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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过严峫的手机,把他新下的厨艺教程app里“碳烤牛排”那页翻到了“炖牛肉”那页,再塞回他怀里。 “哦哦……”严峫茅塞顿开,热泪盈眶,继续奋力剁洋葱。 严峫烧水、洗菜、切辣椒、挑虾线,就像只嗡嗡嗡扇动翅膀的勤劳工蜂,一会儿飞向水池,一会儿飞向炉灶。这辈子没下过厨的严父严母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只见儿子“儿媳”亲亲密密的绕着锅台转,场景无比和谐美满,浑然好似电视里放的太太乐鸡精广告,一时不由感慨万千。 “你把高压锅那气儿放了,待会拿碗盛炖牛肉出锅。”江停边给油爆大虾淋最后一遍酱汁,一边吩咐严峫:“西红柿炒鸡蛋端出去,米饭再焖几分钟,回来给我带瓶水,渴了。” 严峫的眼珠子几乎要掉在那锅红通通香喷喷的大虾上,一步三回头地把菜端去外间餐桌,回来果然带了瓶冰镇矿泉水,自己先喝了一大口,趁江停抬头时眼明手快地抓住他下巴,嘴对嘴喂了进去。 “唔……” 江停猝不及防被偷袭,锅铲一下扬起了个大虾仁,在空中划出抛物线,啪叽一下砸在严峫身上。身手敏捷的严副支队果然没被吓着,当场一把抓住那个虾仁吞进嘴里,烫得直抽气。 江停手忙脚乱捂住嘴,太阳穴直跳:“……好吃吗?!” “嗯,好吃。”严峫往外看了眼,又凑近小声说:“你更好吃。” 江停:“……” 严峫在江停空白的表情中得意洋洋,亲手把油爆大虾铲出锅,哼着小调端了出去。 少顷,严峫亲手盛饭摆盘,望着一桌热气腾腾的菜,犹如一家之主般威严宣布:“开饭!” 严父严母养了这废柴儿子三十多年,今天第一次吃到儿子亲手做的饭,心内齐刷刷地老泪纵横:“好吃!好吃!”“好手艺!” 严父望着筷子间的那块炒蛋,不胜唏嘘:“翠翠啊——你看这色泽,这香气,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好的西红柿炒蛋呢!” 曾翠翠女士感慨万千,心潮起伏,甚至都没意识到这话里满溢出屏幕的无数槽点。 江停眉角不住抽搐,只得佯装撑额,抬起一手挡着脸。严峫得意地瞅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你看我爹妈多喜欢你,然后起身去酒柜提了瓶酒,亲手给他爹倒上。 “从今以后你就是个大人了,”感动的严父如此对严副支队长说,“要努力工作,好好过日子,明白吗?” 严峫举杯郑重道:“明白。” 严母拉着江停的手:“两个人同住一屋檐下,要好好相处,不要吵嘴打架,明白吗?” 江停心想我又打不过严峫,再说哪有白吃白住还打人家屋主的,于是也点头应了句:“明白。” 不知道是不是江停的错觉,他分明看到曾翠翠女士眼底闪烁着复杂欣慰又慈爱的目光,仿佛倚在产床上的母亲看着自己刚拼死拼活生下来的二胎。 “来来来,喝酒喝酒。”严父拍拍儿子的肩,又站起身亲手给老婆“儿媳”各倒上浅浅半杯红葡萄酒,心满意足环视全桌:“四角俱全,和和美美,好!好!” 大家一齐举杯,江停刚觉得哪里不对,就被严峫硬攥着手强行碰了杯,饭桌上洋溢着和谐亲热的气氛。 严父被老婆禁酒已久,终于找到名正言顺的理由跟儿子“相对小酌”,父子俩一顿饭没吃完就对吹了两瓶茅台。严峫这个被公安部五条禁令约束的警察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喝过了,酒量远不如他爹,半瓶下去立刻上脸;意犹未尽的严父还想找儿媳妇对吹,被老婆穿着高跟鞋狠狠一脚,登时清醒了大半。 严峫双手推着他爸:“不行不行,五十多度呢,他身体不好不能喝,我来我来。”说着不由分说抢过酒瓶一饮而尽。 “你也不能再喝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曾翠翠女士嫌弃地拽着老公的后衣领子,一把拍下酒杯,又按住了作势要起身收拾的江停,打电话叫楼下等候的司机上来收拾残局。严父还嚷嚷着要再跟“小陆同志”喝两杯谈谈心,被老婆拎着耳朵往门口拖:“谈个屁,你儿子都喝成这样了,你想把他俩都放倒吗?!吃完了就回家!” 江停立刻起身穿鞋,说:“我送送伯父伯母吧。” 严峫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灌冷茶,满脸通红说:“我——我也去,我没——没喝多!” 严母哭笑不得,啪地赏了儿子一巴掌,拉着江停的手转身出门去了,留下俩父子互相搀扶着跟在后面。 这座物业昂贵、管理严格的小区下午路上没什么人,严家的车停在大门外面,一路就只听严峫在后面喊:“哎——妈,你拉着他干什么,你拉我爸去!哎,你拉我爸去!”说着把酩酊大醉的老爹塞老妈手里,一把夺回江停,强行哥俩好地勾肩搭背着。 严母刚打开车门,忍不住回头一指头戳在老公通红的脑门上,咬牙道:“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牲口?!” 严父大着舌头,紧紧攥着老婆的手:“孩他妈,今儿我心里高兴……你嫁给我这么多年……” 严母忙不迭挣脱,又一指头戳严峫脑门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孽障?!” “走了走了,”严峫歪歪斜斜在马路牙子上,一手插在裤袋里,另一手撑在江停肩上,无所谓地看着他青筋乱迸的妈:“赶紧回家,路上别耽搁,不用常来看我,回家别骂我爸,啊。” 严母怒道:“养你不如养头猪!小陆啊,让你费心了,回头我再来看你,咱们没事多唠嗑唠嗑,以后记得来咱家玩儿啊!” 江停怕招出严峫更多话来,只能礼貌地点头应承,送严家爹妈上了车。眼睁睁看汽车发动,突然后车窗又降下一条缝,露出了严母欲言又止的脸。 “妈你想说什么?” 严母犹豫再三,拿出手机迅速发了条短信,严峫手机叮当一响。 “待会记得看我的消息!”严母谆谆叮嘱,又转向江停:“小陆啊,今天谢谢你啦!下次一定要记得来看我跟他爸!” “……”江停眼皮再次不由自主狂跳起来,刚忍不住要再重申一遍自己跟严峫坚固的纯友情,汽车就轰然扬长而去,原地只留下了袅袅一阵尾烟。 “伯母到底给你发了什么?” 严峫摸出手机打开,屏幕显示出来自年老貌美曾翠翠的最新微信: “………………”江停蓦然大怒:“你根本就没跟你父母解释对吧?!” 严峫手忙脚乱捂住他的嘴:“嘘,嘘,我头晕,我喝多了……” 严峫醉醺醺地靠在江停身上,顺着长长的小区林荫路往回走。他就像个散发着酒气的人形沙袋,每走一步都拖着脚,不要脸地把大部分重量都压在江停肩头上,嘴里还不清不楚地嘟囔:“我跟你说,咱爸妈都做好认你当儿媳妇的心理准备了。你没看他俩多喜欢你吗,都是我出的主意在家做饭表现,还不赶紧谢谢我?……” 江停冷冷道:“你从最开始就是故意把他俩找来的?” 严峫:“哎呀那倒也没有……” “你还胡说八道了些什么,是不是咱俩已经私定终身非卿不娶了?” 严峫得意洋洋,刚想夸下海口说何止非卿不娶,简直就是缘定三生,结果一眼瞥见江停的脸色,立刻抱头呻吟:“我喝多了我头痛,啊我走不动了,救命……” 严峫早年警校毕业分配到派出所,各路打架滋事出丑的醉汉见得多了,练就了一身出神入化的精湛演技,满面痛苦的表情逼真无比,连路过的小学生都回头奶声奶气喊道:“麻麻!你看那个长腿叔叔他愁眉苦脸的,他生病啦!” 是的这个长腿叔叔脑子的确病了——江停一把拽住严峫的手,沉着冷静大步流星,在严影帝将装病推到演技的巅峰之前强行把他拉回了家。 家里已经被严家的司机收拾得窗明几净,连地板都拖过了,碗筷全部洗得铮亮发光,整整齐齐垒在消毒柜里。江停把踉踉跄跄的严峫往沙发上一推,反手关了门,就低头去换鞋。 然而他刚把脚从平底鞋里蹬出来,突然身后传来呼吸声,紧接着一个火热的怀抱覆了上来,把他向后一勒,转身按在了墙上:“江停……” 江停步伐不稳,一只脚还在鞋里,另一脚穿着袜子就踩在了冰凉的地砖上,只来得及发出细微的吸气,就被严峫结结实实地亲住了。带着浓郁酒香的亲吻随舌尖送到咽喉,恍惚给人一种微醺的错觉,江停一抬手,被严峫抓着掌心摁在墙上,沿着墙面一路下滑,随即摸索着试图伸进上衣后背里。 “……”江停咬牙反手抓住了严峫的手腕,硬是一点点拿开了:“你喝多了,给我去休息……” 第108节 “不要。”严峫近距离盯着他,目光亮晶晶的,瞳孔深处仿佛闪烁着两簇小火苗:“我喝多了停不住。” 顿了顿他又说:“而且我们已经拜过高堂,不算没名没分了,就可以进洞房了。” 江停一言不发,扭头就走。还没走两步就被身后拦腰一股大力袭来,紧接着天旋地转,被严峫抱起来压到沙发上,宽大的真皮坐垫顿时发出了咯吱声。 两人上下交叠,连鼻尖都彼此亲昵地摩挲在一起。严峫眯起眼睛,哼哼着:“我们已经是正式过明路的恋爱对象了,别动让我顶两下,乖别动……” 沙发坐垫随着他的动作有规律地咯吱咯吱,江停耳朵发热,低声喝道:“你只是假装喝多了发酒疯而已!” “是的。”严峫正经地强调,“古时候夫妻结婚的时候都是要喝酒的。” 江停一怔,随即用力把他推翻,就势坐起身:“谁跟你是夫妻?” 他还没翻身下地,砰一声被严峫结实强悍的身体结结实实顶到了沙发靠背上:“咱们怎么不是夫妻了?” “我已经说过……” “那也行,随便你,要么我当结婚,你当打炮?” 江停表情有点凝固,紧接着浮现出难以形容又啼笑皆非的神色来,把严峫重重往后推下了沙发:“行了,别装醉闹事了。我去给你泡杯茶,你喝一点热水躺下来休息。” “我没装醉!我……”严峫在身后不甘心地怒吼道:“我就是喝多了!酒后乱性!成年人走个肾违法吗?!” 江停只作没听见他的胡说八道,径直进了茶水间。 严峫恨恨坐在客厅里,想强行追击又不是很敢,脑子里琢磨着各种念头,手肘分别搭在大腿上,这个姿势让他肩背部的肌肉线条在衬衣下格外鲜明,随着粗重的呼吸上下起伏着。 江停在茶水间里。 开关柜门悉悉索索的动静,江停的脚步、动作、甚至是呼吸,一点点动静都变得格外清晰,好像直接挠在敏感的神经末梢上,让严峫多到难以自控的雄性荷尔蒙随着某种冲动,一跳一跳地搏动着。 他屏住呼吸,但那火流在血管中蔓延冲撞,渐渐变得难以忍耐起来。 我们曾经在最艰难的时刻救过彼此的命,也曾躺在同一张床上过夜,互相拥抱甚至是亲吻,凭什么不能更进一步? 我们已经连父母都见过并认可了,为什么不能更进一步? 严峫一抬头,瞥见桌面上喝剩的最后小半瓶茅台,鬼使神差地伸手拿来,半晌喉结剧烈地上下一滑,仰头将酒瓶底子全喝了。 火热的酒精顺着喉管进入四肢百骸,隐秘的火苗伴随着胆气,呼一声熊熊燃烧起来。严峫把酒瓶随意往桌上一跺,起身走进茶水间,迎面就只见江停正背对着他,弯腰从较低的橱柜里拿出一只彩色格子的马克杯,从跟这个角度来看腰臀和长腿的线条不可思议地明显。 “我说你怎么又……” 江停刚直起身,突然被满身酒气的严峫抓住手,按着他的腰背就往前顶上了墙。 日常生活中严峫这种略带攻击性的小动作已经很常见了,江停就没有立刻做出反应,只贴着墙扭头问:“你又喝了?” 严峫没回答,把他手肘反拧过来,就着这个姿势轻轻亲了下他微湿的掌心。 第89章 这个吻从掌心一直到指根,指腹,然后江停感觉自己的手指尖被咬住了。犬齿带来的刺痛和舌头舔舐的微痒同时传递到神经末梢,他当即条件反射一挣,手指脱离了严峫牙关的禁锢,低头只见无名指上闪烁着微弱的水光,几个牙印清晰可见。 “你属狗的吗……唔!……” 江停大腿被严峫屈膝分开,随即强行挤到腿间,两人虽然保持着紧贴站立的姿势,下半身却以一种亲密到危险的姿态纠缠在一起,硬物隔着薄薄的裤子布料异常鲜明突出。 “我来要我的生日礼物,”严峫紧贴在江停耳边轻声说。 江停咬牙道:“……我明天去买个礼物给你。” “不,我等不及明天了。” “那你要怎么样?” 严峫在水烧开的咕噜咕噜声中笑起来,隔着裤子一下一下,充满恶意和侵略性的往前顶。他从进家门以后就硬到现在,完全没有任何变软的趋势,反而越来越充血发烫,连青筋搏动的频率都隔着布料清楚地传到了江停的皮肤上。 “不怎么样,”他说,“那我送你个礼物呗。” 江停抽身就走,但严峫动作更快,弯腰抱着膝窝一抬,就把他囫囵扛上了肩,几步走出茶水间来到主卧,并没有在床边停留,直接进了浴室,反脚把门踹关上,然后把江停放下地来,推搡着挤进角落去牢牢顶住。 严峫这种身材个头,在浴室相对狭小的空间内极有压迫感,让江停完全没有任何路线可以逃脱出去,直接被钳住了腰胯骨,被迫以这种面对面的姿势互相凝视。 “为什么要跑?” “……” “你不喜欢我吗?” 江停嘴唇动了动,但又抿了起来。 严峫的面相五官确实有点不同于现在的流行审美。他有种纯雄性的侵略感,线条锐利硬朗,英俊但又不太正经。他从上往下打量着什么人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来,山根到鼻梁那一小根骨头比刀脊背还直,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散发出十多年刑警生涯养成的凶狠和匪气。 “说。”严峫缓缓靠近了,说话时开合的嘴唇几乎贴在了江停唇边:“难道你就不喜欢我?” 江停开口要回答什么,突然被攫住了咽喉。 这个吻跟以往每次都不同,在紧密的纠缠中,严峫下身那硬到几乎要跳出来的器官不断顶着江停大腿,同时舌头还模仿着这个频率,一下下顶撞他的口腔。上下完全相同的动作让江停突然生出一股极度荒谬又情色的感受,仿佛自己始终谨小慎微守住的某座壁垒突然龟裂了,严峫排山倒海的情欲猛烈撞击每一处缝隙,将他火热的气息灌注进自己的身体。 “别动,再给我顶两下。”严峫吐字急切又含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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