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上呆愣愣的。 白蕊忖度良久,终于开口:“眼下情形实在艰难,局势不明,七郎君又喜怒无常,奴要禀报侯爷,都督已死,求他好歹再给娘子寻门婚事,脱离这险地。” “禀报?” 缨徽忽略其他,抓到症结:“城中戡乱,早就关闭了城门,如何通讯息?” 白蕊目光闪烁。 “父亲在都督府内有耳目?”缨徽追问。 白蕊拗不过她,附在她耳边说了一个人名。 在极要紧的位置上,是缨徽怎么也没想到的。 她于黑暗中摸到一丝光隙,抓住白蕊的袖子,恳切道:“我想让她帮我做另一件事,求你了。” 白蕊面露为难。 缨徽缠着她苦苦哀求。 门”吱呦“一声被推开。 李崇润斜睨了一眼白蕊,揶揄:“什么要紧事,求她有什么用?你有这力气,不如好好来求求我。” 第13章 “我怀孕怎么办?” 不期然灌耳的魔音,惊吓住了本就心事重重的缨徽。 她一瑟缩,松开白蕊不再说话。 眼见她沉默中竖起防备的模样。 李崇润的面色又冷了下去。 白蕊知他不喜自己,默默告退。 寝阁里燃着熏香。 幽淡微苦的沉水香。 从香鼎漏隙飘出的雾霭里弥散到各个角落。 缭绕上衣袖。 雾中李崇润的面容有些模糊。 让缨徽一阵发怔。 真奇怪。 见了王鸳宁一面,被她无意点拨几句。 竟恍然觉得周遭一切有种陌生之感。 自己从前太过稀里糊涂了罢。 李崇润见她寰鬓微松——是刚才自己的杰作。 厚重青丝包裹着茭白的小脸,流露出迷茫困惑的神情。 她往昔在自己面前乖张惯了,鲜少会有这般脆弱的时候。 让人忍不住想下手狠狠摧折。 他今日尽兴。 觉得缨徽受苦了,压抑冲动,难得朝她招手:“过来。” 缨徽乖乖过去。 被他揽入怀中,搁在膝上。 他散下她的发,绕了一圈在指间把玩。 温然道:“看来你和那位王姑娘很投缘呢。” 缨徽说:“我喜欢她。” “想和她做姐妹吗?” 缨徽点头。 倏地反应过来,抬起头看他。 他的微笑里有种刮骨的阴冷。 偏又端着温良风度,不肯舍弃体面伪装。 李崇润亲她的脸颊:“这么看着我,难不成你觉得自己配吗?” 你配吗? 缨徽想起初归家时,闺阁里姐妹玩耍。 上巳节,父亲的同袍拜访。 送了姑娘们礼物,有个很别致的玲珑骰。 绣球大小,各个面可以转动,每面上都有刻字。 神奇的是,不管转到哪个面,都可以拼出完整迥异的诗句。 静安侯府虽大不如前,但家资颇丰,寻常钗环衫衣并不缺。 关在闺阁里的年轻姑娘们独爱这种新奇玩意。 本来说各玩一刻钟。 轮到缨徽时,七妹宜雪耍赖,偏要来抢。 缨徽不肯让,两人拉扯起来。 向主母请安归来的辛娘子这时候回来。 大约受了些气。 恰好看见缨徽撕扯妹妹的衣袖。 立即上前甩了她一记耳光,劈头盖脸就是骂。 “你是什么东西,同你妹妹争,你也配!” 缨徽叫她打蒙了。 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很是不解地看向母亲。 辛娘子出身低微,是主母云黍郡主的陪嫁。 入得府来,很是得宠,也扎了一些女眷的眼睛。 往常攻击她的话,无外乎:出身低,没什么见识,行止粗鄙。 她艰辛支撑数年。 小心翼翼将自己向西京宗妇的派头靠拢。 偏偏她的女儿因走失而流落秦楼。 又偏偏她没有死在外面,而是被找了回来。 自此成了她洗不脱的污点。 就连去请安,主母和姐妹们嘱咐她多照拂缨徽。 那体贴的话语,那温和的笑意,都像极了在讽刺她。 就像在说:你女儿就是这样的货色,你也是。 宜雪年幼骄纵,见有母亲撑腰,更加无忌惮。 趁缨徽被打愣神之际,将她推倒,劈手夺过玲珑骰。 辛娘子像护佑幼子的鹰,将宜雪拢进怀里。 生怕她受到缨徽的伤害,恶狠狠道:“以后六姑娘住阁楼,不许下来。” 从此姐妹嬉笑打骂皆与缨徽无关了。 她在昏暗逼仄的房里,终日拨弄她的筝。 阿兄教过她几日。 从定州回来时,燕燕随手往她包袱里塞了几张工尺谱。 缨徽记性不好。 默不住谱子,又不耐久坐。 习曲实在不上台面。 被关起来的那几个月,倒是练出些样子来。 后来,她病了。 高僧上门,父亲把她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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