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刚想开口,却听见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少年急切的声音:“母亲!” 秦九微下意识地转头,便见到一身戎装的谢惊春。 他已明显褪去了年少稚气,少年将军的英姿愈发鲜明。 长发用墨带束起,身量比半年前更高了一截,颧骨收敛,轮廓分明。 他快步走上前来,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 “母亲,我回来了。” 风吹过庭前的玉兰树,花瓣翻飞。 谢惊春看着屋中熟悉的身影,眼眶一瞬间就红了。 “大哥!” 谢珏直接扑了上来,整个人像只小鹿似的撞进谢惊春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腿,兴奋得眼睛发亮。 谢惊春低头,忍着眼中的湿意,揉了揉他的脑袋。 “怎么才几个月,你就长高了。” 这时,谢景也从桌边站了起来。 谢惊春主动迎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满是欣慰:“你也长高了。” “大哥你怎么只说这一句话?”谢珏忽然出声道。 说完他嘿嘿笑了,“大哥你也长高了。” 谢惊春弯了弯眼角,眼神更柔了些。 秦九微在一旁破涕为笑。 家,还是这样热热闹闹的好。 紧接着,秦九微心中忽地一惊,反应过来似的抬头问道。 “你不是说要先进宫复命吗?怎么就直接回来了?” 谢砚礼看着她,眼中盛着化不开的柔意。 “因为我想你了,想立刻见你。” 秦九微怔住,脸上浮起淡淡的红霞。 刚想说什么,门外传来了梓竹的声音,“世子,该走了。” 谢砚礼没有理会他,目光依旧留在秦九微脸上。 他走近一步,牵起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一句什么。 然后忽然低头,亲了她一下。 “啊——” 谢珏瞪大眼睛,惊得差点跳起来。 谢景一口茶差点没咽下去。 谢惊春也愣了一瞬,然后咳了声,干脆往门外走去,“父亲,我在门口等你。” 而秦九微整个人像被点着似的,脸颊烧得厉害,连耳根都红透了,嗔了谢砚礼一眼。 谢砚礼低低笑了声,随后转身离开了。 暮春初夏,槐花初放。 沈行简未等队伍停稳,便飞身下马,顾不得接风之礼,径直朝沈府而去。 “将军回来了!” 沈府上下立刻沸腾了。 可他无心寒暄,只大步直奔内院。 院门推开的那一瞬,江韵竹正倚窗坐着,素衣宽袍,肚腹隆起,神情怔然地望着窗外。 她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猛地起身。 刚走出两步,眼前身影一晃,整个人已被紧紧揽进一双滚烫有力的怀抱里。 “韵竹!”沈行简的声音带着颤,“我回来了!” 他真切地抱着她,像是怕这一切只是梦境。 江韵竹眼圈一红。 “你有身孕了?”他低头,声音抖得厉害。 江韵竹眼泪一下就滚下来,点头:“嗯,已经七个月了。” 沈行简喉头一哽,将她抱得更紧,低声一遍遍呢喃,“太好了……太好了……” 他从战火中活着回来,从尸山血海中杀回,只为了这一刻。 见到她,和她,还有孩子守在一起。 他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郑重道:“我发誓,再不会让你一个人担惊受怕。” 江韵竹红着眼眶笑了,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颈。 从今往后,他们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了。 宫门高高耸立,四人下马,身披铠甲的禁军早已候在宫门之外,恭敬行礼后,将他们引入宫中。 谢砚礼和谢惊春走在最前面,沈行简紧随其后,孟择走在最后面。 他仍带着人皮面具,是一张毫无特色的中年男子的脸。 眉目不甚分明,一眼望去,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幕僚。 现在,他仍没有公开他的身份。 大梁宰相孟择,从此人间蒸发。 跨入宫门那一刻,他脚步顿了顿。 眼前这座巍峨宫墙,忽地在阳光下变得模糊。 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 檐下风铃微晃,少年着玄袍,腰束玉佩,正襟危坐于堂中。 不过七八岁,却背脊挺直,眉眼带着冷静克制。 他在听先生讲礼,他比身边所有皇子都更早学会规矩。 第483章 程念初 书屋一角,少年伏案书写,字迹工整秀气。 某处宫阁传来女人低低的哭声,那声音好像是…… “你将来要做的事,不止是读书。” “军师?”谢砚礼的声音响起,将他从片段中唤回。 在外,他都这般叫他,孟择现在的身份是军师幕僚。 孟择眼神一凛,低头道:“在。” 谢惊春回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多问,只快步向前。 孟择跟了上去。 —— 御书房。 “皇上,谢世子等人已到。” 谢砚礼领着几人一道踏入殿中,身后侍从跪地禀报。 高显今日穿着明黄色朝服,龙纹刺绣于胸前,显得愈发威严。 谢砚礼几人躬身行礼:“臣等参见陛下。” 他抬手示意众人免礼,面容间却是少有的笑意,“免礼,朕等你们多日了。” “此番能破敌制胜,你们皆是大功臣,朕心甚慰。” 说罢,他挥手示意内侍:“赏!” 殿外太监立刻高声唱道:“奉天恩旨,谢世子赐金千两,良田百顷,封镇国将军,世袭不替!谢惊春封护国将军,沈将军加爵从二品,军师柳川赏金五百两,封昭策参谋,入史册留名!” 众人再度跪拜谢恩。 随后,高显又道:“今日诸位可先回府,三日后设宴庆功,届时,满朝共贺。” 孟择站在殿中,看着面前的那张雕着蟠龙纹的书案,案上堆着一摞奏折,墨香浓郁。 金丝楠木的博古架,悬着湘妃竹制成的卷帘,刻着“承乾永安”的青铜鼎…… 他站在那里,背脊僵直,喉头仿佛被什么堵住了。 这里的一切都好熟悉。 就好像……来过这里很多次,很多次。 下一瞬,脚下一软,竟踉跄了一步。 谢砚礼伸手扶住了他,目光沉了沉,低声问:“你怎么了?” 孟择摇了摇头,“没,没事。” 高显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多看了孟择几眼。 但也没察觉出什么异常。 元喜上前,躬身引着他们走出去了。 穿过回廊,朝着宫外走去,几人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快些回家。 可就在他们即将走入另一道回廊时,迎面,一群宫人簇拥着太后缓步而来。 谢砚礼和谢惊春几人立刻俯身行礼。 太后一身头戴宝顶珠冠,神色温婉,见到谢砚礼,她唇边扬起一抹笑。 “谢世子,此番凯旋,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谢砚礼恭敬道:“都是微臣应该做的。” 太后摆了摆手,目光又落到谢惊春身上。 正要再言语,却忽然一顿。 她的目光落到了人群后方,那个不起眼的中年男子身上。 那人眉目朴素,神色平静,正低着头。 可太后却在那一瞬间怔住了。 她的目光微不可察地一滞,那双眼睛,那个神情,像极了…… 太后心中微微发紧,“这位是……” 谢砚礼道:“是军中幕僚,柳川,这次大战,他也立下不少功劳。” “柳川?”太后轻轻念了一遍。 孟择此时抬眸,和太后对视。 那一刻,孟择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脑中轰然炸响。 画面,如决堤般冲入脑海。 他记得这个人! 一位宫装华贵的女子静立于帝王身侧,怀中抱着一个襁褓婴孩。 她对他微笑,眼神柔和。 但眸子的深处,是藏着的提防,是毫不掩饰的杀机。 和现在的这个眼神……很像。 紧接着,更多的记忆涌现出来。 他坐在御书房前的案边,咿呀学字,身旁一名温婉的女子握着他的手,轻声教他:“这字念祈,是你名字的一部分。” 他自幼早慧聪颖,得众师赞誉,生而为皇长子,天赋秉然。 再之后,是那个肃杀的夜晚,血流成河—— 他亲手将顾青与念初推上马车,大喝一声:“走!你们护她走!” “我……是高祈渊。”孟择呢喃着,声音微颤。 他手指发抖,脑袋仿佛要炸裂一般痛。 他记起了,他全都记起来了。 —— 夜色,清澜院。 桌案上是热气腾腾的菜肴和甜香四溢的果酒。 谢珏高高举起小茶盏,笑容飞扬:“庆祝胜利!庆祝父亲和大哥回家!” “好!”众人笑声一片,齐声应和。 屋中其乐融融,杯盏交错。 唯独坐在下首一角的孟择,始终神情寡淡。 他举杯应酬时面上有笑,话语却不多,眼底却泛着一层晦暗的沉沉雾色。 气氛太过热烈,以至于一时都没人注意到他眼底的深意。 他的目光时不时掠过院外,心有所思。 用过晚膳后,众人喝了一会儿茶才离开。 孟择是第一个走的。 一刻钟后。 孟择静坐在窗前,看着窗外。 这是五月,院中槐花已谢,檐下却还有淡淡余香。 一切都很安静,静得能听见风卷过瓦脊的声音。 他的桌前放着一盏热茶,碧色盏盖轻覆其上,水汽氤氲。 但他一口未动。 孟择闭着眼,看似小憩,实则一刻未眠。 脑海中,一幕幕如浮光掠影般闪现。 程念初立于绣房门口,乌发半挽,双眸清澈温润,望着他时仿佛映着万千柔情,“殿下今日回来得早。” 她托着茶盏,茶香缭绕中,她抬眸看向他,眼中是藏不住的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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