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如今,王格格这一胎来得恰到好处,这样他就不算辜负了皇阿玛的话了,王格格可不是汉姓王,她是内务府包衣出身,惠荣德三妃不也都是内务府出身的人家么,惠妃还占了长子呢。 一个多月没见了。胤礽上前将人扶起来拉到小榻上坐着仔细看了又看,看得程婉蕴脸慢慢就红了起来,何保忠一看这情状,连忙摆手将一屋子的奴才都轰出去,自己也蹑手蹑脚地关上门。 胤礽听见门栓轻轻扣上的声音,他才松了肩膀,把人搂在怀里。 程婉蕴靠在他肩头,静静地回抱着他。 太子好像也瘦了些。 她的手掌轻轻抚过他的背脊,夏天的衣裳薄,轻易就能摸到突起的蝴蝶骨。 “怎么瘦了那么多?没生病吧?”胤礽低声说,他鼻尖轻轻蹭过她耳廓,俯在她颈侧深深一嗅,“这么长时间没来看你,怨不怨我?” “不怨,”程婉蕴双手搂住他脖子,抬起脸来,“除了天气热有些食欲不振之外……主要是想您想的。” 职场准则之一:马屁一定要拍得响亮。 她原本便是一双大大的杏眼,如今瘦了些,眼眸更圆了,像含着一汪清泉,这样定定地看着,就更让人心动。 胤礽胸腔鼓噪,低头吻在她额头,慢慢吻到鼻尖,最后才落在唇上。 “我也想你。”他把人紧紧扣在怀里,声音有点嘶哑,“日日都想。” 他在没瞧见她的这段日子里,有很多次都梦见了她。 他才意识到自己是想她了。 夏日的窗纸薄,何保忠顿在外头一个劲拿袖子擦汗,听见里头忽然“咚”的一声,不知什么被撞倒了,窗子上的人影也跟着倒了下去,程格格身边的两个傻宫女一下慌了手脚,抬步就想进去看看。 “哎呦,”何保忠赶紧把人拦了,把人推出几步,“都走,都走,别挨着。” 随即,里头又是一声模糊的轻呼,何保忠也不敢站在门口听壁脚了,连忙拎着几个宫女太监到茶房里喝了碗凉茶,吃了几片西瓜,剔着牙扯闲篇地坐了两刻钟,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才又回来门口侯着。 里头,程婉蕴正懒洋洋地趴在太子身上,把玩着他的手指。 胤礽低头看她,她眼角还弥漫着水汽,脸上的潮红也没散去,想依譁起方才她坐在他身上不住颤抖的样子,他才后知后觉红了脸。 庭院里静谧无声,唯有不知何处传来的几声蝉鸣高低起伏,微风吹来外头枫树叶子的落影照在榻上,将榻上的二人披上细碎点光,这样的安静气氛,仿佛鸟雀落在窗棂上的振翅声都清晰可闻,胤礽不由有些困倦,扯过早已被蹬成一团的丝被,搂住怀中已经打瞌睡的人,自己也慢慢合上眼。 等睡醒,已是炎日西坠,暮色渐沉。 程婉蕴醒得比太子还早,她是真真切切地被饿醒的。 太子一来,她也安定了,就太子抱着她什么也没做便越跳越急的心跳以及忍不住大白天就激动地和她滚来滚去的样子,她觉着不用再多担心了,至少这种身体本能的反应,比很多言语都更直接。 程婉蕴想着想着就抬起头亲了亲太子的嘴角。 胤礽算是被她舔醒的。 “怎么真像个小狗似得?”他一个翻身把人压住,眼睛含笑:“阿婉还不足么?” 程婉蕴哼了一声:“那么长时间不来了,一次两次的也抵不了债呢。” 胤礽听她这么说,不由挑了挑眉头,低下身子又慢慢厮磨着来了一回,不过是过个嘴瘾的程婉蕴最后脚都抖了,喘着气求饶:“二爷……我错了……二爷……饶了我吧……” 等何保忠听到要水的声音,他腿都站麻了。 两个人好好梳洗一番,天真黑透了,程婉蕴也真的饿得前胸贴后背。 本来嫌热不爱吃饭的毛病算是彻底被治愈了,如今就算来头牛她估计能够吃下去。于是她要了丝瓜汤、西葫芦蒸蛋、脆藕凉拌圆木耳,主食就要五色炒米饭,太子再添了一份清蒸鲈鱼,三宝听完便飞奔而去。 上了膳,太子接连吃了半条鱼两碗饭,程婉蕴也吃下一大碗汤泡饭,颇觉满足。 其实早已到了安寝的时候,但下半晌睡了那么久,两人一时都睡不着,程婉蕴从床头小柜子里抽出个编了一半的扇坠穗子,一边继续编一边和太子谈天。 胤礽也觉着闲得慌,便让何保忠回去拿书过来,等了没一会儿,何保忠袖子里卷了一封厚厚的信回来了,跪在床榻下头轻声回禀: “爷,漠北来信了。” 第27章 烧烤 寄信的日子是六月十五,正是索额图与明珠一行抵达尼布楚的日子。 与梦中一般,鄂使戈洛文一行还未赶到。 不同的是,到达尼布楚的当日,明珠便领着索尔图几人乔装打扮成商贾潜入尼布楚城内,与边民攀谈。 世居尼布楚与雅克萨附近的居民大多为沙皇统治下的布里亚特和温科特族人,但由于葛尓丹入侵喀尔喀,导致喀尔喀部大量南迁,如今尼布楚城内外流亡的蒙古人也有七八百人了。 索额图带着张诚去勘察尼布楚城外的地形,明珠便信步在城中闲逛。 城中房屋大多低矮破烂,百姓无不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偶尔可见呼啸而过的马车驶入圆形穹顶、犹如尖耸高塔般的红砖垒砌建筑中,那些建筑都被高达八米的院墙包围在内,守卫严密。 明珠以为是哪位贵族王公的庄园,徐日升却翻译道:“那是修道院与教会。” 明珠望着那些高大的钟楼,若有所思:“徐日升,沙鄂是个怎样的国家?” “如今沙鄂的国王名为彼得一世,他们都是虔诚的东正教徒,修道院和教会占有国家大部分的土地、领地和农奴,还有修道院衙门……” 明珠奇道:“还有衙门?” 徐日升点点头:“亲爱的明相,在沙鄂,王公、大贵族、修道院及教会拥有大量世袭的领地,他们对领地里的平民有着绝对的所有权,对领地内的农民可以进行判决、鞭挞和拷问,犹如牛羊一般随意处置……这些领民也绝不可以离开领主的土地,不论逃亡时间多久,他们都将被追捕,连同他们的家庭。” 明珠听到前头还不觉有什么,这不就是八旗包衣或者奴才么?但后头徐日升所描述的生活让他都觉得这沙皇也太狠了些。 普通的百姓不仅要担负着繁重的贡税和各种无偿劳役,领主还有权干涉他们的财产、婚姻,就连领主的债务也需要他们来偿还,百姓的人弋身财产全系在领主一人身上。 这又不同于大清的包衣奴才,这些都是正经的平民百姓吧? “沙鄂的老百姓……都不会起义么?”那边老百姓的脾气也太好了些?若是他们中原大地的老百姓,早已去他娘的锄头一扔,纠集乡民揭竿而起了,便如三百年前推翻元朝统治的前明开国皇帝朱元璋一般。 “会的,但都被镇压了。”徐日升便给明珠讲述了几次规模较大的农奴暴乱,明珠一边听一边望着不远处正领着骨瘦如柴的孩子沿街乞讨的妇人,而那位妇人身边,一队兵马正急匆匆地拖着一连串奴隶往西而去,黄沙滚滚,后面还跟着数百辆辎重。 这是在抓壮丁?明珠立即让徐日升去打探消息,不一会儿徐日升来回,的确是领主接到了沙皇的征召,将带领麾下骑士与奴隶前往西边参战。 辎重带那么多,只能说明……战场很远,遥远之地发生战争,却偏远得连尼布楚的领主都被征召……明珠轻轻抖开折扇摇了摇,思忖着,或许这才是沙皇不得已向我大清求和的真正原因?他们一定在西边与其他国家发生了大战,不能再与大清为敌! 沙鄂西线陷入战争,那他若是让尼布楚的边民和流亡的蒙古人知道清廷已陈兵对岸,能够帮助他们脱离沙皇的残暴统治,这些受尽折磨与苦难的百姓会如何呢? 一旦尼布楚发生叛乱,鄂使还有心思与大清讨价还价么? 我大清开何价钱,他们都得接着。 哪怕已入夏,尼布楚依旧凉爽,清风徐来,吹动了明珠浆洗得笔挺干净的青衫。他勾起嘴角,抬手敲了敲仍在滔滔不绝的徐日升:“走吧,回去了。” 此子一落,攻防易手矣! 胤礽看到信写到这儿不由大赞! 他几乎要激动得站起身来,但还没起身就撞到了床架子,哎呦一声又坐了回来,倒把靠在另一边专心打络子的程婉蕴吓了一跳,但看太子又已一副专注得旁若无人的模样,便只是摇摇头,继续低头编络子。 她看得分明,这信封外头的火红蜡封上盖的是太子私印,这是一个能带走太子私印的人给太子写的信,她还是不看不听为妙。 胤礽望着信中内容眼眸闪亮,愈发感慨自己向皇阿玛谏言请明珠一同前去和谈果真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在那个梦中,索额图到了雅克萨也先去勘探了城防、地形,提前拟好了若是和谈不成该做如何的军事部署,但他从未关注过城中百姓和喀尔喀部南逃的蒙古牧民。 在梦中那十六日艰难的和谈中,鄂使是步步紧逼一步不让,陷入被动的索额图却不得不一再让步,最后甚至派徐日升提出以石勒喀河的格尔必齐河为界,戈洛文却依旧不愿意放弃雅克萨,双方不欢而散。 这都是因为连鄂使都能看穿他不是一个精明的谈判家的缘故。 索额图几乎做好了要开战的准备,没想到最后促成和谈的导火索,正是尼布楚边民与流亡的蒙古人。他们受够了这样的日子,联合起来对尼布楚城发动了进攻,他们欲投奔大清,希望能够与大清使团三千水师联合进攻尼布楚。 这下戈洛文才坐不住了,因为正如明珠揣测的一样,此时沙俄正为了夺取黑海的港口与奥斯曼帝国作战,根本无暇顾及东方,若真的与大清爆发战争,戈洛文就彻底办砸了差事,回去难逃一死! 于是,在梦中,他吓得连夜派遣使者邀请索额图再次谈判,这次他们草草同意了清廷最后的边界建议,不敢再有丝毫得寸进尺。 但对大清而言,这不过是最糟糕的好消息。 虽然促成了和谈,却没有将大清应有的领土争取回来,永远地让出去了一大部分国土,胤礽没有梦见皇阿玛对叔公是如何惩治的,但他看到了皇阿玛强忍的怒火与失望,哪怕看在额娘和他的面子上,犯下这样的大错,之后叔公在皇阿玛心中的地位定然远远不如明珠了。 而今,在凌士晋的信中末尾,明珠已开始派人暗中接触那些流亡的蒙古人和尼布楚平民,在鄂使到来之前,一张大网已然缓缓铺开。 胤礽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起身趿鞋,走到桌边,将那封信放到烛火上方,看着它被一点点火舌舔舐成灰烬。 烧完了,他回身就把程婉蕴从背后抱住了。 “嗯?”程婉蕴正准备咬线,差点没咬到自己舌头,“爷?” “我太高兴了。”背后传来瓮瓮的声音,一颗大脑袋贴在她后脖颈,热热的呼吸一下一下拂过来,“阿婉,我不
相关推荐:
薄情怀(1v1)
萌物(高干)
岁岁忘忧(完结)
假戏真做后他火葬场了
爸与(H)
身娇肉贵惹人爱[快穿]
碧荷衍生文
漂亮大美人被腹黑校草叼走了
那年夏天(破镜重圆1v1)
玩笑(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