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死咬着牙,将浑身上下那股发烧引起的酸痛感都咽回肚子里。 直到下车,回到卧室。 祁瑾辰吃了退烧药,就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他以为这样就能扛过去,却没想到后半夜,却烧的更严重了。 祁瑾辰仿佛置身一个火笼里,四面八方的火舌朝他汹涌而来。 更难受的,是胸口肺里的痒痛感,他趴在床畔,一声一声撕心裂肺的咳着。 血,一汩一汩从唇边涌出,滴落在地板上,洇湿一摊更为深重的红。 祁瑾辰下意识想要去擦干净,可除了染红指尖外,什么都改变不了。 疼痛席卷着昏胀来时,他抬手去摸手机。 可手指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手机砸在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 祁瑾辰想要去捡,整个人从床上栽了下去—— 浑噩间,他只看到卧室门被人推开,最后印进眼里的,是父母焦急的面容…… 祁瑾辰这一昏迷,就是一天一夜。 再醒来,他等到的,是一张病危通知书! 手术时间定在了明天早上9点。 病房里,气氛沉重。 祁瑾辰一身蓝白条病号服躺在床上,面无血色。 祁家孟家两家人都在,唯独少了孟凌雪。 孟远舟清楚的瞧见祁瑾辰刚刚寻觅落空后的黯然视线,心疼不已:“瑾辰,凌雪就在楼下病房,我现在就去把她带过来。” 说着,他就往外走。 祁瑾辰却阻止了他:“算了吧。” 他清楚,她在照顾沈锦年。 “可你……”孟远舟还想要再说,但对上祁瑾辰死寂的眼神后,突然失声。 祁瑾辰却好像不觉,自顾自的说:“她照顾了我那么多年,没必要这个时候还去打扰。” 他话说的疏离,病房里其他人听着,却有些眼热。 都是成年人,他们怎么会看不出祁瑾辰对孟凌雪的喜欢,也是因为这样,他们这些年明里暗里想要促成他们两个。 却没想到…… 孟母叹了口气,伸手替祁瑾辰挽了挽因为冷汗黏在额头的碎发:“瑾辰不想见就不见,等手术成功了,阿姨再给你介绍其他更好的姑娘!” 祁瑾辰点了点头。 但在场的人都清楚,手术成功,只是没有任何证明的假设。 这晚,两家人陪了祁瑾辰很久,才被他劝说着离开。 随着门关,病房恢复了寂静。 只有簌簌的风声从敞开的窗飘进来。 “凌雪就在楼下病房,我现在就去把她带过来。” 孟远舟的话突然回响在耳畔。 风动,幡动,亦或心动。 此刻,祁瑾辰突然好像再看一看她,毕竟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这会不会是最后一面…… 心随意起,他拔掉吊针,扶着墙,一步一步朝着沈锦年的病房而去。 离开止痛药的身体,每走一步,都是刻入骨髓的疼。 祁瑾辰每走一段路,都要停下来歇好久。 不知道是第几次拒绝护士的帮忙,他终于来到了沈锦年的病房外。 透过门窗,祁瑾辰清晰的瞧见孟凌雪脸上的温柔笑意。 曾几何时,自己也得到过。 失神间。 他的视线与沈锦年对上。 对视间,后者平淡收回目光,问向孟凌雪:“你之前不是说要出国吗?现在还去吗?” 他突然提起这个话题,孟凌雪愣了下,随即摇头:“本就没打算出去,这么说是为了不再照顾祁瑾辰,想多空出点时间来。” 她的语气那么坦然,又理所应当。 却如一记旱雷,将病房外祁瑾辰的世界彻底击碎,分崩离析。 他木讷转身,顺着来时路一步一步往回走。 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逃! 原本在白灯照耀下清晰的前路,却好像蒙上了一团又一团的雾,怎么都看不真切。 踉跄间,他只觉得脚下一个磕绊,膝盖磕在地上,疼痛带来一瞬间的清醒。 紧接着,就是挣不脱的昏沉。 恍惚间,祁瑾辰好像听到了护士的叫喊:“你没事吧?能听清我说话吗?” 他张嘴试图回应,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病房内。 孟凌雪听到了外面的喧哗声,皱眉起身:“我去看看,你先休息。” 沈锦年想到刚刚看到身穿病服的祁瑾辰,抓住了她的手:“外面有护士在,用不着你去帮忙。” 孟凌雪有一瞬间的为难,莫名的,她总觉的自己该出去。 最后,她抽回了自己的手:“我很快回来。” 紧接着,便打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一片安静,仿佛刚刚的喧嚣吵闹只是一场错觉。 “刚刚那小伙子那么年轻,真是可惜了!” “可不是,听说是昨天送来医院的,明天手术,也不知道能不能下来手术台。” …… 耳边其他病人家属的对话接连响着,孟凌雪慢慢收回视线,看着瓷砖上那摊被工作人员慢慢拖干净的血迹,无端有些心悸。 这一刻,她忽然想到了祁瑾辰。 这些日子没联系,也不知道他身体怎么样了。 想着,孟凌雪掏出手机给祁瑾辰打去了电话,然而始终无法接通。 她皱了皱眉,还想重拨时,病房内传来沈锦年的呼喊:“凌雪!” 孟凌雪便收起了手机,走了进去。 手术室里。 祁瑾辰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周身如针刺的疼在麻药的作用下,慢慢消减。 渐渐的,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头顶散发着白光的手术灯,晃的人眼前一片模糊,耳边除了医护人员的抢救声,什么都听不到。 祁瑾辰就这么躺着,目光落到对面墙上的计时表上,随着指针的摆动,他只觉得越来越累…… 老人说:“人快要死的时候,这辈子经历的人和事都会在脑海里过一遍,就像走马灯一样。” 这一刻,祁瑾辰的脑海里也确实闪过了很多人:父母,孟叔叔,孟阿姨,孟大哥…… 更多的是孟凌雪! 第一次牵他手的孟凌雪,第一次陪他玩积木的孟凌雪,第一次见他发病,着急的快哭出来的孟凌雪……以及不要他的孟凌雪。 “病人室颤,准备除颤!”医生的喊声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祁瑾辰身体随着除颤仪起落。 摔回手术台的那刻,他忍不住想:就这样离开吧,免得再面对失去孟凌雪以后的生活,父母也不会因为自己拼命挣钱,那么累了…… 这样想着,祁瑾辰慢慢放松下来。 耳边只剩下医护人员的声音:“病人失去意识!” “心跳……停了!” 伴随着心电监测仪刺耳的长鸣,一滴泪从祁瑾辰的眼角缓缓流下。 …… 十分钟后,接到通知的祁父祁母和孟家人刚赶到手术室外。 就见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医生走出来:“很抱歉,病人祁瑾辰死于急性心衰,死亡时间为23点17分。” 话落瞬间,祁母腿一软,摔倒在祁父怀里:“怎么可能!医生,你再抢救抢救,我的瑾辰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就……” “是啊,医生,您再试试吧!”孟母也跟着哀求。 医生最后只是摇了摇头:“我们尽力了,请节哀!” 一句话,宣告了祁瑾辰一生的终结。 之后,孟远舟陪着祁父祁母料理了祁瑾辰的后事。 直至入土下葬,都没有任何人通知孟凌雪。 转眼半个月过去。 沈锦年伤好出院,孟凌雪才回了家。 路经祁家时,她放慢了车速,抬头看向祁瑾辰的卧室,却没瞧见最爱待在窗边的那道人影。 孟凌雪想到那通没有人接的电话,犹豫着要不要停下,过去瞧瞧。 思虑间,就看到孟远舟从中走出,怀里还抱着个箱子。 她一愣,干脆停了车,走下来:“哥。” 闻声,孟远舟脚步一顿:“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该我问你。”孟凌雪看向他怀里的箱子,“里面装的什么?” 孟远舟沉默了瞬说:“一些没用的东西。” 说着,便转身走向垃圾箱要扔掉。 孟凌雪却先一步伸手拦住,从中拿起一个眼熟的日记本。 “这个本子不是瑾辰一直藏着的吗?你别扔错了,小心他生气。” 说着,她伸手想要接过箱子,“你把东西给我吧,到时候我再让瑾辰确认一下。” 孟远舟却不松手。 两人拉扯间,箱子被扯坏,里面的东西一瞬间都砸落在了地上。 孟凌雪忙低头去捡,手却僵在了半空。 眼前的一切,赫然是她曾经送给祁瑾辰的礼物。 从第一次相识至今,一样不落! 莫名的,孟凌雪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沉默的将东西一一捡起,直到去捡日记本时,微风吹过,翻开了页面。 下一秒,孟凌雪定在原地。 日记本上写着——“五月十二日,晴,孟凌雪,我喜欢你。” 这一刻,孟凌雪心里除了惊愕外,更多的是茫然。 看着这些,她心脏只传来一阵阵剧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彻底失去了一般。 “他在哪儿?我要去见他!” 转身间,只听孟远舟说:“别去了,你见不到他的。” 孟凌雪心一咯噔:“什么叫……见不到?!” 迎着她不安的眼,孟远舟缓声告知:“半月前瑾辰突发心衰,没抢救回来,已经下葬了!” “轰!” 一记惊雷从天际炸响,也重重的轰在了孟凌雪心上。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在面对孟远舟沉静的面容时不得不信。 她呆呆的在原地站了很久,倏然转身朝祁家别墅跑去。 门里,一片死寂。 映入眼帘的,只有满目的白布。 孟远舟跟在她身后走进来:“祁叔叔和祁阿姨已经离开了,他们怕触景生情,就把这里交给我处理。” 说着,他拿出一把钥匙放在鞋柜上:“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却在出门那刻,停下了脚步:“凌雪,你是我妹妹,我不好说你什么。” “但是瑾辰也算是我弟弟,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年纪相仿,甚至他还比你大几个月。当初你看着这个身体不好的哥哥说会好好照顾他,但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做到了吗?” 话落,孟远舟便关门离去。 孟凌雪一个人站在客厅里,手里还紧捏着祁瑾辰的日记本,她站了很久,一步步走上了楼。 孟凌雪对此处的熟练度比自己家里还要高,走到每一个角落,她都能想象到祁瑾辰是如何缩在每个位置的。 他的姿势,他的表情,好像历历在目。 但此刻,孟凌雪也无比清楚的知道,她失去他了! 晚上,沈锦年联系上孟凌雪时,她人在酒吧,喝的烂醉如泥。 沈锦年微微蹙眉:“凌雪,你还好吗?” 孟凌雪靠着椅背,眼尾泛红:“锦年,瑾辰……死了。” 闻言,沈锦年呼吸一滞。 他陡然想起了那晚在病房外看到的祁瑾辰,但心里更多的,不是愧疚,而是生气。 “所以你现在在这里买醉,也是因为祁瑾辰?” “凌雪,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到底喜欢的是我还是他!” “我没有,我只是习惯了……” 习惯去照顾祁瑾辰,习惯去思考他,前二十年里,她的人生中只有祁瑾辰。 可反驳的话说到一半,她忽然又想到了日记本上的那句告白。 孟凌雪声音沙哑:“你知道吗?直到他死后我才知道他喜欢我。他竟然……喜欢我!” 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但更多的是难过。 沈锦年早就知晓,也并不诧异。 孟凌雪还没有醉的彻底,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坐直身子,一双眼紧盯着沈锦年,倏然想起了那天西餐厅他和祁瑾辰的见面。 “那天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孟凌雪质问的语气令沈锦年有些不满:“孟凌雪,你搞清楚,我才是你男朋友!对于一个缠着你不放的男人,我说什么都是理所当然吧!” 他这样的态度令孟凌雪有些怔愣,她定定看着沈锦年,突然觉得现在的他和记忆里的他有些不同。 “沈锦年,我好像有些不认识你了。” 说着,她站起身,“我们……分手吧。” 扔下这句话,她摇摇晃晃的朝外走去。 沈锦年站在原地,等反应过来后,一阵怒骂! 但这些,孟凌雪都不知道。 自那天之后,孟凌雪渐渐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 长时间没有喝水,她的嘴唇干裂开来,舔一舔全是血腥味。 孟远舟回来看到孟凌雪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却又心疼。 最后还是说了句:“瑾辰的死是骗你的,那天抢救失败后,我又联系了其他医生进行抢救,保下了一条命。祁叔叔和祁阿姨带着他去国外治疗了。” “你收拾好自己,想去找他就去吧。”孟远舟叹了口气:“不过在你去找他之前,我希望你想明白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 他留下这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孟凌雪目送着他背影消失,视线落回到身前敞开的日记本上。 ‘孟凌雪,我喜欢你’这句话,深刻又隽永的刻在她眼眸里。 此时,意国。 祁瑾辰坐在白色的房间里,身上贴满了电极,一道道数据传到了电脑上。 黄头发医生看着数据,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她起身对祁瑾辰说道:“想要完全控制病情,需要更高级的设备,我们建议你马上转院。” 祁瑾辰刚在意国住了几天,就应该设备不足的原因申请转院到其他国家。 他看着自己的体检报告感慨自己恐怕命不久矣。 但是祁父祁母却不这么想。 “瑾辰,你一定要活下去啊,不然爸爸妈妈怎么办?” 在祁母的恳求下,祁瑾辰非常配合治疗,几乎对所有病理都照做了。 第二天,祁家三口带着行李奔赴机场,前往下一个国家。 在机场里,祁瑾辰刚准备进入登机口,他恍惚间看到隔壁的通道口走出一个熟悉的面容。 那人穿着黑色的大衣快步往前走着,其背影是他永远不会忘却的。 但是…… 她怎么会在这里呢? 祁瑾辰自嘲地笑了笑,托着行李走进了飞机。 他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天空,为自己的悲哀而自怜。 都快死了,他心里都还在期望能看到孟凌雪。 但是孟凌雪已经有了男朋友,他和她永远都不可能了,而且他的病也顾不上这些情情爱爱。 他现在要为父母而活,而不是为了孟凌雪。 祁瑾辰在心里为自己做心理建设,然后安心的闭上眼睛休息。 那一瞥,不过是错觉而已。 孟凌雪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可能来找他。 认清现实吧,祁瑾辰。 …… 孟凌雪下了飞机,匆匆赶到祁瑾辰所住的医院,却被告知该患者已经转院了。 她连忙问道:“你知道他转去了哪里吗?” “抱歉,我们必须保护患者的隐私,这个我们不能告诉你。”护士说道。 孟凌雪神色一凝,失望地离开。 在意国,孟凌雪逗留了两个月之久,就是期望能再次碰到祁瑾辰会回来。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等到。 孟凌雪失意地回国。 在她回国的那一天,沈锦年找到了她。 他说:“你为什么没来找我?” “抱歉。” 话音刚落,沈锦年彻底明白了,愤怒瞬间充斥在他内心。 他说:“我让你去清醒不是让你现在推开我!孟凌雪,你难道从来不考虑我们的未来吗?” 孟凌雪看着自己曾经爱着的男人,顿时觉得很陌生。 她觉得没必要再纠缠下去了:“我找到真正喜欢的人了。” 此刻,她的心里只剩下祁瑾辰。 沈锦年愣在了原地,看着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一边是白天,一边是黑夜。 苦涩的药味凝固在房间里,就连被角都被染上了苦味。 祁瑾辰坐在床边轻咳了两声,窗外的鸟鸣叫了几声后就安静了下来。 耳边只有仪器的滴滴声。 祁瑾辰举起贴满电极片的手臂,上面已经变得青一块紫一块,几乎没有完整的好皮肤了。 他依旧强忍着痛。 “瑾辰,洗澡吗?”祁母拿着洗漱用品询问道。 祁瑾辰转头看去,他没有说话,黑黝黝的眼珠盯着祁母的手上的东西,眼神麻木。 他依旧没有说话。 这样的沉默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祁母无奈地收起了毛巾。 “那你明天再洗吧。”祁母再次妥协。 她也不想看到儿子因为一些轻微的动作而疼痛,每一次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祁母转身出了病房,关上门,世界又安静了下来。 祁瑾辰转头继续看向窗外,黑乎乎的天空明明什么也看不到,但他依旧睁大着眼睛,好像要找到什么特别的痕迹。 一片寂静中,他突然开口:“我是不是要死了?” 一滴眼泪滑落,祁瑾辰望着窗外颤着声说:“孟凌雪,我死了,你会不会忘掉我?” 比起死亡,他更害怕她会忘了他。 之后的每一天,孟凌雪都在寻找祁瑾辰。 从意国一个个线索找过去,却最终功亏一篑。 祁瑾辰毕竟只是在意国呆了两天,根本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孟凌雪无功而返。 三年后,集团年度宴会上。 失去了应该为之努力的目标,孟凌雪退出了医学界,进入公司帮孟远舟处理家族企业里的工作。 身为孟家的二小姐,众人对她毕恭毕敬。 但是孟凌雪对他们的殷勤并不感冒。 “孟二小姐,这是我的儿子,你们年轻人有空可以聊聊。” 孟凌雪看都没有去看那个男人说:“我有未婚夫了。” 那人讪讪离去。 被介绍的男人很是不服气,他问身边的人:“孟二小姐总说自己有未婚夫了,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她把人带出来啊?” “人家的未婚夫可是从小就钦定了,孟家上下都默认的存在,还轮不到你议论。” 孟凌雪走出宴会,晚风吹散了身上的酒气。 她带着醉意回到家中,恍惚间抬头看到前面的别墅区亮着灯。 孟凌雪迟疑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飞快地下了车,直接跑了过去。 在祁家的别墅门口,一身白衣的祁瑾辰站在那里,诧异地回头看着孟凌雪。 五年不见,他变得更瘦了。 以前还有点肉的脸颊瘦的只剩下骨头了,但是孟凌雪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祁瑾辰依旧保持着淡淡矜贵感。 “瑾辰……”孟凌雪唤出他的名字。 祁瑾辰望着他,眼中没了五年前的炙热,他平静地开口:“好久不见,凌雪妹妹。” 稍稍有点距离感的称呼,孟凌雪愣了一下。 随即又觉得这是自己该得的,毕竟当初是她伤害了他。 她一步步走上前,离他不过半步之遥。 眼睛描绘着他的面容,不由得红了眼眶。 “这几年你还好吗?”她问。 祁瑾辰笑了笑说:“我很好,身体比之前好多了。” “是吗,那就好。” 对话至此一停,二人对视一眼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良久,孟凌雪又问:“你这次回来住多久?” 祁瑾辰回答:“就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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