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明睿笑道:“诸位不要着急,局面也不是多糟糕,毕竟朝廷没有明令要求各位必须走边贸,不赚钱的买卖,总不能强按头来干吧?” 这话一说,在座的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皆没再说话。 贺明睿一手端茶,一手杯盖,眼睛往这些人身上一扫,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接着他呷了一口茶,换上一声叹息说:“当然,皇上圣旨一下,监军一出,边境走私是不能了,如今边关将领谁也不敢冒着杀头的罪放商队出关,诸位的损失,在下很是惋惜。” “贺大人严重了,这不是没办法嘛。”几人讪笑道。 贺明睿一笑,放下茶盏,看着他们说:“的确没办法,只能得先委屈各位。只是想想要说不满,怕是边军比你们更着急,毕竟他们的饷银如今还没着落呢。”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顿时异样了起来,彼此一看,都带着深思。 乔大当家沉吟道:“想想若是关税达到两成,那如今半成的商税是不是也得变了?诸位,这次妥协了,怕是商税更改也就不远了。” 听此,在场的人脸色齐齐一变。 如今的商税相比起农户的苛捐杂税简直不值一提,没人把这半成当一回事。 可若是一下子翻了四倍,那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贺明睿颔首:“乔大当家说的不错,诸位如今是各行业举足轻重的人物,总得担起责任,有些政令若不合时宜,就该让它废除,不是吗?” “可我等地位低下,如何跟朝廷抗衡?” 贺明睿顿时笑道:“前面不是说了吗,朝中大臣宗亲勋贵皆不愿意看到此事,只要各位团结起来坚持住,自有贵人相助,拨乱反正。” 贺明睿将这些当家送出门后,才扬起嘴角的讥笑:“从这些满是铜臭味的商人手里夺利,贺惜朝你也太天真了!” “少爷,马车已经备好了。”他的小厮禀告道。 “走,去礼亲王府。” 礼亲王府 萧奕问萧铭:“咱们这样能行吗?” 萧铭道:“你还有其他法子?” “可那些商人能信?大哥是太子,谁敢跟他对着干!” “边贸既然已经开始,就不会停,父皇岂会让大哥失了面子?” “那咱们忙乎些什么?” “让关税降一降总是能办到的吧?”萧铭轻嗤一声,“两成,闻所未闻。那群商人又不是傻子,从他们手里讨银子,哪儿有那么容易!” 萧奕想想也是,不过他总是担心:“我总觉得大哥早就料到我们会这么干了。” 萧铭笑道:“这种事讲究你情我愿,本就不合理,受人抵制也是无可厚非之事。况且,也不只是我们,这京城之中凡是牵扯其中的谁不是这么希望?” 萧奕叹道:“但愿如此吧,你说大哥太子当得好好的,干嘛非得闹这一出?我就想捞点银子,没别的念想,他都不肯,真是,太不顾兄弟情了吧?” 萧铭闻言抬眼看他,心说是真的还是装作的呢? “大概是大哥缺钱缺得紧,又舍不下身段收几个,看我们不高兴了吧。”萧铭随口说道。 萧奕嘿嘿一笑:“这个理由好。” 第267章 棉布棉衣 尤家家主是个瘦小的老头儿, 但是精神矍铄,气色挺好, 在尤自清带领下前来拜见贺惜朝。 “尤家也是准备参加边贸?”贺惜朝抬手免了他的礼,笑问。 “惭愧惭愧, 比不得其他家, 便来图个热闹, 最重要的是趁此机会来拜见一下大人。大人年少有为, 天资卓伟,自清能得大人赏识,实在是尤家的荣幸。”尤老太爷笑着拱拱手。 贺惜朝点头:“过奖,请坐。” 待落座之后, 夏荷上茶。 尤老太爷道:“老朽作坊里新出了棉布,表面较为光滑, 可做外裳之用, 若是添上刺绣,便比普通布料精美许多,而且还结实。只是若当做里料,富贵人家暂时是看不上的, 舒适度不够, 可在普通人家却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好料子了,请贺大人一观。” 尤自情手里捧着一个锦盒, 在尤老太爷的示意下放到了贺惜朝的面前,打开,取出里面一整匹的布料。 “先生请看, 这还只是白布,如今家中正在试着染色,过不了多久,便能有各色布料出产了。” 贺惜朝拉出一角,在手里捻着,虽说和后世那种舒滑细软不能比,但现在市面上除却锦缎丝帛,比这更精细的怕是也难找。 毕竟纯手工纺织,棉线不比蚕丝细腻,能有这种程度已经出人意料。 然而丝绸昂贵,不是富贵人家谁穿得起。 贺惜朝抚摸着棉布,心里满意。 “尤老辛苦,这和我设想的差不多,若是能保证这种质量,我想便可以售卖了,只是成本几何?” “贺大人实在客气,老朽不敢当。”尤老太爷谦逊地笑道,“说来成本,便是收棉、制布这两部分,如今的棉花由太子府提供,暂且不论,而纺织若是找准了方法,与其他布料区别不大,所以可谓低廉,大有赚头。” “这样的布,尤老觉得该如何定价?” “如今的丝绸最便宜的绡纱也得一两五钱一匹,棉布不比丝绸,可胜在新奇,质地最好的那一种老朽觉得可试着卖到一两银子左右,图个新鲜,上等的可以卖到五钱到八钱不等,一般料子就三钱左右应该合适,最次的给平头百姓,一钱也算是贵了,贺大人觉得呢?” 如今的白银,一两十钱,一钱则是一百到一百五十文铜板不等,普通的村民一年也花不了一两银子,用近乎一个月的花销买一匹布,穷苦的百姓怕是也不会舍得买的。 然而贺惜朝栽培棉花制作棉布,最主要的目的便是为了生财,已经投入不少,利润却依旧为零。 短时间内也顾不上那些底层老百姓了。 想到这里,他道:“也好,利润分成按照之前所约定,太子府会派人与尤家一同管理,暂时由你们代为经营,账目请按照我们的格式来做,自清知道如何记,以便将来查账。每隔三月汇总一次,可合适?” “听凭贺大人吩咐。” “另外,每一匹棉布上请印上一个英字,此字已有专门印刻,此乃英王府标记,也是英棉产业的品牌,见此便知道出自太子府,与你们尤家之物区分。等打出名声,拓宽销路,铺子和店面会另外寻找,届时太子府会派人接手,当然分成不变。”贺惜朝道。 棉花的利润可观,因为价格不高,成本低廉,是长期的买卖。 尤家其实非常想做这笔生意,不过看贺惜朝的意思,是要独立开来,将来怕是连制布的作坊也得另起炉灶。 “贺大人,老朽有一事不解?” “请说。” “棉布赚钱,无可厚非,可是太子府专人来打理,是不是太耗费精力?老朽并非抢夺生意,毕竟棉花制布并不算难,将来保不定有其他布坊效仿而起,那时候的利润就不会如开始那般可观了。” 尤老太爷做了一辈子的布匹生意,自然看得到同行竞争,利趋于薄的场面。 贺惜朝听此便笑了:“尤老,如今这市面上哪一门生意没有同行?大齐人口众多,需求量大,再说不是马上就要开边贸了吗,只要有路子还怕没销路?” 大齐太子的生意,应该没人敢恶性竞争吧? 再说难道除了棉布就没点别的,成衣,婴孩用品,绒布玩具,乱七八糟什么都有,这些他可不愿跟尤家分利。 尤老太爷连连点头:“贺大人说的极是。” 尤老太爷这是第一次见到贺惜朝,如孙子所言极为年轻,然而做生意的手段却是老辣,并不好糊弄。 这样的人,哪怕不为官,行商贾之事也定然成为富甲一方的豪绅。 他想了想,谦卑道:“贺大人,老朽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贺惜朝颔首:“请说。” “这本是太子殿下提供的棉花和赚钱的营生,尤家不过是仗着经验代为寻找制布的法子,能分得三成利,实在是殿下和大人的恩典,只是……”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小心地请求,“不知英棉可否代为售卖,尤家愿意每年交一笔费用得此经营之权。” 贺惜朝听着眉尾顿时挑起,心中感慨,这眼光才是毒辣呀,直接要求加盟了。 这次贺惜朝没有拒绝:“自是可以,不过如何行事等生意走上正轨再谈不迟。” 做了再说,这不是贺惜朝的作风,容易被人坑。只是他的事情实在太多,没有时间管这门生意,便只能暂时由尤家先做着。 好在如今这个时代,萧弘权势滔天,定人生死,尤家如何闹腾也能一掌拍下,不怕起幺蛾子,后者估计也不敢。 “对了,棉衣棉袄呢,听自清说已经有了成品。” 布匹毕竟是零售散卖,来钱不算快,最赚钱的从来都是做政府的物资采购。 大齐几十万大军,御寒物资本就是朝廷一项开支,即使一人一件棉衣,哪怕价格放得再低都是不得了的买卖。 贺惜朝问到这里,尤老太爷便起身笑道:“贺大人稍等。” 他说着抬手解开自己薄薄的外裳,露出里面的中衣,有一些鼓囊,站在贺惜朝面前道:“贺大人见笑了,老朽身上这件便是棉衣,里面即使充的少,春日里还是有些热。” 这个时节天气已经算暖和了,可对于老人家来说早晚还是有些凉,然而尤老太爷没穿披风,只是披了件外裳就过来,可见是真的保暖。 贺惜朝瞧了瞧,“做的还挺精细。” 尤老太爷说:“毕竟是自个儿穿,总是讲究了一些。贺大人,老朽还另外制了几件,献给殿下和大人,棉衣轻薄,又耐寒,实在是个好东西。” 贺惜朝也不退却,收下了:“多谢,其实赚不赚钱还是其次,若是将来百姓们能人手一件,冬日冻死之人便能少了很多。” “大人高义。” 太子府, 贺惜朝将几件棉衣和布匹给萧弘看,棉衣有厚有薄,鼓囊囊的,看着就特别暖和。 “所以,我们总算能够赚钱了是吗?”萧弘有些激动地一一摸过,就仿佛在摸白花花的银子,他心酸道,“还记得下江东之前,我大言不惭地送了父皇三成利,说要孝顺他老人家。结果两年过去了,银子的影子都没见着,我都不好意思提起这件事。” “估摸着皇上当个玩笑听了,补贴你的私房钱还更多。”贺惜朝道。 “可不是嘛,我是真的没脸拿,无奈府里开销大,不厚着脸皮过不下去。”萧弘摸完了布,又挑了一件大棉衣,脱下外裳,拭了拭。 “嘿,挺厚实的,比皮子还轻点儿,惜朝,真好。” 他本就高大,棉花弹起,撑开布料,整个人就更壮了一圈。 棉衣没经过染色就有点黄,为了追求保暖版型也不算好,萧弘要不是长相英俊,挺拔帅气,被这充满乡土气息的棉袄一衬,整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贺惜朝看着他还转个圈圈,差点就笑喷:“赶紧给我脱下来,丑死了。” “哪里丑?我那么威武霸气!”萧弘还凹凸了个造型,抬胳膊,踢腿,不亦乐乎,只把贺惜朝逗得笑岔了气,才将棉袄脱下来,“惜朝,真暖和呀,就这会儿功夫,我都出汗了。” 谁在天气温暖的时候裹个大棉袄上蹿下跳,不捂出汗才怪。 贺惜朝无语:“别闹了,你说这要是献给皇上,会如何?” 萧弘脱口而出道:“龙颜大悦。” 贺惜朝一扬眉:“那面圣去吧,别忘了多夸夸我。” 萧弘是雄赳赳气昂昂地带着背着包袱的小玄子跟小墩子,以及一队侍卫进宫去。 此时天乾帝正在跟谢阁老商议春税之事,如今谢阁老兼任户部尚书,这春收也归他所管。 内侍小心地进来禀告,天乾帝便道:“宣。” 萧弘踩着欢快的步伐走进清正殿,站直身体先给他爹行了礼:“儿臣见过父皇。”接着一转头笑道,“谢阁老也在呀。” 谢阁老立刻抬手给萧弘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萧弘看着天乾帝道,“儿臣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天乾帝端起茶:“无妨,你是太子,也该听一听。” 谢阁老道:“臣调看了历年户部春税记录,大齐安定,人口增长,可春税却几乎未动,若是摊丁入地,相比反而更少,令人担忧。” 天乾帝点头,看向萧弘:“弘儿,你觉得为何?” “农税多为土地税,可如今土地兼并日益严重,农民无地,自然就少了,历朝历代似乎皆是如此。”萧弘顺口而出,不过说完又纳闷了,“这个现象很久了,怎么忽然提起来?” 谢阁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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