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会1v1_第4章_纸鸢小说

纸鸢小说> 意会1v1 > 第4章

第4章

顾清禾我告诉你，我沈修远做了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一字一句，砸在顾清禾心上，让她的脸愈发苍白。她想说一万个对不起，可沈修远的眼睛却看不见半点原谅的意思。顾清禾的脸色瞬间惨白，伸手想抓住沈修远的手腕，却被一只手半空截住。 “请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骚扰别人！” 苏晚横在两人之间，她比顾清禾略高半头，常年训练的身体将制服撑得笔挺。顾清禾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我是他妻子，我们之间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 “是前妻，”沈修远纠正道，自然地挽上苏晚的手臂，“而且苏警官是我女朋友，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苏晚配合地搂住她的肩膀，温热的手掌透过大衣传递着令人安心的力量。顾清禾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苏晚的警号上，咬牙切齿道：“你以为穿这身皮就能吓住我？” “需要我现在以骚扰罪名带你回局里喝茶吗？” 苏晚平静地问，另一只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警棍。顾清禾后退一步，阴鸷的目光落在沈修远脸上：“你宁愿选个穷警察也不要我？” “等着瞧，你会后悔的。” 话音落，沈修远无视顾清禾眼中的破碎，牵着苏晚的手扬长而去。直到走到商场，沈修远才松开了苏晚的手，歉意地说：“对不起，拿你当挡箭牌。” 苏晚笑得得意：“我本来是打算回家先把衣服换了再接你的，没想到这么巧，倒是震慑住他了。” 两人坐到火锅店，沈修远本打算大吃特吃，赶走心中的不快。可顾清禾的短信却在下一秒发来。 “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就这么一句话，让沈修远的心情再一次跌到谷底。顾清禾这个人，好像总是有一种能让别人不开心的能力。苏晚注意到他的微表情，神情变得严肃。 “怎么了，他威胁你？” 沈修远摇摇头，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没事，我当她是神经病。” 苏晚沉默了一瞬。 “那我们真的在一起吧。” “毕竟我是警察，有我保护你，我不会再让她靠近你半分。” 沈修远吓得手一抖，一筷子虾滑没夹住。两人之间火锅的水汽蒸腾，看不清彼此的脸。可沈修远很明白，苏晚是认真的，她从小就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你、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苏晚放下筷子，正襟危坐，“我工作稳定，没谈过恋爱，对你……从小就暗恋！” 说到这儿她忍不住耳尖蹿红。 “小时候你第一次陪我下河去抓鱼，别人都不陪我玩，就你愿意和我玩……从那时我就喜欢上你了，只不过我那时候太小，没意识到这是爱情。” “后来长大了，我发现我看不上任何人，心里总有你的影子。” “之前出任务抓捕一个重案通缉犯，我被困在下水道差点死了，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如果我还能活着完成任务，一定要去见你，把这些年藏在心里的话都告诉你……” 苏晚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几乎听不见。沈修远向来是个冷静的人，可面对苏晚突如其来的告白，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他承认，苏晚从外形上确实是他的理想型，而且父母都是正直的大学教授，家庭成分很好。沈修远父母几年前去世了，他现在没有家人，也没有依靠。所以他现在除了事业一无所有，更不敢再信任任何人。和顾清禾那么多年的感情，都能因为一个平凡到不起眼的男人而破裂，更何况跟其他人呢？他有那个自信能完全得到另一个人的真心吗？可关键是，他现在的情况，还能去重新接受一段感情吗？沈修远咬了咬牙。 “苏晚，你是个好女孩。我不是给你发好人卡，我对你也很欣赏，可我现在……你知道，我那个前妻就跟个鬼一样阴魂不散，而且我还没能收拾心情准备下一段感情。” 听到这话，苏晚反而笑了。 “我不会强迫你，只是告诉你我的心意，至少我现在舒坦多了。” “不过，你可以给我追求你的权利。” 火锅的热气模糊了沈修远的视线。想起小时候被高年级学生污蔑偷钱，也是苏晚第一个冲出来替他证明清白。二十年过去，她依然站在她身前，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我会认真考虑的。” 他轻声说，短短一句话承载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可沈修远自己心里知道，他已经心动了。不过没想到，顾清禾居然会在追她这件事上这么执拗。从上次见面后，顾清禾就化身狗皮膏药，开始变本加厉地骚扰他。她不知怎么打听到了沈修远的公司，每天清晨，公司前台都会出现不同的礼物。顾清禾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地买东西讨好沈修远。沈修远反手把这些东西丢掉或者送给公司的员工们，她也不在乎，依旧风雨无阻。她还会时不时出现在所有沈修远出现的场合，商场、会所、医院，就像个阴魂不散的幽灵。沈修远快被折磨疯了。沈修远明令禁止顾清禾出现在公司，跟保安反复嘱咐。也把这事跟苏晚吐槽了。 “她这是在玩心理战呢，”苏晚皱着眉头查看沈修远公司门口的监控录像，“没有实质性威胁行为，但足以让人精神崩溃。” 沈修远懊恼不已，他可是最了解顾清禾的人。过去，顾清禾为了争夺一块地，硬是在酒桌上喝了三斤白酒。就冲这个疯劲儿，估计她一时半会儿消停不了。跟苏晚吐槽了一番之后，沈修远心情好了些。 “明天我要去海城见一个投资人，至少能清静两天。” 然而第二天，当沈修远走进海城某酒店大堂时，顾清禾正坐在钢琴前弹奏一首曲子。那是沈修远在大学时即兴发挥写的原创曲，也他们结婚时弹奏的曲子。顾清禾穿着精致的高定连衣裙，雪白的手指在琴键上跃动。不时，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赞叹的观众。沈修远脸色骤变，转身就走，却被顾清禾提前安排的服务生拦住了去路。 “黎小姐还为您准备了晚宴。” 沈修远冷道：“不需要，我现在有事。” 早知道顾清禾在这儿，他肯定躲得远远的。沈修远立刻拿出手机，准备跟投资方商量改一下见面地点。却见顾清禾已经离开钢琴向他走来。 “你的投资人就是我，”顾清禾浅浅一笑，“我用你的名字注册了新公司，准备和你合伙做生意，所有的利润你七我三，同意吧。” “我不会同意，只要是你顾清禾参与的项目，我永远不做！” 沈修远用鼻子冷嗤，转身要走。顾清禾一把拦住他：“修远，你等等。” 她变戏法一般掏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枚非常典雅的男士腕表。比当初她在拍卖会点天灯拍下的那块更加夺目。 “我希望你能和我重新开始，”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整个大堂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我发誓用余生弥补你。” 围观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拍照，还有人起哄喊答应她。沈修远感到一阵窒息，最恨别人道德绑架他，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顾清禾，你难道忘了那五千万的表吗？” “你别告诉我，你又想那这一套来讨好我，你看清楚，我可不是林淮！” 顾清禾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修远，那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你别曲解我的心意，这颗钻石是真的独一无二的，我只想让你高兴。” 沈修远觉得无力。忽然想起了一件在记忆中几乎已经蒙尘了的事。当初结婚的时候，他没什么钱。求婚的地点是高铁站台，他们之前有一段时间的异地，两个人经常坐高铁去对方的城市。那个高铁站，见证过无数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他当时单膝下跪，把攒了一个月才买的一克拉钻戒戴在她手上，眼神炽热似火。 “我沈修远发誓，会用一辈子让顾清禾幸福！” 彼时顾清禾红着眼，说：“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可时光荏苒，她们都成了成功人士，却和幸福背道而驰了。 “顾清禾，别再纠缠了，”沈修远叹了口气，“我没有故意矫情或者闹脾气，我只是不爱你了。” 顾清禾瞳孔骤缩，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可能的沈修远，你明明是最爱我的，我们在一起十年了啊！” “我们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谁还能比我更爱你！你沈修远那么聪明谨慎的人，除了我之外你还敢把自己交给谁？” 十年的感情，她笃信他不会轻易放弃。沈修远苦笑了一声。 “可是顾清禾，我已经不在你的站台了。” 这句话让顾清禾顿时发飙。 “你怎么就这么冥顽不灵！” “沈修远，我不过是不小心和别人睡了几次，而且林淮也得到了教训！” 她掏出手机，凑近沈修远，播放了一段视频。视频中，林淮被打得不成人样，全身是血。 “他被抓之前我已经把他打残了，他下辈子只能坐轮椅，我还把她的家人都送去了监狱。” 顾清禾的表情变得狰狞，她压低声音，紧紧抓着沈修远的手腕。 “修远，你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的耐性不多，如果你还是执意要离开我，我会做出更可怕的事。” 沈修远心脏一紧。就在他思考如何体面脱身时，一个熟悉的人出现了。 “抱歉各位，我男朋友赶时间，”苏晚穿着便服，却亮出了警官证，“麻烦让一让。” 顾清禾的表情瞬间扭曲：“又是你！” 苏晚没理他，护着沈修远快步走向电梯。顾清禾不死心地跟在后面，可门口突然涌进来一帮记者，阻拦了她的去路。而这时，电梯的门已经缓缓关上了。到了酒店，房门关上。沈修远长舒一口气，跌坐在沙发上：“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晚给他倒了杯水，笑得温厚。 “你说要回海城一趟，我就申请了跨省办案协作，正好这边有个案子需要交接。” “那些记者和狗仔也是我找来的，顾清禾自己的烂摊子也一堆，他们都恨不得捕风捉影，好好采访采访。” “这不是巧合，是蓄谋已久。” 沈修远突然笑了：“苏警官，你这是在滥用职权追人吗？” “不，”苏晚认真地说，“我是在保护我从小就想嫁的男人。”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沈修远能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苏晚却继续说：“她这么纠缠你不是办法，还是尽快起诉吧。” 沈修远想起了那份离婚协议。得尽快把离婚证拿到手才行。而且苏晚…… “带我去海城逛逛吧，”她微笑着伸出手，“我还从来没来过呢。” 海城温度比雪城高很多，只穿一件外套就能在冬日出行。这天不知为何下起了一点小雨。他们紧贴着站子啊伞下，就像热恋时期的一对情侣，漫步在海城的大街小巷。 “我和顾清禾结婚三年，她从来没陪我这样散步过。” 沈修远突然说，眼神变得怅然。苏晚停下脚步，雨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 “从今以后，你去哪里都有我陪着，我虽然不懂浪漫，但我想成为你的依靠。”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沈修远心中上了锁的抽屉。是啊，顾清禾爱的从来都是那个为他放弃事业、忍气吞声的沈修远，而不是现在这个独立自信的企业家。而苏晚，苏晚见过他所有的样子，无论是小时候那个淘气包，还是现在雷厉风行的总裁。一晃，时间就过去了一周。这一周顾清禾多次想要去沈修远下榻的酒店堵截，却次次失败。沈修远在海城也有不少人脉，跟他们说了自己的困境后，这些老朋友们就都想方设法地帮他。有人在顾氏集团的项目上做文章，有人把认识的股东约出来，商量着把顾清禾架空。黎氏集团上下人心惶惶，顾清禾最近也是忙得焦头烂额，自然没有时间来骚扰他了。回雪城的飞机上，沈修远假装睡着。头则是轻轻靠在了苏晚肩上。苏晚没有动，只是悄悄调整了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那一刻，沈修远想，或许幸福从来不需要惊天动地，就这样安静地依偎着就很好。飞机落地之前，沈修远轻声开口。 “苏晚，我们在一起吧。” 苏晚高兴坏了。飞机一落地，她就忍不住抱住了沈修远。沈修远笑着吻了吻她的头发，心里也十分欢喜。俩人正式成为男女朋友，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生活。沈修远这才发现，苏晚其实和她很合适。苏晚虽然长得漂亮，却十分专一，又踏实可靠。沈修远说的每一件事，她都会放在心上。她从不轻易承诺，可只要答应沈修远的事，他总会说到做到。更何况身为警察，待在她身边真的安全感十足。这段时间，苏晚的厨艺愈发进步，而沈修远也在她的爱护下，一点一点卸下防备。他相信自己可重新爱上一个人了。两人也定下了婚期。这段时间，顾清禾偶尔会给沈修远发短信。无非是诉说对他的思念，请他原谅。沈修远却只有一句。 “除了尽快跟我去民政局领离婚证，我不会再回复你，也不会再见你。” 这下，顾清禾终于松口了。他们约在民政局见面。顾清禾穿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裙子和外套，甚至特意做了发型，仿佛她不是来离婚，而是来结婚的。流程走得很快，一个月后就能拿证。民政局门口，顾清禾叫住了沈修远。 “我在佛堂给我们的孩子供奉了一个小牌位，”她红着眼，声音颤颤，“有空，我带你去看看，行吗？” 沈修远眼角微微泛红。 “不必了，我的孩子，我自己祭拜。” 他转身离去，不再看顾清禾一眼。等拿到离婚证，一晃，又三个月过去了。沈修远站在婚纱店的落地镜前，看着正在试穿婚纱的苏晚。白色鱼尾裙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裙摆上的碎钻在灯光下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她轻轻转了个圈，看着镜中那个面带微笑的男人。 “修远，好看吗？” 沈修远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真的很好看，你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 苏晚笑着转身，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婚纱店的店员们在一旁掩嘴轻笑，只要夸新娘漂亮，这位新郎就大方地给她们塞红包。店长拿着红包眉开眼笑：“先生，您要不要看看这款领带？比您现在戴的这条更好看一些，放心，保证给您打折！” 沈修远扫了眼价签，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包起来。” “婚礼上一定要拿出我最好的状态，怎么帅怎么来。” 他第一次结婚的时候，婚礼十分简单，就是两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当时没钱，他却觉得有情饮水饱，可一场盛大的婚礼是他觉得亏欠顾清禾的。可惜时过境迁，他现在有了新的爱人。沈修远收起回忆，一偏头，视线却注意到玻璃门外。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他愣住了，顾清禾穿着黑色风衣，脸色阴沉地站在马路对面。她目光缠绕在他身上，直到一辆公交车从面前驶过，之后便消失无踪。沈修远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手无意识地攥紧了拳。苏晚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怎么了？” “我刚才好像看到顾清禾了……” 苏晚拧眉，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没看到人。刚要出去找人，沈修远拉住她的手腕：“算了，他什么都没做，只会浪费警力。” 苏晚心里不是滋味，之前顾清禾对沈修远的觊觎和执念她也是看在眼里的，虽然二人如今已经领了离婚证，但也怕顾清禾贼心不死。 “别让他毁了我们的好心情，”沈修远握了握苏晚的手安慰着，“我们都要迈向幸福了，有这么厉害的警察老公，我不害怕的。” 苏晚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踮起脚，在店员们的惊呼声中吻上沈修远的唇。沈修远瞬间脸红了。 “沈修远，我想再问一次，你愿意娶我给我吗？不是作为发小，不是作为邻居，而是作为我此生唯一爱过的男人。” 沈修远的眼眶瞬间湿润。他知道苏晚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无论顾清禾如何纠缠，他们的幸福都不会被打扰。 “我愿意。” 他听见自己说，声音坚定得让温暖的胸口微微震颤。婚礼定在一周后。顾清禾捏着手里的烫金喜帖，反复摩挲，表情阴沉不定。她看向自己面前的笔记本，上面的显示屏是公司的监控画面。一周前，她让人假扮维修工，潜入沈修远的办公室安装了一枚微型摄像头。她贪婪地看着沈修远的每一刻，伏案工作的样子，微微蹙眉的样子，倚在靠背上喝咖啡的样子。每一个瞬间的沈修远都是那么让人着迷。视线落回喜帖上，里面的双人合照却那么扎眼。她把请帖撕成碎片。 “沈修远，我绝对不会让你娶别人的。” 收起心绪，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新聘的助理把热咖啡放到她手边，却被她阴鸷的眼神吓得退后两步。 “出去。” 声音不含温度，助理吓得立刻出去了。顾清禾抿了口咖啡，苦涩在舌尖蔓延。自从沈修远离开，她的味蕾就好像失灵了，吃什么都觉得苦。鼠标滑动，切换到另一个监控画面。苏晚穿着便服走进公司大厅，前台小姐熟稔地向他打招呼，所有人都默认她是未来的总裁夫人。而看到苏晚轻车熟路地走到总裁办公室，亲昵地给沈修远剥核桃吃，顾清禾的指节泛白，把鼠标差点捏碎。凭什么？那个穷警察凭什么！在她费尽心思都见不到沈修远的时候，她却轻而易举地夺走了他！ “顾总，您确定要这么干吗？” “我说到做到。” 电话那头的人说：“那佣金要提高一倍。” 顾清禾没有拒绝。只要能重新得到沈修远，她不在乎任何代价。一周后。雪城顶级酒店内，奢华的婚礼现场热热闹闹。苏晚在化妆间，沈修远则是在迎接宾客。就在这时，沈修远突然接到个电话。 “裴先生，麻烦您来一下婚礼后台，有个设备出了点问题。” 沈修远没多想，就去了后台。后台黑漆漆的，放的都是些音响设备什么的。他看到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工作人员站在那儿。 “是你叫我来……” 话还没说完，沈修远忽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沈修远醒来时，身上一阵酸痛，手也被绳子捆着。他眨了眨眼，视线逐渐聚焦。这是一间熟悉的卧室，米色窗帘，宜家的衣柜，二手家具店淘来的梳妆台。等等，这是他和顾清禾最初的婚房！当初他们穷的时候，只够买一个五十平米的小房子，后来哪怕两人搬进大别墅也一直没舍得卖掉这里。而他能出现在这儿，只能是因为…… “醒了？” 顾清禾的声音让她浑身一激灵。她穿着家居服，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声音也十分平静，仿佛这只是他们婚后的某个再寻常不过的下午。 “你睡了挺久的，喝点东西，暖暖胃。” 沈修远本能地往后缩，眼神带着刀子，恨不得把她凌迟。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 顾清禾慢条斯理地把牛奶放到床头柜。 “知道啊，我在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顾清禾，你这是绑架，要坐牢的！”沈修远紧张得浑身冒冷汗。顾清禾真是个疯子，居然敢在他结婚的日子绑架他！他下意识地就想到了苏晚，苏晚现在一定很焦灼吧，会不会以为他逃婚了？不，苏晚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了，肯定知道他是被绑架的！顾清禾琢磨着这个词，轻笑一声，在床边坐下。 “坐牢威胁不了我，我已经失去太多了。” “对了，我用你的手机给你那个未婚妻发了消息，告诉她你不会结婚了。”顾清禾笑得阴鸷，“你这辈子只能爱我。” 她伸手想抚摸沈修远的脸，被他偏头躲开。 “别碰我！”沈修远心中恐惧蔓延，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到底想干什么？顾清禾，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们之间再无可能！” 顾清禾的眼神突然变得狂热。 “别那么肯定，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像以前一样。” “还记得这里吗，我们当初就是蜗居在这个小屋里，无论刮风下雨，你都一如既往地爱我。” “最穷的时候，我们分吃一碗泡面，一个馒头……” “顾清禾！”沈修远冷冷地打断了他，“你也知道，那是过去。” “你对我造成那么多伤害，我早就已经不爱你了。” 窗外传来一阵雷声轰鸣，一道闪电骤然划过，把顾清禾的脸衬得煞白。 “沈修远，你不会不爱我的，你只是被那个警察迷惑了而已，我们才是天生一对。” 她一把抱住沈修远。 “你不喜欢的地方我会改，我保证从此以后，我不会再看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 “但除非我死，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沈修远意识到顾清禾的精神状态已经极不稳定，激怒她只会让情况更糟。他深吸一口气：“你先解开我，我们好好谈谈。” “不，你会跑。” 顾清禾摇头，眼神忽然变得迷离。 “别跟我耍心眼沈修远，我们这么多年了，我太了解你。” “我也是作孽，当初为什么要让林淮暴露呢？明明知道你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