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朝岑鸢狠狠磕头,“渊儿,是我错了,我错了。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还可以为北翼做更多的事,做牛做马都可以,求你救救我!你有本事,你有办法救我的是不是?” 姚芬忙拉着一双女儿,跟着齐齐磕头。 陈梦娇已痴了,只愣愣盯着岑鸢看,然后朝他诡异一笑,“你瘫了,我照顾你,好不好?” 陈梦苒却一言不发,默默被母亲按着磕头,然后直起身,再磕头。 她却知,大哥哥是铁石心肠,不会再帮他们陈家了。 事实也如她所料,岑鸢不再说什么,与马楚翼一起出去了。 从始至终,岑鸢都没看过陈梦娇姐妹俩一眼。转身的刹那,他听到身后传出鬼哭狼嚎的哭声和尖叫声。 少主府里。 唐楚君刚踏进房间,就听到时婉珍在跟时安夏提无理要求,“夏儿,我看不如把仕儿和莹儿全收进云起书院好不好?没准他们进了书院,就变好了呢?” 唐楚君一脸嫌弃,“变好!想什么美事?” 时婉珍见前嫂子来了,竟然心头涌出一股暖流,顿时眼睛都红了,“嫂嫂!” “前!”唐楚君很不耐烦,“提醒了几百次,你都改不过来,你是要膈应死我是不是?” 时婉珍不敢惹前嫂嫂,只能忍气吞声,“唐姐姐……” 唐楚君弯腰给女儿掖了掖被子,“我们出去说,别吵我夏儿睡觉。” 时婉珍这才诧异地问,“夏儿怎的睡得这么沉啊?莫不是有什么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睡得沉总比睡不着好吧。”唐楚君一看她顶着两个黑眼圈,就知对方怕是很久没好好睡过觉了。 果然,时婉珍深深一声叹息,“姐姐说得对,睡得沉总比睡不着好。” 唐楚君心道真是各有各的愁。但她不会让时婉珍知道真相,便是岔开话题,“你想让你儿女进云起书院也不是不行,只要他们考过了门槛试,就能去读。” 时婉珍惊得嘴里像是塞了个鸡蛋,“还,还要考门槛试啊?” 她今日是专为这件事来的,以为就是一句话的事,哪里知道还要考门槛试。 “那当然。”唐楚君道,“门槛试过不了,就进不了云起书院。” 时婉珍为难极了,“就,就不能破个例吗?” 唐楚君果断摇头,“不能。” 时婉珍知多说无益,失望地回家去了。她在门口徘徊了许久,都不愿跨进门去。 一阵风吹来,吹得她透心凉。那种无助的感觉令她整个人阵阵发寒。 就算发寒,她也不想踏进门去。宁可在风中站着,也不想见到儿女。 天大地大,她竟没有一个像样的家。 门从里面打开了,是宋瑞仕开门见山问,“母亲,我是不是可以进云起书院了?” 时婉珍含糊地点点头,“嗯,啊,是啊!” 宋瑞仕眼睛一亮,“真的?我能进云起书院?” 他一心想进云起书院学拳脚,学会了拳脚,看他揍不揍得死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时婉珍不敢看儿子的眼睛,边进院边说,“是,是啊。我问过了,考过了门槛试就能进书院就读。” 身后忽然就没了动静,她心惊地朝后一看,发现儿子一双凶狠的眼睛瞪得老大。 他的声音听来也让人背脊发凉,“母亲,你说什么?门槛试?” 时婉珍硬着头皮答道,“对,有个门槛试,为娘相信你能考……” 他打断她的话,冷笑,“母亲,你的脸,真不值几个钱。” 时婉珍紧紧一握拳头,指甲把手心都戳破了。好半晌,她才让自己平静下来,“仕儿,你跟我进屋。” 她走几步,发现儿子并未跟上,便是扭头盯着儿子,“你不来,以后就别叫我母亲,你也不是我儿子!” 说完头也不回,往正屋走去。 袁嬷嬷瞧着夫人铁青着脸走来,一肚子告状的话都到了嘴边又咽下了。 只赶紧跟着夫人进屋,给夫人沏了一杯热茶奉上。 时婉珍双手捧着茶杯,丝毫感觉不到烫。 她冷,冷极了。她需要温暖,却发现铺天盖地的寒气向她迎面扑来。 她看着磨蹭进屋的儿子,偏头吩咐,“袁嬷嬷,你去把小姐也叫来。” 袁嬷嬷应声而去。不一会,宋欣莹来了。 时婉珍挺着背脊坐在上首,“你们准备一下,这两日我带你们去云起书院考……” “一千两!”宋瑞仕打断她,老成地讨价还价,“母亲给我一千两,以后我们母子在街上见到也当不认识!” 时婉珍万箭穿心,“你!你说什么?你不认我这个母亲?” 宋瑞仕凶相毕露,与宋世光如出一辙,“既然你觉得我们是你的包袱,那就用别的方式了结好了。给我们一千两,从此你去侯府享福,我们是死是活你不必管。” 宋欣莹诧异地看了哥哥一眼,“那我也要一千两。” 时婉珍此时已不是万箭穿心了,麻木,心如死灰,不怒反笑,猛一拍桌子,“好大的口气!我拼了命把你们生出来,你们找我要银子!哪来的脸!” 却是下一刻,一个拳头带着刺骨的风朝她迎面击来。 第682章 宋瑞仕的拳头终于向着母亲面门而去。这一拳,并未经过深思熟虑。 在他印象里,母亲挨打不是什么稀奇事。他和妹妹之前就无数次看见父亲打母亲。 看得多了,他们也麻木了。 现在父亲不在,母亲又处处不遂他心意。他生气,就觉得自己也可以跟父亲一样打母亲出气。 袁嬷嬷惊叫一声,“天爷呐!” 时婉珍惨叫着躲避拳头,鼻子躲过了,到底没全然躲开,右边脸颊的颧骨正中那一拳。 一时,场面混乱。 时婉珍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敢动手打她。 她怕宋世光不假。 但儿子!她自己亲生的儿子!她不怕! 刹那间,满腔说不清的愤怒情绪将她淹没。手里捧着的茶盏豪无预兆地向宋瑞仕扔过去。 茶泼了宋瑞仕满身。 宋瑞仕一愣之下,怒气大发,更加肆无忌惮地扑向母亲,用平时父亲常用的手段,狠狠捶向母亲的身体。 袁嬷嬷慌忙来拉他,也没躲过他疾风骤雨般的拳头。 宋瑞仕捶疯了!只觉心头一阵阵畅快。 时婉珍不知全身哪来的力气,也狠狠向儿子打去。 母子相向,大打出手。 她见袁嬷嬷倒在地上不动了,慌忙大声喊,“袁嬷嬷……” 这一喊,手上便松懈下来,又被宋瑞仕打了几拳。 宋欣莹见袁嬷嬷的鼻血流了一地,吓得不轻,“哥,袁嬷嬷会不会死……” 宋瑞仕清醒过来,停下了拳头。 可面前的母亲已被打得鼻青脸肿,血糊一片。 时婉珍扑到袁嬷嬷身边去,哭声震天,“嬷嬷,嬷嬷,你醒醒,我去报官……我这就去报官……” 宋瑞仕闻言脸色骤变,拉着宋欣莹跑去时婉珍房里翻箱倒柜,只找到了五十两银子。 正是时婉珍临出侯府时,魏采菱送的那五十两银子。 宋瑞仕嫌弃地将银子揣进怀里,又翻找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找到。只得将桌上首饰盒里的首饰一股脑全倒出来,从中拣了几件稍微值钱的揣进怀里。 宋欣莹怕极了,“哥,你要做什么?” 宋瑞仕道,“你没看出来吗?宋家把我们当包袱,侯府把我们当包袱,连母亲也把我们当包袱。他们没一个好人!我今天出去晃了一圈,听人说,父亲是因为不敬皇室,触怒了皇权,没准要被杀头,还会连累我们被流放。咱们,跑吧!” 说着,他就拉着宋欣莹趁着暮色离开了宅子。 等时婉珍把袁嬷嬷从地上扶起来坐好后,才发现一儿一女不见了。 她如今也没有力气到处找他们,拖着伤痛的心和身体,准备去拿银子请大夫。 谁知一进屋,见屋里像是被打劫了一般。时婉珍一惊,就着微微的暮色,探头一瞧,放在箱子里的五十两银子不见了。 她怔了一瞬,摸着自己被打得肿胀的脸,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暗笼罩着屋子,四周安静得可怕。 时婉珍已哭不出来。 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摆脱了丈夫的毒打,还会遭到儿子毒打。 她儿子只有十三岁啊! 一点亮光从屋外照进来,是袁嬷嬷忍着疼痛拿着蜡烛一瘸一拐进来了。 她声音还颤着,“夫人,夫人……” 听到喊声,时婉珍骤然爆发出巨大的哭声,震得整个宅子都哐哐响。 但终究,她没再回侯府,而是安心留在宅子里,等来了朝廷发放的遣散令。 宋世光和宋平妍被判流放。 时婉珍不用和离,也自由了。但这时的她,无父无母无儿无女无丈夫,真正的无依无靠。 不知为何,她却是从心底里真正舒了一口气。 她对袁嬷嬷道,“嬷嬷,我没有亲人了。往后,咱们相依为命吧。” 袁嬷嬷心疼主子,哭得不行,“要不夫人还是回侯府去。主母仁慈,不会赶您走的。” 时婉珍摇摇头,“不回去了。往日我理解不了夏儿跟我说过的那些大道理,这几日,我忽然就懂了。靠谁都靠不住,一切都得靠自己。” 袁嬷嬷又问,“夫人不去找找少爷和小姐?”她问的时候都心有余悸,带着颤音。 时婉珍仍旧摇摇头,心在这一刻,碎了,“不找了,找回来再让他动手打我们吗?” 隔了两日,魏采菱亲自登门拜访。 她送来了八十两银票,“这银子是早前祖母私库里的。夏儿说,等你脱离了伯府准备自力更生时就给你。一共一百三十两,上次给过你五十两,这次再给你八十两。” 时婉珍隔了好一瞬,才反应过来,魏采菱嘴里的“祖母”就是她死去的母亲。 她捧着银子,百感交集。 如今没有谁比她更需要银子!她已经当了好些东西。这八十两银子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魏采菱又拿了个花样子出来,“这个图,你能绣吗?” 时婉珍拿过样子图一瞧,上面是朵盛开的牡丹花,花瓣层层叠叠,色泽鲜艳富有层次,仿佛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深浅不一的粉色和红色展现着牡丹的渐变之美,金色丝线勾勒边缘,华贵之气尽显。 这一看,就不是普通刺绣。她一时也不敢打包票,“那我试试?” 魏采菱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视线没敢在时婉珍青紫肿胀的脸上停留,“小姑母,材料方面你不必担心。我早已备齐,都是上好的丝绸与丝线。你尽管用,多练练手。” 时婉珍瞧着花若递过来的一篮子丝线,咋舌,“拿这么好的丝绸丝线练手?多可惜。” 魏采菱摇摇头,“只要小姑母肯干,手上对这种丝绸丝线熟悉,能绣出好的绣品就不可惜。我们绣纺接了一批活儿,正需要人,你要是能绣出这牡丹图,就能胜任那批活儿了。” 时婉珍感激的,“起儿媳妇儿,谢谢你想得起我这小姑母。” 魏采菱一抹忧愁爬上眉梢,笑得酸楚,“是夏儿交代我这么做的。她说,只要小姑母愿意自己养活自己,就不愁没活儿干。” “夏儿……真是个好姑娘。”这一次,时婉珍是发自肺腑羡慕唐楚君,有这么个好闺女。 可这个好闺女仍旧昏迷不醒,申思远终于找到了原因。 第683章 不是时安夏醒不来,是她根本就不想醒。 这结论一出,岑鸢就明白了。 再强大的人,心里都有过不去的坎。显然,时成逸这个大伯父就是时安夏心里过不去的坎。 她不愿醒来面对这个人。这是申思远用明德帝给他讲的话本子,一一推演出来的结果。 申思远向来不喜欢负责,“结果若是对的,那就是我的功劳。结果若是错的,那就是话本子提供的信息不准确。”他试探着问,“所以,驸马爷,你要不要重新再跟我讲讲那话本子?信息量越大,我推演得就越接近真相。” 岑鸢睨了他一眼,“我觉得这个结论应该是正确的。” “是吗?”申思远不死心,总觉得明德帝的话本子偷工减料,肯定里面还有别的内容,“你若是肯多告诉我一些线索,我后续治疗的方向肯定就越明确。对大夫,一定要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样,公主醒来的机会才越大,你说是不是?” “你不用套我话。”岑鸢沉着眉眼,“我知道的话本子,对你没什么用。” 申思远正色道,“那可不一定。有没有用,我自会判断。你的任务是讲,我的任务是听。” 岑鸢:“……” 总觉得这厮不正经!要不是看在他说的话句句有可能接近真相,是真不爱理他的。 窗外灰蒙蒙一片,让人一眼看不到头。 二人坐在一张雕花圆桌旁喝茶说话。 大多数时候是申思远提问,岑鸢回答。 几息之后,岑鸢反问,“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强制让我夫人醒过来?” “有是有……”申思远含糊犹豫了,“但,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愿意走那一步的。” “哪一步?”岑鸢心里隐隐升起了不妙的预感,“别跟我说蛊。” 申思远一言难尽地看着岑鸢,没说话。 显然,岑鸢猜对了。 申思远道,“如果公主还醒不过来,咱们固然可以等,但等多久?什么时候是个头?这都说不好。万一等着等着,身体出现了异常状况,到那时再醒过来,恐怕比现在情况更加糟糕。” 总而言之就是多躺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岑鸢当然也知道这些。在医学发达的现代社会,还可以用输液和仪器维持身体所需养分,更可以精准监测病人的心跳,呼吸,以及血压等等。 可现在真是两眼一抹黑。 他常常半夜惊醒,起来探她鼻息。有一次因为她鼻头冰凉,他便吓得心神俱碎。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如今时安夏躺了这么久还没出问题,已经不可思议。他若是现在不采取措施,就怕后面来不及了。 “你说,要怎么做?”岑鸢沉沉问。 …… 此时梁雁冰在西厢房里给时安夏把脉,施针,运行气血。 银针轻轻触碰肌肤,手法娴熟,每一针都精准无误。她的眼神专注而温柔,仿佛在与时安夏体内的气血对话,引导它们按照既定的轨迹流淌。 施针完毕后,梁雁冰被请到了正厅议事。 北茴探了几回头,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红鹊也探头望,“北茴姐姐,是不是咱们夫人……” 北茴声音凝重,“别瞎想,都去做好手边的事再说。咱们夫人会没事的。”
相关推荐:
家有甜妻:大叔的独家专宠
村夜
我的风骚情人
白日烟波
开局成了二姐夫
乡村桃运小神医
女奴的等价替换
荒野直播之独闯天涯
猛兽博物馆
林枫苏慕白天赋无敌的我一心只想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