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泪:“唉,如何能不急?天海之外,兵荒马乱,盗匪横行,她一个女儿家,若是碰上了危险……” 青壮男子都不敢随意外行。 他以为女儿至多藏在天海治所境内。 没想到翻了个底朝天没抓到人。 若是出了治所―― 看着红了眼眶的高壮汉子,秦礼神色仍镇定,给赵奉一一分析:“你这是关心则乱,侄女是勇不是莽,又是打小跟着咱们一路颠沛过来的,她如何不知外界凶险?” 离家出走是为了抗婚。 又不是为了找死。 “你让人去查查,侄女房中少了什么。咱们也好根据少的东西,有个大致判断。” 赵奉苦着脸:“这能判断什么?” 跟着奔波半天的徐解不由得揉了揉眉心:“在外行走少不了黄白之物,带了多少才能走多远。府上可有缺失马匹?若没有,最好再查查附近租赁的车马行……” 事实证明―― 赵奉的女儿比赵奉有脑子。 离家出走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人家连着三五日闹悬梁自尽的戏码,也是为了浑水摸鱼,借机准备离家出走的一应用物。这一切,还都是在赵奉眼皮底下完成的。 秦礼:“……” 让他说什么好呢。 根据车马行提供的消息,赵奉他闺女确实在这里租赁了一辆驴车,还给他们钱,让他们准备干粮和男式衣物,聘请短途护卫。 “可有说往哪里去?” “隐约有听说……要去河尹……” 赵奉和秦礼齐刷刷看向徐解。 徐解:“……” 秦礼倒是不意外:“附近治安最好的就是天海、河尹、上南和邑汝几个地方,她一个普通女儿家,可选择的目标不多。” 若往战乱地区钻,只是被人贩卖进烟花柳巷还算好,怕就怕卖进人脯铺子。 545:偶遇肥鱼票】 听闻女儿逃家去了河尹。 赵奉一脸期盼地看着徐解。 双手不自然地磋磨,酝酿了半晌才开口道:“这事儿毕竟是家事,按理说不该劳烦文注出手的,不过――我这也不方便拉帐下家将部曲往你河尹抓人,你看……” 一侧的秦礼眉头狠狠一跳。 赵奉这话看似轻描淡写,实则信息量巨大――这是正经将徐解看做一名郡守,尊重对方的领土势力,未经允许不率兵入境,而非将徐解看做同一个主公帐下同僚。 他知道赵奉是外粗内细的人,但――大义真不知主公想要河尹的一部分原因? 徐解背对着秦礼,自然没有注意到他微妙的神情变化,注意力都在赵奉身上了。 因为前不久二人饮酒畅谈,互相坦诚了一部分,关系迅速拉近,也没太在意赵奉这话背后的立场问题。他十分爽快地道:“这无妨,一旦有令嫒消息立马给你传信。” 赵奉悬吊的心落了一半。 正想说秦礼和徐解帮着找他女儿辛苦了,他今日做东,请二位一顿,谁知秦礼冷不丁补充道:“说是河尹就是河尹了?侄女那个精明性格,你又不是第一日吃亏?” 赵奉闻言,苦着脸说道:“……不、不是,她还能跟她爹玩声东击西的戏码不成?” 秦礼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 虽说不是每��将门出身的女郎都有飒爽性格,但赵奉这个女儿被他宠得无法无天,本身又是在生活困顿那几年才有的,对初为人父的赵奉而言,意义非同寻常。 哪怕赵奉后来又有了其他孩子,有的乖巧懂事,有的聪明伶俐,有的继承他的武学天赋,都丝毫不能动摇这个女儿的家庭地位。自然,女儿养着养着画风就奇怪了。 赵奉被戏耍也不是一次两次。 “那、那这怎么办?”落一半的心,刷得一下顶到嗓子眼儿,老赵表情茫然又无措。 “派人去邑汝、上南两地的必经之路堵着,以防万一。”秦礼也担心这个侄女,眉头紧锁,迟疑了一会儿,又叹息道,“倘若你人手不足,还是去找主公借点……” “可这……” 赵奉不是很情愿。 扪心自问,他对吴贤个人没意见。但自己两年归来,主公却任由天海一系武将排挤,多少让他有些不自在。这会儿也不想找吴贤低头,若不低头,错过女儿…… 秦礼压低声,提醒他。 “侄女安全最重要。” 赵奉无奈吐出一口浊气。 低声道:“这倒也是……” 只是心中始终隔着一根刺。 徐解在天海治所停留了两三日,求爷爷告奶奶,走了不少门路,软硬兼施加威逼利诱,又砸不少钱,终于在天海几户世家骂骂咧咧中,拐走他们精挑细选的女师。 连夜将人打包跑路。 吴贤:“???” 面对哭诉的僚属,吴贤尴尬笑笑,底气略有不足地假设道:“这、或许有误会?” 这事儿,说文注不是故意的,他都无法昧着良心说。徐文注摆明了是故意找茬的! 因为这几家背地里给徐解施加压力,又暗搓搓挑拨人家夫妻感情不和,徐解不好明面撕破脸皮,但不妨碍他找机会找回场子。竟是砸钱,将人高薪聘请的女师挖走。 不挖其他人家…… 专盯这几户。 被挖墙脚的几家铁青脸,都能听到后槽牙磨牙的声音了:“……这能有什么误会?” 吴贤笑道:“文注此前过来说是寻觅几位女师,天海最好的几位都在你们府上……” 不能怪徐解盯着他们墙角挖。 只能怪他们眼光太好了。 几家:“……” 这还是他们活该喽? 徐解自觉圆满完成任务,轻松愉快回到了河尹治所,以良师文士礼仪,礼待被邀请的几位女师。她们年纪大多在三十到五十之间,几乎每个都没有家室牵累,目前的目标就是攒够自己养老钱,日后过继个宗族遗孤,等自己百年之后有个甩盆打幡的孩子。 而徐解旁的没有,钞能力管够。他提前派人回河尹拦截赵奉女儿,谁知回到治所,下属却说境内没有出现符合身份的女郎。 徐解一再确认:“都仔细查过了?” “仔细查过了。” 感谢前人栽树,将庞大复杂的户籍工作做得详细,制度框架也搭建得牢固,任何陌生人入境都需要路引凭证。非法入境,除非一直蹲深山老林,不然就会被查出来。 找个外乡女郎并不难。 没找到―― 要么赵家娘子没来河尹,跟车马行的闲谈就是故意迷惑追查视线,要么赵家娘子躲在深山老林。后者的可能性非常小。 正要喝一口水,又听说他出差天海这几日,有个朋友上门,等了两日就走了。 徐解:“哪位友人?怎不好好招待?” 管家回答道:“那位先生自报家门,自称是凤溪郡人士,与家长早年有些交情。游历至此,顺道来看看友人。只是不凑巧,家长这几日不在。他有些事情便启程离开了。” 徐解喃喃道:“凤溪郡?” 记忆随着这个词汇尽数回归。 脑海中浮现一道红影。 他哦了一声道:“竟是他啊。” 凤溪郡,既不在曾经的辛国境内,也不在庚国境内,它隶属于大陆西北与西南交界处的一个弹丸小国。盛产花卉,小国人人爱花,徐解当年去过一趟。不过―― 那个国家好像被灭国了。 灭国理由还挺扯。 这国家地处中下游,而上游势力在某位缺德士人提议下,在梅雨季节来临前截断了河流――这条河流是这个弹丸小国的命脉。雨季一来,上游大肆放水泄洪…… 然后这个国家就灭了。 徐解还挺可惜。 这国家产的花卉造出来胭脂极好。 而他靠着倒买倒卖,打信息差,从各国勋贵高层勋贵和贵妇身上,刮下不少油水。 称得上友人的…… 估摸着也就那一位了。 先是可惜了一下错过朋友,下一秒突然想到什么,大惊拍腿道:“快,找找府上缺了什么东西。特别是我喜欢的……” 管家一脸问号。 结合上下语境―― 家长是怀疑友人入室窃物? 一番翻找,东西倒是没有少,但徐解这个弟控存放家书的盒子被人动过,旁边多了一朵花。而书房可是徐解私人领地,没他允许,哪怕是家仆也不能轻易进来打扫。 家书盒子居然动过了? 管家战战兢兢,生怕徐解赖自己一个看管不力的罪名,哪知徐解却是挥了挥手。 “你下去吧,没你事了。” “唯。” 546:偶遇肥鱼票】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正如秦礼推测那样,赵家小娘子不仅自小熟读兵法,还会灵活运用在生活各处,例如离家出走这事儿。她知道自己阿父与河尹那边关系不清不楚,跟前后两任河尹郡守都有不浅交情,自己若是投奔河尹,无异于自投罗网,用不了几日就会被抓回家。 于是,她抛出了假消息迷惑视线。 故意跟车马行主事提了河尹,防止对方没印象,她还专程多提了两三遍加深印象。 在租赁来的两位短途护卫保护下,连夜离开天海治所,又在前往上南的路上,结算了二人的工钱。起初二人不肯答应,按照行规是要将人安全护送到目的地才能走。 中途解雇,自己拿不到全款。 赵家小娘子笑道:“我不扣你们钱,不仅不扣,还多给你们两成佣金。你们拿着这两成佣金在附近耍玩七八日再回天海。待回去了,直接说将我护送到目的地就行。” 一听有这好事儿,二人心下动摇。 不过―― 出于职业素养和良心,他们还是迟疑着提醒这位面嫩的小郎:“外头混乱,盗匪横行,小郎一人上路恐遭遇歹徒……看得出,小郎也是练家子,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赵家小娘子这会儿是小郎君装扮,为了凸显男性特征,刻意摸黑面部和脖子,化粗双眉,勾勒出眉峰棱角,尽可能淡化女性的特征。加上年纪不算大,还能蒙混。 “这个嘛,二位尽可放心。小子预备投靠商队一起上路,互相有照应,应当无碍。” 见赵家小娘子有主意,短途护卫也不好再劝说,掂量掂量结算的佣金,满意离开。 二人走后,赵家小娘子也确实在官道旁的茶肆坐了许久,一边喝茶解渴一边观察来往的商贩。世道虽然乱,但人也是要恰饭的。商贾不走商,如何赚钱养家糊口? 为保证安全,降低走商风险,往往几个同乡商贾结伴同行,分摊聘请护卫的成本。 赵家小娘子观察他们,不仅是为了观察他们走商目的地,还有商队规模、实力乃至商贾护卫的脾性。寻觅许久,茶水也添了三趟,这才锁定目标,上前自荐当护卫。 不图钱财只图同行有��伴。 围坐的几个商贾见她个子不高还面嫩,迟疑。谁知道她嘴里是真是假?是真的想搭伙结伴,还是盗匪派来的探子?于是出言刁难婉拒:“你若能跟他过两招,便答应。” 赵家小娘子提着枪说道:“好说!” 商贾虽不懂门路,但也不得不夸一下她的枪法身段漂亮。几乎是一个照面,她就将枪尖送到随行护卫面门,并稳稳停在距离不足一指的地方。惊得那护卫汗毛直立。 见状,商贾也不好再拒绝。 点头应允她加入车队。 赵家小娘子被分配到商队末尾。随行有个商队老长工见她身量矮小还背着个长枪,生得又喜人,一时心软,便挥手招呼她坐到板车上,能少走两步:“小郎上来吧。” “多谢!” 赵家小娘子喜得跳上车。 这才发现装货物的板车上已有人坐着,对方一副文士装扮,衣裳鲜红,青丝长束,发冠旁簪着一朵鲜嫩欲滴的红色大花,坐姿随意地伸着两条腿,占了大半个空地。 再观其面貌…… 怎么说呢? 眼耳口鼻唇,单个拎出来都称得上标志好看,但组合在一张白皙胜雪的脸上,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青年紧抿着唇,眉峰微聚,正以最闲适的姿态,垂首思索什么。 赵家小娘子又下意识往男子腰间看去,果然发现那里缀着一枚殷红文心花押。 这青年是个文心文士。 花押印纽还是朵盛放到极致的牡丹纹。她知自己斤两,出门在外欺负几个普通人不成问题,但碰上文心文士或武胆武者,能避则避,能躲则躲,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她爹可不能从天而降解她困境。 赵家小娘子一声不吭,蜷着手脚,在仅有的空间坐下,还要注意避开青年的脚。 商队走商是枯燥的。 偶尔有人说笑,也只是让气氛稍微缓和,待进入人烟稀少的路段,全队都要提高警惕防止盗匪突然跳出来杀人劫货。路途颠簸,赵家小娘子维持一个姿势久了也难受。 正犹豫着要不要跟青年文士说说,给她匀点地方,对方倏忽抬头看向了远处。 赵家小娘子见此,下意识抓住枪身,心下敲起了鼓――莫非,这是有情况了? 谁知―― 青年只是神情淡淡转过头。 “你很紧张?” “有一点。” 青年文士:“紧张还跑出来闯江湖?” 赵家小娘子吞咽口水。 “谁都有第一次!是不是有人要来?” 青年文士脊背放松力道,向后一靠,耷拉着眼皮,不甚在意道:“几个小贼罢了。” 文心文士有底气说出这话。 但赵家小娘子是普通人。 她蹭得起身跳下板车,往商队头部边跑边喊:“前方有盗匪,大家速速警戒起来!” 前行的商队猛地停下来,也不管是真是假,领头的开口大喊“戒备”,护卫刷刷抽出刀。见行迹败露,一颗颗脑袋从隐蔽处冒出头。三十来人手持沾血大刀拦住商队。 “留下东西,饶你们不死。” 商贾可不是被吓大的。几个汉子喊两句就想让自己抛下关乎一家老小命根的货物? 做梦! 却不想这些盗匪种类齐全。 明处的强抢,暗处的放冷箭偷袭。 粗估规模在五十人以上。 眼看着有一场苦战,但土匪未曾料到商队里面有个文心文士,还是个实力不弱的文心文士,暗中箭矢全被此人文气城墙拦下。一番交战,丢下十来具尸体狼狈逃走。 为首的商贾对青年感激涕零,青年啥也没说,只是往对方怀中丢了一块金黄饼子。 “接着。” 商贾不明所以地伸手那物。 这物件还带着体温,而且很眼熟!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空的。 “先生,这、这是……” 青年文士淡声道:“你的。” “我、我的?确实像是我的……” 商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行商之前,无意间得了一块成色极好的金锭,便找了工匠把金锭打成一块小金饼挂脖子上,希望自己财运滚滚。它何时离开自己,到了青年文士手中的??? 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 有些事情难得糊涂,何必追根究底惹恼对方,反而是自己讨不着好处…… 转身招呼商队其他人打扫战场。 赵家小娘子提着被鲜血染红的长枪,在溪边仔细清洗,凑巧青年也在附近坐着。 她抬头又低头,低头又抬头。 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青年被她看得不自在:“要问就问。” 赵家小娘子好奇道:“此前在茶肆的时候,我亲眼看到那东西挂人脖子上。你也没有靠近对方,怎么后来跑你手上了?” 青年文士不答反问。 “你可知道有句话?” 赵家小娘子不懂:“什么话?” 虽然阿父没拘束着她,但赵家小娘子能接触到的人和事依旧匮乏无趣,哪里有这行商半日碰见的刺激?距离产生美,阿父是武胆武者,所以武胆武者于她而言没什么神秘性。文心文士不一样啊,她对后者的了解仅限于时常来家中做客的秦叔叔…… 明明是那么斯文儒雅的人,而阿父高壮魁梧,浑身肌肉,却对秦叔叔尊重敬畏。 这份好奇也转移到了青年身上。 跟着听他说:“君子不夺人所好。” 赵家小娘子老实点头:“知道的。” 青年文士第一次上扬了唇角,那张还算端庄正派的脸,无端变得奸诈邪恶起来。 比那盗匪还像个盗匪。 “我不是君子。” 赵家小娘子:“……” 547:去陇舞 已知,君子不夺人所好。 又知,眼前这位青年文士非君子。 所以得出结论―― 对方喜欢??? 赵家小娘子下意识抱紧了手中的长枪,一脸防备盗贼的表情看着青年文士。后者被她的警惕逗笑,只是那笑容落赵家小娘子眼中愈发渗人,起不到丝毫安抚作用。 “不要你这杆枪。” 赵家小娘子又抱紧了包裹。 这里面装着她仅有的一点家当。 若是里面的盘缠没了,以当下这个世道的混乱程度,她完全能想象出自己处境会多可怜。怕是乞讨都乞讨不到吃的,大概率死在半路,更遑论平安回到阿父身边。 青年文士失笑:“也不要你的钱。” 赵家小娘子闻言才松了口气。 转念一想,自己也确实过于紧张了。以文心文士的身份能力,随便投靠哪个豪强势力都能获得不错的薪俸,哪里瞧得上自己这点私房钱?此人方才还救了商队众人。 若没有他的文气城墙拦截冷箭…… 商队怕是要伤亡十几条命。 想通这层,她面露羞赧尴尬之色。 试图解释又不知如何开口道歉。 青年文士将她的表情反应看在眼中,倒没有介意――出门在外有警惕心是好事儿。 若是傻乎乎的毫无戒备,坟头野草都能几丈高,到阎王殿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小郎是逃家出来的?” 赵家小娘子:“你怎么知道?” “见得多了。” 赵家小娘子瘪了瘪嘴,踢着溪边小石块,低声道:“因为阿父阿母想要给我议亲,我不情愿。才不想年纪轻轻就……娶媳妇……就、想出来两三年混出点名堂再回去……” “普通人想闯出名头可不容易,以你身手能力,即便上战场,几战下来幸运不死,至多混��百夫长。”这还是往高了说。他也是第一次碰到因逃婚而离家的小郎,对方虽有几分江湖经验,但只比愣头青好点儿。碰上棘手敌人,大概率会稀里糊涂丢掉小命。 便劝她:“再者,成婚也没什么不好。” 赵家小娘子睁着眼睛撒谎。 “身无寸功,如何成家?” “哈哈,你倒是有志气。” 青年文士被她逗笑。 便问她:“那你打算去何处立功?” 赵家小娘子懵了一下。 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她离家出走单纯就是为了逃避议亲,至于“混点名堂回去”,不过是她随口胡诌的。青年这么一问,她顺着这思路就往下想,良久才摇摇头。 她身边也没个随从打掩护。 贸然参军与一众男兵同吃同住…… 暴露身份被丢出军营事小,怕就怕被人以违反军纪为由丢入妓营,那真就完蛋了。 青年文士啧啧道:“你连自己要去何方都不知,谈什么建功立业、混出名堂呢?” 赵家小娘子:“走一步算一步。” 青年文士摩挲着下巴,思忖了片刻,出于好心,提了个建议:“小郎,你我投缘,不如结伴同行?反正你也没有具体要去的地方,与其跟着商队走一步算一步,倒不如跟在我身边一阵?一则安全,二则能静心思考何去何从……待你有了主意,你我再分开。” 赵家小娘子略有些心动。 但又不敢贸然答应。 谁知对方是好是歹? 陌生人对自己释放善意,要么是真正善良,要么是另有图谋,切不可掉以轻心。 青年文士还真没啥恶意。 这小郎年纪小小,毛都没长齐,在外能活几年?若能套出底细将人送回家中,也算自己日行一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当然,对方实在不想回去他也不勉强。 人各有命,生死在天。 赵家小娘子问:“先生打算去往何处?” 青年文士:“陇舞郡。” 她脑中浮现一词――沈君!是自家阿父为了报恩跑去白干两年活儿的救命恩人。 “先生去那里作甚?” 青年文士倏忽弯起眉眼,笑容比方才阴冷些许,看着愈发像个盯着小孩儿的拐子:“偶然得知有个旧交在那,去拜访。” 赵家小娘子下意识握紧枪身。 有杀气!!! 听着不像是旧交,更像是旧仇。 她也不敢说,她也不敢问。 “听闻陇舞局势刚安定,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小郎不妨去那里碰碰运气?” 他前阵子才进入庚国境内。 专程拜访一位隐居名士。 从对方口中听到一个熟悉的人名,还是他认识的,那名士道: 青年文士: 名士继续吐槽: 青年文士: 隐居名士再道: 青年文士: 祈善朋友圈拒绝他的出仕邀请,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主公命太短,自己下山干个两月再回来,还没来回路程时间长。 青年文士问: 隐居名士: 青年文士辞别隐居名士,下山后直奔陇舞郡而来。路上顺便拜访拜访徐解,结果不凑巧,人不在家。他也不耽误时间,寻了个商队继续上路,遇见位有意思的女郎。 嗯,是个女郎。 只是赵家小娘子不大情愿。 她再顽劣也知道因为自家阿父跟陇舞郡那位也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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