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林望舒继续道:“我们的层子模型曾经辉煌过,取得了比国际上更先进的成果,可问题是,十年过去了,这个世界已经变了,曾经落后于我们的夸克模型现在已经发展到了动力学的标准模型理论,非相对论的夸克模型发展成了相对论夸克模型。” 她无奈地说:“一场大梦醒来,我们曾经引以为傲的层子模型已经完全落后了,国际粒子物理学理论一直在飞速前进。” 她望向旁边的一位贾专家,道:“贾老师,您研究的复合粒子场论,确实在国内取得了很高的成就,可问题是,这依然是停留在十年前的唯象模型水平,这个在国际上已经毫无竞争力,是被别人抛弃的!” 那位贾专家一听,顿时愠怒,瞪着林望舒。 他满头白发,研究物理学多年,已是耄耋之年,却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被一个年轻学生羞辱,他当即起来:“小姑娘,我问你,我参与物理研究工作的时候,你出生了吗?我聆听伟大领袖的哲学构想时,这个世上有你吗?你知道为什么会有层子模型吗?” 说到这里,贾专家的声音悲怆而激昂:“因为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因为我们领袖说基本粒子并非不可分,我们基于伟大领袖的哲学,才有了今天的层子模型,你一个年轻姑娘,你懂什么,你竟然敢质疑我们?” 林望舒望着贾专家,言语越发诚恳恭敬:“贾老师,真理并不一定掌握在长者口中,您也不可能永远是对,如果您觉得我是那么幼稚狂妄,为什么不看看我在说什么,把我的论点看明白,然后狠狠地把我所有的话驳斥,让我心服口服?” 她问道:“把我们的领袖拿出来镇场子,拿年纪说事,拿曾经的辉煌来压人,这些,只会让我觉得,您在以大欺小,您已经恐慌到不得不用这些来压制后辈!只有您把我所有的观点一一驳斥,我才能说,我敬服您,不是因为您曾经的辉煌,而是因为您确实掌握了真理。” 林望舒这一番话说完,全场顿时哑口无声。 林望舒太过年轻,年轻到根本不配出现在这个场合,但是她说的话,确实一语道破真谛。 如果她确实是狂妄幼稚到荒谬,为什么不把她的观点拿出来,一一驳斥,让她心服口服吗? 宋主任从旁看着这一幕,眼中浮现出激赏。 她是旧社会走来的学者,留学法国,受尽白眼,都是自己一步步脚踏实地走出来的,她能在六十多岁坐稳了这科委主任的位置,强硬和骄傲几乎是写在骨子里的。 她没想到,今天能在这么一个普通会议上,看到如此精彩的一幕。 一个北大大三的学生,赫然挑战堂堂学部委员! 这也太狂了。 林望舒站在那里,只觉得所有的质疑和打量犹如乌黑的夜一般朝她压来。 不过她倒是没什么好怕的,拼死一身剐,皇帝拉下马。 就算失败了又怎么样,大不了她回家相夫教子好了! 林望舒在几乎凝滞的气氛中,笑着说:“如果在场诸位,竟然没有人敢看看我的文章,没有人敢挑战一下来反驳我的文章,那我只能说,中国的层子模型,果然是故步自封的一个笑话。” 说完,她抬腿就打算走人。 这时候,就听那贾专家怒道:“站住,把你的文章拿出来!” ********** 林望舒的论文很快被拿出来,复印成多份的文章分发到了诸位在场的专家手中,当然也给了宋主任一份。 大家皱眉研读,也有一些没拿到论文的,纷纷凑过来看。 大家看着她的论文,先是皱眉,低声议论,之后翻页继续看,僵在那里沉思片刻,又重新翻回去,再继续看。 表情从最初的不屑,之后皱眉,然后沉思,最后是凝重。 林望舒的论文是参考了国外先进的文献资料,同时由一位诺贝尔奖得主和一位知名大学教授指点修改,这么一篇论文,哪怕在国外物理学报刊上,也可以发表了,更不要说在国内这种封锁的层次模型范畴中。 而在场的物理学专家有几个是层子模型的顶尖人物,就算不细看,只大致浏览,也看出来国外研究和国内研究的差距。 层子模型把静态夸克模型发展为动力学模型,只是低能束缚态的唯象模型;而国外的夸克模型已经开始以规范场为动力学互作用机制,在高能行为渐近自由的重要性质。 可以说,双方已经远远地拉开了距离。 双方的哲学思想不同,物理思想不同,而最根本的是,层子模型没有及时引入非亚贝尔规范场理论,以至于错失了最大的发展机遇。 这是沉痛的,无法接受的,却又是残酷的现实。 贾老专家死死地盯着林望舒的论文,嘴唇颤抖。 那个什么规范场理论,那个什么夸克模型,其实他也听说过,但是根本没当回事,可是现在,有人就那么简洁明了地呈现在他眼前,就两种理论鲜明对比,直白地告诉他两者的差距。 这就像是皇帝的新衣,一旦戳破,仿佛就瞬间土崩瓦解。 会议厅中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大家无声地看向那位贾老专家,那是层次模型的领军人物,他是最有发言权的人。 贾老专家盯着那论文,好久后,老迈的眼睛中泛出泪光来,他颤抖着唇,终于喃喃地道:“你才大三,就做出来这个,物理学属于年轻人的……我果然年纪大了,我老了,已经没有创造性了,我脑子僵化了……” 贾老专家说出这话的时候,会议厅中鸦雀无声。 所有的人都明白这一句话的分量。 中国物理层子模型的天被戳破了,曾经奉为神明的权威在屹立十几年后,就这么轰然倒塌了。 小小的会议厅中这一幕,反映在中国物理学界将是一场翻天覆地的革命。 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林望舒身上,人们在这一刻,心中涌现出无数的念头。 譬如她说的那些,其实自己也接触过,也想过,但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念头罢了,没有人将这个念头落实成那么翔实的分析,更没有人胆敢将这一件事诉诸于口。 仿佛皇帝的新衣,人们墨守成规,奉行着它原本该有的规矩。 于是终于有一天,真相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大三学生戳破了。 贾老专家含泪看向林望舒:“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大三是吗?北大的?” 林望舒见此,恭敬地道:“贾老师,我叫林望舒,北大学生,今年大三。” 之后,她越发恭敬地道:“您是前辈,依我的资历,我并不敢轻易挑战您的权威,我这篇论文,也不是凭我一人之力完成,我是得到了诺贝尔奖学金得主杨先生的指点,也得到了普林斯顿大学教授菲尔普先生的指点,所以,今天您看到的,并不是一个大三学生写出来的论文,而是博采众长,吸取了国际最先进的研究成果才做出的智慧结晶。” 她叹道:“所以贾老师,您所感到的差距,不是您和我,而是我们封锁的国家和世界的差距,十几年的封锁,当我们还沉迷在低能束缚态的唯象模型时,国外已经引入了规范场理论,开始了高能行渐近自由模型。 她顿了顿,看向场中众人,朗声道:“现在,我们需要的,是把我们国门的窗户打开,也把我们科研的窗户打开,用一双自由的不受束缚的眼睛,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大家面面相觑之余,也是心底震撼。 贾老专家望着林望舒,叹:“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后生最可畏的,不是她年纪轻轻已经敢去研究规范场理论,而是她一个大三的学生,竟然来到了这专家云集的物理研讨会,舌战群儒,挑战学部委员。 明明狂妄放肆,却有理有据。 果然,他们已经老了。 他们是讲究服从的一代,是讲究团队合作的一代,正因为层子模型凝聚了那么多人的心血,曾经起因于伟人的嘱托,为了实现那伟大的哲学精神,为了付出那么多心血的老科学家,他们才在层子模型上耕耘至今,恋栈不舍。 如今,他们终于明白,一切终将成为故纸堆里的回忆。 作者有话说: 这是女主的成名第二炮。 如果说第一炮是在“席铭+蕴年”的加成下炮制出论文,第二炮则是大闹天宫型的一战成名了。国外学术界的资源人脉+朝中有人+胆大妄为+巧舌如簧+勤奋耕耘,这些加成,走上人生巅峰足矣! 所以我一直说女主大杀四方的路其实相对还算靠谱,她不是走的天才路,她是走的投机取巧路,能怼得了雷正德沈明芳,就能跑到这里大闹天宫。 另外关于文中的理论知识,因为这是小舒同学的起步,所以会介绍学术知识背景,因为不介绍的话,会显得很虚很假,仿佛硬开金手指一样,会很空中楼阁(从作者的角度,还是希望把这件事写得更合理更真实,而且说老实话介绍那些也没指望大家看,只是一眼扫过让大家知道小舒是有理有据不是瞎来的就行了)。 但是后面女主事业上了正轨,就不会太介绍这些了。大家这两章就先容忍下吧~ ? 第 140 章 第140章火把 林望舒一战成名。 《物理学报》以大篇幅报道了这次物理研讨会上北大学子大闹专家的情况, 并刊登了林望舒的论文。 一时之间,物理学界哗然,所有的人都知道, 北大出了一个物理狂才林望舒,各方人士自然多有赞美之词,就连北大的老师,也都对林望舒赞赏不已。 至于北大同学,那更是敬佩得五体投地。 这种研讨会, 每一个都是顶尖人物, 履历金光闪闪,结果林望舒竟然跑去这种场合挑战权威, 任凭谁不说一句佩服呢。 这件事掀起的轩然大波, 甚至连陆崇礼都受到了波及,他一天接到了好几个电话,每一个都问起来:“那个大闹物理研讨会的林望舒是你家儿媳妇?” 最值得关注的自然是科委宋主任, 到底认识几十年了,她直截了当:“殿卿怎么认识的?怎么找到这样的媳妇的?是去北大认识的吗?” 陆崇礼略一沉吟:“算是青梅竹马了, 以前我们去白纸坊胡同就认识, 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结婚时候, 你正好出差日本,没见到,回头让殿卿带着她去看你。” 宋主任:“她们胡同还有合适的吗,来来来, 给我家儿子介绍个对象吧。” 陆崇礼接了四五个电话,这种要求还是第一个, 压着笑, 认真地道:“这个我需要了解了解, 不过肯定没有我儿媳妇这么优秀了吧,毕竟像这种才貌双全爽朗大方的儿媳妇不好找。” 宋主任直接不想听了:“崇礼,你这是显摆了。” 陆崇礼终于问:“她到底做什么了?我现在也不太清楚。” 宋主任大致介绍了情况:“总之,她跑到了一群年龄能当她爷爷的老专家面前,侃侃而谈,她谈得那些对不对我也不懂,但她讲得意气风发文采飞扬,把几个学部委员都说哭了,最后大叹后生可畏。” 陆崇礼在电话里笑出声:“我能想象出来。” 宋主任认真起来,感慨:“我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到她满腔的热情,初生牛犊不怕虎,那是敢教日月换新天的勇气,这真的很好很好,我特别喜欢她说话的样子。” 就像是一团火,热情到可以融化这个时代的坚冰,摧毁一切禁锢的藩篱。 陆崇礼唇边含笑,温声道:“她小时候就这样,我记得小菂和你提过吧。” 宋主任恍然:“她就是小菂以前提起的那个小姑娘,怪不得呢。” 陆崇礼:“是,和殿卿倒是挺合适的,我觉得殿卿结婚后性情开朗了很多,现在不是生了双胞胎吗,孩子也挺逗人的。” 说着间,陆崇礼顿了顿,便忍不住说起两个小娃儿,这么一说,自然话就稍微多了一些。 宋主任在电话那头听呆了:“……原来你当了爷爷是这样。” 陆崇礼笑道:“小孩子嘛,就是让人看了喜欢,只可惜没有孙女。” 宋主任也笑起来:“对对对,我记得当时殿卿生下来,你很失望。” 陆崇礼:“刚开始确实有些无奈,不过两个小家伙也挺让人喜欢的。” 宋主任听着,羡慕不已,叹息:“殿卿结婚有孩子了,你最近也要升了吧,小菂是不是也要回来了?” 陆崇礼声音便格外温和了,笑道:“是,小菂最近在办理相关手续,至于我这里,还没正式公布,你消息倒是灵通。” 宋主任:“恭喜恭喜,这可都是大喜的事,你这么一来,估计再干十几年也退不了休了。” 陆崇礼含蓄地道: “看情况吧。” 宋主任再次想起林望舒:“你家这儿媳妇真不错,说起来,当初我们怎么就没搬去白纸坊呢!亏大了!” 陆崇礼笑。 宋主任自我安慰:“不过殿卿的媳妇也算我半个儿媳妇了!” 陆崇礼提议:“让她当你干女儿好了。” 宋主任干脆拒绝:“那可不行!” 陆崇礼:“嗯?” 宋主任解释道:“以后这孩子工作估计和我有交集,认了干女儿,我都不好关照她了,现在这样挺好的。” 陆崇礼笑叹:“你总是能想得比较长远,以后我家儿媳妇就拜托你多关照了。” 挂上电话后,陆崇礼笑着沉吟一番,拨通了香港的电话。 ************ 仿佛一夜之间,无数的夸赞向林望舒蜂拥而来,甚至连云菂都打了电话夸她干得好,说要送给她礼物,林望舒感动之余,其实对于自己所谓的“成就”很冷静。 她知道自己只是充当了一个中转站的角色。 她对规范场理论研究没兴趣,她也没有什么很深入的研究,更多的论文只是综合了各方的观点归纳陈述,将对国外规范场的理解和国内层子模型的归纳做了对比,这样的工作,自己不做,别人如果来做也一样,并没有什么实际的贡献。 只是,到底为国内粒子研究撕开了一个口子,从此后,年轻的研究者可以绕开层子模型的封锁,去研究规范场,去研究夸克QCD了,不再需要畏惧权威了。 而她,所得到的,是赞誉,是发表的论文,也是资历。 虽然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投机取巧的学术骗子,但是管它呢。 她不在乎过程如何,她只需要实现自己的目标就是了。 如果凭着她后来的所知,能将曾经历史上的错误修正,她不在乎采用什么手段。 这个时候,她再次想起来席铭曾经说过的话,如果存在另一个方向的时间轴,中国物理学家本应获得更多的荣誉。 当她再次回味这句话的时候,竟有一种时光错乱的荒谬感。 如今的她,是不是就行走在另一个方向的时间轴上?席铭说起这话的时候,他还没开始后来强激光束的研究,那他为什么会那样说? 是他自己极度的渴望,还是一个疯狂研究者的预言,或者说,只是冥冥之中的一个巧合? 林望舒想起这些,有些恍惚。 她回忆起席铭的一些细节,甚至觉得,席铭在对待自己的时候,仿佛有一种刻意的引导。 翻译论文,探讨问题,有意无意地,让她接触了很多也许她本来不该接触的。 她突然想起那时候,她带着叶均秋他们一群学生去拉练,在青春激昂的歌声中,她也曾经回忆,回忆为什么她回到了年少时候。 明明逝去的光阴不会往回退,她怎么就回来了? 她隐隐中竟然感觉到透过时空的隧道,来自席铭的殷殷嘱咐。 她认命地明白,有些责任,她是无法逃脱的,是责无旁贷的责任。 而开学后,因为林望舒大闹物理研讨会的事太过轰动,系里经过研究,认为林望舒确实表现突出,可以网开一面,给她开一个特例,但是要求她通过所有必修课程老师的考试。 结果出来后,林望舒很感激,这确实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如果太开特例,只怕是别的同学效仿,现在要求她每一科都参加考试,只要考过了就能给北大毕业证书,至少能让每一个挑战的北大学子心里掂量掂量,有那实力才敢说话。 林望舒其实也不敢掉以轻心,她迅速做了一个规划,将所有的科目都重新复习,准备着系里以及各位任课老师的考试。 陆殿卿听到这个,便已经联系了美国的小舅舅,开始申请国外高校。 申请过程自然繁琐复杂,要知道现在国外高校对中国学生的水平完全不了解,国内又没有GRE和TOEFL考试,这就给申请工作带来了麻烦。 好在陆殿卿小舅父帮着填写了申请表,把林望舒的成绩单、教授介绍信以及论文发表相关资料都整理妥当,再交给学校招生办,并给林望舒提供了经济担保。 陆殿卿也找了几位说话很有分量的人帮着写了推荐信,务必保证林望舒能申请到最可心的专业。 而林望舒很快发现,要想挑战提前获得北大学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自己在之前的学习过程中,更偏向于实用主义,学的目的是应用,是为了用而学,所以那些暂时不需要的细枝末节就忽略了,如果考试的话,还是有更多细节要关注。 这让她有些灰心,想着自己也许想多了,只能踏实下来,继续耐心研究。 好在,他们本科四年课程,现在已经熬过了两年,最后一年其实课程很少了,也就是说,她现在欠缺的学分也只有大三那年的,并不算太多,如果半年时间将这些修完,加上她本来就有很好的基础了,倒是也有可能。 陆殿卿继续帮着她申请国外大学:“这个倒是不要紧,如果能拿到他们的offer,你可以说明情况,晚出去一年半载也可以,都可以通融。” 林望舒也觉得可以,反正两条腿走路慢慢来吧。 陆殿卿:“如果能申请到奖学金当然更好,如果没有也没关系,我母亲和舅舅都很愿意资助你在国外深造。” 林望舒对此很有感想:“我算是明白了,咱俩就是靠着长辈过日子的。” 陆殿卿解释道:“前两天我和二舅通电话,他看到你发表的论文,很欣慰,他正要设立一个奖学金,来资助大陆学子出国深造。你作为他的亲外甥媳妇,先让他资助一把也没什么大不了。” 林望舒听着,也有些感慨,听陆殿卿的意思,自从上次婆婆来大陆后,云家已经开始和大陆接洽,试着要往大陆投资了。 风风雨雨多少年,陆家和云家走了不同的路,但殊途同归,看起来总归是要回来的。 她想了想,只想到一个问题:“等二舅的奖学金设立好了,先把我以前的学生资助资助吧……” 陆殿卿看她一眼,笑叹:“这个时候你还不忘他们,你这老师当得太上心了。” 林望舒连忙撒娇:“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嘛,你看你还是当师公的人呢…” ******* 就是在这一年,林望舒拿到了国外名校的offer,而且是带全额奖学金的,与此同时,她在北大的学业也将提前两年结束,她将在这年夏天,顺利拿到北大的毕业证书,之后前往美国留学。 陆殿卿的驻外报告也已经打了申请,正在审批中,一切都看上去很顺利。 云菂从香港再次赶赴大陆,这次是商量大陆投资事宜,也顺便看看自己的两个小孙子。 两个孩子已经一岁半了,能满地跑,也能说简短的句子了。 云菂看着两个孩子,自然是喜欢得很,恨不得一直搂着,又觉得“可比殿卿小时候看着惹人疼”。 对此,陆殿卿没什么话可说的。 他很明白,自从父母有了孙子,他就靠边站了。 父亲嫌他性子闷,母亲嫌他不讨喜,隔辈亲在父母这里被演绎到了极致,孙子自然是比儿子好一百倍的。 儿媳妇也看着比儿子顺眼太多了。 反正现在他全家地位最低,他已经习惯了。 云菂重新过来大陆,在陆家也算是一桩喜事。其实现在云家过来大陆投资,陆殿卿二舅作为香港中华商会会长,将陆续牵头港资进入大陆,开启中港合资的先河,云菂也将常驻大陆,终于可以和陆崇礼夫妻团聚了。 对于林望舒出国深造的事,云菂当然支持,只是有些不舍得两个小孙子而已。 不过好在,三中全会后,中国对外交流越来越多,以后哪怕是隔着半个地球,想见面也很方便,过去的时代终究过去了。 林望舒也在紧锣密鼓地忙着,申请办签证,同时了结北大的一切事项,拿到学位证和毕业证。 此时陆崇礼这面果然传来了好消息,这在陆家算是大事了,一时之间,各房全都来恭贺,谁都知道这次陆崇礼的升迁意味着什么。 一时家中可谓是三喜临门。 这天,陆殿卿过去把孩子送到陆崇礼和云菂那里去。 林望舒一个人过去北大,想着向昔日的同学告别,这晚大家都在看排球,不过还是腾出时间一起吃饭了。大家自然敬佩羡慕她的优秀,也有几个同学对出国留学感兴趣的,林望舒便提起来现在出国的情况。 “我申请留学时,没有GRE和TOEFL成绩,现在你们便利很多了,今年我们国内也有TOEFL考点了。” 国外大学申请流程复杂,国内知道的少,她的申请都是倚仗了陆殿卿的小舅舅,不过她出去后,可以协助大家申请。 一时又提起来现在李政道设立的中美联合招考物理研究生项目,那个每年都可以在中国招收上百个物理研究生,而且是在美国正规的招生计划之外的。 她给大家讲:“李政道先生的CUSPEA考试只需要考三大力学和普通物理学,全英文考试,通过了就可以录取。” 大家听了,自然很感兴趣,纷纷打听起来。 林望舒道:“我爱人的舅父和李先生有过接触,到时候如果我有什么消息,也可以给大家分享,给大家写信。” 大家自然欣喜不已:“好,望舒,我们全靠你了!” 和舍友一起吃了晚饭,她就要离开,就听到校园里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那声浪震天响,从各宿舍和教室传来。 她驻足,看过去,就见各宿舍楼里有学生飞奔而出,欢呼喧腾,大声喊道:“我们冲出亚洲了,我们赢了!” 林望舒微怔了下,这才想到,今天是中国男排在亚洲区预选赛最关键的一场,比赛在香港,中国和韩国争夺亚洲出线权。 吃饭时候好像听她们说起来,说中国一下子输了两局,看来后面连着赢了三局扳回来了。 中国赢了,赢了韩国,冲出亚洲了。 一时之间,纵情的欢呼声充斥着校园,所有的学子全都往外跑,大家手牵着手,把小树枯枝和小卖部前面的纸箱子拿来点燃了,做成火把,火光汹涌中,不知道哪个宿舍传来了小号的声音,那是义勇军进行曲,在那歌声中,有人依然在大声喊着“我们赢啦!我们赢啦!” 她听着那歌声往前走,不经意间走到了未名湖畔。 这边倒是没什么人,可以安静地站在那里,看远处的火光闪动,看那些沸腾的学子们。 林望舒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看着在火光中大喊的学子。 这是经历过肉-体饥饿和精神饥饿的一代人,今晚为了中国男排的胜利炸了锅,骄傲满溢而出,民族自豪感瞬间迸发,烧成了熊熊烈火。 她安静地站在未名湖畔,在她脚下,风一吹,倒映在水中的博雅塔便成了碎影。 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你为什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林望舒抬头,便看到了叶均秋。 一身干净的学生蓝,他站在月光下,安静地看着她。 林望舒:“你看,今天的月亮很美,未名湖的水也很美。” 叶均秋便没说什么,走过来,站在她身边,去看脚下的湖水。 湖水犹如蓝色的丝缎,美得神秘而纯粹。 叶均秋低声说:“可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有点难过。” 林望舒没回话,只是沉默地看着远处的火光。 叶均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你是不是在想,这一切都会消失。” 林望舒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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