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轨（出轨合集）_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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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瑶，江舟很无语。这才刚提了个头儿，一向牛气冲天的路瑶就这德行了，要是明天被传唤，不得叫紧急救护车时刻准备着？等了半天也不见路瑶有醒转的迹象，没办法，江舟走到她身边，掐她人中。路瑶吃痛醒了过来，傻愣了半天恢复正常，瞪着江舟眨巴了两下眼，就要开始哭。 “打住！别给我嚎。” 江舟最怕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再哭半天，那她这一上午算是白瞎了。路瑶感情都酝酿到位了，被江舟一吆喝，满眶的眼泪又给吓回去了。 “你和邱杰感情没那么好，别给我表演夫妻情深。邱杰在外面有人，但不是我，是个护士，叫秦素，涉案人员，已经被抓起来了。” 江舟看着路瑶六神无主的模样，到底于心不忍，语气柔和了许多。 “我知道……但是他不止一个，我以为你也是其中之一。” 路瑶垂下眼帘，憋屈又混乱地搅着手指。“虽然他在外面乱搞，但好歹还顾家，现在他死了，我以后怎么过啊……” “你身边潜藏着一个连环杀人犯好，还是你独立自主安全无忧好？” 江舟有点儿烦恼，她来可不是为了给路瑶做心理辅导的。 “我昨天晚上请客结账的时候，发现那张银行卡被冻结了……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路瑶吸溜了一下鼻涕，泪汪汪地看向江舟，“我不是故意泄露杜安安的学籍信息的，我没想到邱杰会做那样的事，安安的死不是我造成的，你别怪到我身上……” 这事说起来路瑶是有责任的。保护学生学籍信息是班主任的职责之一，路瑶疏忽大意，私自把学籍档案带回家，才会让邱杰有机可乘。但路瑶是无心之失，再说谁会想到自己的丈夫居心叵测。 “让我心里一点儿疙瘩没有不可能，但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提了。” 江舟说，“我问你，昨天晚上你因为误会我，找她们七个聚餐，事先你跟她们中的谁合计过怎么算计我？” 路瑶低眉垂眼，“我窝了两天气，实在受不了，正好昨天职称评聘结果公示了，我晋了副高职称，周雅楠嚷嚷着让我请客，我就寻思凑这个机会把你也叫出来……” 周雅楠是初中教师，和路瑶都在教育系统。评聘职称竞争很激烈，可谓万众瞩目。路瑶顺风顺水晋升副高，周雅楠眼红之下有这样的要求不足为怪。 “然后呢？” “然后我合计了一下请谁，挨个打电话通知。她们听说我请客，都挺开心的，就张琳……” 路瑶吞吞吐吐，抬眼怯怯地看了江舟一眼。 “张琳问叫不叫你，我说当然要叫上，然后她问你最近有没有跟我说什么特别的案子，我说没有怎么了，她说没什么，然后又跟我确定了一遍肯定会叫你是不是，我说是。” 路瑶说，“然后张琳说，她早就想找你算账了，正好凑这个机会，给你好看。” “你就同意了，还很高兴是不是？” 江舟想到昨夜的种种险境，气不打一处来。 “嗯。我寻思有张琳替我出气，挺好的……” 路瑶说着又抹起了眼泪，“我不知道错怪你了，我也不知道邱杰写那样的日记原来是惦记着杀你……” “你别哭了，我还没哭呢。” 江舟看着就烦，“张琳说要给我好看，你以为她只是讽刺挖苦我几句？” “嗯。我当时寻思让她使劲儿骂你给我出出气。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你昨天晚上不是大人大量不计较吗，何况你找了那么个帅小伙……本来我们寻思让你不痛快，结果你让我们不痛快……” 路瑶一边抽泣一边说。 “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们回去的路上差点儿出车祸。你知道肇事司机是谁？” 江舟盯着路瑶的眼睛，她现在不确定路瑶是不是在跟她演戏。按照她和楚城的分析，是杀害贺筝的幕后黑手利用路瑶或者张琳夫妇，想置她们于死地。但是现在听路瑶说她事先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出于嫉妒借着聚餐的名义骂人出气，并没有设计连环杀。张琳的嫌疑更大些。但是张琳是个网红，靠着手机软件强大的美颜和假唱功能，成天装少女卖唱带货。张琳的丈夫丛凌风出狱没半年，没找着正经工作，帮张琳打下手。这样一对夫妻哪有能力找来十四个打手，还能弄来一辆工程车？ “……是谁？” 路瑶傻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不是我，我不会开工程车！” 看路瑶的样子，她确实什么也不知道。既然这样，没必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反正路瑶也是一问三不知。 “你好好照顾自己和邱凯，以后有钱省着点儿花，邱杰户头下的银行卡都冻结了。” 江舟起身要走，却被路瑶一把拉住。 “邱杰户头下的银行卡里一共有多少钱？” 路瑶急吼吼地问。 “很多，好几千万，具体数目我也不清楚。” 江舟真服了，都这时候了，路瑶还有心情关心这个。 “这个浑蛋，有那么多钱不早点儿给我些，现在好了，都冻结了……” 路瑶痛心疾首，“你说他为什么不多给我和邱凯留一些？成天给我哭穷，他留着钱买棺材吗？” 江舟没办法回答她这个问题，走到门口，她转头看了一眼。逆光之下，路瑶像一下子老了十岁，佝偻着身子俯在实验桌上，不哭也不闹，像在细数桌面上的灰尘。 “路瑶，你跟邱杰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觉得他哪里不对劲儿，没有怀疑过他？” 其实看到这般冷静的路瑶，江舟心里已经有答案了。路瑶好歹是个受过高等教育，又有体面工作的女人，智商和情商都不低，她不可能一点儿都没有感知。 “哼，我知道他有事瞒着我，知道他外面有人，还知道他杀过人……” 路瑶伸出手指，在平整的桌面上用力地划，薄薄的灰尘上留下清晰的痕迹。她在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X”，像对过往岁月所有经历的否定。江舟安静地站在门口，等她把话说完。 “邱杰是知名外科医生，天生就是拿手术刀的人，你让他不沾血，怎么可能？他杀人才正常，不杀人反而不正常…… 他做手术的时候，有些病人下不了手术台，说是麻醉过敏，或者心脑血管栓堵，但是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路瑶没有转头看江舟，像在自言自语，“他有一次梦游，深更半夜对着邱凯的头和脖子做着各种切割动作，他说要给邱凯做换脑手术，把他变成天才…… 我一直等着他做这台手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没有做……” 江舟不想再听下去了，转身走了出去。和邱杰在一起生活久了，路瑶饱受精神折磨，对外却坚持不懈地炫耀夫妻情深，人格早就有些分裂了。可怕的是，她还在教书育人…… 江舟下了楼，就给楚城打电话，“应该是张琳夫妇搞的鬼，把情况报告给鲁队，马上传唤他们。” “不用传唤了，他们死了。” “什么？死了？怎么死的？” 第147章世事难料今天上午，鲁春秋本来计划开贺筝案件分析会，临时楚城把昨天晚上的情况汇报后，鲁春秋当机立断取消分析会，让林宇尘核查张琳夫妇的手机号码进行传唤调查。结果，两人的手机都是关机状态。无奈，鲁春秋让周少杰和刘啸带人上门找。门锁着。怀疑人藏在家里故意不给开门，周少杰麻利地把防盗门给撬开了。家里空无一人。 “畏罪潜逃？他们逃得了吗？” 鲁春秋立刻下令，利用天眼系统追踪，展开天罗地网式的排查。昨天晚上可没下雨，每条路口的监控一清二楚。监控显示，张琳夫妇昨天傍晚五点后离开家，兵分两路，张琳驾车去了幸福门，丛凌风去了市郊一处在建楼盘工地。张琳停好车进入幸福门的时间是七点三十五分，离开幸福门的时间是晚上十点二十分。张琳离开幸福门后，驾车行驶到海滨路段，过桥的时候不知怎么搞的，车辆像喝醉了似的左扭右拐，吓得路过的车辆不断鸣笛。随后，张琳的车辆像离弦的火箭一样，直冲向桥边护栏，撞毁护栏后车身翻滚着跌进了桥下幽深的海水里。丛凌风掩耳盗铃般把那辆工程车的车牌号卸下后，开着车等在路边近两个小时。看到江舟和楚城的车辆，他开着那辆工程车横冲直撞过来，故意肇事意图明显。后来丛凌风被楚城甩掉后开车回工地，然后就一直没见人出来。人没出来就是一直还在工地上。结果还没等鲁春秋出警去工地寻找丛凌风的下落，110那边就接到报案，说在那个工地旁边的河湾里发现了一具男尸。经核对，死者正是丛凌风。很明显，张琳和丛凌风两口子不知被什么人利用完了卸磨杀驴了。这边得联系潜水大队出警打捞张琳，那边得带队去河湾处理丛凌风，整个刑侦队忙得团团转。江舟接到楚城发来的位置，火速赶往案发现场。四十分钟后，江舟来到位于市郊新开发的环宇华府楼盘工地。这个楼盘所处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背山面水，开发商明显看过风水，想打造高级别的居民区大捞一笔。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楼盘兴建不到一年，先后出了好几起凶案。此前的两起是工程事故。一起是工人架设网线时发生不幸触电。另一起脚手架几何形状不合理加上材料强度不足造成坍塌，导致五人高空坠落，三人不同程度骨折，两人当场死亡。加上这次丛凌风案件，这块风水宝地彻底不香了。江舟到达案发现场时，看到黑压压一群业主，正群情激愤围着两个开发商，要求退还预定房款。负责现场保护的民警努力阻止激动的群众跨入警戒带。楚城在警戒带外等她，手里拎着勘查箱。两人换好防护服，走进警戒带。前些日子接连几场秋雨造成上游河水暴涨，因为没有开堤放水，这段河湾的水流虽然比往常大些，但深度仅能漫过正常身高成年人的膝盖部位。发现尸体的是一个姓刘的业主。 “我急着住房子，可是这个楼盘盖得太慢了，我还害怕我的房款被开发商卷跑了，毕竟这年头烂尾工程到处都是……” 刘业主先是诉了一顿苦，绕了半天才绕到正题上。 “我今天早上照常来监督工程进度，结果就发现水面有东西一上一下，一下一上。我开始以为是上游下来的大鱼，就跑到河边想把它捞上来，结果看着不像鱼，像布。我再凑近一看，看见一个人头……” 说到这里，刘业主打了个寒战，“我吓坏了，拨110摁了三遍号才摁对……” “这里是个死水湾，上游河堤不放水，这边的水不流动，所以丛凌风的尸体没有被冲走。” 鲁春秋指了指已经被打捞上岸的丛凌风，对江舟和楚城说，“这个家伙昨晚开车想撞死你们，你们没事儿，他横这儿了。过去看看吧。” 丛凌风仰面躺在河岸上，皱纹密布的脸和花白的头发看着不像四十来岁的人，像五十左右。他大睁着眼睛和嘴巴，满脸戾气与不甘，身上穿着的正是昨晚驾车时穿的蓝色夹克，下面穿着的牛仔裤被划破了几道口子，露出里面大腿被割裂的伤口。尸僵已经形成，尸体硬梆梆地摆着“大”字的造型。一般来说，尸僵是在死后两小时就可以出现，由大关节到小关节逐步形成，死亡十个小时左右硬度最高，死后二十四小时开始缓解。根据尸僵情况，结果其他迹象，丛凌风的死亡时间是在昨天晚上十二点左右。这个时间符合丛凌风的行踪轨迹。交通监控视频中，丛凌风开着工程车回到工地是十一点十四分。他将车牌安装回原位后应该在十一点半左右。随后的半小时内，他被藏在暗处的人袭击了。 “工地监控昨晚坏了，人为损坏，线被人剪断了。” 程浩说，“具体是什么人什么时间剪断的，回头需要恢复监控数据进行核查。” 丛凌风的口鼻腔里很干净，没有气泡；双手呈抓握姿势，但指甲里没有泥沙。说明是他是在丧失意识后被人抛尸入水，手部是死后尸僵形成的收缩状态。因为是半死不活时被抛进了河水里，尸体没有形成明显尸斑。其脖子处有环形状勒痕。翻开其眼睑，有明显瘀血，手指甲呈青紫色。手腕部皮下出血，表皮没有擦挫伤，明显死前被人紧握手腕钳制压迫所致。两条大腿的根部都被割伤了两三条血口子，大腿动脉被豁开了。丛凌风身上没有其他致命伤，死因是窒息加失血过多。 “丛凌风死前被人控制双手，掐脖子，窒息后然后割断大腿动脉，然后被丢进了水里。” 江舟和楚城初步检查完毕，江舟简短地把相关情况向鲁春秋汇报。鲁春秋点了点头，“周少杰，你们几个留在这里善后，把尸体搬回去进一步尸检，把开发商带回去配合调查。” “不能把他们带走！先让他们把房款还给我们！” 刘啸和另一个兄弟刚出示完证件，想请两位开发商走一趟，业主们就激动起来。 “公安同志，你们得替我们讨回公道，这片楼盘犯凶，不能住呀，我们被骗了，你得让他们把首付还给我们啊……” 业主们拉着刘啸他们不停地诉苦。 “别吵吵，都老实一点儿！再拉拉扯扯，就以妨碍公务罪把你们几个全请回去！” 鲁春秋一声怒吼，地动山摇。业主们都憋屈地闭上了嘴。两个开发商如获大赦，麻溜地跟着刘啸他们走了，两人的脸上都有猫抓般的血痕…… “唉，干什么容易啊？” 鲁春秋冲楚城和江舟叹了口气，“走吧，跟我去海滨路看看那个女的有没有被捞上来。” 从那么高的桥上冲进海里，昨夜接到报案后就出警了，但是打捞未果。现在仍在打捞，间隔这么长时间，张琳生还的可能性为零…… 第148章毁灭罪证上次去海边出警还是大夏天，谢先锋和女友霍佳宁惨不忍睹的尸体还历历在目，没想到时隔几个月，她们再次来到海边。不管怎样，看到鲜活的生命戛然而止，还是让人心里不舒服。转眼已是深秋时节，沁凉的海风撩起重重海浪，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前赴后继地冲刷着沙滩，似要吞噬站在岸边的众人。一辆严重变形的黑色别克静静躺在沙滩上，正是监控视频中张琳开的车。潜水队员还在海上忙碌，试图打捞张琳的尸体。 “我们搜寻了这片水域的每一个地方，除了这辆破车，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再搜寻最后一遍，如果还是找不到，我们就收队了。” 江舟和楚城站在鲁春秋身旁，听潜水大队副队长杨星汇报搜寻情况。鲁春秋皱眉点点头，抬眼看向斜对面的大桥。桥上仍是车来车往，被撞坏的桥栏已经做了紧急安防处理，竖着警示牌。 “车子从桥上那个位置冲进海里，车子自由落体后坠入海中，受海水浮力影响，漂移在距离桥面一百米左右的位置，但是车里没有人，左右车窗都是打开状态。” 杨星指了指那辆别克，“你们自己看吧。这个季节还开着车窗兜风，这个女人也不嫌冷。” 杨星说完，就去那边指挥打捞工作了。 “这片海域很少有漩涡和暗流，难道张琳的尸体不巧遇到了，被卷走了？真他妈邪门。” 鲁春秋摇了摇头，走向那辆破车。江舟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