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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面与她别离,哪怕只是暂时,哪怕情非得已。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从这一刻开始,你对贺翔和‘孟婆’犯罪团伙展开的所有调查工作,都得到组织的同意和认可,你可以放心大胆去做。但是无论成败,你都必须保证个人安全。” “是!” 第78章 夫唱妇随 江舟一觉醒来,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 头昏目眩,浑身散了架儿似的。 猛地想到什么,她神智一清,瞪大眼睛看向身侧。 楚城人呢? 这小子昨天晚上跟架战斗机一样不知疲倦,把她折腾到神智不清才消停,他不嫌累? 看看时间,上午十点二十分。 江舟起身穿好衣服,出门四下看看,楚城不在家。 这家伙,狂轰滥炸完了,招呼不打一个就跑没影儿了…… 江舟突然想,他会不会闯完祸吓跑了,再也不敢回来了? 不会,楚城不是随便的人,更不是胆小怕事或者不负责任的人。 他昨晚情浓的时候,附在她耳边说的情话言犹在耳。 “谁说快四十的女人就不能追求爱情和幸福?何况不需要你追求,接受就好。” “我爱你不只因为你救过我,还因为你是你。” “我等了你十五年,我的女朋友一直就是你。” “如果没有你,我的尸体可能被埋在那片山里,被野狗抛出来撕碎,或者悄无声息地腐烂……” 她干法医这么多年,真情假意还是分得清的。 既然这样,她照单全收就好,没必要矫情纠结。 只是,为什么他不声不响,把东西都搬走了? 江舟跑去安安的卧室,床铺收拾得干干净净,楚城的衣物都不见了。 再去卫生间,他的洗漱用品也都拿走了。 江舟站在空荡的客厅里环顾四周,所有关于楚城的痕迹消失无踪,好像他从来没在这里住过。 她怅然若失,十分困惑。 然后她看到了放在餐桌中间的那把手枪。 QSZ92式手枪,结构紧凑,操作简便,射击精度较高,可靠性强,具备较好的侵彻能力和停止作用,适合近距离作战环境。 手枪下面,压着一张字条,上面只有三个字“我爱你”。 楚城的字迹龙飞凤舞,但这三个字写得十分规整,一笔一划力透纸背,如同宣誓。 江舟拿起那张字条看了很久,笑得泪盈满眶。 所有的怅然和困惑一扫而空,心里满溢着爱与力量,还有坚定的信念。 “你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会注意安全,好好等你回来。” 江舟擦干眼泪,收好那把枪,找了个精致的相框,把那张字条镶进去放在枕边。 看看时间还早,她飞快地收拾了一下,赶去中心医院。 半路上,她买了鲜花和水果篮,拿去看望贺筝。 虽然她并不想去,但好歹是同事,而且贺筝受伤多少跟她有关。 来到病房,推开门,就见楚城坐在床边,握着贺筝的手正说话。 江舟头皮一麻,刚要退出,贺筝热情地招呼,“江主任?你来啦!” 江舟无奈,只好硬着头皮拿着鲜花和果篮进门,笑得自己都觉得假,“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呀!” “呵呵,怎么会呢,楚城刚来一会儿,但是他说这几天一直会在这里照顾我。” 贺筝带着几分炫耀。 “应该的,你都不嫌弃他不行,他再不知珍惜你就不对了。” 江舟一语双关。 “师父说得对,那天回来她没少批评我,让我好好对你,回头想办法治病,不能让你受委屈。” 楚城来了个妇唱夫随。 江舟感慨,这家伙昨天晚上火力十足,这会儿装起熊来一个顶俩。 贺筝眉开眼笑,“江主任,那天我说话不好听,你别往心里去。其实我知道你和楚城只是师徒关系,他喜欢的人一直是我。” “没事,知道你当时疼得厉害,有点儿怨气也正常。” 江舟把鲜花和果篮放在床头柜上,和颜悦色地说。 感觉楚城的目光一直围着自己打转,江舟转过头坦然迎视他,“你好好照顾贺筝,单位的事有我。” “好。” 楚城悬着心落到了实处。 他真怕江舟生气呀,心里揣兔子一样咚咚跳。 还好,江舟没让他失望,这气度,这机智,不愧是他老婆。 楚城心里暗自美了一丢丢。 “江主任,我出院就要和楚城订婚,你是楚城的师父,你帮我们挑个好日子吧。” 贺筝笑里藏刀。 “好。我回头好好看看日历,帮你们选个黄道吉日。”江舟从容应对,“还需要做什么,你们只管说。” “其他的不用了,我爸爸手下有的是跑腿的,他们会给我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贺筝大言不惭,“不说别的,五星酒店董事长亲自上门,我爸只需要提供宾客名单,其他什么事儿都不用操心。” “那好。那你好好养着,争取早点儿出院,楚城,你忙吧,我先回去。” 江舟再淡定,看到贺筝紧紧握着楚城的手,还是如坐针毡。 “好的师父,我送送你。” 楚城抽回手,刚要起身,被贺筝一把拉住。 “不用送,你们聊。” 江舟刚要走,贺翔夫妇推门而入。 贺筝长得随她妈。 看得出,她妈年轻时也是个美人,半老徐娘,风韵余存,只是面相不善,透着一股刻薄。 “爸,妈,你们来啦!”贺筝语气娇嗔,“楚城来陪我,你们不许惹他生气!” “哼,臭小子,还知道来陪床,我还以为你狗胆壮实,敢一直不露面呢。” 贺翔神气活现地说完,看向江舟,“江法医,你也来看筝筝啊。” “是啊。前几天怕人多太吵,就今天来了。” 江舟应答得体。 “你那一刀挺狠啊,要不是我闺女命大,恐怕就被你捅死了。” 贺翔冷哼一声,“说什么飞镖上有毒,就你们带回来的飞镖上那点儿毒要不了人命,筝筝那刀挨得太冤了。” 贺筝的妈妈一听是江舟动的刀,立刻老脸一横目露凶光,上前一步恶狠狠地说:“原来是你捅我闺女,你怎么那么黑心眼子?我捅你一刀试试?” 病房里的气氛急转直下,腾腾杀气暗流涌动。 江舟正要解释,楚城笑说:“爸,妈,你们别怪江主任,是我担心筝筝有危险,让江主任采取紧急措施避免意外。不信你们问筝筝,我怕她疼,先把她打昏了。” 贺筝幽怨地看了楚城一眼,“你还说……害得我差点儿感染了。” “你吉人自有天助,不会感染的。再说不是还有我嘛,反正怎样都是我的人,你不用担心嫁不出去。” 楚城柔情似水,还顺手给贺筝整理了一下头发。 江舟瞬间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从来不知道她这个徒弟还有这么一手,比影帝都牛。 贺翔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江舟,见她神色坦然无懈可击,没有继续为难,“既然这样,这次的事就算了。不过,江法医,你在刑侦队干了近二十年了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该换换位置了。” 江舟处变不惊,“待的时间长有感情了,不想调动岗位,但我一定服从领导安排。” “你有这个态度就好。这样吧,你写个申请,我给你递交局党委会,争取给你安排个闲职怎么样?” 贺翔语气缓和了不少。 这是要釜底抽薪,不让她继续参与调查“孟婆”的案子? 那她女儿和那么多受害者白死了? 江舟正犹豫,贺翔脸色一沉,“江法医,我这也是为你好,法医工作又脏又累,本来就不适合女同志干,何况你现在单身,在家遇到危险都没人帮一把。我要是你,就该好好为自己的后半生打算一下。” 这话警告意味十足。 “好的贺局长,谢谢你百忙当中还记得关照我。” 江舟爽快地说,“我下午就回单位写申请。” “这就对了。你女儿刚走没多久,你节哀顺变、好好照顾自己,刑侦队的案子你一个法医没必要过多参与,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找我,怎么说咱们都是老同事嘛。” 贺翔居高临下,恩威并重。 贺筝的妈妈立刻警惕地看向江舟,生怕被抢走老公似的。 “好的。”江舟不卑不亢,“那你们忙着,我先走了。” “哼!”贺筝的妈妈冷哼一声,威风凛凛,“你再不要来了,我们不喜欢看到你!” “好的。” 江舟心里欢呼了一声,求之不得,当她喜欢来? 走出门,江舟长舒一口闷气,急步下楼去心血管内科。 邱杰之前在肝胆外科,后来调到心血管内科了,并升任主任医师。 如果这个家伙是个变态杀人狂,简直比定时炸弹还可怕。 她要去查查,她被“神雕大侠”当活靶子那天,邱杰是否在岗…… 第79章 作案动机 江舟从事法医工作多年,没少和中心医院各科室的主任打交道,临时找个熟人查一下邱杰的出勤记录不是难事。 难的是既要查,又不能让邱杰察觉,以免节外生枝。 江舟戴上大口罩,在迷宫似的医院里穿行,熟门熟路去外科楼。 怎样才能万无一失地查询? 江舟临时想了几个方案各有利弊,都不是太保险。 她决定先去肝胆外科医生办公室,看看谁今天值班再随机应变。 如果恰好邱杰在,她就佯装来看病。 没想到,肝胆外科候诊区人满为患,别说医生办公室和各个专家诊室,连走廊里都是病患或家属。 有人低头玩手机,企图暂时忘却心中的忧虑。 有人翻看医检报告单,被抢劫了似的直抽气…… 孩子哭闹、老人咳嗽、病患痛吟、家属安慰,闹哄哄跟捅了马蜂窝一样。 这样的环境让人觉得窒息和惶恐,似乎空气里满是细菌和病毒,还有悲苦消极的情绪因子。 江舟身处其中,突然就想,经年累月在这种嘈杂的环境里工作,邱杰会不会因为心理压抑而变态杀人? 高强度的工作量、生死决策、目睹痛苦与死亡、缺乏足够的休息,这些因素都容易让人焦虑和抑郁。 这种情况倒是和她的法医工作高度相似。 二十四小时待命,加班加点,没有节假日。 勘查现场蹲在尸体旁少说也得一两个小时,常常累得双腿麻木,熏得头晕眼花。 在体力精神超负荷的状态下,还要保持平和的心态和冷静的头脑判断死因、还原现场…… 江舟有段时间也差点儿抑郁,只是她没在人前表现出来。 她记得那段时间,她排解苦闷的办法就是跑步。 跑到大汗淋漓,累得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回到家倒头就睡。 第二天继续跟打了鸡血似的冲锋陷阵,积攒的负面情绪无处宣泄,晚上再跑。 跑步成了习惯,竟然慢慢治好了她的抑郁。 有一次,鲁春秋说:“江舟,其实我最服的就是你。 你看,其他刑侦队员要经常面对人性的黑暗,而法医所见没有光明,非残即死,这得需要多强悍的心理素质啊? 为什么我就从来没听你抱怨过一句? 我怎么觉得你天生就是为法医这个职业而生的,都不需要克服心理障碍?” 她又不是变形金刚,怎么会没有心理障碍? 只是,当受害者尸体横陈,以最软弱、最凄惨、最绝望的姿态“恳求”她“大显身手”,神圣的责任感会变成巨大的动力,再大的心理障碍也必须是浮云。 随着工龄的增长,工作状态的她四大皆空、六根清净,眼里心里只有查明真相,杜绝一切精神内耗,反倒身心轻松、游刃有余。 如果邱杰达不到这种状态,对自己的工作严重厌烦和抵触,回家还要面对智障的儿子邱凯和话不投机的妻子路瑶,可想而知,他有多苦闷。 苦闷而无力改变。 长此以往,邱杰恶劣的心理状态会持续恶化。 认知扭曲,仇视他人,消极偏执,心理防线崩溃,而后产生报复心理,试图重新找回掌控感和权力感……乃至走向极端。 江舟如醍醐灌顶。 此前,她一直想不通邱杰的杀人动机。 但是现在,身临其境站在邱杰工作的地方,她真切地触摸到邱杰魔变的灵魂。 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她完整地剖析他借助“孟婆”的身份伤天害理的内因,感受到他在虚拟的网络世界里自我神化,精神操控他人并肆意杀戮的心理需求! 她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孟婆”坐在按摩椅上抬起头时那双阴戾的眼睛…… “咱们找哪个专家看病?” 前面两个中年女人在智能挂号机面前犹豫不决。 江舟寻声望去,只见智能挂号机的屏幕上,一排三个、两排六个专家的大头像分列其上。 邱杰赫然在列! 穿着白大褂的邱杰目视前方,眼眶微陷,鼻高唇薄,面相肃杀。 这个表面上受人尊敬的专家主治医师,背后却是令人恐惧的变态杀手! 江舟死死盯着邱杰的双眼。 邱杰也像隔着屏幕与她对峙,紧抿的嘴角带着阴冷的笑意,似是嘲讽,似是不屑。 是他! 五眼三庭的比例完全吻合,还有这样“独特”的眼神…… 此前是怀疑,现在,江舟可以肯定,邱杰就是“孟婆”。 “选邱杰吧,他是主任医师,肯定比其他五个医术高。” 两个女病患犹豫了半天,都选了邱杰。 江舟愣怔地看着两人打了邱杰的专家诊室单据,拉着手满脸期待地走向四号专家诊室,只觉得有只看不见的手死死扼住她的咽喉,令她胸闷气短。 她身不由己地趔趄了一下,看着走进邱杰诊室的两个女人背影,她似乎看到惨死的萧馥! 萧馥到底为什么自杀,至今未解。 但是她死后,邱杰把她的尸体推进那个树坑草草掩埋,然后拿走了她的随身包,这已经毋庸置疑。 之前,大家开案情分析会时,一时想不明白,远在福建的萧馥为什么大老远跑来找邱杰,要当着他的面“自杀”。 林宇尘和赵东晨查过两人的聊天记录,两人并没有频繁联系,也没有网恋的情况。 “孟婆”(邱杰)寥寥数语,诱导“呵腰”(萧馥)要“超凡脱俗”,获得“永久解脱”。 萧馥的回复将信将疑,并不坚定。 这种不咸不淡的网友关系,萧馥怎么会不远千里跑来巴巴跑来送死? 萧馥的丈夫得知妻子死讯,根本不相信是真的。 当地警方配合调查过,他们夫妻虽然偶尔也会吵架,但感情尚可。 她的儿子上初三,聪明懂事,很少惹她生气。 家里经济也宽裕,没有房贷车贷,还有款额不小的储蓄。 这样的家庭可以算得上美满无忧,萧馥为什么不知珍惜,非要寻死? 江舟脑际风起云涌。 她突然想起福建警方反馈过来的材料里,有一本萧馥的病历。 萧馥是乙肝病毒携带者。 这种病例本身没什么必要大惊小怪。 中国是乙肝大国,大约有5%-10%的人群都是乙肝携带者。 有些乙肝携带者是健康携带者,肝功能完全正常,寿命和健康的人群是一样的。 只有部分会导致患者肝脏组织逐渐受损,发生肝炎、肝硬化或其他病变。 只要定期检查、合理养护,发现不适及时治疗,是可以减少和避免病痛。 可是,萧馥一直忧心忡忡,担心自己由携带者变为绝症患者。 萧馥的丈夫在配合讯问调查时,曾提及此事。 只是那时,江舟和楚城都还不知道“孟婆”的身份,没有注意这个细节。 现在看来,萧馥大老远跑来找邱杰,不是因为她知道邱杰是“孟婆”,而是冲着邱杰是业内知名专家,找他看病来的! 估计萧馥怎么也想不到,她慕名而来,满怀希望治好自己的“病”,却被邱杰引上了绝路! 第80章 笑里藏刀 至于邱杰为什么要杀害萧馥,只有邱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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