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还要不要? 她心悦明德帝是一回事,可让她给明德帝偷偷摸摸做外室,她是肯定不干的。 明德帝却听得心花怒放。 不能做外室的意思,就是可以做正室啊。 他直接跳过了“你喜不喜欢我”的环节,多么英明。行事就要一针见血才行。 “不做外室,肯定不做外室。”明德帝保证着,第一次觉得自己离幸福那么近,“所以你答应等我三年了?” 唐楚君脑子有点蒙,“啊?” 她哪里答应了? 她只是好奇,“为什么是三年?” “我得先处理正事,安排好一切,才能出宫来,你说是不是?”明德帝心情十分激动,“你别急。” 唐楚君:“……” 我哪里像是急的样子? 心乱得跟草原上跑马一般,她根本没准备好要再嫁人啊。她一早就打算独身一辈子,跟着儿子女儿过。 可现在说要娶她的是明德帝,哎呀,那又怎能拒绝? 宫灯的光影在夜色下交错辉映,男子拿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成熟英俊的脸。 他的眼眸明亮而坚定。 唐楚君在明德帝走后,浑浑噩噩回了屋。 那盏八角楠木宫灯被齐公公指挥着人搬进了她的屋子。她摸着光影闪烁的宫灯,像做了一场美梦。 明德帝让她等三年。 话本子里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全是三年又三年。 明德帝值得相信吗? 然后大半夜的,唐楚君疯了,跑听蓝院去找女儿。 听到北茴说,“夫人之前辗转反侧睡不着,这会子刚睡着。”她又默默走了。 然后去了姚笙门外徘徊,想进去聊十两银子的天。 唐楚君胸口有种洪荒之力,迫切需要打开缺口。其实别看她清醒,她素来就是在小情小爱里走不出来的女子。 她远没有于素君胆子大,主意多,敢说敢干。 唐楚君这一晚上,脑子里全是明德帝。 反反复复,把早前她和他之间发生过的所有事,都默默想了一遍又一遍。 她睡在床上都笑醒。 笑醒后又想,明德帝让她等三年是什么意思呢?还说肯定不让她做外室。 天哪,明德帝不会是为了她要退位吧? 唐楚君猛然坐起身,脸垮了。那她不成了北翼祸国殃民的罪人? 第705章 明德帝一边批奏折一边没忍住笑。 齐公公第九次凑到人家跟前儿问,“皇上,您给老奴吐个真言呗。唐大小姐是不是点头答应了?” “朕刚才不是回答你了吗?”明德帝抬起头敛了笑意,很正经的样子,“没答应。” 齐公公急了,“主子骗人!她没答应您能笑成这样?” “朕笑了吗?”明德帝不可思议地问。 “笑了!”齐公公很肯定,“您笑得可欢喜了。” “是吗?”明德帝抬起左手摸了摸自己那还没归位的脸部肌肉,似乎,好像,是在笑啊。 他将右手的朱笔搁下,“佑恩,你坐。” “老奴就站着。” 站着都没能听到一句准话,还坐呢。皇上又想跟老奴扯闲,老奴不能上当。 明德帝仍是没忍住笑,“那你站着吧,朕不说了。” “诶?主子怎的还拿捏上老奴了呢?”齐公公叹口气,半个腚挨到一旁的椅上,“老奴听主子的话,坐下听。” 明德帝这才道,“她真的没答应朕什么。朕让她等三年,她没答应;朕说三年后会去迎娶她,她也没答应。” 那您笑什么?齐公公很是纳闷。 明德帝将视线落在窗外,也不知在看什么,只轻声道,“这件事,朕本就唐突。她没做好准备,不答应朕是应该的。” 齐公公就觉得不应该。他主子是何等尊贵的人,伸手一指,哪个女子不得争先恐后,诚惶诚恐? 又听主子说,“朕这一生,自小便不知男女情愫是何物,只当是生儿育女的过程。任何人对朕表达衷情,朕都觉得是浪费时光。如今方知,喜欢一个人,对方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只要朝着那个人,一步一步走近,这每一步都是快乐欢喜的。” 朝着那人走近的每一步都欢喜!岑鸢就是这么一步一步艰难走近时安夏的啊!即使心里多少还存着恨意,也要艰难靠近寻一个答案。 那每一步的艰辛,有多苦涩,又岂是他这点子等待可以比拟? 齐公公却是听得很沉醉,两眼通红。 明德帝将视线收回来,“佑恩,你又哭什么?” “老奴……老奴只觉主子总算开窍了,可喜可贺。老奴……”齐公公忍不住抹了一把泪,“若是哪天老奴不在了,也有个人对主子知冷知热,能疼疼主子……” 许是想起这些年,主子九五之尊呢,身边竟然除了他,真就没人疼过主子,齐公公又是心酸又是难过。 明德帝探过身,拍了拍齐公公的手,“佑恩身体好好的,比朕还活得久。” 他自然说的是上一世。他的佑恩可是等到惠正皇太后入土为安,才以守陵为由伴在皇陵里。 齐公公却不爱听,“不不不,皇上万岁万万岁,皇上才要活得长长久久。”他又抹一把泪儿,忽然放下心来,“想必唐大小姐不会轻易许人成亲了。” 怪不得主子想想就笑呢!那唐大小姐若是明知主子喜欢她,还敢许人成亲,那就是杀头之罪。嗯哼,主子高,主子高明啊。 明德帝哪里知道齐公公已经想得那么远了,“朕只是表达了朕的立场。至于她怎么想,那得走着看。” 齐公公神情自豪满满,“主子您是天下男子的表率,无论是样貌还是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好。若是这世上还有谁能比得上……啊哈,没人,没人比得上了。主子放一万个心!” 他本来想说,也就海晏驸马能比得上。话到嘴边又咽下了,这大逆不道的话可不敢瞎说。 如此,主仆二人又说了些体己话,一个爱听,一个爱捧。说到结尾,连几百年后的美事都安排上了。 明德帝抚额,朕只是想成个家,不是想成精啊。 那头,唐楚君的洪荒之力用完了,只剩下惶恐。 她觉得自己有点像祸国殃民的妖姬,祸乱君王退位。 如此,那北翼不得乱吗? 天哪,她是喜欢明德帝没错,但她也热爱生活的这片土地,热爱北翼这个国度啊。 在写了这么久的小故事,又听夏儿说了许多话本子上忠臣良将的故事,她这个后宅女子多少是有些触动的。 尤其是那场马球,那几场箭赛,与列国比武带出来的深深荣誉感,她觉得只有北翼强大,家才能和美。 她又怎能因为一己之私,让明德帝退位呢? 唐楚君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来到听蓝院找女儿求助。 她来的时候,正听到女儿说,“夫君,这个人我是不是雕刻得不好?脸上都没有表情。” 岑鸢拿过来一瞧,笑了,“你这也刻得太潦草了。我来雕刻,你涂颜色吧。” 唐楚君进去一瞧,那是一桌子栩栩如生的木头小人儿,还有一艘很大的木船,和配套的桌椅板凳等等。 她一眼就认出了桌上一个小人儿,“这这这,这是我吗?” 时安夏大喜,“母亲,您认得出这是您啊!”她朝岑鸢扬了扬头,“你看,我就说我雕得最好的,应该是母亲。” 唐楚君转瞬忘了自己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也不叫下人,自己就搬个凳子坐到了桌边,摸摸这个小人,又看看那个小人,“呀,这个是素君,这个是你大舅母。哈哈,红颜,红鹊,对吧?北茴是最稳重这个……哟,起儿和菱儿还手拉手呢。” 时安夏把这些小人儿摆上那艘大船,有的放在船舷边上看风景,有的在房间里下棋,有的在甲板上用膳。 一船人生百态,满目世间悲欢。 唐楚君看得满眼亮晶晶,“你们这个船做得跟真的一样,好好看呀。” “我夫君手艺好着呢。”时安夏终于褪去那层坚硬外壳,恢复了十几岁少女应有的样子。 她扬着头,清凌凌的眼睛里荡漾着水波,嘴角微微翘着,真正的明眸皓齿,小家碧玉。 岑鸢宠溺的视线不遮不掩落在小姑娘脸上,声音比风还轻,“夫人能不能别太聪明?学得那么快,手艺快超过我了。” 时安夏笑,“先生在上,学生怎么也越不过你去。” 唐楚君听得心都要化了,她女儿女婿的爱好还真特别呢。 第706章 时云起和魏采菱也来了。夫妻俩一坐下,就分工明确,用浆子把那些散落的小人儿和桌子板凳粘大船上。 一个粘,一个找碎件,设计位置。 这考验的是耐性和审美。显然,夫妻俩已不是头一天干这活儿,手法十分熟练。 终究,唐楚君把明德帝抛在了脑后,跟儿女们一起兴高采烈做起了手工活儿。 唐楚君倒不是真忘了明德帝,只是忽然觉得不想什么事都找女儿解决。 她女儿好容易能放下其他大事,像个闺阁女子般宅在屋子里,跟女婿过得开开心心,有什么不好? 唐楚君悄悄走出屋子,回过头去看恩爱的儿子和儿媳妇儿,欣慰地笑了。 她又看女儿和女婿。 但见女儿执笔仰头笑,“夫君,我想把这个人儿的裙子涂成红色,你看怎么样?” 女婿低头宠溺地看着,“你想涂就涂啊,你涂什么颜色都好看。” 许是见她垂下的发丝沾上了颜料,便是用手认真为她梳理擦拭。 唐楚君莫名想起女儿成亲那日,明德帝送来的一幅画,画里题词:夏时鸢飞青云里。 她一望天际,看见一只鸟儿飞过,直冲云霄。 似乎,春天来了。 是啊,春天都来了,明德帝还能忍得住不去看唐楚君吗? 还别说,他忍得住,真忍得住。 自打表露心迹后,明德帝就很少往少主府去了。 一是怕给唐楚君压力,二是担心自己给唐楚君带来不必要的灾祸。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第三点。他忙。 一旦像他这样的帝王起了退位的心思,那可不是撂下挑子就走人。 他要整合出一个最优质最完整最齐心的朝堂,交到太子手里才放心。 为此,明德帝昼夜忙碌,只恨不得长出八只手来干活儿。终于这日,累躺下了。 岑鸢进宫来探他,“你能不能顾着点自个儿的身子?我可不想你重蹈覆辙,走上早死的不归路。到时我和我家小姑娘白忙活一场。” 也就他敢这么跟一个君王说话了。 明德帝摇摇头,“没事,朕就是没睡好,才一时被风寒侵扰。” 岑鸢正色道,“我不怕你风寒侵扰,我怕的是命由天定。俗话说,阎王让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你,还是自求多福吧。不顾及自个儿身子,又祸害我岳母得了相思病,到时你俩双双……咳!” 明德帝垂死病中惊坐起,“你!你你你!少胡说八道!” 岑鸢冷哼一声,“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有数。我岳母也是早逝的人。你非要选一个命格相同的人,还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到时出了事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明德帝怒极,朝外头喊,“传膳!传太医!传太子觐见!” 岑鸢慢条斯理喝了口茶,“保养身子在日常细节上,不是让你一口吃成个大胖子,也不是让你临时抱佛脚。按时用膳,按时睡眠,比吃什么药都好使。” 明德帝咬牙,“你披着少年的外衣,其实就是个老头子。啰哩八嗦!” 岑鸢用手捂着胸口,“你要这么说,那我的确是……哈,活了很久很久了。久到看到谁死,都能用平常心态对待。当然,我家小姑娘例外。” 明德帝挑眉,“照你这个逻辑,你家小姑娘就不是小姑娘了。” 岑鸢笑着摇头,显摆得很,“不不不,她就是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在我心里也永远是小姑娘。” 明德帝被刺激到了,“我家君儿也是,我就觉得她还是个小姑娘。” 谁心里还没个人儿呢! 岑鸢收敛了笑容,“所以我打算带着我家小姑娘,还带着你家小姑娘离京。” 今日他便是来告别的。 明德帝眼皮一跳,“去哪?” “明家。”岑鸢回他,“明家的银子年前你不是用在了万州雪灾上?该给明家一个爵位了。” “明家……朕查了。”明德帝道,“朕可不愿再出个陈家这号人。” 刚给个爵位,那人就能转头成叛党来对付他。这就是个笑话。 岑鸢点点头,“放心吧。我也查了。这次去明家,就是要肃清一下明家的毒瘤。能扶的拉一把,不能扶的,就快刀斩乱麻。” 明德帝呼出一口气,“那可行。是时候扶持几个得用的新贵与老牌权贵抗衡了。明家,算一个。” 次日,岑鸢领着一大家子人起程,连唐星河都告了假,带着弟弟们跟着一起去明家。 唐星河几兄弟可是明家亲亲的曾外孙。 临行前,马楚阳送人送到了码头上,哭了,“朝廷不准我的假……呜呜……” 唐星河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但还得安慰,“楚阳,别哭了。又不是个娘们,哭唧唧做什么?你不是明家的曾外孙,朝廷不准你的假,不是很正常吗?” “可我也想去啊!不是说好了,你去哪,我去哪吗?”马楚阳好难过,觉得进军中当差一点也不好玩。 以前他俩可都是绑得死死的,“你曾外祖,不就是我曾外祖?” 马夫人就怕儿子出来丢人现眼,一大早就跟着过来逮人,拎着儿子的衣领往后拖,“他曾外祖姓明,你曾外祖姓秦!能一样吗?蠢小子!” 郑巧儿虽然也想让马楚阳跟着去玩,但想起一件事就气得很,将马夫人拉到一边去,悄悄道,“马夫人,要不趁着这段日子,你把楚阳的亲事订了,先打个样!你不知道这俩浑猴子干了什么破事儿!傅家好好的那么多小姑娘,这俩货真就跟人家拜了把子!一个也没落下!” 说起这事,马夫人也是气,摆了摆手,“别说了别说了,一提起这个我就心梗。我已经看上了傅家一个姑娘做儿媳妇,都准备上门提亲的。结果我儿说那是他把子,不能提亲。” 郑巧儿点点头,可算找到知心人,“对对对,我也是这样。原本我以为他们说着玩,没当回事,结果人家真的拜了把子。” 在两个母亲的絮叨声中,唐楚君正笑得欢。忽然,她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闪进了船舱。 疑是眼花,怎的是那人? 第707章 明德帝身着一袭玄色锦袍,袍身以繁复的云水纹绣边,泛着淡淡的光泽,仿佛夜空中最遥远而孤寂的星辰。 他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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