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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嘴巴后,驿城侠才抓住他的手腕,咔嚓戴铐。 嘴里骂道:“娘的,就你这种挨千刀的狗东西,也敢威胁我?再敢哔哔一句,老子打掉你满嘴的牙!” 很明显,驿城侠在暴力执法。 可这年头兴这个! 关键是江文东看着特舒服。 围观的村民们,也都是眼睛发亮。 嘁哩喀喳。 在驿城侠的喝令下,韩力和他的四个小弟,全都被戴上了手铐。 驿城侠又按照江文东的意思,掐住韩力的脖颈子,推搡到了旁边的会议室内。 江文东并没有嘱咐驿城侠,要询问韩力哪些内容。 因为他相信,驿城侠很清楚该怎么办。 这一幕,刚好被几个大妈搀扶着走过来的花柔看到。 她被送到村卫生室后,脚踝已经被复位。 还是有些瘸的花柔,拽着妹妹的手,快步走到了江文东的面前。 她看着江文东,声音沙哑的问:“你,就是新来的镇长?” 江文东点头:“是,我就是江文东。” 花柔又问:“你,能给我一个说法吗?” 江文东反问:“你想要什么说法?” 花柔死死盯着江文东的眼睛,几乎是一字一顿:“我妈,不能就这样,白死了。” 江文东又问:“那你知道,你父母突遭以外的导火索,是因为他们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吗?或者干脆说,他们明知道超生是不对的,却还要那样做。” “知道。” 花柔用力点头,再次一字一顿:“但我妈,罪,不致死。” 花柔的母亲,确实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 可罪不至死!! 她现在却死了。 那么花柔要为母亲讨个说法的行为,既是人之常情,也是受法律支持的。 “罪不至死?嗯,你说的不错。” 江文东点头:“花柔,我现在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关于你母亲的死,我会给你一个明确的说法。” 身材孱弱的花柔,却咄咄逼人的问:“如果,你做不到呢?” 站在江文东背后的白鹭,秀眉立即皱起。 正是江文东的及时赶来,才帮花柔当众打了韩力,为她保住了仅有的财产,更是答应要给她一个说法;江文东相比起花柔此前找的那些人,要好了太多,太多。 可花柔却现场逼问江文东。 就连可怜姐妹俩的花富贵等人,也都觉得她这样做,属实有些过分了。 江文东却没觉得,花柔这样咄咄逼他有什么错。 只因他是天桥镇的镇长!! 他从空降天桥的那一刻起,肩膀上就担负了,保护治下每一个守法公民的人身、财产安全的重担。 江文东也看着花柔的眼睛,淡淡地说:“如果我做不到,那我就辞职天桥。” 白鹭大惊。 这可是当着上百人的面呢。 江文东又是天桥镇的二把手,当众做出的任何承诺,都没有反悔的余地。 他万一无法给花柔一个说法,那么他只能辞职天桥。 要不然就会成为,官场上的笑柄,再无任何的威望可言。 “江镇——” 焦急的白鹭刚要对江文东说什么,却看到花柔猛地直挺挺的,重重跪在了他的面前。 她妹妹花眉也慌忙跪下。 江文东吓了一跳,连忙弯腰伸手去拉她。 花柔却哑声喊道:“江镇,您给我说法!我用我的命,来报答您!”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赶紧起来。 江文东抬手就把花柔拽了起来,心中却涌上了大股大股的苦涩。 这就是我们的群众。 也是世界上最勤劳,最善良更朴实的一群人。 江文东给花柔一个说法的承诺,仅仅是他本职工作。 她却甘心用她的命,来报答江文东。 由此可见,花柔(包括很多遭遇不公的平民百姓)因个别人的行为,对这个国家是何等的绝望! 但江文东坚信,也很清楚,随着我们的国家越来越强盛,那些黑暗的东西,只会越来越少。 唉。 我男人终究是太年轻,官场经验太少了,做事全凭书生意气啊。 看来以后,鹭鹭姐得经常的对他耳提面命,好好调教。 要不然就算他背景再大,在这条路上也走不了多远。 白鹭心中叹气时,已经是泪流满面的花柔,拿出了几张信纸。 这是她去镇、县上讨要说法时,递交的材料。 江文东神色凝重,也用双手接了过来,仔细的看了起来。 吱嘎—— 一辆蓝白相间的警车,刹车停在了村委办的门口。 车门打开。 宣传委员刘静,出所所长韩长河,主管民政的副镇长刘善宾,还有计生站的副站长张贸亭,先后急匆匆的下车。 江文东暂时收起了材料,抬头看着快步走来的几个人,冲刘静点了点头后,就看向了张贸亭。 说:“我说过,半小时内如果你赶不到花家村的话,你这个副站长就给我滚蛋。” 顿了顿。 他对张贸亭冷冷的说:“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分钟。” 第25章 花柔丢失的传家宝 江文东在给韩斌打电话汇报工作时,就猜到他会马上派韩长河,和主管民政的副镇长,和张贸亭一起赶过来。 江文东却没想到,班子成员之一的宣传委员刘静,也会赶来花家村。 白鹭同样惊讶刘静的到来。 不过江文东当前没时间,去分析刘静为什么要来。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问责张贸亭! 别看张贸亭只是个副站长,可江文东一旦抓住机会,就会毫不犹豫的拿他开刀。 江文东不管张贸亭是谁的人。 仅凭他在主持计生站的工作期间,却“授权”给韩力前来花家村,要惩治花柔家这一点,江文东也不会放过他! “江镇。” 张贸亭可没想到,江文东会拿他迟到的事,来当做要对他开刀的理由,慌忙狡辩:“来这边的路,太难走了。您也知道,那会刚下了一场雪。” “你不用再说了。” 江文东抬手打断他的话,冷冷地说:“计生站和派出所一样,都有各自的车子。派出所的驿城侠同志,能在用19分钟的时间赶过来,你却用了足足40分钟。由此可见,你根本没有把我这个镇长看在眼里。更没有把领导的命令,当回事。既然你无视上级命令,那还留你尸位素餐吗?” 张贸亭—— 不等他说什么,江文东厉声喝问:“张贸亭,我问你!是谁给韩力这个社会混子的权力,打着代替计生站执法的幌子,擅闯民宅,强抢民女的!?” 擅闯民宅。 强抢民女。 这两顶帽子太大了。 别说是张贸亭了,就连韩斌也承受不住。 张贸亭早在接到江文东的电话,马上跑去找韩斌汇报时,就已经对韩力代替计生站前来花家村事,找好了理由。 他马上回答:“江镇!计生站并没有委托任何人,代替计生站前来花家村执法。” 他的回答,也早就在江文东意料之中。 韩力用大哥大打电话时,小狗腿白鹭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她马上就给江文东汇报,并分析出韩斌会要求韩力,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的。 果然是这样。 “呵呵,我还以为是原站长王路阳,因花柔去县里讨要说法才记恨她,特意指派你这个副站长,让韩力打着计生站的旗号,派他来报复花柔的呢。” 江文东微微冷笑。 张贸亭立即眼神闪烁了下,随即赶紧摇头。 江文东说的没错。 别看王路阳离开了计生站,但他依旧有能力指派计生站,为他去做什么。 但张贸亭肯定不能承认。 “张贸亭,你不听上级命令的这笔账,咱们稍后再算。” 江文东说完,就不再理他。 他看向了韩长河:“韩所,你是维护天桥镇安全的负责人。请问,社会无业人员擅闯民宅,强抢民女和财产的这种犯罪行为,是不是得被抓捕?” “是。” 韩长河点头。 心中晒笑:“姓江的,你特意让驿城侠来花家村,无非就是想提携他罢了。你的手,这就伸到了我的地盘,还真够长的。至于抓捕韩力,那又怎么样?又没闹出什么人命来,也没造成重大的财产损失。无非就是把他抓走后,在里面好吃好喝的关几天拉倒。” “一个社会混子,今天敢打着计生站的旗号,前来花家村为非作歹。那么,他明天就能打着韩书记的旗号,再来花家村报复受害人。” 江文东问韩长河:“韩所,我这样说对不对?” 韩长河搞不懂江文东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只能回答:“也许,他还真有那个胆子。” 江文东马上说:“既然韩所都这样说了。那么就足够证明韩力,是个极度危险的人。因此我建议,直接把他上交县分局,从严处理。” 啊!? 韩长河一呆。 脱口说道:“江镇,你说韩力是个极度危险的人,只是站在分析的基础上。却没有任何的证据,可证明他会是那样的人。更没有。” “韩所。” 江文东打断他的话:“现在有足足上百号人,都亲眼看到韩力强抢受害者,以及她的财产。那么你说,该怎么办?” 韩长河腮帮子鼓了下,回答:“可拘留半月。” 江文东又问:“那么,花柔所受的财产损失,以及被恐吓的精神损失呢?” “这个好办。” 韩长河回答:“可让韩力赔偿花柔的一切损失。” “嗯,看来只能这样做了。” 江文东转身问花柔:“花柔,你除了家传的那对价值一万块的玉镯。被韩力抢走了之外,还丢失了什么东西?” 玉镯? 什么玉镯? 我家哪有家传的,价值一万块的玉镯? 花柔有些懵,看着江文东的双眸里,全是大写的无知。 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家会有家传价值一万块的玉镯,那就更别说别人了。 现场静悄悄。 鹭鹭姐最先顿悟,暗叫:“我男人是意识到,当前无法把韩力送进大牢。也只能退而求其次,趁机帮花柔狠狠讹诈下韩力了。一万块啊,天!我男人说这个数时,也不怕大风闪了舌头?” 这年头的万元户,虽说不像前几年那样稀罕。 可对绝大部分的村民来说,一万块那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 在后世某音内,见惯了月收数十万的江文东,却对这个数字没啥感觉。 别说是当前的五级西北风了,就算十二级的飓风,也别想闪了他的舌头。 抢在别人还没顿悟之前,江文东冲花柔眯了下左眼。 咳! 他又重重的干咳了声,说:“那会儿你可是告诉我说,被韩力抢走的玉镯,是你太奶奶的太奶奶传下来的。除了那个玉镯之外,还有什么?你仔细想想。别着急。无论你被抢走了什么东西,我今天都会帮你要回来的。” 花柔—— 马上回答:“还有两个金戒指,四个金耳钉。两个银手镯,四个银戒指。” 唉。 笨蛋! 金子银子这些,能有古董字画值钱吗? 一看她就没什么见识,以为金银才是最值钱的。 江文东暗中叹了口气。 却从口袋里拿出纸笔,把花柔说的那些东西,都记录了下来。 韩长河等人也全都明白了! “堂堂一个镇长,竟然耍流氓。我呸。” 张贸亭暗中恶狠狠的呸了句,看了眼韩长河。 韩长河和副镇长刘善宾,也是满脸便秘的样子。 不知道为啥来凑热闹的刘静,看着江文东的目光里,好奇之色更浓。 是的。 江文东就在对韩力耍流氓。 很多时候,对付流氓的最佳手段,就是比他还要更流氓! 江文东把花柔丢失的那些传家宝,都记录下来后,把本子交给了白鹭:“去,交给驿城侠。让他把花柔被抢走的这些东西,都从韩力那边要回来。” 白鹭秒懂。 问:“江镇,如果韩力不承认呢?” “告诉驿城侠。我不管他用什么手段,都要帮花柔要回被抢走的财产。” 江文东淡淡地说:“我只要结果。再告诉他。我就在外面等。他什么时候把东西要回来,什么时候出那间屋子。” 第26章 姓江的好腹黑 只要能帮花柔,从韩力手里要回被抢走的传家宝,江文东允许驿城侠,可以对韩力用任何的手段。 任何手段—— 就包括严刑拷打! 关键是韩长河坚信,就算驿城侠把韩力打残废了,江文东也得让他吐出花柔家的“传家宝”! “王路阳指派韩力,来报复村姑的这一步棋,可谓是臭到了家。” 韩长河心里想着,对江文东严肃的说道:“江镇,按照我警务系统的规定。驿城侠身为警务人员,是不可以对韩力动私刑拷问的。要不然,我就会上报分局给他请处分!” “哦,我明白了。” 江文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他回头吩咐白鹭:“白主任,你现在就给青山报社打电话,请求他们派记者过来。直接告诉他们,就说天桥镇的镇长江文东,会亲自帮受害者索要被抢财物。我相信,他们肯定会对此很有兴趣的。” 既然韩长河反对江文东,要求驿城侠对韩力用任何手段,那么他就玩文明的。 江文东要当着市里记者的面,满脸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亲自规劝韩力把抢走的东西,交出来。 市里的记者真要下来了—— 把花柔娘被打死这件事曝光后,别说是王路阳会遭到严惩了,就连韩斌也得遭受重大的连带责任! 反倒是事发后,才空降天桥的江文东,不用因此肩负太大的负责。 这里面的厉害,无论是白鹭还是刘静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他们哪敢让记者下来? 韩长河的腮帮子一哆嗦,暗中咆哮:“姓江的为了帮一个村姑,这是要把流氓玩到底啊!” 张贸亭和刘善宾,也全都脸色大变。 下意识的,韩长河看向了刘静。 别说是江文东,不知道刘静为什么会来了。 就连韩长河也不知道。 可韩长河却知道,此时必须得请刘静出马,阻止江文东要请市里记者下来的疯狗行为! 刘静会意。 她抢在白鹭作势要去打电话之前,说话了:“江镇。要我说,这件事关系到整个天桥镇。我们还是在镇上解决,不用劳烦市里的记者了吧?” “刘静同志。” 江文东苦笑了下:“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更懂得,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问题是,众目睽睽下就敢擅闯民宅,抢劫财物的韩力,如果死活不肯承认,他抢了花柔的东西怎么办?毕竟韩所说的很清楚,不允许驿副所对强盗刑讯逼供。难道,为了让强盗吐出被抢走的东西,我还要请他去酒店大吃一顿吗?” “江镇,其实我觉得吧。” 刘静抿了下嘴角,又说:“也许韩所有办法,让韩力把抢走的财物,都交出来的。” “是吗?” 江文东看向了韩长河。 韩长河有办法吗? 没有也得有! 因为他算是看出来了,江文东也知道韩力被抓到所里后,有他罩着也不会吃苦头了;因此就想趁此机会,狠狠敲诈韩力一把,算是让他破财免灾。 流氓啊—— 韩长河暗中大骂着,表面上强笑:“刘委员说的对。我还真有办法,让韩力把抢走的东西还回来。” 江文东跨前一步,伸出了双手。 他握着韩长河的右手,用力的哆嗦着:“韩所!为了整个天桥镇的名声,更为了不让韩斌书记,因此事连带责任。那么我代表镇政府,代表天桥镇5万八千名群众,希望你能做通韩力的工作,交出被抢走的东西。” 姓江的,咱能不能别再演戏,别再耍流氓了好吧? 韩长河暗中咆哮着,心中那个腻歪啊,就别提了。 白鹭则想:“啧啧,我男人这种斯文英俊的皮囊下,原来藏着个腹黑的灵魂。以后鹭鹭姐,可得小心这个小白脸子。” 刘静微微眯着眼,看着江文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至于其他人等—— 全都是一脸懵逼。 “江镇,我绝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被赋予重担的韩长河,只能硬着头皮说:“不过我在规劝韩力时,他坚决不承认拿走了东西。或者说,就算我亲自打残了他,他也拿不出那些东西呢?” 江文东当然知道,就算把韩力打死,他也别想拿出那些没有的东西。 他也相信,韩长河和刘静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江文东也就没必要继续演戏了,从白鹭手里拿过那个本子,仔细算了算那些东西的价值,才对韩长河说:“如果韩力为免于刑罚,说什么也不肯交出被抢走的财物。那么,也只能让让他按价赔偿了。” 按价赔偿多少钱? 六万块! 听江文东语气轻飘飘的说出这个数字后—— 韩长河脚下一软;白鹭小脸发白;刘静则惊的一哆嗦。 至于张贸亭以及现场的吃瓜群众们,也都觉得脑瓜子嗡的一声响。 再看“失主”花柔。 已然是半张着小嘴,恍然做梦那样了。 韩长河的月薪才两百块。 花家村的村民人均年收入距离一千块,还差很大一截。 总之就是现场绝大多数人,都从来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可能会拥有六万块钱。 “韩所,麻烦了。” 江文东把那个本子,拍在了韩长河的手里,回头对白鹭说:“白主任,你去告诉驿副所。就说韩所要亲自为花柔,向韩力索要被抢走的东西。” 白鹭点了点头,失魂落魄般的走了。 韩长河吃吃的问:“江、江镇。六万块,是不是太多了?金子银子,才多少钱一克?” 现在的金子,才几十块钱一克。 “金银有价,古董无价。毕竟那些镯子戒指的,都是花柔太奶奶的太奶奶传下来的。” 江文东睁着大眼说完瞎话后,又淡淡地说:“尤其是花柔,遭受惊吓后的精神损失费。要不是我看在韩所的面子,没有十万块,韩力今天就别想离开。” 精神损失费? 韩长河刚要再说什么—— 江文东就说:“如果韩所不能规劝韩力,交出被他抢走的那些东西。那么,我只能给市报记者打电话了。我就不信,朗朗乾坤下会没有公道的立锥之地!” “好,我去让韩力把东西交出来。” 韩长河再次被威胁后,只能点头答应。 目送韩长河急匆匆的走进那间屋子后,江文东这才看向了负责民政的刘善宾:“刘副镇长,你这次来的正好。咱们恰好现场调查下花柔的母亲,当天是怎么出意外死亡的。” 顿了顿。 江文东又说:“我会把真实的调查情况,在下次的常委会上拿出来讨论。到时候,我会告诉韩书记等各位领导,就说是刘副镇长帮我一起调查的。” 啊? 王路阳犯下的错误,不是找替罪羊掀过去了吗? 你怎么今天又要调查? 而且还要拉上我! 这不是故意,把我往麻烦的漩涡里推吗? 我知道了,姓江的这是抓住这次机会,报复我在他正式上任后,却没主动去主动找他汇报工作! 姓江的好腹黑—— 刘善宾的眼皮子急促跳跃着,忽然特后悔被韩斌派来这边时,怎么没找借口拒绝呢? 第27章 谁没来拜码头,我肯定能记得住 刘善宾是镇政府的人,更是直接受江文东的领导。 可江文东空降天桥镇那么多天了,刘善宾却始终没有去找他去汇报工作。 这就有些过了! 走江湖的汉子,地盘上来了个新老大后,还知道拜码头呢。 今天,既然韩斌把刘善宾送来了江文东的面前,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怎么。” 看刘善宾满脸的为难神色,江文东的脸色一沉:“刘副镇长身为主管民政的领导,今天来到因计生站的工作失误致死的花柔家后,却不打算调查事情的真相?难道说,你今天过来是看热闹的?” 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刘善宾还敢说什么? 他只能强笑了下:“我,我听从江镇的安排。” 江文东点了点头,又颇有深意的看了眼张贸亭。 张贸亭顿时就感觉,他被一头恶狼给盯上了。 心中暗骂江文东后,又痛骂王路阳,故意给他添麻烦找不利索。 “实在不行,我也像刘善宾那样,不得不转换阵营。反正江文东的背景来头很大,指不定哪天就能一飞冲天。到时候,我也算是个丛龙之臣。” 张贸亭暗下决心后,就等着江文东让他也参与调查。 江文东却理,都没有理他 张贸亭这种人,根本不配加入他的阵营! 他只是冲刘静点了点头后,就带着白鹭和刘善宾,开始就花柔母亲横死的这件事,询问围观的村民。 他问。 白鹭现场记录。 那些村民,亲眼见证了江文东的强势。 关键是花柔父母双亡后,韩力今天还来抢东西的这件事,确实引起了村民们的公愤。 让他们为了花柔家的事,和亡命徒硬怼,他们可能没那个胆子。 可让村民们如实讲述,那天喝的醉醺醺的王路阳,是怎么一脚踹倒花柔母亲的这件事,却没任何的心理压力。 全都是满脸的激昂,踊跃发言。 甚至有几个人还主动说,要在调查记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上自己的手印。 必要时可以出庭作证! “谢谢。” 江文东真心道谢后,回头对花柔说道:“花柔,你过来!你要好好感谢,这些愿意为了你家的事,仗义执言的父老乡亲。” 他说着,对花柔悄悄打了个手势。 花柔秒懂。 带着妹妹花眉,噗通跪在地上,给父老乡亲们磕头感谢。 花柔给江文东下跪,他可受不起。 但这些自愿给花柔作证的父老乡亲们,却有足够的资格,接受她的叩谢! 江文东之所以暗示花柔下跪道谢,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激发村民们骨子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正义因子。 越多的人签字证明,就是王路阳一脚踢死花柔母亲的,江文东在处理王路阳时,就越加的轻松! 果然。 随着花柔的下跪,花眉想到父母后终于忍不住的嚎哭声,现场几乎所有的村民们,眼睛都红了。 争先恐后的,在现场记录上签字,按手印。 村长花富贵,更是代替花柔姐妹,不住的给大家抱拳,躬身道谢。 这主要是因为花柔家,没有三服内的叔叔姑姑。 她父亲是三代单传,这也是为什么想要儿子的原因。 更是花柔父母双亡后,没有亲叔叔和姑姑站出来,帮姐妹俩一起讨要公道的原因。 看着群情激奋的现场—— 旁观的刘静,心里说:“王路阳这下子,是彻底地完了。我倒是真没想到,以前在镇上不显山不露水的江文东,当了镇长后,做事会这样老练。尤其捕捉机会的能力,更是远超孟镇。也许,我是该好好考虑下了。” 现场总共有97个人,在记录本上签字按手印。 而且都是男丁! 江文东再次仔细看过现场记录后,也郑重向各位父老乡亲们道谢。 韩长河也恰好“审讯”完了韩力,走出了会议室。 他把江文东叫到旁边,低声说起了什么。 大家就看到江文东不住的摇头,或者冷笑。 最终,韩长河对江文东悄悄伸出右手五指,晃了晃。 五万块! 韩力愿意拿出五万块,来赔偿花柔丢失的家传宝贝。 “六万块的赔偿,对韩力来说很多吗?我可是亲眼看到,他随手就能拿出两万多的移动电话。我还听说,韩力这几年来,始终以三分的价格强收菜农的白菜,然后以七分钱的价格,转手卖给蔬菜公司。” 江文东对韩长河说道:“韩所,麻烦你告诉他。六万块,少一分都不行!而且,在两个小时之内,他必须得把钱送到我手里。要不然,我就打电话请市报记者下来。” 韩长河—— 只能暗骂着算你狠,又以询问韩力的借口,和他协商去了。 这次协商的时间,也就几分钟,韩长河就出来了,说是韩力答应了。 江文东立即收敛了满脸的冷漠,无比激动的样子,双手握住了韩长河的手,用力摇晃着:“韩所,谢谢,谢谢。我代表花柔对你说一声,最诚恳的谢谢。” 姓江的简直是太会演戏了! 韩长河心中腻歪的要死,却也只能说了句“这是我应该做的”后,就问:“江镇。现场群情激奋的,为避免出现没必要的麻烦。我先带着韩力走。那六万块,我下午亲自送到你的办公室。由你,转交给花柔。” “这话说的。” 江文东满脸的诧异:“韩所,你不会认为韩力拿了这六万块后,就不用接受法律的严惩了吧?这六万块,只是他抢走花柔家的财产、以及精神受伤的赔偿。和他擅闯民宅、强抢民女的事,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啊? 韩长河张大了嘴巴。 江文东又拉下了脸:“关键是,韩力擅闯民宅,强抢民女的这个案子,我是交给了驿城侠来处理。当时我之所以打电话找驿城侠,没有找韩所。那是因为我知道韩所很忙,堪称是日理万机。要不然,你早就去镇长办公室内,和我说说镇上的治安情况了。” 谁来拜码头,也许我记不住。 但谁没来拜码头,我肯定能记得住! 况且除了小狗腿之外,就再也没谁去江镇办公室请安了呢? 韩长河的眼皮子直跳—— 韩长河只能沉着脸,带着韩力的一个小弟,连同刘静等人走了。 一个半小时后。 那个小弟把装有六万块现金的书包,恭恭敬敬的递给了江文东。 江文东这才对驿城侠说:“驿副所,你把韩力带回去后,一定得好好的教育!如果他的拘留时间低于半个月,那就是你没有用心,帮他认识到错误!” 第28章 我能给您当丫鬟吗? 在江文东看来,无论怎么收拾为祸天桥镇多年的韩力,都不为过。 驿城侠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抬手敬礼,大声道:“还请江镇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教育韩力。希望他能被感化,从此成为一个搀扶老太太过马路的好青年。不过。” 不过什么? 江文东很清楚,驿城侠这是担心某些人会插手。 韩力不仅仅是韩斌的堂弟,双方肯定还有着很深的经济利益捆绑。 驿城侠一个在单位被排挤的副所长,却要收拾韩力,某些人绝不会视而不见的。 起码,韩长河这个所长会插手! “如果有人想接手这件案子,那你就把人交给他。” 江文东说道:“但你要告诉他,市报的记者随时可能来天桥,调查是谁给了韩力的胆子,让他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擅闯民宅,强抢民女。” 韩长河敢插手此事,江文东就敢真请市报记者下来! 市报记者真要关注这件事,韩长河躲还来不及呢,怎么敢插手? “江镇这是要把流氓,耍到底啊。” 驿城侠明白后,莫名的想:“我怎么觉得,江镇才是个真正的流氓呢?” 江文东可不知道,驿城侠的心里在想什么。 他把那份现场记录,交给了驿城侠。 语气严肃:“这是原计生站站长王路阳,因野蛮的工作态度,导致王艳梅(花柔的母亲)死亡的现场调查记录。事关人命,我希望你回到镇上后,马上就对此案展开调查。” 搞韩力是一回事。 调查王艳梅的死因,让王路阳付出该付出的代价,给花柔姐妹一个说法,则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得不说,王路阳为报复去县里讨说法的花柔,派韩力打着为计生站工作的幌子,跑来花家村搞事情的行为,绝对是愚蠢到家。 江文东早就想找机会,报王路阳俩人那晚威胁自己的那一箭之仇了,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驿城侠看着那份现场记录,神色凝重。 他知道—— 他一旦接过这份记录,就得把当前在农技站“暂避风头”的王路阳,带到派出所内调查。 暂且不管所内的压力,仅仅凭借王路阳是韩斌的亲妹夫这一点,傻子都知道这事多棘手。 “怎么。” 江文东微微皱眉,问:“驿副所,你不会害怕接手这个案子后,就可能会丢掉帽子吧?” “我怕个鸟!” 驿城侠狞笑,抬手就记录抢了过来:“但我需要江镇,在镇上给我最大的支援。” 王路阳可不是平头百姓,犯事后直接把他抓起来就行。 驿城侠想动他,必须得争取到纪委人员的配合。 “你放心去做,我会给予你最大的支持。” 江文东抬手,在驿城侠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下。 “那我随时等你的消息。你那边搞定后,我随时都能带走王路阳。” 驿城侠再次给江文东敬礼后,快步走进了会议室。 他带着韩力走了出来。 韩力被驿城侠掐住脖子,推搡着坐上摩托车的跨斗时,特意看了眼江文东。 那眼神无比凶狠,怨毒,比毒蛇还要可怕。 江文东却冲他笑了下,笑容轻蔑。 一个仗着堂哥是书记,就在天桥镇横行多年的混子,也敢威胁一镇之长。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 目送驿城侠等人离开后,江文东转身看了眼花柔,又对村长花富贵说:“老花,你请村里的几个长者,陪我一起去花柔家看看。” “好,好。” 花富贵立即在现场,找了几个六七十岁的老头。 江文东又从钱包里,拿出了几张大团结,递给了白鹭:“白主任,你去村小卖部里,买点花生米之类的吃食。咱们中午,就在花柔家凑合一顿。” “行。” 白鹭接过钱,又牵起花眉的小手:“小妹妹,带我去你们村的小卖部。” 花眉看了眼姐姐。 等花柔点头后,花眉才怯生生的样子,带着白鹭走向了小卖部那边。 在花富贵等人的陪同下,江文东一行人走向了花柔家。 他没有理睬支书花富盛。 从花富盛躲在人群中,无视韩力欺负花柔姐妹的那一刻起,他这个支书就注定当不了多久。 花柔家的街门残破,篱笆墙低矮,三间土坯的茅草房。 不大的院子里,到处都是锅碗瓢盆、纸箱子蛇皮袋等东西。 看上去就像遭了贼那样。 “江镇,您先坐,我去给您烧水。” 花柔拿来几个马扎,放在江文东等人面前。 “我先帮你把家里,收拾下。” 江文东挽起袖子,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锅盖。 花富贵等人,也赶紧帮着收拾院子里的东西。 等他们把屋里屋外的都收拾利索后,恰好白鹭也拎着一些吃食回来了。 有请几位长者,坐在对门的位子上后,江文东开门见山:“各位,我请大家过来,就是想和大家协商下,花柔接下来该怎么办。” 现年18岁的花柔,当前是县一中高二的学生。 县一中是白云县的重点高中。 花柔的学习成绩很不错,考大学估计没什么问题。 这年头的大学生,含金量还是很高的。 可她家里突遭巨变后,只有一个九岁小妹需要照顾的花柔,在为母亲讨回说法后,该怎么顺利完成学业,就成了必须面对的问题。 江文东不可能只会帮她讨回公道,却不理睬,花家姐妹接下来的生活。 花富贵等人面面相觑片刻,一起点了点头。 可不等他们说什么,花柔说话了:“江镇,三叔(花富贵),七爷。我不想再回学校读书了。” “什么?” 花富贵急了:“这怎么行?你可是咱们村学习最好的娃子。咱们村能不能出个大学生,还得指望你呢。尽管你是个女孩子,可只要能考上大学,同样算是光宗耀祖的!” 花柔看着花富贵,轻声问:“三叔,我要是去上学了,谁来照顾小眉?” “这——” 花富贵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倒是想说,他可以帮忙照顾花眉。 这年头的农村里,日子好过的没有几个。 能喂饱自家里那几张嘴,就已经很不错了,哪有精力再帮别人拉扯孩子? 最为关键的是,花眉天生就是懦弱的性格。 父母双亡后,花柔就成了她唯一的天。 总之花眉需要花柔照顾。 看了眼半跪在地上,小猫咪般蜷缩在了花柔怀里的花眉,花富贵和七爷等人再次相互对望了眼,只能重重叹息。 这种事,江文东和白鹭暂时都不好插嘴,只能端起水杯喝水。 花柔却看向了他,问:“江镇,您还记得,我说过您帮我讨回公道,我就把命给您的那句话吗?” 江文东当然记得。 不过他可不会要花柔的命—— 不等江文东说什么,就听花柔问道:“江镇,我能给您当丫鬟吗?” 第29章 叶星辰,终于来了 什么? 你要给我当丫鬟? 啊噗—— 刚喝了一口水的江文东,张嘴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恰好对着花柔,喷了她满脸。 然后江文东就剧烈咳嗽了起来。 也被花柔那句话给震惊了的白鹭,连忙挥舞着小粉拳,帮江文东捶背。 眼角余光却看着花柔,暗中恼怒:“这个花柔,看上去很可怜的样子。没想到却是个不要脸的!不但不感激我男人帮她,反而想趁此机会,抱住我男人的大粗腿。简直是岂有此理。” 花富贵等人,也是满脸的傻呆呆。 谁也没想到,花柔会对江文东说出那句话。 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还有丫鬟这一说? 咳咳咳。 江文东终于止住了咳声,抬头看着花柔的目光,无比的冷冽。 被喷了满脸水的花柔,也没擦脸,就这样静静的和他对视着。 反倒是她怀里的花眉,清晰感受到了什么,吓得往姐姐的怀里钻了下。 “花柔。” 江文东擦了擦嘴角,缓缓的说:“我再说最后一遍。我因王艳梅的死,给你们姐妹一个说法,是我的本职工作。包括为你讹诈韩力,也勉强算是我应该做的。但我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乱七八糟的想法。” “对,对。” 花富贵清醒了,连忙说:“柔儿,你可能不知道,对每一个官员来说,生活作风问题那就是死穴!你真要给江镇当丫鬟,那不是在报答他,而是在害他!你可以把命给他,但不能。” 江文东打断了花富贵的话:“老花。” 花富贵闭上了嘴。 江文东再次端起水杯,语气淡然:“说句狂妄的话,想给我卖命的人,多了去。花柔,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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