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家奶孩子的活儿。那户人家担心她不能全身心照顾自家孩子,便不允许她跟几个女儿见面。大户人家内院规矩多,母亲为了娘几个生存应下。五年之后归家却只看到面黄肌瘦的三女儿和浑身脏兮兮的五女儿…… 其他几个,饿死了,病死了。 女儿曾登门求救,被那户人家护院驱赶。 母女三人对大户人家敢怒不敢言,讨公道换一顿毒打,最后只能收拾东西离开,搬去了更混乱贫穷的河尹郡。或许是时来运转了,母女三人刚安顿下来,沈棠接管河尹。 三女儿入女营换取军饷养家。 两年后,随军去了陇舞。 她一步步往上爬,靠着杀人时的凶悍劲儿,九死一生勉强混出点样子。因为童年的噩梦经历,她对天海的印象极其糟糕,对那边的人,特别是世家高门的人,敌意很重。 “你阴阳怪气谁?什么叫意气用事?意思是我因为私人的仇怨就不顾大局了?” “……也不是这意思,只是……” “只是你比我这粗人更懂大局?” “你怎可如此胡搅蛮缠?” 眼看着二人之间的火气有加重的意思。 赵奉周身爆发出威势,将二人都警告一番,他道:“这种时候吵这些有意义?全都安静!即便这事里面真有误会,也该高国先死十个八个讨饶的使者才能坐下来对账。” 民间称颂康高两国国主棠棣情深。 一些戏班曲目还以此为原型改编戏说。 民间就真有人以为两国关系能好到穿一条犊鼻�T。然而实际上么?赵奉知道主上对高国有意见,很大意见――若非朝黎关最后一战,吴贤是盟友,又碍于形势需要盟友守望相助,主上早就容不下吴贤了。这些年也苦于没有名正言顺跟高国决裂动手的借口。 搁在其他时候,这都是递上来的刀子。 正中主上的下怀。 眼下,确实不合时宜。 但,困守避战更是下下策。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盯着赵奉的决定。 他愿不愿意攻打老东家? 赵奉起身走到使者首级跟前,眸底涌动着澎湃杀意,单手捏断那根箭矢:“打!怎么能不打?不过,打之前要先知会主上。” 虽说沈棠派他过来也暗示他迟早会跟高国一战,一切由他全权做主,但赵奉还是要请示知会一声。提醒沈棠两线开战压力大,扛着会比较吃力,做好啃硬骨头心理准备。 康国内部的通讯速度极快。 这些年官道邮驿更是遍地开花。 再加上“钉钉”,赵奉这边的消息传到王都凤雒,再由监国的秦礼负责转达,顶多三天,这还是沈棠大军出了曜日关,进入北漠疆域作战的情况。若在国境内,这个期限可以缩短至一到两天。赵奉一边等待回应,一边命人透露迎战的口风,安抚军心士气。 使者被杀的第二日,高国兵将叫阵。 赵奉催促人马转移河尹境内老弱。 第三日,高国兵将继续叫阵。 这次还拿使者首级说事儿。 又浅浅试探一波,不多时鸣金收兵。 第四日―― 叫阵叫骂以及嘲笑更大声。 偏偏在他们故作前仰后合姿态之时,城上一道箭芒爆发,速度之迅捷还能听到刺耳的破空音爆之声。叫阵小兵脑袋如烟火绽放,轰得一声,花花绿绿的脑浆飞溅了满地。 “竖子,杨某来会你!” 高国内廷,气氛剑拔弩张。 吴贤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直看不上眼的无能长子“软禁”,他耷拉着眼皮,压抑着眼底近乎实质化的怒火。冷冷看着长子手中握着的沾血长剑,讥嘲:“呵呵,怎么,还没学会飞就想杀你老子了?” �d(�g) 宝子们,香菇今天请个假,明天家里有喜事办周岁宴,白天都在忙碌算宾客人数和如何招待啥的,所以今天就一更。明天看情况给补上,另外,祝福大家元旦快乐。 1002:无贤,失礼,失义,失子(下) 长子毕竟当了五年的王储,哪怕他这个位置并不是很稳固,但依旧养出一股上位者的沉稳气势,此刻提剑杀来的模样,竟一扫以往懦弱,瞧着有几分吴贤年轻时的气韵。 面对吴贤的厉声质问,长子面色毫无波澜,只是眼底浮现几缕失望,下一息又尽数糅杂成了嘲弄。他抬起空闲的手,手掌掌心黏满半干未干的污血,仔细观察还有发丝。 由此可推测这只手前不久抓过谁的头发。 也或许―― 吴贤视线落向那把沾血的剑。 心中默默补充一句。 这个孽子抓了谁的首级。 蓦地,吴贤心中涌现一股莫名不安。 长子将利剑抛到脚下,无不失望:“弑父?阿父是觉得儿子此番来,是为了弑父?儿臣真的很想亲手剖开你的心口,扒开皮肉看看里面的心,究竟偏到了什么程度!” 这个问题,他憋在心中很多年。 以往畏惧父亲威势,碍于自己性情怯懦,这句质问只敢烂在心里,偶尔午夜梦回委屈到趴着枕头哭,哭湿头枕。生父不喜,生母不爱,这二人如此嫌恶自己,当年为何要生下来?生下来也就罢了,又为何硬生生将他架到他无法掌控的高度,给予过高期许? 光是背负这些就让他情绪压抑到崩溃。 其实,在弟弟崭露头角之前,他的日子并没这么难过,父亲也曾慈爱,严肃又不乏温和,会亲手握着他稚嫩的手,教他弯弓搭箭,哪怕他箭术稀烂,进步缓慢,父亲不仅没说重话反而宽慰他,吴氏未来的掌舵人懂得识人用人就行,日后自然会有善射者替他打下敌人或者猎物,善谋者替他规划前途,善弈者替他谋划大局,他只需要学会用人。 吴贤之子的身份就是他最大底气。 幼童的忐忑在这些言论下被一一抚平。 直到,二弟第一次捡起弓箭便射中了靶子,第二次便中了靶心,出色的天赋逐渐吸引了父亲的目光。起初,父亲还会握着他们兄弟的手,耐心告诉他要照拂弟弟,扭头告诉弟弟要敬重兄长。那时候,弟弟白嫩圆润的小脸上满是认真和孺慕,重重点头记下。 吴贤被小儿子单纯又纯粹的回答逗得开怀大笑,一时激动,他在二儿子惊呼中将他抱起来,放在自己肩膀上,二儿子下意识抱着吴贤的头才能坐稳。吴贤欣慰道: 长子腼腆抿唇,仰着头看着好高好高的弟弟,羡慕情绪几乎要溢满心口。他也想被父亲抱着坐在肩膀上――阿父肩膀宽阔厚重,不知坐着是什么感觉?坐在上面看到的风景跟平日有什么不同?他张了张嘴,但阿父已经背二弟大步往前走,他只能急忙跟上。 这个心愿最终也没出口。 孩子的情绪最敏感。 哪怕他天赋平庸,但也逐渐感觉到本来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陆续落到二弟身上。 长子告诫自己不能嫉妒兄弟。 作为兄长要给弟弟妹妹做好榜样。 他一直如此隐忍克制,却也羡慕二弟。 羡慕二弟性情豁达、放荡不羁,羡慕二弟不论贵贱都能跟人打成一团,羡慕二弟可以没有任何顾虑去行侠仗义……外人都说二公子继承乃父之风,连父亲亲信也这么想。 随着二弟长大,光芒愈盛。 父亲喜欢,母亲疼爱,亲信门客偏疼。 自己被这种光芒压得抬不起头,无人能看到他的努力、狼狈和苦涩,他们只会失望摇头,或者投来怜悯,刺得他千疮百孔。 长子用满是血污的手指指着吴贤鼻子。 血腥味争先恐后钻入吴贤鼻腔。 他嫌恶皱起眉头:“你这么想?” 长子被这四个字刺激得不轻,呼吸吐出一口口浊气,五官随着情绪变化扭曲抽搐。 “你居然问我,我这么想?”长子声音带着细颤,脸颊肌肉不受控制抽搐,猩红着双目道,“不是我这么想,是你就这么做啊!我甚至会想,这世上没有二弟就好了!” “要是没有如此优秀的二弟……” “……儿臣或许就不会如此尴尬。” “……又或者,儿臣生来不是长子,而是次子,你们的嫡长子就是二弟,是你们最满意的那个,你们是不是不会这般对待儿臣了?”长子在空旷清冷的内殿尽情吐露内心埋藏多年的心声,似压抑多年的火山终于找到宣泄的喷发口,他声嘶力竭地咆哮质问,“吴昭德!儿臣这些年真的受够了!受够了!真他妈的受够了啊!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你儿子!” “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个人!” 他双手掌心冲自己。 “我是人啊!” “我是人!我是人!我是人!” “我不是你养的一条狗!”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下贱吗?” “哈哈哈哈,但除了二弟,哪个儿子女儿不是你养的狗?你偏心啊!你偏心偏到了什么地步!吴昭德,你这么不满意我,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明明你连你同胞亲兄弟都杀过几个啊,剩下的被你打压多少年!你装你祖宗的慈父心肠!” “兄友弟恭?你有脸说这话吗?” “祖父当年怎么就给你取了这么一个精妙的名字,贤德,哈哈哈哈,但你姓吴啊!吴贤,无贤,无昭德,这名字――真的太绝了!”长子笑得声音尖锐,眼泪都出来了。 说着还用全部力气鼓掌。 啪啪啪的拍掌声似乎都落在了吴贤脸上,顺利让他的脸色由青转红,又由红转黑。 以前不是没人拿他名字开涮的,但无一例外都被吴贤报复。此后他飞黄腾达,这些话再也不敢传入他耳朵。如今再听到却是从儿子口中,他气得胸口闷疼,差点儿要吐一口老血,咬牙警告:“你脑子不清楚了!” 长子癫狂笑声戛然而止。 拍掌的动静也随之停了下来。 偏殿瞬间归于寂静,落针可闻。 吴贤直视着长子猩红双眸,父子俩倔强对视,谁也不肯退让。直到长子咧开嘴,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笑容看着�}人。但,更加�}人的还在后头,他举起那只沾血的手掌。 笑问:“阿父知道这是谁的血吗?” 吴贤心中咯噔:“谁的?” 他笑得灿烂:“你别慌啊,儿臣猜想,你现在肯定猜测这个血是二弟的吧?不是,儿臣打小就被教导长兄如父,兄友弟恭,儿臣怎么会忤逆父王,杀自己同胞亲兄弟?” 吴贤先是松了口气。 此前,两个儿子同时逼宫。 或者说,一个逼宫,一个“勤王救驾”。 而吴贤提前一步收到了消息。 他震惊且愤怒,没料到这俩小兔崽子有这份心思,干得出无视君父的畜生行径!吴贤能坐稳高国国主,自然不可能被两个崽子掀翻。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吴贤还是着了道儿。 不过,他被软禁两日就自由了。 吴贤也不心急,他想趁着这机会肃清朝堂内的隐患。看看平日恭恭敬敬的百官,他们之中,背地里究竟有多少人怀了不该有的小心思,阳奉阴违!最后,吴贤只等来长子。 他冷静问:“那是谁的血?” 长子低头看着手掌,吐出一个让他脊背生寒的答案:“这些血,是你的发妻、我的好母亲的。她为了二弟要亲手杀我啊!” 随着一声裂帛之声响起,长子撕开衣襟露出胸膛,心口偏下位置有一道淌血伤口,伤口并不深,但很长。长子刚才情绪激动,引动伤口崩裂,不断有新鲜的血液淌出来。 “看,她刺的这里。” “……但我也是她儿子!”长子双手掩面痛哭,肩膀颤抖,无不委屈道,“我也是她十月怀胎,从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何至于揣度我至此!吴昭德,我阿娘死了!我没娘了!” 这个厌恶他多年的女人直言让他去死! 不仅说了,还动手杀他! 他感觉自己真死在这一剑下了! 但是等他回过神,被一剑穿心的人却换成了她,她脸上还残留着不可置信神色,低头看了眼胸口剑锋,连交代遗言的力气都没有,香消玉殒,死在二弟怀中。二弟抱着她的尸体仰天痛哭,咆哮发泄,犹如失去至亲的小兽。双目猩红,狠绝地看着他,啐了口血。 两声咆哮让长子瞬间醒神,仿佛从一场漫长的混沌噩梦苏醒,只是他此刻迟钝,感觉不到噩梦中的窒息悲恸和绝望。他淡声道: 长子抓着对方的衣领将人提起。 凑近耳畔,似恶鬼在低喃。 不待二弟回答,他自己先笑弯了眉眼: 二弟内心忿火翻滚,不可置信看着眼前让他陌生的人,熟悉的敦厚气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恶寒的阴毒,比臭水沟的淤泥还作呕: 他知道自己大概率活不了。 但没想到大哥会赶尽杀绝至此。 长子没骗吴贤,他确实没杀二弟,只是眼睁睁看着二弟在自己面前横剑自刎,鲜血打湿了衣摆。他看着两具尸体――二弟蜷缩窝在女尸怀中――他的眼泪簌簌滚落,摔剑抱头。 他逃也似地跑出地牢,直奔吴贤偏殿。 路上却被心腹谋士拉住,后者神色凝重。 牙根似在打颤: 他阻拦道: 长子沉默着,掀起眼皮,盯着对方良久,但对方始终没有撒开手的意思。谋士道: 长子冷静反问: 谋士错愕: 更加不该打草惊蛇! 趁着对方还未发现他们已经发现的空隙,即可离开王都,前往王储封地,召集兵马用以自保,反攻王都。若迟了,就都完了! 长子却露出平和的笑。 笑容带着苦涩: 谋士握着他的手腕攥紧: 长子又道: 谋士面色不变,实则呼吸险些停滞。 长子低落: 语气无助无辜又可怜,整个人都要碎了。 谋士终于松开他的袖子。 叹气: 长子笑容比哭还难看: 眼前的谋士比吴贤更像个温和父亲。 给予他为数不多的温暖。 但,再好也夹杂着背叛算计。 长子道: 谋士压低声: 长子神色恍惚几分。 尔后,垂眸苦笑: 话音落下,不再多言。 既然他这一生努力都无法让重视的人往他走近一步,那么,他就让所有人来找他! 他不清算谋士,不意味不介意背叛。 既然吴贤打算趁北漠和康国两败俱伤再出手,雷霆手段收拾残局,自己作为儿子岂能不配合?他这会儿开始期待,父王获悉边境情况,那张能扭曲到碎裂的脸是什么样。 只可惜,自己看不到了。 长子看着紧闭的偏殿大门,心中溢出一声喟叹,他深吸一口气,抬脚踹开了大门。 提着沾血的剑,踏入殿内。 () 唉,最不能理解的就是老妈一到过年就去做年糕,买了几十上百斤米去做年糕,然后泡在水里,放久了到春夏气味感人,还得苦哈哈吃……然后第二年继续。 今年的年糕又要开始做了。 忍无可忍,去买了抽空密封袋,希望今年不用再吃泡水几个月的年糕…… ps:南吴杨氏王室下场是真的惨啊…… 1003:给吴贤一点儿小小震撼 “噗――” 吴贤怔忪看着长子许久,眼神只剩陌生。 心口处蓦地传来一阵剧痛,经脉内的武气因为激荡情绪而失控,横冲直撞,硬生生闯出了内伤,跟着铁腥味顺着喉咙上涌。吴贤一口鲜血喷出来,一部分染红病榻,一部分溅在地上和长子皂靴上。这口血喷出来并没改善症状,紧随而来的是一阵天旋地转。 吴贤唇角被鲜血染得殷红。 面色却虚弱苍白,失望且心痛。 眼泪簌簌滚落,手指哆嗦着指长子叱骂:“你、你你你――你这孽子!目无君父,残杀手足,误杀生母……孤怎么会有你这样不忠不孝不悌不仁的儿子!你可知道、知道你都干了什么畜生不如的事情?你真是……” 他情绪激动到失语哽咽。 尽管吴贤跟发妻关系一直不好,特别是赵奉一家那件事情过后,夫妻俩关系跌入了冰点,势同水火,但吴贤是个耳根子软的,他也念着旧情,还记得自己跟发妻是少年夫妻,有过互相扶持、共同进退的日子。哪怕不是为了她,为了一双儿子也不能撕破脸。 因此,高国建立后,他毫不犹豫立发妻为后,给王储一个最光明正大的尊贵身份。 夫妻二人除了没有感情,吴贤自认为尽到一个丈夫该有的本分。听到她死了,心中也有痛意。将这种痛意推到顶峰的,自然是次子的死,次子还是被长子活生生逼死的! 长子收敛癫狂的神色。 眉眼间却添了几分行将就木的死寂。 “主圣臣贤,国之福也;父慈子孝,家之福也。阿父,儿子这些年都生活在一个并不幸福的家中。”他表情木然看着这般做派的吴贤,嘲讽勾唇,“何谓人义?父慈,子孝,兄良,弟悌,夫义,妇听,长惠,幼顺,君仁,臣忠。试问,阿父你自己做到其中几条?我们兄弟不过是有样学样,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不是合情合理、天经地义的?” 他的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平和。 “归根结底,一切都是阿父的错。” “你一直寄希望儿子兄友弟恭,自己却做不到一个父亲该有的表率公正,这么多年一直摇摆不定、偏心偏信!一切乱家根源在你身上!你一边给我嫡长子的尊荣,一边又给弟弟们取代我成为大宗的希望。你将一块带血的肉放在一群野兽面前,却希望它们不争不抢,随你心意摆布玩弄!你扪心自问,做得到吗?吴昭德,你自己都做不到啊!” “害死阿娘的人是你!” “害死二弟的人也是你!” 长子说到此处已是泪流满面,几行眼泪鼻涕糊满他的脸,他随手一抹,咽下喉头痉挛的异样,继续道:“我跟二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我们之间本不该如此,因为我们身上淌着完全一样的血!不管是他当旁支辅佐我,还是我当旁支辅佐他,我们的利益是完全一致的,我跟他是亲兄弟,没有隔着谁的肚子啊!究竟是谁让我们走到这一步?” 一母同胞还能自相残杀是真的笑话! 可偏偏,笑话变成了现实。 “是你啊,吴昭德!” “你自己少时残杀手足亲缘,为人父之后汲取教训,自以为公正公平对待儿子,杜绝乱家之源,但你走的每一步,都在逼着我们兄弟自相残杀!二弟是我看着出生,看着长大!他小小一团,踉跄跟我身后喊我阿兄,那些我都记得啊!但现在――但现在――我没了娘,也没了弟弟,我什么都没有了!吴昭德,我什么都没了!但你这个罪魁祸首,却还有一群又一群如花美眷、一个又一个儿子女儿!试问你凭什么!你凭什么!” 长子的控诉犹如重锤敲打吴贤天灵盖。 吴贤神色恍惚了一瞬。 隐约看到长子神色狰狞地持剑冲上来。 雪亮的剑锋在他眼前迅速放大! 吴贤不做他想,抬掌拍出,武气倾泻喷薄,击中长子手腕。长子的腕骨应声碎裂,整个人像风筝一般倒飞出去,长剑脱手。长子咬牙忍下脊背撞击地面的剧痛,五脏六腑位移般的错觉让他血气逆流狂涌。他咽下喉头甜腥,手肘支着起身:“你没有被封。” 他用了肯定的语气。 谋士先生的警告是真的。 长子心中却无丁点儿畏惧,反而长舒一口气,有种行刑闸刀终于要落下的释然。吴贤从床榻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长子,嗓音冰冷:“就你这伎俩,还能害到你老子?” 吴贤道:“你太让孤失望了。” 长子磕到了头,额角流下的血液让他眼皮沉重,或许是快死了,他的脑子反而前所未有得冷静,一些莫名其妙的线索串联成一条线,他踉跄起身,捡起了陪伴多年的佩剑,苦笑道:“失望吗?父王不是更失望,儿子没有死在宫变之中?儿子很好奇……” 吴贤蹙眉看着眼前的长子。 长子那条手臂伤势很重,软软垂下来。以他的天赋,这手大概率会留下终身残疾。 “好奇什么?” “好奇二弟为何能知道孤的计划,‘勤王救驾’如此及时,父王又为何会轻易着了道……如今想来,是阿父透露给他的吧?你果然中意他,想将计就计除掉儿臣,好让儿臣背负逆贼之名而亡,给二弟成为王储铺路?只可惜,结果赢的却是儿子,父王――” 吴贤怒道:“你放什么屁话!” 他年轻时候杀过兄弟,不代表他能狠心杀儿子,若真干得出来,长子坟头草都有一人高了,还能活到这把年纪,跑来跟他发疯? 长子却再也不信他一句话了。 他眼泪婆娑:“成王败寇,儿臣输了。” 吴贤疲倦背过身。 预备喊人过来将长子软禁起来。 怎么处理,他还没想好。 尽管长子今天发疯,说了太多大逆不道的话,但也确实触动了吴贤,让他心中悔恨交加,然而他不认为都是自己的错。他已经痛失一妻一子,不想再失一子。这孽子不孝归不孝,可他也不缺这一口吃,养着吧。 只是,事情发展总超出他期许。 吴贤感觉到背后传来的剑锋破空动静,千疮百孔的心只剩下悲凉,长子到这一步还想刺杀自己,真的失望透顶。他暗中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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