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心眼,全长他身上了。 “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明日再议。” 措仑冲他点了下头,隆戈尔心领神会:“臣告退。” 人退远,措仑连同先前的帝王威严也一齐摒弃,转身兴致勃勃的问南平:“我们遛遛马可好?” 南平点头,因为上次的事没说开,彼此多少有些隔膜,如今是个机会。 措仑来了精神。 马奴好好的开门,他不肯进,偏要淘气的跳过围栏去牵马。转眼间单手拉起缰绳,瞄准机会一用力,愣是把正闹小脾气的格朵从马厩里拉了出来。 “要不要试着骑骑?”措仑献宝一般,有些小心翼翼。 “这么小的马,我上去不给它压垮才怪。”南平笑笑,有意和他拉起家常。 “你太瘦了,吃胖些才好……”措仑随口接道。 “好什么?”南平心里凛冽,声调提了些。 “好……” 好抱抱。 但少年立刻醒过味来,闭了嘴,这话可不能再往下说了。 方才姑娘一笑,他也跟着放松,心里话就不小心吐露了出来。先是办了错事,又说了错话,南平再不会理他了。 南平有些恼怒的停住步,侧过脸,正对上措仑那双耷拉下来的眼睛。他眸色浅,里面映出个影影绰绰的自己。 少年那张英俊的脸配上沮丧的表情,让南平原本坚硬的心被敲开了条缝——他是委屈的,自己不过几日没理他,便委屈成这样。 措仑牵马时格朵在尥蹶子,所以掀起地上的不少草秆。有几根落在了头发上,他没发觉,旁人也不敢提醒。 南平叹了口气,伸出手去,从堂堂摄政王的头顶上把草捻了下来。 若是旁人看见,肯定会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么。 措仑也僵住,感受少女的手蝴蝶似的掠过头顶,带下几根枯草,袖间芬芳四溢。 “做事怎么这样不仔细。”她说道,语气放缓。 明明论年纪,措仑比南平还要大上些。可他先头夜里过火,难得又得了姑娘的好脸色,这回便像个孩子似的,老老实实立着挨训。 南平见这乖顺架势,叹了口气,重话也说不出了。 她不说,不碍着少年心里倒腾——南平念着他,帮他摘草。他一颗心融得都要化了,想着也为她做点什么。 倒春寒还是冷,南平的手肯定凉了。 所以他捉住,便不肯再放开。 “叫旁人看见怎么办。”南平低声道,急着抽手。她环顾一圈,侍从都是有眼色的,恨不得退到千万里之外,个个垂下脑袋,哪里有人看呢。 措仑明显也觉得她的道理站不住,所以笑着说:“愿意看就看吧。” 说完手指撑开,顺势变成十指交握。他带着瓒多的狼骨扳指,微凉,握起来硌人。 南平一时有些头大,把脸别了过去。 “这样多好。”少年满足道。 他的左手拉住了南平的右手,缰绳便落了下来。眼瞅格朵欣欣然要踱开步,南平便上前去牵马。 马走,两人便也闲散的在马场上跟着走起来,难得的悠闲时光。 脚下的焦土被翻遍,播下草籽。草是最坚韧的植物,哪怕天气恶劣、土壤贫瘠,依旧肯耐心拱出绿意。 南平用羊皮软履随脚踢起些嫩芽,到底还是丢不开心思,喃喃自语:“我觉得你有事瞒我。” ——不然隆戈尔不会是那个态度,好像措仑已经继位一般。 “你想知道什么?”对方温声说,“实话实说就行。” 南平微有些迟疑:若是直接去问盟事内情,会不会有后宫涉政之嫌?这可是大忌讳。但对个心重如她这样的人来说,若是毫不知情,那和池里的游鱼也没什么区别,都是任人宰割罢了。 “我是没想到,我害隆戈尔女儿的腿断,他还能好心送马。”半晌南平决定还是迂回试探。 措仑如果把话题绕开,那便是里面另有隐情,自己就不通过他问了,再另想办法。 她还在思量间,额上突然传来一点温热。 却是少年弯了腰,用他的额头抵住她的。脸与脸贴得太近,恨不得连对方眨眼时,浓密的睫毛都会扫过南平的面颊。 “这是做什么!”南平要躲,少年愣是不让。 “罚你,绕来绕去的不说实话。”措仑的眼里有顽皮神色,“以后说一句假话,就贴一下脸。” 这是什么占便宜的狡猾手法,她倒是被惩罚了,让他吃一头蜜。 “别别别,我说,你快放开我。”南平急了。 “那你先说。” 两个人呼出去的气都缠在一起,枝蔓相连。 “你和隆戈尔盟事时说了些什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真的知道瓒多……了吗?”南平把“死”字去掉,生怕隔墙有耳。 对方果真吐露真言,少年也只能遗憾的信守诺言,把脸挪了开来,手却依然是牵着的。 “他怕我杀了他。”措仑道。 南平听到这个结论,起先有些不明所以,但细想突然顿悟了。 隆戈尔应是没有实际证据证明瓒多已去,但狐狸毕竟是狐狸,政治嗅觉灵敏,一点风吹草动就闻到了味。所以他透过女儿的嘴把话头抛出来,若措仑不接这茬,便可全身而退,若是接了,也可以推到下人眼花上去,百利而无一害。 之所以进城之前如此试探,便是让措仑有几分忌惮,不敢贸贸然把他扣下。可措仑还是留他在了高城,这只能有一种解释…… “所以你和他交底了。”南平说的肯定。 “他是自愿被扣在高城的,身旁全是我的人,出不了乱子。”措仑低声道,“有了他的效忠,明日便对外公开瓒多死讯。” “之后呢?难道隆戈尔就这么甘心受你驱使?” “他当腻了部族首领,想找个铁帽子王的位置做做看。” 雪域相对于东齐,原就政治松散。瓒多王位虽至高无上,但尚族势力亦是强盛,藩镇林立。只不过头人顶天也就是头人,西多吉就被剿灭了,难保下一个不是自己。谁不想找个保命的家伙事护着? “他的想法不难理解,但四方割据,王位如何坐得安稳。”沉默许久,南平终于道。 “我迟早要做掉他和安庆。现在没有别的法子,暂时忍一忍。”措仑的半张脸陷进阴影里,明暗相接,语气狠戾得全然不像他。 南平听到这话,蓦地打了个哆嗦——那张铺着狼皮的王座像个漩涡似的,哪怕沾上身,都会被活活卷进去,脱离不开了。措仑好端端一个白玉人,心肝都是透亮的,不过顶了几日瓒多的位置,就被水流冲刷的面目模糊。 只是她忘了自己的手是与措仑紧紧相连的。 她一哆嗦,少年的手便跟着抖了。 措仑晃过神,叹了一口气,有几分难堪:“我刚刚是不是很吓人?杀人的念头一下子就冒出来了,拦都拦不住。” 南平摇摇头,没吭声。 成王败寇,只有一条路可循。 “如果有一天,我走远了,你记得拉我一把。”少年低声道。 少女愣住,诧异抬起眼。 措仑并没在看她,而是望向远方的亘古神山。山尖上的雪终年不化,有黑点大小的苍鹰飞过,打起哨子绕着圈。 “我答应你。”良久,南平轻声说,握紧了他的手。 措仑长长的舒了口气,用力回握。山间冰雪未融,但有暗流涌动,等待破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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