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是有些意外,程知阙沉默两秒才开口:“不是有我手机号码,怎么还舍近求远?” 付迦宜一度想放弃交涉,挂断电话转身就走,左右权衡,还是打算抓住这次机会。 出于私心,她想在事业方面更上一层楼。 付迦宜没法解释,索性略过这话题,把刚刚跟庄宁说的话重复一遍,摆明自己的立场,公事公办地跟他谈合作。 听筒里隐隐传来木头燃烧的噼里啪啦声,程知阙的声音掺杂其中,显得忽远忽近:“等会叫司机去接你,来这边找我。我们当面聊。” 付迦宜说:“电话里不能详谈吗?” 他似是笑了一声,“付小姐,你想找我谈,总要拿出点诚意。” 这话听着更偏向打趣,三分真七分假,程知阙惯常的表述方式。 她竟从颇为正经的称呼中听出一丝久违的温存。 第45章 第 45 章 程知阙昨天被沈仲云叫去锦园, 陪老爷子吃饭下棋,悉听教诲,直到傍晚才得空。 原打算直接回住处, 碰到临时来探望的沈庭安, 兄弟俩有段时间没见,喝酒闲谈到深夜, 隔天早晨才各自离开。 四年前,程知阙刚回国不久,被沈仲云召回了沈家。 放任亲孙子不管, 任其流浪在国外这么多年, 老爷子自知有愧,许他极好的待遇。程知阙从来不是道德标兵,自然来者不拒, 但也没游手好闲, 借着沈家的势站稳脚跟,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沈庭安走了沈仲云和沈照清的老路,仕途经年坦荡, 唯一棘手的就是女儿沈铭玉。程知阙明里暗里帮忙调停,私下处理过很多沈铭玉的荒唐事。 沈庭安原本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颇有微词,日益相处,后来干脆无条件站在了他这边。 这几年,除了跟父亲沈照清依旧维持不温不火的关系, 程知阙待其他人还算用心, 理所当然博得了高效益的回报。 他这人惯是如此,但凡有意, 总能在任何地方做到游刃有余。 可寻常概率事件中,总有一件两件出乎意料, 处理起来不如想象中挥洒自如,甚至极其吃力。 比如感情方面。 接到庄宁打来的电话时,程知阙正在朋友新开的私汤度假村醒酒,隔一座青石壁炉,旁边坐着前两日刚回京的徐淼。 他的确没料到付迦宜能找到庄宁,抛开私情,一本正经地聊起工作上的事。 可仔细想想,他们之间又有什么私情可坦然言说。 如今他猜不到她的想法,看似和颜以对,实际不是没有彷徨。 挂断电话,程知阙敛了敛神色,滑动火柴,徐徐点燃一支烟。 听到那声“付小姐”,徐淼原本还有点存疑,结合他细微的表情变化,更加确定了:“付迦宜回国了?” 程知阙没搭腔,抬手揉捏几下宿醉后发疼的太阳穴。 徐淼自行品了品,觉得挺有意思,笑说:“什么时候的事?” 程知阙说:“今年下半年吧。” “近水楼台?再续前缘?” 程知阙眼皮一跳,要笑不笑地说:“能聊点别的?” “聊正事多没劲啊——这则八卦是真劲爆,回头我就跟安娜说,让她开心开心。” 听他提到涂安娜,程知阙问:“她预产期快到了吧?这时候你也走得开?” 徐淼说:“本身都是学医出身,有她爸妈24小时陪着,出不了差错。而且我过两天就回去了,耽误不了什么事。” 公司近几年日益壮大,徐淼这次回国,主要是为了成立中国分部这事,有些手续借不了别人的手,需要亲自来办。 程知阙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跟我说。” “放心吧,真有事的话,我还能跟你客气吗?”徐淼说,“等再过两年,我可能调回来管理分部,到时候也不至于跟你聚少离多。” 程知阙嫌他讲话太酸,不想理会,只瞥过去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 其实这四年间,两人得空见过两次。 第一次见面大概在两年多以前,徐淼儿子的满月礼上,程知阙百忙中特意飞到巴黎,只在那待了半天。赶路途中,或许是临时起意,叫司机绕了很长一段路,把车开去七大门口,坐在车里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片刻才离开。 七大今年正赶上四十五周年校庆,程知阙和徐淼都收到了邀请函。 徐淼没发微信,直接一通越洋电话打过来,问他去不去参加。 程知阙那段时间恰巧有件私事要处理,忙得无暇分身,就说不去了,结果第二天,隔着时差来问,庆典举办时间是不是六月份,各大高校毕业季。 徐淼当时搂着涂安娜睡得正香,被铃声吵醒,含糊回怼,邀请函上不是写了吗? 程知阙静默许久,说,我只是想再确认一遍。想确认一遍,给自己找个合时宜的理由去巴黎。 一周后,徐淼在巴黎戴高乐机场接到人,这才跟程知阙有了第二次见面。 说起这事,徐淼话更多了:“你说说你,如今可真是钱多得都能上大街洒去了,给母校捐款就捐款,还特意给八竿子打不着的生物学院捐了栋实验楼。你没看维森特校长谄媚那张脸,本来褶子就多,这么一挤都能挤出花来了。” 程知阙无所谓地笑笑,没多言,把烟头捻进烟灰缸里,要去泡温泉,“走了。” “你去吧,我回房间跟安娜视个频——等等你不是要见付迦宜吗?我就不跟着掺和了,祝你早日得偿所愿,春梦了无痕。”徐淼苦口婆心地说,“我这都二胎了,你也抓点紧,趁早解决终身大事。” 程知阙皮笑肉不笑地骂一句滚。 隔壁房间安了四面环绕的落地窗,玻璃表面起薄薄一层雾,远山近景,混沌不清。 程知阙半截身体泡在缓解疲劳的药浴里,手搭边沿,无端记起几个月前。 七大的校庆办在毕业典礼之前,参加完校庆,他在巴黎多留了几日,拒绝了校长相陪的提议,一个人来到礼堂,坐在最后几排,默默观完了整场毕业典礼。 台上,付迦宜穿学士服,作为代表上前致辞,举手投足落落大方,一颦一笑鲜活灵动。 拍合照前,她同身旁的白人女生说了些什么,加深笑意,眉眼舒展开,明显心情不错。 程知阙视线越过层层人群,盯着她看了片刻。 脑子里那些虚无的回忆片段终究比不过切实的肉眼可见。 过往那些年,再没有哪个瞬间能比得上此刻,叫人压制不住骨子里那股冲动劲,想摒弃掉引以为傲的克制。 典礼结束,人潮汹涌离场,付迦宜没急着走,站在角落,像在等什么人。 程知阙坐在背光的位置,看着她含笑接过一个男生递来的花束,听对方讲完话,踮起脚,主动抱了抱他。 礼堂在放苏格兰风笛演奏的音乐曲,《The South Wind》,鼎沸人声里,程知阙安静听完一整首,将礼物揣回口袋,起身,从侧门离开了。 她没有他或许可以过得更好,同样会有旁人陪伴在侧。 求仁得仁不存在最优解,事与愿违是常态。 一川风月一处风景,他不过是她绵长生命进程中,微不足道的一个过客。 - 在庄宁的休息室待了不到半小时,程知阙的司机联系她,说已经候在停车场,付迦宜跟庄宁说了句再见,乘电梯到地下一楼。 司机还是上次那个,认识她,颔了颔首,主动招呼一声。 付迦宜微微一笑,礼貌说:“麻烦您了。” 那地方离市区比较远,过去要耗费不少时间,坐车坐得有点无聊,付迦宜索性掏出笔记本电脑,打开待会要展示的ppt页面,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需要完善的地方。 到了目的地已经是傍晚,付迦宜随守在门口的服务人员一路往里走,来到一处带假山的独立庭院,越过巨型雕像和圆形雕花拱门,直接进屋。 程知阙刚泡完温泉,从水里出来,下半身裹了条浴巾,短发微微发潮,肌肉线条紧实,腹肌分明,正滴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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