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家夫人笑地险些直不起腰,素来带着几分纤弱的身子更是带着颤意,林修远也顾不得早前的羞恼,忙上前扣着人身子,将人揽在怀里。 半晌,才带着几分无可奈何地丧气轻哄道: “好了,夫人想笑就笑吧,别强忍着伤了身子就是了。” 林修远长叹一口气,安慰自己。 总归阿景资质好是好事,也是他早前梦寐以求的,只是到底作为父亲,被亲儿子碾压到如此地步,一时间面上总归有些过不去罢了。 “还好阿景……” 林修远本想说还好咱们阿景像了夫人,然而话到嘴边,这才猛地想起来。 实际上自家夫人别说记住一篇文章,甚至一本书都远远用不着三遍。 林修远:“……” 不愿深想其中的差距究竟来自哪里,林修远深吸一口气,将怀里终于笑累了的自家夫人抱到床上,熟练地褪下鞋袜,体贴地掖好被角,这才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了前院。 书房内,林老爷正倚在榻上,美滋滋地品着新采出雨前龙井。见是自家便宜儿子,而不是想象中的宝贝孙儿,林老爷原本雀跃的心情瞬间落了不止一层: 悠哉地品着茶,林老爷连头都没怎么抬上一下,只随口道:“是老大啊,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往常这会儿不该还在读书吗? 然而接下来林修远的话却险些叫林老爷口中的茶都喷了出来。 “啥,儿子你说你想彻底接手咱家家业?” “真的?”看着眼前仿佛已经下定决心的大儿子,林老爷猛地从榻上起身,表情又惊又喜。 自知自家大儿子的执拗,这些年林老爷其实不止一次想劝上一句,尤其在看到宝贝孙子肉眼可见的伶俐后…… 但每每瞅见自家儿子努力刻苦的劲头,他那扫兴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自家儿子自己知道,小时候因着家里商人之子的身份,每每去京城总要受到不小的落差。 哪怕年年送去的贵礼都有好几车又怎样,商人就是商人,地位低贱不说,还得需要紧紧扒着人家这些当官的亲族才能稳当。 才不至于有一天,诺大的家业连带小命不知道落到哪位官老爷的口袋。 何况,说是一家人,都是姓林的,可一年见不到几面的堂亲戚又能有几分情分。 这礼收得利索,眼神似有若无的轻视却没落下过半分。 那些年他不是没想过不带儿子过去,就像这些年儿子从来不带儿媳妇儿还有阿景过去一样。 可是这俗话说,见面儿还有三分情分。不见,连脸都认不得,日后等到儿子要继承家业可要怎么办?亲戚还好,旁的官员只会愈发吃人不吐骨头。 商人,连腰都弯不下来,哪里还能守住这份偌大的家业。 想到过往,林老爷忍不住叹了口气。 事实上,也就在看到宝贝孙儿后,他才知晓这人跟人差距这么大。 当然,儿媳妇那样几百年都不一定能遇上的天纵奇才除外。 这两年,尤其孙儿开蒙后,林老爷没少估摸着家里的资质水平。 首先,儿媳妇,那自是顶了天的。不论啥古籍经义那都一遍能过,且都能倒背如流。最重要的是,没有名师讲解,人家自己光看书就能啥都懂了。 这脑子,啧,林老爷忍不住咂巴了嘴,神仙估摸着也就这样了吧! 自家宝贝孙儿,小小年纪普通文章通常两遍就过。复杂点儿些的,哪怕不懂其意的文章,大概也就听人念上个三遍左右。 自家儿子……… 嗯……后者估摸着大概八九遍都不一定记住。 这么看来,自家宝贝孙子终究还是幸运的,像自家儿媳妇多一点儿。 看着眼前身长玉立的儿子,林老爷难得有些心虚,重重灌了口茶水才叹气道: “唉,也怪爹我,这脑子本就不是读书料子也就算了,当年还色迷心窍,没给儿子你找个聪明的娘。” 其实当年他爹还相中了个秀才女儿来着,他嫌人家生得寡淡。后头才相中了同为商人家的夫人。 后悔倒不至于,毕竟谁知道那人聪明还是笨,世上有几个有儿媳妇那脑子的。 但对比宝贝孙子的聪明劲儿,林老爷总觉得对不住儿子。 看懂自家爹的眼神儿,林修远嘴角微抽: “爹你要这么说,我这个爹岂不是万分对不住阿景。” 林老爷:“………” 虽然但是,这个难道不是事实吗? 宝贝孙子虽然非常聪明不错,但明显,跟儿媳妇还是有些差距的。 也不知这爷俩究竟谈了些什么。总之,午后,安宁醒来那会儿,就得到了自家相公准备放弃科考,彻底投身家业的事实。 对此安宁只点了点头表示知晓,自家相公这些年刻苦是真刻苦了,但是成效嘛! 只能说,科举,尤其秀才往上,本就是拥有天赋之人的竞技场。 便宜夫君这进度,安宁估算着想要考上举人至少还得八九年往上。 那时候,估摸着自家崽子都要后来居上了。 说实话,父子同登科什么的,说是佳话,内里谁尴尬谁知道。 唉,想来自家夫君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干脆利落放弃的吧! 事实也是如此。 在安宁这个老师,外加亲妈的亲力辅导下,阿景资质本就不错。 五年不到,年仅十岁的林景淮就已经成功拿下了院试,成为板上钉钉的小秀才一枚。 而同他同科中的,还有年仅十五岁的表兄江怀志。 消息传来那一日,时隔多年,整个桃花县再一次震动了起来。 一时间,不仅林家人欣喜若狂,递到安宁手上的拜帖更是数都数不清。 连老谢家,包括谢小弟在内的一众兄弟都忍不住带着底下的儿子上门儿。 然而,还不等几家人众人高兴的功夫。 一则重大消息以迅雷不见掩耳之势,席卷了整个桃花县。 目前话题中心人安宁的堂姐,谢二丫居然敲响登闻鼓,并将自家夫君柳文才亲自告上了衙门! 第69章 古代炮灰农家女26 《唐律疏议》卷二十四《诉讼》篇曾有载:诸告亲尊长,外祖父母,夫,夫之祖父母,虽得实,徒二年。 其告事重着,减告之罪一等。 宋《邢统》妻告夫,虽属实,仍须徒刑二年。 《大明律》妾、妻,告夫,夫之祖父母,杖一百,徒三年。 本朝虽民风尚且算是开放,然而《大周律》在这方面并没有太多改善。只在危及女子财务以及身家性命时,可做宽恕一二。 然在请述之前,仍需杖责三十。 其后再根据所述之事量刑而判。 代价如此之大,可以说,桃花县传承近百年来从未有过此例。 因而在登闻鼓敲响那一刻,整个桃花县瞬间轰动了起来,尤其当事人还是近来尤为出名的谢家女,谢安宁的堂姐。 不过半日,县衙外就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其中不乏多数小厮,以及县里大户人家遣来旁听的随从。 林家自然也在此列。 被带到大堂时,谢二丫面色尚着些许苍白,然而哪怕身下还在淌着鲜血,仍目视前方,脊背在这一刻挺地极直,咬着牙几乎一字一句道: “草民谢家村谢柔状告家夫柳文才一朝得势,便欲谋害发妻,另谋佳妇!” 话音落,整个县衙,包括县衙外瞬间鸦雀无声。 这一刻,甚至无需所谓证据,哪怕一旁衣冠楚楚的柳文才再三解释,然而包括县衙内所有人没有一个是真信的。 无他,所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这世道讲究夫荣妻贵,若不是实在过不下去,谁会放着好好的秀才娘子,甚至未来的举人娘子不做。做出这等损人且不利己之事呢? 何况,所谓男子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当真只是一句空话吗? 总之,此时此刻,无需任何证据,在几乎在场所有人眼中,在谢二丫开口的那一刻,眼前这位柳秀才已经是个背信弃义,心狠手辣的阴毒小人了。 连堂上那张斯文面孔都如此面目可憎。 更何况,随后大夫当真在谢二丫身上检查出了问题。 二丫体内,是一种安神用的药物,只是用量过度后,极易使人昏沉。 谁说毁掉一个人只能用毒药呢? 冬日环境恶劣,只要悄悄将窗子打开些许,或者将身上的棉被拿开几寸,一场风寒要了人命并不算反常。 不得不说,柳文才的手段其实挺高明,但却错估了看似愚昧恋爱脑的枕边人—谢二丫的敏锐。 尤其是上辈子四丫先例在前。 安宁倚在榻上,透过自家统子懒懒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意外吗?并不。 不得不说人,有时候是会惯常自欺欺人的,尤其是怀着某种殷切的期望时。但枕边人的态度,似有若无的嫌弃,厌恶,日复一日之下,就算再迟钝的人都不可能毫无所觉。 所以这一次,柳文才栽了,栽倒在了他平日里最为看不上,甚至都不需要费心掩饰情绪的“无知蠢妇”谢二丫身上。 任由某人再多不甘,再多辩解,此刻都已经徒劳无功,反倒像是戏台上可笑小丑。 软榻上,看到这一幕的安宁满意地抿了口一旁丫鬟递上来的新榨取的果子露。 一旁的统子后知后觉: “宿主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可是为什么? 统子左思右想,自家宿主好像除了之前破坏过一次那姓柳的科举,好像并没有做过什么吧?为啥? 当时它好像还在问,为什么不干脆利落直接断了姓柳的飞升路,当时自家宿主干啥了, 好像还笑了来着! 难道那时候…… 想到这里,统子悚然一惊,浑身上下的毛险些都要立起来了。 “宿……宿主,这些不会都在宿主你的计划内吧?” 可是为啥?就只阻止一次科举,迟了两年的秀才。 “因为,这世上有一种东西。” 捏着手中冰凉的白玉棋子,安宁轻笑着开口: “就算所有清正才子,高洁文人都鄙夷万分,视若阿堵,却也永远离不了的东西—银钱。” 她这一世刚来那会儿,第一次出手,除了不想干活,外加为了自己的改变找个理由外,目的就是便宜堂姐的私房钱。 无钱寸步难行,在哪里都是绝对行得通的。 尤其是一个需要科举的读书人。 上一次动手,让对方科举失败同理,为的同样是消耗对方手中为数不多的银钱。 诚然二丫所在的绣坊确实还算厚道,但二丫的绣技,说实在的并不算突出,甚至后来嫁入柳家后,愈发失了灵气,一双手更是缺了保养。 这种情况下,每月能侥幸得个小半两银子已然算好的。怎么可能供得起柳文才一应花费,甚至科举。 “在这般境况下,为了寄予厚望的便宜夫君,二丫会做什么,其实不难猜到吧!” 安宁支着下巴,目光既薄又淡,却带着说不出的笃定。 自此棋局彻底开始。 便宜堂姐自以为这是在为自家夫君付出,孰不知在一个自尊心过盛,面子清名比天都大的柳文才眼中。 一个抛头露面,在所有人包括自家同窗面前卖上不了台面的吃食,还口口声声要供养他科举。让所有人笑话他吃妻子软饭的存在…… 会有多碍眼自是不必多言。 只看早前陆寡妇有多辛劳,大冬日给人洗衣服洗到双手生疮。如此境况下,这人都还脱不下那身象征着文人身份的长衫。 可见这人的心性。 这样一个妻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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