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医生_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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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去的路上，萧衍心情似乎不好。 “只能吃三口。” 他严肃地举着甜筒。我乖巧点头，然后趁他不注意，伸手找到他手掌，然后一口咬掉半个。萧衍：“……林姣姣！” 我无辜眨眼，舔舔红唇：“啊？你说什么？”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低头，直接吻掉我唇角的雪糕。 “我说——”他嗓音低哑，“回家再收拾你。” 13 一星期后做完手术，我逐渐恢复视力，可以自力更生。一日，萧衍回公司了。我正窝在沙发里看电影，忽然听见阳台传来“咔哒”一声轻响。我转头，看见顾延单手撑着窗台翻进来，西装裤上蹭了灰，却依旧一副矜贵模样。 “姣姣。”他低声唤我。我装作惊讶：“顾总？你怎么来了？” ——其实一点也不意外。这男人自从被萧衍明令禁止走正门后，就开始变着法子翻墙。 …跟偷情似的。果然有当三的潜质。顾延走近，指尖轻轻搭在沙发扶手上，垂眸看我： “萧衍定亲了，你不知道吗？” 我挑眉：“哦？跟谁？” “周家大小姐，商业联姻。”他语气平静，眼神却紧盯着我的反应， “昨晚签的协议。” 我点点头，拿起手机：“那我得恭喜他。” 顾延皱眉，一把按住我的手：“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我笑吟吟地看他，“萧衍要是真定亲了——” “现在就该跪在这儿求我原谅，而不是劳烦顾总来传话。” 顾延眸光一暗，突然俯身逼近： “那如果……我是来撬墙角的呢？” 他指尖抚上我的脸，声音低哑： “萧衍能给的我都能给，他给不了的……” “我也能给。” “给我个机会，哪怕是情人，别让他知道就行，好不好？” “不好” 我抽出手， “真的吗？我身子不比他差。” 说着，他掀开上衣，露出漂亮性感的腹肌和人鱼线。 “这……不好。” 我不敢多看，又忍不住偷瞄一眼。这家伙是不是在憋气快要抽过去了，这么明显的线条？正当气氛暧昧，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哥哥金屋藏娇的女人在哪儿？我看看！” 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紧接着，穿着JK制服的少女风风火火冲进来，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我转头，和少女四目相对。她瞪圆了眼睛， “你、你好……”少女突然结巴，耳根通红， “我是萧玥，萧衍的妹妹。” 我微笑：“林姣姣。” 萧玥呆呆地看着我，突然扭头对顾延凶道： “你怎么在这儿？！出去！” 顾延冷笑：“凭什么？” “凭这是我哥家！”萧玥一把抱住我的胳膊，像护食的小兽， “这是我嫂子！” 我：“……？” 顾延：“……？” 半小时后，萧玥黏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姐姐，你睫毛好长啊。” “姐姐，你用什么香水？” “姐姐，我哥配不上你，你看我怎么样？” 顾延黑着脸被晾在一旁，终于忍无可忍： “萧玥，你哥让你来的？” 萧玥翻了个白眼：“才不是！我是来拆穿联姻谎言的！” 她转头对我认真道，“周家的事是假的，我哥昨晚亲口拒了。” 顾延表情一僵。打脸太快，就像龙卷风。我轻笑：“我知道。” 当晚，萧衍回家时，看见的是这样一幕—— 顾延黑着脸坐在角落，一脸幽怨。萧玥趴在我腿上帮我涂指甲油，而我…… 正在给萧玥的直播间刷礼物。 “哥哥！”萧玥兴奋举手， “我要搬来和嫂子住！” 萧衍：“……？” 顾延：“……？” 我笑眯眯地补刀：“她说要帮我监视某些翻墙的人。” 萧衍看向顾延，眼神杀人。顾延起身整理西装，临走前深深看我一眼。随后，他们又在外面打架。都打到天黑了。我实在饿了，点了外卖和萧玥一同边吃边看。 “这一拳不轻啊，怕是没三个月好不了。” “嗯，男人嘛，带点伤很正常。” 14 顾延就算被揍，还是死心不改。商业晚宴上，水晶灯璀璨，觥筹交错。我百无聊赖地晃着香槟杯，倏然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转头，是顾延。他站在不远处，西装笔挺，领带微松，手里捏着半杯威士忌，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像是要把人烧穿。我淡定地移开目光，假装没看见。 ——自从上次翻墙被萧玥当场抓包后，顾延消停了一阵。没想到今天又来了。还喝醉了。谁知道是不是装的。 …… “林姣姣。” 低沉微哑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带着浓重的酒气。我转身，顾延已经逼近到一步之遥，眸色暗沉，呼吸灼热。 “顾总，有事？”我礼貌微笑，往后退了半步。他盯着我，突然笑了，嗓音里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 “我试过了。” “试过什么？” “试过……不当小三。”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可我做不到。” 四周突然安静。附近的宾客纷纷侧目，眼神八卦。什么玩意，港圈太子爷为爱作三？真的假的？不是说他一向讨厌林姣姣这种吗？原来都是谣言？我愣住，还没反应过来，顾延突然扣住我的后脑，低头吻了下来—— “顾延！你他妈——” 萧衍的怒吼从宴会厅另一端炸开，下一秒，顾延被人狠狠扯开，一拳砸在脸上！ “砰！” 顾延踉跄着撞翻香槟塔，玻璃杯碎了一地，宾客尖叫四散。我站在原地，一脸懵。脑子里只剩下一句经典台词： “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啦！住手！” …… 可惜没人听我的。我只好吃着蛋糕看戏。萧衍眼睛通红，揪着顾延的衣领又是一拳：“你找死？！” 顾延抹掉嘴角的血，冷笑：“怎么？亲一下就不行了？你不在的时候——” “我亲得更多。” 轰！宴会厅彻底炸了。 “天哪，听到了什么？” “豪门这么刺激的吗？” “这是我们不花钱就能听的吗？” 名媛们捂嘴惊呼，大佬们举着手机录像，服务生手忙脚乱地拦着劝架，现场乱成一锅粥。我：“……” 都乱成一锅粥，我能怎么办，趁热喝了吧。 …… 15 当晚，我直接离开了晚宴。回到家，我打开电脑，登录久违的直播账号。 ——车祸前，我曾是个小有名气的游戏主播，后来因为失明停更。现在，是时候重操旧业了。摄像头亮起，我对着镜头微笑： “大家好，我是林姣姣。” “今天不玩游戏，聊点刺激的——” “《如何在一场商业晚宴上引发血案》。” …… 没想到，这场直播直接爆了。先是有人认出我是“萧氏集团总裁未婚妻”，接着顾延强吻我的视频被疯传，最后连萧衍揍人的高清特写都上了热搜。 #港圈三角恋爆# #顾延当众告白沸# #萧衍为爱暴打兄弟热# 我直播间人数一夜破百万。弹幕疯狂刷屏：我淡定喝茶：“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 “选择直播带货。” …… 三个月后，我成了全网最火的豪门网红。每天直播内容： · 测评萧衍送的限量款包包（弹幕：炫富！举报了！） · 试吃顾延空投的米其林外卖（弹幕：他超爱！） · 带萧玥打游戏把把躺赢（弹幕：萧妹别送！）萧衍气得牙痒痒，又拿我没办法，最后干脆入股直播平台当了我老板。顾延更绝，直接注册账号给我刷了千万礼物，ID叫。萧衍当场封他号。结果，他又建小号，又刷了一百个嘉年华。直播间热闹非凡。 …… 至于感情线？某天直播，观众逼问我最终选择。 “选谁？我给你打赏！！花花够不够？快说” “姐姐，刚才外面人多，现在我跪下来求你！” “到底选哪一个啊？！” 我眨眨眼：“嗯，我选流量。” 爱我至深的前男友变成了鬼，日日夜夜跟在我身边。他眼睁睁看我在他死后没多久就攀上了京圈富二代。所有人唾骂我见钱眼开、忘恩负义，就连前男友也骂我自甘下贱。可没人知道，我早在佛前立下誓言：用我一命，换他转世投胎…… …… 京城最有名的销金窟，灯红酒绿，声色犬马。我上完厕所回来，听见里面一群二代们对傅寻风的叹服。 “傅少，这艘游艇你赢的理所应当，我们输的心服口服！” “我就纳闷了，江宁夏这么听话的女人，你到底怎么培养的？” “我记得一个星期前下着大雪，你想跟当红女星在山顶木屋温存，是江宁夏徒步爬上去给你送的羽绒被。” “半年前你玩赛车出了车祸昏迷不醒，是江宁夏从九华寺山脚跪着磕头磕到了山顶，中途晕过去好几次也没放弃。” 隔着玻璃，我看见傅寻风随意抿了口酒，淡淡道：“她喜欢我呗，不然怎么会整整五年都赖在我身边不走？” 我盯着他漫不经心的脸，有一瞬间的恍惚。原来一转眼，我已经跟了傅寻风五年了。跟傅寻风在一起，是我死缠烂打得来的结果，我向他保证。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无论你要跟谁玩，怎么玩，我全盘接受。” 傅寻风大概觉得新奇，就这么应下了。这五年里，他对我很好，但身边的莺莺燕燕没断过，最多的一次，一个月换了三个女伴。甚至让我在深夜或凌晨，给他送了六回套。我闭了闭眼，收敛情绪推门走了进去。就在我快要走到傅寻风面前时，一个人拉住了我，我回头，只看见一张醉意朦胧的脸。那人朝傅寻风笑嘻嘻的：“傅哥，反正你也不喜欢她，不如借给兄弟玩玩？” 这话一出，包厢里倏然安静。那群二代中但凡清醒的，有一个算一个，都用怜悯的眼神盯着拉着我的那人。傅寻风看了一眼那人拉着我的手，忽的笑了。他朝我招了招手，像招猫逗狗似的：“宁夏，过来。” 我顺从的挣脱开那人，走到他身边。傅寻风这才起身，随手拎了个酒瓶，走到那人面前，邪肆的勾了勾唇角。砰！酒瓶清脆的炸裂在那人的头上，伴随着傅寻风带着狠的声音。 “谁给你的胆子碰她？老子今天就废了你，看你还敢不敢对她起别的心思……” 他说着，拳拳到肉的砸在那人身上。一时间，除了那人的求饶，再没了其他声音。直到血色蔓延，才有人上前拦住傅寻风。 “傅哥，别跟这种人一般计较，不值得。” “那群服务员是死的吗，还不把这个蠢驴拖出去！” 傅寻风扫开那些人，直直走到我面前，竭力缓和语气。 “宁夏，别听他胡说，我不可能不喜欢你。” 我盯着他，轻轻勾了勾唇：“嗯，回家吗？我给你上药。” 傅寻风点了点头，那副乖顺的样子看的我有些想笑。怪不得外头传言说，整个京城，除了我，傅寻风不听任何人的话。回了檀宫一号，我给傅寻风上了药之后，他很快就睡了过去。我轻手轻脚的关了门，走到了楼下。恍惚中，我听见身后有一道清朗的声音怒骂。 “江宁夏，你在这种烂人面前犯什么贱啊？你当初在我面前的硬气劲呢？” “气死我了，你跟这种人在一起，但凡我还活着我非要给你两巴掌不可！” 那个声音骂着骂着，声音又失落起来。 “算了，反正我说话你也听不见，你另寻新欢我也管不着了。” 我死死捏着手机，最新款的钛合金边框几乎要被我捏变形。许久，我才止住那股想回头的冲动。这时，手机突然亮了一下。倒计时：14天。我盯着那个发白的数字，微颤着吐出一口气。五年前，男友寻寒彦为了救我，在车祸中丧生，我却在醒过来之后看见了他飘荡在我身边的魂魄。为此，我找高僧解惑，却得知寻寒彦是放心不下我，才执拗的不入轮回。高僧说，只有让寻寒彦相信我彻底爱上了别人，才有机会送他去下一世。我花了五年时间，才终于在前些日子得知，寻寒彦对我的执念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我只要再等14天，就能送寻寒彦去下一世。他终于可以转世轮回——岁岁安宁。而我，也不用再继续扮演我有多爱傅寻风了。或许太累，我就这么靠着沙发睡了过去。我仿佛又回到了寻寒彦死去的那一天，他浑身是血的躺在我身侧，眼里尽是留恋。 “宁夏……好好活着……” 我哭的声嘶力竭：“不要，不要离开我，阿寻，阿寻！” 我猛然睁眼，却正对上傅寻风那双复杂的眼。我满脸凉意还没来得及抹去，浑身的血就凉了。傅寻风从生下来就是站在云端的人，他若是知道我跟他在一起的真相…… 不只我会死无葬身之地，只怕连寻寒彦都要被刨出来挫骨扬灰！可下一刻，傅寻风走过来，抬手抹去我脸上的泪痕，看我的眼神深深。 “傻瓜，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他直接将我抱进怀里，温柔开口：“阿寻这个名字很好听，为什么你清醒的时候从不这么叫我？” 他大概也没想要我的答案，只是自顾自的说。 “以后有不开心的跟我说，在梦里哭是没用的。” “你不喜欢我上次找的那个小模特？我现在就让她滚蛋好不好？” 傅寻风自己絮絮叨叨的，言辞间倒真对我有几分心疼。可我知道，他只是暂时被我取悦到了，如今表露的爱意，不过转瞬即逝。我随意擦了擦眼角，低声道：“不是，我说过不干涉你的任何决定。” 傅寻风却强势的抬起我的下巴，语气转冷：“如果我说允许你干涉呢？我让你管着我行不行？” 我盯着他淡漠的黑眸，挤出一丝笑意：“那我也会如你所愿。” 傅寻风掐着我下巴的手越来越紧，直到我疼的皱了眉时，他才遽然松手。他将我推向一边，嗤笑一声：“江宁夏你倒是敢想，别忘了我当初跟你在一起，就是因为你说不管我做什么，你都照单全收。” 他的怒气来的莫名其妙，在我有些茫然的视线中，他大步朝外走去。随着跑车的轰鸣声，别墅再度恢复死寂。除了寻寒彦，他魂魄飘飘荡荡的追到门口，大声骂傅寻风。 “白痴一个，瞎了眼的才看不出来你喜欢江宁夏！” “你也就是赶上了好时候，换做以前你这么对她试试，她把头给你打下来！” 寻寒彦又飘到我面前，嘟嘟哝哝的：“这下巴都有印子了，疼不疼啊？” 我看着他又是埋怨又是心疼的样子，直接往后一躺，用毛毯盖住了头。密闭空间里，我死死咬住下唇，不敢溢出丝毫异样。但凡我反应慢一秒，寻寒彦都能看见我红透的眼眶。我太想他了，可哪怕生死两隔，我也只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的看他一眼。他死后，其实我想过一万次随他而去。可他说的‘好好活着’将我困在这世间，半步都不能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缓过劲来。把沙发上收拾了一下，就准备随意煮碗面吃。但水刚烧开，门铃却响了。我有些疑惑，傅寻风的那群朋友几乎不来家里，而其他人傅寻风是不见的。这个时候是谁会来？我拉开了门，还没开口，一个巴掌就劈头盖脸的朝我打了过来。那力道不小，我脸颊顿时火辣辣的疼，耳朵也有些嗡嗡的。紧接着，一个镜头重重怼在我额头上，伴随着一道张狂冷傲的声音。 “大家都来看看，就是这个女人勾搭我未婚夫傅寻风，下贱的要命！” 仓皇中，我只能步步后退，可我却看见，寻寒彦的魂魄冲了上去。他拼命拦住那些人，罕见的爆了粗口：“别碰她！哪里来的疯婆子，给我滚！” 可他忘了，他只是一缕魂魄，他拦不住任何人。那些人穿过寻寒彦的魂魄，他又飘回来拦。这场面实在滑稽的可笑，可我看着，却一点点红了眼。傅寻风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我额角带血，脸上也有指印，站在人群中央被人推搡着，却不声不响，只是眼眶红的像要滴血，还固执地不肯落泪。傅寻风一下就疯了，他咬着牙，从车里拎出一根棒球棍，一路砸过来。他看着我，将我轻轻拥入怀里，连声音都在颤。 “宁夏，别怕，我在。” 我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看着不远处寻寒彦怔然又无力的样子。泪，瞬间奔涌。傅寻风看见我的泪，无措至极。他只能抱着我，温声细语的哄：“是我回来晚了，你别哭，要打要骂我都认，宁夏，是我错了。” 他这幅样子落在旁人眼中，只觉得不可置信。谁也不敢相信京圈二代的领头人会在一个女人面前摆出这幅姿态。先前拿镜头怼我的那个女人更是尖叫道：“傅寻风，我们的婚约可是你爷爷在世的时候定下的，你现在这样，是想毁约吗？” 傅寻风连头都没回，半点应付的意思都没有：“贺苒，你非要这个婚约也行，我送你下去跟老头子好好聊聊！” 傅寻风抱着我直接进了屋，长腿一勾，大门重重关上，隔绝了所有视线。在傅寻风身边五年，无论他怎么出格，我从来没哭过，更没有像现在一样，哭的怎么也停不下来。傅寻风无奈的抱着我，不停地翻动着手机。 “这个阿勒泰之泪的项链买给你好不好？我从来没送给过其他人。” “你不是一直想去看日照金山吗？只要你不哭了，我立马订票。” “宁夏，我说过我只要你，你要是不信，这个周末我就陪你回去见你父母。” 一旁的寻寒彦实在看不下去了，凉凉出声。 “谈了五年你都不知道宁夏爸妈在她小时候就不在了？真是可笑。” “这个时候你只需要把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唱童谣，把她哄睡了就好了。” 等我结束这场漫长又潮湿的悲伤，外面天色已经黑了。这期间，傅寻风抱着我躺在床上，没有半点不耐。见我不哭了，他才松了口气，在我额上亲了下：“明天带你去国外散散心，好不好？” 我摇头，哑声开口：“不了，我明天要去九华寺。” 傅寻风拧着眉：“天气不好，山里路滑的很，你去那里干什么？” 我沉默两秒才出声：“自从你车祸之后，每个月我都要去一趟的。” 傅寻风愣了愣，将我抱紧了点：“好，我陪你去。” 我喉咙哭的又干又疼，也说不出来更多的话，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傅寻风意识到我精神不好，连忙说：“你睡一会，我去处理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任由他替我盖上被子，然后听着他匆匆离开。就在我快要入睡时，陌生的电话铃声将我吵醒，我睁开眼看去，是傅寻风的手机。我看着那个没有署名的号码，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嘈杂，但傅寻风好友赵择的声音却清晰。 “傅哥，今天下午我安排的这场戏怎么样？” “霸总为她冲冠一怒，将未婚妻扫地出门，这样的情节可只有小说里才有！” “你老是抱怨江宁夏不给你碰，这招一定会让她感动的以身相许吧！” “傅哥，你怎么不说话？” 赵择不是傻子，说着说着就熄了火。我想他应该猜出了是我接的电话，此刻大概是吓得白了脸。我不想为难别人，只轻声道：“谢谢你们用心编排的戏码，以后别这么兴师动众了。” 没等赵择回话，我就挂了电话。恍然间，我身侧响起寻寒彦的声音：“江宁夏……” 可好半天他也没说出什么。我将手机放回原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闭上了眼。这一觉我睡的很好，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我走出门时，只有傅寻风的助理等在楼下。他看见我，脸色有些不自然：“江小姐，傅少今天要接个朋友，不能陪你去九华寺了，不过傅少吩咐我给寺庙打了招呼，您直接从侧门进去就行。” 九华寺香火鼎盛，傅家每年都会捐一大笔香火钱，被寺庙给了不排队的特权。我看着助理点了点头：“行，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助理大概没想到我这么好说话，反应过来之后火速准备去开车。我走出去时，听见助理站在车旁打电话。 “傅少，我这边已经接到江小姐了，您就放心带着张小姐去迪士尼吧。” 我垂下眼，径直拉开车门上了车。傅寻风大概又有了新目标吧。其实我理解傅寻风，这些年我什么都依着他，唯独一样，我们没上过床。我做尽了一切让寻寒彦认定我移情别恋的事，可唯独做不到让他眼睁睁看着我跟傅寻风…… 好在，傅寻风也愿意把我们的第一次留到新婚夜。车子很快就停在九华寺山脚下，我走进寺庙时，夕阳的最后一丝金光就这么落了下去。寻寒彦一缕魂魄，进不去佛寺，也刚好方便了我，写他名字的时候不被他看见。我走进去时，慈悲的方丈已经在等我了，他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江施主，您已经点了八盏长明灯了，加上今天的，是九盏。” “您想护佑爱人长乐久安的祈愿，佛祖一定会听到的。” 方丈就是我曾经找的高僧，算起来，我跟他相识也有五年之久了。我轻声道：“多谢方丈。” 就在我为寻寒彦点燃最后一盏长明灯后，方丈突然开口。 “江施主，可还记得和尚跟你说的那最后一步？您如今，依旧不悔吗？” 我在蒲团上跪下，头叩着冰冷的地面，心却觉得安宁。 “方丈，我记得的，要斩断寻寒彦最后的执念，是让他亲眼看着我为爱求死。” “只要他能有来世，我……虽死不悔。” 我从九华寺拜完佛出来，天已经黑透了。走出寺门，我看见寻寒彦的魂魄静静飘在一棵树下，探着头望着寺庙的方向。看见我，他魂魄那双有些虚幻的眼睛都亮了，一如当初在大学里，他等我下课的样子。回忆美好，可此刻我却只觉得难过。寻寒彦家世不错，在学校里也是风云人物，更拿过好几次国家级奖项。可现在他只剩孤魂一缕，因为执念留在我身边不肯散去。五年时光，他那荒芜的世界只有我。可我偏偏还是个‘负心薄幸’的女人，当着他的面热烈真诚的爱上了别人。非要等我在傅寻风身边呆了五年，他才想起来考虑离开我这回事，笨的要命。我不禁想，寻寒彦当人的时候温朗良善，变成鬼了也这么好欺负，真是活该。我心里念头百转，但经过他魂魄的时候却还是放缓了脚步。我的寻寒彦，就剩这么一缕轻飘飘的魂魄了，别被我带起的风吹散了才好。我走在寂静的山间小路上，听见寻寒彦有些期待又别扭的问。 “江宁夏，你在寺庙里呆了那么久，除了给傅寻风求平安，有没有求我有个很棒的下辈子啊？” 我自顾自的朝前走着，脸上静的像死水，可放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攥着，指甲一点点扣进肉里。寻寒彦这个笨蛋怎么会知道他离开后的日日夜夜，我所求所念，唯有他…… 我就这么听着寻寒彦有一句没一句的话走到了山脚下。却见本没什么人来的山道上，停着近十辆酷炫的跑车。最前方的那辆是傅寻风亲自改装过的‘黑夜之声’，据说他前前后后花了将近三个亿。没等我走近，赵择就从跑车里探出头：“嫂子，今晚我们在盘山公路有比赛，你跟我们一起去呗，当傅哥的幸运女神吧！” 他超乎寻常的热切，大概是为了昨天那通电话赔罪，我从没想过追究，就朝他笑了笑。他的笑容更热切了。盘山公路是二代们惯常寻求刺激的地方，而幸运女神则是比赛开始后坐在副驾的人，傅寻风从来不会选我。媒体爆出来的所有照片里，傅寻风的幸运女神从不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