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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看就很想用鞋底板狠狠抽上去的富二代气质是任何卧底都模仿不来的。 红毛:“叫你呢,喂!” 严峫边抽烟边用“你算哪根葱啊瞎几把指挥老子”的目光瞅了他一眼,红毛眉头一皱,上来就伸手拉他:“过来,不是要害你,过来这站着。” 严峫一闪身:“干啥啊,动手动脚的?” “搜身,搜身大兄弟!”红毛叫苦道,“你一个新来的,谁都不认识,能就这么放进去吗?搜完了就带你下去看货,放心,用不了两分钟!” 严峫一愣,瞥了眼胖子——胖子也明显没想到有搜身这一出,整个脸色瞬间剧变,幸亏这时舞台灯光往边上扫了过去。 第24节 秦川在耳麦里问:“怎么了?” 严峫下意识想抬手摘耳麦,但刚一动,就在红毛的目光中硬生生控制住了。 “兄弟,配合点,我们也是照章办事。”灰毛弹了弹烟灰,唏嘘道:“这阵子风声紧,前两天说有傻逼high过头在街上抽死了——唉,你说这叫什么事?小弟也是混口饭吃,谁都不容易……” 严峫不引人注意地向后退了半步。 “别跟他啰嗦那么多,他知道什么?” 红毛不耐烦了:“来那个谁,动作快点,下面还有人等着排单呢,你买完了我们也好走人,磨磨唧唧的该不是身上藏东西了吧?” 胖子颤颤巍巍地叫了声:“空,空哥……” ——那一声出来,严峫心里就知道要糟。 果然红毛看看严峫,又瞅瞅胖子,突然就从那格外心虚的调子里咂摸出不对来了:“你怕什么?” 胖子:“……” “卧槽,该不会真藏东西了吧?” 这下不仅红毛,连灰毛都从沙发上站起来了,互相交换了个狐疑的眼神,随即向前走了过来。 严峫瞳孔骤然缩紧,短短三秒仿佛突然被抻长。虚空中有根无形的弦越拉越紧,越拉越紧,渐渐发出了逼近临界点的刺耳声—— 怎么办,跑? 还是打?! 红毛径直走到面前:“喂,你……” 砰! ——弦断了。 所有变故都发生在同一秒,不远处卡座上突然爆发出刺耳的欢呼,巨大笑声震耳欲聋,紧接着屏风被人轰然撞开了。 红毛、灰毛和严峫同时回头。 一道身影背对着他们,醉醺醺地挥手撒出满把钞票。难以计数的粉红大钞在绚丽的灯光下飞舞,配合着炫目的电子礼炮,半个夜店都轰动了,几十个衣着暴露的香槟模特在钞票雨中彼此推搡争抢,纵情尖叫。 “卧……”红毛喃喃道:“卧槽……” 所有人都惊呆了,只见那满场撒钱的浪荡子哈哈大笑,踉跄退后,继而猛地一转身,当场把严峫撞了个踉跄,随即两人同时跌进了卡座里。 “帅哥一个人哪?”那人居高临下地扑在严峫身上,含混不清笑道:“帅哥来亲个,别躲啊,哈哈哈——” “你他妈把我……”严峫混乱的视线余光瞥见两个马仔都追上前,紧接着,那人用力把自己的脸扳了过去。 “!!!” 柔软的嘴唇清清楚楚落在了严峫耳廓上,紧接着舌尖灵巧地舔进了耳窝——温软湿热的触感令严峫全身僵住,他意识到了什么,监听麦! “……”严峫的目光一寸一寸转过去,他看见咫尺处江停的脸颊,在灯光交错的阴影中全无一丝醉意,甚至清醒冷静到有些坚硬的地步,紧接着喉间轻轻一动。 他把耳麦吞下去了,严峫想。 第21章 接下来的一切都非常混乱, 胖子叫着“哎呀我的天, 哎呀怎么回事”就像坦克般碾压着冲上前, 把严峫硬生生拽了出来;红毛灰毛俩混混满脸懵逼,周围彩灯闪烁尖叫四起,无数红男绿女们脸上都充满了高潮般的陶醉神情。 他刚才亲我了, 严峫恍惚中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要不要继续完成任务,待会怎么呼唤队友支援……我艹他为什么要亲我? 耳麦吞下去会不会对人有影响?他亲我的时候不感觉恶心吗?不,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行动一旦被打乱外面的同事该怎么反应……他刚才亲我了?我被江停亲了?! “我的亲哥啊,你没事吧?”胖子一边欲哭无泪, 一边欲盖弥彰地往严峫耳朵上摸:“快看看你摔着没有,我就说今儿诸事不宜不该出门吧, 咱们还是赶紧回家烧个香洗个澡去去晦气……” 红毛:“这是怎么回事?看什么看看什么看?” 灰毛抓起对讲机:“保安组保安组,卡座b4区有位客人喝醉了, 来人把他扶走!……” 严峫茫然看去。 江停正慢吞吞从卡座上爬起来,捂着嘴咳了两声,倏而抬眼向严峫一瞥——他目光雪亮如刀锋, 在这极度混杂喧闹的环境里, 令人心神一凛。 得拉住他,严峫直觉中闪过了这个念头。 电光石火间,一个计划在他脑海里飞快成型。 “你怎么在这里?!”严峫把胖子一推,气势汹汹转向江停问。 胖子:“???” “不是你说要分手的吗,怎么那女人又不要你了?” 江停:“……” “花我的钱泡妞很爽是不是, 早告诉过你那贱人就是个认钱不认人的货,被甩了是不是很开心?!又回来找老子了,当初在医院里要分手的时候你不是很硬气吗?!啊?!” 红毛:“……” 灰毛:“……” 吃瓜群众:“………………” 大家都纷纷被这剧情发展惊呆了,以至于现场出现了片刻的安静。 灰毛颤颤巍巍地问:“兄弟,你俩认识?” 光从面部表情就能看出江停很诧异——但他的诧异只出现了短短一须臾。 江停这辈子见过的各种离奇场面都太多了,与其说他被严峫曲折丰富的剧情所震撼,倒不如说他比较意外严峫的神态那么真,台词那么顺,临场表现那么流畅立体,在夜店这种昏暗的布景下简直看不出丝毫破绽。 如果情势不那么紧迫的话,或许他甚至会生出“这人为什么不进军演艺圈”的感慨。 “你别回来找我!”严峫狠狠砸了烟头,痛心疾首道:“找我没用,咱俩已经分手了!” 江停略愣两秒,似乎酒劲刚过去还不太清醒地,踟蹰一步就站住了。 “还愣着干什么?”严峫冲保安嚷嚷:“还不快把他弄走?” ——但这下保安反而不敢动手了,只站在那不断用眼神请示灰毛。 江停拉住严峫的手,似乎有点不清醒,带着做作中又不失逼真的娘里娘气:“亲爱的我错了……” 严峫一甩,没甩脱,站在那里生闷气。 江停也不着急,黏糊糊拉着严峫的手不放,两人的演技都非常逼真有层次感,一副就要当场纠缠起来的架势。 这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剧情发展让两个小马仔都有点懵比,红毛憋了半天,十分响应民心地憋出了一句:“wqnmb,这年头的同性恋……” 还是灰毛稍微老练点,眼看围观群众越来越多,赶紧一拉严峫:“大兄弟咱们不在这说,先去包厢坐下,大家慢慢聊。”紧接着就示意保安开路。 这倒是比较老成的做法,既避免了顾客难堪,又避免了江停酒醉之下乱叫乱嚷,把严峫私下来找他们买“白货”的事捅出来。只是难为了几个保安,好容易才前开道、后护送,几乎是簇拥着他们出了人群,踩着dj震撼的鼓点挤上了二楼包房。 这帮人做事还是很谨慎的,灰毛一路上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们,连目光都没移开过,严峫想给跟江停交换个眼色都没找到机会。到了贵宾区,灰毛亲手拿卡开了间包厢,让红毛、胖子、严峫和江停几个人进去,再把隔音门一关,外面的动静顿时变得十分遥远而模糊了。 灰毛请他俩坐下,客客气气地道:“既然两位今天有事,我看要不就……” 严峫二话没说,起身摸出软中华来散了一圈,主动帮灰毛把烟点上:“兄弟怎么称呼?” 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刚才那嚣张又扎手的气势全不见了,一下就变得格外熟稔配合起来。 灰毛明显有点不适应:“好说好说,道上都叫小弟外号飞龙。我说你们两位……” 啪! 原本混混沌沌坐在沙发上的江停,突然张手往严峫身上一倒,满脸通红呆滞,一副酒劲反上来的样子,顺势挤进了他怀里。 灰毛:“#¥*@……” 灰毛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从表情看他心里估计在痛骂这对不要脸的死gay。 严峫一手把江停搂在自己怀里,面色如常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今儿个实在是不好意思,这点烟钱两位先拿着,让兄弟们看笑话了。”说着打开外套,从内兜里抽出一摞用牛皮纸包裹的砖头厚的钞票,啪地拍在茶几上,顺手抽了两叠,分别扔在俩马仔面前。 这个逼装得实在是非常闪亮,刹那间钞票放出万道金光,闪瞎了包括线人在内的所有钛合金狗眼。 俩马仔登时就被镇住了,互相对视一眼,严峫几乎能透过颅骨看穿他们的思想活动: 灰毛:哇塞这么多钱,有五千没? 红毛:没见过世面的东西,这一叠就是一万! “这个,”灰毛吞了口唾沫,犹豫道:“胖子可能没跟你讲清楚,今儿我们老大没过来,要不你改天……” 他不敢卖,严峫心想。 这个叫飞龙的胆子小也更谨慎,刚才下面那短暂的骚乱引起了他的警惕。 “我之前那个上家呢,比较倒霉,走路上顺了个包就进去了。胖仔的发小是我兄弟,说你们有新鲜货,只要有钱,没什么买不着的。”严峫徐徐笑了下,似乎也没什么所谓:“今天买不了也不要紧,我家里还有点存货,支撑个把星期没什么问题——至于这钱你二位就先拿着,什么时候老板来了,让胖仔跟我说一声就行。” 说着他向后仰坐,双腿舒服地微微分开,镇定而又从容不迫。 如果胡伟胜在这里的话,应该能认出,姓严的诱供自己时也就是这个姿态了。 包厢里安静了会儿,突然只听江停哼了几声,随即不舒服地扭动起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中长长打了个哈欠,开始揉着眼泪不明显地磨牙。 严峫:“?” 这包厢里除了他,其他三个人却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胖子小声嘀咕了句:“哟,飞叶子的,瘾还挺大。” 严峫:“……” 红毛见状凑过来,跟灰毛嘀咕了几句。 “……行吧。”灰毛终于被说动了:“也是大老远跑一趟,怪不容易的,我帮你问问老板今晚还过不过来。” 严峫心下一松。 “不过呢,流程还是要走的。”灰毛招手示意严峫站到自己面前,诚恳道:“实在对不住兄弟,我们底下人也是照规矩办事,你们仨的手机也都得先给我保管。” ——他还是要搜身! 边上那胖子的心理素质是真不咋地,一下脸色又变了:“哎我说龙哥,你这是——”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严峫这次一点不磨叽,仿佛是对刚才自己引发骚乱而感到很抱歉似的,痛痛快快就站起身:“哎!好说好说,来吧。” 胖子:“哎……” 胖子眼睁睁看着严峫张开手臂,大大方方被灰毛从上到下仔细搜了个遍,连裤脚缝隙和皮鞋里都看了。胖子的心跳跟着灰毛的动作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好几次心跳差点蹦到了喉咙口,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见灰毛慢吞吞停下,谨慎地冲红毛一点头: “没问题。” 第25节 红毛向沙发上一努嘴:“那个谁,你朋友……你男朋友……” 严峫的反应有点强烈:“是我媳妇,我在上面!我在上面你懂?!” 红毛:“……你媳妇也得……咳。” 江停脸上醉酒的红潮已经完全退下去了,面色苍白无神,目光散漫而萎靡不振。如果说严峫还得靠线人来证明自己买家身份的话,江停这副模样走大街上,那活脱脱就是个发作了的瘾君子,连话都不用多说。 “干净。”灰毛仔仔细细搜完江停,对红毛一点头。 俩马仔这才放心,脸上也笑开了,红毛一边赶紧把严峫甩出的万元小费收进怀里,一边去迷你吧拿了啤酒出来塞给严峫,陪着笑说:“别介意别介意,我们这些跑腿的小碎催也是上面人怎么说,我们就得怎么做。您在这稍等会儿,我们这就去叫老板来。”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严峫心里知道是稳了,也就不纠缠,露了个笑脸出来挥挥手让他俩去。 本来按规矩 ,应该是有个人在这守着,另一个人去叫老板的。但这两人刚拿了大笔小费,钞票滚热地贴在怀里,急不可耐地催着他们要回去藏起来,因此两人竟然都不约而同地跑了,把严峫、江停和线人单独搁在了包厢里。 咔哒门一关,严峫立刻变了脸:“你怎么在这儿?” 胖子还以为是对他说话:“……啊?” 江停慢悠悠起身,仰着头扭了扭僵硬的颈椎。 他那浪荡又颓废的气势荡然无存,衬衣领开了三个扣,线条从下颔、脖颈蜿蜒到锁骨,骨骼在透明皮肤下的每一寸转动都清晰可见。 严峫喉结上下狠狠一滑,严厉道:“喂,问你话呢!” “我以为你会对我的救命之恩表示感激,”江停说。 “我还没问你刚才吞……” 江停平淡道:“贵支队的行动部署实在非常低级。这么巧碰见你我也很高兴。不用谢。” 作者有话要说: 磨牙:瘾君子药嗑大了 第22章 千言万语在严峫心中化作情真意切的三个字——干你娘。 然而他注定是没机会把这三个字说出口了, 因为就在这个时候, 包厢门被再次推开, 俩马仔毕恭毕敬将一个精瘦的中年人请了进来。 严峫眼角余光一溜,只见胖子对他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这是我们老板综哥,”红毛指了指:“综哥, 这是——” 严峫大大方方道:“不用介绍,拿了货就走。要不是姓胡的进去了,我也用不着上这儿来, 北区往这儿开忒麻烦。” “哟, 老胡的朋友?”综哥脸上那含蓄又矜持的神气顿时就松了松:“哎呀你怎么不早说,真是怠慢了怠慢了——瞧你俩办的事!熟客也敢得罪!”说着回手就给了红毛一嘴巴子。 这一巴掌明显雷声大雨点小, 红毛也就赔着笑不作声,严峫连忙装模作样地劝阻。 “实不相瞒, 老胡在我这儿拿货也有一段日子了,人是个好人, 就是运气背了点。”综哥叹了口气说:“哎,这年头什么生意都不好做,条子抓得又紧, 整天风声鹤唳的;要不是看在胖哥和老胡的面子上, 我也不敢轻易接兄弟你这样的新散客啊!” “嗨,那可不是!”严峫一挥手,大大咧咧道:“我也不懂那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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