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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就急着找我讨奖励?” “是你不让我交卷的。” “我总不至于眼睁睁看你在我面前浑身湿透。” 付迦宜只觉得耳廓更烫了,“不跳水的话,我们来这边做什么?” 程知阙说:“赏景,捕鱼。” 碧海蓝天,遮阳蓬和沙滩椅搭在岸边,背阴处放着从车后备箱翻出的简易型捕捞工具。 付迦宜坐在椅子上,身体向后仰,手撑椅面,放眼去瞧不远处做准备工作的程知阙。 捕捞和垂钓区域的边沿很浅,刚好没过小腿,在膝盖往下的位置,付迦宜卷起裤腿,去寻他。 他身上的浅色系衬衫沾了水,洇进面料里,和腰线完美贴合。 付迦宜无端想起前两年,叶禧不知从哪淘来一张电影碟片,中间有一小段长镜头,潮湿环境里的男人和女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有种很强烈的张力。 走到程知阙身旁时,听见他问:“第一次捕鱼?” 付迦宜思绪有点绵长,隔一会才搭腔:“也不算第一次,小时候经常看我爷爷垂钓。” “倒是耐得住寂寞。” “以前没什么事做,全靠这些琐事打发时间。” 程知阙目光落在她脸上,笑说:“帮我个忙?” “什么忙?” 程知阙微微抬起手,用眼神示意她帮忙挽一下袖口。 他手背沾了淤泥,修剪整齐的指甲依旧很干净,腕骨突起,皮肤素白,青筋若隐若现。 付迦宜盯着看了几秒,照做。 光顾着去解袖扣,指腹不小心蹭到他掌心,触感温热。 她一时着急,如何也解不开,听见他提醒:“慢点,不着急。” 这段插曲很快过去,程知阙把透明玻璃做的鱼具端下水,固定在泥沙里。 付迦宜缓过神,将这些繁琐步骤看在眼里,“比起捕捞,垂钓不是更简单吗?” “太简单会没了挑战性,少些乐趣。” “是吗……”她盯着看似平静的水面,“之前听爷爷跟方叔说过,还有一个折中的捕鱼方法。” 程知阙看她,挑起一抹淡笑,“愿闻其详。” “有些鱼类会对特定生物的气味产生兴趣,能吸引它们聚集在水中,然后一网打尽。”付迦宜眼睫小幅度轻颤,没再讲下去,“具体的我记不太清了。” 程知阙适时接过话茬:“你说的是相互吸引?” 缠在针织衫袖口下的手指无意识动了动,付迦宜坦然迎上他的目光,几不可闻地“嗯”了声。 “好像……是这个方法。” 第07章 第 7 章 晚餐相对简单,除了朱阿姨带的那些食物,还有涂了橄榄油和调味料的烤鱼。 大概二十多厘米长的鲭鱼,处理起来繁琐,开膛破肚后,往鱼肚里塞几株调鲜用的迷迭香。 付迦宜惊叹程知阙动作的熟练性,原想问他是不是在野外做过这些,又觉得这问题多少有打听隐私的嫌疑,也就把话咽了回去。 程知阙慢条斯理地剔掉鱼刺,将一次性筷子摞到碗碟上,缓声说:“先吃这份剔好的。” 付迦宜顿了顿,夹一块肚白鱼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很好吃,你不尝尝吗?” “我不喜欢吃鱼。” 付迦宜突然想起来,上次在集市一起吃早餐,点的那份马赛鱼汤他的确没怎么动过。 程知阙平常并非话特别多的人,更别提主动聊起自己的喜好。 付迦宜觉得新鲜,默默在心里记下,面上倒没什么变化,继续吃东西。 程知阙全程没怎么动筷,靠坐在折叠椅上,单手抵额,时不时顾及到她,帮她拧开水杯盖子。 一张方桌横在两人中间,不过隔了三四十厘米,付迦宜借篝火看他,趁机打量。 视线撞上几次,程知阙指节搭桌沿,百无聊赖地轻敲桌面,似笑非笑:“我脸上有东西?” 付迦宜装听不懂:“有吗?我没太注意。” 程知阙低笑出声,也不戳穿,“那要不,你再仔细帮我瞧瞧。” 付迦宜没接这话茬,故作平静地喝两口水。 吃完,两人抵达卡西斯镇。 港口周围不少船只,岩缝中间几棵阿勒颇白松,里面有间不起眼的酒馆,见时间还早,程知阙问她想不想进去待会。 付迦宜平常几乎不会接触到这种地方,难得有机会,自然不想拒绝。 酒馆门口立一块LED涂鸦灯牌,付迦宜扫了眼亮着的店名,“Garder les lumières”,翻译过来大概是留灯的意思。 这个点人正多,座无虚席,R&B音乐风格的反拍鼓点环绕在室内,分贝不高。 付迦宜随程知阙来到吧台的位置,听见他问:“喝点酒吗?” “我能喝吗?” “有什么不能。”程知阙笑了声,“就算你未满十八岁,在这也无所谓。只要不说,没人会知道。” 付迦宜抿了抿唇,忍不住纠正他:“我已经十九了,三月份刚过完生日。” 程知阙笑意不减,“有印象。” “嗯?” “在旧港开房那次,无意间瞧过你的证件。” 付迦宜不着痕迹地一顿。 他放慢语速,独独吞并了这两句话的主语,说不清道不明,似乎无形中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程知阙手支在桌面,示意站在吧台内围的调酒师,要了一杯甜酒和一杯野火鸡。 付迦宜疑惑:“野火鸡是什么酒,好像从来没听过。” 程知阙:“一种高浓度威士忌的俗称。” “我等会可以尝尝吗?” “这酒不适合你,很容易喝醉。” 侧后方整面墙刷了绯色涂料,复古壁灯晕开杏黄光圈,洒在他肩上,层次感分明。 付迦宜有一瞬间觉得,那段无形中的距离好像更近了,近在咫尺,轻易就能触碰到。 没经太多思考,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融进轻音律当中:“如果真喝醉了,还有你护着我。” 程知阙目光落在她脸上,似是一语双关:“想喝就喝。只有尝过,才知道适不适合自己。” 琉璃质地的酒盅被端过来,杯口抹一圈白砂糖,用白玉兰干花做点缀。付迦宜拿起其中一杯,盯着琥珀色的酒液看了会,浅呡一小口。 辛辣液体淌过喉咙,她止不住地咳嗽。 程知阙将事先备好的蜂蜜柠檬水推过去,“喝这个缓缓。” 杯里加了冰块,喝完缓解了轻微的不适感,付迦宜握住凉丝丝的杯壁,随口提起:“我爸爸他,应该有托你24小时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吧。” 程知阙没瞒她,“的确有这项任务。” 这回答在预料之中,付迦宜不觉意外,“那他有没有跟你讲过,不能带我去一些地方,比如酒吧之类。” 程知阙不答反问:“来这种地方,你心情如何?” “……自然是开心的。” “一切以你的体感为主。至于你父亲那边,我不介意谎报军情。” 付迦宜很明显地怔愣住,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抬眼瞟见有道人影靠向这边,是个穿灰色运动装的年轻男人,亚洲面孔,娃娃脸,看模样大概二十岁出头。 男人直奔程知阙而来,开始像是还不太确定,直到走近看清长相才安心,朗声说:“阙哥,还真是你!” 付迦宜下意识看向身旁的程知阙,他面色如常,分辨不出悲喜,淡淡对男人说:“不好好留在巴黎工作,怎么有空来马赛了?” “我离职了,刚交接完不久。前阵子听淼哥说,你近期会去马赛,我想着来这边瞧瞧,万一能碰到你那就再好不过了。”话刚说完,男人扭头看付迦宜,挤眉弄眼地说,“阙哥,不介绍一下?” 程知阙显然认为两人没有深入认识的必要,言简意赅:“付迦宜。” 突然被点名,付迦宜理了理混沌思绪,朝对方微微颔首,听他自我介绍——庄宁,在法留学的中国人,毕业不到两年,目前打算在马赛常驻,是这家酒馆的老板。 程知阙出声打断庄宁自来熟的长篇大论,让庄宁先走,寻一处僻静的位置等他过来,又嘱咐付迦宜:“在这等我一会。喝点其他的,别贪杯。” 付迦宜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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