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卫生局或者宣传部呀? 要是非得管,下次政协人大会鲁队得好好写个提案,让各地的刑侦队增加一个科室,专门负责心理健康辅导,将各种犯罪活动扼杀于思想萌芽阶段。” 此前,累惨的程浩开会的时候发牢骚,“要不然,不用多了,一个聊天群就能把我和林宇尘累死。” 夏雨辉:“别说,真有必要。” 赵东晨苦笑,“有什么必要啊?现在机关事务管理部门职能定位模糊、权责不清、工作边界交叉是普遍存在的问题,应该好好研究解决,而不是继续增加科室负担。” “我同意东晨的观点。部门职能应该重新好好定位。 就说我老婆,明明是法官,可是现在天天调解离婚,本来民政部门分管的业务,莫名其妙成了法院的工作。 有意思的是法院专门有个离婚调解室,还搞什么婚前培训、新婚辅导,简直五花八门。 我老婆和她同事们都迷茫了,辛苦考的法官证,结果成婚恋调解员了,这不搞笑吗? 我看这样下去,我们刑侦队也别破案了,都改嫌疑犯心理辅导员算了。” 周少杰郁闷地说。 “那怎么辅导?喂?你是不是想杀人?想杀谁列个表,我替你先跟他们打个招呼?” 刘啸拍大腿乐。 “啧,别笑!应该是这样:兄弟,你想死?死前还想拉个垫背的?那不行,你得写个保证书,不写就拘留你。” 夏雨辉也乐了。 “你们严肃点儿,这可不是小事。” 林宇尘这段时间累得最惨,思考挺全面,“心理健康问题看似无足轻重,实际上社会所有的问题都始于民众的心理健康状况。 换句话说,心理健康程度实际上是家庭和学校教育导向、自我完善和管理程度、社会环境优劣等等因素作用下的终极体现。” 楚城点点头,“宇尘说得对。如果相关政策不能从根本上重视国民的心理健康问题,价值导向发生偏离,家庭亲情教育缺失、学校教育功利化、社会各行业重利轻义等情况得不到改善,甚至进一步恶化,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在物欲横流的竞争中急功近利、迷失自我。 可惜财不入急门,急功近利者最终大都一事无成。 只有那些静心守恒,在某个领域长年深耕的人,才会获得物质和精神的双重回报。 但是现在,各行业激烈的竞争和内卷令人心浮气躁,急功近利的人越来越多。 这样的人反而更容易遇到挫折,再加上生老病死各种天灾人祸,他们很容易心理失衡,产生自杀甚至杀人的念头。 这些结果不该由咱们刑侦队承担,应该从幼儿教育开始入手,要不然治标不治本!” 当时,江舟听了楚城这段话,不由对他刮目相看。 “你们哪儿那么多牢骚?” 齐兴邦主抓刑侦队日常事务管理,包括政治思想工作,发现大家情绪不对,赶紧善后,“‘渡仙桥’连环杀人案不是个例吗?我们是发起旧案重审的单位,要有攻坚克难的精神!” 确实是攻坚克难。 此时,江舟看着群聊窗口里,这些执迷不悟的群成员又在不切实际地幻想,庆贺黑无常刘朝晖不治身亡,周身寒彻的同时,深感任重道远。 “这时候他们都在兴头上,劝也没用,以静制动。” 楚城怕江舟忍不住在群里泼凉水,把她的手从键盘上拿开。 “大夏天的,手怎么这么凉?” 他的目光从屏幕上挪过来,双手捂住她的手搓了两下,随手把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拿过来披在她身上。 外套上残留着他特有的气息,瞬间为她筑起一道屏障,隔绝人世寒凉。 “别上火,这些人中毒不浅,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我们慢慢来。” 他目光坚定,话语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嗯。” 除了感激之外一种异样的情愫油然而生。 她突然感觉到,她和楚城之间的默契与理解能跨越所有的言语障碍,达到了一个无需多言便能心意相通的境界。 知音难觅啊。 这份师徒情真是弥足珍贵。 江舟正感慨,群聊头像闪动,“悬崖边的舞者”又发了一个视频。 “刘朝晖的自杀视频?” 楚城点开一看,顿时惊疑出声。 第55章 引蛇出洞 此前,长沙警方曾经通过内网,把铁道旁监控拍摄到的视频资料传过来两份,都是居高临下的视角。 聊天群里这段视频拍摄的角度更像是刘朝晖自拍。 幽暗的光线下,镜头先给刘朝晖的脸部进行了一个特写,然后顺势往下,停在了他的腹部。 然后的镜头虽然颤得厉害,但全都停留在腹胸位置。 刘朝晖当时正在给江舟打电话! 他开着语音通话功能的同时开着拍摄功能,对话在视频里清晰可闻! 这就像江舟见证了刘朝晖自杀的过程,但是没有加以阻止一样。 实际上,当时江舟只能听到刘朝晖这边的声音,看不到他挥刀自剖。 刘朝晖里面穿着件白色背心,外面套着黑色的羽绒服。 他打电话的间歇,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了腰下的。 然后他从羽绒服外衣袋里拿出刀来,在手里把玩了一下。 远处监护他的铁道工作者见状向他飞奔,现场一片嘈杂。 “群主,谢谢你。我早就说了,无愧天地,视死如归,说的就是我。我,说到做到!” 刘朝晖咬牙切齿地说出后面四个字后,猛地捅了自己一刀。 视频里顿时鲜血喷涌! 这样的局部特写触目惊心。 刀口随着刘朝晖用力横拉的动作,像缓慢打开的口袋…… 刘朝晖如释重负又极其痛苦的声音在弥漫的血色中传来,“群主,我是一事无成、百无一用,可是我是个有坚定信念的人。我完成了自我救赎,有足够的资格飞升仙班!” “你对自己做了什么?你……” 江舟急呼。 “别担心我,我……很好。我们交换了手机号码,从此以后,我人生的下半场就交给你替我混了,群主,我们……九天仙宫见。” “刘朝晖,你别挂电话,你……” 江舟的声音被一阵刺耳的笛响打断,视频定格。 两段视频很快被“悬崖边的舞者”撤回去了,可是不良影响立竿见影。 群成员看完这段视频,安静了两秒钟后群头攒动。 “哇塞,真刺激,惊得我一身冷汗!” “黑哥勇猛!这是让群主亲自见证他飞仙的决心啊,佩服、佩服!” “帅爆了,炸裂!” “你们听到群主大大的声音了吗?女神啊,她和黑哥交换了手机号码啊,哇,好羡慕黑哥!” “传说邪灵藏在腹部,黑哥这一刀下去,足以斩杀邪灵、伐骨洗髓,而后他就能脱胎换骨成为仙尊了!” “难怪他有底气和群主大大约见九天仙宫!” “让群主大大见证壮举,有胆识、有魄力……” 疯话连篇,无法理喻! 别说江舟,就是楚城也震惊和愤怒到了极点。 这个视频应该是刘朝晖昏迷前传给“孟婆”和“悬崖边的舞者”的。 如果之前,楚城没有帮江舟排除嫌疑,这份视频资料可以让江舟万劫不复! 原来,“孟婆”准备了更凶狠的招数栽赃嫁祸给她,可惜后来没用上…… 宋文典东窗事发震慑了“孟婆”,让他没敢把这段视频泄露出来。 既然如此,隔了这么久,“悬崖边的舞者”为什么会在聊天群里转发这段视频? “‘孟婆’心有不甘,担心这个群人心涣散,没有人再崇拜他、信任他,把‘悬崖边的舞者’当枪使,转发这种视频是为了巩固地位,威慑群成员以达到继续精神控制的目的。” 楚城攒紧了拳头,“可恨!他让你当替罪羊,让群成员都听到了你的声音!” “他不但想威慑群成员,更想从精神上刺激打压我,就像当初恐吓折磨安安那样!” 江舟恨声说完,想打开“孟婆”的聊天窗口。 “你要做什么?不要轻举妄动!” 楚城再次握住她的手,“‘孟婆’现在应该在线,只是潜水了,你现在也是隐身状态,如果跟他说话,他立刻会下线,杜宇尘和程浩他们恐怕就追踪不到了!” “不,他不会下线,他会跟我说话。” “这么肯定?为什么?” “戏耍猎物的心态会让他狂妄自大。”江舟恨意翻涌,“打交道的次数多了就会知己知彼。何况‘孟婆’心狠手辣,想杀我、折磨我,我一直躲着倒像是怕他,助长他的嚣张气焰,他今晚是在试探我!” 楚城松了手,“你的直觉一向很准,我不拦你,但是你想好再说。” “他现在用的应该是萧馥的手机,他可能同时登录了‘孟婆’和‘呵腰’两个号码,都是潜水(隐身)状态。” 江舟说着,直接点击“呵腰”的头像,打开私聊窗口。 “萧馥的手机在‘孟婆’手里?你是怎么知道的?” “‘孟婆’喜欢用死者名下的手机,此前他想得到刘朝晖的号码没有成功,会千方百计再找新的目标。” 江舟冷静地说,“女人出门在外都习惯拿包,萧馥的包应该是被‘孟婆’拿走了,否则不会两手空空。” 没错,萧馥的尸体周围,没有她的私人物品。 周少杰后来带人把整片竹林都砍了,只找到凶器和那个空药瓶子。 “孟婆”当时就在现场。 虽然,暂时没有确切证据证实这一点,但已经算是共识。 ‘孟婆’准备充分,应该戴了头套、手套和脚套,所以他掩埋尸体也没有留下脚印和其他痕迹。 再加上案发后第二天傍晚开始下雨,雨虽然不大,但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凌晨两点左右,现场破坏严重。 这也使凶器上的血渍和毒药得到冲洗,检测时,只有刀柄根部遗留少许…… 这些情况对“孟婆”十分有利,也是他还敢在“渡仙群”里兴风作浪的原因。 如果江舟判断准确,“孟婆”用萧馥的手机登录“呵腰”的号码,就能证明“孟婆”当晚就在现场。 即使凶器上只有萧馥的指纹,“孟婆”依然有杀人嫌疑。 而且,只要“孟婆”敢上线,楚城就可以定位! “死变态,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江舟直接问。 “呵腰”的头像灰着,毫无反应。 “不敢说话?你这只阴沟里的蟑螂,也只能在暗地里使坏!” 江舟激他,“你拿走了萧馥的手机,却不敢上线说话,胆小鬼!” “呵腰”仍然无动于衷,好像永远不会有回应。 楚城坐在一旁,看着群聊天窗口的同时,安静地关注着江舟这边的情况。 林宇尘来电话,“什么情况?江主任在用‘孟婆’的号跟‘呵腰’说话?跟鲁队请示过吗?” “我同意了,先斩后奏。刚才的两段视频都保存了吗?” 楚城站起身接电话。 “保存了,‘悬崖边的舞者’IP定位是在他家里,明天会通知长沙那边警方上门询问。” 林宇尘顿了顿,“江主任忘了萧馥已经死了吗?她跟鬼说话?” “她判断‘孟婆’在用萧馥的手机。” “噢,怪不得……”林宇尘说完嘿嘿了两声,“江主任和你的IP又重合了,你怎么天天深更半夜跑她家?” “我不是深更半夜跑她家,我是天天住她家,你有意见?” “没有。你真敬业,是个好徒弟。失敬,失敬。” “嗯,专心工作。” 楚城一本正经。 “好咧。你也继续,有本事把人重合了。” 林宇尘打趣。 不是不行。 楚城勾起嘴角,回到座位上,看着江舟有点儿心猿意马。 江舟专注地盯着和“呵腰”私聊窗口,没理会他。 正当她以为自己判断失误时,“呵腰”发来一句话:“因为,你、可、恨!” “我靠!实证啊!江主任这招厉害!保存证据成功!” 林宇尘喜出望外。 林宇尘话音刚落,“呵腰”就把这行字给撤了,但已经晚了。 “继续拖住他,争取多说几句话!” 楚城顾不得再理会林宇尘,对江舟说完,立刻十指翻飞切换页面输入指令进行定位。 “我可恨在哪儿?” 江舟配合默契,在私聊窗口里发了一个冷笑的表情问。 “你从头到脚,里里外外都可恨!” “呵腰”发来一枚炸弹,“你害死了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孟婆”在冒充“呵腰”(萧馥),说完立刻又把对话删除了。 可是,林宇尘同步保存证据,他撤回消息也没用! “萧馥做鬼也不会放过的人是你吧?不止萧馥,姜雪菲、谢先锋、刘朝晖、孙冰,他们在天之灵,都会诅咒你!” 江舟毫不留情。 “不,他们认准的‘孟婆’是杜安安,是你江舟的好女儿,不是我!哈哈哈……” “你自欺欺人有意思吗?其实你既不能自欺,也欺骗不了别人!” “江舟!你女儿真的很漂亮,眉眼都像你,可惜死的时候变得真丑!” “呵腰”气急败坏,发来这么一句恶毒到极点的话。 江舟恨意滔天,刚要破口大骂,楚城冲她使了个眼色。 她看向楚城屏幕上的地图定位软件。 红色光标表明定位成功! 高铁站! 第56章 并肩作战 满腔的愤怒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在胸膛内翻涌沸腾,却在刹那间变成难以言喻的惊喜和期待。 “孟婆”此时就在高铁站,哪怕这次抓不到他,只要能确定他的身份,他就无处可逃! 江舟看向楚城刚要说话,却看到他皱眉盯着手机,立刻噤声。 楚城的手机还处于通话状态,林宇尘并没有挂断。 可是,楚城刚才没有借助任何高精尖设备,都能定位成功,林宇尘却迟迟没有反应。 这不正常。 林宇尘所在的信息技术科室配有全方位、立体化的高科技监控及追踪设备,与高精度无人机巡检和智能化视频分析系统相关联,能在短时间内融合来自各个渠道的海量信息,能提供专业的数据恢复、密码破解和迅速、精准地进行定位。 林宇尘不知道他楚城是黑客高手,也不知道他已经成功定位“孟婆”。 如果林宇尘知情不报,那就说明林宇尘很可能和宋文典一样,已经被“孟婆”收买了! 更糟糕的是,如果林宇尘暗中向“孟婆”告密,那“孟婆”又会逃之夭夭。 毕竟,现在出警赶去高铁站,中间要耗费近一个小时。 别说近一个小时,就是十分钟,“孟婆”也可能从容逃脱。 江舟察言观色,略一思索,就知道楚城顾虑什么,不由暗暗心惊。 信息技术科室在刑侦队里的地位举足轻重。 毫不夸张地说,信息技术科是现代刑侦体系的大脑和神经系统。 它不仅能提高整个团队的侦查效率和精确度,还能无限拓展警力所及范畴,能在网络数字世界中有效履职。 所以鲁春秋当初在用人方面相当慎重。 此前,程浩、林宇尘、宋文典是精英中的骨干,是通过层层考核筛选出来的优秀专业人才。 宋文典经不起“孟婆”的威逼利诱知法犯法,已经是整个刑侦队的惨痛和耻辱。 如果林宇尘再雪上加霜,刑侦队面临全体停职整改的局面。 还有,程浩去休息了吗?只让林宇尘值班了? 要不然,为什么程浩也没反应? 总不会,信息技术科全军覆没! “继续。” 楚城指了指江舟的电脑,用唇语示意。 江舟的心湖被焦灼的烈焰焚烧,却强自按压下这份翻腾的情绪,坐回去继续与“孟婆”(呵腰)聊天。 楚城飞快地给鲁春秋发了条信息。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我气了个半死? 哈哈!让你生气和绝望是我最大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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