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迟迟未语。 不过自这日起,懵懂中安宁似是察觉出了什么,行动上到底收敛了许多,连之前最喜欢的鸟儿也只叫人带过来瞧上几眼。 只这人无聊了,总喜欢玩些什么,作为几乎日日伴在身侧的司徒璟自然首当其冲遭殃的那位。 春时将至,日光难得和煦。 距离主院不远处的红梅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一方软榻。 感受着怀中之人明显平稳的呼吸,须臾司徒璟这才缓缓伸出手,动作尽可能轻地将对方夹在指间的一缕长发捞出。 栽满红梅的庭院中,只见一位身披雪青色长氅的青年抬手,有些笨拙地将自个儿头上被胡乱编作一缕缕的小辫一一解下,再用一根简单的白玉发簪重新簪起。 期间神色未有丝毫不耐,做完这些,司徒璟这才熟练地将人抱起。 定定瞧着怀中人依旧香甜的睡颜,须臾,不知是谁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 安宁的产期是在来年四月,彼时她正同同样身怀六甲的沐阳探讨近来京中时兴的衣裳首饰。 纵使怀孕,也不耽搁爱美不是。一直到身下传来熟悉的阵痛,安宁这才反应过来。 生产过程很是顺利,然而饶是如此,产房外,司徒璟仍是白了一张脸。 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在稳婆的提醒下将包着蓝色襁褓的小孩儿抱在怀中,只目光一直盯着产房的方向。脚步却迟迟未敢挪动一步。 都是人精子,前来的嬷嬷瞬间领会,心下暗暗感叹之余,面上忙堆笑道:“殿下放心吧,小世子生的顺利,王妃身子素来康健,此次并未伤及元气……” *** “阿宁你看,这孩子同你可真像……” 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尤其满月过后,除了轮廓同他爹相似,眉眼间同安宁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正所谓爱屋及乌,俞氏心下可甭提多高兴了,反倒是偶尔听了一嘴的杨爹,似是想到了什么,诡异地沉默了片刻,安静地抿了口手边的香茶。 须臾方才开口道: “王爷近来心情可还算佳?” 尚不理解自家夫君在想些什么,俞氏闻言欢快点头:“那是自然,女婿可高兴了。对了前阵子宫里还特意派人过来,说是陛下想见咱们睿儿!” “还有早前听阿宁说,就连睿儿这个名儿,还是宫里亲自取得!说是寓意聪慧明睿呢!” “咳……” 话音刚落,上首,杨爹终于忍不住轻咳出声。 俞氏:“???” “夫君,你怎么了?” 怎么突然脸色这般奇怪,自家外孙得陛下看重难道不高兴吗? 不过很快,杨远泽便没心思多想。 无他,翌日朝堂之上,一位素来以刚正不阿著称的御史突然上前: “陛下,微臣江沐,状告二皇子伙同承恩公府私造兵械, 欲图不轨!” 话音落,御座之上,明德帝眸光骤然一动: “此事事关重大,不知江卿可有证据?” 第245章 古代炮灰嫡女33 任是谁也没想到,三朝元老,门生满天下,早前煊赫无比的承恩公府竟能栽倒地这般快。 私造兵械,意图谋反证据确凿,甚至举证之人还是如今的承恩公府世子妃,真真切切人证物证俱在。 辩无可辩,逃无所逃。 不出三日,除去被圈禁府中的二皇子,其余一众党羽尽数革职下狱。 帝王一怒,伏尸千里。 抄家,流放,处斩,一时间菜市口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登基二十载,明德帝再次向众朝臣展现出了堪称铁血的手腕。不足半月,承恩公一系官员几乎被连根拔起。 不明真相者感慨帝王权威,然不少人精子,尤其当年经过“那件事”的官员们不觉心下微凛。 瞧着这干脆利落的手段,陛下这哪里是一时兴起,明显是准备多时。怕是没有今日这一遭,没有这般名正言顺,只要当今还在一日,势必要将皇后一系打落谷底。 这些年肉眼可见的打压根本只是前菜,钝刀子磨人罢了…… 陛下他,怕是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给承恩公府留哪怕一丁点儿的生路。 想通了这点,众大臣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不免想到了二十年前,今上初初登基时那场震惊朝野的宫闱大乱。 淑妃娘娘一夜难产,母子俱亡,堂堂当今皇后,一国之母险些被新帝亲手斩于刀下,宫中但凡有名有姓的妃嫔几乎无一例外,据传那一日宫闱中的血色几天几夜怕都等闲洗不干净。 就这,还只是陛下年少登基,地位不稳之时。 彼时众大臣还可阻拦一二,然而如今…… 唉,所有人都知晓,如今之势,废后怕是已然势在必行! 凤仪宫 听着身后熟悉的脚步声,皇后第一次头也不回,只抬手,怔怔地抚摸着镜子中这张熟悉却又分外陌生的容颜。 明明经年保养得宜,各色养肤补品一日不落,然而眉宇间深深的疲惫与折痕却是依旧那般明显。 不过四十,发间便已经多了霜色。 “是陛下来了啊!” 待脚步声逐渐靠近,妆台前,方才传来女子有些恍惚的声音。 不同于往日的盛装华服,一举一动莫将威仪规矩刻入骨髓,今日的皇后一应装扮格外素净,一袭简单的素青色长衫,发间仅一根玉簪简单束于身后。 似是洗尽铅华,就连神情举止,也不复早前迂腐刻板。 然而眼前的明德帝却未曾多看上一眼,只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压抑已久的问题: “玥儿当初,是你出的手!” 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哪怕从始至终,都没有丝毫证据。 定定地看着镜中的不掩苍白的面容,皇后唇角不由露出些许苦涩。 是啊,皇家人,纵使没有证据又如何呢? 怀疑,本身就是原罪。 有动手的能力,更加是罪中之罪。 再是天衣无缝的手段布局又如何,亦比不得一国之君的权势相压。 就像她,明明名声,能力,手段皆在那人之上,然而无论闺中,亦或旁的,始终比不过那人一星半点儿。 纵使家族一朝倾覆,沦为罪臣之女,也可以轻而易举将她的骄傲击落的溃不成军…… 许清玥,再次念出这个曾让她又念又恨的名字,哪怕时隔许久,亦能在心头激起一丝密密麻麻的酸痛。 良久,皇后方才找出自个儿的声音: “既然陛下您已经肯定,那么事到如今再问,又有什么意义呢?” “为什么?” “玥儿她同你自幼相识,素来待你如亲姐般亲厚,哪怕后来你进了门儿,亦无一丝僭越。因你多年无子,生怕你心中不安,更是特意求朕,将生母早逝的老二养在你身下……” 不大的内室内,明德帝声音不觉已经带上了沉沉的愠怒,最后更是几乎咬着牙道: “如此种种,皇后,她可有分毫对不住你?” 回答他的是眼前之人骤然的低笑声:“呵!” “是,陛下你说的不错,她是没有对不住我的!可是!”只听眼前女子的声音骤然高了起来: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一个天大的错误!” 盯着眼前人赤红的双眸,皇后突然轻笑一声: “是,她天真良善是不错,待我从无不是亦是不假,可那又如何呢?” “皇后之位,从来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试问陛下,难道臣妾就该将自个儿的地位,未来的一切,甚至家族全都寄托在旁人的良善之上?” “自打得知她怀有身孕,陛下怕是你自己都不晓得你当时的表情有多么欣喜若狂……初初登基,帝位尚还不稳便想迫不及待将一全家获罪的罪臣之女扶上贵妃宝座!” “陛下啊陛下,如此种种,你叫臣妾如何能安?” 皇后复又低声笑了起来: “养子哈~于你们男子来讲,一旦有了心爱之人所生的子嗣,旁人的孩子算的了什么!怕是连路边的野草尚都不如!” 旁的不说,当今太后不就是一个再鲜明不过的例子吗?一个下三流的匹夫之女,硬生生被先帝一手扶上皇后甚至太后宝座。 前车之鉴如此,试问谁人能安? “为何臣妾这个幼年好友不惜亲自挥刀,为何整个后宫不论良善与否几乎众志成城,前朝后宫几乎所有利剑都往她身上落,为何阿玥她明明天真善良,待人和善从无一丝不妥,却几乎所有人都不想让她活着!” “呵……” “归根究底,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陛下!你才是这罪魁祸首!” “整个后宫能到手的资源总共就这么多,她一个人便几乎占了九成之多,还是势单力孤的罪臣之女,试问,她不死谁死?” 她们这些人争的是皇宠吗,不,她们争的是地位,是未来,是家族儿女…… “触众人利益者,必将触众人之怒,难道这般浅显的道理,陛下您不明白吗?” 定定地看着眼前明黄色的珠帘,皇后近乎低语道: “这怪谁呢,怪她许家行事不谨,丢了陛下您当初在先帝跟前苦苦求来的太子妃,甚至未来皇后的名头,怪陛下你一意孤行,纵使如此仍非要将人纳入东宫,后又耐不住压力娶了我……” “所以,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陛下你啊!” 将两只野兽关进只有一瓶水的笼子,还问她们为何去争斗,不是好笑吗? 没有撼动一切的能力,又做什么救美人水火的英雄人物? 第246章 古代炮灰嫡女34 “废后旨意很快就到,你好自为之吧!” 伴随着身后之人略显踉跄的脚步声,空旷的大殿内,很快便又剩下了一人。 耳边再次出现了少女无边空灵的声音: “盺姐姐,你瞧这个簪子好看吗,这可是我特意给你画的花样,请了京城最好的大师!” “盺姐姐你别听她们的,人各有长,再说姐姐你的棋艺那般好,不像我这脑子,学了好久都学不会呢!” 无边的黑暗中,皇后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却仍没有开口。 她明白,哪怕再来无数次,她那一日的选择依旧不会有丝毫改变。 从一开始,就是无解。 伴随着承恩公一系的倾覆,原以为朝堂上会就此安静,谁曾想,当今似是完全没有罢休的打算。 许是被亲儿子刺激到了,除了被彻底圈禁的二皇子,就连素来脑子不大聪明,整天只窝在工部打酱油的五皇子都被莫名其妙骂了一通,手上仅有的丁点儿权利也被亲爹抹了干净。 五皇子如此,其余也不遑多让。 也就这会儿,众人方才隐约发觉,原来这些年,他们这些儿子不过是父皇手里的刀罢了,还是用过就丢,顺带还要踩上一脚的那种。 反应过来的众皇子:“……” 不是,这真是亲爹啊! 不过把儿子们几乎一个不落都削了遍,这是闹哪样? 只这会儿,朝堂之上,聪明人心下已经有不好的预感。 譬如眼前的杨远泽本人,想着今日御书房当今几乎明示的尚书之位,再看看眼前抱着儿子,一脸傻乎乎,仿佛没长进半点儿的闺女。 目光在眼前两大一小明显颇为相似的脸上瞅了一眼,杨远泽复又深深地吸了口浊气…… 不过眼前最重要的: 书房内,瞧着眼前不过几年不见,已经明显大变样了的二女儿,不,是江媛,前承恩公世子夫人。 因着上报外加提供证据有功,这才豁免了死罪,没有同承恩公府一众人引恨菜场口铡刀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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