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屏息苟着,不敢瞎蹦跶,生怕一不小心就送了人头。 当晚,四房人都在峥庆园里围炉煮茶守岁。这是侯府自老侯爷时庆祥接手后,最齐心最融洽的一个团年夜。 唐楚君最先熬不住,要带着姚笙准备回少主府歇息。 她现在一到点就困,坐着都能入眠。 于素君道,“那我送楚君姐姐过去吧。” 时安夏一听这话,便知两人要说点知心话了。 几人回了余生阁,姚笙识趣道,“你们聊,我先去睡了。” 于素君拉着姚笙,“姚笙姐姐,我没有需要背着你聊的事儿,你若是不困,就一起说说话。” 姚笙一向知再亲再好的人,都应有适当的分寸。 这半年中,她感受过太多的温暖。这里头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她救了夏儿,大家对她的敬仰和怜悯。 但日子久了,光靠敬仰和怜悯维系感情自是不够的。懂分寸,知进退,方是长久相处之道。 她笑笑,“我是真的困了,你们聊。我还得回房吃药,这已经晚了好几个时辰呢。” 于素君心里暖融融,望着姚笙的背影,叹气,“姚笙姐姐是唯一一个我不嫉妒跟楚君姐姐好上的人了。” 唐楚君哑然失笑,“你这争宠的性子,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于素君理直气壮,“我这辈子唯一争宠的,也就是在你跟前嘛。” 唐楚君让人摆了茶具,亲自煮了壶安神茶,给于素君倒上,“你呀,都做娘的人了,还是一脸孩子气。怎的,跟大伯置上气了?” 于素君喝了一口茶,“呀,好好喝,有空教我泡这个茶。我好回去给……咳!不,才不给他泡呢!” 唐楚君睨她一眼,“喝个茶你都能想起大伯来!说吧,有什么想不过的事儿?” “姐姐怎知我与夫君不睦?” “我有眼睛看。”唐楚君没好气。 于素君也睨她一眼,心道你有眼睛看,怎会察觉不出明德帝的心思? 所以她跑题了,家事男人都不重要,八卦才重要,“姐姐你告诉我,那个叶形胎记的人,是不是那个人?” 她说话的时候,眉毛往上一挑一挑的。 唐楚君见她猜出来了,鼻子“嗯”了一声。 她这头轻轻一“嗯”,人家那头就乍乍呼呼的“啊”一声:“那你莫不是要做娘娘了?” 唐楚君手指头一戳她脑门,“胡说八道什么呢。那是咱们能肖想的吗?” “怎么就不能了?”于素君不以为然,“你出身好,长得又美……” “打住。”唐楚君悠悠喝一口安神茶,“我一个和离之身,想那些做什么?那人啊,最是清白清正,我又怎舍得在史册上成了他的污点?” 难道她当真不知那人的心思么? 早前那人来蹭饭是真不知,蹭得多了要再不知,那就是真的蠢。 她知的。可她只能装作不知。 第698章 初窥探到明德帝的心思,唐楚君也曾彻夜不眠。 在他总是有意无意间,把视线落到她身上时,她也曾涌上少女情怀才有的羞涩。 她红着脸避开他的视线,却又忍不住在他低头时,悄然远远回望他。 那样一个人,很难不让人喜欢。他是背她上过报国寺的人,也是她遇到困难时都想要拜一拜,求护佑的人。 他,是她心目中的明月青松。 可唐楚君只能把悄然生长的情愫压在心底,不敢有丝毫外露。 她知自己几斤几两,更知自己到了这个岁数,已经不能再承受一次失败。 帝王之爱,只能远观,不能近触。 更何况,她是真心认为自己会在史册上成为他的污点。 她舍不得。 他在她心里,就像一道月光,神圣而隐秘。 就这样吧。她前半生已经过得够糟糕了,后半生可得清醒着些。 于素君怔了一瞬,“姐姐真是宠辱不惊啊。” 唐楚君淡淡一笑,“年轻的时候糊里糊涂,岁数大了,是一步都错不得了。不为那人着想,不为自己想,难道还不为儿女着想吗?我不能让我的儿女被人戳脊梁骨。别说我了,这事儿烂在肚子里,一个字都不能往外说,可记得了?不然,咱俩就不是天下第一好了。” 于素君闷闷的,“姐姐你怎的还威胁上我了呢!我是嘴上不牢实的人么?” “你不是嘴上不牢实,你是嘴快。”唐楚君严正叮嘱,“但这事儿,非同小可……” 于素君掀眸,“我看也保密不了多久。那位一来就‘家宴’,谁还看不出来么?连永乐王妃都看出来了。” “永乐王妃?”唐楚君脸一红,“不会吧?” “不会?”于素君笑,“也就你觉得不会,当日在场的,谁不知道?” 她学着明德帝的样子问,“女儿今天怎么样?” 又学着唐楚君当日的样子答,“还是老样子,就像是睡着了。” 再扮着明德帝:“还是老样子也算好消息。” 于素君挑眉,“你品!你自己品!像不像老夫老妻?” 唐楚君又是怔愣又是脸红,一时不知说什么。 当真是那样?她都不记得了。 于素君又道,“那位还说,‘听说理国夫人明日启程回永乐郡,今晚就当给理国夫人饯行吧。’啧,你听你听,真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拿你家的饭菜给王妃饯行,还一口一个‘家宴’,是傻子也看出来了吧。” 唐楚君张口结舌,好半天挤出几个字,“这!我们都是他的子民,这不是家宴是什么?” “啧!哄鬼呢你。”于素君一口茶喝尽,“反正永乐王妃走的时候,就是那种‘我懂了,我不说’的样子。” 唐楚君恼羞成怒,瞪她,“狗东西,不是在说你的事儿吗?怎的扯我身上就没个完?” 一听这话,于素君刚才还像只斗志满满的小母鸡,这会子就耷拉着个脑袋了,“唉,我没啥好说的,说来堵心。” “那你说不说?” “说。”于素君轰隆隆炸出一个惊雷,“夫君被黄嬷嬷算计了。” “算计什么?”唐楚君纳闷。 “黄嬷嬷逼着夫君纳她孙女为妾。”于素君面无表情,只低头喝茶。 唐楚君还真惊着了,“真敢想啊。” “不是敢想,是真做了。唉,睡了。”于素君说是说不在乎,可恩爱了多年的夫君做出这种事,又怎能真不在乎? 唐楚君默了,这种事不好在伤口上洒盐。就是想不明白,你要说时成轩遭了谁的道还说得过去,可怎的时成逸也…… 被人算计并不新鲜,前阵子永乐王不还被算计得轰轰烈烈吗?新鲜的是时成逸竟然也遭了道。说是说遭了道,若不给机会,又怎能被对方钻了空子? “你有什么打算?”唐楚君见于素君一脸萎靡,“需要夏儿帮帮你么?” 于素君摇摇头,“夏儿已经帮我很大忙了。别的事我自己可以处理。” 唐楚君拍拍她的手,“要帮忙就说话。咱们现在不是那等忍气吞声的人了。” 于素君道,“姐姐知道的,我这个人旁的没有,就是不服输不服命运。当年我嫡母算计我,我让她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她生气,就做主把我说给孙老头子做妾。我这才找了夫君,求他娶我。我当时跟他保证,会尽心尽力把心儿带大。” 这是她第一次跟唐楚君说清楚这事,往常没说,是怕说得不好留根刺。 如今便是无碍了。 “我是真拿心儿当宝的。”于素君来回叨咕了许多往事,心里委屈得很。 唐楚君静静听着,也不打断。 最好的手帕交,不是要帮人拿主意,而是做一个倾听者。 于素君说到后来,已经欲哭无泪,“夫君自己做错事,却先声夺人来质问我,说我对心儿没用心,说我没当心儿是亲生女儿!” 唐楚君抬手又为于素君倒了杯茶,掩盖着心里的诧异。就觉得时成逸怎么也不该是这样的人啊。 她斟酌了语句,“其实呢,夫妻间吵架,有些话当不得真。你也知道他做错事,要先声夺人,这样好压你一头。他应该也不是真的认为你对心儿不用心。” “但我心里这根刺算是种上了,还发芽了。”于素君气鼓鼓的,“我现在一闭上眼,耳边就是他质问我的声音,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伤得很!” 唐楚君柔声道,“素君,别钻牛角尖去伤害自己。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如果大伯是时成轩那号人,我就不劝什么了。但大伯……总的来说,还算是一个不错的人。出了这种事,他自然有责任。但你想想,日子还得过下去呢。” 于素君低着头,“是啊,日子还得过下去。我便是想,如果没有夫君,我现在就是孙老头子的妾,还活没活着都不一定。哪里能像如今这样,能半夜跟姐姐聊天呢?所以他是对我有恩的,便是这恩拿捏了我,让我喘不过气来。” 唐楚君如今已是人间清醒,“恩不恩的另当别论。你只问问你的心,还想和这个人过日子么?” 第699章 还想和这个人过日子吗?于素君愣了好一会,才道,“过!怎么不过?我有儿有女,能去哪儿?难不成我还要给那个贱人让位?美死她得了,看我不拿捏死她!” 唐楚君温柔地握了握于素君的手,“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你和大伯早前恩恩爱爱,和和睦睦,还挺让人羡慕的。”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嘛。”于素君委屈地撇嘴,“我分明对心儿比对雪儿都用心,我就想着,自己亲生的,少关心一点不会跟自己离心。唉!” 唐楚君笑着捏了捏她的腮帮子,“咽不下这口气,咱就不咽。让他受着……” 钟嬷嬷进来报,“大夫人,大爷在咱们府外等着您,门房请他进来,他也不进。您看这大半夜的……” 唐楚君拍拍她手背,“乖,快回去吧。年三十儿团团圆圆,有什么账往后再清算。” 于素君不是个矫情的,利落站起身,“行,那我不打扰姐姐歇着了。我明儿再来找您和姚笙姐姐聊十两银子的天。” “十两银子不够,起码得百两。” 于素君眼睛一瞪,“姐姐您是要聊穷我吗?我可不像您这么宽裕,我那俩娃都是吞金兽,还挣不了银子呢。您就可怜可怜我吧。” 唐楚君笑着戳她脑门,要亲自送她出去。 于素君将其按在椅上,“行了,别送了,外头冷。我又不是不认路。”她转身出去,到了门口又折返回来,蹲下身子便一头扎进唐楚君怀里,抱着她紧了紧,低低道,“姐姐,我一直觉得,你才是我娘家。” 唐楚君也回抱着她,手轻轻拍着她的肩,“素君,我很庆幸,咱们从来没有因为男子在彼此心里扎下刺。往后,咱们都好好的,把日子过得舒舒服服。谁也别想着让咱们受气,你说是不是?” 于素君哽咽着点头,“嗯,不受气。谁给我气受,我再气死他。” 她是带着这种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出了少主府。 一出府,便见府外站着一个撑伞的青衣男子,披着一件同色狐裘站在大雪之中。 少主府不受丁忧限制,大红灯笼高高挂,春联的喜庆都快要从字里溢出来。 于素君一身烟水湖蓝色的装束站在春联面前,说不出的雅致,无端令人想起“家和万事兴”几个字来。 时成逸大步迎上前,见她没穿披风,便一手撑伞,一手解着自己的披风系绳,把披风一股脑披在夫人身上。 他将伞不由分说塞进于素君手中,然后替她整理披风,系绳。 于素君本不想与他说话,可还是忍不住开口,“我穿得厚。你把披风给了我,染了风寒,最后还不是得我侍候你?” 时成逸低声说着话,手里打结却没停下,“染了风寒我活该,你不必侍候。” 他系好了绳,退开一步,深深向夫人作了个揖,“素君,我在这给你陪个不是。那日是我浑蛋,口不择言,也是因为自己过于懊恼,急于想要解决黄嬷嬷祖孙的事,才找了个借口与你争吵。” 于素君撑着伞站在檐下,看着眼前郎君身姿端方,温润如玉,目光恢复了往日清明。 她心里五味杂陈。 于素君清冷而立,想说点什么,见他单薄地站在雪中,到底没说出口。只将伞重新塞进他手中,淡淡一声,“走吧。” “嗯。”时成逸应着,却莫名收了伞拎在手中,伸出胳膊揽住夫人的肩慢慢前行。 于素君不自在,侧目看他,“伞收了作甚?这么大的雪。” 时成逸仰起头,任冰凉的雪花落在自己脸上,轻声道,“许愿。” 于素君眉头皱得更紧,“什么?” 他不答,只伸手扶她,迎着风雪向前。 短短几步路,他们一路沉默,像是走了许久。 两个人相处久了,只一个动作便能窥视对方的内心。 她窥他悔悟,他知她心寒。 终于进了侯府,余嬷嬷早已拿着披风候在廊下。刚才主子不让她跟着就跑去少主府了,她正着急呢。 她见夫人身上披着老爷的披风,一时便无措起来。转瞬,心里也是一喜。 夫人和老爷吵架,她知道。当下人的,自是盼着主子们和和美美,这下可算放心了。 她见老爷和夫人走在一道,便识趣地自顾吊得老远随着。 他们回的是最早在侯府住了十几年的那个院子,院里陈设还和以前一样,打扫得干干净净。 时成逸将于素君送到门前,才不由自主深吸一口气,“素君,你看我发上是不是覆满了白雪?” 于素君闻言借着廊下灯笼一瞧,果然满头白雪,不由嗔道,“让你打着伞,该染风寒了。” 时成逸听出了夫人话里的关心,压下眼角的湿意,轻声道,“你的发上也全是白雪。我听说,一起淋过雪,可以白头到老。” 许是二人之间从没说过这般情话,时成逸说完便匆匆转身离去,独留于素君一人在廊下呆怔着。 这就是他许的愿?一起淋雪共白头! 于素君想叫住时成逸,让他把披风带走。 可喉头涩得很,终未开口。 余嬷嬷追上来,替夫人开了门。 里头烛光温暖,没有地龙,但燃了好几个熏笼,也很暖和。 余嬷嬷道,“夫人,老爷知错了,您就别再置气跟自己过不去了吧。” 于素君微微一叹,“我原也没打算置气。” 她受过时成逸的恩惠,这一生便是都矮了一头。又如何真敢拿捏他,使性子? 且她本就没奢望过他心里只装她一人,早前就告诉过自己,无非是搭伴过日子。 搭伴过日子,要求哪有那么多? 他赠她一瓦,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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