷纷离开。 “馨馨啊，去睡觉吧，明天还得接着玩呢。”陈富贵说道。 “嗯，爸爸，我能带着黑子一起睡吗？”小家伙揉了揉眼睛。 “去吧，想怎么睡就怎么睡，乔爷爷再跟你爸爸聊一会儿。”乔老爷子说道。虽然也是有些小瞌睡，但是小家伙才不关心你们聊天不聊天的呢。反正能够跟黑子一起睡觉，这就是最大的成功。至于说边上的小宇哥哥，不用去征求他的意见。 “老爷子啊，都吃了鸿门宴了，还不够吗？”陈富贵无奈的说道。 “你小子耍滑头，不管哪一宗事都没有说得那么彻底。还真当他们听不出来啊？无非是碍着身份，用不着刨根问底罢了。”乔老爷子说道。 “嘿嘿，我当然知道啊，所以我才会那么说嘛。”陈富贵笑嘻嘻的说道。乔老爷子一愣，只剩下了摇头苦笑。可是没想到他还有着这样的算计，这小子长了颗玲珑心。边上的小宇心里边也叹了口气。给陈富贵安排了这么大一个局，在刚进来的时候陈富贵估计就有了准备。在这方面，自己还真的比不上他。 “老爷子，其实我们葫芦大队啥情况你也很了解的，还一个劲的刁难我干啥啊。”陈富贵说道。 “也不能说是刁难，而是我看不懂你们将来究竟该如何发展。”乔老爷子说道。 “可以说，你带领着葫芦大队的人走出来一条新路。不仅仅是种植大棚这方面，我同样也很期待你们今年的收成。” “我们也很期待啊，那要是没啥事，我也得睡觉去了。”陈富贵说道。 “你就真不好奇，今天这些人是谁？你今天可不是厨子啊。”乔老爷子说道。 “不好奇，我是一丁点都不好奇。”陈富贵说道。 “因为不管啥身份，跟我也都没啥关系。跟你是有着一饭之缘，再加上后边还帮我们弄来了大棚的塑料，让乡亲们看到了好日子的希望。” “现如今，这些紧俏物资可是比金钱更难寻啊。目前赚钱确实也很难，但是总归还有一丝希望。” “可是这些物资呢？要是没有你帮忙打招呼，恐怕凭县里的力量也拿不到那么多的塑料布。” “这就是情分，得记着啊，最起码让葫芦大队的人少走了几年的弯路。看到希望之后，也更加的有奔头了。” 他说的都是实在话，真心话，不带半分虚假。也不是他有多清高，而是跟老爷子这样的关系，用不着说那些虚头八脑的。不管起因是什么，现在处得很不错就完了呗。 “那你说说，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呢？”乔老爷子又接着问道。 “又考我了，我就不信你们都看不出来。”陈富贵说道。 “都不说别的，就说我们年底交公粮的时候吧，虽然我没有去，也听到了大家回来后不少的抱怨。” “响干的苞米硬要多扣一个水和杂质，不交吗？那就得再折腾一天，来回那么远，捏着鼻子交吧。” “那你肯定也早就预见了这些，所以才没有去吧？”老爷子反问了一句。陈富贵坦然的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我不想到时候心烦，再惹出来别的事情，以后恐怕都不好办。” 乔老爷子皱了皱眉，总觉得他是话里有话。边上小宇拿着茶杯的手都晃了晃，这个货是真敢说啊。这跟直接说粮食系统有问题，有啥区别？ “至于说现如今的生产物资紧张吧，其实也是有很多原因的。”陈富贵又接着说道，也岔开了这个话题。 “关键是国内的基本生产资料贮备有限，造成了产能不足。再有的就是现如今即便是一些大工厂，也都是统购包销，啥心不操。” “有些车间的劳动态度，可能还不如我们生产队呢。有能耐的，还能够通过关系鼓捣出来一些。” “就像今天这档子事，要是我来操持，无非就是干仗。换成小宇来操作呢，那就是润物细无声。” “熬吧，再熬几年，总归是会有一番新景象。我们的生产力不可能一直维持很低的水平，将来的产能和技术总归是会提高很多的。” “你倒是想得开，可是现在的人们过得日子还不是很如意啊。”乔老爷子说道。 “已经很如意了，反正我们葫芦大队的人现在就都很开心，还是干劲十足的那种。”陈富贵笑着说道。 “努力拼搏这一年吧，不管将来的收成啥样，反正就很期盼。如果这个要是走对了呢，没准也是一条新路子。” “那你们以后就打算这么走下去？”乔老爷子问道。陈富贵点了点头，“差不多，会有一丢丢的小变化。反正我觉得以集体经济为基础来发展，这个是很对头的。” “但是不管什么事情，都得看人。人不对，再好的事情也不对。人要是对了，即便是事情差一些，那也没啥。” “大队上目前来讲，在这方面准备的还不是那么充分。所以只能慢慢的跟这些新变化来接触，感受到了新变化的好之后，还不能让他们迷失掉。” “这就是你不当大队长的理由？”乔老爷子又来了一句。 “偷摸跟水生叔打电话了？不地道。”陈富贵吐槽了一句。 “有些事情当了大队长，做起来就太难了。现在就挺好的，没有那么多的束缚。该怎么操持，就怎么操持。” 小宇没听明白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乔老爷子可是听懂了。这小子的胆子大，要做的事情也很大。真的要是有了大队长的身份，也会像他说的那样，会被捆住手脚。第323章种韭菜和做企业是一样的第二天一早，陈富贵起床之后就带着馨馨蹭了一顿非常丰盛的早餐。油条加豆浆，外带油炸糕。也得说老爷子是真正有心的人，昨天听到了馨馨的念叨，然后今天就给安排上了。小家伙吃得可是美滋滋的，一碗豆浆喝个精光。 “老爷子，今天上午忙活完，下午我们就带着馨馨回家去。”陈富贵说道。 “不多留一天？下午的车，怕是得很晚才能到葫芦大队吧？夜里走路多不安全啊？”老爷子说道。 “也没啥，小家伙穿得多，困了直接缩在侉斗里睡。”陈富贵笑着说道。 “那些种子，就等我们卖第三刀韭菜的时候，一起带回去。就是到时候还得麻烦小宇一下，帮忙跑一趟。” “我倒是没什么，距离也不是很远。”小宇说道。老爷子点了点头，“你放心吧，差不多到时候会有人到你们大队做技术支援。那些树栽子也不用着急，会有人管。” “嘿嘿，这我就放心了。”陈富贵笑着说道。这次来省城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搞定这些种子和树栽子。老爷子现在就给交了底，到时候不仅仅能搞定，花的钱还会少。不比原先在造纸厂做工的时候了，现在基本上就没怎么赚钱，也得仔细着花。不过他倒是不会为赚钱发愁，今年他们家的土地，也是会好好张罗一番的。精力终归还是有限的，还没有那么多的小伙伴帮忙，都得自己操持才行。吃完了早饭，馨馨抱着黑子的脖子是亲了又亲，这才跑上212吉普。也稀罕黑子啊，虽然现在三狗子也在身边吧，但是没有黑子那么懂事。有了老爷子的承诺，也不用胡乱的跑了，一上午的时间，就是在省城的各所高校来回转。馨馨小朋友那叫一个开心啊，虽然也很累吧，但是拍照很过瘾。今天她就是那唯一的主角，各个地方走过路过的，说拍就拍。 “富贵哥，你跟爷爷聊天的时候，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呢？”中午吃饭的时候小宇问道。 “那肯定是有的啊，别看你现在也成年了。但是呢，你还没有走出校园，所以还是小朋友的待遇。”陈富贵说道。 “富贵哥，你这个人咋这样呢？就不能正经点？”小宇无奈的说道。 “咋不正经啊，那是非常正经。”陈富贵笑着说道。 “馨馨啊，吃雪棉豆沙，这个菜做起来可是费功夫呢。带上几个，回家给妈妈吃。溜肚片也不错，多吃两片。” 看着他猛招呼馨馨吃饭，小宇也是坚定了信心。今天说啥得多打听一些，实在也是因为昨天饭后的谈话，他没有听得太明白。 “你别这么盯着我啊，我都不好意思伸筷子了。你就直接问吧，你到底想知道啥。”陈富贵说道。 “先说说你说的那个生产资料分配的问题吧。”小宇说道。 “嗯……，这是一个大问题，也是一个需要时间来验证的问题。”陈富贵夹了一片肚片，美滋滋的嚼了起来。 “咱们国家以前是过得有些苦，可是现在的日子在慢慢的变好。发现的各种资源也是越来越多，生产资料也越来越多。对吧？” 小宇点了点头，这都不用多想，肯定是这样的。 “那么当这些生产资料多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呢，会有什么样的变化？”陈富贵又接着问道。 “那肯定是生产力大大提高啊，这是好事。”小宇说道。 “真的是好事？”陈富贵笑眯眯的反问了一句。小宇有些迟疑了，按理说应该是好事啊，陈富贵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你说说，咱们现在这些工厂的生产模式是啥样的吧。”陈富贵问道。 “国家分配任务和指标，安安生生的工作就好了呗，计划经济嘛。”小宇说道。 “那么生产力提高以后呢？比如说原本造一台拖拉机需要一个班组工作十天，现在缩短到了八天，剩下那两天干啥？”陈富贵笑着说道。 “放假在家呆着？不是那么回事，可不带偷懒耍滑的。继续在工厂做工？也不是那么回事，生产多了啊，咋整？” “那就还维持十天生产一台的效率吧，这个总归没差了吧？咱也没休息、咱也没多生产。但是问题又来了，又变成了怠工。” “这就变成不知道该咋干了。明明生产效率都提高了，这个工厂的产能咋就提高不上去呢？” “但是产能，又是衡量一个工厂是否优秀的一个重要指标。很多的领导者都会选择继续努力生产，就算是积压一些产品也没关系。” “就跟我们现在种的大棚一样，一开始的时候肯定是谁种谁赚钱，韭菜都能卖到一块钱。过两年呢？韭菜可能也就是三五毛钱一斤，甚至于可能会更低。” “然后有一部分人就会跟我们一样，琢磨种别的蔬菜，看看还能不能跟着赚点钱啥的。剩下的一部分呢，就放弃了，就这穷命了，爱咋咋地。” “啥东西多了都一样。这还是不需要票购买的副食品，要是那些商品呢？这是国家定价的，多啊少啊，都是卖那个价。听明白啥意思了吗？” 小宇有些蒙了，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就是说现在是统购统销，那些东西供小于求还没啥，人们会慎重的买。当供大于求的时候呢？没有那么多的市场，就会造成库存积压。”陈富贵笑着说道。 “那些工厂是谁的买卖啊？是国家的买卖啊，不得想想辙，该怎么管理这个问题？你说换成你遇到一个这样的企业，你该想一个什么样的办法？” “降价”两个字就差脱口而出，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