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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 刚才的枪声惊动了办公楼里其他工作人员,走廊上的人群密集而静默。 救护人员终于赶到审讯室。 旋转的应急灯投射出刺眼而摇曳的光影,将四周本就压抑的空间切割成光怪陆离的区域 医护人员的动作迅速而专业,他们为酱冒堂包扎伤口,处理伤势。 医疗器械的碰撞声、急救包的撕裂声,救护人员忙碌的身影和那不断滴答作响的监护仪,无不在与时间赛跑,争夺那稍纵即逝的生命之火。 酱冒堂迷迷糊糊醒过来,看到一群医生围着他打转,不知想到什么,眼角流下两行泪水…… “鲁队,接下来我们干什么?” 周少杰神色复杂地看着酱冒堂被医护人员抬离审讯室,转头问。 鲁春秋捏了捏眉心,“让我想想,千头万绪的,脑子有点儿乱。 我先得把今天的事跟董局说一声,这事儿闹的,我差点儿得以死谢罪…… 另外,贺翔那里估计审个差不多了,我需要见他一面,有些问题还得搞清楚。 可惜按规定,不能探视正在接受纪委审查的官员,从哪里入手还真是个问题……” 楚城看了江舟一眼,把他们之前的推测说了出来,“鲁队,邱杰和邱骏是福建人,寒瑞阳也是。 寒瑞阳死得不明不白,而且他死后,还和赵东晨保持着联系。 我们推测,邱骏害死了寒瑞阳,盗用他的手机号和身份信息从事不法活动。” 周少杰眼睛一亮,“有道理!” 鲁春秋皱眉想了想,“这解释得通,如果是这样的话,所有的事情就都能够连贯起来了。 为了躲避法律的追捕,同时也便于操纵一切,邱骏冒用寒瑞阳的身份与赵东晨保持联系,既能套取信息,又能指使赵东晨送耳环给贺筝。 他选择赵东晨作为自己计划的一部分,也许是为了报复,或者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对,”江舟回应,“但是我们需要找到确切的证据证实这个推测,需要查一下寒瑞阳死前的生活轨迹,核查他名下的手机卡及通讯情况,还有银行账户情况。” “查到邱骏用的手机卡就能定位抓人!” 周少杰精神振奋,“这事交给我,我带人去寒瑞阳老家走一趟。只是这样恐怕喝不上你俩的喜酒了,等我们回来,单独请一桌?” “没问题,忙正事要紧。”楚城拍拍他的肩膀,“你出差期间,家里有什么需要,让嫂子随时联系我。” “好。” 周少杰感动无以言表。 “那行,就这么安排。少杰,你出差注意安全。” 鲁春秋说完又看向楚城和江舟,像家长一样絮叨,“你们这几天忙婚事,别的事先放放,把要准备的事找张纸逐条列出来,别有遗漏……” 第179章 悔不当初 此时此刻,贺翔站在拘留室的窗前,身影显得格外孤寂。 这段日子,明明不过三个月,他却像熬了三年,甚至更久。 这段时间,他始终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到底没能从命运急转而下的风暴里缓过神儿来。 怎么想,都觉得一切不真实。 按照相关规定,官员在接受监察机关调查过程中,会被采取留置措施,留在特定场所接受调查。 在此期间,人身自由会受到一定限制。 为了保障调查的顺利进行,防止被调查人与外界串供、伪造证据等行为,一般禁止家属或其他人员探视。 他明明差几个月就能接任一把手,实现他毕生的政治抱负。 突如其来的抓捕和审查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每天都在灵魂撕裂般的状态里反省这些年犯下的过错。 到最后,他自己都震惊,为什么他会犯下这么多罪行。 是什么让他肆无忌惮到这种地步? 他在被隔离审查前,似乎从来没有冷静地思考这个问题。 此时此刻,能交代的,他都交代了,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似的行尸走肉。 窗外,秋意浓重,寒冬即至。 对面是高耸入云的办公楼群,玻璃幕墙在夕阳的余晖中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仿佛每一块玻璃都承载着无数秘密与重量,静静地诉说着权力与责任的交织。 楼下的广场上,人群稀疏,偶尔传来的喧闹声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远处偶尔传来的汽车轰鸣,衬托着这里如孤岛般的冷寂。 花坛中的秋菊正值盛放,却似乎被秋寒侵袭,颜色黯淡,花瓣蜷缩,仿佛在诉说着无声的哀愁…… 这些景象,在他拥有权力和自由的时候不屑一顾,从来没觉得有什么稀罕之处。 可是,当他彻底丧失曾经拥有的一切时,他才知道,他以权谋私、放纵欲望的报应就是得不偿失。 之前,他把财富看得无比重要。 现在他才明白,生命中最重要的并不是钱财,而是自由、健康、快乐、充实内心的事业、和谐美满的家庭。 他此前一直自作聪明地贪得无厌,其实愚不可及。 为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钱财,牺牲了他曾拥有的幸福……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上犯罪的道路的? 这些天,贺翔反反复复问自己。 是从看到赵思贵挥金如土的时候,还是被哪个罪犯利诱的时候? 记忆太遥远,他记不清了。 贺翔怅然长叹,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他突然很想岳琳。 那个让他一度无比厌烦的黄脸婆。 这些年来,他动了N次抛弃糟糠之妻的念头。 要不是怕影响不好,他早就跟她离婚了。 他曾经很羡慕古代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总想跟亲生儿子母子们欢聚一堂。 现在想想,这些念头也很蠢。 都说患难见真情。 他落难后,就这两个半月时间,两个情人都火速嫁了人,矢口否认跟他有一毛钱关系。 他以为的两个心肝宝贝儿子,一个是他的,另一个不知道是谁的。 但就算是他亲生的儿子,现在也不认他,改叫别人爸了。 只有岳琳还守着他破碎的家,东奔西走给他找关系。 其中的苦楚,遭受了多少白眼,岳琳不说,他可想而知。 家里的账户都被冻结了,岳琳也接受了多次传唤,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岳琳是怎么熬过来的,他都不敢想。 一想就愧疚得想撞墙。 他的审查接近尾声,组织允许岳琳探视一次。 接到这个消息,他没有感到欢喜,而是充满了不祥的预感。 因为他很清楚,按照相关规定,他这种情况,人身自由受到限制,家属是不能探视的。 除非家里有特殊情况,比如近亲属病危,经办案机关同意和公安机关批准,才有可能允许家属探视。 他忐忑不安地等了两天。 今天上午,岳琳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差点儿没认得出来。 岳琳明显瘦了一大圈,两只眼睛又红又肿,整个人憔悴不堪,头发全白了。 他知道,岳琳把腿都跑断了,但没人帮她,也没人帮得了她。 以前上赶着邀宠献媚的人唯恐避之不及,就连欣赏他的老丈人也跟他划清了界限,怂恿岳琳早点儿跟他离婚。 可是如果只是离婚,也不能成为探视的理由。 “岳琳,你告诉我,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隔着钢化玻璃,紧张地握着话筒问。 “……筝筝被人杀了!” 岳琳崩溃般大哭起来,但碍于有监护人员在旁,她捂着嘴,极力忍着激动的情绪,却忍不住埋怨他,“老贺,你到底干了什么,交往了些什么人呐?为什么筝筝会被人杀死?你知不知道,她死的时候被人毁了容,脸上没有一块好皮……” 岳琳后面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听清。 他当时只觉得巨大的耳鸣让他整个脑袋里天塌地陷。 他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不是别人杀死了贺筝,是他这个亲生父亲一手把贺筝引上了绝路。 他不是不知道贺筝在外面干了些什么。 但他装聋作哑,觉得有人帮他富养女儿挺好,从来没加以制止。 他甚至还为有这样能干的女儿暗自欢喜。 贺筝和赵东晨一直保持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他也知道。 这件事他倒是提醒过贺筝,毕竟她未婚,不能坏了名声。 可是贺筝理直气壮地把他在外面包小三生私生子的照片甩给他,告诉他别多管闲事,父女俩相安无事,否则就把这些照片给岳琳看。 他又好气又好笑,也就懒得再管她的破事了。 后来,贺筝在外面乱搞,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没闹出事儿来,他觉得无所谓。 甚至必要的时候,他还会私下动用关系帮贺筝善后。 比如周俊康就是在他的授意下,对贺筝有求必应的…… “你倒是说话呀?你到底得罪了谁?他为什么那么恨贺筝,让她死无全尸?” 岳琳痛哭地质问他。 他无言以对。 他坏事做尽,恨他的人数不清。 可是这些人为什么不冲他来,却报复到贺筝身上? “都怪我,都怪我啊……我财迷心窍,当初要是能提醒你们父女俩儿,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岳琳痛心疾首。 他木然看着泪流满面的岳琳,知道即使时光重来,恐怕也无法改变什么。 他和贺筝都自命不凡,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说。 所以他们父女害人害己,不得善终。 岳琳最终伤心伤意地走了,腰身佝偻像八十岁的老太太,带着无尽的萧瑟…… 他这一生,彻底完了。 贺翔痛苦地闭上眼睛,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他突然想起《红楼梦》里的“好了歌”中的两句。 世人都说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来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说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当初,他只觉得这是穷酸书生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废话。 现在才知道,这是金玉良言。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第180章 生死一线 罪犯酱冒堂在警方的严密押解下,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 救护车鸣笛呼啸飞奔,与死神赛跑。 酱冒堂躺在车内救护床上,身体一阵阵发冷。 他觉得自己像在空中飘着,剧痛都无法唤醒他迷离、昏沉的神智。 他的目光时而迷离,时而聚焦在某一点,思维也断断续续,像穿越时空的迷雾,回溯着过往的种种。 他有很多遗憾。 兄弟反目成仇,老婆跟人跑了,孩子不听话,父母年迈多病…… 诸事不顺,一地鸡毛。 他好像一直活在憋屈中,憋屈到心里藏着颗炸弹,那天毫无征兆地被姓史的引燃了。 那天他本来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 后来不知怎么就控制不住,直到把姓史的脖子抹了见了血,他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这些年,他东躲西藏,担惊受怕。 他偷过抢过,被人群殴过;他睡过桥洞、捡过破烂,过得猪狗不如。 他觉得他从记事起,就一直活在地狱里。 地狱不止十八层…… 各种不如意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快速闪过,如同沙漏中不可逆转的细沙。 到最后,模糊的意识里,只剩下戴着帽子和大口罩的“孟婆”。 在他这灰暗的一生中,只有“孟婆”主动给过他钱。 “孟婆”是唯一让他感受到关怀和温暖的人。 “孟婆”是他的福星,能让他时来运转。 他曾对此深信不疑。 那天晚上,“孟婆”在电脑上向他朋友要完钱,摘下了帽子和大口罩。 其实就算“孟婆”露脸了,黑灯瞎火的,他酱冒堂也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子。 但这表明“孟婆”真诚的态度,他对他是真够意思。 第三次见面,“孟婆”主动找到他,握住他的手语重心长,“兄弟,咱们是过命的交情,你一定要相信我。 以现在的侦查手段,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 与其被公安抓起来判死刑,留下案底影响你儿子的成长,不如放手一搏,给家里老小留条活路。” 什么意思? 他酱冒堂不太懂法,只知道杀人得偿命,不能让警方抓到,别的什么也没想。 见他一脸迷糊,“孟婆”告诉他,“对于已经死亡的犯罪嫌疑人,会被免于追究刑事责任。 已经追究的,会被撤销案件,或者不起诉,或者终止审理,或者宣告无罪,总之不会留下案底。 这样,你儿子以后考学、就业就不会受影响,否则,他会恨你一辈子。” 酱冒堂一想到儿子会恨他一辈子,顿时慌了,“那我该怎么办,投案自首?” “不,有比投案自首更好的方案。”“孟婆”握住他的手,“你帮我杀了江舟,我再给你五十万,我还帮你赡养老小。” “江舟是谁?” “她是刑侦队唯一的女人,瓜子脸,直长发,一米六六左右。” “袭警是重罪……” “反正你已经杀了两个人了,这是你这辈子唯一赚大钱的机会了。 你看,这些都是我的银行卡,我有的是钱。 只是近期在竞标一个项目,这些卡上的钱都在参与竞标,暂时不能动。 我那个朋友欠我一百多万,刚才我们已经沟通好了,他让我去取钱。 你先睡一觉,我拿到钱就回来。 如果他只给我五十万,我就给你五十万,如果还全款,我就全给你。 你把这些钱全送回家给你父母,再帮我杀江舟。” “孟婆”的话打消了他的顾虑,而且让他激动万分。 他穷了一辈子,临死能让自己的儿子和父母变成百万富翁,让他干什么都值。 “你说话算话?” 他紧握着“孟婆”的手加以确认。 他摸到“孟婆”右手有六根手指。 这么明显的特征,他没有告诉警方。 因为“孟婆”跟他发过毒誓。 那天,“孟婆”离开之前,对他信誓旦旦。 “你放心,我言出必行,否则天打雷劈。 咱们以后就是亲兄弟了。 你儿子就是我儿子,你父母就是我父母。 我会让你儿子上最好的学校,让你父母搬进城里,住最豪华的房子,我替你给他们养老送终。 前提是,你必须想办法把江舟杀掉。” 这些话,酱冒堂记得清清楚楚。 “孟婆”拿命担保的事不会不算数的。 生命弥留之际,酱冒堂自我安慰。 只是很遗憾,他没能把江舟杀掉。 不过,那个女人真不怕死啊…… 想着这些,酱冒堂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而微弱,每一次吐纳都像是在与死神进行无声的谈判。 他深知,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车内,灯光昏黄而急促,医护和警护人员都关切地看着他。 可是车辆每一次颠簸都在加剧血液的流逝,他肚子上的大窟窿像口井,汩汩往外冒血,止都止不住…… 他在犹豫要不要把“孟婆”右手有六根手指的事告诉警方。 “还有几分钟到?” 负责押解的刘啸问司机。 “七分钟。” 司机把车开得飞快。 七分钟,在平时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 可是现在,却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孟婆”会不会赖他的钱? 酱冒堂十分纠结。 他记起审讯的时候,鲁春秋说,在他之前,“孟婆”已经唆使丛凌风夫妇杀了另外一个人。 “他过河拆桥杀了丛凌风,怎么会对你信守承诺?” 是啊,万一“孟婆”耍诈怎么办? 酱冒堂动摇了。 “酱冒堂,你不要睡!你别睡!” 刘啸看酱冒堂情势危急,大声跟他说话。 酱冒堂的眼皮重似千斤,努力了半天也睁不开。 原来人要死的时候,连睁眼的劲儿都没有…… 酱冒堂难过地想。 “再开快点儿,快点儿!鸣笛声开大点儿!” 刘啸明明就坐在他身边高声喊着,可听着声音那么飘遥。 “已经很快了,市里车多,有的车不肯避让,司机耳朵聋了,眼睛也瞎……” 司机的回答透着焦灼和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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