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轨（出轨合集）_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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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人迅速围拢过来，手电筒的光束交织在一起，照亮了那个令人心碎的场景。邱凯的身体扭曲着，显然是从上面那块巨石上不幸摔落。下面的碎石如同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刺进了他的身体，鲜血四溅，一道道伤痕触目惊心。他的脑袋反折在肩膀下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眼睛紧闭，面容扭曲，似乎还残留着生前的恐惧和痛苦。四周的一切都变得异常安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吠声和风声在耳边回荡。每个人都为这个年轻生命的逝去感到惋惜和悲痛。夜色深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和压抑…… 楚城接到这个消息，心脏猛地一缩。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冷硬而残酷，“邱凯摔死了，照片发到了你的手机上，你通知一下孩子妈妈，让她过来看看现场。” 楚城应了一声，从山石上跳下来，把情况告诉了路瑶。 “什么？邱凯死了？不，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 路瑶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雷击中一般。紧接着，她情绪几近崩溃，捶胸顿足，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形同疯癫。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双手紧紧抓着江舟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江舟强忍着疼痛，紧紧抱住路瑶，试图给她一些安慰。但路瑶的哭泣声却像是一股无法控制的洪流，将她内心的防线彻底冲垮。江舟没想到路瑶会经历她曾经的遭遇，对她的痛苦感同身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她，只能陪她一起落泪。她闭上眼睛，耳边是路瑶悲痛的哭喊，脑海中浮现出安安和邱凯年轻的脸庞。楚城却在这时猛地把她拉到一旁，俯在她耳边，低沉而急促地说：“江舟，我觉得路瑶很可疑。” 这话像一道闪电凌空劈来，让江舟心神俱惊。楚城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下下敲击在江舟的心上，“你想，路瑶如果真的心疼邱凯，怎么能一直如此冷静地在这里等着？她不该心急火燎地去找她儿子吗？难道她的心是铁石做的？她刚才只是嘴上着急，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慌乱与焦急，明显对结果早有预料。我怀疑，是她自己把邱凯推下去的。” 江舟的脑海中迅速闪过路瑶那张看似温柔却隐藏着复杂情绪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意，“她为什么这么做？” 楚城冷笑了一声，“为了重获爱情啊。或许在她看来，邱凯的存在已经成了她追求幸福的绊脚石……” 江舟愕然。周围的嘈杂声逐渐远去，只剩下楚城的话语在耳边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锋利的刀片，切割着她内心的平静。她看向那边的路瑶。路瑶趴在车子后备箱上哭嚎，而后跌坐在地上，失神地看着月夜下苍莽的山林。确实反常，她不该急三火四去现场看看邱凯吗？夜风裹着血腥和阴谋的气息袭来，令人不寒而栗…… 第192章死因不明邱凯的尸体是找到了，但是，他究竟是因为一时疏忽，自己失足跌落山崖，还是遭到了他人的恶意推搡，以及是否与“二代孟婆”案件有关，都是悬而未决的谜团。根据现已掌握的证据，“二代孟婆”为邱骏无疑。邱骏是邱杰的亲哥，也就是邱凯的亲伯伯。按理说，就算邱骏对邱杰心存芥蒂，也不至于对这个智障的亲侄子赶尽杀绝。何况以邱骏的做事风格，他不会大白天冒险跑到特殊学校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犯案。具体情况得按照相关程序进行侦查。路瑶和邱凯的几个授课教师需要配合警方调查，被分别隔离询问。楚城不想让孕吐厉害的江舟受累，把她送回家让她安心休息。而后，楚城返回局里连夜对邱凯进行尸检。与此同时，周少杰和他的同事们也在加班加点地工作。他们调取了邱凯所在特殊学校的监控录像，结合老师们提供的线索，仔细梳理邱凯的活动轨迹。特殊学校的日常管理十分规范，每天作息时间安排得井然有序。早晨七点起床后，邱凯和三个舍友去餐厅吃了饭，然后回教室上了两节正课。邱凯上课最乖的状态就是补觉。他趴在后排阳光明媚的座位上呼呼大睡，只要呼噜打得不太响，不影响老师上课，就万事大吉。毕竟对于邱凯来说，充足的睡眠是恢复智力的有效途径之一。第三节课，饱睡后精神抖擞的邱凯百无聊赖，看到前排女同学头发挺顺溜，嚼了颗口香糖拉成丝，在人家头发上画线蚊香。旁边的同学捂嘴偷笑，惊动了女同学。女同学发现自己的头发被粘得乱七八糟，人狠话不多，当即给邱凯两个大耳刮子。邱凯挨了巴掌不哭不闹，笑哈哈嘲笑女同学没吃饱饭，把女同学气哭了。第三节课就在老师的忍气吞声和女同学的哭声中下课了。下课后邱凯没跟老师请假，领着三个铁粉跑去学校后山玩。据几个老师说，邱凯虽然有点儿智障，但并不全傻，在这所特殊学校里算是相对健全的学生。而且，邱凯长得壮实，还好斗，一言不合就开打，平时在学校里耀武扬威，少有人敢惹他。老师顾及他的特殊体质，不太敢教训他，因为他一生气就犯癫痫，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他的三个铁粉一个有视力障碍，两米外看不清任何东西，天生具备非礼勿视的素质。一个有听力障碍，你就是站在他面前喊破天，他也只能看到你眉飞色舞，听不到一点声音，天生具备非礼勿听的觉悟。另一个言语障碍，表达意思全靠肢体语言和挤眉弄眼，绝对非礼勿言。这三个铁粉互相取长补短，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到哪儿都是三人行。邱凯是他们的帮主。邱凯除了弱智，其他一切功能正常，能有效帮助三人有效沟通和合作。邱凯领着三人去后山抓秋后的蚂蚱，第四节课旷课未归。任课老师派了一个能跑的同学去后山找，回来说四个人都在山上，玩得挺开心，不想回来上课，请个假。老师习以为常，没有强行把四人抓回来。中午，四人好好地回餐厅吃午饭，许多同学都看到了。他们吃完午饭，很有创意地把抓到的蚂蚱放在其他同学的饭盒里，闹得餐厅乌烟瘴气。教导处值日老师很生气，把邱凯四人揪出餐厅罚立正。结果值日老师刚走，四人就跑了。下午两节课，邱凯趴在课桌上补午觉。睡饱后，没等第三节课上课铃响，他又领着三人行去了后山。因为下午第三节、第四节课本来就是活动课，学生们可以自由活动，所以老师没再派人去后山找他们。晚饭时，三人行回来吃饭，没见邱凯。班主任在餐厅巡查时，发现邱凯没按时吃饭，就把三人行叫到餐厅外面问。这三个同学一个看不见，一个听不见，一个说不出来，比画了半天，班主任也没明白他们到底想说什么。等到餐厅快收摊了，邱凯还是没回来。班主任怕发生意外，就找了另外两个老师去后山找了一遍。学校后山面积不小，山石嶙峋、树高草密，找个人不容易。怕出意外，班主任就联系路瑶，告诉她邱凯走丢了。然后路瑶就报了警。至于路瑶一天的活动轨迹，路瑶也详细说明了。她说她上午去理发店烫染头发了，下午逛街买了两件新衣服，然后和林逸约会、共进晚餐。也就是说，路瑶一天都没有接触过邱凯，也不具备作案时间。但是，邱凯的班主任提供了一条非常有价值的线索。三人行中的那个言语障碍的孩子擅长画简笔画。他被班主任问得急了，随手画了两幅。两幅简笔画的情节是连贯的。第一幅，一个男孩和一个卷发女人站在一起。第二幅，卷发女人叉着腰，冷笑俯视跌落半空的男孩。男孩无疑是邱凯，卷发女人是谁？路瑶当天上午烫染了头发，难道凶手真是她？但那个语言障碍的孩子无法明确表达他画的到底是客观事实，还是只是他的想象。林宇尘和程浩仔细翻查了一天内的学校监控。令人沮丧的是学校后山只在校内入口安装了监控，山内因为地况复杂，没有通电，也就没有安装监控。学校后山一共有三个入口。除了校内入口，北面、西面的两个入口是从山脚下的山路蜿蜒而上的，平时少有人迹。但是如果凶手从这两个入口任一处进入，在山中潜伏，很难发现其踪迹。案情不明的情况下，尸检结果尤为重要。夜深了，刑侦大队的会议室里依旧灯火通明。墙上的时钟指针悄然划过午夜的刻度，但这里的人们仿佛忘却了时间的流逝。他们的眼神紧盯着会议桌上的案件资料，每一个细节都不容错过。楚城把尸检报告打印出来，来到会议室交给鲁春秋。鲁春秋看后交给林宇尘投影展示。一、尸体情况说明尸长174厘米，男性，穿天蓝色校服，双运动鞋脱落。尸体趴卧，颅骨粉碎性骨折，颅内积血，颈椎折断，右侧第六、七根肋骨骨折。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割裂伤。尸体肝脾破裂，腹腔有大量血液，双耳耳道流血。死者双眼睑结膜苍白，双侧瞳孔等圆等大。二、伤情分析根据尸检情况分析，死者为创伤性死亡。其全身广泛软组织捐挫伤、割裂伤，多处骨骼、关节粉碎性骨折及韧带拉伤，内脏损伤严重，皆符合高坠死亡特征。三、结论死者邱凯系高处坠落死亡。大家看着尸检报告陷入沉默。 “明天楚城和江舟结婚，我都欢天喜地准备当证婚人，搞这么一出是故意捣乱么？” 鲁春秋皱着眉头打破寂静，“这报告是没问题，高处坠落导致创伤性死亡，问题是他到底是自己意外失足，还是被人推下去的，总得有个说法。” 第193章负重前行 “对坠崖现场的勘查结果显示，巨石周围没有搏斗痕迹，也没有发现可疑脚印或者其他证据。” 夏雨辉说，“这就排除了被杀死抛尸的可能性，至于是自杀、意外失足和他杀，这三种可能都有。” “没那么多选项。智障少有烦恼，怎么可能自杀？” 程浩摇头，“不说别的，就说邱凯这一天干的事，用口香糖粘女同学头发、抓蚂蚱放别人饭碗里、上课睡大觉、旷课，这么为所欲为的生活怎么会抑郁？” “按常理分析是这样，就邱凯这奇葩的精神劲儿，他不应该自杀。” 刘啸分析，“但是邱凯智障，他会不会对从那块石头上跳下去的危险没有足够的认知，单纯地以为好玩跳个试试？” “对啊，他会不会突发奇想，学鸟儿飞一飞？” 林宇尘认同刘啸的分析。 “邱凯没弱智到那个份儿上，他虽然傻乎乎的，但基本的生活常识应该是有的。” 鲁春秋说，“他的老师们都说他是学校里相对健全的孩子，智力大约在八九岁孩子的水平。八九岁的孩子对高处坠落的危险应该有一定的认知。” “有认识，估计也不完全充分。” 刘啸说，“这个年龄段的智力正处于完善阶段，行为控制能力有限，具有强烈的好奇心和探索欲望。说不定，邱凯站在石头上，看到下面乱石堆里有蚂蚱或者青蛙之类的小动物，一时兴起，光顾着去抓小动物，忘了自己所在的位置，直接扑下去了。” “这个可能有。无意识自杀和失足坠落可能性都很大，毕竟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判断邱凯当时的状态。” 鲁春秋叹了口气，缓慢而沉重地说，“但是那两幅简笔画可能意有所指，他杀的可能性也很大。从画中看，邱凯临死前接触的人是个烫着卷发的女人，但这是个真女人，还是男扮女装，难说。” 确实不好说。男性凶手为了掩人耳目，戴个假发穿个裙子，很容易混淆视听。 “那个林逸查了吗？市内三家中外合资企业里，有没有个叫林逸的副总经理，年薪百万的？” 楚城问林宇尘。 “没有。我已经反复核查过，市内三家中外合资企业的三名副总经理都不叫林逸，相貌、身高、年龄都跟你发给我的照片对不上。” 林宇尘说，“而且，你在那家餐厅拍的正侧面照片，我通过大数据库进行了检索，并没有找到与之吻合的人。” “大数据库里都没有的人，要么已死销户，要么是具备高超化妆技术的人。” 楚城苦笑，“路瑶果然被人骗了。可是这个林逸右手只有五根手指，并没有多出一根……” 林宇尘说，“偷银行卡人右手也是五根手指。我把林逸的照片和那晚冒充你的男人进行身体比例对照，证实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只是化了不同的妆。” “我怀疑六指是邱骏放的障眼法。这么多年，他已经具备了超强的反侦察能力，要不然，他也不能隐藏得这么好。” 鲁春秋若有所思，“这些天，我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六指这么明显的体貌特征，邱骏应该会想方设法加以掩盖，怎么会贸然与酱冒堂握手，轻易暴露？” 众人闻言一愣。逆向思维，确实如此。邱骏右手六指的明显特征，楚城和杜政明是知道的。很有可能，邱骏故意泄露这个障眼法误导警方的侦查方向，而实际上，他早已经做手术切除了那根多余的手指。 “邱骏对这根多余的手指引以为荣，不到万不得已，他肯定不舍得切除。” 楚城回想那天晚上和邱骏在网上厮杀的情况，邱骏的反应及操作速度都很快。这说明，邱骏依赖于右手六指操作键盘的客观事实仍然存在，否则他的速度不升反降，不会达到那种变态的程度。 “隐藏多余的手指不需要切除手术，他只需要戴上高仿硅胶手套，把第六根手指临时藏起来就行了。” 刘啸说，“少杰出差没回来，他对这方面最有研究。有的高仿硅胶面具和手套都能假乱真，隔得远或者不仔细注意不会发现破绽，除非面对面特别注意或者专门检查。” “你们是怀疑邱骏先伪装成林逸跟路瑶谈婚论嫁，然后又男扮女装把邱凯推下山崖摔死了他？” 鲁春秋扫视全场。大家都有这种想法，但没有确切证据。 “雨辉，你负责询问路瑶，你觉得，她会不会说谎？” 鲁春秋看向夏雨辉。 “不好说……我感觉不太对。死了儿子，按说她非常悲痛，可是她回答问题的时候思路清晰，对答如流，好像在陈述客观事实，又好像是在背书。” 夏雨辉摇了摇头，“但她之前干了近二十年教师，天天讲课，语言表达能力好也正常…… 目前很难判断她是否说谎。手机定位和她描述的情况一样，上午在理发店，下午在逛街，但是中间有两个小时手机定位在家里，随后她才去餐馆约会。她说她和林逸是在知名同城婚恋网站上认识的，发现两人很聊得来，就约线下见。本以为会见光死，没想到两人一见钟情，就交换了联系方式，正式开始交往。两人到现在交往不到半个月，但是已经进入实质性阶段，开始谈婚论嫁。因为邱凯住校，这段时间林逸去了路瑶家三次，都没见过邱凯。路瑶本来打算寒假接邱凯回家跟林逸见面。路瑶还说，两人暂时没有经济来往，不过两人在外面吃了两次饭，都是林逸结账。路瑶觉得林逸各方面都很好，前妻因病去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