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路东楼点了点头,又看了眼徐子言的数据,笑着摇头感叹。看来还是自己的想法太龌龊,毕竟是谢蔚,哪可能因为美色而推荐人入队呢?肯定是实力至上啊! 结果一转身,他就看到自己心中从不为美色所动的谢蔚正站在训练室的门外,两眼紧紧地盯着已经开始和其他队员聊起天来的徐子言,面色不善。 像是吃醋。 路东楼看了看谢蔚,又看了看徐子言,意识到了什么,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第九章 徐子言正和袁绍风聊得开心,他们两都有点自来熟,做事儿也风风火火的,同类相吸,三两句话就约好了下午双排。 二队的原治疗性格沾点绿茶,替补医疗水平又有点不够看,以至于袁绍风已经许久没能有和医疗双排的快乐了,通常就是和白可这个狙击手凑合一下,也算能上点分。 但身为在最前方冲锋陷阵的突击,最心水的双排队友,还是非医疗莫属。 徐子言虽然是个Omega,但没原先那个治疗那么多逼事,性格开朗大方,手法还个顶个的好。 袁绍风对这个空降队友的好感度蹭蹭往上涨,正想再继续多说点,突然听到后面路东楼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一声,心里纳闷:不是刚刚让徐子言和他们几个熟悉一下,这会儿怎么又变了卦? 也没多想,头一扭,朝后看去,正好对上门外谢蔚面无表情的视线。 袁绍风入队近两年,见到这位队长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一个激灵,顿时正襟危坐。 徐子言见他这样,有些奇怪,迟了一会儿才顺着往后看去。 “哎哎哎,看到人了没?”沈骁伸着脖子在后面张望了半天,奈何视线被谢蔚挡了个严严实实,这会儿又看谢蔚开始发愣,心里纳罕,不懂他是今天抽了什么风。“那个小孩儿长什么样啊?别挡着,让我也看看。” 谢蔚扫了眼手臂还搭在徐子言肩上的袁绍风,面无表情地后退了一步。 他记得,这个人是二队的突击手,是个Alpha。 袁绍风被视线扫得打了个颤,搓了搓手臂,奇怪道:“谢队怎么会来我们这楼?……哦,骁神也在,那就不奇怪了。” 徐子言从见到谢蔚的瞬间,心跳就乱了拍,在胸腔里砰咚砰咚几乎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又不能表现出与谢蔚认识,听到袁绍风的话,他按下躁动的心绪,强装镇定,问道:“哦?怎么说?” “骁神嘛,一定是听说咱们二队来了个Omega才过来围观的,他就爱这么干,队里哪里多了个Omega,就算是个四十岁的扫地阿姨,他都得去围观一下。” 袁绍风说完,意识到自己的表达方式有些让人误会,忙又补救道:“我不是说Omega那个什么的意思,呃,骁神他也很尊重Omega,他这人就是爱瞎好奇,瞎撩,不是坏人。不过这谢队竟然也陪他胡闹,这倒是很稀奇……” 徐子言的心早就飞到门外的谢蔚身上去了,袁绍风说的话他半听半不听,左耳进右耳就出去了,胡乱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想:谢蔚这算是特地来看自己的吗? 还是说,是害怕自己没有履行约定,把他们的关系给说出去,所以过来看情况的? 徐子言想了想,觉得还是第二种设想靠谱,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会儿在谢蔚心中的形象相当糟糕,便也没有自作多情,拿起手机,给谢蔚去了条信息。 沈骁扒着训练室的门,兴致勃勃地和白辰夸将二队新医疗的外貌。谢蔚却没再往里看,队服里手机振动,他拿出来一看,是徐子言发来的消息。 谢蔚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徐子言是在说自己之前警告他“队内就当不认识”的事儿,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真要说,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脑子一抽,就跟着沈骁跑过来了。 数年队友,谢蔚很清楚沈骁喜欢嘴上跑火车,实际是个初恋都还在的纯情小处男。但听到他要去看徐子言的时候,他内心还是止不住有些焦躁。 这种焦躁的情绪,在看到徐子言和其他Alpha相谈甚欢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谢蔚深深呼了一口气,回复。 徐子言原本都已经把手机放下,没想到还能收到回复。手指不自觉摩挲着手机屏幕,唇角慢慢地勾了起来。 第十章 沈骁的确也就是图个新鲜,伸着脖子看了一会儿,便收回视线,和谢蔚与白辰商量起等会点外卖的事情。 三个一队正选走了,二队训练室却彻底炸开了锅。 袁绍风摸着自己的胸口,万分感动道:“天啊,我刚刚拜了谢队,今天一定是一个上分的好日子!” 二队的狙击手白可走过来,闻言吐槽:“嚯,谢队什么时候还开展了这项业务?” 袁绍风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眼神:“你懂什么,这叫信仰。” 身为谢蔚迷弟的徐子言没想到竟然能见到友军,蠢蠢欲动,有心就此话题多交流几句,又怕把持不住分寸,导致露馅,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最后只笑了笑。 白可道:“呵呵,你一个突击手拜谢队有什么用?我这个狙击拜才有用。”又看向徐子言,笑了笑,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狙击手,KK。” 徐子言坐直身体,刚想照葫芦画瓢也自我介绍一下,就被白可笑着打断:“我知道你,Ice,你的医疗玩得很好,排位里好几次排到过你。话说,你为什么没开直播?” 玩到这个水平的抵抗玩家,无论是路人还是职业,基本都是人手一个直播间。毕竟抵抗流量高,观赏性强,直播捞钱的效率也高。 相较之下,不开直播没有微博的徐子言就有点格格不入的味道了。 他行事实在太低调,就连进TWG青训这么大的事,都几乎没人知道。 徐子言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家里的电脑卡,不支持我开直播,后面也懒得弄了。” 白可道:“那你微博呢?别说手机内存不够。” 徐子言犹豫了一下,才不好意思道:“呃,刚玩抵抗那会儿,在微博上和别人互喷对线,快喷赢的时候,对面艾特了一堆人过来,一堆人一起喷我,我一生气,就给卸载了。后面也懒得再下回来了,没用得着的地方。” 白可:“……”这理由,够清流的。 袁绍风道:“那你也没签直播合同吗?” 直播合同? 正儿八经走后门空降过来的徐子言神情茫然了一瞬,下意识侧脸去看路东楼。 路东楼恰好也在留心注意这边的动静,听到这里赶紧上前打圆场道:“Ice进队匆忙,还没来得及安排这些呢。……都这个点了,你们要吃什么赶紧吃,下午还有训练。” 平时他们聊天,只要不是直播,无论聊什么,话题再怎么越线,路东楼都不会管。 但今天不一样,路东楼已经两次打断他们聊天了。 袁绍风眼力见快,立马感觉有些奇怪。 白可脑子转得更快,徐子言这个时候才从青训升上来,还直接进了二队。虽然名义上是替补,但看老路对他的满意度,正选显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刚刚一队的几个人还跑过来看……这些事儿其中没蹊跷,他倒立吃屎。 他脑子想的清楚,面上当然不可能表现出来,笑眯眯道:“Ice等会吃什么,一起呗?” 徐子言无不可,点头答应下来。 三个人又拉上了二队另一个突击,孟仓,四个人没点外卖,去不远处的馆子里吃了一顿。 经过聊天,徐子言才知道,原来白可的哥哥是一队的突击手,白辰。 白辰是个Alpha,但白可却是个Beta。白可笑嘻嘻道:“很少见吧?” 徐子言也是有点眼色的,看出白可的笑容并不真挚,便没有搭话。 袁绍风赶忙把话头带走:“话说,Ice,你是不是认识一队的人啊?” 脖子后面还带着谢蔚标记的徐子言睁眼说瞎话:“不认识啊,怎么了?” “哦。”袁绍风道,“刚刚骁神他们走了以后,又有几个一队的人凑过来看,我还以为里面有你认识的人。” 徐子言心虚道:“没呢。” 袁绍风“哦”了声,也没继续深问,低头扒饭。 其实这事的原因是沈骁回到一队训练室后,把谢蔚心不在焉的状态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还自主添了点情节,说谢蔚见到二队新医疗后惊为天人,魂牵梦绕,所以才会如此反常。 一队的人听完好奇的抓心挠肺,纷纷跑去看到底是怎么样的Omega让向来不沾AO之事的谢队都状态反常。 还好主教练和谢蔚后面发现了,把人都拦了下来,一通痛骂,这才免得二队训练室门口变成“观光区”。 孟仓很少说话,只单纯夹菜吃饭,偶尔掺和一两句调整下话题走向。 这会儿餐桌上安静下来,他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了徐子言一会儿,突然问道:“Ice,你脖子后面的,是标记贴吗?” 第十一章 徐子言拿筷子的手一抖,努力再努力,才绷住了没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他本想装傻,却见袁绍风和白可也齐刷刷地看向自己,意识到这几人心里估计早有疑问,顾及自己心情才一直没问。 前几天喷的气味阻隔剂效果有些弱了,徐子言怕被人闻出自己身上有谢蔚的味道,就用标记贴凑合着遮了一下。本以为穿着高领不会被发现,谁知还是这么快就被看了出来。 装傻是装不了了,他摸了下自己的后颈,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嗯。” 袁绍风重重地叹了口气,哀怨道:“唉,果然,好Omega都有对象了。” 对象吗? 徐子言想到谢蔚的脸,自嘲地笑了一下。谢蔚那样的顶级男人,哪可能成为自己的Alpha。但他也没说不对,默默认了下来。 孟仓又继续问道:“是圈内人吗?” 这个圈指的是电竞圈。 徐子言一时不知该说是还是不是,神情露出些许为难。 白可看出来了,适时地拍了下孟仓的后脑勺:“瞎问什么呢你。” 又对徐子言歉意道:“Hide他没恶意的,就是情商太低,喜欢追根究底的,你别生气。” 徐子言笑了下,开玩笑道:“之前我看Hide的直播,给隔壁HG的队长都给说崩溃了,相较之下,我这连鸡毛蒜皮都算不上,要是生气那也忒小心眼了。” 孟仓有些意外道:“你看过我直播?” 徐子言道:“玩得好的我基本都看过。” 袁绍风凑过来掺和道:“那你一定是我的忠实粉丝。” 白可呵呵道:“人贵有自知之明。” 轻松间,话题自然而然就转到了别处。徐子言在心里也悄悄松了口气,同时有些苦恼:一个谎言要用更多谎言来圆,到时候自己又要从哪儿找一个Alpha对象来? 算了。他夹了口菜,边嚼边想:到时候就说自己被渣分手,草一波苦情人设,依二队这几个人的脾气,肯定不会被深问。 这么一想,徐子言放下了苦恼,继续开开心心地聊起天来。 他这边放下了,谢蔚那边却有点想不明白了。 沈骁先前唯恐天下不乱,煽风点火,说他对二队新医疗一见钟情。这话一听就是玩笑,大家好奇一下乐一下,谁也没信。毕竟谢蔚冰山雪莲不可侵犯的人设立了太久,实在深入人心,二队医疗再怎么好看,也就是个普通Omega,哪可能让冰山松动。 只有谢蔚自己清楚,他是真的有点心慌。一整天下来,脑子里全是徐子言,担心他身体会不会不舒服,有没有哪里难受,进二队后有没有受到刁难,和队友相处如何,习没习惯二队的训练步调。 谢蔚身为顶级Alpha,身高腿长,长相极优,家世背景数一数二。占着这么些稀缺资源活了二十多年,他本人却一次恋爱都没谈过,也极少和Omega来往,突然一下,也是有些蒙圈。 几番犹豫后,他打开了搜索引擎,阐述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勾选匿名,点击发表。 不到五分钟,回答弹出。 谢蔚:…… 第十二章 谢蔚本以为徐子言会和以前那些故意接近自己的Omega一样,三天两头的用借口给自己打电话,发短信。但很可惜,并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休赛期这段时间风平浪静,每天训练和排位,日子过得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差别。 谢蔚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纠结了几个星期,干脆也不再去想,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恰好抵抗迎来一波大版本更新,所有战队都为新的改动和地图忙得不可开交,谢蔚身为队长,自然更不可能再因为个人私情耽误正事,一来二去,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又逢深夜,窗外已是一片漆黑,天上一轮孤月,远处灯火零星。 谢蔚刚刚结束一场排位,垂眼将刚刚测试的几个降落点和绕后位做了标记,抬头看见时间不早,这才迟迟想起自己今天还没吃晚饭。 训练室里早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谢蔚揉了揉酸痛的脖子,鼠标点了两下,关上电脑,站起身,拿了车钥匙准备去外面吃点宵夜。 走廊上也是一片冷清,黑漆漆的,一眼望不到尽头,乍看之下还有些阴森。谢蔚走到电梯前,正漫不经心地刷着手机,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动,一愣。 都这个点了,还有人留在训练室没回? 随着这个疑问冒出,他的脑海里不知怎么就浮现出了徐子言的脸。 这些天实在太忙,加上徐子言也够识趣,没刷存在感,谢蔚已很少再想起这一茬了。但是,人生中第一个标记的Omega,哪里是能那么轻而易举忘记的? 鬼使神差之下,他按下了二楼的按键。 二楼与三楼一样,也是一片安静。 训练室的门开了一条小缝,里面的灯光顺着流淌出来,在走廊上投下一段长条的光。谢蔚不自觉放轻了脚步,从门缝向里看去。 只见训练室内,唯一一台还亮着的电脑前,徐子言正趴在前面呼呼大睡,吃完的外卖盒和饮料瓶摆在一旁没扔,显然吃饭都是挤在电脑前吃的。 电脑屏幕上,排队的界面因为太久没点确认已经消失,禁止排队的惩罚倒计时还剩下两三分钟,如此推算,徐子言才睡了十几分钟,就算是睡着,他的手也还是搭在鼠标上,没动。 谢蔚有些吃惊。 说句实话,他本以为徐子言只是个花架子,所以才会用身体换取留在队内的名额。虽说青训营的事情他已经找人一连串儿的处理过了,但偏见已经刻下,难以改变,因此谢蔚总觉得徐子言功夫不到家。 可此刻,他看着累倒在电脑面前的Omega,心中有些动摇。 他拿起手机,在天梯app上输入了Ice的id。 排名,第五十七。 天梯前百几乎全是职业选手和路人王,前进一名都很困难,可徐子言竟然硬生生往前挤了十几名。 还是在这会儿大版本更替的时候。 谢蔚吃惊又意外,看着还在熟睡的徐子言,犹豫了下,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给他找了条毛毯披上,又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 一场训练赛结束,徐子言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虽然名义上他还是二队的替补医疗,但实际上,所有人都已经默认了他是新的正选。 离他最近的袁绍风见状,搭话道:“昨天没睡好?” “睡得挺好的。”徐子言扭了扭脖子,这话不是假话,他这几天因为大版本更新,恨不得整个人直接泡在训练室里,睡在电脑前更是常事。 往常这么睡第二天难免需要咖啡续命,但昨天不知怎么了,半梦半醒间忽然闻到一种非常非常令人安心的气味,随后睡得特别好,睡醒后精神抖擞,还能再战十几小时。 想了想,徐子言扭头问道:“对了,袁哥,昨天我在训练室睡着了,是你帮我披的毛毯吗?” “没。”袁绍风帮他回头问了其他人,得到的也都是否定的答复。 徐子言有些奇怪,但也没深追,只当是哪个路过的好心人了。 匆匆吃过晚饭,他再度坐回电脑前,点击排位。 这会儿是人最多的时候,很快就排了进去。点击下确认按钮,徐子言正调整自己的键盘,旁边的袁绍风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猛戳徐子言的胳膊:“卧槽!Ice!我给你十块钱,你这把让给我打!” 徐子言一脑壳问号,抬起头看了眼自己的队友列表。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2L标记为狙击手的玩家ID,Shining。 是谢蔚。 第十三章 一队训练室里,谢蔚点下确认后便没再注意屏幕,直到游戏开始,他才将视线移回。 他向来不是个喜欢注意排位队友的人,加上他又是狙击手,独来独往,除非队内极其需要一个指挥,否则大部分时间,谢蔚都是当个哑巴和独行侠,爱干嘛干嘛的。 这局游戏的模式是占点,随机地图在爱尔兰城,一座蓝顶白墙的沿海小镇。 这张图的特色就是七拐八拐的小巷,还不包括可以走进去躲避的小屋,由于建筑无法摧毁,导致这图打起来的手感和游击战一样,不知道哪个拐角哪栋房屋里突然就会蹿出个人被突突一梭子。 这种图的视野很差,也就是说,对狙击非常不友好。 高处的狙击点,例如钟楼,虽然也不是没有,但……相较于可以躲藏在屋内自由移动的人,站在高处一眼就能被看到的狙击手,简直像个活靶子。 谢蔚倒一点不担心这个,背上狙击枪,他懒洋洋道:“对面的狙击手交给我就OK,你们照顾好正面。” 其他几个队友当然也认出了谢蔚的ID,连忙表示没有问题。其中一个突击手还自告奋勇道:“谢神,这局我来指挥就行,你自由活动。” 谢蔚笑了下:“行。” 医疗和另一个突击都没说话,显然也是默认了。 准备时间结束,谢蔚正想走,衣角忽然被人从后面拉了一下,他脚步一顿,紧接着手里便多了支治疗针剂。 他一愣。 治疗针剂,在战斗中使用可以瞬间回满所有血量,是医疗独有的治疗手段,整场游戏仅有两支,十分珍贵。 爱尔兰城里,狙击生存率的确堪忧,而且由于站位,医疗也很难照顾到他。但开场就拿到治疗针剂这种事儿,谢蔚还是头一回遇到。 他抬头看向面前医疗的游戏ID。 Ice。 竟然是徐子言。 ……这算什么,特别优待? 是因为他们两的关系,还是只单纯因为相信自己的能力? 谢蔚越想越乱,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多说,攥紧了那瓶针剂,背着狙击枪匆匆离开了。 他身后,徐子言深深地松了口气。 天知道,他刚刚递针剂的时候心里有多么紧张,生怕谢蔚回绝自己,更怕谢蔚质问自己为什么那么做。 徐子言必须承认,自己有私心。 如果是其他的狙击手,他根本不可能管他死活。但这不是其他人,是谢蔚啊。 顶A对Omega的临时标记期足有三个月,也就是说,自己现在还是谢蔚的Omega。 在排位里给自己的Alpha一点特殊优待,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徐子言低头戴上兜帽,掩盖住自己通红的耳朵。 抵抗和其他竞技类游戏不同,玩家不能够使用不同的角色进行战斗,只能在游戏开始前的准备时间里选择好自己的武器,分别有主武器和副武器两把,不同职业可以选择的武器类型也不同。 谢蔚选的是一架重型狙击枪和一把手枪。 徐子言往常至少会选择一种攻击的手段,但今天他犹豫了一下,选了治疗枪和护甲包。 走出安全点,由于开场的拖延,四面已经有枪声响起。这局争夺点是右方的圣教堂,教堂前是喷泉和雕塑,还有开满了玫瑰花的庭院和长长的走廊。 走廊另一侧,就是翻滚着深色浪花的海洋,掉下去直接进入重生倒计时,可以说是十分凶险。 争夺点的位置直接决定了战斗重心的位置,徐子言放轻了脚步,灵活地跃过障碍物,卡在墙体后准确无误地将护甲包扔给了最前方正在冲锋的突击手,随后才拿起治疗枪不紧不慢地开始给人补血。 如此小心翼翼的原因很简单:抵抗里的医疗能提供的保护作用实在太高,这局又是谁活得久谁就能得到胜利的占点模式,哪边先杀医疗哪边就能先得到很大的优势。 徐子言不想输,更不想在这局有谢蔚的游戏里输,因此走位更加小心。 他的走位和操作都极其娴熟,对地图的熟悉程度也非常高。边走边退,七绕八绕,就算换子弹,都得蹲下身卡着位置换,谨慎程度让敌方狙击手头疼不已,大骂这治疗玩得实在猥琐。 猥琐就猥琐吧,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毕竟医疗的战斗力是很弱的,何况徐子言带的还是纯治疗装备。要是被狙击一枪爆头,那就是直接秒杀,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很快,针对徐子言的人就换了一个。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的小巷传来,紧接着,扛着突击步枪的敌方突击手便出现在徐子言的身后。 身为医疗,徐子言早已习惯被如此“照顾”,一句话没说,直接一个烟雾弹扔过去,正想往小巷深处跑,像往常一样依靠走位和偷袭把突击给磨死,耳机里却突然传出一道低沉的命令:“出来。” 徐子言一愣,而身体快过思考,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转头朝另一边的小广场跑去。 跌撞着冲出烟雾,徐子言一个侧滚,躲进了广场边的花坛后面。但这只能卡住对面狙击手的视角,对他躲避突击手的追击没有任何帮助。 不过几秒的间隙,敌方突击手也跟着冲出了烟雾。徐子言紧闭住双眼,几乎已经准备好迎接死亡和复活了。 然而下一刻,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响响彻在整个战场的上空,子弹割裂开空气,紧接着,是一声几不可闻的“扑哧”声。 徐子言睁开眼,眼前方才还气势汹汹的突击手摇晃着身体,逐渐化为光尘,原先的位置上冒出了重生倒计时:30、29、28…… 他微微睁大眼,心脏在耳边怦怦狂跳。 是谢蔚。 第十四章 到底还是在战斗中,徐子言只是微微恍了下神,便爬起身借着障碍物的阻挡继续赶往教堂主战场的方向。 知道有谢蔚在保护自己以后,他的胆子大了许多,一路上治疗加护甲源源不绝,为最前方的突击手支援,时不时还用治疗枪补点伤害。在这样的支援加持下,争夺点很快就被徐子言方抢下,开始了百分比倒计时。 而对面的狙击和医疗则苦于谢蔚精准的枪法,走到哪里都胆战心惊的,支援相对而言也就慢了。特别是狙击手,刚开始他还试图和谢蔚对狙,后面发现谢蔚的子弹永远要快于自己,直接就选择了放弃,开始呼叫队内突击手进行支援。 刚刚的突击手刚刚切医疗切到了一块硬骨头,这会儿又被喊去抓谢蔚,心里多少有些苦不堪言。 但是,和抓医疗不同,抓狙击只需要近身,突击的优势就无限大了。狙击枪的负重很高,注定了狙击手无法像医疗那样行动灵活。 海风猎猎,整个爱尔兰城最高处的钟楼上,谢蔚拉了一下枪栓,弹壳叮咚落地,新的子弹被推上膛。 借着高倍狙击镜,他简单环视了一圈整个地图,意外发现对面狙击已经悄悄地溜了。 这是准备放弃了? 不对。 更像是暂避锋芒。 谢蔚对危险的警觉性很高,当即收起狙击枪,拔出了随身手枪。 上楼来的突击也没想到自己已经隐藏了脚步声,还会被谢蔚察觉到不对。但这样的近距离也差不多已经足够了,他拔出突击枪,正打算正面硬碰硬,却不想在看到谢蔚的瞬间,不等他开枪,一枚烟雾弹悄无声息地滚到了他的脚边。 这下,不止是突击手,就连谢蔚都愣住了。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举起手枪,瞄准了烟雾中那个隐约的轮廓。 这个分段,大家都是会玩的。突击手也反应过来,开枪反击。 手枪的伤害并不高,和近了身的突击枪相比更是小巫见大巫。就在突击手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得手的时候,谢蔚不紧不慢,拿出一管针剂,给自己打了进去。 作为医疗最强力的治疗手段,针剂一注入,谢蔚的血条瞬间回复到满。 突击手:???你一个狙击为什么会有针剂? 他的脑海里突然回想起方才切医疗,却被狙击枪一枪爆头的事情,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露出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情。 谢蔚可不给他继续发散思维的机会,一枪爆头,让他再一次进入了重生倒计时。 躲过突击,谢蔚也不打算继续在这个已经暴露的位置进行狙击,收起手枪,他正想离开,脚步顿了下,又通过窗口朝下望去。 只见ID为Ice的医疗正缩头缩脑地躲在钟楼底下的小树丛里,举着治疗枪给教堂前突突突杀疯了的突击们补血,时不时还抬起头看一看情况。 一抬头,恰好对上谢蔚的目光,青年立马低下头,赶紧匆忙转移了位置,动作间带着几分慌张。 谢蔚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失笑。 他不是没受过特殊待遇,也不是没在排位里被人吹过捧过,但是这样的事情,他还是头一回遇到。 谢蔚玩狙击玩了这么多年,被冲上来的突击切死早就不是新鲜事了,发现敌方突击的时候,他心里连重生后的下一个狙击点定在哪里都想好了。 却没想到,一颗烟雾弹会在如此恰到好处的时机出现在钟楼上。 这个钟楼的位置偏僻,狙击点的位置又高,想要达成目的只有一个方法——徐子言一路躲躲避避,冒着被狙死的风险跑到钟楼下,把烟雾弹从窗口扔了进来,卡着分秒把他救了下来。 想到这里,谢蔚心里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古怪的情绪。 还要加上之前的治疗针剂……如果说徐子言对自己没什么多余情感,可能会做到这一步吗? 不过,他之前救了徐子言,所以徐子言也救了自己。 有来有往,报恩而已。 也有可能,是想通过这样的行径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再从自己身上得到些什么好处。 都有可能,反正不能是因为喜欢自己。 思及此,谢蔚的心情也平静了不少,他扯了扯唇角,背起狙击枪,朝下一个狙击点转移。 第十五章 占点胜利最后一分钟的时候,敌方似乎是已经放弃了,半天没有再组织进攻。圣教堂又是一个易守难攻的点,先前主动担下指挥一责的狙击手见状,也放松了警惕,把话题转向了别处。 说是指挥,队伍语音里其实更像两个突击手的聊天。 没办法,谢神不说话,这图狙击手的作用又相对较小,突击手便也没去搭话。而徐子言则因为紧张,同样一句话不说,偶尔指挥他走位接应,也只是沉默执行。 两个突击手你一句我一句,在前面一个劲的突突,切治疗切狙击,一来二去甚至还生出了点惺惺相惜之情,约好了加好友,下一局一起双排。 徐子言蹲在一座小屋里,耳朵里听着他们的谈话,怀里抱着治疗枪,眼睛却紧紧地盯着不远处一家小商店的屋顶。 阳光闪过,潜藏在屋檐后的狙击枪口掠过耀眼的光。 那是谢蔚所在的位置。 其实徐子言之前也不是没遇上过谢蔚,但今时不同往日,以前他对于谢蔚而言,只是个普通路人甲乙丙,现在,他们已经相互认识,甚至还发生过最亲密的关系…… 想到这里,徐子言动作一顿,眉毛微微拧了起来,紧接着又轻轻一笑,自嘲般扯了扯嘴角。 他有了标记,又真心喜欢谢蔚喜欢了许多年,才会在那件意外发生以后,没有产生反感,只是羞耻和欢喜。 但对于谢蔚而言,自己怕不只是个为了进队而出卖身体的轻浮Omega。身为迷弟,徐子言自然知道谢蔚有多么洁身自好,情感关系可以说是基本没有,唯独在自己这里出了差错。 这些天来,徐子言已经在“后悔”与“不后悔”之间徘徊几百次了,也无数次揣测过谢蔚的想法,甚至做好了再一次与谢蔚见面时如何表现出初次见面的准备。 可事实是,除了进队那天,谢蔚一次都没有出现,Line上的聊天记录也止步于那个单字。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暗示他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 徐子言心里当然也清楚这是最好的结局,可今天再次遇上,他还是情难自禁,激动紧张到手都在颤抖。 开场送针剂,后面又冒死跑去钟楼只为了扔颗烟雾弹……徐子言自己都说不清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了。这些行为当然是出于好感和喜欢才做出来的,可是对于谢蔚而言,更可能只是平添的麻烦。 换位思考,如果有这么一个关系户存在,徐子言会希望这个人离自己越远越好。 徐子言咬了下唇,握着治疗枪的手也不自觉攥得更紧。界面最上方,占点的进度条已经走到了百分之九十,他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想要去离谢蔚更近一点的地方。 就在他站起身的刹那,一声轻微的细响在他身后响起,似乎有东西落地。 徐子言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不过紧接着就意识到了这声响动的真面目——有人从窗口扔进了手榴弹! 先前以为对面已经停止了反抗,徐子言也就没像此前那样四处东躲西藏,这会儿看到手榴弹他才意识到,不是停止反抗,而是伺机而动!对面在确认自己的位置! 虽然圣教堂易守难攻,但由于地势狭小,狙击在外面几乎无法提供任何帮助。一旦出现友方没医疗而对面有医疗的情况,很容易就会被偷点。 照常而言,徐子言是应该和其他两个突击手一起在圣教堂里守点待命的,可他因为私心,跑到了外面可以看到谢蔚的地方。 这种低级的错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分段。一旦点掉了,他就是全锅。 徐子言几乎是下意识的收起了枪,俯身,然后冲刺、侧翻。 他的反应已经很快乐,但可惜还是太晚了。在手指触摸到门框的瞬间,手榴弹在身后爆炸,热浪和冲击将他整个人推出了门外,原本健康的血量瞬间见底。 这声巨响自然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队伍语音里,两个守在圣教堂的突击手瞬间停下交谈,意识到了情况不妙。而谢蔚身处高处,则将情况看的更清楚——不远处,浓烟滚滚之中,一道人影和建筑物的碎片一同被炸出门外。 “卧槽……”那个先前揽下指挥一责的突击手呆呆地看着远处的浓烟,“这地图竟然还有人玩手榴弹吗?前面也没看他用过啊,这也太隐忍了吧。” “别扯那些了,”另一个突击手从教堂的桌子上跳下来,提起枪警觉道,“这手榴弹是炸我们治疗的,我们三打四,可能守不住。” 指挥点了下头:“嗯,你看后方玻璃窗,我看大门。” “OK。” 谢蔚默默听着语音频道里两个突击手的交流,没说话,他低头贴近狙击镜,视线在发生爆炸的房屋周围飞速搜寻着敌方的踪迹。 手榴弹是近距离引爆物,既然能准确扔进屋内,就证明扔手榴弹的人离爆炸点不远。 只要解决了那个人,就算接下来的守点少了治疗的存在,他们也能有一战之力。 谢蔚没有分毫责怪徐子言因为私心而失误的想法,事实上,他早就发现了Omega的行为,只是默许了而已。 手指在扳机上叩紧,他聚精会神地看过每一个角落,突然,一道人影从爆炸后的废墟中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谢蔚一愣,旋即吃惊地发现,这道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所有人都以为死定了的徐子言! 手榴弹作为范围性高伤武器,爆炸的冲击医疗是不可能扛得住的。谢蔚实在意外,不由得开口问道:“你还活着?” 语音频道里突然出现第三个人的声音,所有人都怔了一下。 徐子言刚刚从废墟里艰难地爬起来,正艰难地给自己补血,听到谢蔚的问话,忙回道:“活着活着,对不起对不起,这波是我的锅……” “不是,哥们儿!”指挥打断了徐子言的道歉,惊喜道:“牛啊!你这都没死!怎么做到的啊?” 徐子言一边给自己补血,一边东躲西藏地往圣教堂赶,一边还得回答来自队友的问题:“就是……努力跑到最边缘,然后给自己贴盾打针剂,没了,也是运气好才没死。” 说完,他不好意思道:“真对不起,哥们儿,我的问题,下次再也不乱跑了。” 说话间,他已经赶到了圣教堂。敌方显然也以为徐子言已经死了,因此连狙击手都跑出来打进攻,丝毫没考虑下一波的事。徐子言毫不客气,直接护甲包和烟雾弹扔出,用治疗枪在后排疯狂偷伤害。两个突击在里面里应外合,将敌方这波进攻全数瓦解。 最后跑出圣教堂想要再苟一波的敌人也被早早蹲守在外的谢蔚一枪一个全部解决,游戏胜利。 指挥长出一口气,给徐子言点了个大大的赞:“厉害啊兄弟,加个好友,有机会双排。” 徐子言笑了笑:“不厉害,就是运气好而已。” 闻言,谢蔚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 运气好? 方才徐子言说的简单,但谢蔚很清楚,在那只有瞬间的反应时间里,想要完成所说的那一系列操作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奔跑,侧翻的同时要给自己加上护甲包,护甲爆了以后,还要看着血量打针剂,稍微差一点,得到的血都不够承受住那波爆炸伤害,而这些操作都发生在眨眼之间。 也就是说,徐子言在一秒里,靠着反应和操作,硬生生给自己多撑出了两管血条。 有点意思。 这个Omega显然是有真正实力的。 但是既然都有这样的实力了,为什么还要做那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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