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医生_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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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傅寻风，我以后真该随身带着防狼喷雾在身上！” “下次再说吧。” 他再次将我拖上了车，上次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我有些后怕的攥着安全带：“傅寻风，你又打算发什么疯？” 车子在一家婚纱店前停了下来。透过橱窗，我看见寻寒彦正在亲昵的给苏禾戴项链。眼前的一幕狠狠的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猛地低下头，掩下翻涌的泪意。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傅寻风将车熄火：“下车。” 我死死的拉住车门：“不要！” “怎么了？害怕寻寒彦看到？可是他就算看到了你也不会在意的。” 我抿着唇没说话。傅寻风解开安全带，侧过身，他的脸隐在昏暗的车内光线里，看不清神色。 “江宁夏，你现在不下车的话……” 说着他偏过头，柔软的嘴唇从我的嘴角擦过。我下意识的推开车门走了出去。傅寻风见状迅速下车从那边绕了过来，扣住我的腰推开了婚纱店的大门。寻寒彦的视线对上，那一瞬间，我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他看到我身旁的傅寻风又恢复了往常的淡漠。苏禾穿着婚纱，宣示主权般的挽住了寻寒彦的手。 “江宁夏，你怎么来了，我今天是来和寒彦拍婚纱照的。” “我们也是来拍婚纱照的。” 傅寻风手上的力道重了重，挑衅般的看向寻寒彦。我挣脱开他的怀抱，下意识的开口想要解释。 “不是……” “我们进去吧。” 寻寒彦拿着一双闪着彩光的高跟鞋，走到苏禾面前蹲下，温柔的帮她穿上鞋子。全程没有分给我一丝眼神，仿佛我这个人不存在一样。苏禾抬眸睨了我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看着寻寒彦这副模样，我心脏的伤口被重新撕开，汩汩流血。突然下巴传来一阵疼痛，傅寻风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挪开视线。 “我在你旁边你还敢看他？” 傅寻风凑近我的耳边，清冽的薄荷香气将我环绕。等我再抬起头的时候，寻寒彦已经和苏禾消失在了一楼。我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声音沙哑的开口道：“这下你满意了？走吧。” 傅寻风却将我拖到橱窗面前：“我都说了我们是来拍婚纱照的，选一件。” 我看着眼前华丽的婚纱，只觉得一阵苦涩。可是已经有别人为寻寒彦穿上婚纱了。 “给你穿的话不如让我去死。” 傅寻风脸色逐渐阴沉，眼角眉梢染上戾气：“要死的话等结完婚我们殉情。” 他突然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就开着车从山顶冲下去怎么样？” 我感到一阵恶寒，背上冒出冷汗。傅寻风抬手招来工作人员：“刚刚那件婚纱拿一件一样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说不定也是你的阿寻特意选的。” 傅寻风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脸上满是不屑。我推开他：“你有病是吧？” 我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那这家店看起来没有你想要的婚纱，那就不用存在了。” 站在一旁的店长立刻迎上来，声音颤抖的开口：“江小姐，我们店里还有很多定制款，我带您去看看吧。” 店长语气里充满了恳求。我不忍的偏过头：“你带我过去吧。” 我跟着店长上楼，漫不经心的扫过每一件婚纱，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寻寒彦为苏禾穿鞋的画面。突然，角落里一件鱼尾款的婚纱吸引了我的注意。婚纱各处勾勒着复古的花纹，裙尾处点缀着细碎的水钻，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我不自觉的走到这件婚纱的面前，总觉得它在吸引我。店长见状立刻开口：“江小姐，这件婚纱是五年前一位先生特意拿来的设计图，说是要和他的女朋友求婚，但是一直没来拿，您要是喜欢，我帮您联系一下。” 似乎是怕我拒绝，店长连忙拿出手机拨打电话。下一秒，手机铃声在身后响起。我回过头，看见寻寒彦正拿着手机站在身后。他的目光淡淡扫过我，随即挂断了电话，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店长，我未婚妻说那件婚纱不合适，我来看看别的。” ‘未婚妻’三个字像一根根软刺，狠狠的扎入我的每一条神经。店长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寻先生，这件婚纱是您……”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漠。店长脸上露出了一丝遗憾：“那我们现在就把这件婚纱给苏小姐拿下去。” 寻寒彦轻声阻止道：“不用了，这件婚纱已经过时了，一会儿您帮我扔掉吧。” 我的心随着寻寒彦的每一个字颤动，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攥紧，呼吸都变得困难。 “寻先生，那江小姐正好对这件婚纱很感兴趣，不然您卖给她吧！楼下是傅氏集团的总裁，一定能开出你满意的价格的！” 店长热络的介绍着，我的心却越来越凉，仿佛坠入无底深渊。我看向寻寒彦：“阿寻。” “不用了，丢了吧，这件婚纱是我送给我前女友的，也只属于她。” 寻寒彦说话的时候和我对视着，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却又瞬间被掩盖。 “现在她已经要嫁给别人了，就扔掉吧。” 他说完，随手将婚纱从架子上取了下来。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阻止：“阿寻！” “江小姐！” 寻寒彦后退两步和我拉开距离：“我说过了，别这么叫我。” 他的表情冷漠到我们俩仿佛从未相爱过一般。我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寻……先生，我可以花钱买下这件婚纱，多少钱都可以。” 寻寒彦垂眸，长睫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沉默片刻，他再次抬眼，眼中的复杂情绪已然褪去，只剩一片冰冷：“不用了，我不希望穿着这件婚纱的人，身旁站着的是其他男人。” 说完，他拿着婚纱，头也不回地下了楼。我呆站在原地，直到傅寻风找上来，他双手抱胸靠在墙上。 “怎么了？还没选好？” 我抬起头，这才意识到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傅寻风脸色微变，他走上前握住我的手，语气难得的温柔。 “怎么了？” 我吸了吸鼻子，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送我回家。” 他的动作一顿，似乎想拒绝，但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傅寻风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抬起，指尖轻轻触碰到我脸颊上滑落的泪滴。拇指轻轻摩挲，一下又一下：“好，回家。” 我回到家之后傅寻风难得的没有烦我。我独自坐在窗前，抬头看着窗外的月亮。月光洒在我的脸上，冰凉而寂静。一个人到底要多久才可以忘记另一个人。我这辈子是不是都忘不掉寻寒彦了。我就这样挨过了黑夜。手机在口袋里响了两声，我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寻寒彦的相关消息。 #苏家千金婚纱照曝光！她是去拯救他的！# 我连点开的勇气都没有。正当我沉浸在无尽的思绪中时，门铃突然响起。我愣了一下，起身走到猫眼前，门外站着的是苏禾。苏禾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正暗自思忖间，门铃声再度突兀响起。 “江宁夏，我是苏禾，我有事找你。” 我打开了门，苏禾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但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江宁夏，我想和你聊聊。” 我和苏禾坐在家里的阳台上，给她倒了杯咖啡。这不是我们俩第一次面对面坐下了，上一次是七年前。当时我大三刚下课，没看到寻寒彦在教学楼下等我，反而看到的是苏禾。我认出来这是前段时间在中秋晚会上高调表白寻寒彦的女生，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苏禾径直走到我面前，拦住了我的去路，说出的话和此刻如出一辙：“江宁夏，我们谈谈吧。” 我们俩坐在学校里的咖啡店，她递给我一张银行卡。 “江宁夏，我喜欢寻寒彦，这里面是七位数，你把他让给我。” 我看着那张银行卡，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讽刺道：“苏禾，你以为爱情是可以用钱买的吗？” 当时我是寻寒彦的正牌女友，苏禾是他的追求者。现在的苏禾依旧坐在我对面，将一张空白的支票放在我的桌上。而我们的身份已经调换，她马上就要嫁给寻寒彦，而我只是差点害他丢了姓名的前女友。 “江宁夏，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寒彦眼前了，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会给他更好的生活，而你的存在只会让他想起那些不堪的过去。” 我的心一紧：“不堪的过去？” 苏禾理所应当的点点头：“对啊，谁不知道你江宁夏前几年是怎么舔傅寻风的，和你在一起就是寒彦最不堪的过去。” 听到这话，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火，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苏禾，你走吧，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似乎是被我的态度激怒，苏禾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江宁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昨天你故意提起之前寒彦送你的婚纱，不就是为了拿以前的事情来绑架他！” 说着，苏禾指着我这一阳台的花。 “你种的这些都是他喜欢的花，还有你以为我是怎么找过来的！寒彦醒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是要买这套房！你果然住在这里！”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几乎是在嘶吼：“江宁夏！你们的回忆的确很多，可是和你在一起只会害了他！” 苏禾一口气说了很多，似乎这些话她想说很久了。我内心五味杂陈，提取不出一种准确的情绪。或许，寻寒彦是不是对我还有感情，是爱还是执念。 “苏禾，我知道你能给他很多，可是我你的要求我答应不了，你回去吧。”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可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我的情绪。我将门打开，做了个‘请’的手势。她却不为所动，脸上的表情变的有些狰狞。 “好好和你说话你不听，那就别怪我了！” 我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后脑勺传来一阵钝痛。失去意识前我看到苏禾一步步朝我走来，她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等我把你卖了，你就是想见他也见不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睁开眼，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颠簸的车上，周围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我勉强的睁开眼，看着车前面坐着两个魁梧的男人。驾驶座上的男人提着寸头，而副驾驶上的男人则纹了个大花臂。 “这女的长的可真好看，你说卖出去之前我们能不能先尝尝鲜？” 花臂男粗哑猥琐的男声传入我的耳中。寸头男闻言，皱了皱眉，不耐烦地回道：“你先别想了，等拿到钱了什么样的女人点不到？别为了一时快活，坏了大事。” “那外面的女人哪有这个姿色好啊。” 我心里一惊，如坠冰窖，意识到自己真的被苏禾卖了。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拼命挣扎，却发现手脚都被紧紧束缚着。或许是我发出的动静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力。寸头男透过后视镜，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哼，醒了就老实点，再乱动有你好受的。” 我强忍着内心的害怕，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断环顾四周。窗外都是参天大树，根据车子的平稳程度，恐怕早已偏离了公路，进入了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我正想着怎么逃出去。突然，车猛地一个急刹车，我整个人向前扑去，额头重重地磕在前面的座椅上。花臂男大声问道：“怎么回事？” 寸头男人咒骂了一声，打开车门下去查看。过了一会儿他才回复道：“真晦气！爆胎了！” 我心中一喜，这或许是个机会。我趁着他们下车，不断蹭着绳子，想要将手从其中抽出来。粗糙的麻绳磨破了我的皮肤，鲜血渗了出来，钻心地疼。花臂男突然钻了进来，一巴掌扇了过来。 “臭娘们！乱动什么？还想跑不成？” 我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也渗出了血，咸腥的味道弥漫在口腔。我用尽全力，朝他的手咬去。 “啊！” 他惨叫一声，从后座上爬上来就把我压在座椅上。 “臭娘们！一会儿看你还叫不叫的出来！” 花臂男的手开始解我衣服的扣子，我拼命挣扎，换来的是一巴掌又一巴掌，每一下都打得我头晕目眩。 “我告诉你，我有传染病！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我红着眼看着花臂男，哪怕声音已经抖到不行，我也不敢挪开视线。花臂男听到我的威胁，动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怀疑。但很快又被欲望占据，他恶狠狠地啐了一口：“你以为老子是被吓大的是不是！” 说着，他的手又开始不规矩起来。我有些绝望的偏过头：“大哥！你卖我你能卖多少，我给你十倍好不好？” 我的泪顺着脸颊滑落。 “而且只要你能带我走，我这个钱只给你，你还不用被别人抽成。” 花臂男明显犹豫了，他看了一眼正在外面修轮胎的寸头男。突然，整个车身猛地抖了抖。花臂男站起身，看向车外：“你在干什么呢？修好了吗？”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从一旁窜了出来，将花臂男踹倒在地上。 “我的人你们也敢动？不要命了？” 我听着这道声音，是傅寻风！花臂男见状，恶狠狠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小子，别多管闲事，不然老子不客气！” 傅寻风冷冷地看着他，侧身一闪，抓住花臂男的手腕，用力一扭。 ‘咔嚓’一声，花臂男的手腕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匕首掉落在地。 “啊！我的手！” 花臂男痛苦地惨叫着。傅寻风一脚将他踹开，花臂男像个破布娃娃一样飞了出去。 “宁夏，别怕，我来了，你没事吧？” 傅寻风几步跨到车前，关切的看着我。他将我从车上拉了下来，紧紧的抱着我。 “你不是说要随身准备防狼喷雾？怎么在家都能被别人抓走？”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嗔怪，更多的却是心疼。他浑身都在颤抖，我也哽咽的开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我话还没说完，不远处传来不少人的声音。 “不是说今天送货来，他们俩人呢？” “今天的女人我可看过照片了，你们保证喜欢。” “等一下！那是不是货？不好她要跑！” 我看着好几个男人朝着我们这边跑过来。傅寻风紧紧的扣住我的手：“走，一会儿要是遇到危险了你先跑！” 说着，他拉着我就往树林深处跑去。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呼喊声也越来越清晰。突然，一个男人从侧面猛地扑了过来。傅寻风用力将我往身后一推，他和男人瞬间扭打在一起。又有两个男人从后面追了上来，眼看就要追上我们。 “江宁夏！快走！” 我看着他，内心滋生出不忍心。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纠结，傅寻风提高了音量：“江宁夏！滚远点！别在这耽误我！”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从地上捡起一根粗壮的木棍，朝着傅寻风的后背狠狠砸去。傅寻风躲避不及，只能侧身硬受了这一击，闷哼一声。有人要来抓我，我转身就朝森林更深处跑去。只有跑出去我才可以叫人来救傅寻风，如果我们俩都被留在这里后果不堪设想。哪怕已经筋疲力尽我依旧不敢停下脚步。身后还有三四个男人一直穷追不舍。最后我还是被抓住，转过头正是刚刚在车上的那个寸头男。 “贱人！还跑！” 他拖着我往后走，我不断反抗却无济于事。 “快点！警察来了！” 不知道谁叫了一声，我抬起头，果然看到了不远处匆匆赶来的警察。还有寻寒彦。我没想过寻寒彦会来：“阿寻！我在这里！阿寻！” 我不断挥舞着手，害怕他看不见我。寻寒彦听到我的呼喊，目光瞬间锁定在我身上，朝着我和寸头男的方向飞奔而来。寸头男看着我似乎要将我生吞活剥。 “都怪你这个贱人！” 寸头男一边咒骂，一边更加用力地拖着我往后退，试图在警察赶到之前找个地方躲起来。警察到的很快，马上将他们控制住。寻寒彦朝着村头男的脸上砸去，寸头男躲避不及被迫松了手。我眼中满是泪花：“寻寒彦！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管我了！” 寸头男见状，知道大势已去，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刀，朝着我刺了过来。 “宁夏！小心！” 寻寒彦下意识的挡在我身前，小刀狠狠的刺入了他的身体。 “阿寻！” 我凄厉的声音在树林中回荡。寻寒彦的身体缓缓倒下，鲜血从他身下蔓延开来。我扑到寻寒彦身边，此时的他与五年前倒在车祸里的画面逐渐重叠。我死死的抓着他的手，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阿寻，你为什么还要救我，你不是不爱我了吗？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为什么还要救我……” 眼泪滴落在寻寒彦的掌心。他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当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剥离身体。寻寒彦被送往了最近的医院，我行尸走肉般的站在原地。 “这边还有人要去医院！” 身后传来一道男声，我顺着声音看过去，看见傅寻风正被人扶着走过来。他的额头和嘴角都泛着青色，手上的关节处还擦破着皮。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眼里的泪，他走到我面前，嘴角扯出一个笑。 “哭什么，我没事。” 说着，他顺手搭上了我的肩膀：“要是感动的话趁早以身相许吧。” 我看着傅寻风，最后只是沙哑的开口：“去医院上药吧。” 来到医院之后傅寻风缠着我给他上药，我的视线却总是下意识的看向手术室。 “嘶，疼死了，江宁夏你是要恩将仇报吗？” 我后知后觉的抬起了手上棉签：“不好意思。” 我下意识的俯身吹了吹，抬起头发现傅寻风正撑着头好整以暇的看着我。我推开他的手：“耍我呢？” 傅寻风没忍住笑出了声音：“没事，我就觉得刚刚的你和从前的你很像，就像……你很爱我的时候。” 他嘴上说着，眼底却闪过一丝落寞。我没回应他，默默的低下头：“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 我走到医院的走廊上，死死的盯着手术室上闪烁的灯。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寻寒彦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医生摘下口罩，神色疲惫却带着一丝欣慰：“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还需要时间恢复。” 我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我看着寻寒彦脸色苍白的被推进病房，我刚要跟上去，傅寻风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 “你担心的是他？” 傅寻风的脸上仿佛被一层寒霜笼罩，双眸微微眯起，幽黑的瞳仁里涌动着冰冷的暗流。我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对上傅寻风那满是寒意的目光，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涩。无奈的开口：“傅寻风，你别这样。” 傅寻风却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他一步一步朝我逼近。脸上的寒霜愈发浓重，嘴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在你心里，我永远也比不上他，是吗？” “没有，傅寻风，我感谢你救了我，真的。” 我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今天傅寻风出现的那一刻在我的心里就像是一束光。如果没有他我不知道自己还会经历些什么。 “但是这不一样。” 傅寻风的声音微微颤抖：“哪里不一样？江宁夏，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他伸出手将我拉到他面前。手上的伤口因为动作过大重新开裂，血再次流了出来。 “傅寻风，你小心一点，你的伤。” 傅寻风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手上的伤口，像是察觉不到疼一般。 “江宁夏，是不是也要我去死，你才会爱上我。” 我看着傅寻风眼中的绝望与痛苦，心似乎被牵动。可只是一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傅寻风，你怎样我都不会爱你的，你好好生活吧。” 我伸出手轻轻的推开他，弯腰给他鞠了一躬：“还是谢谢你。” 傅寻风的手还滴着血，眼眶忍不住微微泛红，一滴泪顺着眼尾滑落。 “到底为什么，你不喜欢外面的女人我都断干净了，陈锦瑶我也都处理好了。我以后都只对你一个人好，江宁夏，难道那五年你面对我的时候真的没有一丝心动吗？” 看他这副模样，我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记忆里这是我第一次见傅寻风落泪。我还想解释，听见身后的病房里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寻寒彦醒了！我转身跑向了病房：“阿寻！” 见寻寒彦正半靠在床头，一脸窘迫地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他的手还悬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显然是刚才拿水杯时失了手。 “阿寻你有没有被伤到。” 我几步跨到床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查看他的手，还好没有被玻璃划到。我松了口气，抬眼对上寻寒彦的视线，愧疚感顿时涌上心头。寻寒彦坐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额前的碎发也被汗水打湿。 “我只是想喝口水。” 寻寒彦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疲惫。我连忙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轻轻的吹了吹才递到他嘴边。我扶着他的肩膀，让他靠得舒服些，眼神一刻也不敢从他脸上移开。 “阿寻，对不起，我又害了你。” 寻寒彦动作一顿：“苏禾是因为我才害你的，她我在出发前已经报警了，你别担心。” 他的语气里还是带着淡淡的疏离。另一旁傅寻风静静的站在门口。他的目光落在屋内的一男一女身上，眼中的光芒渐渐消散，只剩下一片死寂。傅寻风低头看着手上江宁夏给自己包的纱布。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缓缓抬手，手指一点点解开纱布，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纱布滑落，伤口暴露在空气中，鲜血再次涌出。傅寻风最后看了一眼屋内，随后转身离开。寻寒彦出院依旧是一个月之后了。我这段时间陪在他身边，我能感受到我们俩之间依旧存在着隔阂。他似乎还是没有原谅我。出院那天，寻雅开车来接的寻寒彦。 “阿寻！我们，后面还能联系吗？” 我有些小心翼翼的询问，他和苏禾解除了婚约，我是不是还有机会。可是寻寒彦没有回答我，只留下一句：“到时候再说吧。” 他转身上了车，没有再看我一眼。 …… 黑色迈巴赫车上。寻雅边开车边用余光观察着一边的弟弟：“还喜欢人家，为什么不答应？” 寻寒彦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车子在九华寺前停下。 “你第一次来吧，这些年爸爸身体不好，我总要找时间来拜拜，你和我一起吧。” 寻寒彦看着面前的寺庙，眼神又暗了暗。他才不是第一次来，他昏迷那五年跟着江宁夏来了不少次，江宁夏每次都是来给傅寻风求平安的。九华寺的香烟袅袅，梵音阵阵。寻寒彦跟着一个小和尚走到寺庙里面。突然，他看到了佛堂角落的一盏长明灯写着自己的名字。寻寒彦的脚步猛地顿住，目光死死地盯着那盏长明灯，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他脚步有些慌乱的走上前。 “施主，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一道温和的声音从旁侧传来。寻寒彦循声望去，只见方丈身着一袭素袍，面容慈祥，正从另一边缓缓走来。 “师傅。” 寻寒彦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一丝迫切：“请问这个长明灯是谁点的。” 方丈的目光顺着寻寒彦所指的方向扫过那一排长明灯，不禁轻轻叹了口气，神情中满是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