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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都能想象程让出门时是何等的不情愿,眼巴巴的像是被秋霜打过一样,于是哈哈直乐:“该啊!小孩子嘛,就该是去读书去!” 第717章 你受委屈了?你夫君他欺负你了? 聂静云心道,你还笑四郎是个孩子,自己不也是一样大。 不过她又想到女子和男子到底不同,女子十五及笄算是成年可嫁人了,男子二十及冠,才算是成年,十六岁的少年,确实还是个孩子。 “你啊,总是爱笑他。” “哈哈哈,谁让他总是摆着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不笑他笑谁啊。” 谢琅见她乐呵呵的,心道,我也是喜欢瞧着你又羞恼又急的模样,所以总是想逗你啊! “听说你们昨日进了宫,还去了一趟平清王府。”程谦在一旁道,“事情可都顺利?” “也算是顺利,进宫拜见了陛下,陪着陛下用了一些午膳,不过后来太子与太子妃就来了,陛下便准了我们出宫。” “平清王府也没什么,王妃对我等都挺和善的。” 程谦点点头:“昨日傍晚,还有消息传出,说是太子与太子妃惹怒了陛下,陛下命他们二人在东宫思过,如此,确实是少接触一些为好。” 太子的处境实在是太尴尬了,如今在朝堂上已经被边缘化,元景帝没有任何事安排给他,唯一做的,便是让他跟少傅读书。 世人皆知,他这储君之位,恐怕坐不长久。 程谦有些唏嘘:“想来这世间上,便是嫡子,也要足够的优秀,才能站立于不倒之地。” 一如他一样,若是他不够优秀,恐怕这世子之位早就让临安侯夺走,给了程谅了。 元景帝的心情,大概许多人都能了解的。 虽说按照祖制,该是立嫡,可太子实在是...耳根子软,听风就是风听雨就是雨,根本就没有什么明辨是非之心。 不说元景帝担心,就连朝臣都有些担心,这样的人做皇帝,这大盛的将来会如何。 世人都想要一个明君,想要天下太平长久。 这事,太子也不能怪元景帝,怪只怪他自己真的太差劲了,自从齐王、楚王奉召归长安伴驾,最开始的时候是有人为太子说话,可到了现在,渐渐的已经没声了。 可见他是多差劲,都没有人为他说话了。 谢琅笑了笑道:“嫡庶又何妨,只要足够优秀,便是没有得到家里的东西,前方的路,自己也能走出一条路来。” 只要自己有本事,纵然没有得到家业,也能自己打拼出一份家业来。 程谦赞道:“你说得不错,就好似你。” 谢琅笑哈哈:“大兄谬赞了,我不算,我啊,靠的是陛下,算不得好例子。” 程谦无奈摇头:“你倒是什么都敢说。” 旁人就算是倚靠裙带关系,那也不愿被人提及,只愿说自己有功被提携举荐,这才有今日,这谢琅倒是丝毫不在乎别人说自己是靠关系的。 谢琅道:“既然做了,又有什么不敢说的,再说了,我如今在御史台,又有谁人敢说我德不配位了?” “这倒是真,是你自己的本事。” 元景帝将谢琅丢进了御史台,那御史台都是些什么人,大半对他都有意见,觉得他就是一颗老鼠屎,是御史台的污点。 可后来是他凭着自己的本事在御史台站住了脚,也得到了认同,御史台的人才接受了这个同僚。 无它,谢琅这厮嘴毒,太毒了,太能说了,舌战群儒不在话下,字字句句犀利戳人,一旦被他弹劾,那都是要哭了。 太适合他们御史台了。 这哪里是老鼠屎,简直是神仙转世降恩德,是来壮大他们御史台来的。 可以说到了现在,谁敢和御史台抢人,御史台都能撸起袖子和对方打起来。 程谦对于谢琅在御史台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日后在御史台,便好好做事吧,勿要让陛下失望。” 谢琅笑笑道:“大兄这话,我记下了。”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福安堂,程老夫人等了又等,实在等不住了,便走到了门口等人,程娇刚刚走进院子,便瞧见了廊下的程老夫人等人,提着裙摆便跑了上去。 “祖母!祖母!” “嗳!六娘!” 祖孙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仿佛是有十几年二十年不见那样。 “祖母,我想您了。” “祖母也想你了。” “呜呜呜,祖母,我......” “你怎么了?你受委屈了?你夫君他欺负你了?” 谢琅走进的时候正好听到这话,只见程谦看向他的目光已经有几分不善,嘴角一抽,忙是解释:“我哪里欺负她了,她欺负我还差不多。” 真的是冤枉啊! 想新婚第二天,他还被踹下床呢,这是哪家娘子能干出来的事情?! 程娇呜呜了两声,闻言也哽住了,忙是擦干了眼泪从程老夫人怀里起来,摇摇头道:“我就是想祖母了,他哪里敢欺负我,他现在都听我的,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这话听得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谢琅也无奈地摊手,看向程谦:你看是吧,我可没欺负她,都是她在欺负我。 程谦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不敢再说了。 程老夫人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这可是你夫君,你哪能这般。” 傻孙女啊,就算是真的这么做,也不能大咧咧往外说啊! 程娇笑嘻嘻:“我哪里会这么做呢,只是说说而已啦,我都有听祖母的,对他可好了,是不是,夫君?” 见自己被点名,谢琅上前,向程老夫人与萧氏行礼:“既安见过祖母,见过岳母。”末了又答,“六娘说的不错,她最是温柔贤惠,对我也很好。” 程娇得了这一句‘温柔贤惠’,微微抬起下巴,若是有尾巴,她怕是得意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她道:“祖母,您听见了没,他都说我温柔贤惠了,可见我娘子也是做得很好的。” “是是是,你温柔贤惠。” 程老夫人也是无奈,自家孙女什么德性,她难不成还不清楚吗,只是谢琅都不在意,甚至还为程娇说话,她这老太太也没啥好说的。 她笑了笑,对谢琅道:“行了,你也不必多礼,走,咱们进屋坐去。” “你们今日来了,可得好好陪我这老太太说说话才行。” 第718章 我还以为你嫁了人,脸皮更厚了 “听说你们昨日去了一趟平清王府?” “是。” “那确实是该去,不管你与你父亲有什么恩怨,他到底是你父,他不慈,旁人不说他什么,但你若是不孝,就有人说嘴了。 你若是不为官也就罢了,但你既然为官,又是在御史台,该有的礼数,都是要做周全了,莫要成了旁人弹劾你的理由。” 时下以仁孝立世,不孝,便是一大污点,尤其是做官的,那是万万不能传出不孝的名声的。 谢琅笑了笑,认真道:“祖母请放心吧,既安心中有数,我先前说了,要与娘子长长久久,可不能让她与我一同受委屈的。” 这话说得在场的人又笑了起来,程娇脸色微红,拿着扇子挡了挡脸。 程老夫人笑呵呵:“你心中有数就行,你和大郎说话去吧,就让六娘在这里陪陪我就行了。” “是。”谢琅起身应了一声是,然后与程谦一同离开。 等人走了,程老夫人才瞥了程娇一眼,笑道:“人都走了,还挡什么挡,我以前怎么不知你竟然是个会害羞的。” 程娇将扇子拿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以前我也没嫁人啊,也没什么好羞的。” 程老夫人呵呵:“那你嫁人就羞了?我还以为你嫁了人,脸皮更厚了。” “什么嘛,我怎么可能脸皮更厚了。”程娇可不赞同这话,“就算是厚脸皮,也是他厚,肯定不是我,您都不知道他...他......” 程娇说到一半,竟然说不下去了。 程老夫人好奇问:“他怎么了?” 程娇心道,嘴太花,她虽然以前就知晓他喜欢逗她,如今成了亲,更是不得了。 不过这些她可不想和人说,而且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就像是、像是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情趣,她虽然每回都被他说得脸红心跳,又害羞又急,但也有一些隐秘的窃喜。 程娇咳了一声道:“没什么,就是说他脸皮厚,是我不能及。” 程老夫人笑:“六娘现在都有不想和祖母说的事儿了啊。” 程娇脸红,刚想解释,又听她说道:“行了,不想说就不想说,看着你们过得高兴,我也高兴啊。” 程老夫人也不想探究这小夫妻俩的小秘密。 “我这一生啊,如今期盼的事情不多了,就盼着你们这些人夫妻恩爱,有很好的一生。” 程娇凑到她跟前来,拉着她的手臂撒娇:“祖母,六娘肯定会过得很好的,你放心吧,他也肯定会对我好的,我俩天天开开心心的,不知道多开心。” 程老夫人转头看她,忍笑问:“真的?” “真的真的,当然是真的。”程娇笑嘻嘻,凑到程老夫人耳边道,“我昨儿把他的小金库给收了,就给他留了一点,说是给他的私房,他就一脸我家娘子真好,哈哈哈,真好骗。” 程老夫人闻言顿时乐了:“你啊你,真调皮,也不怕他反应过来生气了,话说他肯给你?” “给啊,怎么不给,我管他吃管他喝,怎么他的钱我就管不着了?” 程娇觉得,既然是要她管家,当然是钱和事一起管,这要是只管事,要钱的时候得伸手问他要,那就拉倒吧,自己管去。 “这话有理。”程老夫人点点头,只是道理是这个道理,可真正做到都把私产交给娘子管的,又有几人。 就好似临安侯,临安侯的私产,萧氏自从嫁进来就没摸到过。 不说摸到了,连从他手里拿到几两银子花,恐怕都没有过吧。 说起来叫人憋屈,她辛辛苦苦管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却是半点好处都无。 她管的是公账,那账目上的钱银,谁都不可以随意支取,她啊,除了府上的份例可以领,花的都是自己的嫁妆。 哪像程娇,公中的钱财她确实动不了,可夫君的私产也管着,这到手的银子那都是可以随便她花。 在意与不在意,这就是区别了。 谢琅哪里会不明白程娇收他的金库的意思何在,只是不在乎罢了,再或是,他真的将程娇当成一家人,夫妻一体,是他的也是她的,在谁的手上,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 程老夫人瞥见萧氏的脸色有些难看,摸了摸程娇的头发,感慨道:“你啊,是个有福气的。” 嫁得这样的郎君,可不是有福气嘛。 “只是你也要记得,他待你好,你也要待他好才是,既然他将家里的事情都交给你,你也莫要让他失望,还有,别是随便嚯嚯了钱银,免得日后要用到了,拿不出来,他跟你急,到时候,不吵架才怪。” 程娇笑了:“祖母,您放心呢,您孙女才没那么笨呢,以前的东西是以前的,算是他自己的,就像是我的嫁妆不是他的,是一样的道理的。” “我看过之后便锁了起来,又还给了他,钥匙我留着,他这边也打不开,日后若是真的要用到再说。 至于日后收回来的钱银,那便交由我来处理了,到时候该花的花,该攒的攒,指不定等到我儿子女儿要成亲了,就攒出了丰厚的聘礼和嫁妆呢。” 她细数着自己的打算,似乎将那长久的将来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程老夫人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她道:“不害臊,刚才还说自己脸皮不厚,现在连儿子女儿都出来了。” 程娇也不脸红,她狡辩道:“我如今都成亲了,将来肯定有儿女啊,这不得打算打算,人总是要看得长远一些是不是?” “是是是,你说的是。”程老夫人笑容柔和,这孩子能说这话,可见是对婚后的生活有很多的期待,也可见是谢琅真的是对她不错。 “你这想法是对的,就应该如此,不委屈自个儿,剩下的就攒下来,等十几年二十年后,便作儿女嫁娶之用,如此一代一代地传下去,代代有余传,日后子孙也不愁。” “你是个好孩子,向来也知道什么最重要,祖母对你也放心,若是人人能像你这般,那该是多好啊!” 第719章 岳父,承让了 “世人言,人生有四大靠不住,即春寒、秋暖、老健、君宠,前两者乃是人间四季无常,并非人所能改变,第三者,这是生命有尽,这最后一种,便是君心难测了。” “彼时你得君宠,便是春风得意,谁人都敬你三分,可等到了他日,这君宠没了,便是从天上掉到地下,落魄到白头。” “你须知,便是此时你是御前宠臣,可到了日后可就未必了,你......” “父亲,您来此,到底想说些什么?”程谦皱着眉打断了临安侯的话,脸色有些不好看。 谁大好的日子说这些啊,什么今日你春风得意,他日落魄到白头,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谢琅坐在边上喝茶,他一身紫袍,贵气高雅,坐在那里的时候,身姿如同松柏,举手投足皆矜贵无双的气派,此时听着临安侯的话,脸色淡淡,无悲也无喜。 临安侯道:“我只是想说,便是他此时春风得意,却也要注意些,君恩总是靠不住的,他年轻气盛,有些事情不懂,我这个做长辈的,自然要与他说说。” 谢琅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修长的丹凤眼中有些似笑非笑,隐隐的,还有一些冷意。 他手指捏了捏茶盏,这才道:“这就不劳程侯费心了,小子不才,这君恩恐怕是常有,毕竟谁也不能像我这般,是帝王的亲外甥呢。” 元景帝千秋鼎盛,再活个十几年二十年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此,他这个外甥,纵然日后没有如今的恩宠,只要是他不吃饱了撑着掺合进帝位之争当中,元景帝就不可能将他踹到一边去。 单纯的君臣,或许能如此说,君宠是靠不住的,但他是帝王的亲外甥啊,唯一的一个,哪里是能用常理来说的。 临安侯噎住。 程谦也道:“不错,妹夫之事,确实不能以常理来论之,据说陛下如今时常命他在上书房伴驾,也时常指点他,便是将来君宠不再,那他能学到的也不少,将来怎么落魄了。” 临安侯脸色有些不好,他道:“我只是想叮嘱他莫要仗着陛下的恩宠,自视太高,不知收敛,不懂得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到时候惹怒了陛下,哪里会有什么好下场。” “心领了。”谢琅脸色仍旧淡淡,似乎不愿与他多说一句。 那日程娇出嫁,临安侯出口错言,谢琅心里还是记了他一笔的,只是对方到底是岳父,他不好找人家麻烦罢了。 说起来,这岳父真的是有大病,该他管的不管,不该管的偏生要管。 “你这......”什么态度。 临安侯话还未说完,程谦便站起来打断了他的话:“父亲,今日是六妹回门之日,也是六妹夫头一次以女婿的身份上门。” 且不说上门是客,不应该和客人争吵,而且来人还是女婿。 女婿啊,这可是贵客中的贵客,谁家不好好招待,毕竟你若是不给他面子,叫他丢了脸,他回去给你女儿甩脸色怎么办? 若是他欺负了自家女儿,他有错也就罢了,该打该揍都可以上手,可如今他又没错,就是没那么热情,你就有那么大意见,就要骂人,像什么样子。 而且自己也不看看自己说的是什么话,好端端地说这些打击人的话做什么,这不是诅咒人家不好吗,人家想搭理你才怪。 “父亲还未见过六妹吧,她在祖母那边,您若是想见她,便去祖母那里找他去。” “哼!不去!”临安侯一听程谦提起程娇,脸色就有些难看,“你若是想见我,自己来就是了。” 程谦到底没按照程娇说的,在程娇出嫁当日便将田庄的地契还给临安侯,大约是觉得那一日程娇出嫁,总不好再闹出事,故而拖到了昨天晚上,才将地契送了过去。 临安侯一听这事,当场气得都要跳起来了,原本被程老夫人敲打有了的那点愧疚之心几乎被怒火冲得一干二净,觉得这女儿简直是和她有仇,生来就是来气他的。 程谦心道,她估计也不想见到你,你不去见她,她还乐得轻松,可不会来见你,到时候人走了,可别后悔。 谢琅也不想临安侯去见程娇,瞧着临安侯这脾气,程娇见了他估计还要挨骂。 于是他便道:“六娘昨日便与我说,她万分想念祖母,要与祖母多说说话,如今过去了,恐怕是打扰,不如便由着她们几人说话吧,岳父如若是空闲,不如来两局可好。” 临安侯虽然心中还有些不满,但听他这么说,也顺着台阶下了:“如此,便与你来两局,听说你思虑敏捷,巧言善辩,我都是要看看你手里的棋如何。” “请您赐教。” “好说。” 于是临安侯便命人取来了棋盘棋子,临安侯持黑子,谢琅手持白子,白子先行(古代围棋白子先行)。 谢琅捏着一枚白色棋子,看也不看,随意地放在了棋盘上某个地方。 临安侯微微皱眉,又开始说教:“须知三思而后行,不可随意妄为,若不然,定然是走不长远的。” 谢琅抬了抬手:“您请。” 临安侯被打断,拧眉片刻,这才落下一子。 谢琅随之又随意落子,完全不带思考的,临安侯张了张嘴,又想说什么,谢琅又抬手:“您请。” 临安侯:“......” 他咬了咬牙根,道:“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谢琅想了想,没有说话,只是随着他继续落子。 临安侯最开始的时候就想给谢琅一点厉害看看,让他知道做人不能如此随意妄为,不然会摔得很惨的。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可下着下着,随着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棋局上的白子已经连成一片。 临安侯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半个时辰之后,谢琅捏了捏一枚棋子落下棋盘,抬头看他,笑意温和良善: “岳父,承让了。” 临安侯:“......” 第720章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就是你太菜了 临安侯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输了。 “你耍我?!” 难不成这小子是故意? “岳父何出此言?” “先是叫我放松警惕,步步为营步步布局,为我编织了这么一个大网,令我求生无路求死无门,好小子,真有你的!” 谢琅:“...有没有一个可能,我就是随便下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就是你太菜了。 临安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输给这个随便下的小子呢? 谢琅:“岳父,完全有可能。” 临安侯:“......” 眼见临安侯陷入强烈的自我怀疑之中,脸上的表情都要裂开了,程谦咳了一声,解释道:“父亲,您忘了,六妹夫是会算棋的,您要怎么下,他也早已算计到了。” 所以要想在棋局上赢了他谢琅,那自然是需要一些头脑的,便是他开始的时候随意落子,但等棋局越下越多,他也能很快地把棋子连成一片。 与谢琅下棋,每一步都得走得谨慎。 谢琅笑了笑:“既安不才,下棋的本事确实一般,但生得一个好脑子。” 临安侯脸上的表情更精彩了,他伸手拿起一旁的茶盏,给自己灌了一口茶水,然后道:“再来,这一次我认真了,你可小心了。” 谢琅道:“既如此,既安自然是奉陪。” 又是一局,这一局结束得更快,临安侯又输了。 他脸色纠结悔恨:“不对不对,这棋子怎么能下这里呢?不对不对,我该下这里的。” “再来再来。” 于是谢琅与他又下了一局,临安侯还是输了。 他的脸色红了又黑,青了又绿,跟好几天憋不出来一样,精神状态都有些堪忧了。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输给这小子呢! “不可能!” “岳父,完全有可能。” 谢琅呷了一口茶,脸色温和,眼稍带笑,竟然问他:“岳父,还下吗?” “下,怎么不下,再来!”临安侯也是不肯服输,他不觉得自己会输给这个小子,如此,非要赢回来不可,若不然他颜面何在。 “继续!” 程谦:“......” 他很怀疑,再这样下去,临安侯都要被他整崩溃了。 程谦忍了又忍,大概是仅剩的一点良心作祟,实在是忍不住出声:“父亲,我也想与妹夫下两局,要不您先让让我,让我与六妹先下两局再与他下。” “你也想下?” “自然,妹夫棋艺高超,我自然想与他下两局了。” 临安侯想了想,也不知是他真想让一让,还是不想再输了丢人,竟然顺着台阶下了,点头道:“既如此,你便与他下吧。” “我还有些事情,要回去处理一下,你们现在此处下棋,我一会儿再来。” 说罢这些,临安侯便起身离去,瞧着那背影,颇有两分落荒而逃的模样。 谢琅笑出声来:“看来岳父一时半会的,应该是回不来了。” 程谦有些无奈,对谢琅道:“他素来便是如此,你莫要与他一般计较。” “岂会,他到底是六娘的父亲。”谢琅笑了笑,程谦倒是惯会做好儿子,给临安侯台阶下,可临安侯貌似也不曾将这几个儿女放在心上。 程谦心道,你是不会,并非是不敢。 想当日程娇出嫁时,谢琅都敢怼临安侯,何况是现在,不和临安侯直接吵起来是给程娇面子,但让他下不了台,在棋局上将人打击得要崩溃也是报复。 “我对程家如何,是看程家对娘子的态度。”谢琅突然说了那么一句,将自己的态度表述得明明白白。 他对程家这些人的态度到底是不同的,他对程老夫人敬重,对程让也爱护,对程谦也算是不错,至于临安侯,他心中可没多少敬重。 要是临安侯不找事也就罢了,他还能喊一声岳父,若是他敢找事,那就对不住了。 程谦顿了一下,良久点头:“你的意思我明白。” 谢琅笑了笑,对他道:“既然说了要下棋,不如便来两局,反正闲着也没什么事情。” 程谦点了点头,遂与他下棋,两人一边下一边说着朝中的一些事,也算是互通消息,气氛也算是融洽。 。 临近午时,程娇便与谢琅一同携礼去了程元仲家中,至亲的叔父家中,便是分了家,也理应该走一趟。 兰氏今日倒是挺靠谱的,程词也在家中招待,小夫妻一起在他们家中用了午食,然后连同兰氏、程词一同又回了临安侯府。 回了临安侯府之后,程娇又与谢琅走了一趟隔壁的永平侯府。 纪青莲开心极了,拉着程娇说悄悄话:“我还想着一会儿去你家看你呢,没想到你先来了。” 程娇道:“你一会儿也可以去啊,不过一会儿三姐四姐五姐她们应该也会来一趟,人多了,我可能就顾不上你了。“ 纪青莲使劲摇头:“我可不想尴尬地坐在那里,等过几日我再去景阳侯府看你好了,要不咱们约在蓬莱仙居也好。” 程娇想了想道:“那就过了八月十五之后吧,过了八月十五,他就该回去当值了,我也应该闲下来了。” 纪青莲闻言,心里立刻就不是滋味了,她不高兴道:“所以是等他不在家了,你才有空陪我了是不是?” 阿这? 程娇懵了懵,然后见她不大开心,忙是道:“怎么会呢,你要是来找我,随时都可以来啊,难道我嫁了人,就能与你疏远了?” 纪青莲哼哼了两声:“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敢,你们新婚燕尔,正是恨不得腻在一起的时候,我若是没眼色地跑过去,他估计都要用眼神杀了我了。” 程娇乐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怎么就没有?我啊,还是识相些的好。” 纪青莲心中有些感慨唏嘘,程娇嫁了人了,自然是与以前不同了,她如今要陪着她夫君,还要管家,将来还有孩子要陪着,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和她一起玩。 “你说,我要不要也找个夫君呢?” 第721章 你说啊,他怎么无耻了? 程娇脸上的表情微凝,她问:“怎么又想这个?” 关于‘要不要找了个人嫁了’的问题,纪青莲的想法是一阵子一个。 有时候觉得自己一个人,像现在一样挺好的,有时候又觉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看得上眼的,不能就这样放弃了薛空青,要努力试试。 再有时候,觉得嫁人也挺好的,捉摸一个品性过得去的夫君,再生两孩子,日子也算是挺好的。 或许不单单是纪青莲,世间上很多人都有这样的困扰。 “我这不是看着你成亲之后也挺好的嘛,瞧你这小脸,笑得都比以前明媚了,可见这两日当真是过得很开心。” 程娇点点头:“我是过得很开心啦,不过我与夫君也是两情相悦,彼此熟知,家中也没特别烦恼的事情,所以就开心。” “我呢,还是以前那句话,我最希望你能过得开心,无论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但也希望你谨慎选择,莫要因为一时冲动,免得日后后悔。” 纪青莲坐在椅子上直叹气:“这人生啊,为何总是这样难以决择,话说你当时为什么答应谢三郎的?” 怎么答应的呢? 程娇拧眉想了想,想到自己当初,其实她最开始,嗯,是冲着做寡妇去的,但这话可不能说出口。 “其实我与他吧,你也清楚,我当时就想,做不成夫妻做兄弟也好,嫁谁都是嫁,是一笔好买卖,后来在仙子湖上,他告知我其实他心仪我,这事你也清楚。” 大概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对他的心才逐渐不同。 纪青莲点头,这事她一清二楚,而谢琅为何对程娇有心,也是因为往年种下的善果。 程娇又道:“不过你总不能都参考我的例子,人与人是不同的,相遇相逢也不同,相处的方式也不同,有人觉得安安静静岁月静好最好,但我却喜欢热闹一些,而我和他呢,就算是两个人也能天天很热闹。” “我在他跟前不需要装贤惠,也不需要贤良大度,生气了敢瞪他,还敢拧他,要是实在是太生气了,还敢踹他。” “他也不会在我面前装什么正人君子,不要脸厚脸皮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简直是无耻。” 总而言之吧,虽然他们都不是什么完美的人,也都有自己的缺点,但相处起来却是刚刚好,她很喜欢和他在一块。 被人纵容的感觉也很好。 纪青莲眨了眨眼,竟然有些好奇问:“怎么个无耻法?” 程娇:“......” 想到某些话,程娇一下子脸都红了。 纪青莲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见她红着脸不说,催促她道:“你说啊,他怎么无耻了?” 程娇再次:“......” “你怎么不说话了,哎呀,你怎么脸红了?” 程娇恼了,突然伸手挠她,纪青莲啊了一声,咯咯咯直笑:“快,快放手,别挠了,哈哈哈~~~~” 程娇哼了一声:“你还敢不敢笑话我了?” “不敢了不敢了。” 程娇得了这一句,这才放过了她,拿着团扇给自己扇了两下风,将脸上的热意散了散。 “行了,我也差不多回去了,一会儿三姐、四姐、五姐她们要回来,再陪一陪祖母,用了夕食,我也要回去了,离得不远,你什么时候无聊了,便去景阳侯府找我就是了。” “嗯,好。” 夫妻二人从永平侯府告辞离开的时候,也是带了不少回礼,两人坐在马车上的时候,程娇还愁苦纪青莲的亲事。 谢琅听了半晌,只得评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纪青莲也不是不好,但她与薛空青到底是差了一些缘分,或是是人所求的不同,想过的日子不同,所以是无缘。 程娇叹气:“我只想让她嫁她想嫁之人,过她想过的日子,一辈子开开心心的。” “就好似你?” “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嫁了你想嫁之人,过了你想过的日子,一辈子开开心心的。”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程娇轻哼,“说得你好像多好一样。” 谢琅轻笑,歪靠在软枕上,问她:“那你说说我哪里不好了?是不是你想嫁的,还是没让你过上想过的日子,还是让你不开心了,你倒是说说啊,还是说......” “说什么?” “是我不够疼你?” 程娇抓起一边的软枕就往他身上摔去:“我就知道!” 她就知道他准没什么好话! 谢琅接住了过来的软枕,哈哈笑了两声,笑了一会儿便伸手揽着她靠在自己身上,笑笑道:“个人自有个人福,她自有她的缘道,所以我的好娘子,别操心这些了好嘛? 再不济,还有永平侯府为她打算呢,你要是真的闲着,操心一下我好了,我可时时刻刻都想娘子关心呢......” 谢琅是真的觉得程娇不必有心这些,纪青莲的亲事如何,自然有永平侯府操心,而且个人自有个人的缘分,烦恼也没什么用。 程娇叹气:“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我与她自小一块长大,好得亲姐妹没什么两样,我见她亲事不顺,实在是难以安心,总是想她过得才好。” “这事,你想也没用,得她想,得永平侯府想。” “你说她与薛太医真的不成吗?” “老薛啊,他这个人你也知道,若不是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他如今估计已经辞了太医一职,去云游四方去了。” “身似浮云随处去,锦绣也好,山林也罢,是来也潇洒去也潇洒,纪娘子虽是个好女郎,可想要让他在此长久停留,那是很难很难的。” 他就像是天地之间的一缕清风,世人想抓住他,让他在一处停留,是很难的。 除非纪青莲愿意等,等他走遍了大地山川之后想安定下来了,才有可能成就这一桩姻缘。 再除非就是,陪同他一起走这大地山河,游走天下,与他相依相守。 而这两种情况,都是在为难人家小娘子,永平侯府也不会同意的。 所以,终究是无果罢了。 “此事不必再提了,不如另寻姻缘,天下好男儿千千万,总有合适的。” 程娇又是一叹:“道理我也懂,只是有时候,见过世间上最美的花,便觉得旁的花都是差强人意,不如诸多,故而心中的痕迹,总是难以磨灭。” 第722章 咱俩是天生一对,无人能及 那些人为何入不了纪青莲的眼,不过是见过世间上最好看的一朵花,再看别的,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再在心头的痕迹,纵然是她一心想磨灭,却也是难。 世间之难,其中之一便有这‘一见误终生’。 想要往前走,发现旁人样样不如,还不如就这样一个人过,但一个人又觉得孤单,也想要一个陪伴自己的人,从此一生温暖有家。 想要继续追寻,又怕是碰一个头破血流,最终还是没有结果,只余下两头不得,白费时光岁月。 风不会总在一处停留,外面的世界天高地广,才是他的归处,若是要与他相伴,唯有与他一起,做那自由自在的风。 程娇感慨良多,却也是没有办法,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或许有朝一日,真的有一个人出现了,纪青莲会喜欢那个人,忘了这个曾经惊艳了她时光的男子呢。 二人回到临安侯府的时候,还去四闲苑歇了一会儿。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但因为主人的搬离,变得空荡了许多,便是那树木仿佛也萧瑟了不少,焉巴巴的。 程娇有些感慨:“不过是一日未归,便觉得这院子少了人气,瞧着空荡荡的,我心里也空荡荡的,有些不是滋味。” 谢琅牵着她的手,走在桂花树下,看着风吹来,有几朵桂花落下,花香飘落,笑道:“一个地方住久了,便有了感情,世人说的乡土难离,大约也是这种心情。” 虽然说景阳侯府的四闲苑也尽力按照她这院子布置,她用的也都是她习惯的东西,但到底是换了个地方,一切皆已不同。 “等你习惯了景阳侯府,你可能就会发现,再回来这里住一两日都会不习惯。” “是吗?”程娇不信。 “肯定是。”谢琅手指捻了一朵桂花,嫩黄的一朵,小小的,却很香,“我以为景阳侯府才是你家,是你的归处,这临安侯府,都已经是过往了,你会留恋,但却不会停留。” “而且,我也不足以让你去怀念过去,觉得过去的日子更好,眼下都是满地尘埃不可言。” 他是个意志坚定之人,若非是生离死别,他想,他就不会与她分别,也尽力不会让她伤心难过,他对她这样好,终有一日,会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她心中所想所念,都是和他在一起。 临安侯府,那都是她娘家了,不是她自己的家。 程娇瞥了他一眼,有些好笑问:“这么自信啊?” 谢琅笑笑:“当然,我向来是个自信之人,你难道不知吗,就好似我一直都认为男子之中我生得最好看,女子之中,娘子生得最好看,咱俩是天生一对,无人能及。” 程娇笑出声:“你的脸皮确实无人能及。” “彼此彼此,娘子也不差。” 程娇脸颊都鼓起来了,她捏了捏拳头:“给你个机会,让你把这句话收回去,重新再说一遍。” 谢琅哈哈直笑,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捏了捏,顺着她道:“我的错,是我脸皮厚,娘子最是害羞了,娘子累了吧,先去歇歇吧,一会儿再去陪祖母。” 今日一早便来回折腾,程娇确实有些累了,闻言也不与他计较,问他:“那你呢?” 谢琅笑了笑:“我自然是想与娘子一同歇歇,只是恐怕有些不好,便在这院子里坐一会儿,一会儿再去找你大兄说话。” 他们二人正是新婚,在娘家留住也不能同床共枕,少不得要过了三个月才行,故而他虽然也想抱着她睡一会儿,但委实是不想让人说道他们不讲礼数,只得忍了。 他总希望他与她这桩婚事满世皆是祝福,并不想别人议论他们这不妥那不好这些是非。 程娇想了想,若是一人去睡,她也不大想去,于是道:“那我陪你靠一会儿吧,我和你说说这院子。” 谢琅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好啊。” 虽然他希望她去歇一会儿,可她愿意陪自己,他也更开心。 于是两人便在廊下的美人靠坐下,靠着靠背说起了这院子的旧事,说她是什么时候搬到这里来的,说她是如何整理修葺这院落,种下树木繁花的。 随着她的讲述,岁月前尘仿佛历历在目,是他不曾参与的过去。 她的言语有时候欢喜期待,有时候又懊恼生气,甚至有时还有憋闷与不甘。 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女郎,在这宅院之中讨生活,有庶母庶姐持宠行凶,打压算计,有父亲母亲训斥挑剔,有嫡姐不屑不满充满敌意。 纵然她还有祖母疼惜,也有程让维护,但她也是忍受了许多,能长成今日这般明媚可爱的模样,可能是生来就这般明媚可爱。 叫他心中怜惜。 早知如此,他就该早早地将她拐走,两人找一个青山绿水的地方,过着平静安泰的日子。 不过他想了想,又摇头,她在这个家里还是有留恋的东西的,或许有苦,但也并非是全然不值得,而且他们若是走了,也没有如今的富贵荣华了。 嗯...他还是很喜欢现在这样的权利在握、富贵荣华的日子的,至少他们不为生活所愁,也不必向人低头。 就像此时,他站在这临安侯府,也站得腰杆挺直,便是临安侯惹了他,他也敢怼回去,若是他无权无势,怎敢得罪人家侯府,他敢对临安侯不敬,估计得先被打一顿吧。 秋风微凉,秋叶渐黄,二人便这样坐在廊下的靠椅上,安静地呆着,秋风吹得桂花香飘满园,再飘出院外云端,勾勒着昔日过往。 。 下午临近申时,程姝、程娴、程妍等人陆续到来,程家更热闹起来了。 萧衡、闻跃之未至,倒是赵锦亭陪着程妍一同而来,程老夫人见了他们二人也开心,好生叮嘱了他们几句。 “五娘如今有孕,需得好好顾好自己的身体,不可像以前那样莽撞,锦亭,你也多照顾她。” 赵锦亭应下:“锦亭自然会照顾好娘子,请祖母放心吧。” 程老夫人笑了笑:“你是个仔细的人,你办事,我也放心,瞧着五娘满面红光,便知道她父亲好眼光,为她挑了一个好夫婿......” 第723章 一家和乐 程家人对赵锦亭的印象都不错,且不说他本就是程元仲的弟子,而且他性格谦逊温和,仔细周到,很是让人有好感,而且才学也是极佳,前来前程应该也不会太差。 程娴听着程老夫人这夸奖赵锦亭的话,捏了捏手中的扇柄,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想当初,程元仲是想将她许给赵锦亭的,她虽然也有些心仪赵锦亭,人长得好看,才华也是绝佳,可惜偏偏出身寒门,家中贫苦,并不是她想要的姻缘。 于是她拒了这门亲事,去追求她想要高门锦绣,只是没想到一步错,错失了闻敏之,只能嫁得闻跃之。 相比程妍与赵锦亭夫妻恩爱,出双入对,她与闻跃之貌似神离,人单影只,显得相当的落寞难言。 她捏了捏扇子,心中劝慰自己道,这都不要紧,好歹她如今是宰相府的孙媳,人人都称她一句二少夫人,而程妍呢,不过就是嫁了一个举人罢了。 而此时,又听程老夫人问:“你最近学业如何,据闻明年春闱你便要下场,可得好好努力才行。” 程娴的脸皮又僵了僵,是了,赵锦亭明年春闱就要参加春闱,若是有幸,大约是能中一个进士的。 赵锦亭道:“祖母挂念,锦亭时刻努力着,不敢怠慢。” “那就好那就好。”程老夫人笑呵呵,“待你中了,又要做父亲了,那就当得人生二喜,前程家庭皆是美满。” “谢祖母佳言,锦亭也愿如此。” 程姝这会儿也道:“一会儿你姐夫也要过来,让你指点你一二,他的才华也是有目共睹的。” 两年前,萧衡已是会元,若不是被人打伤了手,殿试只能请人代笔,原该是状元之才,要说多厉害不说,但指点赵锦亭,确实是足够了。 赵锦亭道谢:“谢过三姐,一会儿我便厚着脸皮向三姐夫讨教。” 今日程姝也将萧清微带了过来,程娇将她抱到了身边,牵着她的手,看她小小地迈步,哒哒哒的可爱极了,然后又转头与谢琅说话:“你看她,真可爱啊。” 谢琅点头赞同:“是啊,可爱。”但不及娘子可爱。 屋子里乌泱泱的一大家子,乐融融的,都满是笑意,程老夫人看着这满堂的儿孙,这心里啊,真的是高兴得不行,觉得此生也算是圆满了。 她目光一扫,便看到了人群里的程娴,问她:“你夫君怎么不回来?今日六娘回门,你们都在长安,离得近,也该是回来坐坐,认识一下几位连襟。” 萧衡在朝中当值,如今来未来也就罢了,倒是这闻跃之,没什么事情也不陪着程娴回来一趟。 程娴笑容牵强:“家中有些事情,我让他在家中处理。” 程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心知她是托词,有心想说什么,但又知道程娴是个好颜面的,若是当场揭她的伤疤,她定然不痛快,若是闹起来,指不定还坏了今日的回门宴。 于是她点了点头,叮嘱道:“那你回去与他说一声,说我这老太太有些想他了,若是他得了空闲,便来坐坐。” 这言下之意便是要点闻跃之,他既然娶了程家女,该有的礼数就要走,莫要每次该来的时候都不见人影。 程娴捏着扇柄点点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程老夫人也懒得再去想程娴的糟心事,转头让程娇将萧清微抱过来给她看看,这小孩儿还未满周岁,但生得软乎乎的一团,很是可爱,程老夫人看着也喜欢。 “这孩子真可爱,像三娘,好孩子,我是你曾外祖母啊!” 萧清微咯咯咯地笑着,又呀呀呀地说了几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程老夫人却乐极了:“清微是在和曾外祖母说话呢,哎哟,在说什么呢?” 程妍道:“肯定是让曾外祖母陪她玩儿,她啊,现在正是好动想玩的时候。” 程老夫人乐呵呵的:“是吗是吗?可惜了,曾外祖母年纪大了,可陪你玩不了多久。” 程妍又道:“那祖母,我陪她玩。”说着就要上前去抱孩子,但想起自己身子不便,便催促赵锦亭,“你快去抱过来。” 赵锦亭笑了笑,只得点头上前去和程老夫人抢孩子。 程姝见大家都喜欢萧清微,心中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更真诚了许多。 虽然有程娇掰正她那重男轻女的想法,如今对女儿也不错,但心中还是有些遗憾这孩子不是儿子的。 但萧衡挺喜欢这个女儿的,家里人似乎也很喜欢,她渐渐地也就放下了,心觉得生一个女儿似乎也很不错的样子。 屋中热热闹闹的,笑声不断,没过多久,在国子监读书的程让以及在皇城当值的萧衡也到了,萧衡一来,萧清微就瞧见了,晃手晃脚地‘啊啊啊’叫。 萧衡赶紧上去抱她,然后向长辈行礼:“子衡见过祖母,岳母,叔母。” 程老夫人脸上的笑意就没断过,摆手道:“不用多礼,快看看你家闺女,她是不是想你了。” 萧衡笑道:“应该是了,每次我回来,她就要我抱她,不抱她就不高兴,呜呜呜哭,怪可怜的。” 程老夫人见他熟练地抱孩子,心中也是满意,对萧衡也改观了不少。 以前她是有些看不惯萧衡的,但程姝非要嫁,她也只能同意,后来夫妻不和,也闹出不少事情来,如今这夫妻二人称不上恩爱亲近,但他对孩子却是很好。 不过想想也是,他是被萧家收养的孤儿,萧清微是他亲女,也是他唯一的血亲,怎么可能不疼爱呢。 说不上日子多好,但囫囵着过下去,似乎也不差的样子。 程让也很喜欢这个小外甥,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小清微,我是小舅舅啊!” 小孩儿晃头晃脑不让他捏,嘴里噗噗噗的:“啾啾~” 程让一愣,高兴得险些跳起来了:“嗳嗳!你们听见了没,她喊我舅舅了!她喊我舅舅了!哎呀,小清微第一个学会的竟然是喊竟然是舅舅,哈哈哈!” 第724章 在求学上就得脸皮够厚 见他笑得那么得意,程娇不忍心告诉他,其实就是因为‘啾啾’的声音和‘噗噗’吐口水很像,小孩子都不用学,当不得有多稀奇。 不过萧衡却是嫉妒了,拍了女儿两下,抱着她离程让远一点。 程让还没稀罕够小外甥女,见萧衡直接抱着人走了,也很没眼色地跟上去,继续逗她:“小清微,再喊一声,再喊一声舅舅,舅舅给你买糖葫芦吃。” 似乎大家都很喜欢萧清微,也很疼她,并不因为她是个女孩儿就不喜不在乎,反而都很疼惜爱护她,有她在的时候,便是程湛小朋友也比不得她讨喜。 程姝看着这场面,心中有些恍惚,也有一种难言的滋味。 她心想啊,没道理大家都喜欢这孩子,她这个做娘的还嫌弃她不是个男孩子,再说了,似乎程娇与程妍更喜欢女儿一些,说什么女儿贴心可爱。 一家人和乐融融地聊天逗孩子,不知道该有多开心,等到了将要用夕食的时候,临安侯匆匆赶来,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安静冷淡了许多。 临安侯见他来了,大家都不怎么说话,脸色有些不好。 “既然人都到齐了,便让厨房快一些,咱们慢慢吃,吃好了,你们也趁着天还没黑回家去。”程老夫人说罢这些,便派人去让厨房快些准备。 很快,酒席便摆了起来。 今日的宴席摆了两桌,男女分桌,中间隔了一道屏风,程娇坐在程老夫人身边,手里还抱着‘啊啊啊’就要伸手抓桌子上东西的萧清微。 见她实在是缠得紧,程老夫人拿了一个果子给她,让她自己抱着啃,这下子才算是消停了。 程老夫人摸了摸她的脑袋,对众人道:“养孩子呢,需要些耐心,你们可要记住了。” 众人皆点头称‘是’。 程老夫人看着这几个孙女,心中又有些感慨,觉得时光匆匆,好像一眨眼小孩就长大了,如今皆已婚嫁,到了要做父母的年纪了。 “行了,开饭吧,六娘,让奶娘抱着清微玩一会儿。” “是。”程娇应了,将孩子交给走过来的奶娘,然后便一起吃饭。 今日这红烧鱼做得尤其入味,鱼肉鲜嫩味香,程娇忍不住多吃了几块,吃得很是满足,末了还赞了一句:“今日这红烧鱼做得尤其好吃。” 程老夫人笑她:“这和往日里做的没什么两样啊,你啊,就是舍不得家了吧。” 在临安侯府的厨子也是做了多年了,可以说程娇是吃着他们做的饭菜长大的,其实味道也没什么两样,要说不一样,大概就是心境不同了。 以前想吃就可以吃,如今想吃了,还要回到娘家来,故而便觉得这味道不同了。 程娇想了想,点头:“祖母说的有道理。”‘ 程老夫人笑问:“我记得甘厨有几个弟子,你若是喜欢,便派遣一个过去,反正你家你也能做主。” 程娇想到家中已经一百号人,当即摇头:“不了不了,祖母,我还是想吃的时候回来吃吧。” 程老夫人想想也是:“那便如此吧,你想吃的时候,便回来吃。” 这似乎也是一个让她常往家里跑的理由,虽然说嫁出去的女儿总是回娘家不好,但作为娘家人,还是希望她能多回来看看的。 程娇笑嘻嘻:“多谢祖母不嫌弃我烦。” 女眷这边气氛和谐,男子这一桌却喝起酒来,谢琅来接亲的时候,众人不好灌他酒,今日算是补上了,饶是程谦也与他喝了好几杯。 程让也与他喝了几杯,若不是因为再喝下去自己就要醉了,他才不肯就此罢休。 几人说着说着还说起了科举的事情。 “今年的秋闱三弟要参加,可是有把握?” 程词今年年初已经考了县试府试,如今已经有了秀才之名,今年的秋闱便会参加,若是得中,便是举人了。 程词回道:“把握有多少不知,毕竟京兆府惊才艳艳的学子也是不知凡几,不多我自当尽力就是了。” 程词的性格稍微软绵了一些,但坦然自在,得与不得与他而言都一样,故而并没有多大的压力,觉得是尽力就好。 程谦也道:“确实尽力就好,你还年轻,慢慢来就是了,咱们家也供得起。” 说起读书,世家确实有慢慢来的资格,毕竟钱财不缺,有本事的先生也能寻到,甚至是一些世人难得一件的孤本也能寻到。 倒是农家人,想要爬上来,那可是一关更比一关难。 就像是赵锦亭,农家出身,虽然天生聪慧,但家境贫寒,早年求学路艰难,没有好老师引路,许多书册也是他求而不得。 若非是遇见了程元仲,成了他的弟子,他哪里有现在的日子。 便是现在,他娶了程妍,程家的藏书任由他看,长安城各位先生大儒也愿意指导他一二,他最近一段时间,还在广源书院混着,偶尔还得到达奚院长的指点。 而他能有此运道,一是因为他确实有才华,足够聪慧,二是因为程娇与达奚玄鱼之间的关系,达奚院长给的是程家面子,给的是程娇的面子。 “明年春闱,锦亭既然要下场,那边要好生准备,你虽是不错,但大盛朝人才济济,争这一席之地,也是要一番努力的。” 赵锦亭点头:“大兄指点,锦亭自然记下,锦亭心在仕途,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是他唯一能出人头地的途径,他怎敢怠慢。 且不说他想让家里的日子过得好一些,他自己的孩子也快有了,他可不想孩子吃苦,早日出人头地,也早日能将日子过好。 “对了,方才三姐还说,让三姐夫指点我一二,不知三姐夫何时有空?”赵锦亭问萧衡。 像是他这样的人,在求学上就得脸皮够厚,若是连请教都拉不下脸来,那岂不是白白错失机会。 这不算什么大事,又是亲戚,萧衡自然是应下:“我过两日休沐,你可以到萧家来坐坐。” 赵锦亭一听便笑:“那便多谢三姐夫了。” “客气了,都是亲戚,何谈谢......” 第725章 做得很好,请继续努力 这一场宴席就在这样的热闹下结束了,夕阳日落,众人纷纷告辞离开。 程老夫人很是不舍,拉着孙女们说了好些时候的话才放人离开,等人都走了,只觉得心都空了一大半,最终轻叹了一声。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热闹之后的散场,像是火焰燃烧之后的灰烬。 吴傅姆劝她:“几位娘子都是孝顺人,定然会时常回来看您的,再说了,这不还有七娘子和小郎君在身边吗?” “不久之后三郎君也该成亲了,再过两三年四郎君也快了,到时候老夫人身边的小孙孙定然是越来越多,有的是人陪您。” 程老夫人听着吴傅姆描述的画面,心头的空荡顿时少了大半了,她连连点头:“你说的是,到时候几个孙女也生了孩子,也让孩子时常来看我。” 如此,她子孙满堂,再也没有遗憾了。 “您说的是说的是。” 程娇与谢琅回到家中的时候,天边夕阳灿漫,程娇嫌弃他身上有一股酒味,催促他去洗一洗,自己闲着没事,便让铃镜取来成亲那日的礼单,她要看一看。 谢琅洗了澡,换了一身衣裳出来的时候,便瞧见她坐在廊下的桌子边上喝茶看礼单。 程娇似乎尤其喜欢坐在廊下的位置,布上一张桌子,喝茶纳凉赏景都尤其方便。 “在看什么?” “成亲那日的礼单。”程娇葱白的手指在书页上,赞了两声道,“各家的礼都送得颇为贵重。” 堂堂景阳侯大喜,娶的还是侯府嫡女,这婚宴的贺礼,但凡是送得起的,都会挑一个好的送。 “不过日后回礼可就难了,我怎么就觉得有点亏。”程娇嘀咕。 “怎么说?” “你想啊,咱们家就两个人,能办多少喜宴,他们一大家子呢,这回礼不得回到手软,亏本亏本。” 谢琅见她一脸‘真的是亏死了’的表情,笑出声来。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好娘子啊,这走礼又不是生意,哪里有什么亏不亏的,若实在是人太多了,你不必送得那么贵重就行。” 程娇犹豫:“那会不会失礼啊?” 谢琅道:“怎么会,都是这样的。” 毕竟这些人送礼都是以一家子的名义送的,像是临安侯府,送礼就以临安侯府之名,接下来一大家子嫁娶,若是多几个儿子,你要回礼都要晕了。 如此,家境单薄的人家或是人口少,不时常办喜事的人家,自然会将礼送得没那么金贵,这也是人之常理。 当然,临安侯府是程娇的娘家,不能以常理论之。 末了,谢琅又添了一句:“若是有私人赠礼的,就添厚几分。” 如此以来,合理和合情,谁也挑不出错来。 程娇点点头,又有些好奇:“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谢琅道:“我这不是怕你不懂嘛,就找人问了问,免得日后出什么差错。” 程娇闻言顿时开心了,她眉眼弯弯,赞扬地看他:“我夫君真的是太好了,能嫁予你为妻,真的是太开心了。” 世间不知多少人,端的就一甩手掌柜,哪里有人像他这般细心周到,怕娘子不懂,还先将事情打听打听。 谢琅挑眉:“这就算好了?” “当然。”程娇笑得开心,“不过你也不要自满,希望你再接再厉哦~” 做得很好,请继续努力。 谢琅笑了:“我还以为你得感动得投怀送抱,竟然让我继续努力。” 他这娘子,想法果然是与旁人不同啊。 程娇挑眉:“想要我投怀送抱,这点可不行。” “那怎样才行?” “至少得......”程娇顿了顿,一下子竟然说不上来答案。 “至少得如何?”谢琅追问,看着她的目光眼中尽是笑意,似乎是想听听她能说出什么要求来,然后...嗯,要不要去实现一下。 嗯,美人投怀送抱,似乎不错啊! 程娇被他看得脸红,‘哎呀’了一声,伸手推开他的脸:“你别问了,快喝你的解酒茶,我都让人送来了。” 谢琅笑出声来,也不为难她:“行了,看你的礼单。” 说罢就端着小碗喝他的解酒茶,安静地陪着她看礼单。 程娇不时地问他这家人如何如何,与他关系如何,他也一一作答,双方对各自的亲朋好友圈子也有了了解。 最后,程娇想起一个人来。 “首阳长公主你打算如何?” 说起来,谢琅成亲,首阳长公主既没有添聘礼,成亲时人不曾到场也不曾送礼,像是真的没这个儿子一样。 当然,他们也当谢琅没这个母亲,那一日去了一趟平清王府,可没去她长公主府。 程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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