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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温度计显示零下六十五度,风速达到每秒二十五米。在这样的天气里,陆远和他的小队是如何生存的?那个老人和孩子现在好些了吗? 我调出松林坡旧军营的地图,距离确实只有五公里左右。那里原本是国民警卫队的训练基地,有坚固的建筑和独立供电系统,确实是理想的避难所。 一个疯狂的想法突然冒出来:也许我该去看看?不是去帮助谁,只是...侦察。了解周边幸存者分布对安全也很重要,不是吗? 我走向装备室,开始准备明天的出行装备。内心深处,我知道这不只是侦察。陆远的问题撬开了我封闭已久的心门,让一丝微光透了进来。 在末日的冰封地狱里,那点微光如此珍贵,让我既向往又恐惧。 安全屋的恒温系统发出轻微的嗡鸣,维持在舒适的18摄氏度。我坐在监控台前,捧着一杯热可可,看着屏幕上别墅里上演的闹剧。 三天过去,入侵者们已经吃光了所有过期罐头,开始为最后一块压缩饼干争吵。白莲的父亲白国强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把猎枪,现在正用它指着赵明川。 把食物交出来!白国强咆哮着,脸上的横肉抖动着,我看见你藏东西了! 赵明川举起颤抖的双手:白叔,你疯了?我哪有藏食物? 爸!别这样!白莲试图拉住父亲,被一把推开。 王秀芬像只护崽的母鸡一样扑向白国强:你敢动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混乱中,猎枪走火,子弹打穿了天花板。所有人瞬间趴在地上,白薇尖叫着往厨房爬,却被白莲的母亲李爱华一把拽住:小贱人想偷溜去拿吃的? 她们扭打在一起,白薇被推撞到餐桌角,额头顿时鲜血直流。监控摄像头清晰捕捉到她痛苦的表情和顺着脸颊流下的鲜血。 我下意识地前倾身体,手指悬停在控制台的通讯按钮上。白薇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在前世与我并无直接恩怨...但很快,我收回手,靠回椅背。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我轻声对自己说,这是他们教我的道理。 冲突最终以白国强独占最后一点食物告终。赵明川和王秀芬蜷缩在客厅角落,像两只丧家之犬。白莲则忙着用窗帘布给妹妹包扎伤口,手法笨拙得令人发指。 我关掉监控,走向装备室。今晚我计划再次外出,前往城郊的一个医药仓库。虽然安全屋里有充足的药品,但多些储备总是好的——特别是如果陆远营地那个老人和孩子需要更多帮助的话。 这个念头让我停下脚步。我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陌生人的死活了?是因为林师傅的善意动摇了我的铁石心肠,还是陆远那双能看穿灵魂的眼睛让我想起了人性尚存? 摇摇头,我继续检查装备。电加热防寒服、夜视镜、声波枪、医疗包...还有从林师傅那里得到的止血药粉,我特意带上了它。 夜幕降临,温度进一步下降到零下七十度。我驾驶房车缓缓驶出隐蔽车库,车轮碾过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月光照在冰封的大地上,一切景物都泛着诡异的蓝光。 医药仓库位于城市边缘,原本只需四十分钟车程。但在极寒和积雪的影响下,我开了整整两小时。途中经过几个居民区,偶尔能看到窗户里微弱的烛光——还有人活着,但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仓库大门已经被撬开,里面漆黑一片。我戴上头灯,手持声波枪谨慎进入。货架东倒西歪,大部分药品已被洗劫一空,但我知道这种仓库通常有隐蔽的备用库存。 果然,在经理室地板下,我发现了一个上锁的金属柜。两枪打掉锁芯后,柜门弹开,露出里面的宝藏——未拆封的抗生素、麻醉剂、手术器械,甚至还有几盒珍贵的抗癌药。 正当我往背包里装药品时,身后突然传来积雪被踩压的声响。我立刻关闭头灯,滚到办公桌后,声波枪对准声源。 简小姐。一个低沉的男声在黑暗中响起,是我。 陆远。他怎么在这里? 我保持武器就位:证明是你。 一束微光亮起,照出陆远棱角分明的侧脸。他眉骨上的疤痕在冷光下显得更加狰狞,却也莫名让人安心。 跟踪我?我仍没放下枪。 碰巧。陆远走近几步,我们来这边搜寻物资,看到车辙印。你的房车很特别。 我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还站着两个人,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都穿着破旧但厚实的冬衣,手里拿着空背包。 药品我们平分。我最终说道,收起武器。 陆远摇摇头:你先找到的,你拿三分之二。我们只要些基础抗生素和止痛药。 这种反常的慷慨让我警惕:你想要什么交换? 你的医疗知识。陆远指了指我装药的背包,营地有更多人病倒了,但我们没有医生。 原来如此。我思考片刻:我可以给你写些用药指南。 不够。陆远直视我的眼睛,我们需要你亲自去看看。 不可能。我断然拒绝,我有自己的事要处理。 比如看着那些人慢慢冻死饿死?陆远一针见血。 怒火腾地升起:你根本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那就告诉我。陆远上前一步,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我张口想反驳,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引擎声。陆远立刻关闭手电,我们四人屏息静气。透过窗户,我看到两辆改装过的雪地摩托停在仓库门口,六个全副武装的人跳下车。 掠夺者。陆远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最近几周出现的暴徒团伙,专门抢劫幸存者。 领头的是个光头壮汉,脸上有道横贯鼻梁的伤疤。他们大声嚷嚷着分头搜索,脚步声越来越近。 后门。我示意陆远跟上,带着他们悄悄向仓库后方移动。但就在即将到达出口时,那个少年不慎踢翻了一个空罐子,金属撞击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那边有人!光头大喊。 跑!陆远推了少年一把。 我们冲出后门,奔向停在不同方向的车辆。掠夺者们紧追不舍,子弹打在周围的积雪上。我跳上房车,发动引擎,却从后视镜看到陆远为了掩护那对母子,腿部中弹倒地。 该死!我猛打方向盘,房车一个甩尾挡在陆远和掠夺者之间。按下武器按钮,车顶的声波炮发出高频脉冲,最前面的三个掠夺者立刻捂着耳朵倒地哀嚎。 我打开车门:上来!快! 陆远挣扎着爬进副驾驶,鲜血从他的右腿汩汩流出。我猛踩油门,房车在雪地上划出完美的弧线,甩开追兵。 为什么要救我?陆远喘着气问,脸色因失血而苍白。 我没有回答,全神贯注地驾驶。五分钟后,确认甩掉了追兵,我才停下车查看他的伤势。 子弹贯穿了大腿肌肉,幸运的是没伤到动脉。我拿出医疗包,熟练地清创、止血、包扎。林师傅的止血药粉派上了大用场,很快就止住了出血。 专业手法。陆远评价道,尽管疼得满头冷汗,声音依然平稳,军医水平。 我父亲教的。我下意识回答,随即后悔自己的多嘴。 陆远敏锐地注意到了我的情绪变化:你父亲...是医生? 曾经是。我简短回答,结束了这个话题,你的营地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陆远给了我坐标,距离这里约八公里。路上,他告诉我更多关于军方避难所的消息。 三天前收到无线电,军方在城北建立了临时避难所,有供暖和医疗设施。他说,他们预测极寒还会持续四到六周。 我紧握方向盘的手指微微发白。根据前世记忆,极寒实际上会持续近三个月,而那个军方避难所将在两个月后因暴动和资源短缺而崩溃,死亡超过千人。 你打算去吗?我问,军方避难所。 陆远摇头:太远了,我们这群人撑不到那里。而且...他犹豫了一下,我不太信任官方的预测。 明智的选择。我犹豫着是否该告诉他真相,最终还是决定保留这个信息。信任需要时间建立,而我被背叛得太深,不敢轻易冒险。 到达营地时已近午夜。松林坡旧军营比我预想的要井然有序,围墙上的岗哨、整齐的帐篷、甚至还有一个小型菜园——建在室内,用蜡烛提供基本热量。 你管理得不错。我不得不承认。 生存需要纪律。陆远试图站起来,却因腿伤差点摔倒。我扶住他,他身体的重量和热度让我有些不适应。太久没和人近距离接触了... 营地里的人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帮忙扶陆远进去。那个被我救下的少年——他叫小杰——兴奋地向大家讲述我们如何逃脱掠夺者。 留下过夜吧。陆远被扶上床前对我说,外面又开始下雪了。 我本想拒绝,但看着周围期待的眼神——特别是那些孩子和老人——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他们给我安排了一个小帐篷,虽然简陋但足够暖和。躺在睡袋里,我打开手机查看别墅的监控。画面让我皱起眉头:赵明川和白莲正在厨房低声交谈,神情紧张。 我调大音量,他们的对话清晰传来: 要是她发现了车祸真相怎么办?白莲咬着指甲,你老婆那么聪明... 闭嘴!赵明川厉声喝止,看了眼熟睡中的王秀芬,那件事永远别提!刹车线是你爸剪的,钱是你家出的,我们都是共犯!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耳边嗡嗡作响。车祸...刹车线...父母的车祸不是意外?! 手指颤抖着按下录音键,我屏住呼吸继续听。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白莲翻了个白眼,重要的是找到那个贱人藏身的地方。她一定囤了大量物资... 找到她又怎样?赵明川颓然坐下,她恨我们...特别是如果她知道... 那就别让她知道!白莲恶毒地说,像上次一样,制造个'意外'... 我关掉监控,浑身发抖。不是悲伤,而是纯粹的、沸腾的杀意。我一直以为父母的死是意外,是命运的不公...原来都是谋杀!赵明川、白莲一家,他们合谋杀害了我父母,然后假装关心我、接近我,只为了侵吞简家财产! 帐篷外传来脚步声,陆远的声音响起:简小姐?你还好吗?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无声地哭泣,泪水浸湿了睡袋。擦干眼泪,我掀开帐篷:进来吧。 陆远拄着临时拐杖,艰难地弯腰进入。在昏暗的烛光下,他看到了我红肿的眼睛,但体贴地没有多问。 给你。他递给我一个小收音机,改装过的,能接收军方频道。也许对你有用。 我接过收音机,突然做出了连自己都意外的举动——我把手机递给他,播放了刚才录下的对话。 陆远听完,眼神变得锐利如刀:你父母... 被谋杀。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而现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陆远沉默良久,最终只说了一句:需要帮忙吗? 这个简单的问题让我愣住了。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竟然还有人愿意站在我这边? 不。我轻声回答,这是我的复仇。 陆远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在帐篷门口停下:仇恨是烈火,简小姐。它能温暖你,也能烧毁你。 他离开后,我躺在黑暗中,回放着父母被害的真相。复仇的欲望如此强烈,几乎让我窒息。但在这片黑暗深处,一丝微弱的理智提醒我:不要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怪物。 明天,我将回到安全屋,开始复仇的最终阶段。但今晚...今晚我允许自己脆弱,允许自己为无辜惨死的父母痛哭一场。 帐篷外,雪花无声飘落,覆盖着这个残酷而美丽的世界。 安全屋的监控屏幕上,别墅里的入侵者们像困兽般焦躁不安。过去三天,我通过远程操控,让别墅的电力系统时断时续,半夜突然亮起的灯光和莫名响起的警报声已经让他们神经紧绷。 我按下控制按钮,别墅的烟雾报警器再次尖啸起来。 又来了!白莲尖叫着捂住耳朵,她的妆容早已花掉,眼下是深重的黑眼圈。 赵明川抓起一把椅子砸向报警器,但无济于事。报警器继续发出刺耳的声响,直到五分钟后我手动关闭。 是她!一定是那个贱人!王秀芬歇斯底里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她在折磨我们! 白国强阴沉着脸检查别墅的每一个角落:肯定有摄像头或者窃听器,我们被监视了。 我轻笑一声,切换到另一个系统。隐藏在墙壁中的扬声器传出我预先录制的声音,经过处理显得阴森诡异:你们...害死了我父母... 鬼啊!白薇尖叫着躲到沙发后面。 赵明川的脸色变得惨白,他转向白莲:她知道了...她全都知道了... 白莲一巴掌扇在他脸上:闭嘴!你想害死我们吗? 看着监控里混乱的场景,复仇的快感如电流般窜过我的脊椎。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他们需要真正体会我父母临死前的恐惧和绝望。 正当我准备启动下一个节目时,安全屋的警报突然响起——有人触发了外围防御系统。我迅速切换到外部监控,画面让我心跳骤停:陆远的营地正遭到袭击,至少二十个全副武装的掠夺者从三个方向进攻。 镜头拉近,我看到陆远指挥着幸存者们撤退到主建筑内,他自己则留在外围掩护,腿上还缠着绷带——那是上次救我时受的伤。 手指悬停在控制台上,我面临抉择:继续折磨别墅里的仇人,还是去帮助陆远? 一声爆炸从监控中传来,掠夺者用自制燃烧瓶点燃了营地西侧的帐篷。火光中,我看到小杰和几个孩子被困在燃烧的帐篷与敌人之间。 该死!我猛地站起来,冲向装备室。 五分钟后,我全副武装地跳上雪地摩托。房车虽然防护更好,但速度太慢。我在腰间别了两把声波枪,背上背着医疗包和额外的弹药,头上戴着多功能战术目镜。 雪地摩托在月光下飞驰,十五分钟后,营地的火光已经清晰可见。我停在距离战场三百米处,用目镜观察情况:掠夺者已经突破了外围防线,陆远和另外两个男人被压制在一个掩体后,子弹在他们头顶呼啸。 我取下背后的长距离声波发射器,调整到最大功率和最小扩散角。这种武器不会致命,但足以让人丧失行动能力。 瞄准、深呼吸、扣动扳机。 发射器发出几乎听不见的高频脉冲,但效果立竿见影——最靠近陆远的三个掠夺者突然捂住耳朵倒地痛苦翻滚。我迅速移动位置,再次射击,又放倒两个。 掠夺者们陷入混乱,四处寻找攻击来源。我趁机靠近到一百米内,改用普通声波枪点射。 简?陆远的声音从我刚打开的通讯器中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 别发呆,十点钟方向还有四个。我冷静回应。 有了我的火力支援,陆远和他的队员们很快扭转了局势。十分钟后,剩余的掠夺者仓皇逃窜,留下六个痛苦呻吟的同伙。 我谨慎地走近营地,声波枪始终处于待发状态。陆远一瘸一拐地迎上来,脸上混合着血迹和烟灰,但眼睛亮得惊人。 你怎么—— 监控看到了袭击。我简短解释,目光扫过燃烧的帐篷,伤亡? 老李肩膀中弹,孩子们都安全。陆远抓住我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疼痛,谢谢。 这简单的两个字让我喉咙发紧。我摇摇头,转向更实际的问题:掠夺者怎么找到这里的? 陆远的表情变得严峻:他们不是随机袭击。有人告诉他们这里有大量物资。 我的直觉立刻警铃大作:别墅里的人? 很可能。陆远点头,我审问过两个俘虏,他们说有个'耳朵冻伤的男人'提供了情报。 赵明川。这个卑鄙的小人竟然为了找到我,不惜出卖其他幸存者。 孩子们呢?我问。 在地下储藏室,很安全。陆远指向主建筑,要见见他们吗?你救了他们的命。 我犹豫了。与更多人建立联系意味着更多的责任和牵挂,这与我孤狼式的复仇计划背道而驰。但看着陆远期待的眼神,我发现自己无法拒绝。 储藏室里,十几个孩子蜷缩在毯子下,小杰看到我立刻跳起来:简姐姐!我就知道你会来! 这个称呼让我心头一暖。孩子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感谢我,有个小女孩甚至塞给我一个脏兮兮的布偶:送给你,这是我最宝贝的小熊,它可以保护你! 我僵硬地接过玩偶,不知如何回应这种纯真的善意。陆远适时解救了我:好了孩子们,简姐姐累了,让她休息一下。 我们走到营地外围的观察哨,这里相对安静,可以俯瞰整个山谷。月光下,雪地泛着幽蓝的光芒,美得不像末日景象。 你为什么帮我?陆远突然问道,你本可以继续你的...复仇计划。 我望着远方的山脉:他们告诉你多少?关于我的事。 足够多。陆远的声音很轻,我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死的,也知道别墅里那些人做了什么。 不只是我父母。我转身直视他的眼睛,他们还杀了我。上一世。 陆远眉头紧锁:什么意思? 是时候了。我深吸一口气,将重生和前世记忆全盘托出。从极寒末日的降临,到赵明川和白莲的背叛,再到我被推出安全屋喂丧尸的惨死...最后是重生回一个月前的奇迹。 说完后,沉默像实体般压在我们之间。陆远的表情难以解读,他走到哨所边缘,背对着我望向远方。 我知道这听起来像疯了—— 不。陆远打断我,恰恰相反,这解释了一切。你的准备太精确,你的知识太具体...就像亲身经历过一样。 他转过来,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但有一件事我不明白——既然你知道末日要来,为什么不干脆远离那些人?为什么要冒险留在附近复仇? 这个问题像刀子一样精准刺入我最脆弱的部分。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因为他们必须付出代价。他们杀了我父母,杀了我...如果我就这么逃走,那和认输有什么区别? 复仇之后呢?陆远向前一步,当你看着他们死去,然后呢?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然后呢?这个问题我从未真正思考过。在我的计划中,复仇就是终点。 陆远似乎从我的沉默中读懂了答案。他轻轻握住我的肩膀:简雨柔,幸存不只是活着,而是重新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让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多久没被人触碰过。一种奇怪的脆弱感涌上心头,我急忙后退一步,恢复冷静的面具。 营地损失情况?我生硬地转换话题。 陆远叹了口气,顺着我的意思开始汇报物资损失和防御缺口。我们制定了临时修复计划,决定轮流守夜防备掠夺者再次袭击。 凌晨三点,当我独自在哨所值勤时,通讯器突然响起——是安全屋的警报。我立刻切换到监控画面,眼前的景象让我血液凝固:白莲一家正悄悄收拾行李,准备趁夜色逃离别墅。 赵明川和王秀芬发现了他们的举动,双方正在激烈争吵。王秀芬抓着白莲的背包不放:想跑?没门!你们走了谁去找食物? 放手,老妖婆!白国强一把推开王秀芬,我们不是你们的奴隶! 赵明川拦在白国强面前:你们走了,掠夺者马上就会来!是你女儿告诉他们营地的位置! 放屁!明明是你!白莲尖叫着加入争吵,你想害死我们全家! 混乱中,白薇突然拿起一个花瓶砸向赵明川的头。鲜血顿时从他额头流下,场面彻底失控。两个家庭扭打在一起,撞翻了家具,打破了窗户... 我冷眼旁观这场闹剧,复仇的快感却不如预期般强烈。相反,陆远的问题在我脑海中回荡:复仇之后呢? 暴风雪持续了整整一周。安全屋外,积雪深达两米,温度计显示零下六十八度——这是极寒末日以来的最低温。 监控屏幕上,别墅里的入侵者们已经彻底分裂。赵明川和王秀芬占据了二楼卧室,白莲一家则盘踞在客厅。双方用家具堵住了楼梯口,偶尔隔着障碍物对骂。 我调整隐藏麦克风的灵敏度,捕捉他们的对话。 明川!把食物分我们一点!白莲的声音嘶哑绝望,我妹妹发烧了! 滚!赵明川咆哮回应,你们私藏的药品呢?交出来! 这种内斗正是我想要的,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到预期的满足。相反,看着他们互相折磨,我只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 通讯器突然响起,是陆远。过去七天,我们保持着定期联络,分享安全情报和资源信息。他的营地又接收了五个幸存者,其中包括一名医生,这对他们来说是重大利好。 简,有个情况你应该知道。陆远的声音透过电波显得有些失真,掠夺者俘虏交代,赵明川不仅告诉了他们我们营地的位置,还说你这里有大量物资。 我冷笑一声:所以他是在借刀杀人。 更糟。陆远停顿了一下,他说服掠夺者首领,如果能抓住你,就能得到你安全屋的所有储备。他们可能在计划攻击你。 这个消息让我浑身紧绷。安全屋虽然坚固,但如果面对大规模有组织的攻击... 谢谢警告。我思索着对策,你们那边怎么样? 撑得住。陆远的声音里带着疲惫,但药品短缺,特别是抗生素。老李的伤口感染了。 我立刻想起林师傅给的中药配方:我有一些特殊的止血消炎药,效果很好。今晚我送过去。 太危险了。陆远反对,暴风雪太大。 我的雪地摩托改装过,能应付。我已经在准备药品包,另外,我需要你教我使用一些重型武器...以防万一。 通讯那头沉默了几秒:你确定要走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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