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果发现,存折上竟然写的是她的名字。 而存折上的金额—— 她看了一眼后:“这么多钱?一万四千多?写我名字?” 陆殿卿:“不是说了,以后钱都归你管。” 林望舒一时有些恍惚。 一万四千块是什么概念,这是1977年,改革开放还没开始,一般人工资就几十块。 林望舒深吸口气,她现在觉得,他打出租车确实不算什么,不就打个出租车嘛。 看她这样,他伸手,反过来握住她:“你不用多想。” 林望舒:“我没多想,我只是觉得好多钱,太多钱了,之前听你说是一回事,看到这数字又是一回事。” 陆殿卿挽唇笑:“真没志气。” 林望舒:“有这么多钱,要志气干嘛?” 一时她又想起来:“可是怎么突然又多了?” 之前算着,父母一共给一万三千多。 陆殿卿:“我祖父给我一千块。他其实给每个孙辈都准备了钱。” 这个林望舒倒是能理解,他爷爷的工资水平肯定比他爸还高,而且那都是走特殊待遇的老人了,除此之外,还有丰厚的出版书籍润笔费以及翻译费用等,加上本来家族就有钱,他自己也酷爱珍玩古董,自然很有一些家底。 陆殿卿解释道:“我现在手里还留有一些钱,购置我们结婚用品,以及应付其它花销,剩下的都在你这里了。” 林望舒还是觉得有些恍惚,她看了看这存折,上面赫然正是自己的名字,她叹道:“陆殿卿,这些钱挂在我名下,感觉有些奇怪,不太真实。” 陆殿卿看着她:“那你天天揣着,睡觉也抱着,慢慢就真实了。” 林望舒一听,瞥了他一眼:“你这不是挖苦我吗?” 陆殿卿:“我说的实话。” 林望舒想了想:“算了,要不存折还是放你手里吧。” 陆殿卿:“为什么?” 林望舒:“万一我丢了呢,我觉得我负不起这个责任,这是你家里长辈给的钱,万一丢了,那我丢人丢大了。” 陆殿卿:“那你长长心不就不会丢了。” 林望舒:“太多钱了,我拿着有些奇怪。你给我五十块,我花着还比较舒坦,这么大一张存折,我怕我压不住财。” 说实话突如其来的横财,她好像也不是太喜欢。 陆殿卿:“好,那给我,我来收着,我再给你一些零钱,你拿着花。” 林望舒交给他了,她确实觉得有些烫手,毕竟领个证就给一万四,这刺激有点大。 其实仔细想想,他家那样的人家,爷爷爸爸妈妈都是各有各的事业,他结婚给他资助,这都是很正常的。 他爷爷给一千,依他爷爷那个级别,随便手里一个小摆件就很值钱,所以这一千也不算什么;至于他爸爸,工资是五级,那么高,别管身上有多少负担,儿子结婚,拿出来大概相当于他一年工资的钱,就中国人传统观念来说,也是很正常的。 可问题就在于,各处加起来,就很打眼了。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在香港的妈,上来就塞钱,三万港币。 林望舒有些感慨:“陆殿卿,我记得你说,解放前你家开煤矿公司的?” 陆殿卿知道她的意思:“嗯,其实当年的安商银行就是我祖父筹建的,以前坨里铁路支线就是他一手主持的,也是因为他主持修建的铁路,房山的煤炭才能运出去,他还创建了大理石厂,为整个北方建筑装潢提供石材——” 他笑了下,道:“当年他的大理石厂就在现在大会堂的位置。” 林望舒一直都知道他家里底蕴深厚,但是听到这个,还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陆殿卿继续道:“那个大理石厂一直开设到我出生那年才公私合营了。” 林望舒:“那就是拆了你家大理石厂造大会堂?” 陆殿卿没再提这个,却是道:“知道为什么我祖父和雷老爷子关系很好吗,因为当年,我祖父利用自己手中的便利,向他们私底下运输了大批急需的药物,那时候我父亲还年轻,这些都是他一趟一趟亲自以运煤为掩护送过去。” 林望舒恍然,怪不得呢。 陆殿卿:“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这些年家里越来越低调。” 林望舒想了想:“其实你家过去这些年没受到很大的冲击,已经很了不起了。” 陆殿卿颔首:“对,所以我现在对钱财看得很淡,我们家能平稳走到今天,我父母平安,家人健康,已经很知足了。” 提起这些,他也有些感慨:“这也是长辈目光敏锐,当机立断,把一些惹眼的都主动上交了,化为国有,剩下的私底下谋了一些别的生财之道,只是不摆在明面上了。” 林望舒听着,心想陆家老一辈还是有眼光,驶着这艘大船,勉强也算是平稳,度过了这一关,以后改革开放了,自然一切都会好起来。 陆殿卿继续道:“我家人口多,老爷子深谋远虑,从很小的时候就规划好了子孙的路子,我对此并没怀疑过,除了我自己喜欢外,也是遵从老爷子的意思。” 林望舒好奇:“你现在应该很喜欢你的工作,那以后呢,如果老爷子觉得,想让你做其他的呢?” 陆殿卿想了想:“我会平衡下,看看自己是不是喜欢,如果不喜欢,老爷子应该也不至于强求吧。” 林望舒听着,不免好奇,想着他后来下海经商,看来自己是喜欢的了,只是不知道家里当时是什么意见,这个她从未听雷正德提起过。 说话间,出租车却来了,是红旗轿车,嘀嘀嘀地响着。 陆殿卿上前打招呼,确认过后,便领着林望舒上了车。 林望舒好奇地看了一番,其实多少有些兴奋,这个年代这种车太稀罕了。 出租车司机总是很神气的模样,一般人他都不搭理,不过今天倒是和陆殿卿搭话,问他是不是外国人。 陆殿卿说不是,出租车司机很惊讶,便多看了他一眼。 不过陆殿卿脸上冷冷淡淡的,出租车司机也就没多问。 一路上特别顺畅,坐起来自然舒服,比公交车舒服了不知道多少。 等到下车,陆殿卿付了账,林望舒自然有些心疼钱,不过想想一万四,又觉得没什么了。 下车后,她抿唇笑着看他:“估计你把那个司机师傅纳闷坏了!他就觉得你是外国人!” 其实现在的陆殿卿固然五官深刻,和一般北方人略有些不同,但一般人乍看,也还是觉得在中国人的正常长相范畴内,并不至于瞎想。 关键他出手太大方,这就容易让人联想了,这年头会打出租车的,基本和外宾有关系。 陆殿卿看她笑得眉眼弯弯,无奈:“我被人误解是外国人你高兴成这样?” 林望舒:“我就是觉得好玩。” 陆殿卿唇角翘起:“好玩的事多了。” 林望舒:“你还记得我最开始见到你说的话吗?” 陆殿卿看了她一眼:“记得。” 那一天,他在黄昏落日之中走入了古老斑驳的胡同,却有一个小姑娘随着槐花一起落在他面前,手里拿着树枝拦路,歪头笑盈盈地问,哥哥你是哪国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么古老破旧的胡同,小姑娘衣服也是灰扑扑的,一切都是黯淡的,只有她头上扎着的红头绳,和她墨黑含笑的眸子,娇艳鲜亮,成为他对那陌生的胡同最初的记忆。 后来,也成为他孤寂沉闷少年时代唯一的牵挂。 两个人一起往前走,走到胡同拐角处,他突然仿若不经意地道:“对了,雷正德又来找你了?” 林望舒:“是啊,前天来了。” 他便看着她,没说话。 林望舒懂了,道:“也没什么,给了我钱。” 陆殿卿挑眉。 林望舒忙把事情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他给我三百块,我把二十块扔给他了,又还给他怀表,我们现在两清了。” 陆殿卿:“其实,两百多,犯不着。” 林望舒:“那是我的钱啊!” 陆殿卿:“如果再有这种事,你告诉我,我来处理可以吗?” 林望舒:“你才不会找雷正德要钱呢,当我不知道吗?你肯定自己拿出二百八,告诉我要到了。” 陆殿卿眉心泛起无奈:“那你何必在意这两百多呢,他早晚会给你的,应该不至于贪了这钱,就算不给,也只是二百多。” 林望舒:“只是两百多?” 陆殿卿哄道:“你看我们有一万四的存折了,写你名字。” 林望舒想想也是,不过还是道:“可是一则那个时候我还没看到一万四的存折,没有真实感,并不会觉得自己发财了,二则一万四是一万四,二百八是二百八,我不想便宜他,对于他,给他一分钱都嫌多。” 陆殿卿见此:“也可以,反正现在钱要到了,两清了。” 林望舒:“你怎么知道他来找过我?” 陆殿卿:“因为他也找我了。” 林望舒小心地道:“他说什么了?” 陆殿卿挑眉:“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心虚?” 林望舒:“那倒是没有,可他毕竟和我谈过,万一你心里不痛快吃醋呢?” 陆殿卿眸光淡淡地刮了她一眼:“也没什么,谈起过去,谈起你们火热的爱情,谈起他对你的好,谈起你们打算结婚的规划……” 林望舒听得脸都发烫了:“他就是在瞎说,他对我一点不好,根本没这些事,这都过去了。” 陆殿卿:“然后我告诉他,我结婚了。” 林望舒诧异:“他说什么了?” 陆殿卿面无表情地道:“我没告诉他是谁,只是请他到时候一起吃饭,他说会记得叫嫂子,还会给我送贺礼。” 林望舒愣了下,之后倏地笑出来。 她笑着说:“巧了,我也和他说我结婚了,但我没说是谁,他——” 她突然发现,陆殿卿可真够坏的。 当然自己也不善良。 回头雷正德知道,还不活活气得蹦起来。 林望舒笑道:“他该不会和你反目成仇吧?” 陆殿卿扯唇,淡声道:“随他。” 反目成仇是吗?一年前他就很想和他反目成仇了。 林望舒:“那就不管了,反正他生气就生气,关我们什么事!” 陆殿卿:“另外,我约了一周后带你去量尺寸,说好要给你定制几件衣服。” 林望舒:“去哪儿?” 陆殿卿:“前门。” 林望舒:“好,那到时候去,正好那时候附属学校的录取可以出结果,我顺便去看看。” 陆殿卿:“我三叔过来上门后,我们应该会一起吃饭,到时候我姑姑也会回来了,你不用多想,该怎么着怎么着。” 林望舒:“嗯。” 陆殿卿:“回家去吧,不然晚了。” 说着,他把她的包给她:“记得拿着书,这个可以过一个月还。” 林望舒:“好。” 她和他说了再见,往前走,走了几步,却有些不舍得,又回头看他。 陆殿卿:“嗯?” 林望舒想了想:“你不要听雷正德瞎说,他对我一点不好,你比他好多了,他连你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他连比都不配和你比!” 陆殿卿眸中便泛起笑:“好,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上章还是有姐妹问北京七十年代就有出租车吧,答案是,可以放开想象力,解放前就有出租车了。 1)解放前:北京最早的出租车是1913年,汽车行挤垮了马车行,1940年汽车同业工会成立,解放前美国车比较多,以福特最多,四十年代太平洋战争爆发油价上涨出租车衰落。 2)解放后,50年代的出租车以“老爷车”“华沙”和“胜利”牌最多,最高级的汽车是苏联产的“吉姆”和“吉斯”。 3)六十年代中期,首汽对车辆进行更新换代,引进了国产高中级别的红旗牌轿车及上海牌轿车,将胜利、华沙牌轿车淘汰到三场四场。 4)1973年年中,北京有出租汽车400多辆,以红旗轿车为主。为了满足市民用车,北汽引进了212吉普车100辆。 文中男女主是1977年,那时候全北京出租车500辆以上,只要舍得钱,他们完全可以坐出租车! 我们很容易对过去有一种刻板印象,比如上本《六零之走进四合院》就有读者很惊讶地说那个时候会有凡士林吗写得不真实,但其实凡士林19世纪发明的,中国在解放前就有外资生产了,到了六十年代,蛤蜊油里的凡士林最便宜的不到一毛钱。 ? 第 39 章 第39章恍悟 林望舒回到家时, 宁苹正在那里做毛活,这是关彧馨安置给她的,她以前不会, 现在才学会的,做得还挺认真。 林望舒看到她,便想起来,和她说起自己二哥过去廊坊的事。 宁苹那脸色顿时变了:“那什么时候回来?” 林望舒:“谁知道呢,我估摸着得这件事过去了吧。” 宁苹低着头, 半响不吭声。 林望舒想着自己哥哥今天那样儿, 也是不好说什么,自己哥就一大老爷子, 脑袋瓜子没往这边琢磨, 满脑子想的都是三节棍啊淘换古董啊,她能有什么辙,总不好劝人家姑娘什么。 等回头自己二哥还是不开窍, 白白耽误人家,要是伤心, 那就先伤心这一场。 宁苹闷不吭声了一会, 就继续低头织毛活了。 林望舒起身过去书桌前, 打开了今天借来的书,赶紧看起来。 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她得尽快做题。 她现在是想着,赶紧把所有题要么做一遍, 有难题再誊抄下来,这样以后还可以复习的时候慢慢融会贯通。 也是赶上心劲儿高, 一口气做了一套数学真题, 她发现倒是畅快得很, 对了对答案,最后一道大题没做出来,前面有两道题拿不准,还有一个得数错了,其它竟然也都会。 这让她有些意外,想着这题确实也是相对简单了,照这么说的话,一百分自己竟然能考七十多分。 这在高考放开的头一年已经很好了,更何况语文她比较有把握。 她一下子来劲了,便开始又做了一套物理和化学真题。 这边做着题,时间也就过得快,不知不觉傍晚了,宁苹已经做好饭了。 林望舒物理做得也可以,一半题目会,有一些有思路,大概知道什么方向,但是卡在某处过不去,当然也有几道,是完全不懂了。 至于化学,倒是也不难,但是那些颜色性状什么的还是不熟,她需要再多了解一下,幸好现在借的这些书里面,信息量比书本上大,很多地方讲得更透彻详细,也更利于她融会贯通了。 她掐指算了算,时间肯定是有的,但是物理化学是弱项,终究让人心里没底,总怕万一学不好。 当下先把错误的题目都用符号标注分类,想着现在做了三套卷子也累了,先休息,今晚上把这些错误题目都誊抄下来,明天继续再做。 起来后,她发现自己鼻子更堵了,头也有些晕沉沉的,便很无奈,想着明明白天时候好像好了,怎么现在又严重了。 她不想感冒,万一感冒了,还得吃药,耽误学习时间,这都是麻烦。 况且万一陆殿卿三叔来了后,自己这病拖沓下去,面上也不好看。 她这么胡思乱想着,便让宁苹帮忙,给自己熬了一点姜汤,加了红糖,自己躺在床上歇一会,想着赶紧捂捂汗,免得真生病了。 宁苹看她这样,赶紧腾出锅要煮,这时候恰好林大靖回来了,问了问,便说:“用咱那个方子来擦擦吧,家里没葱了,我去买点葱。” 林大靖说的方子,是用葱白生姜加上盐,磨碎了,再放白酒一盅,然后用纱布包着来擦身上,用这个擦了后,被子里一发汗就差不多好了。 林望舒记起这个,也觉得好,林大靖就赶紧去买了。 这时候宁苹煮好了红糖姜水,林望舒先喝着。 很快关彧馨和林观海也回来了,听说林望舒病得厉害了,关彧馨难免叨叨几句:“早给你说让你在家好好待着,你非往外跑,你看病得更重了吧。” 一时不免抱怨了几句:“那个小陆也真是的,勾着你往外跑,不看看你正病着!” 林望舒:“妈,不是他勾着我,是我找他有事,回来的时候我不舒服,他还特意约了出租车呢,那个多贵啊!” 关彧馨:“你这还向着他了,你说你,这就向着他了,这天底下男人也就那样吧,可不能太实心眼!” 林望舒便不说话了,她是没什么劲儿,觉得嘴唇动一动都累。 心里想,一定是那天裤子被溅了水冻着了,雷正惠果然不是玩意儿。 这么胡思乱想着,林大靖回来了,买了葱来,剥了葱白,又切了生姜,和盐花一起碾碎了,调上了白酒,交给了关彧馨。 关彧馨用纱布包上,给林望舒擦前胸后背。 林望舒:“妈我自己擦就行。” 这么大了,怪不好意思的。 关彧馨:“你消停消停吧!” 林望舒只好不说话了,擦好了前面,又像乌龟一样被翻了壳擦后面,总算擦好了,捂上被子开始发汗。 这时候就听隔壁她爸林大靖说:“我刚出去买葱白,遇上胡奶奶了,她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了,她还挺关心的,那意思是要来看看。” 关彧馨:“也犯不着吧,没多大的事!我估计睡一觉就好了。” 一时笑叹道:“胡奶奶倒是挺上心这件事的,我今天早上和她谈起这件事来,她和我说了许多话,我越听越觉得,陆家不是一般人家,咱们找他们家,实在是高攀了,其实想想,倒是有点提心了,咱们望舒嫁过去可别受罪。” 林大靖:“我看陆家也是地道人家,既然都领证了,应该不至于。” 林望舒鼻子还是有点堵,一边窝在被窝里哼哼着鼻子,一边说:“妈,你操心这个干吗,想太多没用,你看我都不操心这个。” 关彧馨好笑:“你怎么能不操心?以后你嫁了他,他们家那些事,可不得你多操心!” 林望舒学了这一晚上,又感冒着,脑袋晕乎乎的,她捧着自己脑袋:“妈,我嫁人后就要丢掉脑子,我没脑子了……我顶多操心操心我的学习工作,再操心操心我和陆殿卿的小日子,那些家族大事,我可操心不了!” 关彧馨听着都气笑了:“你这孩子,一天到晚寻思什么呢!” 一时给她擦好了后,又叮嘱了一番宁苹,让她晚上睡觉警惕着:“住不开,我也没法照应着,如果真烧了,可得叫我!” 宁苹连声说是:“阿姨你放心好了,我留心着,真烧了我肯定给她擦!我知道怎么擦!” 关彧馨这才放心。 大家都出去了,宁苹也出去做毛活,屋子里就林望舒一个人。 电灯关了,她缩在被子里,脑子晕沉沉的,听着外面沙沙的风声,便开始胡思乱想。 先想着今天做的题,想着那难度,虽然有些做错了,但是自己努一把力,赶紧补上,再多看看书,应该是没问题吧,其实大概思路竟然是知道的。 又想起雷正德,想象着他知道自己嫁给了陆殿卿,估计气死,再想那个沈明芳,那个雷正惠,想到她们那脸色,越想越美。 之后却是想起陆殿卿。 想起陆殿卿,心便柔软起来了,脑子越发一团浆糊,想着他真好,太好了。 怎么上辈子就不知道他这么好? 她胡思乱想着,甚至会想起自己当时哭鼻子,他哄着时说的话。 回想起这些,她竟然鼻子发酸,当时她怎么就没觉得什么呢? 还是说,其实心里隐隐有些期待,或者有所感觉,只是后来去了云南,音讯不通,五年的时间,艰苦劳作让她忘记了曾经那似有若无的温情? 她轻叹了声,又想着他的样子,他那么好看,好看得多看一眼都觉得怦然心动。 为什么上辈子并不觉得,只觉得那张脸太过疏远冷静,甚至理智得有些讨人厌呢? 她恍恍惚惚的,脑子里就浮出他今天的样子。 他呼吸都那么紧了,脸好像也红了。 他—— 林望舒心里陡然一顿。 她突然想起他今天抱着自己时那略有些怪异的姿势了。 他分明是已经有了一些感觉,但刻意避着,怕自己触到,怕自己知道他的状态。 林望舒想到这一切,扯着被子,将自己捂在了里面。 她想起这些,竟然不好意思起来。 突然,听到外面说话声,有一个温和清沉的声音。 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忙掀开被子,侧耳倾听,果然是陆殿卿! 他正和自己妈妈说话,听那意思,他知道自己病严重了,所以过来看看。 他还带了一个感冒药,是外国带来的,想着万一需要的时候可以吃。 林望舒便觉得,自己耳朵都发烫,才刚想到他,他怎么就来了。 这时候,关彧馨已经掀开帘子:“望舒,睡了吗?” 林望舒脑子里乱糟糟的,赶紧想了想屋子里有没有老被窝味儿,想想都是新换的,处处干净,应该不至于,便小声说:“没……” 关彧馨笑着对陆殿卿道:“小陆,那你进来看看吧,我就说这孩子娇气,其实没什么事,可她说难受,就想着给她捂捂汗。” 这时候两个人已经进了屋,关彧馨又道:“小陆,可别过了病气给你。” 陆殿卿道:“阿姨,没事。” 林望舒当下躺也不是,起来也不是,想想还是略坐起来:“我也没什么大事……” 陆殿卿看过去,却见昏黄的电灯泡下,她乌黑的头发散了一枕,玉白的脸颊上泛着红晕,虽有病态,但娇艳欲滴,像朵初初绽开的牡丹。 一时视线忙收回,道:“吃药了吗?” 关彧馨:“喝了点红糖姜水。” 林望舒:“干嘛吃药……只是感冒,又没发烧。” 陆殿卿蹙眉:“现在不吃,等晚上就发烧了。” 林望舒:“那就等发烧了再吃。” 关彧馨:“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小陆都说了要吃,怎么能不吃呢?你看小陆给你带来的外国药,这个吃了就好,上面都是外国字,你让小陆好好给你讲讲,看看怎么吃。” 林望舒一怔,心想她妈怎么这么凶?从来没这样过,这是有了好女婿,女儿就不亲了吗? 谁知道关彧馨马上道:“哎呀,我想起来了,我炉子上还坐着锅!” 说完就道:“小陆,你给望舒讲讲。” 之后关上门就出去了。 林望舒有些懵懵的,脑子都有点没反应过来,傻傻地看着陆殿卿。 陆殿卿也没想到,他看了看关上的门,还是道:“这个药是外国感冒药,我们当时在国外条件不好,有病就吃这个,据说药效不如我们的安乃近好,但是对身体伤害小。” 林望舒慢吞吞地道:“是吗……” 陆殿卿便走过来她床边,将药瓶放在她床头:“不过我算过,这个药片太大了,我们亚洲人吃怕噎嗓子,你吃的时候掰成两半,只吃半片就行了。一天吃三次,每次半片。” 林望舒:“好。” 其实她心里并没想着药,她只想着陆殿卿上午时候那个怪异的姿势。 真看不出来,他平时看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正人君子样,其实在大街上竟然有这种情况。 林望舒仰脸望着陆殿卿,心想他现在在想什么? 她心便砰砰直跳,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于是她的视线缓慢下移…… 谁知道这时候,陆殿卿却突然弯腰,拉了旁边的椅子,直接坐下来了。 这个姿势,让一切都变得不可查。 林望舒顿时失望。 陆殿卿看出来她情绪不好,低声问:“怎么了,不舒服?” 林望舒缓慢地摇头,之后慢吞吞地说:“没有……你怎么过来了?” 陆殿卿:“胡奶奶说你生病了,我不放心。” 林望舒:“也没什么要紧的,正发汗呢。” 陆殿卿便抬起手,轻触在她额上。 额上并没汗。 陆殿卿:“那你盖上被子赶紧捂着。” 林望舒:“嗯。” 他便拿起被子,重新帮她盖好了,还细心地给她掩好被角。 林望舒垂着眼睛,就看到他那双手很漂亮,修长,指骨分明,就那么捏着蓝花老被子的白被头,为自己掖好了缝隙。 “这是什么?”陆殿卿突然问道。 林望舒看过去,他正望着自己放在床头的笔记,乍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 林望舒:“学习笔记。” 陆殿卿拿过来,仔细翻着看,上面有错题分析,有知识点总结,她都分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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